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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雨 - 4,2

[db:作者] 2025-07-14 22:24 5hhhhh 8910 ℃

  不多时常安也到了,他一进屋就看到雨晴这幅奇怪的打扮,随即又见到一旁那几个足有半人高的大包裹,不禁惊得合不拢嘴。

  而当他看到公主殿正下把一件件流光溢彩的法宝藏入怀中时,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他虽然修为不高,眼光却不差,已认出这些法宝都是天龙门藏珍阁中的印魂之器,随便拿出一件也是无价之宝,不觉口舌一阵发干,苦着脸道:「殿下,您这是要逃往何处?如今形势未定,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雨晴白了他一眼道:「谁说我要逃走,只是去临江城走一趟,数日便回来。」说着拿出一把鱼形短剑,硬塞入他手中。

  常安见那鲨鱼皮刀鞘被打磨的光泽闪闪,柄上还镶着一颗葡萄大的蓝宝石,显然不是凡物,不由心生好奇,待抽出剑一看,只见剑身纯黑,一道蓝色流光在剑柄宝石和剑锋间来回游走,宛若游鱼,惊道:「这是天龙门至宝,天下名剑秋鱼扫,我们又不是去打仗,妳给我这个做什么?再说以我的境界哪里使得了这种神兵利器?」

  雨晴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此剑的特别之处便是能破修行高手用魂力补下的禁制防御,正因你境界低微,敌人才会对你轻视,跟本想不到你身上有如此利器,说不定可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常安听了心中却更加惴惴不安,暗想若是真有轮到我出手的那一天,恐怕早已九死一生,吓得脸色发白道:「殿下,妳刚杀了太子的女人,他此时恨妳入骨,定会派高手暗杀。临江城是南宫家的地盘,南宫氏是敌是友还不明朗,此行实在太过冒险,万一有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不如暂缓一时,等到……」

  他话未说完便被雨晴不耐烦的打断:「那些鼠辈藏在建邺龟缩不出反而麻烦,今日便给他们一个机会,这叫引蛇出洞。何况情形紧迫,我必须马上见到那位巫女,问个清楚,否则大祸不远。你放心,此事我早已禀明陛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雨晴越是巧言慰,常安心中就越发不安,想出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脱不去。直到最后雨晴动了真怒,以他一家老小的性命相威胁,才令他乖乖就范。

  见他最终同意与自己同行,雨晴喜笑颜开,将一个巨大的包裹丢给他道:「听说那天剑山庄的庄主南宫燕是大梁有名的美人,第一次见面总不能输给她,这里是一些我准备换的衣服,你帮我在路上带着。」说完心情愉快的哼着小调推门而出,屋子里只剩下愁眉苦脸的常安和那一大堆行李。

  后半夜雪渐渐停了,乌云尽散,露出一轮弯月。

  皎洁的月光下,两匹快马匆匆离开建邺,沿着官道一路向西南急驰而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城头人影一晃,出现一个三十多岁背插双刀的武士,一身如雪的白衣在浓浓的夜色中格外显眼。

  只见他伸手轻轻在垛口上一按,已从十余丈高的城头飞身跃下,如一片树叶般轻轻飘落,落地后发步疾奔,快若奔马,向着沧海西南方向去了。

  恰在此时一队在沧海边巡夜的官兵迎面而来,然而却无人上前阻拦,反都恭恭敬敬的立在路边,行军礼待之。

  因为离着老远他们已从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袍认出了此人,他便是当年在楚州城外大败齐军,力斩聂家五虎,差一点就生擒北齐皇帝的大梁军神,平齐大将军李翎。

