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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唐·《没有明天》01-17,8

[db:作者] 2025-07-13 21:53 5hhhhh 5010 ℃

陆清酒眼神里带有疑惑,但是更多的似是对这位心智上的小男孩儿的宠溺。“怎么……小金钱豹,吃醋了?”

关于小金钱豹,那是陆清酒在归朗挣到人生中第一笔钱的时候给他的昵称。归朗目中无人,霸道不讲理的性格像极了豹子,却又因为这家伙独有着对于钱财的欲望,以及超出他年龄范围的挣钱的能力,因此称他金钱豹。

陆清酒肉麻的话语弄的归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嫌恶的拍开陆清酒的手,瞪着眼道:“我警告你啊,别这么肉麻兮兮……我听了犯恶心。”

“小金钱豹是吃了我的醋……还是吃那位唱曲儿的姑娘的醋?”陆清酒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乐此不疲的调笑。

这话一出,差点就把归朗吓得从窗子跳出去。

他就是这么一个……连归朗都不放过的人。

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猜透他心中的想法,陆清酒这个人的背后究竟藏了多少秘密,归朗已经在多次刨根问底失败之后彻底放弃。

“所以陆清酒,我的临书怎么办。”

归朗使劲拍打着陆清酒的肩膀,心想着无论如何你陆清酒必须给我想出办法来不然我一定会给你急的。

陆清酒被拍得生疼,赶紧一把抓住归朗的手腕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去给你找就是了。”

得到了陆清酒的承诺之后,归朗这才稍微安了个心,默默祈祷着一定要找到失踪的唐临书。

没有明天15

自陆清酒答应了归朗帮着寻找白辞,也过去了小半月。

就跟冰消瓦解一样,丝毫寻觅不到白辞的踪迹。陆清酒思前想后大概也只剩下深山老林之类的地方,于是为自己编造了一个既使自己出现的有理有据又能够充分获得白辞的同情的理由之后,换了一身跟归朗平日里爱穿的破虏制服,仅仅带了一壶水就上路了。

陆清酒咬了咬牙,用路上折来的尖锐的树枝,使劲往自己的脚踝处刺了一下,之后又装作自己是跑来这片山林追赶一只野兔的过路人,在林子里四处搜寻着。

鬼使神差的找到了那处小木屋,远远地看了看在屋前屋后收拾花园的白衣白发的男子,心里已经猜了个十有八九。

“啊啊啊——为什么啊!”

陆清酒假装非常沮丧的仰天长啸,音量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远处的那位白衣青年听见,一边一瘸一拐的走着一边嘀咕着:“为什么我要追兔子…啊,好想哭啊。”

随后酿酿跄跄走过去,在小屋门口喊道:“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当然有人。

本来在屋后打理干草的白辞,突然听到屋前聒噪得很,怕是哪个人又走丢了路罢,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就往屋前走去。

而还未接近屋前,就看到了一个身着明教的衣服的男子,身形似乎也同自己的那位故人一样高大,下意识的就误认是了那人,吓得腿差点一软。

定了神之后发现此人非彼人。

即便他此刻看起来非常狼狈,但隐约中也能够感觉到他带有不凡的气质,并且他竟还是一头朱砂色的头发。

白辞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是想某个人想得魔怔了吧……竟是产生这样的幻觉。

“你…还好吗?”白辞看来人不太站得稳,脚上身上都有在流血的样子,实在是于心不忍,再加上他那身明教弟子的制服实在是令他特别怀念,便轻轻扶了一下浑身是泥的陆清酒,道:“屋里有热茶和伤药,进来吧。”

“谢谢!太感谢了。”

于是陆清酒就得以顺理成章的进入了白辞的小屋里。

自上次叶浅来了之后,硬是将这间屋子里里外外翻修了两三遍,直到它没有那么摇摇欲坠,没有那么寒碜,才满意的离去。

所以这件小木屋,似乎也没有陆清酒想象中那么破旧。倒是有些人情味。

白辞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漠,虽然他在专心沏茶,却一言不发。

“那个……我…我把你的地板弄脏了。”耐不住性子,陆清酒先打破了平静。他看了看地上都是自己身上流下的血渍,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一会儿我会帮你打扫干净的,对不起!…我在这山林里迷了路,还好遇到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呀!小白毛儿!”

