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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 生如夏花,2

[db:作者] 2025-07-12 09:44 5hhhhh 4040 ℃

其實去年網遊中繁花血景夢幻復活後,張佳樂就私下問過葉修"這孫哲平哪來的啥時要復出哪個戰隊他手好了嗎",跟孫哲平之間卻還是安安靜靜一句話也無。本來他QQ裡的紀錄就零零星星沒幾段話,因為他們一直在左右,QQ無用武之地,而後分開得鮮血淋漓,也再無話可說。

單方面的通話有一搭沒一搭地經過一周,孫哲平越來越放飛自我了。

"呦。"

關掉。

"你那兒熱不熱?B市今天熱死了。"

關掉。

"張樂樂。"

關掉。

"不要再關掉了。"

關掉。

"你再不理我我就直接上職業選手群喊去。"

"靠你試試看!"

張佳樂手速從零加到時速一百公里只要三秒,同時去單敲葉修:"泥馬大孫怎麼在群裡?!"後面又接上十個超大驚嘆號表情。

葉修回得也快,馬上兩個問號,"你上一輪不才剛跟他打過?"

"少來你當初怎麼沒把他踢出去?!"

片刻讓人玩味的延遲後,葉修丟來一個嘲諷臉,"當初要踢了他你不比現在還跳腳?"

螢幕前的張佳樂像吞了隻蒼蠅,噎得可狠,恨恨關了葉修的視窗,就見孫哲平的回話。

"試了又如何?"

還在葉修那句垃圾話的效果持續時間內,張佳樂一時手快,打出日後再看到想剁手的話,"我就不理你了。"

"我不試你也不理我。"

……你也噎我!你怎麼不去敲葉修呢你倆天生一對兒!張佳樂咬牙。

"喔、所以你不怕囉?"

"怕,我當然怕。"

張佳樂突然感覺臉有點熱,明明只是文字,他卻莫名知道網路另一頭那人現在的表情,一定跟從前讓著自己時一樣,無奈挑著眉苦笑。

修長的手指停在鍵盤上,然後慢慢動起來。

"不是很熱。"

過了片刻,"是嗎,那就好。"

"隊練,走了。"

關了視窗,張佳樂頭也不回走出房門,腳步飛快。

過了幾個小時回來,螢幕裡孤伶伶掛著一句。

"嗯,下次再聊。"

張佳樂臉色幾經變幻,從薄怒、恍惚、唇角微揚、到混著恐懼的動搖,嘆了一口氣。

  *  *  *

過了幾天,張佳樂發覺好清靜哪,孫大平連著好幾天沒煩自己了。

又過了幾天,五月二十三日,對戰百花後,等待記者會的空檔,張佳樂從洗手間出來,晃到走廊盡頭的窗前,望望K市的夜景,忍不住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靠著窗台查看,冷不防身後傳來張新杰的聲音。

「要不我幫你給他發個短訊吧?」

「……給誰?」張佳樂可不上當。

「大孫。」這邊也沒鬆口。

「給他發短訊幹嘛?」裝傻絕不能半途而廢。

「讓他敲你QQ啊。」鏡片後的目光落在張佳樂的手機螢幕上,語氣半藏揶揄。

還真沒想到這小子這麼趕盡殺絕!張佳樂震驚地側了側腦袋,貓眼瞪著遠處的牆角想。

默默收起手機,「小張,你亂想啥呢。」

「你包袱太多了。」兵貴神速,張新杰強烈建議速戰速決,無論是生是死都是個了斷。

當然以目前這情況看來,他是站《我覺得還可以搶救一下》這派。基本上有在追進度的人都認為他們能成,就張佳樂一個人還不知道在拖泥帶水個啥。

「我沒事。」放不下就扛著唄,大不了晚上回宿舍再去對著他那罐百花牌蜂蜜長吁短嘆個夠,「我連百花都照打了不是?」

「喔,大孫跟百花並論啊。」

「並論你妹、」翻個白眼,「他有像百花粉絲那樣喊我為什麼要走嗎?!」

唉呦喂,這句話傷敵一千自損五百啊,張佳樂講完胸口內疚感都翻了三翻。然後,一絲幽微的痛楚像牛毛花針藏在負疚後面鑽過心窩……

我卻連喊這句話的立場都沒有。

「所以你希望他喊一下?」

張佳樂的臉頓在四十五度角的位置,瞇著眼去瞄張新杰,冷得像十二月隆冬的黑龍江,「小張咱們很久沒單挑了。」說著氣勢洶洶邁向張新杰,一把勾住他肩膀,「就讓前輩我好好指導你一下,走!」

