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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列依斯感到古魯瓦爾多背叛了他。

正確來說，古魯瓦爾多從一開始就違背他的本意。

但是，就算是違背他自已的本心，但他還是做了。

他抱了古魯瓦爾多，跟古魯瓦爾多上床，做的次數自已都數不清了。

他也吸了古魯瓦爾多的血。

是他自已，太軟弱。

「……是嗎？這一切，都是你的測試？你在測試，我能不能以吸血鬼的身份自處嗎？」

古魯瓦爾多點頭。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確定你能自已生活下去後，我會離開。」

聽到古魯瓦爾多的話，布列依斯很冷靜。

啊，是啊，沒有錯，古魯瓦爾多就是這樣的人。「如果我說……不呢？」

古魯瓦爾多的眼睛微微張大，果然是沒料到他會這樣回答吧。「布列依斯，那你想要我留下來？」

他掠到古魯瓦爾多面前，揪住古魯瓦爾多的頭髮，使古魯瓦爾多的頭往後仰：「沒錯，而且，成為我的奴隸吧。」

古魯瓦爾多的黑眸中映出他的臉孔：血紅的眼睛，能撕裂獵物的尖牙，一張黑暗的怪物面孔。但古魯瓦爾多淡漠看著他：「好。」

好？好是什麼意思？成為我的東西嗎？我的奴隸嗎？

你是我的嗎？古魯瓦爾多！？

布列依斯張口，再度咬住了古魯瓦爾多的咽喉。

※

這次，這真的是要死了吧。

他漠然的想。

他的命微不足道，他沒有愛過誰，也甚至沒有恨過誰。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沒有意義。

因此眾人將送往連隊，送往死地，他沒有任何想法。

他也許可以成為一個草菅人命的殺人魔。但是這麼做太累了。

他對人類，無恨也無愛。

這個世界，跟他沒有關係。

他想起了布列依斯。

這個聖潔的男子，坐在他正對面吃著蛋糕的畫面。

布列依斯是他的同袍，他的戰友，他的室友。

在跟他毫無關係的人中，最接近他的人。

看著布列依斯在他面前用餐，喝茶。

他覺得或許這個世界就是為了這一刻存在。

所以他才接受了她的請求。

那個跟布列依斯有著相同髮色與眼睛的小女孩跟他是毫無關係的人。甚至現在她也死了。

但是自己與她立下的約定他是一定要屢行的。

他的命微不足道，隨時可以為了一次長官要求的任務還是戰爭去死。

為了布列依斯而死，他想，他是願意的。

「唔……」在交媾中他呻吟出聲。他很有耐力，也接受過對刑求的訓練，所以他知道對於意圖折磨他的交媾，唯一的應對就是沒有反應。但他還是呻吟出聲，因為實在是太難受了。

「你有感覺了嗎？古魯瓦爾多。」宰制他身體的是一隻美麗的怪物，布列依斯還是人類時，人們就對於布列依斯秀麗俊雅的容姿騷動不己，轉化成吸血鬼的布列依斯更是添上一層豔麗邪美的氣質。只要布列依斯願意，就有數不盡的人願意成為他的獵物吧。