小白毛儿…………?

这是白辞头一次听到别人这么称呼自己,却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陆清酒看起来很小心谨慎的样子,莫不是自己太过冷淡把人吓着了。赶紧仓促的挤出一个微笑,回头看向陆清酒。

“别担心…。没关系的,你好好歇着吧。”白辞端着茶到陆清酒的面前放下,又道:“粗茶寒舍,不要介意才好。”

陆清酒捧起茶杯道:“怎么会介意!啊…暖暖的好舒服。”又把茶杯放在脸边蹭了蹭,装作一个局外人,道:“小白,你一个人住这里吗?荒山野岭的,不会害怕或者寂寞吗?”

白辞许是一个人住的久了,突然有个人在身边聒噪的不停的唠嗑也是个好事情,至少不会沉默而压抑的空气牵着鼻子走。“是,我一个人住,没啥好怕的,住久了,也就习惯了。”

来人似乎非常活泼开朗的样子,都受了伤还有心情给自己开玩笑。

抱了药箱,又转身去拿了放在柜子里的那坛叶浅大老远提来,却还未曾喝一口的酒,凑过去蹲在对方面前,轻轻脱掉对方的靴子,将陆清酒的裤腿卷起之后拿过一块干净的手帕沾了酒,道:“可能有点疼…忍住哦。我先给你把泥土弄干净。”

看白辞非常熟练的给别人处理伤口的样子,想必一定不是头一次。这酒的香气但凡一个闻过酒香的人都知道,其酒名剑南烧春,是进贡给皇族及其亲信的酒,一般的寻常百姓家哪里能够受得起。

陆清酒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的头顶,以及透过衣物有些若隐若现的锁骨,心里想着也难怪归朗这家伙被迷得魂儿都丢了。

“啊啊?啊好……没事,小白你放心我没有足疾噢——啊!”本想要活跃气氛,却还未说完话就被烈酒的触感刺激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好疼……!”

即便被疼得龇牙咧嘴,浑身不舒服,但是陆清酒也是个懂事的人。这时候若是打扰到了这位小美人儿,万一之后没机会接近了……该怎么跟归朗交代?

陆清酒的手撺紧了椅子,仰起头咬紧牙关,疼得有些睁不开眼睛。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了几个音节:“小白…轻点啊……”

白辞在心里细细分析着陆清酒的一举一动。

他伤的确实不轻,小腿根部与脚踝交界处的外伤已然不浅,再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伤及经络。而脚踝似乎是也崴了,肿得厉害,比自己想象中伤得还严重。然伤成这样居然还能够拖着步子找到人迹……来人似乎并不是这么单纯。

罢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也没什么值得利用的吧。

“一会儿就好了,弄完就没那么疼了。”白辞擦了半天,竟然才反应过来,这个大男人的足部竟是生的很白,也没有什么脏东西,更没有异味……等等,这是在想什么啊。

“在下白辞…。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啊……呃…我……”即使他陆清酒有再深厚的武功,这种时候还真是被疼得快要断片儿了,反应也比平时慢了好几拍。“在下,陆清酒……是从,长安来这附近,做……啊啊啊好疼啊!”

陆清酒这次真的没忍住,什么出息倔强全都不要了,眼泪挤了一脸,下意识想要把腿收回。“小白我们不消毒了好不好!我要死了!”

白辞看那人想要收回腿,赶紧在手上使了把劲用力扣住,道:“再忍忍,快好了。”

拿开了被血染红的帕子,白辞又转身去拿金疮药,敷在陆清酒的腿上之后轻轻吹了吹,又拿纱布一圈一圈的包好,道:“还……很疼吗…?”试探性的看了一眼陆清酒的神色,似乎不是那样痛苦了,又道:“你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游玩吧?”