  这位李大将军本来在闽江北岸镇守边防,前几日突然回到建邺,被皇帝李昊单独召见。

  没人知道他们君臣密谈了什么,只知道在那之后这位大梁第一悍将便留在建邺家中,整日闭门不出,而闽江北岸的防务则交给了吴皇后的幼弟吴安掌管。

  群臣似乎也闻到了一些阴谋的味道,于是纷纷远离这位昔日战无不胜如今却被弃用的名将。

  当然,在军人心中,无论何时李翎的名字都代表了大梁军神,就算他身无半职,也绝无人敢对他不敬。

  却说李翎一阵疾奔,不多时来到了沧海西岸的一处水洼前,却猛地止住身形,硬生生停了下来,以至于双脚都深深陷入了冻土之中。

  可他却恭敬地垂首而立,不敢再踏上一步,只因一个坐在湖边夜钓的老者竖起一只手冲他晃了晃,示意他不要惊了鱼儿。

  不多时但见鱼漂微动,果然有一条鱼儿上钩,于是老者开始缓缓收线,带着鱼儿在水中来回溜了几圈,等到那鱼儿乏了才猛地提杆收线将一条大鱼钓了上来。

  见那大鱼仍在竭力挣扎,鱼尾拍打着水面溅起一片涟漪,老人脸上显现出孩童般的欢笑,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位大将军垂首等在一边。

  他将那鱼儿从鱼钩上取下,重新放回水中,又从地上拿起长明灯,这才站起身,对着身边的大将军说道:「翎儿,自从我开始修行之后就很少再来钓鱼,修行者虽然超凡脱俗,却也少了很多做凡人的乐趣,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还要修行?」

  李翎暗想,凭您的手段别说钓鱼,就是去南海抓那传说中的海龙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必在这些杂事上浪费功夫。

  他心中虽不以为然,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敬,更不敢出言反驳,因为说话的是他的老师,天下修行者公认的第一高手,浦何。

  见他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浦何无奈的叹道:「我这辈子收了四个徒弟,数你最为无趣。你带兵打仗是块材料,可说道修行心境却比你林师妹差的远了。」

  李翎勉强装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林师妹悟性惊人,却不是弟子能比的。只是这次弟子回来,怎么没见到林师妹?」

  「银瓶不喜那丫头,一上任就把她调去双鱼湖剿匪了。想必这时候她正在气头上,那些水贼恐怕没好日子过了。」

  浦何一边说一边收好渔具,提起烛灯向着建邺城走去。

  李翎一路跟在他身后,禀报道:「弟子今日收到麒麟城来的飞鸽传书,据报银瓶公主一直留在玄天宫里从未下过玉龙山,建邺里的这个圣女是个冒牌货。」

  浦何听了这消息却并不吃惊,叹道:「我看过银瓶的画像,和那女子一模一样,天下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以前就听说北边有个姓薛的名医擅长易容之术,没想到竟然精妙如斯,北齐果然藏龙卧虎。」

  李翎恍然道:「林师妹嫉恶如仇,掌管执法院,对待北齐奸细毫不手软。这位假公主既然是北齐派来的卧底,自然不喜身边有这样一个人,这才故意将师妹调开。」

  说罢眼中杀气凛凛道:「此时那奸细已离开建邺前往西南,不如弟子在路上动手除掉她,嫁祸给南宫家。」

  浦何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了看这位爱徒,却并未表态,而是反问道:「你说她是假的,可是我问你,何为真?何为假?」

  李翎脱口出道:「真的公主在麒麟城,这个圣女自然是假的。」

  浦何却摇了摇头道:「因果循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岂是你我能决定的。既然无所不知的九天女神给我们送来这样一位圣女,自有她的道理,你凭什么说她是假的?

  当年虞姬不听我的话,非要去北齐寻找什么拥有神力的圣女,此时看来岂不死的冤枉。」

  他见李翎仍然摸不到头脑,微笑道:「你现在想不明白也罢,以后总会想明白的。你马上启程,去一趟临江城,切记要保这位公主平安,把她毫发无损的带回来。这是我的令牌,途中若有人阻拦,立斩。」

