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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岁相月(润儿)(01-49) - 4,2

[db:作者] 2025-07-08 15:56 5hhhhh 8420 ℃

  他失声痛哭,再没什麽比明白父亲的伟大更震撼,再没什麽比失去父亲更痛彻心扉,更没什麽比因为自己的罪过害了父亲更令他剜心挖肉。悲怆的吼声回荡在院子里,却换不回老爹睁眼对他慈爱和蔼的凝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无论如何都挽救不回的无力,包围着他。倒在璎珞的怀里,他哭得像个孩子,像个想要找到父亲的孩子……

  一丧未完,又添一丧。

  清晨北雁南飞,乌鸦啼鸣。府管雇了辆马车,载着着一言不发的易夫人和挺着肚子的璎珞,带着扇儿,和连夜置买了棺材、刻了牌位、寻人拉着棺材的易臣在禁军的押送下,出了京城的城门。禁军的统领曾经与易臣同朝为官,一路上也没有催促,给了他们最後的自尊。送出城门後,临别时一番叮嘱,也呈显朝中大臣对易孝正的死亡心知肚明,却有着各种制衡与无奈。凄凉一笑,易臣转身。

  自此,儒雅如易家俊俏如易臣的传闻也在京城灰飞烟灭。

            43覆地(上、中、下)

  东洲安平郡,原本是块风水宝地。易家的祖先崛起於此,世代多有官居高位者,累计下的恩德荫庇後背子孙。当年易臣的祖爷爷举家迁往京城,也因为念及宗亲祖恩而没有变卖这里的产业。如今虽然所剩不多,但是好歹够母子三人日後维持余生的。

  出了京城後,易臣带着母亲和璎珞,还有忠心追随易家的府管和扇儿,一路上省吃俭用。然而,总是住在客栈里,随身有限的银两毕竟还是维持不了几天,只有回到安平祖宅,众人才能有个生路和谋划。可是,眼见璎珞也快要临盆了,时间因此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就地生产,他们没有银两过活,维持不到那天不说,璎珞的月子也成了问题。所以思前想後,易臣决定冒个险,尽量赶回安平去。如果可以及时到达,哪怕只有个避雨屋檐,他都不会让璎珞挨冻受饿。万一还是路上生产,至少已经离安平比较近了,雇马车,雇人,他也能支付的起。

  可是接连几天打听下来,却叫他心急如焚。早出晚归,寻遍了河岸边渡口上,几乎所有的船家,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安平郡。其中原因也让他有些忧心:路途不远,但是靠岸前短短几个时辰的水路里,埋伏了众多的河匪。这群乌合之众盘踞在安平郡外的密林中藏身,打劫路人、抢劫过往船只。大商大户他们这帮人不敢招惹,偏偏对着载客的小舟下手。提到安平郡,船家们总是摆摆手,绝对不去!!银子丢了是小,伤了性命回不来可就是大事了!

  看着自己手里所剩不多的盘缠,易臣都快愁死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病急乱投医。他同一个船家死说活说,求这人把船开进东洲,接近安平的时候靠岸,船家便可以折返。价钱方面,会按照原来的价码,双倍付钱。易臣想他可以自己带着家眷驾个驴车继续走。看着船家还有些犹豫,他索性递过大部分盘缠,「船家,说定了吧,定了我们快去,您也可以快回,也省得担心受怕。这是压惊的,你先收下,等您再回来此地,别说是下酒菜,过几周酒足饭饱的日子也都没问题!」老船家的眼睛盯着那些个银子,混乱了半天,如果不靠近危险之地,还能拿双倍的银子。他犹豫起来,终於点头应允了。易臣便急急忙忙去接娘亲和璎珞。

  当挺着肚子的璎珞踏上甲板时,老船家一愣,嘴一歪,冲着易臣便埋怨道:「带着个大肚子的小娘子,还要走这麽远,实在太危险了,会出事的,老朽不敢,要不……还是算了!!!」说着就要把帆绳系回去。易臣哪想到这人临阵变挂,再看着璎珞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竟然一时不知道要怎麽劝阻老船家。倔着劲儿的老头蹲在船头,抽着烟杆子,易臣真恨不得把他甩在岸上,自己解了绳子,开船走了就完!

