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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意的戀情》下,6

[db:作者] 2025-07-12 21:30 5hhhhh 9600 ℃

  

  降谷的睫毛眨了眨。

  他好像做了很長的一個夢,胸口還殘留著一些刺痛,但是溫暖的感覺包覆全身,治癒他無形的傷口……很溫暖。蹭蹭枕頭,聽見沉穩的心跳,他打了個哈欠,打算繼續睡。

  ……心跳?

  陡然睜開眼睛,赤井秀一的臉近在咫尺,萊伊染血的側臉一瞬間疊上去,血色的幻影忽然之間鮮明--始終無法完全褪去的殺意讓他瞬間照赤井臉上打,出拳太快完全來不及收手,擊中的瞬間,昨夜的記憶也如潮水般湧出。

  「啊。」降谷的拳頭尷尬地懸在半空……竟然一大清早朝枕邊人的鼻子揍,他搞什麼啊!

  「……」赤井扶額。降谷比任何鬧鐘都有效,看來他以後不用擔心睡過頭。

  作為特務,事實上他對危險有著敏銳的嗅覺,又與降谷約會(特訓)了幾個月,面對攻擊也逐漸能夠做出反應,最近已經很少被揍了。懷中的人兒醒來時,他在半夢半醒間感受到了殺氣,其實可以躲開的,只是他沒閃。

  理由自然不是喜歡挨揍,只是稍微一想他昨天對降谷為所欲為的行徑……就算再挨兩三拳,他也不會有怨言的。

  他揉揉鼻子,「我昨天弄得你很痛?」

  「不……沒有……」赤井要出現在他眼前,得先從安全距離外現身再慢慢靠近,否則會觸動他的警鈴,手在腦袋反應過來之前就動了。這幾個月來的安全距離確實在縮短,可是一大清早突然出現在這麼近的地方,他完全措手不及。「抱歉,我還不太習慣跟別人睡同一張床……」

  赤井笑嘆一口氣,有些寵溺地揉亂降谷的髮絲。

  「看來我得早點讓你習慣才行。」

  「……對不起。」降谷縮短距離,帶著歉意親吻赤井的額頭。

  「這時候該親的不是嘴嗎?」美人在懷,赤井趁勢想要拐個早安吻。

  陽光灑下,他在降谷頸邊瞥見自己種下的草莓,不禁加深了笑意。他將降谷的鈕扣一顆一顆解開,欣賞從脖子蔓延到肩膀的吻痕,全是降谷容許他留下的印記。

  降谷難為情地側躺著,任他愉悅地流連。察覺了赤井想索吻,他遲疑了幾秒:「……先刷牙。」

  「好吧。」已經盡情享受了一番,赤井鬆開手,「刷完牙之後,我再好好地舔遍你全身。」

  

  我怎麼就不打斷他的鼻樑呢?降谷拆開待客用的牙刷,不禁稍微有點後悔。

  

  *

  

  雙手環胸,身體倚著門,降谷盯著漱洗中的赤井,模模糊糊想起今早的夢境。

  那時的懊悔他仍記憶猶新,後來的事情,也還清晰地記得。

  

  *

  

  那天白羅沒什麼客人。

  收店之後關上門,一轉身,鬼魅般的黑色身影就出現在對街--職業習慣讓他差點就拔出槍來了,幸好他沒有在上班時間攜帶危險物品的習慣。

  「……赤井秀一。」看著頎長的男人穿越馬路走來,安室的呼吸愈來愈緊繃。

  

  上禮拜他開車撞到赤井,好像真的害赤井傷得很嚴重。原想盡快趕到現場去,但赤井竟然會拉著他的手請求攙扶,他看了看對方身上的傷……曾經被私仇蒙蔽而給赤井添了不少麻煩,儘管責任不全在他,但是多少還是有些歉疚。

  他將現場交給部下,默默陪了赤井一整晚。只是自我滿足的補償心理罷了……那次相遇僅是偶然,他已經放棄追逐赤井,未來除非在與組織相關的場合碰見,否則應該是不會再有交集了。

  沒想到才過了一週就被一身黑的男人攔截,他及時制止自己擺出迎戰態勢,許多想法如雨後春筍浮出。

  --追了好幾年連根頭髮都找不到的傢伙,為什麼在他心境轉變後反而連續兩次出現在他眼前?這男人是能夠探知他殺意的妖精嗎?還是逆‧宇宙吸引法則 ?

