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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語注意】双面镜(哨兵向导paro),6

[db:作者] 2025-07-07 21:21 5hhhhh 66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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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是什么?

从那时候起到十五年后的现在,平和岛静雄从来无法真正回答这个问题。他又一次活动了一下手腕:锁链顿时吼出哗啦啦的轰鸣,金属声弹片嵌进颅骨,声音从耳朵流入全身,震得血管都在颤动。那股震动一直流入心脏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他已经习惯了,因为不仅是锁链的声音在震动……关节处的喀拉声也好,肌肉伸缩时的窸窣也好,甚至发尾扫过衣领的声音都……他在溢满体内的震动中试图闭上眼,绷带下伤口的血腥味从鼻腔进入肺叶——肺部溶解——军服贴在身上让他觉得自己躺在火焰和钢针上。

但这都不可怕。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这一切从不停止。所有感官交替重叠,所有信息在身体里汇聚,因为毫无规律可言形成浊重的混乱,冲击着每一个感官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得安歇。他仍没睁眼,直到脖子上传来熟悉的被针头扎入的刺痛,药水冰冷刺骨,他抑制住一个寒颤,但效果立竿见影——五感瞬时从那可怖的高位中跌下,他终于看清了幼时好友的面庞。

“浓度是多少?”

“1.2%。”

“别骗我。”

岸谷新罗咧开嘴:“嘛……2.8%。你对这个居然还有察觉啊,我以为你的感官早就麻木了呢。”

静雄没有回答他。内心那头想要疯狂砸东西的情绪猛兽暂时沉睡下去,但他依旧觉得自己说更多的话就会变成怒吼。情绪,他的头号敌人,亦或是他的头号搭档……他沉默着,耳畔的一切声音变得朦胧,就像是有人用保鲜膜堵住他的耳朵。但它们没有消失。他伸出手来,轮廓分明的指节汇聚的光点传入视觉,灼眼炫目,犹如宇宙中穿梭的浩瀚星云——

痛。

他猛地用手压住眼睛,光斑在眼前跳跃,仿佛来自深海的高压打在眼皮上,他想吐。视觉平静带来的幻象瞬间瓦解,他模糊地向着医生的位置摊开手,对方却只是叹了口气。

“不行哦,即使是对你来说,这种剂量也已经是极限了。下一次注射是三小时后,好好忍耐吧。”

他的五脏六腑暴怒地紧缩,拧成一团后淅淅沥沥滴下血水。

“这么久不见,你的向导素依赖症越发严重了啊,难怪你居然会跟一个向导单挑时败下阵来。在这之前你有多久没服用向导素了?两天?三天?五天?”

“……一星期。闭嘴!”

“果然啊。”

他的体内正发生着一场地震。如果能就这样将自己从内到外震碎毁灭,那他倒也心甘情愿,可惜他的身体从不受影响。除了严重的不适,没有任何后遗症。即使是顶着这种摧枯拉朽的震荡,即使他的精神图景逐年崩塌、现在的完好度逼近危险的30%,他也还是毫发无伤。超高阶的五感释放的能量足以瞬间杀死一头大象,可对他不起作用,从来不起作用……这次更严重了,哪怕是高纯度的向导素也压制不住。他知道是为什么。

“虽然我说过很多次,但我不介意再说一遍。”新罗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他收起注射用具,“这样不是办法。没有哨兵能只靠向导素过活,你这种五感指数反科学的哨兵更是如此;如果不是你的身体也那么反科学,早在觉醒那天你就该死了。后果你也看到了,需求度越来越大,浓度都要到3%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些小小的白色药片,是如何侵蚀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又是如何在那种侵蚀中顽强生存的。但是这没关系。他的肉体曾经从更致命的伤害中存活,乃至进化出今天的模样。药片杀不死他。

“你应该结合。”首席医师一边说,一边想着这句话到底会多没用,“找个适合的向导,哪怕是精神结合也好,赶紧结合,把指数控制住,不然你迟早会——”

“不会的。”哨兵沙哑着嗓子,听起来几乎是在低吼,“如果这就是极限,我早就不会在这里了。”

的确如此。新罗难得有些无言。即使是认识了十几年,他也依旧会被朋友的身体能力震撼。对方刚一被俘就被送进医院,但他们什么都没做:他的身体并没有被破坏,仅仅是在短暂的紊乱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功能,而监测显示屏依旧没法显示他的指数……他的身体又一次适应了高强度的五感,就和许多年前那么多次一样……