  璎珞跟着易臣经历了这麽多,形单影只的面对了易家的剧变,虽然不能独当一面,但是也生就了更多敏锐,早已不若初来之时的生涩。她打断僵持,「老人家,如果不是着急赶回去,我和相公也不会迫您前往安平。实在是有万不得已的原因使我们很迫切的想离开这里,好好过後面的生活。船家您请别担心,我也是知道自己身子的,这孩子踏实的很,从来没闹欢过。我相信他明白爹娘的苦衷的!」她的声音清脆有力,透着坚定和执着。一种强大的母性光辉笼罩着她。一个要保护丈夫的女人,一个要保护孩子的母亲,凝聚在一起成就了崭新的她,已经完全不是舞刀弄枪的汉子可以匹敌的了。

  老船家长长的吐出一口烟圈,起身……

  船按照原先的约定出发了。风大,水宽,浪潮急的时候,摇晃的船体对璎珞的身子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好在她自小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的磨砺,像小兽般的长大,有着拼死要活下去的认知。这点苦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麽,开始的一两天她还会感到晕眩,可是不久她就适应了。而易夫人却病倒在床,始终不能正常作息,经常昏睡很久。

  有着扇儿和府管伺候她们俩,易臣就闲下来,时时会站在船头,看到过往的船只,有时也会瞥到有着巨大韩字的布帆,他的心就阵阵纠结,一方面,庆幸她留在韩家,可以安享太平,一方面又遗憾终於远离了她的生活,一方面也觉得,胭墨可以幸福快乐不知忧愁为何物的活着这件事,就是他的一根救命稻草。如果将来,自己窘困潦倒,他也会为了拼命相见表妹那一面而坚强活下去!

  船终於靠岸了,那老船家收了易臣的尾金,急急掉转船头返回京城的水域。

  用所剩无几的钱换了量结实些带棚驴车,易臣和府管就载着娘亲、璎珞和扇儿进入了林子里的一条插有安平郡界碑的小道。林子中,只有秋风肆虐叶儿们後留下的沙沙声,树叶叠叠坠落,萧瑟之景从驴车两旁划过。真的有些阴冷!明明不是很长的路,却好像走了很久。不过没有遇到预想中的贼人,易臣暗自庆幸不已。

  出了小林子,车便顺着缓坡上了山,驴子们需要加大力气,都喽喽的叫唤起来。易臣和府管不得不大力鞭挞吆喝它们。

  哗啦啦的山涧从高处飞落,砸在大小卵石上,声音干脆凛冽,山谷下,溪水汇聚的小河流不肯停歇的奔向易臣他们来到此地时所经过的河道。易臣停了驴车在山涧旁,和府管取水给女眷们。

  「少爷,咱们还是快点上路吧,我觉得有点心慌。都说这边林子不太平,可是咱们过来的时候太顺了……」用水囊接水的府管低声冲着易臣说。

  他点点头,「你也感觉到了,林子里只有风声,不闻鸟鸣。如果不是有埋伏,就是经常有人出入。接了水咱们就赶路。」他们离安平郡城已经不远了,翻过三个山包就能看得见市集了。不过这三个山包绕道较多,不及水路快,还可能伴有「人」这种危险动物……俩人达成默契,速速回到驴车那里,递过水囊给扇儿和璎珞,就上车吆喝驴子启程。

  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山里仅有的明亮再逐渐暗淡。此时,习武的易臣最先察觉了潜伏着并在悄悄靠近的危险。来人不少,他心神陡然发沈,如果只有自己,或者自己和府管,这帮小贼断然奈何不了他们。但是娘亲还在昏迷,璎珞还怀着孩子……後果,他不敢想。

  扭头,易臣对着府管,伸出手指示意他不要出声。府管也骤然绷紧了脸。驴子是懒畜生,没了吆喝就慢了下来,哼唧哼唧丝毫不知道主人的危险处境!