  思緒正凌亂,單手插在口袋中的赤井在他眼前站定,看起來還算有精神,平靜喚道:「降谷君。」

  「是安室。」雖然沒有組織的人在附近,安室還是糾正了赤井對自己的稱呼。他吸了口氣……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與赤井互動,總之先讓聲音穩定一些:「……有什麼事情嗎?」

  赤井出示手機,螢幕上有一枚USB、數包白粉、以及一枚指紋採集貼紙:「FBI移交給日本公安的物證,你看過了嗎?」

  啊……是來談工作的嗎?知道目的就好談了,畢竟他想不透赤井有什麼理由要找自己,態度很尷尬。

  ……不過說到這個他還真有點不爽。他配合這傢伙的假死身分安排了適當的就醫管道,好歹也算是鼎力相助了,沒想到部下在現場遍尋不著的物證就在赤井身上,不聲不響悉數帶走,過了兩天才交給公安……他有種被設計了的感覺。

  但既然不會有下次,這回就先算了吧。

  「我們已經有人負責處理了,不好意思,還讓你特地跑一趟。」

  說完客套話之後,他預期赤井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應該很快就會走了。沒想到赤井仍站在原地,兩人相視無言了好一會兒,他遲疑:「……還有其他事情嗎?」

  「有。」赤井將右手從口袋中抽出--罕有的舉動讓安室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男人就算是拿著機關槍掃射貝爾摩德的時候,不也都把手插口袋裡嗎?他好奇地盯著赤井的手,以至於赤井說出下一句話時他沒聽清--「我想請你吃飯。」

  「……」安室當機了幾秒,這句話超過了他聰明頭腦的處理範圍,他想自己一定是聽錯了。「抱歉,你說什麼?」

  「我想請你吃飯。」赤井不厭其煩地重複一次,「作為道謝。」

  安室揉了揉眉心。他曾經視如眼中釘的男人似乎真的被車撞得很嚴重,竟然主動邀請世界上最想殺掉他的男人共進晚餐……這太尷尬了。

  「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在意。」他委婉拒絕。

  「我堅持。」語氣淡淡的,直視著他。

  安室心中忽然有些恍然……赤井好像是第一次用這麼認真的眼神直視他啊,儘管是在最和平的小隊階段,他們對話時也不會去看對方的眼睛。

  好鮮豔的祖母綠,像寶石。在夜燈照耀下如同鷹之目,碧綠燦亮。

  「……啊。」發現自己停頓的時間過久,安室連忙移開視線。面對赤井有太多不確定性,他拿不定主意,「我……」

  「不讓我請客的話,我過意不去。另外--」音量轉小,「--關於組織,我也許有你會感興趣的情報。」

  提到工作,安室的思考就靈活了。他懷疑地皺眉,「你能給的情報不多吧?」交換情報的前提是情報量必須對等,早就被踢出組織的男人會有什麼情報?

  「那可不一定。」赤井揚起神秘的笑--安室有些分神,咦,笑了?赤井會笑?這傢伙的臉部肌肉原來沒有壞死嗎?「--我在組織中有合作的人,身邊也有強而有力的幫手。要交換多少情報由你判斷,但我想這對你應該不吃虧。」

  「……」安室思忖了會兒,「……成交。」

  

  後來降谷發現,赤井那時的笑容便是釣他上鉤的餌。基爾獲得的情報也好、柯南提供的支援也好,這傢伙借花獻佛毫不害臊,放長線釣大魚,完全是無本生意。

  去他的不吃虧!