堂堂霸圖副隊長,不知道多久沒聽過有人要指導他了,張新杰給張佳樂這一勾,踉蹌了下,苦笑著被帶著走,「不知前輩要指導什麼?」

「…………」張佳樂手一用力,把對方頭拉低到同高度,低低的聲音很輕,卻異常認真,「隊內戀愛千萬要三思。」

然後他放開愣住的張新杰,晃啊晃回休息室去。

  *  *  *

當晚回到酒店,孫哲平丟來一句,"打得漂亮。"

張佳樂看著這句話,心裡百感交集,昔日在百花最合拍的搭檔,來稱讚自己打倒百花後輩打得漂亮。

轉念一想,小張那小子不會真給他發短訊了吧?

"張新杰跟你說了啥?"

"什麼?"

看來沒有。"沒事。"

"沒頭沒腦說什麼呢?"

"哼。"

"開始準備季後賽了?怎麼樣?"

"誰派你這奸細來的?"

"…………"

"但看你這奸細的問法也算正大光明。是蠢呢還是良心未泯呢。"

"是關心你來著。"

張佳樂撇撇嘴,"呸。"

其實霸圖是老早給孫哲平發了短訊,老韓親自出馬。

『霸圖下一輪對百花,再過兩周就是季後賽。老張什麼性子你最明白,大孫你自己抓著點分寸。』

孫哲平當然知道老韓在說什麼,在這方面他跟霸圖也是利益一致,所以他這QQ時間掐得準準的,在季後賽結束之前也只挑些不痛不癢的短話題逗逗張佳樂。

直到霸圖迎來第十賽季的句點。

《七》

在第十賽季的季後賽中,孫哲平看見了一個集大成的張佳樂,融合周密以待與瘋狂爆發,張弛自如,沒有失去原本開創百花式的神髓,也保留了所有歲月歷練出的蛻變調整。

除了葉修、韓文清跟林敬言,孫哲平是唯一見證張佳樂從第二賽季一路拚搏至今的人,甚至比前者三人看得更深入;他知道張佳樂性格裡的浪漫與絢麗,正如偷偷給他過生日插在蛋糕上的那只小煙花;他清楚張佳樂習於靠後半步的縝密,於是他擔起了繁花血景的節奏,倚靠百花盛開的護援;他眼睜睜看著張佳樂瘋狂,心知肚明那瘋狂從何而來,卻無能為力;最後他站在張佳樂身邊切斷百花粉絲的念想,陪著瘋一把,用一記血影狂刀將他推向新的歸屬。

全部的張佳樂,他都看在眼裡,收在心底。

即使霸圖倒在興欣面前,奪冠之路提早結束,張佳樂仍然神情平靜,鬥志不衰。記者招待會結束,他在休息室鬼混摸了些時間,才從選手通道出到停車場,走了幾步就聽到有人叫他,轉頭一看,孫哲平。