岸谷新罗以普通人和朋友的身份,近距离观测了对方的成长。平和岛静雄于10岁觉醒,比平均年龄还早了两年,各项指标无不显示他是不折不扣的哨兵。然后,在宣布觉醒的第二天,他的力量暴走了。

用新罗从父亲那里听来的话说,这是一种内外夹击的毁灭。弱小的肉体无法承受力量的冲击而崩毁,由此无法被控制的五感又毁灭大脑和神经。他全身每一块骨头都碎过,出现裂痕、被折断或粉碎;他的肌腱无数次地断裂,内脏因为自己的击打而破碎出血,所有这一切又都伴随着高阶五感接收到的全部信息流。第一次目睹这一切时,他以为他会立刻死掉,但几天后,他就看见他吊着胳膊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啊?死掉什么的,不会吧。”还是个小男孩的静雄用另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抓抓头发,一脸的不耐烦,“这种程度的话,过几天就会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一架医用推车从他们身边经过,躺在上面的人被蒙着白布,后边跟着痛哭的家属。静雄用手指徒劳地堵住耳朵想让声音小一点,目送着他们远去时,他听见新罗说:“一般人不会过几天就好的。你看那个人,他是个未结合的哨兵,昨天因为骨折被送来,五感失控,今天就死了。一般人是无法忍受高指数下受伤后的疼痛的,他们会疼死的。”

“……”

“医学角度来说,哨兵非常的脆弱,战斗力很强,但也极其容易死掉。可你不同,静雄。”

直到十多年后的今天,岸谷新罗坐在平和岛静雄眼前,还是能回想起他听到那句话之后的神情。

“每一次因为五感上升而受伤后,你都自行痊愈了呀。”

——毫无道理地,他的身体在这种双重的毁灭中进化出了今天的强大。这早已不是人类的范畴。金发、墨镜、军服,空前绝后的五感和摧毁一切的暴力,他眼前蜷缩着几年前军部内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物……当年无人不晓的“战争兵器”。

而这远不是什么光荣的盛名。

“但是不要急着拒绝嘛——也别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啦!”能和他如此调笑的人少之又少,但岸谷新罗是其中之一,这是他强大的地方。他顶住随时可能会被对方暴走的压力,“上面的人让我来可不是和你叙旧啊。我说,是真的吗?在之前的战斗中,你的五感被•压•制•住•了?”

第一次,他什么都听不见。

首先发现的,是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扇门。长驱直入的万丈光辉永远刺得眼睛剧痛,但此刻他看到它们在缓慢退缩,惶然着黯淡,随即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的视觉被调低了。光被无形的门阻隔在视觉之外,在门扇合拢的刹那,世界寂静下来。

那是确凿无误的真实的寂静。不是相对于高位听觉而言的、模糊着嗡嗡作响的安静,而是光洁清透的静谧无声,如同置身于真空下密不透风的黑洞。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寂静。从觉醒那一天起,他的耳边就永不停息地回响着或远或近的声音,他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也许是身旁人在用小拇指摩挲衣服后领,也可能是大洋彼岸广袤的热带雨林中金刚鹦鹉掀动翅膀孕育出气流。他都听得见。他永远都能听见这个世界的声响,世界并不对他闭合,仿佛这无关紧要;仿佛他已经被抛弃。

很少有人知道,平和岛静雄是个残缺的哨兵。他没有屏障。倒不如说,别人学习建立屏障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把屏障毁得一点不剩。于是,情绪代替屏障保护他——没有人能越过他巅峰的暴怒,抵达他脑内的废墟深渊,直到……

他眨了下眼。寂静像一层膜,黑暗温柔地退去,胆怯的光明怀抱猩红的湖泊将他沉溺其中。那是对方的眼睛。

他看着他。或者说,他其实是在看着他的精神图景:山洪之后的遗骸,泥浆是它的后母。这太糟糕了……糟糕吗?

永远别把精神图景暴露给敌人。某个深处传来圣所里学到的最基础的知识。如果让敌人看到你的精神图景,你就完了,就像草食动物不能把肚子暴露给天敌那样,当然了……可是有何不可?清凉的精神触须进入了大脑,但它这么舒服,它一定是无害的对不对……所以有何不可?