「……嗯……」他渾身無力，布列依斯用吸血鬼與生俱來的能力把他搞得比用了葯還難受。他攪住布列依斯的頸項：「抱我……用力的……」

「還不行，古魯瓦爾多。」布列依斯拉開他的手臂。紫眸清澈：「我要你後悔。」

他不會後悔，他的身體，怎麼樣都可以。只要布列依斯能活下去，他也就完成約定了。

之後的記憶很模糊。之前無論是跟受吸血鬼本能控制，或是清醒的布列依斯做，他都沒有那麼難受。布列依斯粗暴他的對他，他也只是覺得很痛。但是可以忍受。

但布列依斯用快感折磨他，他就哀求布列依斯，在布列依斯身下扭動，想要布列依斯滿足他。

布列依斯並沒有。他看到布列依斯的眼晴。他看得見，布列依斯清醒又悲傷的神情。

布列依斯要哭了嗎？他費力的伸手，摸了摸布列依斯的臉：「別哭……」

「你……你這個混帳！」

布列依斯終於插入他的身體內。他立刻就射精了。

「啊……」

布列依斯將他抱起，從下面將他頂起，每次挺進讓他舒服又噁心，布列依斯好像要頂到他的臟器，他快要吐了。

交媾，很痛又不舒服。但是又爽快。

※

那不是上床，而是一場暴行。

布列依斯背對著古魯瓦爾多，慢慢的摀起了臉。

他不該這樣對待古魯瓦爾多。

他不懂古魯瓦爾多在想什麼，但是他知道古魯瓦爾多所做的一切都是要他活下去。

古魯瓦爾多不在意自己是人類還是吸血鬼。

自己無論是人類還是吸血鬼，在古魯瓦爾多眼中，都是一樣的吧。

古魯瓦爾多為他做的一切，他都知曉。

但是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身為吸血鬼的自己。

怎麼樣都好了。

布列依斯看向厚重窗簾中透出的，令他眼酸的陽光。

只要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陽光直射他的身體，他就會死去了吧。

沒錯，他早該這麼做了。

是他太軟弱，太半吊子，所以才會落入這般境地。

布列依斯起身，決定去拉開窗簾。然後他的頭髮被扯住，他回頭。

古魯瓦爾多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看。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因為發不出聲音又閉上了。

「古魯瓦爾多，放手。」布列依斯說，盯著古魯瓦爾多纏著他頭髮的手指看。

他意志不堅嗎？他應該不要管虛弱的古魯瓦爾多，自己去尋死才對。

但古魯瓦爾多盯著他看，眼神凌厲而且憤怒。他是第一次看到到古魯瓦爾多的激烈情感。竟然就是……捨不得走了。

「我……不會再做了。你安心休息。」良久，布列依斯別開眼，示弱的說。

古魯瓦爾多懷疑的盯著他看了一會。

「真的，我……我以梅莉雅的名義跟你保証。」

聽到他妹妹的名字。古魯瓦爾多終於鬆了手。閉上眼再次睡去。

他傾身，慢慢拂著古魯瓦爾多的臉。

已經不是人類，但是也無意以邪惡生物的身份活下去的自己。

古魯瓦爾多為什麼要執著呢？

※

在縱慾過度，累極陷入昏睡之前，他一直有著不妙的預感。

也許還是太早了，他太早放手了。

布列依斯還是沒有接受自已是吸血鬼這個事實。

果然，布列依斯想要尋死。

換他憤怒了：成為吸血鬼又如何？這是你認為這個世界不需要你的理由嗎？

不！

殘存的一點力氣，讓他的手指纏住了布列依斯的頭髮。

布列依斯，有膽你就扯開我去啊！

果然，布列依斯猶豫了。布列依斯開口，以最珍重的親人名義發誓。

布列依斯或許會背叛任何人，但是絕對不會背叛他最重視的存在。

他放手了，沉入睡眠當中。

接下來他該怎麼對待布列依斯，再慢慢思考吧……

※

之後過了幾天，來了意想不到的訪客。

「布列依斯，真高興你沒有死啊。」

布列依看著紅髮男子，轉頭瞄了瞄叫醒他的古魯瓦爾多。

「我早就知道你是吸血鬼了，我還帶了點心喔。」男子拿出了血袋：「這是剛才抽好的血。」

「……你是多沒有神經啊，利恩。」布列依斯頭痛了：「我已經是污穢的受污染者了，隨時都會變成食人的怪物。有一個古魯瓦爾多就夠我受了，你給我離開吧。」

「嗯，就現在來看，我看你也還沒有失去理智啊。」

「馬上就會了！」布列依斯提高了聲音：「你們為什麼就是不懂，我已經變了很多了！」

「這樣也沒關係。」古魯瓦爾多握著布列依斯肩膀，強迫布列依斯跟他對視。「你可以吃了我。」

「吃了你！只會說這句話！」布列依斯聽到古魯瓦爾多一直不變的台詞後憤怒了：「吃了你，然後呢？我會出了城堡，去吃下一個人，成為怪物，成為我們之前一直在砍殺的怪物啊！」

