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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語注意】[クロリン]From the Depths,11

[db:作者] 2025-07-06 19:18 5hhhhh 2630 ℃

  

  S10.

  

  克洛拜访克洛缇德家,早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在他的计划开始之前,克洛缇德家就已经是奥斯本家的重要客户。而薇塔·克洛缇德从来不是个可以小看的女人,也是克洛从小了然在心的。成为她的合作伙伴,也透着一股阴谋的气味。克洛不在乎,只要能完成他的目的,他亦不信他还有什么可输的。

  “已经进入最终阶段了呢。这比我想象的要快多了。”

  薇塔笑笑,仿佛事不关己。这样宽容大度的赞助商可不多得,也因此克洛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拿起桌上精美的瓷杯,抿了一口咖啡。

  新的冬天即将来临。没有万紫千红的花丛,只有星星点点的红橙色。像现在这样的阳台边的下午茶,也快要转移到温室,而克洛恐怕是再没有机会体会温室里的茶会了。

  “这还不是多亏了你的鼎力相助。”

  “你就别跟我说客套话了。是什么东西在追着你跑呀。”

  “情况有变,我只是见机行事罢了。”

  “哎呀。我还以为你终于开始吃不消你的小弟弟了?”薇塔的笑声似银铃一般,她立起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奶茶,“他早上来过这里。”

  啧,克洛在内心咂舌。尽管后半句让他挑了挑眉毛,但他也懒得跟薇塔搅和,直奔主题:

  “薇塔,你别老拿我开涮。他来说什么了吗?”

  “只是随便聊了两句,不过,他说是代替你来看看的。”

  从薇塔带着笑意的话语中,克洛仿佛看见了一个进门时提着一颗心撒谎的少年的神情——很明显性格耿直的他并不太擅长这种事情。

  “除此之外,他可是对你的业务内容很了解啊,克洛。”

  尽管是不请自来,但里恩顺利地就业务上的事情与薇塔做了一番交流。尽管他最后也没有问出什么额外的话,薇塔却已经看出了这个少年的执着。

  “你可真是被喜欢着呀。”

  薇塔的话让克洛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不过这正是薇塔想要的效果,毕竟,她也是相当中意面前的白发青年的,于是她继续道:

  “怎么,我的骑士并不喜欢被爱的感觉?我看你还是挺喜欢他的嘛——尽管他藏得挺好的,但我可是看见那些痕迹了。”

  薇塔指指颈边,示意今日在里恩衣领下看见的浅淡吻痕。克洛落下几滴冷汗,干脆地截断了话头。

  “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说了多少次了,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骑士了。……最后你就把他给打发走了?”

  “那我自然也是尽过兴的。”

  虽然与克洛完全相反,但戏弄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预料之内的,克洛瞪了薇塔一眼却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看庭院,呷了一口咖啡后,沉下嗓音。

  “这个冬天我就会解决所有事情。”

  “是吗。我还以为能等到下一次鲜花盛开的时候呢。”

  薇塔看看空荡荡的花园,离春天还很远。克洛脑海中闪现过那个夏夜的花香,皱了皱眉头。

  “早与晚,对我来说倒也不影响。倒是还想和你多喝几次茶呢,克洛。”

  “……我可不敢当,你就放过我吧。”

  克洛起身告辞。临走时,薇塔的声音从身后幽幽地传来:

  “代我向你那可爱的小弟弟问好。”

  克洛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去。薇塔方才的话在他脑海中回放,但就算里恩喜欢他,或者他喜欢里恩,又能如何?反正他人的爱,他统统无福消受。

  

  *

  

  一直到马车驶进奥斯本庄园,里恩都觉得手心满是冷汗。下定决心去克洛缇德家拜访虽说也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临场应对起来还是让他绷紧了十副神经。

  自那个夏夜以来,他已经尽他所能地把克洛手上的事务都摸了个遍。现在的他对奥斯本家由克洛所负责的那些部分可说是十分清楚,清楚到他可以在薇塔面前对答如流的地步,但那些再怎么说也都只是些“可以见光”的情报。至于那些不为他所知的灰暗部分,了解起来却总是困难重重。

  更何况,就算里恩动用自己少爷的身份去获得最大的知情权,现在的他也无法决定家中事务。他能做的只有旁观,真正能推动这个家前行的,是吉利亚斯本人,还有卢法斯和克洛。他自然是不甘于此的——但不能表明自己行动目的的他,行动起来更加寸步难行。