  

  *

  

  三個月過去,私下見面的次數漸漸多了。除了原先說定的情報交換以外,他意外發現了兩人之間有許多共同點,可以聊些不能與其他人深談的話題,有時還能互相給點建議。

  從前針鋒相對的兩人開始調整步調,從一開始連筷子都沒動幾下的私密會談,進步到能夠小酌幾杯、互相敬酒,他們的相處模式產生了激烈的化學變化,降谷時常感到不敢置信。

  赤井走在他身邊,他走在赤井身邊,彼此的距離竟然不需伸直手臂便能觸碰;他手裡的刀子切的竟然是牛排,不是赤井的喉管;湯匙挖的竟然是布丁,不是赤井的眼珠;他甚至搭了幾次赤井的車,與赤井呼吸同一片空氣……

  過去的自己絕對想不到,他和赤井竟然可以成為朋友。

  那抹純黑色的身影進入他的生活,有時贈送一些東西,而他以手工餐點回贈,赤井竟然會揚起開心的笑臉……好神奇。

  

  --雖然後來他搞懂了,他暗自開心的時候,赤井想的根本不是同一回事。朋友?呵呵。

  只是當時的他還是隻待宰的小小羊羔,對大野狼的企圖仍然一無所知。

  他那時有個深深的困擾:實在太過習慣與赤井為敵,曾經最想看見的是赤井死去的臉孔、最想觸摸的是赤井折斷了的頸項,就算已經想開,仍然改不過來。

  要做下酒菜,順便幫赤井準備一份好了。赤井的那份加氰酸鉀,毒死他!……等等、不對。

  赤井要他先到車子裡等他,在剎車那邊做點手腳好了……等等、不對。

  走在路上忽然聽見赤井的聲音,回頭時發現赤井已經走在他身邊,反射性出拳--糟糕、來不及!

  數不清把赤井當沙包打了幾次,他發誓真的不是故意的。赤井總是淡淡的一笑置之,接受他作為賠罪的請客或者親手料理;但當時他就隱隱地有些感覺,赤井不會就這麼算了,那微笑總有種奇異的感覺,令他焦躁。

  後來他搞懂了,那叫做危機本能。那時候沒有逃跑真的是失策,赤井的笑容便是另有所圖的證據,圖的還是他本人,可惜當時他努力抑制著自己的本能,根本沒能細想。

  赤井在他生活中的比重漸漸增加,相對的,萊伊的幻象時不時就冒出來,在他的夢裡徘迴。

  「殺了赤井」的指令仍深刻在他的本能中,從來沒有消失過。

  

  ***

  

  「在想什麼?」赤井在降谷眼前揮了揮,手上拿著毛巾。

  「……」降谷從回憶中醒來,順從地瞇起眼睛,任赤井用乾淨的濕毛巾擦拭他的臉。在赤井驚訝的眼神中,他將右手探向男人的胸膛,感受鼓動指尖的心跳。

  在這裡崩潰時,浴室冷得如同冰窖,沒想到多了一個人的呼吸以後,能夠變得這麼溫暖。曾經以為他們未來只會是陌路人,做好了隻身背負罪惡感活下去的準備,但是赤井進入了他的生命,用耐心與他磨合,將他擁入溫暖的懷中。

  他踮起腳尖,在赤井耳邊呢喃:「吻我。」

  

  攬著赤井的頸子、全心全意將自己交出去,柔軟的舌頭在赤井口中大膽地探索,太過熱情令赤井一時間竟然無法招架;然而薑還是老的辣,赤井沒多久就取回了主控權,強悍的雙臂將降谷壓在牆邊、將胸腔裡的氧氣全都搶走,降谷的背脊貼合著平滑的磁磚,喘息著滑坐在地。

