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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雨 - 2,1

[db:作者] 2025-07-14 22:24 5hhhhh 4090 ℃

  当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出于本能的远离那座山峰,每当他鼓起勇气接近它时,一种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便让他落荒而逃。

  寒冰原,狼牙峰,冰原一切生物的禁地,只因那里住着这个冰雪世界的统治者,也是这里唯一的君王。

  如果他想堂堂正正的离开这里,就要走上那座山峰,打倒那个强大到恐怖的存在,在封顶点起烽火。

  「大宗师又怎样!也许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但时间永远站在我这一边,早晚有一天我会登上那座山,打到你,将你踩在脚下,就像对余珍一样。」

  谢无涯心中默念着宣战的誓言,反手一掌拍在身后洞穴口的石壁上,哗啦啦一阵巨响,坍塌的巨石封住了洞穴。

  他突然仰起头,如极地雪狼般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叫,转过身,向着远离山峰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阳春三月,桃花坞中的桃花尽皆开放,十里桃林,桃花烂漫芬芳,一眼望不到边的粉红宛若漫天的云霞,撩人心魄。

  忽而,桃林中飘来几串银铃般的笑声,寻声望去,却见几个身穿红绿纱衣的少女嬉笑着走来。

  少女们年纪有大有小,容貌各异,却是同样的身资婀娜,面颊绯红,眼波流转中透着万种风情,在桃花的映衬下分外妖娆。

  原来今日是桃花坞中难得的休息日,少女们没有了早中晚课,自然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借赏花之机出来玩耍嬉戏。

  桃林中莺歌笑语,佳丽缤纷,正是花美若人,人花相和,一副美不胜收的景象。

  在桃林外的一处高坡,雨晴独自一人躺在一片青草上,失神的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发呆。

  和风轻轻,吹动着她头上的青丝,桃林阵阵微漾,一股馨香直透心扉,而她却只是呆呆的望着远山,对春意盎然的花海美景视而不见。

  「穿过那两座最高峰之间的山谷,只要走四天就能到岛的另一边,如果有条大船便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困了她三年的囚笼。」

  雨晴默默寻思着独自逃走的可能性,自从拥有洞察之力后,她的直觉变得格外灵敏,而心中的不安也与日俱增,似乎一股巨大的危险正一步步向她逼近。

  「雨晴,我在这里坐一会好吗?」

  一个轻柔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燕子从坡下走上来,在她身边的一块青草地上坐了下来。

  雨晴对这个平时很少说话的女孩并不反感,性格软弱的燕子在这三年中受尽了紫栾等人的欺负,虽然名为同学,实际却是紫栾姚倩二女的丫鬟,每天除了习文练武,还要做那些倒夜壶刷马桶之类的脏活累活,过的苦不堪言。

  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她对雨晴一直很友好,把这个哑巴姑娘当成了唯一的朋友,每次见面总是对着她微笑,有时候也会来找她来诉说心中的苦闷,虽然从未得到过回应,她却并不在乎。

  只是今天燕子显得心事重重,在这春暖花开的美丽季节里,本该快乐的少女眼中却带着淡淡的忧郁。

  她陪着雨晴看了一会远山,突然问道:「雨晴,妳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她当然知道雨晴不会说话,于是自言自语的答道:「妳不觉得奇怪吗?这三年里,我们学了那么多的技艺,将来会有什么用?

  学琴棋书画也就罢了,但我们这些弱女子却为何要去学那些狠辣的剑法和宫廷礼仪?

  他们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

  真的像若兰姐姐说的那样,学成后就会进入天龙门,然后过上无忧无虑衣食不愁的生活吗?

  既然有如此好事,为何还要把我们困在这孤岛上,倒是像怕我们跑了。这几年中很多无法完成学业的人都离开了,妳觉得他们去了哪里?