  易臣点脚坐到车棚上,望向路边山石和齐腰的草丛。

  几条大汉,先是猫身盯着他们的车,但是看到主人坐到高处向他们这边望过来。既然失去突袭的先机,他们也索性跳了出来,拦住驴车的去路。

  「几位拦住去路要做什麽?」易臣明知故问,也暗中警告车里的璎珞。

  「哈哈哈哈哈哈,这位少爷不爽快,刚才的警觉摆明了知道我们的存在,你说我们要干啥?」一个留着黑虯髯,眉毛竖立的粗鲁汉子嘎嘎大笑。!啷,连环大刀被他大力戳进土地中。大手扶在刀柄上,猖狂到极点。「自打你们进林子我们就知道了,失财失色还是失命,你自己选!」山边又不断冒出一些喽罗,将他们和马车环环围在了中间。

  易臣和府管,与这个黑虯髯的匪首形成了对峙之势。「我什麽都不选!」易臣走前一步,平时从不彰显的压人气势赫然迸发,怒意勃燃,和猥琐的匪首形成了鲜明对比。

  驴车内,扇儿抖着双手依偎在璎珞身边,她的嘴被璎珞捂得死死的。刚才少爷那声示警,她就吓得要尖叫出声,好在少夫人速度够快……感受到璎珞手指冰凉的温度,扇儿明白她也很紧张。估计只有老夫人是这里唯一一个真正不被影响的人。少夫人现在连身子也好冰……只希望一会少爷会撩起帘子,笑着告诉她们「已经化险为夷了。」

  车外黑虯髯,盯着易臣,又一次哈哈大笑,「由不得你不选!」话声一落,他便抽出了那把大刀,冲着易臣就刺过来,周围聚拢的二十来人,也提刀杀了过来。易臣抽出腰剑,避过黑虯髯的砍杀,反手刺向他的胸腹,二人缠斗起来。

  府管守住驴车,勉强架住小喽罗的攻击,却看不住了那两只驴子。驴儿为了躲避靠近来的人,左走右走,车棚被甩来甩去。棚子里女人的低呼,刺激了包括黑虯髯在内的所有贼匪。他们放弃和易臣,府管缠斗,争先恐後的去拽驴子,或者争着去撩帘子,拉女人。

  易臣为了保住驴子的缰绳,抢在车前拼杀,躲闪黑虯髯的攻击的时候,连连刺伤了几个冲上来的小喽罗的要害。而府管,退到车尾的棚子帘口,防止喽罗们上车。有些个贼匪看见车身空了,钻了窗户,就要把扇儿从窗户往外拉。璎珞一边抓住扇儿另外那只胳膊,一边拾起她的板凳儿,拼了命的往匪人的胳膊上砸。低头她又看见路上给易臣缝袄的女红笸箩,就把板凳交个扇儿,自己抄起笸箩,挖出里面的剪刀,见到手臂就戳。外间呲哇乱叫声音一片。

  府管知道少夫人也带着扇儿抵抗,稍稍放了点心,开始收拾这帮乌合之众。他跟着易孝正带来教少爷的师傅也就学了个防身的本事,对付这些什麽都不会的喽罗兵,也算可以抵挡了。他先只是赤手空拳吃了不少亏,干脆把心一横,用胳膊接了一刀,抢走了那个喽罗的长刀。有了兵器,他也就基本守住了车尾,干掉了不少再次杀上来的匪徒。左右还能照应些个别从窗户那里袭击女眷的贼人。

  倒是易臣那里。黑虯髯下定了心思要车里的女人,刀刀挥到易臣的致命之处,借着身强力大,招式毒辣狠绝。易臣又要顾着不听话的驴子,始终在打斗里居於下风。不久,脸上,胸前,肘部都有了深浅不一的刀伤。

  喽罗们似乎知道了老大的心意,只把易臣留个老大,涌向了车位那里去围攻府管。府管被缠的杀急了眼。还是有贼人借着空隙,从车里拖了个几里哇啦叫嚷着的女人出来,看那肚子,明显是扇儿。府管气急,跳出包围圈,跑过去挥刀砍死了那贼人,「扇儿,守在窗户那里!」随即把死掉的贼人的刀扔给了她。

  小姑娘这麽多年也就见过杀鱼的,要她杀人,她腿都抖了……可是出了车来,看着周围八九具屍体,白衣翩翩的少爷身上那些交叉的红痕,还有一直跟着少爷的府管也全身挂了彩。她把心一横,举着刀挡在了车棚窗户前。有的喽罗欺她瘦小,前来缠斗,但是打劫的害怕不要命的。扇儿就属於後者,眯着眼,低着头,双手攥着大刀,一片乱画乱砍。波及面甚广,一时间小喽罗们都不敢上前,生怕被误伤。