  「怎麼了?」懷裡的青年突然熱情如火,赤井露出玩味的笑。

  「……只是覺得……太好了。」在赤井的臉頰上摸到一點刺刺的小鬍渣,他忍不住再揉了一下,好新奇的觸感啊……第一次一起過夜,看見還沒刮鬍子的赤井,這樣的日常……

  他和赤井竟然真的走到了這一步。

  現在想起來,他真的只差一點點就鑄下無可挽回的大錯,錯過與赤井相知的機會。幸好,真的只能說幸好他及時選擇了面對。

  「是你……真的太好了。」坐在赤井的膝蓋上,他撩開黑色髮絲之後親吻男人的臉頰,最後將臉埋在赤井的頸邊。

  再也不會有人像這樣包容他,與他展望相同的未來,踏出等距的步伐一同前進。

  「零君……」赤井磨蹭著降谷的臉龐,兩人額頭相對,降谷閉上眼睛,準備再次迎接赤井的吻……

  赤井貼上他的額頭,「……你發燒了?」

  --降谷零(29),與赤井秀一共度初夜的隔天,對前一夜占有自己的男人湧現了強烈的殺意。他舉起拳頭正想把男人揍成豬頭,卻想起自己今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揍過了。

  手懸在半空……拿不定這拳該出還是不出,他咬牙:「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赤井摸了摸他的臉頰,眉頭緊皺:「你發燒了。」

  

  ……咦。

  

  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降谷啞口無言……還真的發燒了。赤井忽然將他打橫抱起,他大聲抗議:「不用這麼誇張吧?!」都幾歲的人了還被公主抱,能看嗎!

  「溫度不是很高……」赤井將降谷放上床鋪、蓋好棉被,仔細再摸一次額頭。「會不舒服嗎?」

  降谷凝神觀察自己的狀態……是有點熱,但並不嚴重。「還好,應該只是著涼。」

  「不對,昨晚我讓你熱得很。」一臉正經的推論被降谷拿枕頭砸了開,赤井穩穩接下蓬鬆的羽毛枕,塞回降谷的脖子下。

  「你沒傳染給我奇怪的病吧?」只是嘴上調侃而已,如果不信任赤井的話,才不可能默許他無套。

  「年初健康檢查一切正常,沒有跟其他人發生過性行為。就算用手,配菜也是你……」羽毛枕再一次黏回赤井臉上,似乎打定主意悶死他--不過降谷躺著、赤井站著,誰的動作比較方便不需多言。

  赤井拿走羽毛枕,盯著降谷認真問道:「昨天晚上在你裡面摩擦的時候會痛嗎?有沒有受傷?」

  「沒有啦!」連這種時候都要在嘴上佔他便宜……降谷縮進棉被。「我沒事,睡一下就好了。」在赤井察覺之前,他連自己發燒了都沒感覺,即使真是感冒,這種程度應該也能在一天內治好。

  赤井沉吟,「那可能是異物入侵引起的發炎……」私密處的黏膜非常敏感,身體正在發熱試圖趕走細菌。

  降谷沒好氣,「那就是赤井病毒了。」會讓人腦袋不清楚,超可怕的。

  「再睡一會兒吧。你今天要請假嗎?」

  「已經請了,明天也是。」

  「這樣啊……」赤井坐在床沿,為意中人梳理唯一露出來的金色髮絲。「我今天能住在這裡嗎?」

  「……」降谷沉默了會兒,輕輕點頭。

  「我去買消炎藥。」赤井起身拿車鑰匙,打算順便回家拿換洗衣物。

  降谷指了指床頭櫃旁的鑰匙,「記得鎖門。」

  「嗯。我回來再煮個粥,你有不吃的東西嗎?」

  一雙好奇的眼睛忽然探出來,「你要煮飯?」

  「雖然比不上你,不過入口我想沒有問題。」

  「哦--」赤井下廚!降谷的臉興奮地微微泛紅,「我等著。」

  這模樣真可愛。赤井忍不住揚起微笑……雖然不太應該,但要照顧生病的零君,令他有點期待。「我很快回來。」

  「等等。」

  「怎麼了?」

  「我剛才說的話……」棉被摀住下半臉,囁嚅:「……不是因為發燒。」

  「我知道。」赤井憐愛地搔一下降谷的鼻子,「我剛才說的話,等你退燒以後也會兌現的。」

  ……剛才說的話?降谷沒反應過來,在赤井離開房間以後仍皺著眉思考。哪一句?