  真的被送回家了吗?还是被……」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低下头似乎在苦苦思索着答案,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盯着雨晴,咬着牙说道:「也许……她们都死了。」

  见雨晴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她又解释道:「一开始我也不信,可后来我听紫栾说她捡到了一个小木佛,是被海浪冲上岸的。那是一个女孩所带的护身符,她才离岛不久,那东西是她妈妈送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贴身带着,绝不可能弄丢,唯一的可能就是……

  她已经死了,那是从她尸体上掉下来的。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骗局,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活着离开岛,而其他人都会死在这里。」

  「我的成绩一直不好,也许下一个离岛的就是我,所以我必须提前离开。那晚我偷听到紫栾和姚倩的谈话,她说今晚有一艘运送食品衣物的船要上岛,只要藏在船上,就能连夜离开这个鬼地方。今晚我会求她带上我一起上路,如果我能成功逃走,妳也尽快逃吧。」

  说完后她长长的出了口气,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站起身笑了笑,说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可我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我想家了,想家里的父母和哥哥,想那些陪我玩耍的小伙伴,想那条从家门前流过的小河,也想给我买糖吃的邻居伯伯……我走了,谢谢妳肯听我瞎说。」

  说完,她转过身一路小跑着去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雨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注定不再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先是一声尖叫将众人从睡梦中惊醒,隐约听到有人大叫「杀人了,快来人啊。」

  紧接着海滩上一阵大乱,依稀可以看到火光晃动,似乎有人在打斗,接着是叫骂声和兵器撞击声,偶尔还传来几声让人揪心的尖叫。

  不过吵闹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外面就彻底平息了下来,岛上再一次变的死一般的寂静。

  事情发生时,雨晴正静静的坐在屋子里修炼,自始至终她连眼皮也没睁开过,从燕子告诉她一切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故事的结局,既然一切已成定局,又何必去管呢。

  在太阳即将升起的那一刻,钟声一如既往的准时响起。

  雨晴梳洗完毕,走出屋子来到平时做早课的空地上,却发现所有的女孩都已经早早的到了,只是现场的气氛异常凝重,一个说笑的也没有。

  她从几个女孩身边挤过,来到前面,这才发现今日空场中央突兀的立了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桩。

  木桩上绑了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女,在清晨的寒风中瑟瑟的发着抖。

  虽然披散下来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但雨晴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紫栾。

  只不过她此时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气活现,耷拉着脑袋,双手被紧紧地反绑在背后的柱子上,雪白的胴体上伤痕遍布,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皮肉却向外翻出,显得极为可怖。

  在紫栾身前的地上还躺着一个面容清秀娟丽的女孩,面色惨白,口鼻扭曲,双眼圆睁着望着天空,嘴角和鼻孔边还挂着斑斑血迹,正是早已死去多时的燕子。

  她的上身赤裸着,鲜血浸透的上衣被从中间撕开,一对小巧的乳房露在外面。

  在她微微隆起的右乳顶端乳头正下方是一道一巴掌宽的刀口,血已经被擦净了,惨白的肌肤上,刀口就像张开的嘴一样咧着,露出了下面黄色的油脂和暗红色的内脏。

  「这一刀刺在肺上,一刀致命,她应该是被自己的血呛死的,死前一定十分痛苦。」

  看到燕子死不瞑目的惨状,雨晴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涩难过,她本以为自己早已心如铁石,却没想到今日竟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心。

  没过多久若兰就来了,她的脸上冷如寒霜,再也没有了平时那如春风般温柔的微笑。

  她走到紫栾面前,看了一眼浑身是伤垂头不语的女孩,随后转向众女,冷冷的说道:「昨晚,紫栾企图私自离岛,被燕子发现后竟然将她杀死灭口。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姚倩的协助下,这恶女最终还是被擒住。」

  她话一出口,下面顿时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企图逃走的人会是紫栾,她是岛上的管事,平时在桃花坞说一不二,地位仅次于三位老师,连她都想逃走,莫非岛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众所周知,姚倩是她的死党,却在这关键时刻跟她反目,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