话中有话。

但是此刻陆清酒还不能掉以轻心,赶紧捂着头抽噎两声又开口:“我…啊…我本是想追一只野兔,追了许久也没追到。山里路太滑了,失足把自己弄成这样。而且,这一趟下来……我…嘶!!我……我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小白。”待到话音落下,白辞手里包扎的动作也做完了,陆清酒跟断了气一样没声儿了,瘫在椅子上。

“我…?”白辞将最后一圈绷带剪开,道:“我这样的人算什么收获…以后来打猎的话带个远程武器会好很多。

慢慢的陆清酒的裤脚放下,鞋子也给他穿了回去,不得不说这些时日以来,自己的性格真是平滑了不少。看陆清酒这个人似乎也没什么恶意,接着道:“留下来吃个饭吗?进山出山要花很长时间吧,你的脚恐怕还得回复一阵子。”

陆清酒缓了许久,终于恢复了清醒的意识,潦草地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液,粗喘道:“可以吗,我可以留下吗?我可以帮你做饭的!”

却心急而又冒失,看似不经意但实则非常有目的性地站起身,刻意将重心放在了自己受伤的那只脚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导致陆清酒又理所应当地摔了一跤,慌乱中,双手胡乱摆动把人桌上的东西晃了一地。

“啊疼疼疼疼…”

摔了个狗啃泥,手却要好不好的搭在了那把,被白辞细心保护着一点伤痕都没有的梳子上面。“诶,咦?这梳子?好眼熟!”一边装着很无辜的这么说,一边抹着因为刚才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而产生的鼻血。

白辞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对方一个人自导自演,又是摔跤又是流鼻血的,虽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接触到了那把梳子,但是还是耐心的解答。“这梳子啊……是我一个明教友人给我留下的东西了,好长时间了。”白辞突然脸色变了,变得有些悲伤又有些释怀,随后拿起梳子轻轻摸了摸,这两年细心的保护它,看上去还是和新的一样。“怎么,你认得?”

“明教友人?哇……”陆清酒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道:“他是不是叫做归朗?”

“………!?”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白辞整个肢体都僵住了,方才那股淡然自若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似乎写满了痛楚与惊讶,同时又惊喜与恐惧并存的脸,还有微微颤抖的躯体。他颤颤巍巍的开口道:“阁下…认识归朗?”

“岂止认识呀,巧了。”陆清酒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心想终于将话题引到了正轨上。“归朗啊,他是我十几年前就认识的同门友人了。我一直呆在长安,不过,五六年前他远行去了很多地方,说是要做生意赚大钱。虽然近几年,一年会见个三四次,偶尔会有书信往来,不过……还挺可惜的,毕竟他和我还挺有聊。不过小白,你怎么拿到这梳子的?”

陆清酒的一长串话语,白辞听了半天也没听进去几个字。只依稀听到,十几年,往来,这样的词语,大概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吧。

不过说来也讽刺,自己竟从来没有听归朗说起过他有这样一个朋友……。

“那么,他两年前有没有同你提起过有关唐门弟子的事情?”白辞稍微整理了情绪,坐在陆清酒的面前,试探性的问了问,心想反正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唐门弟子的风度?再怎么看,也只是个闲云野鹤,不屑进取的落魄公子罢了。

“唐门啊……”陆清酒故作回想之态,道:“嗯,两三年前,某个冬天吧…他跟我提起过,找了个新的相好,确实是个唐门弟子,似乎也是位有权有势的贵人。只不过,当时归朗喝醉了,满口污言秽语。我也醉了,只记得个大概了……怎么了?”

白辞越听越沉不住气,似是有些焦躁不安,但是又在极力掩饰的样子。说话都变得有些缺失逻辑。陆清酒听了估摸着这家伙是想要询问那位唐门弟子的长相,就顺势往下说去:“他口中的那个人啊……是白发的,跟你一样,据说非常好看呢。”

话语间陆清酒看了看手里的梳子,又道“咦……哦…跟你一样…白发……唐门……难道?”他装作非常惊诧,仿佛这一切都还是巧合的样子,盯着白辞的脸,道:“啊,难道,那个人是你吗?小白?”