  

  但發燒讓他有點嗜睡,在柔軟的床鋪上,他不知不覺陷入了夢鄉。等他被捧著蔬菜粥的赤井喚醒,這件事情已經被他拋諸腦後了。

***

  雖然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但對降谷來說,這次休假的收穫還是相當令人滿意的--赤井穿著圍裙認真切菜的違和感實在是太好笑了,康復後他蹲在牆邊笑得擦眼淚,總算稍微平衡了一些。

  沒想到赤井會認真地跟他討教味噌的使用方式,他順帶教赤井下廚,雖然肚子很餓,但一邊試味道也飽了五成左右。赤井燉的南瓜湯相當不錯,不輸他炒的什錦時蔬;最後端上桌的餐點色香味俱全,他們開了電視轉到CNN,搭配新聞吃午餐,時不時聊幾句。

  降谷從赤井口中聽了不少被主播略過的國際情勢,赤井也對降谷的英文程度相當驚艷,字正腔圓,大多數日本人發不好的音都能說得很漂亮;他們從新聞聊到彼此的成長環境,愜意的談天說地到傍晚,直到被遠方傳來「碰碰」的悶響聲打斷。

  好奇的降谷拉開窗簾,在橘紅與深藍的漸層色天空中,看見了一朵盛開的煙花。

  「什麼聲音?」赤井也走到窗邊,正好看見一顆特大的煙火升上天空,灑下七彩光珠後燦爛地消散。

  「廟會。」降谷想起前幾天看見的路邊廣告,「好像是出雲神社旁邊那條商店街在舉辦煙火祭典的樣子。」

  「哦?」赤井望向倒映在窗上的降谷,「要去看看嗎?」

  降谷偏了偏頭,「聽起來不錯。」

  

  他們沒花太多時間準備,錢包鑰匙一撈就出門,大約二十分鐘左右便抵達了目的地--出雲神社。祭祀大國主,九月沒有祭典,但商家自行舉辦了一場園遊會,規模不小,許多人穿著浴衣走在路上,攤販、小吃的叫賣聲不絕於耳,熱鬧非凡。

  「嗯--」降谷在一攤面具攤位前面停下,陷入沉吟。

  「你想買?」赤井的目光落在一票卡通面具上,有些意外降谷會對這類商品有興趣。

  「一個這個。」降谷掏錢結帳,從老闆手上接過,掛在赤井臉上。

  赤井不置可否,看了一眼老闆懸掛在攤位前的鏡子:黑色的貓耳半臉面具,與他的黑衣黑褲黑帽完全融合在一起,鏡中的綠色貓眼回望他。

  降谷嚴肅地捏著下巴,「……你這樣子看起來有點不妙。」穿著筆挺西服卻戴著童趣面具,加上不笑的嘴角,他都想盤查這號可疑人物了。「很像變態連環殺手。」

  「要脫下來嗎?」

  「呣……我明白了。」研究了好一會兒,降谷打了個響指:「硬體也要改造,走走走。」將赤井推進一旁的浴衣出租小店。

  

  片刻過後,分別穿著黑白浴衣的兩人相偕著從小店走出。配上浴衣後,面具的違和感不再那麼重了,降谷給自己買了一副兔耳半臉面具,高高興興地戴上。

  「真適合你。」赤井看著降谷喜孜孜地啃蘋果糖,嘴角不自覺放鬆,「非常可愛。」

  「我一直都很可愛。」降谷嚼著麥芽糖,挽著赤井靠近內側閃避人潮,沿著廟會攤販一路前行。

  忽然前方傳來騷動,群眾的尖叫、男人的大吼,人潮忽然往兩邊閃開,一名陷入瘋狂的男子揮舞著短刀衝上來:「滾開!通通給我滾開!」

  「別想逃走!」熟悉的男童聲音響起,一顆發光的球體從背後追擊--未料男子踩到了自己的鞋帶而踉蹌了下,意外躲開了原本要直擊其腦袋的足球。

  「WOW.」降谷和眾人一同看著足球掀翻一頂攤販的帳棚頂、刮斷兩條懸掛燈籠的紅繩一飛沖天,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赤井將手從袖中抽出,降谷吞下最後一塊蘋果糖,食指一彈,蘋果核翩然旋轉;戴著黑貓與白兔面具的兩名男人送了歹徒一拳一腳,一人繳械、一人擊倒,歹徒騰空翻滾了一圈,面部朝下重重摔了個狗吃屎。