  璎珞也握着剪刀,对着从另外一侧窗户爬上来的贼人乱戳,吓的那人立时松开手摔倒在地上。那人伤了手臂,也看清了车里的情势。坐在地上大喊起来「大当家的……大当家的……那车里都是空的,就个大肚子的和个晕不晕死不死的老婆子……」

  黑虯髯一听,手上的攻势不减,怒喝易臣,「你敢耍我?!!」

  「我一被抄家贬黜的人,盘缠都不够乘只大船回安平。只有你们这种猪脑子也会来劫我这种路人!」知道黑虯髯有退意,易臣放开驴子,剑花就耍开了,终於逆转了两人的局势,连带把赶来搭救黑虯髯的小卒子一并招呼到了。

  黑虯髯觉得一身的晦气,损兵折将跌了面子,还什麽都捞不到,女人里,那小的还有点看头,另外的俩一大肚子和一老婆子,他犯不着把小命载在眼前这个人手里。可是……不给他点教训,自己如何能出这口气。就这时,易臣的腰剑横扫过来,他一仰头避剑,正好看见了挤在一起的驴子……刚才他们说,车里是个大肚子…………对哈,大肚子!

  黑虯髯虚晃一刀,向着驴子方向窜了过去,「兄弟们,撤!!!!!!!!!」他喊着,照着一只驴子的屁股上就狠狠给了一刀。回头,冲着追过来易臣大笑不止,「大爷我今儿就放过你们!」

  驴子受了伤,嗷嗷叫着撒蹄子就跑,另外那只也收了惊,跟着一起狂奔。因为缠斗中,车已经转了好几圈。没有所谓前後方,驴子们就冲着下坡奔了过去。

  山贼们闪的老快,顺手牵羊拿了几个被璎珞当作武器扔出来的包袱,一溜烟儿不见了都……易臣府管还有扇儿也顾不得追那些人,在驴子冲出去的时候也慌了神,急忙狂追。

  疯了的驴子会把车带到哪儿?里面的还有昏睡的娘亲和璎珞!!!!娘────璎珞────那伤了的驴子带着受惊的夥伴,向着下坡冲过来。车里狂癫,璎珞扒着窗户拽着婆婆,吓得脸色苍白,沙哑的嗓子连救命都喊不出来。手指太用力而骨节分明,还沾有刚才抵抗袭击时被溅到的血点……婆婆的手突然有了反应,有力的攥住了她。一刹那,她好像没那麽怕了……看到窗外的山涧了,一个甩动,车开始下坠,璎珞知道她和婆婆坠崖了……摸着肚子,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啼哩亢啷车棚撞上了山石,散成一块块,驴子、车棚的碎片、还有人一起向山谷间的河道落去。

  「啊─────璎珞─────」易臣只能远远的看到驴车堕崖,他恨不得自己能飞过去救出里面的俩人。当他跑到山涧旁,向下看去,零星的几块碎木还有车帘挂在山石和歪脖探出来的树上。人早已见了。他疯了似的也要跟着往下跳,却被追上来的府管一把揪住,拉了回来,他撕扯着抗拒着,叫着娘,喊着璎珞,红肿着鼻子,泪水盈满眼眶,想要摆脱府管。但是府管在後背死命不放手,低声呜咽着,「少爷!少爷!老爷、夫人都要你活着啊!!!!」

  「他们都死了,我活着还有狗屁意义啊,还有璎珞,我没有一天对她好过……她跟了我才会掉下去……本来,我们都要回安平好好过日子了的!」易臣的悔恨从心里蔓延到每一根神经,像是绿蔓一般铺满,像荆棘一样锥刺着他的肉体。

  「少爷,下面不深,又有河水,可能……夫人和少夫人没死呐」府管提醒他。

  「对,对,对,肯定没死,看我这脑子,都被那帮贼人折昏了,咱们这就下去,娘亲本就病着,璎珞快要临盆,万一有什麽咱们好赶快找郎中。快,快!」转身看到赶过来的扇儿,「扇儿,扇儿,咱们下去救人,快!」

  扇儿看到那些碎木,心里一阵恶寒,看看府管,他跟着点头,她就立马折回去,简单收拾了所剩的包袱。按着府管留下的记号,一路往山下寻去。

  谷底,少爷已经在那里寻到了夫人,还有些气息,府管去了渡口那里找人来帮忙。只见易臣托住住夫人,将她抱在怀里,为她暖身,给她擦脸上的水。扇儿迅速跑过去,简单的帮着夫人换了件干的衣服。感觉到这些动作,易夫人睁开眼睛,她想要抬手摸摸儿子的脸,但是根本无力抬起来,想是骨头已然断了。