  众人纷纷猜测,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场面一片混乱。

  若兰咳嗽了一下,制止了众女的议,转向紫栾,继续说道:「我在妳们上岛时就说过,在桃花坞不管妳们如何闹,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谁敢私自离岛,抓住了便按岛规处死。紫栾,妳还有什么可说的?」

  紫栾此时也知道今日活不成了,反而不再哀求,而是咬着牙说到:「杀燕子的是我,要离岛的也是我,今日落得这般下场,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只怪我学艺不精,被妳们擒住,怪我瞎了眼,信错了人。」

  说道这里她突然抬起头,目光如剑,瞪着人群中的姚倩恶狠狠地咒骂道:「姚倩,妳这贱人,从妳上岛的那一天,我哪点亏待了妳?有人欺负妳,我第一个帮妳出头,妳病了,我一步不离在妳身边照顾妳。我记得妳說过要感激我一辈子,好啊,想不到妳就是这样感激我的。本来说好一起逃走,妳不走也就罢了,却为何要去告发,这对妳什么好处?妳說啊!妳不说,我就是死也不会闭眼,我要睁着眼看着妳的下场,我在地狱里等妳。」

  姚倩被她骂的说不出话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自始至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竟连头也不敢抬一下,显然心中有愧。

  若兰冷笑了一声说道:「紫栾,妳死到临头,却还要嘴硬。当初我看妳是个人才这才升妳做管事,妳却仗势欺人,骄横跋扈,今日又做出这种事来,纯粹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只可怜了被妳害死的燕子,她恐怕做梦也没想到妳会下此毒手,死后却连眼也合不上。」

  她又转向姚倩安慰道:「姚倩,妳是非分明,能大义灭亲,这次做的很好,以后岛上的管事就由妳来担任,妳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姚倩等的就是这句话,见若兰对自己如此信任,竟然感激的流下泪来。

  若兰又从旁人手中接过一条绳索递给她,说道:「紫栾罪不容赦,既然妳成了管事,她自然交给妳处置。可她虽然犯了大罪,毕竟是女子,妳们以前又是姐妹,就不要见血了,给她留个全尸吧。」

  姚倩伸出颤抖的手接过绳子,走到紫栾面前,咬了咬牙道:「姐姐,妳修要怪我,要怪就怪妳违反了岛规,辜负了若兰姐姐。我这就送妳上路,望妳早日投胎转世。」

  「呸!」

  紫栾气的眼睛都快瞪裂了,对着姚倩狠狠吐了口吐沫。

  姚倩侧身闪开,也不多说,走到她的身后,用绳子在她白净的脖子上绕了两圈,然后骤然收紧。

  那草绳是栓水桶用的,浸了水后,异常的坚韧,片刻间就深深的勒进了她的肉里。

  紫栾只觉得脖子被勒的一阵火辣辣的难受,出于本能在柱子上扭动着挣扎起来,同时张大了嘴便欲呼叫。

  可她一张嘴,舌头就不受控制的伸了出来,肿的比平时大了两倍,完全堵住了她的喉咙口腔,却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而她的双手又被紧紧绑在背后,为了缓解疼痛,她只能双腿乱踢,屁股在木桩上蹭来蹭去,显得即滑稽又诡异。

  「抱住她的腿,别让她乱动。」

  在姚倩的指挥下,另一个急于立功的女孩大着胆子走过去,一把抱住了紫栾的双腿。

  可紫栾踢腾的实在太过厉害,她力气又大,那女孩眼看压不住她,索性一咬牙,身体前倾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了上去,才勉强将她抱住。

  这下紫栾连腿也踢不动了,只能默默忍受着窒息所带来的痛苦。

  她用尽全力吸着气,却没有半点空气进入她的肺里,平时一个简单的呼吸动作此时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她的脸渐渐涨的通红,双眼出血,眼珠几乎从眼眶里凸了出来,嘴巴微微的张合,口水顺着伸出口外的舌头不断向下流淌。