  連擊達成,兩人拳頭對拳頭敲一下,連面具下勾起的弧度都有默契。

  降谷拿出手機,這類案件不算在公安警察的職業範圍,通報轄區員警前來處理就可以了。赤井蹲下身,向倒地的歹徒說了幾句話,警告他不得輕舉妄動。

  「!赤井先生?」匆匆趕到的柯南氣喘吁吁,從那頂萬年不變針織帽認出了FBI。

  「Boy.」赤井拾起被擊落的刀,以一隻食指抵著歹徒的手腕、深深陷入肌理,控制其行動。「你還是老樣子,在做危險的事情嗎?」兩指夾著刀刃往旁一拋,正好掛上電話的降谷眼也不眨地接下了。

  「沒、沒有啊……」柯南乾笑,當他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人是誰,神情空白了數秒。「……安室先生?」

  「每次遇到你都不會無聊呢。」降谷摸了摸柯南的腦袋瓜,「員警馬上就來了,這個人是做什麼的?」

  「呃,他在前面的二手攤位行竊,被拆穿之後忽然亮刀……」柯南暫時拋開「這兩人為什麼會在一起」的疑惑,為面露好奇的青年解釋道。

  「嚯……」赤井輕輕摩娑下巴,「是什麼東西?」

  「是一張唱片,我來不及看仔細,應該在他的包包裡……」

  「哦?」赤井順利搜出了贓物,幸好CD盒並沒有折損,他揚起眉:「這可是好東西啊。」

  「赤井先生對唱片有研究?」

  「略懂而已……」

  在附近維護秩序的員警趕到,將歹徒上銬帶走,柯南與赤井徵詢員警同意後,將唱片送還給殘障人士的攤主。

  由於報案、繳交短刀的都是降谷,員警叫住他,針對現場狀況詢問了幾句。

  「……現行犯的部分清楚了,謝謝配合,我們回去會進一步訊問。」員警停下抄寫的手,接著搔了搔臉:「……另外,你有看到是誰弄壞了帳篷還有燈籠嗎?那些是本地工會的資產……」

  降谷笑臉盈盈:「哎呀呀,我不清楚呢--」

  「這樣啊……」

  

  結束了簡單偵訊後,降谷在二手攤販前面找到了兩名銀色子彈。他看向柯南,「你一個人來?」

  「陪朋友來的。」柯南搔了搔臉,「剛才注意到那個人行跡可疑,就跟著他了。」

  「那趕快回你朋友那裡去吧,嘿咻--」

  「哇!」

  降谷將柯南放上肩膀,柯南的視線一下子開闊許多:人潮熙來攘往,攤販一字排開,與小孩子的視野完全不同。

  「看到他們了嗎?」

  「嗯……」左顧右盼,「沒有。」

  「需要打電話嗎?」

  「沒關係,沒遇到就算了。」柯南低下頭閃躲一個燈籠,疑惑道:「對了,安室先生怎麼會來這裡?工作?」

  「我今天休假。」

  「欸--」

  柯南轉頭,看著泰然自若跟在旁邊的赤井秀一。兩人的打扮很相似,應該並非在此偶遇,一開始就是同行;雖然知道他們兩人已經和解,不過沒想到還成為了朋友啊。波本和赤井秀一竟然能夠握手言和……真難以置信。

  接著他的目光被一抹的光點吸引,抬起頭,只見紅白相間的光柱宛如銀龍,向天際翱翔。

  

  咻--碰!