  「璎珞在掉下来的时候一直抓着我的手,她是个好孩子……要找到她和我的孙儿……好好对她……」易夫人逐渐开始发抖,嘴唇由煞白变得酱紫,「娘日後不能照顾你了……你自己要好好的,要活着……」她看着儿子,忽然间笑了────「儿子,你爹他,他接我来了……接我来……」越来越无力的声音也消失了……虚弱,重创,还有寒冷,这些都是她撑不下去的理由,但是那只是理由而已,真正要了她的命的是易夫人早在丈夫死後就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志。而这次落水,也只是帮助她以最快捷的速度,完成了自己的愿望。

  易臣放平母亲的屍身,跪在她身前,手里还是不断替她擦拭着。娘亲的苦,他明白。自打父亲被带走,再到屍身被送回来,她那种敢作敢为敢笑敢骂的性格就消失不见了。他恨自己怎麽就选了这旱路,亲自送母亲升了西!婉婉,父亲,母亲或者是因为他、或者是为了他而死,真的不知道老天还要怎样惩罚他,不要把璎珞和孩子也带走,好不好………………不要带走他们………………

  扇儿一方面照顾易臣和府管,一方面按照易臣的意思将母亲火化。为了上路方便,离开京城前,在易夫人的同意下,易孝正的屍身就被火化掉了。这次,易臣颤微微的将母亲的骨灰和父亲的融合在一起……

  举目凝视那深灰色的磁瓮,他们终於可以永生永世相爱相守了。易臣忍着热泪,带着仅有的易家两人,对着骨灰瓮扣礼。赶来帮助他们的渔民,都安静的守在一边……

  能见到母亲最後一面,他就更相信璎珞还活着。看着府管找来帮忙的人,他也投入到了寻找璎珞的过程中……

  不高的山,那娇小的人儿却如蒸发了一般……连屍体也没找到……

  三天後,渔民担心贼匪折返,都撤尽了,只留下了易臣三人。悲伤的易臣更是沮丧,坐在河岸的土石上,望着河面。

  扇儿按照府管的意思打包了行李,捧着那个骨灰瓮来到易臣的旁边。府管也坐过来,「少爷……咱们还是走吧!先到安平把易家的牌位祠堂都整理了,把老爷夫人葬了……慢慢把易家收拾起来……少夫人如果命苦,现在必定已经亡故了……若是命大,吉人自有天相,咱们会找到她的……」说完,他拍拍易臣的肩膀,强硬的拉着他离开了谷底。

  落魄单薄的三个人,身上几乎没有什麽财物,也吃定了大不了一死的信念,愣是照着原路而行。可能是这几天满山寻人的动静很大,又或者死了好几个喽罗的贼匪想要再整旗鼓的休养生息去了。总之,就靠着三双腿六只脚,三人终於到达了安平郡。

  一切祖业的交接和丧事的办理因为有了宗亲,而顺利了很多。再次走进亭台楼阁式的宅子,那份空虚,那份寂寥压住了易臣的心。这里本来可以看到母亲康复,本来可以看到璎珞笑脸盈盈,本来他的孩子可以在十几日後呱呱落地的……

  傍晚,易臣,府管和扇儿三个身份差异很多的人坐在了一起,素菜清粥,麻衣黑孝。桌子上留出了四只空碗,却都倒上酒水。一顿大灾大难後的团圆饭,三个人都有些哽咽。易臣最先开始灌酒,对着四肢空碗,他有着无限的悔恨和惆怅。如果他死了,这四个人谁都不会死!碰空碗落,掷地有声。府管换了碗来再为他斟满……

  一个因为还活着而悔恨,一个因为还活着而忠心,一个因为还活着而庆幸。三只碗不断的空了满,满了空……直到他们都醉倒在桌子上…………

  第二天,府管摇醒了扇儿,给了她一封信……那是易臣留下的,他走了,离开了这里。他把宅子交给府管和扇儿打理,田地收上租子也够府管和扇儿的花销与打理宅子的支出。他走了,他想找到璎珞,哪怕顺着河道,一直找到大海去;他走了,他想疗伤,疗他已经被「死亡」这种毒药毒的千疮百孔的心;他还想着一件事,尽管他自己也无法确定,但是他总是想着看那人,如果不是她还活在这世界上,他想自己必定已经死在那山谷中了………

  放下信纸,扇儿看向府管,两人默契的望向湛蓝的天空:少爷我们会等你回来的!

