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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劫【81-90】,6

[db:作者] 2025-07-14 22:24 5hhhhh 81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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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拾陆·特别

这么多年来,沙辛去过很多地方,其间来来往往数次,也不比生长的大漠要来得陌生。

但大漠是最特殊的。恶劣的气候使得在那里的人必须顺从苛刻的自然,否则难得到活路。因此,就算中原大地上多有沙辛在初来乍到时候难免会觉得新奇的城镇,可看得多了,便也无法维持住新鲜感了。城镇大多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人们的生活也多是千篇一律,一切都被规划好了,每一天都是周而复始罢了。

城镇的人和大漠的不同,总是不懂节制为何物。他们地处在富饶之处,身上所缺的,也不过是作为万物通行之物的银子。在城镇里,银子永远是最重要的东西,因为物产极大丰富,只要有了银子,就买到想要的。如若没有,也不过是需要过得稍微清贫一点,攒下了银子,自然能换到需要的物资,根本不用担心以物易物的那种困难,更不用每次都小心地把清水和肉类仔细储存起来,吃的时候算计着,小心翼翼,生怕哪天连雨水都没了,就要遭了饥荒了。

那是只有居住在苦恶地带的人才能明白的感受,永远没有安逸舒适,每日晚间睡去晨间醒来,心里想的都是自己还有多少口粮,还能维持几日的生活。那种日子可能是在富饶之地里成长生活的人所不能理解的,还会自以为是地悲悯着,觉得苦恶之地的村民日日要算计着生活用度而不懂生活的美妙。但实际上,不管是教中弟子还是其他大漠住民,也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生活也不只由声声叹息组成。

相较之下,倒是城镇里的生活就无趣很多了。

所以沙辛最后也和寻常男人一样,很自然地将目光落在美丽的姑娘身上。到底是不同与大漠的氛围环境,鸟语花香佳人一方,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会产生一些渴求与向往是人之常情,怨不得沙辛不够克制。

何况沙辛也不觉自己低人一等。就算是大漠里出来的又怎样,他的天赋,是明教中数一数二的,自小便是得到认可,又有什么可自卑谦虚的,那是确实无实力之人才有的忧虑。

但中原的规矩和大漠又岂能一样。

不过那时候的沙辛还是个茫然的少年人。明教的戒律严格,他虽不喜,却也没反抗。他被教中人抚养长大,有些话都能在耳中磨出茧子来,哪怕是再不苟同,也在初出江湖时候拿来当作过自己行为的约束。因为他至少知道一点,双拳难敌四手,他断然没有必要在不熟悉的地方惹了众怒,何况中原总是卧虎藏龙,他虽不惧遇见真的高手,可若三两成群,就算他们讲道义一个一个来同自己进行比试,那自己也是处于不利的境地,又何必呢。

他曾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犯这种傻,不会自己往绝境里冲,然而这世间的迂回曲折,哪里能全都为他所洞悉,他不懂和误解的东西仍有很多。

比如,情感。

他从来都不懂情感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它真的是太说不清道不明,连是否真的存在于自己身体里骨血中都难以自证。沙辛只是听师父说过,对明尊的敬畏就是一种情感,纯粹、圣洁又美好。那时候他在大漠里没有其他的学识来源,一切都听师父的,于是自那之后,他默默将情感的存在归纳到与神明相关的领域,对其有着些近乎偏执的虔诚。

毕竟每个明教弟子对明尊都是绝对信奉的。

但后来的事让他清醒,对明尊信仰上的投入从未给他带来相应的救赎,这令他对自己过去的偏听偏信感到怀疑。其实任何教派都是一样的,教义和戒律乃至教中的氛围皆于弟子有所要求,入教后便须对神明不质疑不亵渎,就算是碰到困境,也不该产生憎怨与背叛的想法,因为他们要迎来的不是真正的死,只是肉身的安息罢了。待到圣火焚躯后,所有弟子会进入轮回等待新生,因此死亡代表不了什么,仅仅是一个等待重生的过程,正如草木生长,一年一枯荣,乃是自然轮回罢了。

