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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Machine 【7w完结,7

[db:作者] 2025-07-07 21:19 5hhhhh 9230 ℃

冬天很快到了,处于中高纬度,小镇的冬天比夏天漫长一些。日子逐渐短了,罗严塔尔来到奥贝斯坦那儿就更加早了。有时候在太阳落山之前,罗严塔尔会带着温室里种的花敲响情人的门——这是正经的拜访,不是半夜的幽会,所以他才敲门。有时候罗严塔尔清晨并不离开,他躺在床上,一直睡到温暖的香气将他唤醒,睁开眼时先看到玻璃上结的窗花,耳边接着传来的是轻轻翻动的书页声。奥贝斯坦穿戴整齐坐在书桌前,手里是看了一半的书。

奥贝斯坦经常不能立刻知道罗严塔尔醒来,往往是罗严塔尔看他看了很久了他才注意到视线,他通常不多说什么,只说这么一句:“咖啡煮好了。”再然后才后知后觉表达了一种惊讶的情感:“你醒了?”

罗严塔尔觉得他的情人难得的迷糊可爱得不行,于是他伸出手让奥贝斯坦过来。奥贝斯坦往往不明白罗严塔尔会做什么,于是他走过去,就被罗严塔尔一把拉着抱回到了床上,再盖好被子。

“我还很困,再睡会吧,毕竟出力气的是我吧。”罗严塔尔闭上眼,抱着奥贝斯坦的腰,枕着奥贝斯坦的肩膀蹭了蹭。

“可是咖啡煮好了,罗严塔尔。”奥贝斯坦望着天花板,冷静地说。

“待会再喝吧。”罗严塔尔满足地沉浸在咖啡的香气里,模模糊糊又做了一个白日梦。

梦中的梦是昨日种种,从童年不算美好的回忆到少年时期迷茫徜徉,青年时遇见好友,依旧在铁轨边上放纵千里,记忆走马观花,戏剧结束就散场。罗严塔尔在清场时遇到了半白头发的男人,同他说了二十年如一梦的记忆,对方静静听不说话,罗严塔尔觉得他是懂的,尽管他什么都不说,但他会懂的。将二十年自酿的来往之人添加佐料的一杯苦酒饮尽,罗严塔尔干脆醉倒在了陌生人的怀里。

梦中梦醒了,罗严塔尔发现他靠着的人不见了,剧院等待下一场剧目开场前,总是寒冷寂静,他习惯于这些,他坐在空无一人的观众席静静回忆,他是不是喝了一杯酒,做了一个梦,又是不是莫名其妙爱上一个人了呢?总之他想起来,寒冷的冬天快要结束了。

现实里真的梦醒的罗严塔尔在上午十点钟的日光下对奥贝斯坦讲述了这个梦境。“我觉得那个人是你。”罗严塔尔总结道。“你应该感谢那是我,毕竟你更多发疯的样子我都见过。”奥贝斯坦冷静地回答,换来罗严塔尔趴在他的肩膀上闷笑。笑完后黑蓝眼睛的男人飞快转换了话题:“中午吃什么?”

但头发半白的男人紧闭着嘴唇,望着窗外完全掉光叶子的夹竹桃,仿佛就要那么永久地,静止了。

“……梦里的冬天好像要结束了,可我们的冬天才刚刚开始。”罗严塔尔知趣地没有打破这样的静谧,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并从床上下来,打算自己去厨房看看。

“……奥贝斯坦你怎么什么都没做?”厨房里很快传来了罗严塔尔因为饥饿的呐喊声。

“那是阁下一直紧紧抱着我我无法摆脱阁下堪比牛皮糖的纠缠走去厨房的错。”奥贝斯坦的口才从这个时候开始终于恢复了一天中的正常水平。

“很好……还有一杯冷咖啡。”罗严塔尔在狭小厨房来回踱步,品尝一时任性的苦果。

“罗严塔尔,你可以,”奥贝斯坦大发慈悲地开口,“加点热水稀释一下,变成温咖啡。”