他站在建築物一個隱密的轉角,但人要是從選手出入口往霸圖俱樂部走,就一定能看到。想必是猜得霸圖主場的話,各選手離開時不會統一行動。

張佳樂側著頭看他片刻,表情沒有意外,早知道他五場都在,等到現在才來找自己,也不難理解,只是乍見他還是……想跑。

孫哲平對他招招手,張佳樂抿著嘴,停了好幾秒才不情不願地踱過去。

「你來幹嘛?」

「來看看你需不需要安慰。」

「靠、誰要你安慰。」貓眼轉轉,嘴一撇,「我找老林就好。」老林兩字說得特別字正腔圓。

苦笑。「你這話也就只能拿來氣我。」

「…………」想到老林剛才的退役宣言,張佳樂會意過來,心底一陣苦澀,是啊,現在林敬言哪是安慰人的狀況,「那我去安慰老林。」

抬腿就要走。

「別急,輪不到你,」伸手拉住他,「老林那兒有方銳呢。」

「幹嘛幹嘛?都幾歲了還拉拉扯扯,放手!」啪啪啪地猛打抓著自己的大手,張佳樂怒極,「就是給方銳那隊淘汰的還方銳呢!」

「是都二十七了。」

這啥老老實實的回答,張佳樂愣了一下,回神想起自己在生氣,又繼續拍打。

「叫你放手啊混帳!」

嘶了一聲,「疼。」

拍打立馬停下,張佳樂握拳,不太自然地瞥了一眼孫哲平。

卻見他微笑,眼神專注,「都快二十八了,是該定下來。」

張佳樂氣結,眼睛都快翻過去,直想撲上去給他一拳再勒死他,而且還真的試著去做了。

「你放心老子現在就宰了你!讓你永遠都到不了二十八!」

他撲上去的勢道之猛,孫哲平抓著他的手都給掙脫了,踉蹌倒退一步,右手連忙去接張佳樂的拳頭,左手順勢連他右臂一起攬著扣住腰。

低頭看進那雙茶色貓眼。

「張樂樂,你到底在怕什麼?」

張佳樂瞪著他。

他問他到底在怕什麼?他媽的他不知道他怕什麼?

他就是怕他啊,這個叫做孫哲平的男人。

這個人輕易地靠近他,又無可指責地離開,而他之後用了整整兩年的瘋狂,才能開始只為自己而戰。

第七賽季輸了總冠軍當天晚上,張佳樂走出比賽席時已經決定要退役,他走向記者招待會場的腳步平穩,心裡一個聲音說,是的,孫哲平不會再回來了。你只能抹去他,繼續前進。

那聲音聽起來像自己,卻那麼陌生。

作為百花戰隊隊長,百花的核心選手,張佳樂在記者會上表現一如往常,沉穩自信,就算未奪冠,發言裡偶爾也摻有暴走似的挑釁。最後,他堵住了所有記者的嘴巴,由百花的公關適時結尾。

當晚他開車到隔壁小城市找了間生意不好的網咖,在裡面練了大半夜的級,用的是當場買的榮耀卡,角色淺花迷人。

凌晨四點多,張佳樂出了網咖,默默走在停車場的車道上,四下無人,路燈慘白,他邊走邊看自己影子縮短交錯伸長,面無表情,突然眉頭微皺,幾乎同個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他低下頭用長長的瀏海掩住臉,摀住嘴,死死咬住下唇,潰堤來得又急又猛,連站直上身都難。

「嗚……」再怎麼死命壓抑仍無法控制。

蜷曲著身走到車門邊,拉開就坐進去,關門落鎖的同時眼淚仍大顆大顆地落,張佳樂放開手,張口用力呼吸,聲音也無可抑制地溢出。

「啊……啊、嗚……不要…不要、」

雙手不停地抹著臉,怎麼也抹不完,他捂著臉嚎泣,根本無法控制身體,眼淚自動湧出,鼻子完全堵住,逼出聲音才能發洩喉間梗住的疼痛,又要呼吸又要出聲,哭得一噎一梗又咳又喘。