  她的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带着两个丰满的乳房和粉红色的小乳头一起微微颤动,在死前拼命挣扎的这一刻,她竟显出从未有过的美丽性感。

  又过了一阵,紫栾终于没有力气挣扎,转而微微的抽搐起来。

  随着每一次抽搐,大量的白色泡沫开始从她嘴里流淌出来,同时还有少量的血从鼻孔流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行刑的空场上安静的出奇,只有绳子勒紧脖子上的肌肉所发出的咯咯声。

  所有女孩都静静的看着这位岛上昔日的管事做着最后的徒劳挣扎,在极度的痛苦中经历着漫长的死亡过程。

  有人眼中流露出不忍,也有人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冷笑,而更多的人则是表情麻木,似乎这个将要死去的女孩跟她们完全无关。

  若兰缓缓走到雨晴身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雨晴,妳记住,这世上最险恶的就是人心。有些人为了一点点利益,就会出卖身边最亲近的人。以后妳若是心软了,就想想今天看到的。」

  尽管紫栾体力极佳,但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也支持不了多久。此时她已经停止了抽搐,任由口水混着血沿着下巴吧嗒吧嗒的滴在胸脯上,眼皮也耷拉了下来,每隔一会身体才会微微抖动一下。

  又过了一阵,她的身子突然一软,一道黄色的涓涓细流从她的腿间喷出,沿着洁白的大腿内侧流下。

  那个抱住她双腿的少女一下子来不及反应,被她失禁的尿液浇了一脸,不由大呼晦气,赶忙放开了她??的腿。

  紫栾在小便失禁后便再也不动了,而姚倩仍怕她不死,又勒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罢手。

  随着绳子被解开,紫栾的头向前耷拉下来,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垂在自己的胸口,而她的脖子上则多了一道一指深的暗红色深沟,在惨白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一切都结束了,不过短短两柱香的时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彻底消逝,寒风中紫栾的尸体一动也不动的瘫软在柱子上,时不时仍然有尿液从她腿间滴下,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潭。

  看着她死后出丑难看的样子,若兰也有些不忍,命人将她的尸体从柱子上解下来,用布裹了,在桃林边挖个坑,和燕子的尸体一起埋了。

  随后早中晚三课按时进行,众女们各自去上课,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所有人都沉默了许多。

  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总会被有选择的很快忘记,一个月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女孩们又有说有笑的在一起玩耍嬉戏,而紫栾被处死的事情再也无人提起,就像一颗丢进池塘的小石子,在激起几圈涟漪后沉入湖底消失不见。

  只是偶尔在把姚倩和之前的管事做比较时才会有人提到她的名字,而燕子则被彻底忘记,仿佛她根本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春天就在一天天枯燥却紧张的学习生活中过去,自从换了管事后,众女的日子并没有好过,相比紫栾的飞扬跋扈,姚倩的狠辣和锱铢必报更让众人从心底里发寒。

  然而她也并非一手遮天,很快就开始有人挑战她的权威。

  那是一个叫宁萱的女孩,之前由于年纪幼小,并不显眼,但她天生聪明过人,资质奇佳,越往后进步越快,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各课学业上隐隐有压过姚倩的势头。

  姚倩几次想找机会除掉她却都被她小心的应付过去,而那些被姚倩排挤打压的女孩也都纷纷聚集到她的身边,成为了可以和她分庭抗礼的势力。

  若兰似乎很喜欢看到有竞争者出现,对宁萱也格外关照,桃花坞中的女孩们在无形中分成了两派。

  就在两派激烈的争斗中,一年多的时间又飞逝而去,几乎没有人察觉岛上又少了七个女孩,只剩下十六人。

  第四章:生与死

  

  北风带来了冬天的气息,雨晴迎来了她在岛上的第五个寒冬,自从冬月以后,送物资的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雨晴也隐隐预感到她在岛上的时间不会长了。