然而当真正濒死时,沙辛却比谁都明白,自己根本不想入轮回。他无法坦然地接受自己也像个弱者一样,无声无息地命丧黄沙,他不甘心,不想死,更不想等轮回。他忽然开始憎恨,在自己被神明遗弃后,在独自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寒气彻骨的荒漠之夜后,在求生欲彻底挤垮他所有理智后,他终于决定背弃自己的信仰。

而在他真正不择手段地掘出一条通路得救时,他再也不是明教弟子了。

最叫他觉得可笑的是,在沙海中,他连一次明尊的蜃像都不曾见过。明尊根本不在意信徒里有没有他这样的人,毕竟虔诚的弟子那么多,恐怕少一个两个都感觉不到吧,当然也没有再显现一点点神迹,挽留他信仰的必要。

既然没有任何垂怜落于九死一生的他身上,那么他当然不必强迫自己一样伪善着。

于是他叛逃了,杀人越货、寻欢作乐、随意地谎言和对神明的诋毁也毫不忌讳。也是在这样放纵的生活中,他感到明教那些戒律就是苦修的牢笼,禁锢所有明教弟子自由的本能,不然又如何维持得住那根本不怜爱世人的神明的地位呢。

在叛逃后,沙辛的仪式感弱了许多了,他开始不断尝试一些自己没做过的事,去寻找与挖掘出自己被束缚多年而没有展现过的本性。他对未知充满了新奇感,自然而然地,他想起了他一直想懂而不懂的东西——情感。

没了对明尊的崇敬,肉体上也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可所有关于爱的感觉对他来说仍然是一片茫茫然的空白。他是孤儿,从不知父母身在何处,情感便自此之后同亲情再无关联,他也没有太在意过了。在那险些于大漠中丧命的事故中,他失去了所有熟悉的师兄弟,哪怕由于彼此性格的不合,也说不上多了解与亲密,但既然相识一场,姑且算得上是体验过一丝丝友情的存在。

唯独爱情,是沙辛最不明白的东西。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他并不懂得。他会观察路遇的恩爱夫妇,甚至潜入人家院落中,暗地里偷窥,可除了瞧见了几次活春宫外,也没什么收获。他不懂人和人之间为何要有姻缘,因为说到底,夫妻结合不过是为了留后,而任意的男女结合不是都能有后代,何必非要有个夫妻之名呢?

还是说,爱情就是一种把人留在身边,并且只想与这一人诞下后代的狭隘的情感?他心中这般猜测,但无从验证。

倒也算是巧合,在他最不解时,他也遇上了一段情感。

情感的另一端归属于一个姑娘。那姑娘生得娇美,至少当时是沙辛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人。不过待到如今回忆起来的话,觉得也不过尔尔,更是同叶铭昕没什么可比性。不只是男女有别,那姑娘本也属于小户出身,至多是野花丛里最精致的一朵,比起富贵大家族养出来的少爷小姐,那可显得薄气许多了。

小户人家出身的女子,多有一些愁嫁的心态,而且对沙辛有意,自然多次提及说成婚之事。只是他们二人身份上不妥之处颇多,虽然沙辛也不是什么高贵出身,但杀手这个身份始终是他生命里最核心的一部分,单单是这一点,就足够将他与寻常人区分开了。如此不对等的出身,使得沙辛和姑娘的每次见面都是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的关系让这段感情变得缠绵又刺激,聚少离多的相思滋味也是若苦又甜,而且有困难在眼前时,更显得似乎有情比金坚的态势,仿佛便是要相濡以沫着过起苦日子,也可以不离不弃,倒是叫沙辛有些回忆起自己自死亡沙海中奋力脱身的过程,于是他更是对这件事信心十足——当他或者走出死亡沙海的那一刻起,再也没有什么荒漠能困住他了。

那姑娘细算起来,也是临近出阁的年纪,因为和沙辛是秘密来往,不知情的家里也在试图帮她定一桩婚事,不管是将人托付出去还是为了收些彩礼,总之都是好事。老人们心急,私下里又先同她说了几句,于是待到私下相会时,她便更主动提起过要沙辛去她家提亲。

但沙辛在信心十足之余,本身仍是个一无所有的杀手。他固然大可以装作关外来的胡人富商前来提亲,待到把人娶走,那就是去浪迹天涯,姑娘家也再难觅到他们的消息,就更没法确切知晓他在西域到底有没有资产,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对策了。