「不要、嗚……嗚、嗚嗚……不要走……」

他就這樣縮在車椅上,又哭又嗚咽了不知多久,才慢慢用深呼吸平靜下來,眼淚仍一顆、一顆、在下睫毛上結成水珠,滾落發疼的臉頰。

兩年。

多麼荒謬。

又多麼可怕。

  *  *  *

張佳樂瞪著眼前的孫哲平,想起那場潰堤停止後,呼吸間牽扯肺腑的疲憊與顫抖,貓眼浮上退縮。

「…………呵。」

不能再是這個男人。

為什麼他不用做什麼,只是在自己身邊、跟自己講話、觸碰自己、再笑一笑,自己就拿他沒辦法呢。

「我也怕。」

他說什麼?張佳樂眨眼,不太能理解。

孫哲平乾脆,卻不粗枝大葉,他不清楚自己離開後張佳樂的所有經歷,但手傷發作後的半年凌遲,他們是在左右的,就在互相伸手可及的距離內。

除了手傷掐斷職業生涯的痛苦外,感受張佳樂因自己受折磨更加煎熬。而正因為他們如此在乎彼此,這些痛苦最終進入失控的惡性循環,徹底逼迫兩人漠然面對現實。

他們誰也不想放棄,又不忍對方受傷,只得放手。

看進張佳樂的眼睛,孫哲平讀得出他在怕什麼。

「你怕的事情,我也怕。」

扣著腰間跟右手的大手鬆開,張佳樂順勢退開半步,突然有些失落,但孫哲平又抬手撫上他亞麻的頭頂,手指順著髮流梳過他的髮,勾起一綹,留在指間摩娑。

這是他的習慣。張佳樂站在那兒看自己的髮與他的手,竟也默許了。

「但我想明白了。」

孫哲平笑,乾脆俐落就是他的風格,沒想清楚前不會出手,想明白後就不會罷手。

他只要張佳樂。

「那時候的我們,除了我們自己,還是隊長跟副隊長。」

貓眼裡又有些難受,就算放下也忘不掉。孫哲平看著他,爽朗自信的笑容染上一絲苦澀,顯得莫名溫柔,手又撥了撥張佳樂的瀏海,跟五年前一樣長。

「而現在,我們總算就只是孫哲平跟張佳樂。」

不再像從前了。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們總是會在一起的。孫哲平輕輕捏了下他的臉頰。

張佳樂愣愣地盯著他,貓眼裡似乎有光華在流轉,過了一會兒,喉間動了動,癟癟嘴,開口。

「為什麼你排在前面?」

「…………」孫哲平現在是貨真價實的苦笑,閉眼,「好。張佳樂跟孫哲平。」

然後見貓眼的主人好像比較滿意了,孫哲平傾身與他平視,右手輕攬亞麻後腦杓。

「不急,你想想?」

「……唔嗯。」微不可見點了下頭,含糊應聲。

孫哲平樂了,右手把張佳樂攬過來就是飛快一吻。

「靠!不是讓我想嗎?!」底下就是一記右勾拳。

  *  *  *

揉著肚子目送張佳樂炸毛離開的背影,「你真要去安慰老林?」

張佳樂側頭回望。

明明是匹狼,此時卻看著像頭大狗,眼神能拉人似的。

「…………傻逼。」

《八》

總決賽後沒多久,榮耀世界邀請賽的消息就出來了,同時獲選國家代表隊的邀請函也送到霸圖,除了韓文清辭謝之外,張佳樂跟張新杰都決定加入。

踏出集訓地B市機場的管制區到大廳,張佳樂走沒幾步,就有個高大的男人手插口袋迎上來,抬頭一看,墨鏡上的眉登時皺成一線。

「孫!…」意識到太大聲,立刻壓低,「…大平!你怎……」

沒把廢話問完,張佳樂回頭拉下墨鏡用死魚眼盯著張新杰,意思是『你小子怎麼可以出賣我』。

張新杰帽簷下眼神平靜回視,默默表達『You will thank me later』。

張佳樂瞇起眼,表情死得透透的,顯示『I will kill you later』。

沒打算繼續跟優柔寡斷又心軟的前輩糾結,張新杰直接轉移視線到孫哲平,「下午三點,別讓他遲到了。」

「這個自然。」說完右手抽出口袋就要去牽張佳樂。

張佳樂雙肩一抖,迅速避開了,還立馬神經質地偷偷左右張望一下。

「你幹嘛?」孫哲平挑眉,手抓了把空氣,停在那兒。

張佳樂瞪他,一會兒說不出話來,這人真傻還是裝傻呢。

瞪歸瞪,隔著墨鏡孫哲平也沒啥感覺,跨一步再去撈他的手,張佳樂又躲開了,「欸呀!走就走,你別老來拉我!」

被連躲兩次,孫哲平也不堅持了,右手插回口袋,下巴往左邊出口比比,等張佳樂舉步才跟上去。

張佳樂邊走邊偏頭瞥旁邊的高個兒,「你怎麼啥變裝都沒?」

「我?」孫哲平也側頭,視線上下打量,墨鏡口罩,連長髮都收在鴨舌帽裡,雖覺得這樣也很可疑,還是笑了,「我是個過氣的大神,怕什麼?」

過氣兩字聽著刺耳,張佳樂在口罩下癟嘴,哼哼兩聲,半晌不說話。

「瞧你倒是怕得很,連牽都不給牽,」規規矩矩走在張佳樂右側靠後半步,孫哲平聳肩,「不用怕,咱倆看起來就像個大神跟他的保鑣。」

「怕你妹啊!」張佳樂整張臉百分之八十都遮住了,口氣聽著很惡劣,露出來的耳朵卻慢慢紅起來,「老子是還在想!」

「好好好,你慢慢想。」孫哲平掏出車鑰匙朝不遠處按下鈕,一輛銀色房車頭燈閃了閃,張佳樂就自動進了副駕座,行李全扔後座去。

「想吃啥?」孫哲平問。

「你平常吃啥就吃啥唄。」扯掉口罩脫掉帽子。

「那我們就先繞一繞把記者甩掉。」

「不是吧真那麼嚴重?」又左右張望。

「還說不怕。」右手揉揉他頭頂,「我也不知道,應該不至於吧。」

張佳樂靠在椅背上,不置可否,嘆氣。

  *  *  *

上個月底四強賽結束的下一期電競之家,除了四強賽各種評論以及總決賽各方分析預測外,還有一則獨家。位置放得不甚重要,版面也不大,不過照片很清晰,內容是電子競技媒體不常見的題材──《繁花血景果然需要心靈相通》。