  他想要在一切崩坏之前阻止克洛,而不是草率地将事情败露出去完事。为此,他只能守口如瓶,甚至接受与克洛那样不正常的关系;但挣扎到现在,一切都事与愿违。

  哪怕知道了症结所在,也无法推动事态一分一毫的自己,让里恩实在不甘心,甚至为了获得更多一点的头绪,他还主动登门拜访薇塔。但演技再好,结果也只能是被那位女性巧妙地打发走。

  所有的路都被一条条地堵上,他就要看不到希望。一天不能脱离“旁观”的境地,他便只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而他手里最有力的武器,也只有“真相”本身。

  ——难道,自己只有告诉卢法斯,甚至告诉吉利亚斯,才有可能阻止克洛?

  动摇之中,这样的想法在里恩的脑海中一瞬而过,他顿时感到手脚冰冷,仿佛被寒冰冻在了地上。

  “里恩?”

  突如其来的搭话把正在想心事的里恩吓得僵在了原地,他抬起头,见到神色担忧的卢法斯——脸色愈发苍白了起来。

  一瞬间,里恩混乱的大脑让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和没说什么,但很快他便冷静下来,刚才的那些都只是他内心的想法,和现在的卢法斯毫无关系。

  “卢法斯哥哥……下午好。”

  他迟疑地点了点头。卢法斯担心地问道:

  “怎么了,你脸色很不好。”

  “……只是外头风有点凉罢了,吹得我有些头晕。”

  里恩摇摇头。这样撒谎他的确心中有愧,可他总不能对卢法斯坦白自己的烦恼。卢法斯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里恩两眼,无奈地舒了口气:

  “要是有不舒服,就记得请大夫过来。”他顿了顿,“如果是有什么烦恼,也可以找我们商量。”

  里恩的心又砰砰跳了两下。他知道自己不擅长掩饰自己的心情,但若被卢法斯察觉自己心事重重明显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他一边责怪自己的不小心,一边暗自调整好呼吸,对卢法斯点点头:

  “好的。……那我先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说完,里恩便离开了,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卢法斯若有所思地看着里恩,却没有人能读懂他的思绪。

  

  

  

  一转眼,埃雷波尼亚帝国的冬天便已来临。人们纷纷穿上厚重的大衣,开始准备新年前最后的忙碌。上流社会也开始忙于各种除旧迎新的典礼仪式,宫殿、政厅、社交场、还有教堂,都进入了某种最后的准备阶段。里恩和奥斯本家的其他人,也不得不分头投身于出席各处场合。在寒风萧瑟的一天,里恩和尤西斯一同前往帝都最大的教堂,参加一场礼拜。

  “愿女神……”

  主教在台上毫无起伏地念着祷词。四周的大小名流都低掩着帽子,看不清他人的脸。里恩一边听着祷词拂过耳际,一边只顾着盯着自己的鞋尖,心早已游移在外。自他去克洛缇德家探访之后又转眼过去了半个月,而他只能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自己却愈来愈深陷沼泽之中。他本不算虔诚的信徒,但看着教堂高耸的天顶,又想想这几个月来自己和克洛无数次的身体交叠,亦觉得内心像是有虫豸在啃咬一般。

  “里恩,你不舒服?”

  仪式结束后虽还未能散场,但已无需再进行严肃的祷告,身旁的尤西斯悄声探问道。里恩呆了呆后,露出一个苦笑:

  “只是觉得这里头有些不透气罢了。”

  “那你可以出去走走,这里还有我。”

  这段时间以来,兴许是察觉到了里恩情绪低落,尤西斯对里恩多有照顾。虽然心中有愧,但里恩也很是感激。他点点头,坦率地表达自己的谢意,悄声从侧门走出了教堂外部。

  教堂外是宽敞的庭园,后头则是通往墓地的道路。由于正在进行典礼,今日并不允许普通民众进入,四周也是一片死寂,只有冬日的冷风吹过的簌簌声。

  里恩摘下帽子,看着天空,深呼了一口气,心中却没有半点轻松。这段时间他花了很多时间在独自思考上,却觉得思路愈来愈乱,最后将他的视野全部封死。

  他朝墓地那边望去,忽然有一个念头:或许克洛的亲人会沉眠于此?这只是一个很突然的想法,并没有任何佐证;纵使那些自己素未谋面的人真的在此安息,两手空空的里恩现在也无法为他们献上一朵花。尽管如此,这样的想法也足够推动漫无目的的他迈开步伐,朝墓地的方向走去。

  帝都大教堂后的墓地被修整得井然有序,一点也没有阴沉的感觉。反而时不时有几片日光洒下来,投下几片小影。里恩走了几圈,并没有见到安布斯特家的名号,心里有几丝说不出的失望。正当他准备往回走时,一个与墓地格格不入的明朗声音叫住了他。

  “你是里恩?”