              44幸福(上)

  年关将至,玉溪山庄的仆人们大部分下山回家过年了。何管家的儿媳妇生了个胖娃娃,乐得他早早告假回家抱孙子去。

  庄子里,没有鞭炮隆隆,却有暖意洋洋。大小楼榭都挂了红通通的灯笼,从水潋阁里向外望去,白雪皑皑,嫣红相应,煞是好看。

  润儿端着燕窝从楼下上来,轻轻撂在书案上,「休息会吧,账目何管家走前不是都打理的差不多。」她收了托盘搁在远处,挤在韩沐的身边坐了下,端着磁盅要喂他吃。

  韩沐从账目中抬起头,笑着吃下芊芊玉手送上来的一汤匙燕窝。视线停留在她早上起床时候简单盘好的发髻上,伸手将簪着髻的发钗取了下来。「这种髻不适合我们润儿……」

  绢丝般的秀发滑落……润儿依偎在他肩膀上,「那哥哥说,什麽是适合我的?我便依着哥哥来梳。」

  韩沐的手掌抚摸上她的脸,「恩……做个闺阁里的怀春少女就可好~ 」润儿听了,小拳头立马敲在他的腿上,「你就会欺负我!话里话外全是挑逗……什麽少女,还用怀春来带着,满肚子的坏水!亏我还给你送了暖胃的吃食!根本就是白眼儿狼!」

  韩沐搂住她,压在她耳边悄然说了几句话,随後放开来,「妹妹肯按哥哥说的做,哥哥就不挑剔润儿了,不找润儿的麻烦,也不作弄润儿了。」

  润儿羞红了脸,绞着手指,呐呐的自言自语:「反正结果还不都一样,你脑子里就都是那点儿事儿麽!不喝……」她站起身,「那就算了!」

  韩沐连忙在她要端起燕窝时,覆住了她的手,按住她不许拿走磁盅。「我这个妹妹如今脾气大了,只得哥哥来哄,不许哄哄哥哥!」他嬉皮笑脸的来到她的近身,两手搭在了她的双肩上。手指不老实的来回滑动着。「来,陪陪我……」低哑的声音诱惑着娇俏的美人,短短几个字,尽是无限邀请。

  中了符咒似的,润儿随他坐回到书案前,撒娇的嗲道「今天没有仆人送药过来,你,你不要在里面……」

  「好──」

  韩沐舀起汤匙,一口喂进润儿的嘴里,自己伏下脑袋,堵住里她的樱桃小口。舌头从她的嘴中将那些燕窝全数扫进自己嘴里,细细品尝了再咽下去,之後又喂了润儿,自己再度去她檀口中肆虐,将她的舌头和菱唇舔了个遍。「好甜啊……宝贝呀,你到底是糖做的还是水做的?哥哥爱得想把你吞吃入腹呐……」

  「哥──」弱弱一声,她的柳眉微皱,红唇嘟起,小鹿水瞳含羞带娇,一时间小女儿媚态尽展,又不遮为人妇之妩媚魅力,当下便撩起了韩沐满身的雄魂,支起胯下情根。

  「先吃完了,才许你做其他事。」两厢情动如潮,缠绵悱恻之时,小妞儿一句极不应景的话,浇了韩沐当头一盆冷水。他斜睨着她,「你捣蛋是吧?」

  「不……不是」她有点心虚,不安的扭扭小屁股,「刚才你答应我只要那样喂给你,你便喝干净的……如果……如果这样那样了,燕窝就凉了,人家的一下午就白忙活了!」她的手指又搅在一起,拧啊拧啊……

  「真的要我喝?」

  「当然!」

  「没问题!」韩沐像是拎个小鸡仔一样把润儿抬了起来……扔到了美人塌上。

  「你干什麽呀!?」润儿不明所以。

  「喝燕窝喽!」说着他的手直接沿着她的脖子,拨开厚厚的衣服,肚兜亵裤也是稀里哗啦连撕带扯。

  「你你你你你………………」润儿简直不敢相信,这人怎麽睁眼说瞎话呐!刚才还说要先喝燕窝,怎麽转眼就扒自己的衣服。

  懒得跟她解释,他回身抄过磁盅,试了试温度,就一股股的倾倒在润儿赤裸裸的身体上。滑腻腻的液体,在白嫩的肌肤上慢慢扩散,尖挺双乳,瑰丽的乳尖,香香的乳沟,美丽的肚脐,平坦的小腹,阴花,双腿都被祸延…………