  果然,在腊月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当桃花坞中的众学员们来到海边准备早课时,却发现若兰和另外两位老师早已在那里等着她们。

  呼啸的寒风中,若兰一身白衣,穆然而立,神采奕奕,目光缓缓从众女身上扫过,几乎在每个人的脸上都会停留片刻,似乎要将每一个人的面孔永远的记住。

  只听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五年寒暑,五年辛苦,五年的汗水和泪水,总算开花结果。从今日起,妳们的学业就结束了,以后妳们就正式成为天龙门的一员。妳们很好,没有辜负我和两位老师的期望。」

  或许是她宣布的消息过于突然,所有的学员们都一时间愣住了。

  突然,一个女孩哭了起来,紧接着几个女孩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五年的心酸艰辛终于得到了回报,却又让她们如何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

  「好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哭什么。我和两位老师平时太过严格,却都是为了妳们,妳们莫要记仇。」

  在若兰的劝慰下,女孩们才渐渐止住了哭泣,纷纷过来和三位老师道谢。

  若兰又是一阵好言安慰,随后继续说道:「在岛的另一边有天龙门的大船等着妳们,妳们今天就出发,带上一天的干粮,穿过山谷后就可以上船离开这里,那边自然有天龙门的人安排,从今以后我们就都是天龙门里的好姐妹了……」

  风雪越发大了,在若兰的一再催促下,众女们才和三位老师逐个道别,带了一天的干粮,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她们生活了五年,流下无数欢笑和泪水的地方,向山谷中走去,一路上不时有人回过头向若兰招手。

  直到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隐没在风雪中,若兰才微微叹了口气,一转头却发现雨晴还没有走,正歪着头看着她。

  若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小鸟总要离巢展翅高飞,更何况妳是雄鹰,应该飞的更高更远,这里没什么可留恋的??。」

  雨晴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那桃林,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冲着若兰会心的一笑,这才转过身走入了风雪中。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所有人都走光了,桃花坞里就只剩下三位老师,除了呼呼刮过的风声便是一片寂静,再也听不到少女们的莺歌笑语,显得凄凉冷清。

  教授经史的老者咳嗽了一声,感慨道:「唉,五年了,我们也在这里待了五年了,总算该结束了。我都是一条腿入土的人了,还被困在孤岛上这许多年,好久没回中原,如今终于可以回去看看。」

  「妳回去有什么打算?」

  若兰微微一笑道:「打算?就算有什么打算也要先活着离开这里。」

  就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的瞬间,老者面色突然大变,猛地飞起右掌,拍向若兰的后脑,出手如电,掌缘上带着猎猎的罡风。

  他一出手就是裂碑手的绝招,别说一个弱女子,便是一块巨岩也会被这一掌打的粉碎。

  然而他的掌只拍到一半,手上一软,手掌便无力的垂了下来。

  只因若兰比他更快,在她一掌拍出前,已经将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刀狠狠插入了他的咽喉,直没到柄。

  老者无奈的从喉头发出一阵咕咕声,双眼猛地一翻便向后倒了下去,直到死他也没看清那刀如何刺进了自己的咽喉。

  而那个教歌舞的少妇则反应极快,在若兰出手的一霎那,已经如闪电般向后急跃,拉开了距离,同时手中金光一闪,已多了一条金色的锁链。

  她知道敌人是技艺精湛的武斗者,在三丈之内和她肉搏纯粹是找死,唯一的希望就是拉开距离,只要在三丈之外,她手中的金蚕索刀便能完全克制对方的短刀。

  她确实成功了,此时离若兰已经有五丈开外,手中的金蚕索刀呼啸着飞出,锁头上闪着寒光的刀尖直刺若兰的咽喉。

  这是她成名的绝技,锁喉刀,只要对方稍一闪避,便会有无数的杀招接踵而至,最终将敌人活活困死。

  然而若兰根本没有躲,只是背着手站在原地,冷笑的看着少妇,目光中带着嘲弄和不屑。

  金蚕索刀从若兰的耳畔一尺的地方飞过,连她的衣服也没蹭到。

  少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手,刚才当她凝神控制索刀刺出的一刻,背上突然一凉,紧接着一阵彻骨的疼痛从胸口传来,让她身体一哆嗦,手上的锁刀自然刺的偏了。