  里恩回头一看,见到一位丽人——他很快便记起来对方的身份,低头行了一礼:

  “安洁莉卡小姐,您好。……为什么您会在这儿?”

  作为罗格纳侯爵家的子嗣,安洁莉卡出席这样的仪式本身并不奇怪,但在典礼期间溜出教堂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事情。只见安洁莉卡耸了耸肩:

  “我只是腻了而已。这句话我还要问你呢——难不成是克洛把你拐出来偷懒了?”

  “不,今天我是和兄长尤西斯一起来的,克洛并没有出席。”

  若是从前的克洛,的确很有可能做这种事,里恩在心里暗暗佩服安洁莉卡对克洛的了解,露出苦笑。安洁莉卡看上去一点都不意外:

  “果然他没来啊,我就说没见着他。”

  “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安洁莉卡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一个合适的回答。

  “也不至于找他有事,不过最近完全逮不着他。”

  说着,安洁莉卡眯起了眼。也许是里恩多心,他在安洁莉卡的话语中读出了一丝担忧。于是里恩摇摇头,试图让她放心。

  “我想他最近比较忙。”

  就算是里恩,最近也很难捉住同住在一个家的克洛的身影。而这也正是里恩忧虑的源泉。

  “那家伙,浪到哪儿去我都不会奇怪。”安洁莉卡调皮地嘻嘻笑了起来,一点都不像个温文尔雅的小姐该有的样子。她看看远方,淡淡地说:

  “他爱闹得自己吃不了兜着走,那也是他的自由。”

  里恩看着安洁莉卡,内心羡慕起她与克洛之间的默契。这样的心声也不禁溢于言表:

  “安洁莉卡小姐真的很了解克洛呢。我要是也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好了。”

  也许是听出了里恩声音里的寂寞,安洁莉卡眨了眨眼睛:

  “你也许误会了什么——我并不如你想的那样了解他,而且,像他那样的扭曲之人,要是明白了,反倒有些不妙呢。”

  “扭曲……?”

  听到这样直接的评价,里恩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而安洁莉卡却丝毫没有要收回自己的评价的意思:

  “没错,所以正常人是没必要去搞懂那家伙在想什么的,直接朝他脸上来一拳头就好。你并不需要烦恼太多。”

  风趣的说法引得里恩也笑出了声,他低下头,若有所思。

  “没必要吗。希望如此吧……”

  “重要的是你是怎么想的,里恩。看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拿给他看便是。”

  安洁莉卡站在里恩面前,露出一个笑容。她的话语有些意味深长,又仿佛带着一丝期冀,让里恩感到疑惑。而安洁莉卡却只是拍拍里恩的肩,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我想,你比你想的要离他近得多……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里恩目送安洁莉卡离去,内心默默地反刍安洁莉卡的话。他想起卢法斯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却又似乎找不到去相信的凭据。

  ——看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

  他陷入了沉思。

  

  *

  

  克洛知道,里恩已经成为了他的计划中最大的破绽。

  他本该不动声色地完成他的计划,然后孑然一身、毫无依恋地抛弃这个家。但是,自从那个夏夜他第一次对里恩动心,他便无法控制这致命的破绽了。就算他再怎么说服自己这样的事情只是出自于控制里恩的计划需要,可是他比谁都要清楚,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已经无法控制地混入了私欲。

  这原本就是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赌局,不应该被任何人插足,也不该拖任何人下水。若他一败涂地,那豁出去的也只会是他自己。而现在这个赌局出现了破绽,那他就只能在破绽更大之前决定胜负。

  他曾经告诉自己这样束缚里恩只不过是情势所迫,一开始他也怀抱着能让里恩对自己彻底幻灭的心思,但一次次的回应却让他越来越无法自拔。可是,这样的日子也即将画下休止符。

  他的计划已经进入尾声,他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他欠里恩的,也必须彻底还清。是早是晚,都已经不会太远。

  

  他穿过走廊,在里恩的寝室前稍稍驻足。上一次进去是什么时候,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这几个月来,他们明明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做的事,却从未有过多少正常的交谈。尽管如此,克洛还是可以想象里恩到底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的。他提嘴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有些没了心情,正想就此作罢时,门把却被在房里的人旋开了。

  不出所料地,他看见了黑发少年惊讶的脸。

  这带给他一种预感。

  “克洛?”