“没有,不是。”白辞赶忙全盘否认,殊不知此时此刻他的表情看上去有多恍惚。

即便已经在心里笃定了这样一个,喜欢那位故人的事实,但是就是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面对那些东西。

心里虽然放下了不少但是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想起以前的那段记忆既心痛又觉得可惜。

而且……

那是个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了的人,现在告诉了陆清酒,也没有意义了罢。

白辞此刻很想哭,但是忍住了。

“我这幅样子,怎么可能是唐门弟子呢…我也不会武功…。”白辞不太自然的把自己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苦笑道:“这梳子是我几年前偶然帮助了归朗…归朗先生,所以他赠与在下的。”

白辞说话的时候有意避开了陆清酒的目光,除此之外,还一直紧锁着眉头,语速也很快。陆清酒几乎日日夜夜在与人打交道,这样的谎言在他的眼里,简直不堪一击。但是转念回来,也不想拆穿这个人的谎言,对于这段感情,他好像很在意,却又不肯面对……其实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陆清酒捧着白辞的手,把梳子放回了白辞手心,道:“是吗…是这样啊,其实归朗他好像很中意那位小哥。他跟我说,那个人长得很特别,他很中意。还有,他说那个人看起来很冷酷,其实是个温柔的人。”抿嘴一笑随后顺着白辞的目光看去,柔声道:”我想他一定也和小白一样温柔又善良吧。”

陆清酒看上去还想要继续说关于归朗的事情,白辞表现得有些恐惧。

生怕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会被击溃。

生怕崩塌之后,就会疯了一般的想念那个人。

就算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也想要见他。

无数个夜晚颤抖着哭泣,却依然想他。

从自己出逃的那一刻起,也许这辈子就无法再见到,却还是在不断地祈祷着对方的内心不要将关于自己的记忆全部抹掉。

因为其实,那些东西,已经成为他白辞——

他唐临书的全部。

陆清酒回了长安之后,故意给归朗卖起了关子。

声情并茂,手舞足蹈,说到最后甚至潸然泪下的将他在山里寻到的那位青年的情况给归朗阐述了一遍之后——偏偏没有告诉归朗,他人在哪里。

归朗仿佛觉得自己听了一个晌午的废话。

然而这却是归朗最最没有立场生气的时候,中原那句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古话还是非常在理。

只能一个人气呼呼的,跑到房前院子里蹲下,一株一株的揪着身下的野花野草。

“哟,小金钱豹……”陆清酒从背后悄声悄气的接近了归朗,故意将说话的声音压低,凑到了归朗的耳边,轻声道:“生气啦?那……要不要我哄哄你?”

……

空气凝滞了半刻。

归朗的反应有些激烈,甚至可以说是夸张。但是不得不说陆清酒这句暧昧不明的话语,将归朗的情绪彻彻底底的激发出来了。倏然站起身,方才有些低迷的样子荡然无存,道:”你别来这套,我明天就动身找他去!不就是金水镇……看本大爷不把他翻个四脚朝天。”

没有明天16

春天真的到了。

屋前的白花树熠熠生辉,越来越漂亮了。

白辞在手上放了不少鸟食,站在树下不一会儿,手上就会飞来几只鸟儿。

“又是你啊……”看了看其中一只黄色的小鸟,昨天它也来过呢。每日站在这里喂喂小鸟,也算是白辞为数不多的一大乐趣。脸上带有恬静的微笑摸了摸毛绒绒的小脑袋,轻声道:“真贪吃啊。”

归朗在山里找了一个上午,实在是口渴,奈何自己带的水早就喝完了。赶巧不巧看到前方有个小屋小院儿,打算进去讨口水喝,之后继续去找寻唐临书的身影。

好不容易让陆清酒吐出了唐临书的所在地,一个激动什么也没准备,就这么往深山里钻。现下可算是知道后悔二字如何去写了。

可越走越近就发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就算是中原学识浅薄的归朗此时脑海里也只剩下这句话。

没了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气度,他现在看上去温柔而谦和。身着白色的长袍喂食小鸟的样子,居然看呆了。这个人令自己熟悉又陌生,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天气实在炎热…请问……可以讨口水喝吗?”