古魯瓦爾多抱住布列依斯：「沒關係，布列依斯就是布列依斯。」

「……喂。打擾兩位一下。」利恩說：「就我來看，布列依斯的『污染』是可以控制的，其實只要回城當個醫生，時不時的辦個捐血活動的話，生活還是可以維持的啊。」

「怎麼可能－－」

「布列依斯，你絕對不是只有自殺這條路可以走的。我們是朋友，所以才想勸你。」利恩說：「別放棄這個世界……或是放棄照顧古魯瓦爾多。」

「這跟古魯瓦爾多有什麼關係啊！對了利恩，我才要說你快把古魯瓦爾多給帶－－鳴。」

布列依斯話說到一半沒了下文，古魯瓦爾多用嘴堵住了他的話。活人的氣息灌進他的鼻翼中，讓他暈眩，甜美的香氣他還想要－－

「……好了，看你們兩位都平安我也要走了。啊，現在是深夜，我隨便找個房間睡吧。在沙發上做小心會受傷喔。」

布列依斯將古魯瓦爾多壓倒在沙發上，殘存的理智在驚叫，叫他住手，別真的在這會客室抱了古魯瓦爾多。可是……

古魯瓦爾多親吻他的頸部，拉下他的長袍親吻他的肩膀。

他忍受不了。

真的很糟糕啊，為什麼沒人了解這事態的嚴重性呢？

只要古魯瓦爾多一吻他，一摸他，他就受不了。迫切的想要古魯瓦爾多。

這真的只是邪惡生物的本能嗎？

還是……

※

「利恩，起來。」

「古魯瓦爾多？呼～啊～～真沒想到會有你叫我起來的一天。」

古魯瓦爾多拉開厚重的窗簾，讓清晨的陽光射進房內。

利恩看清古魯瓦爾多穿著睡袍，應該說只套了睡袍就來叫他起來。古魯瓦爾多露出的頸子與手腕顯示了昨夜的放縱。

「嘖嘖，真是性福的生活不是嗎？我也好希望能跟一個美人待在鄉間別墅，每天過著翻雲覆雨的生活啊。」

古魯瓦爾多無趣的瞄了利恩一眼：「我若沒有理解錯的話，你說的美人是布列依斯，我們以前的伙伴。現在是兇暴的吸血鬼。這是玩笑話嗎？」

「是啊，我也不期待王子你會理解啦。」利恩用房裡本來就有的洗臉水，將毛巾浸入擰乾擦臉。「有沒有早餐服務？」

「沒有，若布列依斯起來的話會做早餐。」古魯瓦爾多尋了張單人沙發坐下：「說吧，外面的情況如何？」

「洛斐恩博士有拍電報給你吧。你二個哥哥死了，所以需要你這個第三順位繼承人回去。連隊那邊已經批下你的退伍令。我拿來了。」

「隆茲布魯的事先放一邊。我並沒有說我要離開連隊。」

「你的國家需要你啊，長官又不好意思說不放人。」

「我知道了。」

「還有，外面的村民懷疑這座城堡已經成為吸血鬼的巢穴。所以有拍電報來向連隊求援。」

「你處理了吧。」

「當然，本人是優秀的連隊軍人，我已經跟村長說過我先來調查情況。今天回去我會向村長與連隊報告情況的。就說這是一個受傷的貴族，王子殿下您的產業，你是來這邊養傷的。你性喜孤癖，只有你的管家與你在這邊－－其實還蠻符合真實情況的吧。我想你偶爾要去村裡走一走，買個東西還是啥的。」

「布列依斯會去早市買菜，我也有去過村裡拍電報。你不就是接到我的電報後過來的嗎？」

「你早就有去了－－啊啊，我知道了。」利恩瞅了瞅古魯瓦爾多的樣子，連日來的被迫捐血與不見天日的生活讓古魯瓦爾多瘦了一圈不說，皮膚也變得蒼白，配上古魯瓦爾多沒什麼表情的五管，難怪村民們會心生恐懼了。

「你要在這邊待多久？布列依斯的情況雖然令人遺憾，不過他要死要活是他自已的選擇。」利恩說：「你有你的事要處理。」

「無妨，我會待到布列依斯可以自行取食為止。」

「我看是很難啦……」

「什麼？」

「呃－－古魯瓦爾多，我在想你怎麼會為布列依斯做那麼多？說是回報他以前對你的照顧也太過了，你愛上他了？」

「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若我想讓布列依斯活下來一定要個理由的話，那你就說我愛布列依斯也無所謂。」古魯瓦爾多厭煩，利恩有時候就是不幹正事老是把話題扯到他完全不懂的情啊愛的。

「這是我寫給洛斐恩的信，麻煩你跑一趟。好了，你可以走了。」

「也太無情，大老遠來到這邊連頓飯都沒得吃。」

「你想留到布列依斯醒來做飯也無所謂。」

「啊，對了－－雖然說不準是什麼時候，不過隊上的工程師預測，這個地區近期會有渦產生。到時候隊上的成員會來處理，你要布列依斯活命就趕快帶著他跑吧。」

古魯瓦爾多點頭：「我知道了，利恩，跟你說話真累。我需要知道的事你都不趕快說。」

「……算了。你就是這種死德性。」利恩擺擺手：「我想只有布列依斯受得了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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