  弯月如钩,夜色正浓,静谧的月光铺洒在山巅,映在淡粉色的细雪上,如流水般空明清浅。

  临江城外剑门山巅的断崖前,剑门山庄庄主南宫燕迎风而立,看着远处奔腾流过的闽江,唇紧紧抿着,脸上的神情却是一片茫然。

  她思索了良久,突然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红衣少女问道:「南宫家真的完了?」

  红衣少女点了点头,如寒星般深邃的眸子里却无悲无喜,轻声道:「有盛必有衰,百年繁华也终有离去的一天,又有什么稀奇。」

  若是旁人这样说,南宫燕只会当作是笑话,南宫家这样的百年望族怎可能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可今日她却无法一笑了之,颤抖的嘴唇几乎无法合拢,因为说这句话的是她的亲妹妹,那位能预知未来的大梁第一巫女,南宫云珠。

  四岁那年,还是小姑娘的云珠曾从梦中惊醒,哭着告诉父亲哥哥回来了。

  三日后,噩耗传来,在外征战三年的南宫家长子战死,灵柩正在被运回临江城的路上。

  六岁那年,她说妈妈不见了,一个月后,母亲刘氏病死。

  有人说她是丧门星,要将她沉入闽江中祭河神,然而不忍幼女被杀的南宫家主最终保住了她的性命,将她安置在临江城外的尼姑庵中。

  后来她屡屡发出预言,无有不中,于是名声渐扬,直到有了大梁第一巫女的称号。

  终于有一天,南宫家主亲自将女儿接回家中,只因大梁皇帝李昊下了圣旨,要向这个只有十岁的小姑娘请教国事。

  此后南宫家迅速发达,在无数惊天骇浪中不但化险为夷,反而借机上位,日渐繁荣。

  谁都知道,正是因为南宫家有了这样一位能知未来的巫女,才能成为如今权倾天下富可敌国的大梁三大豪门之一。

  可今天,她却亲口说出了南宫家将要倾覆的宿命。

  身为长女,家族未来的继承者,妹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炸雷般狠狠击在南宫燕的心头,她却仍心有不甘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定数,无法挽回?」

  南宫云珠微微抬起头,神色依旧淡然,却多了几分寂寥:「每一次预测都会折我的阳寿,爹爹明知此事,可这些年却仍为了家族兴旺一次次的问我,他何时又曾为我想过?既然南宫家如此对我,亡了也罢。」

  南宫燕沉默了片刻发出一声轻叹道:「家族虽有负与妳,但妳身上毕竟流着南宫氏的血。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南宫家毁了,妳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归宿。」

  红衣少女听了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担忧,反而嘴角微弯,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说道:「给南宫家带来灾难的人今晚就会来,杀了他或许能有转机,却不知姐姐能不能狠下心?」

  南宫燕秀眉竖立,仿佛利剑,杀气骤起道:「有什么狠不下心的……」

  她未说完,忽有下人急匆匆跑上山巅,禀报道:「小姐,玄天宗的叶苏文长老前来拜庄。」

  浮云飘过,挡住了月光,南宫燕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出是何表情,只看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茫茫夜色中,南宫燕沿着崎岖的山路来到了一个小院前,这里是天剑山庄的后宅,院中的正房里亮着烛光,将一个清晰的剪影映在窗子上。

  她在门边停下脚步,伸出的手却僵在空中,却没有勇气推开那扇近在咫尺的木门。

  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她心中波澜起伏,霎那间闪过无数念头。屋里的人似乎也听到有人到来,转过身面对着她却没有行动,似乎在等她进屋。

  寒夜里四周一片寂静,南宫燕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正在变得杂乱的心跳。

  「既然一切都无法改变,该来的总会来的……」她心中想着已然拿定了主意,轻轻吁了口气,推门而入。

  叶苏文正站在屋子中央,负手而立,身上依旧穿着很多年前那件洗的发白的粗布长袍,上面挂满了尘土,显然这一路上来的风尘仆仆。

  他的鬓角已微微发白,双眼红肿,头发凌乱,显的有些憔悴,哪里还有当年的意气风发,只是他身上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和骨子里的那份傲然却从未变过。

  南宫燕缓缓走到他身前,直到两人几乎面对面而立。

  他微微垂眼看着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三年不见,红莲,妳还好吧?」

  再一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南宫燕的身体微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八年前,在那白雪皑皑的玉龙山巅,他也是这样握住她的手,对她说「我要妳做我的女人」。