“亲爱的你可真幽默。”罗严塔尔端着那杯冷咖啡就要喝,被走过来的奥贝斯坦坚决地拿走了杯子。

奥贝斯坦面无表情地递给罗严塔尔半块松饼,顺便把咖啡给加热了。

他们的冬天确实才刚刚开始。在第一场雪前,罗严塔尔修好了奥贝斯坦房间里的壁炉,并带来了足够多的木柴。

“去年冬天你是怎么过的?”罗严塔尔一边往壁炉里扔柴火一边问坐在书桌前的情人。

“那时候壁炉还没有坏,至少不是特别坏。”奥贝斯坦翻开一页书,回答罗严塔尔的话。

“如果我不来的话,你会怎么办?”罗严塔尔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木屑。

“……我不畏惧严寒,也许就这么过了。”奥贝斯坦继续回答,他听到罗严塔尔走近的脚步声,没有回头。

“但温暖是好的,至少这个冬天我给你温暖了。”罗严塔尔有些自得地说,他拉起奥贝斯坦那只压书的手贴在脸上,“你等一下,很快就会暖起来了。”

等到房间里完全暖起来时罗严塔尔已经靠在奥贝斯坦肩膀上睡着了,他坚持要和奥贝斯坦坐在一起,美其名曰,要给亲爱的情人以温暖的依靠。但实际上罗严塔尔的睡意袭来时,温暖的依靠真的成为了温暖的依靠,只是角色完全相反而已。

很奇怪。罗严塔尔迷迷糊糊地想,他爱着的人,如何能和温暖和依靠这两个词相联系?来不及想清楚,他的灵魂就交由梦境保管了。

奥贝斯坦仿佛肩膀上没有被罗严塔尔靠着一样正襟危坐,他的手却泄露了他的异常,他按着心口的位置,翻书的速度已经几乎为零了。

睡醒的罗严塔尔发现奥贝斯坦也睡着了,他趴在桌子上,书翻开了一半。那已经是晚上的时候了,壁炉里的火只剩下一点点火星,但房间里还残留足够的暖意。罗严塔尔小心地起身,活动了僵硬的身体,才弯腰将奥贝斯坦抱起,放到床上。

奥贝斯坦难得没有醒来,以往他总是很警醒,这样的移动早就让他从梦境里转醒了。大概是太累了,罗严塔尔想。连身体都无法放松,罗严塔尔有些无奈地将奥贝斯坦的手给放到被子里,低头掖被角时准确听到了奥贝斯坦身体里的滴答一声。

是哪个零件的声音吧。罗严塔尔忽然有些心烦意乱,他凝视着称不上美丽的情人的睡颜,那种突如其来的心慌才慢慢消散。

然而奥贝斯坦这样的睡颜维持太久了,他睡了两天两夜才起来。迎接的当然是罗严塔尔担忧的询问。

“你还没走。”奥贝斯坦的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我本来是想走的。”罗严塔尔用在奥贝斯坦面前罕见的极度刻薄的语气说,“但还好我没走,不然你就要死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了。”

“别担心,罗严塔尔,我不会轻而易举死去的。至少不是现在。”奥贝斯坦理了理额前的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看起来死神都要听命于你。”罗严塔尔抱着手臂露出冷笑。

奥贝斯坦无视罗严塔尔的坏心情和幼稚的挑衅,这对他和他来说是一件寻常的事,但这次又有些不寻常。奥贝斯坦沉默了片刻,对罗严塔尔再之前的话做出了语焉不详的阐述:“我们之间总有一个人是要先走的,罗严塔尔,你明白这一点。”

罗严塔尔烦躁地甩了甩头发,他很不喜欢奥贝斯坦这如同预言与谶语的话。

“换句话来说,好聚好散,罗严塔尔。”奥贝斯坦以他布教时的庄重语气道出这句古老的寓言,他不带感情地将视线放在罗严塔尔身上。像是将黑夜披在罗严塔尔的肩膀上。

“奥贝斯坦……巴尔,先别谈这个,过去的两天里,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罗严塔尔叹了一口气,示弱一般拢紧了奥贝斯坦的肩膀,逃避某些事实一般让自己靠上去,他的心也随着这个动作缩紧了。