霸圖主賽場地下停車場,機房與畸零地深處的柱子間,兩個人面對面緊緊貼在一起,雖然光線昏暗,數位單眼調大光圈拍出來仍清清楚楚就是孫哲平一手抓著張佳樂的左手,一手抱著他的腰。

周刊被攤在張佳樂面前時,他先是瞳孔放大,一把搶過湊近端詳,嘴巴張開但發不出聲來,臉上白了紅紅了白。

他在休息室摸了那麼久居然還有記者沒走?!

然後深呼吸,假裝鎮定地放下周刊,「這是我去揍他被擋下來的瞬間而已,媒體就會斷章取義。」這是實話。

戰隊經理、公關、韓文清跟張新杰或站或坐在四周,沉默地盯著他,接著韓文清將周刊翻到下一頁。

照片裡孫哲平右手攬著張佳樂的頭,兩人雙唇相接。

張佳樂一口口水就進了氣管。咳得面紅耳赤連眼睛都有點充血。

「咳咳、這是他、他他、咳咳咳、這他、咳咳、他……我……咳咳咳……」

草泥馬在腦海奔騰。

靠!還真說不出『這是他強吻我』這句話!就那麼一秒不到這記者是踏馬的連拍了幾十張嗎?!怎麼不放我毆打他的照片呢!

戰隊經理遞了杯水過來,張佳樂抬眼一看,四個人都用非常溫暖的眼神守護他,好像在說『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們懂』。

不!你們不懂!「沒有!我還沒答應他!」

一不小心說了真話,張佳樂立刻抿嘴,眼神游移。

其他四人互相交換眼神,顯然每個人都沒漏掉『還』這個字。但既然本人都說了還沒,戰隊也就知道要表什麼態了。公關還表示躍躍欲試,他一直有點嚮往說說那些藝能經紀公司的標準台詞。

另一邊義斬戰隊的當事人就淡定多了,同一期周刊攤在面前時的確有些驚訝,他在興欣結束記者會後又等了好一陣子,沒想到還有記者。

但接下來面對五個隊友熾熱的視線,孫哲平手一攤,「事情就是像照片這樣。不過他還沒答應我。」

「還沒答應?」樓冠寧翻頁。

「……一時沒忍住。」孫哲平從周刊回到眾人臉上的眼神還是很平靜,擺明了大家都是男人你們別說不懂。

好吧。我們懂。義斬五個老闆點頭,起身交代公關去了。

霸圖跟義斬明明是分別召開的記者會,其中的說詞跟走向卻同步得像同一場。

「「他們只是好朋友。」」兩邊的公關口供對得準。

「那可以請你解釋一下照片裡他們怎麼會這樣抱在一起嗎?」

「「他們起了點口角,有些肢體衝突,這照片恰巧捕捉了其中一瞬。」」實話。

「那請問第二張照片要如何解釋?」

「「這是一個不幸的意外。」」啊就不小心忍不住,也算意外沒錯。

「你這樣說良心不會痛嗎?」

「「不會。」」霸圖與義斬的公關微笑,唐柔良心都不痛了他們痛個屁。

兩邊記者會後,媒體跟網路上燃燒了一陣子,不過一則在電競界大家更在意總決賽與冠軍落入誰手;一則這八卦震撼歸震撼,卻是意料之外情理之內,又是私事,媒體滿足民眾知的慾望之後,就慢慢不了了之。

只是張佳樂臉皮薄,氣得把孫哲平拉黑了一周,現在也有點杯弓蛇影。

  *  *  *

把張佳樂餵飽,再提早十分鐘送到國家戰隊集訓中心,這是孫哲平被拉黑後第一次碰面,自然是要順毛,但在機場就發現其實也沒怎麼炸毛。

「結束給我打電話?」

「…………」張佳樂墨鏡已經摘下來了,掛在頭上充當髮箍,一臉糾結,說好嘛也彆扭說不要也非本願,「你以前沒這麼黏人的。」

「以前有必要嗎?」隊長跟副隊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孫哲平又伸手去玩他頭髮,「結束給我個電話?」