毕竟,这是他十五年来感受到的,第一份毫无瑕疵的寂静。

高速运转了十五年的滚烫的机器居然也等到了休息的一天,他的五感停止运作,整个人泡在轻柔朦胧的微光之中。有什么东西轻抚他疲劳至极的五感,顺便将他的精神图景尽收眼底,可他完全不想反抗,反而为此顺服,沉溺在这宝贵的恩赐的寂静中,就算是沙漠中的人啜饮甘露也不会这般爱惜。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拯救他的人出现了,他是个更加强大的向导,拥有蛊惑人放弃抵抗的力量,他们只是维持着一道细细的链接,如果能结合的话——

——结合?

刀子似的寒意突然贯穿了他的胸膛。结合?结合?他在想什么?!噩梦霎时重现了。那不是储存在记忆中,而是烙刻在本能之中的恐惧。世间万物褪色成灰白,从遥远的边际开始碎裂,他置身于逐渐毁灭的世界却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他的向导睁着眼躺在废墟之中,他共感到她体内的重创,将温柔的向导化为冰冷的遗骸。

——结合?让我去和向导结合吗?

——别开玩笑了!!!

他的花豹嘶地一声窜出,扑上去照着猞猁的脖子狠狠咬下,同时他挣断了精神链接。与剧痛同时爆发的是五感的回归,一瞬间他被巨大的混乱淹没,亿万频率的噪声、亿万波长的光线、亿万形态各异的气味分子粗暴糅合成混沌一团,往深井灌去。他被狠狠打回了现实,寂静再次将他舍弃,他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向导因为同样的疼痛晃了晃头。

“啧!好痛……会有人这样切断联系吗……”

他的声音里满是计划被打断的遗憾,他顿时意识到刚刚那阵安心感来源于对方出色的精神暗示。不,他根本不需要做得很出色,光是那旷然的寂静就差点让他屈服了……但他的痛苦拯救了他,让他免于蛊惑或是之后的神游。

他永远、永远,不会再和任何一个向导结合。

而眼前这个利用他弱点的混蛋,不、可、饶、恕!

铺天盖地的杀意翻涌而上,从他的眼中溢了出来。在冲上去之前他还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精神体厮打在一起,他的头痛得让他暴走,让他更想把眼前的人千刀万剐。痛,痛到死,这是比前半生经历的一切都要强上百倍的剧痛,因为他刚刚体会了沉寂便遭到数亿感知的重击,五感在最脆弱的时刻被强行运转接纳一切信息……他将疼痛聚拢,一时间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掉,但在死之前,他一定、一定要把眼前这个混蛋给——杀掉!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如果这个向导还没废掉,那他一定能感受到自己的杀意,但他只是笑。他被自己撞翻,脖子被自己掐住,触觉过量传达着他喉间的氧气被自己的手掌阻遏时的震动,让他明白对方的死亡近在咫尺全凭自己一念之差。随即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自己眼里的寒光,二次觉醒在杀意面前却变得无关紧要渺小模糊。很好,就这样。对方挣扎着大笑出声,朝他嘶哑地说了些什么,他怒吼着回应,下一秒便又将这一切遗忘。让我把你,就这样……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给我——

铛!

“你就这么恨我啊。”

他脑内突然响起他的声音,但他没看到他开口,因为他正拼命咳嗽着大口呼吸。可他又清晰地在他耳边说着话。

“那真是太可惜了,哨兵。虽然这也没什么值得遗憾的。”

“我看到了哦。你的一切。”

他的声线甜润轻柔,透着爱怜般的蔑视和冷酷。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啊。”

然后,什么东西在他的脑子里撕开了。他昏过去之前才明白自己大意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向导居然有胆量留了一丝精神在他的脑子里。接着,接着……他惶恐了起来。他发现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深处哭泣着醒来了。他昏迷,他清醒,他被关在牢房里,他面对着自己的好友,却也无法抑制那一份在自己体内汹涌狂乱着的感情。感情如浊流动荡,让他的五感惨烈,每一分摇撼都如同责备着他的背叛与不知羞耻的奢求:

要是能再一次被这种寂静包围,就好了。

临也依旧掉线中。然而,你们看到JQ了对吧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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