  她收回锁刀准备再刺,却突然感到全身一阵无力,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晃,嗓子眼一阵干涩,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低下头,不敢相信的看着从胸口双乳间透出来的沾满了鲜血的刀尖,又抬起头看了看站在远处的若兰,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阵发黑。

  她倒退了两步,又咳出一口血,艰难的抬起手指着若兰,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妳,妳居然是控剑师而不是武斗者,妳骗得我们好苦。可妳为什么要这样做?杀了我们对妳有什么好处?」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胸腹间一阵剧痛,从她背心插入透胸而出的那把利刃突然猛地向下一划,将她的肝脏一切为二,又将她开膛破肚,一直剖到小腹。

  她的身体就如同一个破烂的口袋一样向两边翻开,内脏和血从里面疯狂的喷涌而出,迅速的将她的生命带走。

  少妇双腿一弯,倒在地上,双眼望着天空,一脸的不甘心,却已气绝身亡。

  若兰伸手一抬,那短刀便破体而出自那少妇的胸口里飞了出来,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牵引一般,回到了她的手上。

  她轻轻一甩,黏在刀上的血迹便纷纷脱落,重新露出寒光闪闪的刀刃。

  她最后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摇了摇头,转过身向着海边走去。

  在那里停着一艘巨大的黑色帆船,桅杆顶端的黑龙旗正在风中猎猎飞扬。

  经过连续几天的大雪,山谷中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在白茫茫一片的谷地中,桃花坞的少女们顶着风雪艰难的前进。

  灰蒙蒙的天地间,她们的身影只不过是几个微不足道的小黑点,眨眼之间就被漫天飞舞的雪片所吞没,只不过每当风停下的间隙,这些倔强的身影便会再次出现,并且向着山谷深处前进了不少。

  少女们在积雪中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尽管速度不快,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五年的压抑早已耗尽了她们的耐心,她们就像是被囚禁已久的囚徒,一旦有机会,便会不顾一切的冲出这个牢笼,奔向那未知的自由。

  然而她们毕竟不是魂力修行者,在大雪中走了大半天后,体力也到了极限,不得不在一处避风的盆地中停下来休息。

  姚倩草草吃了几口干粮,喝了些水,这才恢复了些体力。

  她向四周围看了看,视线却被如幕帐般接天连地的大雪完全挡住,十丈之外便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连方向也无法分辨。

  她咒骂了一声这该死的天气,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霍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站起身向对面那个身穿灰布长袍的少女走去,谷地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坐在少女身边的几个人也纷纷站了起来,虽没有拔剑相对,却都把手放到了剑柄上。

  反倒是灰袍少女一脸的不在乎,自顾自的喝了口水,冷峻的目光始终盯着飞舞的大雪,却对这个步步逼近的劲敌视而不见。

  姚倩的长剑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发出翁的一声轻响,剑尖直指少女的鼻尖,冷笑道:「宁萱,妳不是一直想挑战我吗,今日便是绝好的机会。来吧,让我见识一下妳的碧波落花剑法。」

  叫宁萱的少女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显然没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只是冷冷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同学一场,如今学业已成,马上就要进入天龙门,又何必在这里自相残杀呢?妳若是真想杀我,等到了海边我们再一决高下如何?」

  其余几个少女听她说的有理,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横生枝节,于是纷纷上前规劝。

  哪知姚倩却根本不领情,恶狠狠的说道:「如今大雪封山,要想走出这里至少还要两天,可我身上却只有一天的干粮,不杀了妳夺了妳的那份干粮,让我如何能活着走到海边?」

  她此话一出,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如果说义气之争尚有可能化解,要解决这干粮的问题,却只有生死相搏,再没有半分容情,若不能杀死对方夺取干粮,死的便是自己。