「看老子心情。」把自己頭髮搶回來,張佳樂丟出這句話就下車跑了。

孫哲平發動車子,回頭看了眼張佳樂留在車上的行李,挑眉笑笑,踩下油門。

《九》

出發去蘇黎世的前一周,當天訓練快結束時,B市榮耀國家隊集訓中心來了一群高層,包括國家競技總局負責榮耀世界邀請賽的公關組、榮耀遊戲公司跟職業聯盟的宣傳主任、提供服裝贊助的設計師團隊、以及各國手隸屬的俱樂部老闆們。

「各位選手,訓練辛苦了。」公關組的領導笑得無比親切和藹,「我們這次來,是想趁明天各位有空檔,給各位拍組形象宣傳照。」

說完旁邊的官員們拿出數張德國足球國家隊拍的照片示意,高端洋氣上檔次。

看到這些照片,幾個選手馬上就露出了exo me的表情。

設計師團隊接著說,「不用擔心,為了不造成比賽前多餘的負擔,各位什麼都不用做,梳化時就坐著放心休息,然後換換衣服拍幾張照,剩下的我們會全部搞定。」

「平常也都有接代言,應該很駕輕就熟了,而且這次更輕鬆。」輪回的老闆笑著說,有意無意看了眼周澤楷,他每次看麥當勞那廣告就覺得有點於心不忍。

各俱樂部老闆過來,也是讓選手知道他們的肖像權是合法地被賣了。

「這種東西全明星賽不就差不多?」第一個說話的當然是黃少天。

「全明星賽大家還是分屬各戰隊,而且那主要是表演性質。」職業聯盟的宣傳人員解釋,然後國家競技總局的公關接口,「現在是要強調國家隊的團結感!」右手握拳,「為國爭光!」再左手握拳。

「…………」他們說得太有道理,眾選手竟無言以對。

「而且我們選手門面這麼漂亮,」榮耀遊戲公司的人目光依序掃過周澤楷、蘇沐橙、張佳樂、楚雲秀、黃少天跟喻文州等人,嘖嘖戀愛遊戲的屬性包套也沒這麼全,「這完全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啊!」沒錯,對國家、榮耀官方、職業聯盟、俱樂部、甚至贊助的設計師來說都有做的價值。

「呃、」在看到這麼大陣仗時就知道大概逃不掉,葉修還是垂死掙扎一下,「我跟那教練的臉根本不是一個大小吧。」

榮耀公司的宣傳看看葉修,再轉頭看看照片裡的勒夫,沉默片刻,轉回來,「沒關係、我們會修圖。」

「……還有王大眼咧這也修圖?」

王杰希躺槍,瞟他一眼。

設計師團隊的人順著眾人目光找到王大眼是哪位,馬上不以為意地笑了,人家也是他們業界的大神等級,「這哪需要修圖,上個妝分分鐘解決,不過以這氣質跟臉型,我認為瀏海蓋住單邊更合適。」

話都說到這份上,少少十四人如何對抗國家機器,反正眾大神除了葉修,的確每個都多少做過這類工作,就摸摸鼻子上了。

第二天梳化的時候,還是看得出來老兵跟菜鳥。周澤楷跟蘇沐橙基本上全程自然體,差別只在蘇沐橙是輕鬆地跟造型師聊天並在空檔向葉修投射關愛的眼神;而周澤楷則是自在地發呆,雖然因為他帥到沒朋友所以看起來像一幅沉思的畫,然後偶爾戳戳隔壁不太自在的孫翔,似乎這就叫隊友愛。

喻文州跟黃少天平常接代言就總是綁在一起,現在也是黃少天說天說地說空氣地疲勞轟炸造型師,旁邊排下一位的喻隊拿著平板看各國職業聯賽的錄影,並適時在造型師快崩潰時救援一下,最後乾脆塞了個新手遊給他家黃少,讓他去自言自語。