可他终究没有那样做。

其实没什么难的,他不去做,大概也只是不想做罢了。后来的种种同样说明了这个道理,可在想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时,沙辛并没有后悔或难过自己当时的不争取,更多的反而是在庆幸。

他不喜束缚,哪怕当时的他没有确切地认识到婚姻就是最磨人的束缚的一种,但本能令他敬而远之。一个居无定所的杀手,给不了别人任何承诺,因为他自己都不清楚接下来会去往何处。只有一种可能除外,那便是他要杀了对方,毕竟就算他食言,死人也没法再来找他寻仇了。

对于沙辛不配合的态度,姑娘也逐渐放弃了游说,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也不知是不是心有怨怼,姑娘见他无意与自己成婚,就开始同另一名男子来往增多,冷淡疏远了刚好去暗杀而几日不见踪影的沙辛。待到沙辛心怀着完美暗杀而获得的愉快归来,却远远瞧见了那姑娘和另一男子十指相扣时候,他其实心情在一刹那间变得淡然。

那种淡然没有持续很久,如同只是清理出一片空地来,好让接下来的那种仿若是在死亡沙海里体味到的背弃感卷土重来。沙辛嘬了嘬腮,旋即歪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稍显锋利的笑,他轻着脚步,转着血腥味仍未散去的刀,悄然而至,只见银光一闪,血溅三尺,而姑娘则看着手里紧握的断肢发出尖叫。

话说到这时候,沙辛轻轻摩挲起了被他拢在手心里的,小少爷细瘦的手腕,一声略带不屑的轻笑从他喉咙里冒出,声音不大,不过却足以令认真听他讲起旧事的叶铭昕脊背发凉。

试探着挣开了沙辛并不大力的桎梏,叶铭昕反将他的手捧着,身子往前,好将男人的手及前臂往自己怀中带了带。他微微垂头,唇峰微微碰上沙辛曲起的指节,如同在嗅闻这双手上沾染的血腥味:“你应该生气的,是她不忠于你。”

“以你们中原人的规矩来说,也是这样的吗......”沙辛立起一指,压了压叶铭昕的下唇,在他顺从地启口后,将手指探入湿暖的口腔,按压着柔软的舌面,随意地玩弄着,“不过对于我来说,只是觉得他们两人太碍眼了。”

叶铭昕顺从着,在他又探进一指撑开口腔时呜咽了一声。那两根作乱的手指又轻搅了搅才抽离。他眼前似有阴影笼罩过来,应该是沙辛立起了身子,手撑在他头侧,正居高临下地瞧着他。

稍有些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叶铭昕探出手,小心地摸索到了沙辛的颊侧,轻柔地触碰仿佛是一种安抚,引得高鼻深目的西域人闭上了眼,将自己的侧脸贴上他的手心,顺从得像一只倦了的野兽,因为知晓他无害,而允许他做一些逾越的行径。

“那之后呢,你有杀了他们吗?”他这些日子没少同沙辛这般亲密,对男人的五官轮廓也是熟稔在心了。可不管何时摸过去,都会有一种陌生感自心间涌起,令他陷入一种焦躁中。他以为这是自己按捺不住想要对沙辛出手的渴望,便没有多理会,只是匆忙开口继续着话题,好让沙辛再多说些,也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之后啊......”回忆起来“捉奸”时,沙辛并没觉得自己那会儿的心情其实很是矛盾。他既对碰触自己所有物的外人起了极重的杀念,也在看到姑娘心有他属时感到轻松和如释重负。说不清孰轻孰重,就杂糅成很有分量的一团,压在心里柔软的地方,让他基本没有思考,全凭本能行事。

他愿意承认自己可能是被姑娘出尔反尔的行为所激怒,但这也并不丢脸,毕竟狗都护食,人有占有欲也没什么错。他当着姑娘的面把那新欢差点削成人棍,当然,削到一半时候就不是愤怒了,更多是再度被勾起了砍人的乐趣。他最后拎着不断往下滴血的刀,走近被吓傻了的姑娘面前时,那张好看的小脸上的泪痕和恐惧反而令他感到愉快。他把姑娘送给他的手绢拿出来,把刀上的血擦了,一块白绢子被彻底染红,然后他顺手将这块方方的绢布盖在了姑娘头上,仿若拜堂时候的红盖头一样,而后便徜徉而去了。