  

  「哦,」每逢整點便會施放的煙火盛開,降谷駐足抬頭:「開始了。」

  「啊啊。」赤井一同仰望漫天煙花,勾著淡淡的笑。

  象徵開始的煙火還未散盡,第二顆也承載眾人的期待飛向天空,竄升、再竄升之後綻放美麗的同心圓;群眾拍手歡呼,爆炸在所有人的胸口共鳴、敲響。

  除了傳統的圓形,新型煙火更是繁多,線狀、掃帚狀、半圓等等,多樣豐富令人目不暇給;節奏掌握得極佳,不過於緊湊也不會太過冗長,精彩的顏色變幻完全抓住眾人的目光,連攤販也停了下動作,欣賞行星造型的美麗煙火。

  壓軸煙火攀升的速度明顯比普通版本的更高更遠,在夜空沉寂兩秒左右驀然綻放,占據整片純黑的畫布;散開的流光閃爍宛若盛大的流星雨,從白轉紅、轉黃、再轉藍,漫天飛舞彷彿要直墜--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金色光點一口氣化為七彩流螢,在夜空中飛舞著消散。

  

  眾人一同鼓掌,久久不散,依然意猶未盡。等待了幾秒後確認已經施放完畢,眾人依依不捨地將目光收回,熱烈地討論這次特別的觀賞體驗。

  「真漂亮。」人潮再次開始移動,三人也沿著石子路繼續前行,降谷由衷讚道。

  「就是說啊。」柯南應聲,低喃:「這次應該沒問題了吧……」

  「什麼?」赤井聽到了低語,投來疑惑的視線。

  柯南連忙搖手,「不、沒什麼……」忽然背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柯南的動作倏然一僵,赤井與降谷也同時轉身。

  「工--啊不,柯南!」

  「……服部!?」柯南瞪大眼,居高臨下望著邊揮手邊跑過來的少年。「你在這裡幹麼!?」

  「說什麼幹麼……」關西高中生偵探‧服部平次朝柯南大翻白眼:「當然是來找你的啊?個子這麼小,人一多就不見了,我和和葉分頭在找你耶!」

  「找我幹什麼,傻啊你!」柯南翻了個更大的白眼,「我不是跟你說了,這次廟會請來了國寶級的煙火師傅,非常壯觀嗎?」

  「的確很漂亮。」服部點頭,然後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騎在別人頭上說話有比較大聲嗎?」目光往下移,注意到背著柯南的青年看起來有點眼熟,「……啊,你是那個咖啡廳服務生……那個偵探?」

  「您是那位在為告白苦惱的那位客人? 」降谷溫和地一笑,「心意順利傳達出去了嗎?」

  黑皮偵探搔了搔臉,「這個……」

  「服--呃、服部哥哥……」柯南忽然想起安室的存在,雖然已經晚了但還是裝一下乖巧的小學生,「這個廟會從五點到九點,整點都會放煙火喔。所以你就不用管我了,趕快去和和葉姊姊見面吧。」