肖時欽扯著張新杰跟王杰希成個討論戰術的小圈圈,本來造型團隊是把他們分在不同區的,但肖時欽抬頭一句「你們不是說不給我們造成比賽前的負擔嗎?」,就噎住對方了。這三人與其說是攝影棚老鳥還不如說視雜務如浮雲,只不過王杰希不習慣假瀏海遮住半邊視野一直撥開,造型師又一直給他梳回去還多噴好幾層定型液,形成討論過程中最讓人分心的鬧劇。

唐昊還嫩著,方銳太猥瑣,李軒雖是榮耀第一陣鬼但淹沒在黃金一代裡不怎麼刷存在感,這三人被擺在鏡子前就泛著一股大神我沒啥經驗女俠妳手下留情的菜味。

楚雲秀跟張佳樂被分到同一個造型師那兒,因為比起鑽石或木炭,那位大師對富勒烯更有興趣。

同為黃金一代的選手,在商業代言上楚雲秀的確沒蘇沐橙外貌搶眼,不過楚雲秀那從不理會什麼第一女選手稱號的強悍──『最強的女選手?我們還是來談談最強的選手吧。』──讓她得到女性粉絲壓倒性的支持、和許多廠商的青睞。

於是攝影棚經驗相當豐富的楚雲秀,正閒適地翹著二郎腿,邊用手機上網追劇、邊等旁邊的張佳樂結束換她。

榮耀的職業聯盟大概從第四賽季之後才算成功商業化,所以張佳樂在他的商業價值巔峰期一直都是短髮,一般把頭型吹出來或抓個髮蠟就上了。第七賽季退役後,他才開始把頭髮留回以前的長度,而他復出後,雖然實力更強,卻因為爭議性的形象,沒怎麼接代言。

他髮質本來就好,造型師給他護個髮再上離子夾,燈光一打,楚雲秀從連續劇裡隨意瞄來,霎時心底冒出一句『唔喔閃瞎我的狗眼!』,當然是沒說出口。

妝髮衣著全搞定後,開始拍照,不知道該說是整慘了攝影師還是整慘了選手,十四個人裡面就只有周澤楷、蘇沐橙、黃少天跟楚雲秀算配合度高又知道自己在幹嘛的模特兒,其他人要不是態度消極就是心有餘力不足,他們之前就算需要拍照也不是拍這麼不接地氣的類型。

整個過程中,光聽攝影師的台詞就知道他苦逼。

「大家放輕鬆,看這邊,給我一個笑容~」

「……呃、算了,我們不要笑了。面無表情放輕鬆給我個有感覺的眼神就好。」

「看這邊~……呃、不然大家各自看遠方想想對比賽的抱負。」

「…………好~我們休息一下換個姿勢跟站位喔。」佛祖啊請給我力量。

「那個、葉修先生你是領隊請不要藏到隊員後面。」

「對啊葉修你躲我後面幹嘛?你別擋人家給我調頭髮啊。」黃少天嚷嚷。

「喔。抱歉。」葉修不情不願走出來,「習慣走位躲鏡頭了。」

「楚小姐麻煩往右坐一點。」攝影師想嘆氣,「呃、那個、李先……」

「李軒你挪什麼挪!我都沒嫌棄你了!」

「不是啊大姐、那個、」李軒抓頭,惹得梳化又上去給他撥頭髮,「我也習慣了……」

楚雲秀白他,習慣什麼?!

「周先生請不要瞇眼。」

「……………………頭髮反光。」

「靠。」張佳樂望向頭頂的強力打光,「這也不是我願意的。」

在攝影師差點想一個一個單獨拍攝再CG合成的懸崖邊緣,總算勉強完成了這形象宣傳照。

  *  *  *

後來楚雲秀看張佳樂的頭髮越看越心癢,私下跟閨密討論完連蘇沐橙也注意起那頭亞麻長髮。

楚雲秀自己的頭髮也是又長又保養得宜沒錯,但玩自己的頭髮總沒別人的順手;以前她都玩蘇沐橙的頭髮,沐沐是公認的女神,一頭長髮當然沒話講,可嚴格來看,張佳樂的髮質還真又好上一點,而且、

嗯。重點就是這個而且。

而且,那銳利中性的美感讓髮控蠢蠢欲動啊。

幾天後,吃完午餐,楚雲秀夥同蘇沐橙逼近張佳樂。

「嗯?」吃飽喝足,貓眼看來圓圓的。

「「前輩~」」綜合觀察下來,張佳樂就是個嘴硬心軟的貨,兩個女孩子憑直覺及身為後輩的立場,一致採取來軟的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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