“谢谢阁下的关心。”奥贝斯坦礼貌地回答,与之相对比的是,他的手犹豫了下,第一次轻轻地放在了罗严塔尔的背上。 

这是他们在一起以来第一个真正的拥抱,床笫之间的欢愉不算上的话。这是一个仪式,奥贝斯坦意识到这一点,他试着放松身体;但罗严塔尔显然还没有明白这一点,他放开奥贝斯坦,让那只手只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他伸手撩开奥贝斯坦两侧的发,将自己的吻印在奥贝斯坦的唇上,他选择用其他方式表达自己的关心。

他们在燃烧着火焰的壁炉边做爱,在放满书的书架下做爱,罗严塔尔一不小心就将几本书扫落,奥贝斯坦伸手想去捡,但被罗严塔尔紧紧钳制住了身体。

“你想要做什么?”罗严塔尔在背后拥抱住奥贝斯坦赤裸单薄的身体,他低头啃噬他肩膀上脖颈上的细肉,留下许多深深浅浅的咬痕。

“《午夜月光的爱……与死》。”奥贝斯坦念着书名,默默承受着罗严塔尔比往常暴虐许多的性爱。

“哦,我喜欢那本的名字,”罗严塔尔就背面插入,他握着奥贝斯坦的手,让奥贝斯坦亲自去摸最底下那本书,他的声音自上而下,灌入奥贝斯坦的耳朵里,“《永恒之冬之禁锢》。”

“我没看过。”奥贝斯坦的手撑在书架与书架间的墙壁上,在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的同时,也在压制着体内的快感。快感和疼痛是一并来临的,一方可以压制另一方,但罗严塔尔将它们巧妙糅合在一起,奥贝斯坦的喉咙里就只剩下破碎的音节了。

“下回可以看看,我和你一起。”罗严塔尔的声音带上些许大麻的甜味。这种致幻剂虚幻甜美,没有任何副作用,听在奥贝斯坦耳朵里颇带了安慰的意味。

但奥贝斯坦从来不是沉浸在虚幻中温柔里的人,不过稍微迷失一点也不会怎么样,他干脆地将自己完全交由罗严塔尔。罗严塔尔也接过了奥贝斯坦让出的权利,满足且享受地摆弄着情人的身体。

这是一场完美的性爱。罗严塔尔向来是最佳床伴,虽然无从比较,奥贝斯坦也不得不承认,在罗严塔尔身上他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欢愉。他曾被抛到顶端,徜徉在上帝的花园里,也被扔去波塞冬的领地,赤道的海水来回荡漾,拍打在身体和灵魂的每个角落,他有一次被罗严塔尔带着去往万丈高山的悬崖,那是直通地底的峡谷,罗严塔尔跳下去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跳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奥贝斯坦被罗严塔尔按在了平日写字看书的书桌上进入。他无法抓住任何东西,只能抱着罗严塔尔的脖颈,身体却逐渐从桌上滑落下去,倒在地上时像一朵湿透了的棉花,罗严塔尔抓不住他。

奥贝斯坦高潮时仰着头倒在温暖的地板上,罗严塔尔紧随其后,他抚摸他身体的手从大腿到腰侧再到胸前,最后移到了脖颈上。奥贝斯坦的义眼盯着上方的罗严塔尔,望着他的黑蓝异瞳,一直要望到里面去。

罗严塔尔的企图隐蔽,但又不是完全隐蔽,罗严塔尔故意露出或者是无法不露出的破绽比比皆是。这种想法从开始便有了,如今酝酿成熟要付诸实践,罗严塔尔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很快平静了下来,他知道奥贝斯坦已经洞悉了他的企图,他在等奥贝斯坦的拒绝和挣扎。但奥贝斯坦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以被他依旧插入的姿势,狼狈地躺在那里,可能还在平息高潮的余韵。