  而她则羞涩的低下头,笑意盈满眼睫,如绽开的莲花般好看。

  那时她只有十八岁,还只是一个情窦除开少女,她的名字叫红莲。

  三年的时间不长,却足以改变一些东西。

  现在她已离开麒麟城,成为南宫家的长女,也是这个庞大金钱帝国的继承者,南宫燕。因此她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仅凭自己的喜恶做事。

  暗淡的烛火下,她的面容多了几分冷丽,轻轻摆脱开他的手,淡淡的吐出一句:「你不该来这里,回麒麟城去吧。」

  望着爱人那空空荡荡的神情,叶苏文也感到一些不寻常,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宫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就为了妹妹一句毫无道理的话,就要抛弃这个她日夜思念,好不容易才重逢的人?

  她转过身看向窗外的漆黑,半晌才微抿着唇轻声道:「云珠说你会为南宫家带来灾难,可我不信。你信命吗?」

  叶苏文当然不信命,要不然他二人又怎能走到一起。

  他清楚的记得九霄曾对他说过,若是他执意和她在一起,必为天地所不容,因为她叫红莲,是将一生献给神的圣女,而他是守护她的大长老,若是逆天行事,当年的无尘和婉芸就是前车之鉴。

  叶苏文没有回答南宫燕的问题,反问道:「妳既然信了那些话,为何还来见我?我不知道今后会怎样,只知道和妳携手并肩的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有妳相伴,人生至此,复有何憾!」

  南宫燕咬了咬嘴唇叹道:「三年前,我奉命下山,掌管辰月教对抗天龙门。如今我也是南宫家的继承人,我的每一个选择,都牵涉了无数人的身家性命。我虽然不怕,却怎能仅凭自己的感情行事,却不管别人的死活!」

  叶苏文知道她说的都对,而他并不想强迫她做什么,说道:「在我心中,妳即不是南宫家的继承人,也不是玄天宗的圣女,妳只是我的红莲。」说完轻轻在她脸上抚摸了一下,哀叹一声,转身朝门口走去。

  他只走出两步便感到一个温热柔软的身躯已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耳畔传来喃喃的细语,几不可闻:「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愿和你一起面对。」

  雨晴来到临江城时已是第五天的中午,空中艳阳高照,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将江边的寒气一举驱散。

  这临江城背靠天剑山,面对着闽江,依山而建,是大梁有名的贸易都市。

  城中一条大街由东到西,沿着江边穿城而过,路边酒肆店铺林立,热闹非凡。

  雨晴和常安在街头并肩而行,闻到一阵阵从酒楼中散发出的饭菜酒香,更觉得饥肠辘辘,肚子里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常安也饿了,便带着她来到江边一座大酒楼前,指着门上的横匾道:「这里的名菜『龙门跳』和『神仙醉』的花雕酒可是临江城一绝。小姐既然来了,一定要尝尝,也算不虚此行。」

  雨晴听了不禁有些好奇,暗想什么仙人龙门乱七八糟的。

  抬头望去,见这酒楼高有三层,修建的十分气派,门口立柱上左边写着「世间无此酒」,右边写「天下有名楼」横匾上书「醉仙楼」三个大字,笑道:「这店的名字倒是响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

  两人将马交给伙计,上了三楼,在窗边景致最好的地方挑了个座位坐下,叫来小二点了酒菜。

  那小二一听常安点的菜肴,便笑道:「这『龙门跳』是本楼的招牌菜,二位当真是行家,可是常来?」

  常安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了来往的客商,也没否认,只是笑着微微颔首。

  没过一会温好的酒便端了上来了,不多时一道道冒着热气的菜肴也相继上桌。

  雨晴这才发现这道『龙门跳』原来是一条鱼,背上用粉丝做成拱门样子,上面摆了松子。

  她正奇怪这菜为什么叫这个奇怪的名字,却见那鱼儿突然扑腾翻腾了一下,仿佛跳过龙门,随后一股汤汁从鱼腹中流出来,顿时浓香四溢。

  常安解释道:「这鱼是新鲜的活鱼,开膛后立即炸熟上汁,肚子里填了肉冻,鲜美无比,不妨尝尝看。」

  雨晴夹了一口放入嘴中,确是外焦里嫩,鲜香可口,顿时赞不绝口。

  常安见她吃的高兴,笑道:「原来小姐爱吃鱼。」

  雨晴道:「小时候常吃,只不过那小子做的鱼味道却不怎么样。」

  她说着便想起了在百花谷中和谢无涯一起度过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心中百感交集,一时有些失神。