“当然。”那白衣青年还没看过来者是何人,就爽快的答应了。毕竟这里偶尔会有路过的人,讨口水喝再正常不过。

待到抬头看看门口的人,白辞这才惊呆了。

“你是……?”总觉得面熟,却又难以置信,于是就这么捧着手中的小鸟走到门口。”归朗,是你吗?……我不会,又在做梦吧?”

白辞苦笑,这熟悉的异瞳和身段,以及他刚才说话的声音,绝对错不了。甚至觉得自己还处“唐……唐,唐临书?!”这实在是难以另归朗确信,不光光因为惊讶真的就寻到了这人,而是他现在的状态同两年前相差甚远,如若不是他在唤自己的名字,自己根本就不会相信那就是自己魂牵梦绕茶饭不思寻找了一年之多的唐临书。

归朗有些不知道往哪看,甚至开始语无伦次,无奈之下只能环顾了一下他的小屋小院子,惊叹道:“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这些花花草草,都是你自己养的吗?”

这小屋虽说不算破,但同以前唐临书在组织里的大宅比起来,还是是相差甚远。而且满院子郁郁葱葱,富有光泽的植物,若不是极为悉心照料,是无法长得如此惹人喜爱的。

白衣青年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年过去了,归朗这个聒噪的性格还是一点都没有改。这么吵吵嚷嚷的,不光把手上的小鸟吓飞了,就连树上的也跟着飞了。这让白辞很不高兴,用责备的眼神冲着归朗瞥了一眼。

好在归朗看到其愠怒的样子,识相的闭上了嘴。

“它们若是被吓着,就很难再飞回来了。”白辞忽然话锋一转,冲着归朗笑了笑,道:“唐临书…好久没听过别人这么称呼我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归朗的穿着打扮,果然还是那个锦衣玉食的大商人。“你居然还能找到我…看来是我当年躲得不够远哪……”

毕竟本就做好了这辈子会与此人老死不相往来的心理准备。

归朗此刻竟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唐临书,除了这副与当年没什么差别的皮囊之外,其他的已经完完全全等同一个陌生人。

若是放在以前,他怎会温柔如水的同那些小鸟小花打交道,说话语调又怎会也变得如此柔和?

难道粗茶淡饭山水田园的日子,真的能将一个人从里到外完全颠覆不成?

“抱歉…。那你现在叫什么?你是怎么想到住在这里的?”一想到,眼前这个人,在离别之前,别说除草浇花造房子,就连做饭洗衣也一样都不会,不免还是惊讶。

若是放在以前,他怎会温柔如水的同那些小鸟小花打交道,说话语调又怎会也变得如此柔和?

难道粗茶淡饭山水田园的日子,真的能将一个人从里到外完全颠覆不成?

“抱歉…。那你现在叫什么?你是怎么想到住在这里的?”一想到,眼前这个人,在离别之前,别说除草浇花造房子,就连做饭洗衣也一样都不会,不免还是惊讶。

看样子归朗还有很多想问的问题,只是无法一口气说个明白。

其实就连白辞自己也有些不明白,归朗为什么这么恰巧出现在这里。照理说,这种深山老林,一般没人会来的。

罢了,罢了。

反正现在的自己一无所有,事情就算朝着最坏的方向,也不过就是一场肉体欢爱而已。

“你怎么习惯就怎么叫吧。”白辞把身后的小木门打开,道:“来都来了,进来歇会儿叙叙旧吧?”笑着转过身,对着屋内比了个请进的手势,想将归朗带进屋,又忽然回头,惊呼道:“等等!你踩到花了……”