  「啊,烫呐……」就算已经温了的燕窝,淋到敏感的肉体上,还是有些灼烫。全身被洒满了不仅烫烫的还稀糊糊的燕窝,做了人家盘中餐的感觉别提多淫意了。润儿挣紮的要起来,但是刚刚抬起的小身子,一下就迎上韩沐靠过来的头颅……呃,力度不够,顶不过他,她只好又倒了回去。

  韩沐从她的锁骨开始,沿着刚才自己泼洒的路线,开始肆意舔吻吸吮。灵巧的舌头把那两颗软软的肉包球球折腾的红痕遍地,爬上乳峰,他更是放浪形骸的张大嘴,伸出舌头,戏弄拨耍着硬起来的粉红头头。最可恨是,他一边戏弄她胸前的凸起,一边还尽量盯住她的脸她的眼睛,挑衅等着她动情!

  「唔……」忍不住乳尖上的快意,她失败的闭上眼,不再回盯着他……一败涂地啊……自己怎麽这麽不争气,总是迷乱在他的故意挑逗下。无一破例,每回都被他刺激的想要寻死觅活……

  润儿胡思乱想,感叹自己不争气没骨气的时候,韩沐的大舌已经舔完了她身上的燕窝,留下大片大片的唾液痕迹……唔……润儿失败的捂住脸:丢死人了!这个人的胃口怎麽越来越大了,嘴巴都不够用,要用身体来喂,吃干抹净後还留了那麽多口水在自己身体上!!!!

  有了开胃的燕窝,自然不能放开开胃菜後真正的美味。润儿认命由着韩沐分开她的双腿……好吧,她自己都能想到:那里面一定因为刚才全身的「洗礼」已经水水的了。噘起小嘴,她把脸歪在一侧,就是不想承认自己很享受,就是不要在他期待的脸上看到得意和满足。

              45幸福(下)

  当当当,广而告之:大概是4月1号前後吧,应芋头的提议,和几位大大联手完成一片纯H的YY文,欢迎到时候大家一气看到底哦,嘿嘿嘿,包括榜上的,还有停笔隐匿很久的曾经在榜上的一些大大们,极度有可看性哦,刀刀就算跟着做小尾巴也好高兴……(改回来了……麽麽)!!!!!!!!!!!!!!!!!!!!!!!!!

  看到零星的几根毛儿下,白贝的两瓣唇翕动着,内里的粉红含着透亮的水。韩沐笑着低过头就压了上去,用力的在窄缝中探索,舔舐,吸尽那里的汁液,再去嘬蜜穴中的……尔後又慢慢把自己的唾液送了进去……

  「嗯……」好热好热啊………他太坏了,又去欺负她那里……润儿跟着他久了,压抑忍耐此等感觉早就忘的一干二净。稍稍顶上来的快感都能令她娇鸣不止。何况那热热滑滑的舌头在自己的阴蒂上来来回回用力摩擦……还有被牙齿轻轻拖拽的阴核,甚至到花穴的入口那里被翻动的肉肉………都要命的火热!

  韩沐从她的腿间抬头看到她满脸的欲求不满,粉嫩嫩娇滴滴,「要麽?」

  「要啦……」

  稣到骨子里的软软娇叱,让韩沐的後背一紧,一阵激越窜了出来,腿间的硕大立时又硬了几分。「你现在全身都是我的味道……我喜欢死了,乖,答应我别洗掉!哥就满足你!」

  「人家要洗澡,要洗!!……」反抗声刚抬出了一点点,邪恶的手指就在她的水穴中进进出出,誓把要挟进行到底。她越是喊着要洗澡,他就越邪恶一些,横扫她所有的敏感点,却都是点到就收。

  下体的空虚开始叫嚣,越来越多的水液偏就找不到可以裹附的火热肉棒。「快,快进来!!!!」

  「答应了?」坏人的手指又扫动扫动滑到不行的肉壁,刮刮,杵杵,杵杵,刮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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