  过了一会,她才回过神来,问道:「这世间可真的有仙人醉,喝下后便能将那些烦恼一股脑的忘了?」说着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

  那酒入口时辛辣无比,等真的喝下去却有一股浓香上涌,让人陶醉其中。

  雨晴一杯接一杯喝下,酒到杯空,不一会脸上已微微泛红,有了几分醉意,笑着问道:「我说常先生,你也算是建邺有名的风流公子,可有心上人?」

  常安本想说个谎推搪过去,但随即想到这主子可是拥有洞察之力的神眷着,自己一说谎怕是就被当场揭穿,只能垂头丧气道:「本来是有,现在却说不准了。」

  雨晴奇道:「此话怎讲?」

  常安道:「我在麒麟城有一位相好,本来约定我送公主回大梁后便去月轮与她相会,可如今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那姑娘长得极美,又温柔贤淑,追求者甚多,若是我回不去,被别人勾走了也说不准。」

  雨晴见他一脸沮丧之色,笑道:「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像你这般儿女情长,有什么出息!再说这世间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何必非她不可?」

  常安摇头道:「我可不是什么顶天立地大丈夫,也不想干什么大事业,娶妻生子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才是正经。这天下女子虽多,却没一个比得上她,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雨晴听他说的发自内心,心想这小子倒也算是痴情,可比那姓谢的强上万倍。

  一想到自己以心相许,在桃花坞苦等了那人五年,却被他断然抛弃,绝情之极,心中恼怒,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之酒,骂道:「天下的臭男人大都三心二意、喜新厌旧,像你这般的却没几个。你放心,一年后等我的位子稳了,你身上的毒也解了,便放你去与心爱人相会,姓谢的若是敢阻拦,我一刀劈了他。」

  常安见她面色红若云霞,显然已有些醉了,心想到时候你们若不联手杀我灭口,我这名字真要倒着写了,嘴上却不敢说,只能干笑了两声。

  正在这时,忽见一个小贩打扮的人急匆匆跑上酒楼,一进门就大喊道:「长乐舫被烧,文大家被抓住了,大家快去看热闹啊。」

  有些客商是外地人,不知道他所为何事,一脸莫名其妙。

  而本地人听了则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几个性子急的竟连饭也不吃了,急匆匆付了酒钱,就跟着那人下楼离去。

  雨晴心生好奇,于是把小二叫了过来,从包袱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在桌上,问道:「店家,这人是什么毛病,一进来就大喊大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客人为何都跟着他走了?」

  小二见了银子,顿时眉开眼笑,解释道:「长乐舫是城西一家有名的青楼,和周围的赌场、当铺一样,都是天龙门的买卖。那姓文的名叫文怡,本来是一家青楼的花魁,歌舞弹唱,无一不精。只是这女子长得虽美,心肠却毒如蛇蝎,自从傍上天龙门分舵的舵主之后便掌管了长乐舫。她仗着有人撑腰,平时鱼肉乡里,无恶不作,为了找姑娘给那些有钱老爷们消遣,逼良为娼,也不知道毁了多少清白人家的姑娘。」

  听到这里,雨晴不由皱眉道:「难道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没有王法了吗?」

  小二撇了撇嘴,低声道:「王法?那是对付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怎能约束那些修行者?那文大家既然有天龙门中的修行高手做靠山,谁又能管得了她。前年,她见买烧饼的王老汉家闺女长得漂亮,便派人去抢,扔下三十两银子,将王姑娘硬绑入长乐舫。只是这姑娘性情刚烈,为了保住身子清白,竟用剪刀硬生生把自己下身扎烂,被送回家后没两天就断气了。王老汉带着女儿的尸体去县衙告状,却被告知这是她女儿自残身体,与他人无关。王老汉连气带恨,一头撞死在县衙门前,好好的一家子,数日内却被害的家破人亡。」