  “哟。大晚上的还不睡啊。”

  既然已经碰上了,那克洛也干脆地放弃了离开。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女神的安排。里恩皱皱眉头,顶嘴道:

  “克洛才是。”

  他的目光里透露出一股责备,仿佛在质问克洛是不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克洛也将计就计地戏谑一笑:

  “我能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不是最清楚吗。”

  里恩似乎已经学会了不去一一反驳克洛的挑衅,只是沉了沉脸没有说什么。顿了顿后,他又开口问道:

  “克洛是找我有事吗?”

  克洛自然知道里恩话里的意思。这几个月以来,他们见面所做的事情寥寥可数。但今天的里恩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一样。

  “你希望我找你吗?”

  少见地,里恩坚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克洛不找我,我也正准备去找你。”

  “喂喂……”

  克洛苦笑。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精?他的内心有一种预感,早已做好的决定似乎就在眼前——也许,不希望这一刻到来的反而是自己。

  但是对自己狠心,对于克洛来说从来都不是难事。

  “那我就听听你要说什么吧。”

  既然时机将至——那他也没有理由犹豫。这对所有人都比较好。至少最后一次,他必须有始有终。

  里恩亦从克洛的神色中读出了他的认真,他点了点头,表情毅然。

  克洛走进里恩房间,掩上门。比起从前,这间房子现在充满着生活的气息。里恩已经在这里留下了他的痕迹。里恩为克洛腾出位置,欲言又止却又有些迟疑;克洛也不着急,只是等着。

  深吸一口气后,里恩开口道:

  “今天,我在教堂遇见了安洁莉卡小姐。她说她最近都碰不到你。”

  克洛挑了挑眉:“那是,我可不想碰见她。”

  “她说应对你这样的人,就该把想要的都教你看清楚。我想了想,那之后我也确实没有把自己的心情告诉过克洛你。”

  克洛轻叹一声。里恩的心情,他又何曾猜不到八九分?只不过他也知道,对于里恩来说,不管他知不知道,传达的过程都是有必要的。果不其然,里恩没有介意克洛的叹息,依然说了下去。

  “克洛,我说过,我觉得我能融入这个家,是多亏了有你在——就算你再怎么否定,对我来说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为了不让克洛打断自己的话,里恩又急又重地补上了一句。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的这点轻薄的念想并无法动摇克洛的意志,但有些东西,他必须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告诉对方。

  “我沉醉在有你陪伴的日常里,害怕被你抛下,被你说是撒娇鬼也无可反驳。那个晚上之后,我发现了很多我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事情。其中有很多我都知道得太晚了,我只能追悔莫及。而对于我和你做过的那些事情……”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吸了口气。

  “我既讨厌和你做那些事情,但心底却又有一个不这么想的我。”

  克洛发出一声冷笑,里恩却听不出他到底在笑谁。

  “这是我知道得太晚的事情的其中之一,但仅仅也是知道得太晚而已。我的心情……也许从来都没有变过。克洛,就算我们不是兄弟,我也对你——”

  “够了。”

  克洛伸出手,用手指抵住了里恩的嘴。他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疼痛难忍。里恩觉得他仿佛见过这样的表情,没错,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一瞬间似乎也见到过这样的神色。

  “真是的,你还真是天真透顶啊。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事到如今,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几句话就能奏效?”

  “当然不。但正因为这样,我才要阻止克洛你。”

  “哈,那你找到办法了吗。”

  里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难过的低下头,攥紧拳头。

  “……克洛,我们已经不是兄弟了,我也不需要被你当作小孩子看待——我说过,我会变得足够优秀,哪怕是五年、十年,不管花上多少时间,我的想法都不会改变。”

  说着,里恩猛地站起身,揪住克洛的衣领狠狠地啃了上去。这样的举动让克洛始料不及,身体失去平衡磕坐到床边。那是克洛教会里恩的吻法,不留情面且充满索求;为了不完全失去掌控权,他也只好奉陪,直到里恩松开口大口换气。

  他把克洛压倒在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发誓:

  “我一定会追上你,站到你身边。”