自那之后,他对情感再无渴求与憧憬,他只会纾解情欲,而没有任何与他人成婚的心思。

这件事他从未同他人提起过,不是介意,而是没有必要。会与叶铭昕言说,也仅仅是兴起,何况小少爷对他的种种行事方式早有体悟,也不会被吓着,说起来当个玩笑,打发时间就是了。

“......就是这样了。”沙辛轻轻吻了吻叶铭昕的掌心,作为这故事的最终结尾。

他讲述的时候语调平缓,嗓音低柔,但表情是自己都没意料到的认真。撑在叶铭昕头侧的手不知何时五指收起,捏成了拳头,却仍然有力地支撑着他弓起的脊背。他的眸子有些抖动,不自觉地开始仔细地观察着叶铭昕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试图寻找到一些自己渴望又十分不想面对的东西。

但叶铭昕听罢,也只是笑了。他笑得很浅,但算不得勉强,不是由于听到了可怖的内容而应和讨好,他就是笑了,为了沙辛所不了解的情绪。在贴在颊侧的手撩开了些自己的鬓发,改为搭在颈后,微微用力像是暗示他俯身压下。沙辛不懂叶铭昕这般意欲何为,依旧梗着脖子不愿低头。似乎是感觉到他的僵硬,小少爷的手微微收回,只立起了食指,和曾经某次讨好时候一样,摸索到了他微卷的栗色发间那微凉的金属耳环,指头勾住并极小力地拉了拉,终于引得沙辛顺从着放松了脊背,将身躯压上他的,并将吐息落在那细白的颈侧。

“沙辛,”叶铭昕轻声唤他,柔软的手指攀着耳环往上,碰到了沙辛的耳垂,许是喜欢这种手感,那在习惯不能视物后愈发灵巧的手指轻轻捏着那块薄薄的软肉,分寸刚好,给了男人极大的安抚,“你这样我会怕的。”

“怕什么,我又不会将你砍掉四肢......”男人用着一种轻慢的态度回话,反而透出一股危险来。

“你说你是我的神明,会助我护我,”说到这,叶铭昕顿了顿,语气里带有一丝丝的,确实存在但有点难被察觉的委屈,“你若只为这种小事心生动摇,我将要如何自处......”

“你莫要欺我眼盲,你可还是那个为我杀人的沙辛?这般踌躇,怕不是在我不得见的时候,被丢给了一个鼠辈了。”

沙辛听他这一番埋怨一愣,忽然开窍似的大笑起来。他把手在叶铭昕腰后收紧,抱着人在床上滚了半圈,让原本被他压在身下的小少爷趴伏在他身上,但他的笑仍在继续,连胸腔都不断起伏着:“怎么会呢,我永不抛弃我唯一的信徒。”

“既然是唯一的,那可是要再特别些才能令我安心。”叶铭昕按着手下坚实的胸膛,慢慢低下头,很小心地靠在了沙辛怀里。他闭上仅仅能感受到光暗的眼,手指在沙辛胸膛上火焰形状的白纹身上慢慢地摸,如同在男人心间点上一把火。他感觉到自己下身抵上了热度灼人且半硬起来的东西,但他没有收手,而是故意着扭了扭身子。

“你还想要什么特别的,命我也救了,还把你养得不错,”沙辛眯了眯眼,脸上笑意不减,并微微立起脖子,凑近小少爷的耳边,在并无他人的房里低哑着声音,如同怕被别听到一般道,“阳精我也给了,从来都把你那贪吃的小嘴填得满满的......”

“那不够,”叶铭昕柔软着声音,但语气坚定,“我想要回江南,找名医医眼睛,正好六月是凌霄花期,我不愿错过。”

对于这样的要求,西域人果然沉默了。

“或者我换一个请求,”分开双腿,叶铭昕挺起腰,在立起身子的同时,将一手探向他方才感觉到的热源,并第一次主动地用手抚摸它,“你想不想,在外面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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