  雨晴大怒道:「这天龙门也太混帐了,难道没人能制的了他们!天理合在!」

  小二笑道:「这天理却是有的,这两年临江城里出了一个辰月教,专与天龙门做对。人家虽然也是修行者,却处处与人行善,从不仗势欺人,老百姓提来没有不竖大拇指的。尤其是听说教里有一位圣女,法力无边,济世救人。她给富人看病一方千金,遇到穷人不但分文不取,反倒送药钱,两年里也不知救了多少百姓。」

  常安笑道:「听你这一说,这位女子岂不成了救苦救难的九天女神下凡。」

  「谁说不是啊,只是那神仙平日只呆在天上,这位圣女却在人间行走。据说她还有两名助手,是一对夫妻,男的名叫张方外号神臂罗汉,女的叫陈有贞,人称天外飞仙。他们平时行侠仗义,扶危救困,是两位了不起的侠客。前些日子他们将天龙门的赌坊烧了,将那恶霸王老虎当街诛杀,大快人心。今天却是轮到了这文大家的头上,这女人恶有恶报,临江城里的人哪有不去看热闹的道理。」

  常安和雨晴对视一眼,心想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察访辰月教,如今正有这个好机会,不妨也去看看。

  于是二人付了酒钱,出酒楼牵了马,按着店小二的指点,向城西长乐舫的方向走去。

  这长乐舫倒也好找,两人瞧见城西靠江边的地方有一股浓烟升起,便顺着方向寻去,连打听也免了,不一会便来到了地方。

  这长乐舫本是建在江边的一处水榭楼阁,此时却是烈焰熊熊,一片火海,在辟里啪啦的爆裂声中,不断有立柱横梁轰然倒塌。

  大街中间的空地上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对着中间不住指指点点,雨晴因为骑在马上,却也看的清楚。

  只见众人包围当中立着一根旗杆,杆下跪着四男一女五个人,一个个垂头丧气,一言不发。

  他们身前站着一男一女,那汉子三十岁上下,方面虬髯,形容威武。

  而那女子面若莹玉,细眉挺鼻,长得极美,眉眼中却是英气逼人。

  只见她一抱拳说道:「在下是辰月教的护法,名叫陈有贞。众位父老乡亲不必害怕,今日把这几个恶人揪出来,便是因为他们作恶多端。请众位乡亲把平日所遭受的冤仇报上来,既然官府不为百姓做主,我辰月教今日便为大家做这个主。」

  她问了几声,却无人回答,这些百姓平日里被欺负的狠了,虽然恨不得立即将这几个恶徒碎尸万段,心中却仍怕事后有人追究算账。

  陈有贞见无人敢站出来,不觉微微皱眉,正待再加劝说,却见一个拖着一条瘸腿的汉子走出人群,对着跪在地上的人呸了一口吐沫,骂道:「两年前,你们见我女儿美貌,便想将她抢入青楼。幸好我事先得到消息,让闺女跟着她娘回娘家避风头。你们这些恶人找她不到,便打折了我的右腿。我说的可有半句虚言?……」

  他越骂越怒,骂一句打一拳,不多时便将一个长乐舫的恶奴打的鼻青脸肿不断讨饶。

  眼见这些平日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恶人此时只有下跪讨饶的份,人群中顿时骂声四起,立时又有数人站出来指认他们的恶行。

  几番下来,愤怒的百姓再也压不住怒火,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将这些恶奴打的嗷嗷乱叫,满地翻滚。