  克洛抬头打量着里恩,突然觉得一阵好笑。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可又觉得特别不是滋味。他的预感果然没错,就算不用他亲手去做这个了结,里恩也足够聪明果敢。或许,他该感到欣慰,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别以为打开天窗说了几句亮话就能拽上天了,你这小鬼。”

  他抓住里恩的手,往下一拉便把里恩摔在了床上。再怎么说,他还有占绝对优势的体格差别。一转眼,里恩又回到了克洛的身下,可里恩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只是注视着克洛,仿佛这就能宣示他所有的决心。

  “是你先挑起的。”

  克洛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说过了——我心底有另一个我。”

  说这句话时,里恩仿佛要哭出来一般。克洛拨开他的刘海,抚摸他的额头。这些天来,他已经太熟悉里恩的温度,每次他都给自己设下界线,却没有一次能拉住自己。他不可控制地想要这个少年。尽管他早就知道少年心底的愿望,可今天少年也赤裸裸地承认了自己的欲求。

  ——那么,是时候说再见了。

  这是最后一次。

  克洛低头,吻他的额头、鼻梁,最后吸吮他的唇瓣,这样带有怜爱意味的动作都是之前没有过的,但克洛已经不想再去顾虑太多。现在的他是开放的、没有枷锁的,就像是遵循本能的野兽。里恩被他挠得发出几声闷哼,但却不再说出一个拒绝的词,他努力地回应着克洛的吻,双腿无所适从地在床单上无力地踢动着。

  “呼……哈……嗯!”

  克洛就像是在品尝舍不得吃完的珍品似的,执拗地舔咬着他的耳垂,呼出的气息打在里恩颈间,让他忍不住要扭过头去。克洛自然是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他的膝盖抵着里恩的私处,有意识地一擦一顶,里恩也只能颤抖着乖乖就范。

  解开衣扣,克洛像是要啃食完眼前的全部,不放过一分半毫,他的索求依旧无边无尽,却不像以前那样充满凶暴。为了不被收拾善后的佣人发现,克洛几乎不曾好好和里恩在床上做爱,像这样的爱抚,对于里恩是从不曾有过的。这让里恩有一种近乎悲伤的预感,他既欣喜又害怕,恐怕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样的克洛了。

  然而,他的欲望是如此让他欣喜。

  “克洛……克洛……啊、嗯!”

  他忍不住喊他的名字,但呼唤声却因为乳首被啃咬而中断。克洛不仅执拗地用舌尖把玩那两点淡红,还在附近留下一点点的猩红。那些雨点般的啃咬时而凶狠,时而迟疑——这太酷似克洛本人,以至于里恩绯红的面孔上浮现出几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不管里恩怎么呼唤克洛,克洛都只专注于手上的动作。里恩早已失去了对抗的力气,只能任由克洛摆布。克洛的手心滚烫,里恩却因体温同样高升而毫无察觉。当克洛拽下他的裤子时,他全身重重一抖,差点便没了把持。

  “呵,看你都湿成这样了。”

  克洛苦笑。

  “你不也、差不……多……”

  里恩无力地反驳着,引来克洛一句无奈地回答。

  “说得没错。”

  他一口气把里恩的裤子全数脱下,丢到了床底下。掰开里恩的大腿,克洛微微迟疑了一下,吻了吻里恩的内股,紧接着一口咬下。

  “嗯唔!”

  里恩疼得叫出声来,嗓音里却充满了情色,但克洛却毫不介意地用力吸吮,在那上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齿印和吻痕。

  啊,终究还是输给了自己。克洛暗暗地想。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他是没有资格去占有这名少年的,但他最终却还是只能用这样的形式屈服。也罢,他已经决定了这是最后一次,他也就无所谓是不是失去控制了。

  他陶醉地抚了抚里恩的大腿内侧,里恩在他手下打了个冷颤,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喘息着又喊了一声:

  “克洛……”

  克洛露出一个无奈的笑颜,垂下眼。

  “可恶,你这小子真是难缠。”

  他轻声念着,握住里恩的阴茎,连同根部一起揉搓,里恩便挣扎着发出了控制不住的呻吟声,很快他便在克洛手里释放,浊白弄脏了克洛的手心,也濡湿了他的私处。克洛就此将手指探入了里恩的体内——几个月来他们频繁的欢爱,里恩的身体很顺利地就接受了他,但那种逼迫感还是让里恩叫出了声。

  “呜、啊……!克、洛……唔!”