虽然归朗很快挪开了脚步,不过看了看地上那朵蔫巴的花,可能还是没救了。

“真可怜。”白辞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依然是个采花大盗,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快进来吧。”

这个陌生的唐临书的一举一动,在归朗看来十分诡异。在内心还是无法相信这真的是两年前的那个暗杀组织首领。神情恍惚的跟着唐临书进了屋子,发现屋子内部虽然简单,但是并不简陋,里面的一切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那个小木头方桌上面都铺了碎花图案的桌布,看起来雅致的很

“唐临书…你?呃……”归朗想要问问题,结果一瞬间词穷了。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之内,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想问的东西实在太多,从这两年发生过什么,到为什么改变那么大,一大堆问题,然而自己现在只盯着那个似曾相识的人,却哑口无言。

“嗯?”被归朗唤了一声,却又听不到下文,其实也挺不好受的。好在现在唐临书正背对着归朗,在用勺子挖茶叶,准备沏茶,否则面面相觑一定会很尴尬吧。

沉默了许久,还是唐临书忍不住问了话:“你的球球呢,它还好吗,跟你一起过来了吗?”

归朗此刻的心境实在是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唐临书冷漠的背影正在诉说什么,更不知道唐临书现在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恨透了,还是怎样。虽然目前看来,他应该还不是太想杀了自己。赶紧把球球抱了起来,道:“球球啊…啊,它在。哎哎——!?”

没想到那只平日里不怎么黏自己的小猫,一看到唐临书就一把扑了上去,在他的脚底下使劲蹭啊蹭。归朗勉强的笑了笑道:“球球看起来,很想你啊……”

以前归朗不在的时候,或多或少跟这只黏人的小猫相处过。其实唐临书一直挺喜欢小动物的,只不过以前的身份也实在不合适养什么宠物。蹲下身把球球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把茶杯放到归朗面前,就这么坐在归朗对面了。

“寒舍可不比你的大宅,让你见笑了。茶叶是自己做的,里面加了牛奶,知道你们异域人不喜欢喝茶。”他说话的语调与一年前没有太大差异,但是话却多了不少。轻柔的揉了揉球球的毛,又将那毛绒团子一样的猫儿放在脸边上蹭了蹭,道:“以前我就总觉得它长得真像你…所以我特别喜欢这只猫啊——”

“………?!”归朗本在心里酝酿了半天,整理出了一堆自己想要说的话,却突然又被唐临书的那一句话噎住了。

他说他喜欢球球…意思也就是说,他喜欢球球的原因是因为…喜欢自己?!

也就是说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已经真的喜欢自己了吗?

而且为什么他现在可以如此坦率又直接的将这一席话说出来……

唐临书一袭白衣,还抱着球球慢慢给其顺着毛的样子,在窗外的阳光的映射下,居然觉得好看的过分。

“……那个,唐临书,我……”从自己不喜欢喝茶,到温柔的揉捏着球球,一直到说出了那句令人惊讶不已的表白,唐临书这一连串的行为,着实把归朗的这颗心翻了个底朝天。

本以为这样情况之下的见面,唐临书非得先给自己来一刀不可。

唐临书将那小白猫放在了膝盖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归朗,平静道:“你今天说话总是磨磨蹭蹭的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到这里,语气里染了些沮丧,又道“以为这辈子跟你一刀两断了,再也没必要见面了,其实我……挺难过的。”

咽了咽口水,趁着归朗还未来得及做出回应,继续道:“毕竟,在这世上,你是唯一一个保护过我的人,所以现在又能见到你,我挺高兴的。” 语毕,又继续顺了顺球球的毛,低头看着它被挠的时候露出的舒服的表情。

明明更反常的,是唐临书才对吧?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他,可是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才让他一下子说出了那么多话来,即便唐临书嘴里口口声声的说着喜欢自己,可是如若这是真的,恐怕才不是这样平淡又看穿了尘世的口气罢。