  果然,当姚倩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挑明后,她的死党纷纷抽出长剑站到了她的身边,而宁萱一伙的也都长剑出鞘,怒目而视。

  之前还在同心协力赶路的少女们转眼间就成了势不两立的仇敌,持剑相对,只等带头的一声令下便上前拼杀。

  生死关头,又有谁会束手待毙。

  就在众女剑拔弩张眼看便要火并时,忽听到有人笑道:「我看过岛上的地图,就算没有风雪的阻碍,从这里走出去到海边也要四五天,妳们所带的干粮都加上,最多只够三个人走出去,剩下的都会被活活饿死。」

  话音从风雪里传来,飘忽不定,众人心中皆是一惊,转头望过去,四周围却都是茫茫大雪,哪里有什么人。

  「谁?谁在装神弄鬼,在这里挑拨,给我滚出来。」姚倩大叫着将长剑斜指前方,目光四顾,寻找着说话人的踪迹。

  「别找了,我就在妳身后。」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姚倩大惊之下,猛地转过身,手中的长剑一招长虹贯日已经猛地刺了出去。

  然而她却一剑刺空,这才发现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一个窈窕的身影从雪幕后走出,渐渐变得清晰,不是别人,正是独自一人进山的雨晴。

  原来她一路尾随众女到了这里,一直躲在附近,只因一身白衣,在大雪的掩盖中才没被发现。

  姚倩一见是她,不由得又惊又怒,惊的是这个哑巴怎么一下子学会了说话,怒的却是她只不过桃花坞里一个性子懦弱孤僻的怪胎,全靠若兰的庇护才活下来,今日居然胆敢戏弄自己。

  雨晴也懒得管她如何想,慢条斯理的走到她面前,淡淡的说道:「姚倩,我记得五年前我上岛的时候,妳就和紫栾、燕子住在一起,如今那二人都已经被妳害死,妳怎么还有脸一个人活着。」

  「呸,紫栾杀害燕子,死的罪有应得。妳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姚倩嘴上骂着,手上却忽地一抖,一道寒光直奔雨晴的咽喉,快若闪电,一出手就是碧波落花剑的凌厉杀招。

  她怕雨晴说出她的龌龊之事,因此突下杀手,毫不留情,准备一招就毙她于剑下。

  「小心!」

  宁萱出言提醒,却还是慢了半拍,那闪着寒光的长剑已经如出洞的毒蛇插到了雨晴的咽喉,几个胆小的赶忙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她血溅当场的惨状。

  然而就在长剑刺到雨晴咽喉前一尺的地方,却突然停住了,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死死缠住,再也无法前进。

  姚倩一声怒吼,拼命运力于小臂,可那剑尖却只是微微抖动了几下,连一分一毫也无法再前进。

  就在她焦急万分时,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酸麻,内息为止一窒,整个身子居然无法活动了。

  雨晴对那把离自己咽喉近在咫尺的长剑看也不看,只是自顾自的说道:「紫栾本来要和妳一起逃走,谁想到妳却将逃跑的计划告诉燕子,让她去央求紫栾带上她,而妳又在背后劝紫栾杀她灭口。其实妳早就将紫栾告发,只不过怕若兰一时心软饶了她,这才让她多杀个人加重些罪行。

  紫栾对妳倒是一心一意,她以为每日让妳在床上快活,便得到了妳的心,却没想到妳生了一颗比狼还狠比蛇还毒的心,只可怜燕子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妳胡说!妳这贱人,我要杀了妳!」

  姚倩大喊着急催内力,却始终无法冲破那道将自己紧紧束缚住的无形绳索。

  突然,她只觉得下身私处一凉,有一个冰凉的硬物硬生生从下阴插进了她的体内,直达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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