  没过一会,四个人便如死狗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昏死了过去。

  陈有贞眼见再打就真把他们打死了,连忙伸手拦住众百姓,朗声说道:「这些人虽然可恶,却只是打手,罪不至死。如今首恶在此,大伙儿还是想想如何处置这个恶妇。」

  经她这一提醒,众人才想起来跪在旗杆下的那个女子才是正主,这几个恶人是她的手下,平时犯下的那些恶行也都是受她指使。

  只听有人叫道:「还用说吗,杀了这个恶妇,给那些被她害死的姑娘偿命。」

  又有人说:「就这么杀了她未免便宜,不如大家一起上,将这淫妇轮奸到死,也让她尝尝被千人万人蹂躏糟蹋的滋味。」

  「不妥,不妥,这淫妇日夜淫乱,如此岂不是遂了她的愿,还是沉到江里喂王八的好。」

  临江城中的百姓都恨透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只盼着她死的越惨烈越好,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各种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

  忽听有人道:「不如用铁钩子穿了她的肚腹下阴,挂在旗杆上示众,让她活活疼死,这才解恨。」

  说这话的是一名屠夫,他想到店里挂猪肉的法子不由脱口而出。

  他话一出口,立时便有数人叫好,有手快的便跑到店里取钩子去了。

  听到这残忍至极的酷刑,长乐舫的老板娘文怡被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抖似筛糠,嘴唇铁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一道淡黄色的溪水从她裙子下流了出来,转眼间便在她身子前汇成一大滩,一股刺鼻的骚味随之散发出来,她竟被吓得屎尿齐流。

  见她出丑,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

  陈有贞却怕夜长梦多,见已有人取来了肉店里挂猪肉的铁钩,便伸手示意大家不要再吵,大声道:「这恶女害了我临江城无数姑娘的清白和性命,罪大恶极,今日便将她在此地正法,以儆效尤。」说罢从旁人手中接过铁钩,一把揪过文大家的衣领,就要动手。

  便在此时,只听有人大喝道:「住手,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贼人,光天化日下胆敢聚众闹事,杀人放火,就不怕王法吗?」

  随着说话声音,人群猛地向两边一分,一名四十岁上下手持长剑的胖子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一群手提钢刀的大汉。

  只见他一身淡紫色蟒袍,银线金边,头戴貂皮帽,中间镶着一块美玉,虽然身体肥胖,行动有些缓慢,倒也显得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众人见他手中倒提着寒光闪闪的宝剑,又见他手下那些人凶神恶煞,心中害怕,自然而然的后退数步,都离他们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有人小声议论道:「看啊,天龙门分舵的王堂主来了。」

  陈有贞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位打扮的像土财主一样的胖子,抱拳拱手道:「阁下就是飞影电光剑王堂主,久仰大名。」

  雨晴听说这人是天龙门的堂主,心中一动,悄悄对着他放出一丝洞察之力,却发现这位仁兄的境界才刚刚到太玄天境,只比常安略微强一点,心想就这点微末的道行居然也能当堂主,也敢号称飞影剑,脸皮当真够厚,也不知道他剑法如何。

  王堂主轻蔑瞥了陈有贞一眼,显然没把这个俏丽娇小的女子放在眼里,哼了一声道:「妳就是辰月教那个天外飞仙?前些日子你们杀了天龙门的弟子,我还没跟你们算账,今日却敢冒犯到本堂主的头上,妳难道不知道这长乐舫是我的买卖?文大家是我的人吗?」

  他说话时眼光缓缓扫过周围的百姓,被他看到的人均是心中一寒,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跪在地上的文大家见到救星来了,拼命挣扎着站起,不顾一切的哭喊道:「王大人,救命啊,这些恶贼人要杀我……」

  她话未说完,便发出一声尖叫,却是被一名辰月教弟子一拳狠狠打在小腹上。

  这一拳打的著实不轻,她立即疼得弯下腰去,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舌头也咬破了,血一个劲的沿着嘴角流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有贞知道这位文大家就是王堂主的姘头,她选在此处闹事也是为了等他出头,此时目的已然达到,心中暗喜,冷冷的说道:「这姓文的恶妇作恶多端,今日罪有应得。你们天龙门平日里也没少做残害百姓的恶事,你身为堂主,难逃干系,今日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咱们把以前的账一起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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