“我不喜欢你这时候的眼睛。”罗严塔尔是在叹息。

“很不巧,我一直很喜欢阁下的眼睛。”奥贝斯坦声音平静无波,他很少表达他对罗严塔尔的感情,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表达的,但说出来感觉不是很坏。

“那我把我不喜欢的你的眼睛摘下来,把你喜欢的我的眼睛送给你,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罗严塔尔是很认真地这么说的,他动作娴熟地想要为奥贝斯坦取下义眼。

“那不可以,罗严塔尔,”奥贝斯坦摇摇头,躲开罗严塔尔的动作,“有些东西,在这一刻才有意义。”

“我以为你拒绝是想看着我。”罗严塔尔半真半假地感叹。

“我想看着你。”奥贝斯坦说。

“是啊是啊,那你就看着我吧。”罗严塔尔以常人无法模仿的优雅姿势低下身子,深情款款地吻上奥贝斯坦的嘴唇,放在奥贝斯坦眼睛上的手下移,落到脖子上时则慢慢收紧了力度。

他感觉到奥贝斯坦新鲜脆弱的血管在他手心搏动,那是奥贝斯坦肉体温暖,而非机械冰冷,是奥贝斯坦作为人的部分在他手心搏动;他感觉到奥贝斯坦呼吸急促,嘴唇温度上升,这个吻因此变得热烈,是的,他仿佛在亲吻一团燃烧的火;他感觉到奥贝斯坦的生命就在他手中流失。奥贝斯坦的生命是灰白色的,是清晨河面升起的雾气,是夜晚隔绝光线的阴霾,没有任何光明的成分在——他比冬天的冰雪还要冷,他正沿着某些肉眼看不到的玄之又玄的管道,或者是无处不在的风流过了浸满了罗严塔尔的身体罗严塔尔的灵魂。

有什么正在穿过罗严塔尔的躯体,罗严塔尔的灵魂。罗严塔尔无法形容那是怎么样的感觉,但被外来的东西入侵肉体和灵魂让他全身发抖,冷汗淋漓。这也直接导致了罗严塔尔的手无法保持原有的力度,比起这个,他要被那样的灰白给淹没,完全窒息了!

罗严塔尔颤抖地放开手时奥贝斯坦急剧咳嗽喘息,那是本能反应,即便是奥贝斯坦也无法避免地脸色发青发紫,而脖颈处是罗严塔尔留下的青紫掐痕。受害者如此,但加害者也好不到哪里去,罗严塔尔脸色苍白,目光涣散,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他这副景状仿佛白日见鬼,他在夺取奥贝斯坦呼吸的同时窒息了,在想杀死奥贝斯坦的同时也亲历了一场属于自己的葬礼。

“结束了,罗严塔尔。”奥贝斯坦的声音低哑,是刚刚被紧紧扼住喉咙和声带的后果。

“遮得住的。”罗严塔尔恢复了平静,至少是表面上。他的手轻碰奥贝斯坦脖子的瘀痕,为奥贝斯坦拉了拉衣领。

差点死掉这件事没让奥贝斯坦有过多的反应,反而是罗严塔尔趴在他怀中这件事让他稍稍转动了假眼。

那是罗严塔尔第一次感到害怕,能让他害怕的东西太少了。奥贝斯坦一定在他的身体里还留下了什么,罗严塔尔觉得很冷,于是他紧紧拥抱住奥贝斯坦,过了许久才好了些。

“你的心怎么样了?”罗严塔尔忽然问,没有问出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靠什么才生存于世的?肉体里装着的东西,还是尚未被换掉的心?

“……偶尔会跳得快些。”奥贝斯坦回答。

罗严塔尔哦了一声就再也不说话了。窗花开始缓缓生长,冰霜四下蔓延。冬天张开雪白的羽翼,将他们都包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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