  「……」服部聰明的腦袋立刻反應過來,不禁抽了抽嘴角。他望向降谷,「那個,這位小哥啊……」

  降谷笑吟吟:「我是安室。」

  「安室先生,能把你脖子上那個囂張的小鬼……小弟弟交給我嗎?」

  柯南瞠目,「啊!?」

  「下來啦!我可是跟那位小姐說好了結束後帶你回事務所,你想讓我沒辦法交差嗎?」

  「我會自己回去,反倒是你、非要我說得更明白嗎!?」

  「囉--嗦!」服部伸手一撈,將男孩像是小雞似地拎在手中,「我才不要你幫我準備舞台哩!聽著,我可是已經有了萬全的計畫--」

  和葉歪頭看著兩人,「什麼計畫?」

  「嗚哇啊!」兩位名偵探嚇得差點跳起來,看見拎著水球、叼著魷魚乾、捧著一盒章魚燒的少女:「和、和葉!妳什麼時候在這裡的!?」撲通撲通,心跳180。

  「我剛才在那邊找柯南,看到你們就走過來了啊。要吃章魚燒嗎?不過我覺得大阪的比較好吃……」插了一顆小丸子,在服部和柯南嘴裡各塞一顆。

  「哦……」降谷輕輕捏著下巴,看著穿著鵝黃色外套的俏麗少女,「這位就是……」兩名偵探猛然回頭、拚命使眼色,降谷笑瞇瞇地繼續道:「……兩位的朋友吧?」

  「啊、你好……」和葉連忙吞下嘴裡的食物,有禮地向降谷點頭致意。悄悄問服部:「這位是?」

  服部拍著胸口暗自慶幸,隨口答:「……好像是毛利大叔的弟子……」

  和葉驚訝得掩嘴,「咦,弟子?」

  「妳好,我是安室透,也在事務所樓下當服務生。」

  「樓下……啊!是白羅咖啡廳嗎?」和葉驚呼,「小蘭說三明治很好吃,我們今天有去,原來就是你嗎?」

  「是小蘭小姐的朋友呀?下次先打電話來,我為兩位做一份特製三明治吧。」

  「真的嗎?我們一定會再去的!」和葉開心得拍一下手,忽然在燈光照射下注意到異樣,「……咦?安室先生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降谷偏頭,「咦?」

  「這裡。」和葉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接著在隨身小包中翻找,「需要藥嗎?我有帶一盒在京都買的,很有效哦,還能防蚊。」

  服部也看見了降谷的脖子,因為肌色黑所以不是很明顯,只是隱隱約約的紅痕,「都秋天了,東京的蚊子這麼毒啊。」

  降谷嘆了口氣,「家裡有隻大蚊子,昨天晚上吵得不能睡,一直打不死,我正困擾呢。」接過和葉遞來的藥膏,「謝謝,味道真好聞,希望對蚊子有效。」

  赤井站在一邊不出聲,盯著正與少年少女談笑的心上人。降谷沾了一些橘色的軟膏,塗抹在他留下的印記上,纖細的手指沿著美好的頸項滑動,歸還藥膏後對三個人笑得親切可掬。

  降谷牽起男孩的手,「柯南,一起走嗎?」

  柯南愣了一秒,隨即露出營業用兒童笑容:「好--」

  「不不不,跟我走。」服部臭著臉抓起柯南另一隻手肘,空出手向降谷做出拜託的手勢:「不好意思啊,我跟這小子的監護人說好了帶他回去。」

  大小偵探互看一眼,用眼神對話。

  --「去告白!」小偵探拿眼刀戳大偵探。

  --「別插手!」黑皮偵探不甘示弱。

  柯南想揉頭髮,可是兩隻手都被抓住了。服部這小子怎麼就講不聽呢!我不想當電燈泡啊!

  降谷已經推算出情況,雖然想按照柯南的意思幫他一把,不過既然當事人沒有那個意思,他這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外人自然也不好瞎攪和。

  「已經跟小蘭小姐約好了嗎?那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他鬆開柯南,向三人揮了揮手:「先走了,祝你們玩得開心。」

  「掰啦--」服部和同他揮了揮手,正要轉身時才注意到走在降谷身邊的黑衣男子。「咦?」

  廟會人太多,剛才他一直盯著工藤,原來對方也有與人同行。沒注意到對方,還占用了這麼長時間,對那個人有些不好意思。

  「喂,工藤,」服部彎下身,「那個黑衣服的,你認識嗎?」

  「呃……」柯南回過頭看著相偕著走遠的兩個人,該怎麼說?FBI?「他是安室先生的……朋……」--等等,赤井先生昨天是怎麼說的?

  --迷人的約會?

  --打不死的蚊子?

  

  「啊--!」

  「幹麼突然大叫啊!?」

  

  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卻過於常人的江戶川柯南(7),面對這個自己明明有女朋友卻不能相認,逛個廟會卻無論待在哪邊都是個電燈泡的世界,陷入深淵般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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