分别这么长时间归朗也自己想过不少,他对于唐临书分明就是喜欢而不自知,还要自欺欺人,最终落得两败俱伤。

其实说白了,『犯贱』二字,也差不多可以概括了。

“那个……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把你弄成那个样子。”归朗的目光不太敢直接定格在面前那个似乎会发光的人的身上,只能十分不自然的看着地板,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递到了唐临书面前,道:“如果你现在想要给我一刀,用这个吧…”

唐临书很惊讶于对方的道歉和愧疚的神情,明明方才所说的话没有一丝一毫责备的意思。那人还甚至掏出了匕首让自己捅他,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归朗?你……你今天是刻意来找我的吗?还是…无意间经过?如果是有意的,难道找我只是为了跟我道歉,然后让我一刀捅死你?”唐临书接过那匕首放在了桌上,面不改色道:“我要杀你,为什么一年前不动手呢,何苦等到今天,我还未必有胜算。”

“我…我找了你……有一年了吧。我去找了绒若,也去了唐家堡问你的下落,但是他们都说你死了。”把桌上的匕首收了起来,继续道:“我觉得你不会死。就一直找你,从江南一代找到雁门关,甚至到了北漠,都走遍了…可是就是杳无音讯。”

听到这里,唐临书的动作凝滞了一瞬,神色一变道:“你还去找了她……?”

“是啊……”归朗抿了一口面前的奶茶,道:“大概半年之前吧,我到处都找不到你,突然有人跑来给我说,你的组织要解散了……

听闻这个消息,归朗当即吓了一大跳,赶紧快马加鞭冲到了组织的领地,赶到之时竟已室迩人遐,连个把手大门的侍卫也没有了。一脚踹开了前厅厚重的木门,居然看到了正在整理包裹的绒若。

“喂!你干嘛突然就把组织解散了啊!不说别的你对得起唐临书吗!”

归朗的态度十分不客气,在空旷的前厅里面大吼起来。毕竟这个女人一副蛇蝎心肠,实在无法令人有好感。

绒若并没有回头,这个聒噪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我知道你会来。”擦拭着手中的剑身,直到那把剑再一次露出了寒光,冷声道:“只是我从没打算要对得起他,我是什么人,你应该也很清楚。”说完把剑收进箱子里,突然瞥见橱柜里,那支落了灰的桃花灯,眼神里多了一抹柔软,陷入了沉思。

“不是,你这什么态度啊!”归朗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对方面前,继续冲着绒若嚷嚷:“唐临书只是失踪,你就这么轻易地四处传播他已经死了的消息,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死了,你好狠啊!听见没啊?我问你话呢!你看什么玩意呢!”

归朗的手更快些,抢先将那大橱里的桃花灯抽了出来,掂在手里打量,发现看起来很旧了,却保护的很好。又朝着绒若挑衅道:“噢……莫不是你哪个小情郎给你送的?绒若姑娘,厉害哦!”

绒若并没有刻意想要拿回那支灯。

如果真的珍惜那玩意儿,又何苦让它放在这儿这么久,落了那么厚的一层灰,洗都洗不出来了。现下看着归朗就是一个幼稚又不懂事的小男孩儿,因为自己的过失弄丢了心爱的东西所以跑来自己面前撒泼。“现下不论唐临书是失踪还是真的死了,都与我无关。对我来说,他已经死了,这就够了。你有任何执迷不悟或是难以释怀的意愿,自行解决,不要再跟我扯上关系。同样,我也不会再出现。”绒若顿了顿,随即伸出了手,道:“好了,灯可以还我了吗?异域的小哥。”

“不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啊!”归朗还是没有将灯还给绒若,又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难道不是为了将组织夺到你手中,然后掌握大权,再一步一步往唐家堡内部甚至朝廷上面爬吗?!这会儿就搞不动,想撤退了?这不符合你这人做事风格吧!”

归朗死死盯着绒若看,发现这个女人在阐述这些话语的时候,看不出任何一点情绪波动,看来她确实有些能耐。可内心有拗不过,继续气势汹汹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杀唐临书?他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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