  克洛再次吻住里恩,把他的声音封在喉中。里恩喘不过气,他便放开他片刻,旋即立刻再次展开攻势。上下夹攻让里恩彻底瘫软下来,只能专注于调整呼吸与甜美地喘息。最后,克洛爽快地抽出手指,长驱直入直捣里恩的最深处。

  “呜、啊……啊、啊——”

  里恩的声音哽在喉底。克洛给了他停歇的时间,轻啄他的脸颊。里恩感受到克洛的滚烫在自己体内壮大,填满他的呼吸。这样会给他喘息时间的克洛他是不认识的,会轻吻他脸颊的克洛他也是不认识的——陌生得如同那些怀念至极的初识的日子。

  他控制不住地去捕捉克洛的神色,可看见的却不是欣喜。他和自己一样喘着气,看上去没有余裕,仿佛被自己的欲望逼到崖边,但目光的终点却始终是自己。这太陌生了,陌生得他觉得他的预感就要实现了。

  “里恩……”

  他听见他低沉的声音,竟突然觉得泪腺像是被打开了栓口一样。他觉得他看不清克洛的脸了。

  “克洛……”

  他的声音发颤。

  克洛咋舌。

  “我要动了。”

  说罢,那滚烫便在自己体内抽插起来。与方才不同,那动作里毫不留情,仿佛恨不得能立刻把所有的东西占为己有。里恩控制不住地要叫出声来,可是他不甘心只有这样,他想要的不止是这样——他还没有把所有的心情告诉克洛。

  “克洛、啊、嗯、克洛、呜——”

  “呼、哈……嗯、唔——”

  与律动一起,他听见克洛带着鼻音的呻吟。一股冲动涌上支配了里恩的身体,他必须告诉他,必须告诉他,必须。

  他伸出手,环住曾经是他的兄长的人的背,像坏掉的机器一样重复着:

  “呜、克洛、喜……我喜欢你、嗯、啊……我喜欢你、呜!”

  “……”

  克洛没有回应,只管抽动他的下半身,仿佛那就是他唯一能做的回答。

  “喜欢、喜欢……呜、我喜欢你啊、啊!”

  里恩只是重复着,汗液和泪水混在一块分不清楚,挡住了他的视野。他把脸埋在克洛的胸口,期冀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抽插在加速,可里恩还是坚持重复着单调的话语,直到他完全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最后,他们终于得到了解放,克洛的滚烫在里恩的体内释放,而里恩的黏稠也弄脏了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

  而里恩的情绪也同时脱了缰,他的哭声就像是被吸进肺里的呻吟一般,哽咽着:

  “克洛,我喜欢你……”

  他哭着。正因为他是如此地喜欢克洛——不是作为兄弟——他自心底深处渴望与这个男人站在同一个地方,所以才必须与他走上歧途。哪怕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哀求,也无法挽留这个人,但他必须逼迫自己离开克洛,否则他一辈子都只能像雏鸟一般,看着他的背影哀叫。

  安洁莉卡说,他必须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现在,里恩可以清楚地说出,16岁生日的那个夜晚,那个未曾说出口的愿望便是他最大的期望。尽管它现在看上去如此的遥不可及,但却从未曾变过。

  ——他想要一个有克洛在的家,缺一不可。

  为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必须这么做。他是这么地想要得到它,以至于他可以痛下决心。

  他对克洛说过,若克洛不在了,他会变得足够优秀再去找他。这是他从今以后最大的誓言。

  射精过后的倦怠感中,里恩的哭声也越来越微弱。克洛只是任凭里恩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方才的告白,没有作出任何回答。但纵使里恩的泪水将他的上身打得再湿,他也由始至终没有推开里恩。最后,里恩停止了哭泣,强硬地开始了第二轮的索求,克洛也干脆地奉陪到底,直到他们在同一张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里恩还在熟睡之中时,克洛就早早地起了身。他看着里恩带着泪痕的睡颜,终究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处理了一下四周的狼藉,便离开了里恩的卧室。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把他叫住。

  “早安,克洛。”

  是卢法斯。克洛心底一沉,兴许他已经见到自己是从里恩的房间里走出来的。当然,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卢法斯也没有说什么。

  “最近你总是早出晚归。”

  “说什么呢,你不才是大忙人。”

  克洛和卢法斯并肩走着,勾起一个笑容。卢法斯也笑笑,但眼神却很是锐利。

  “凡事都要有个度——哪怕你再忙。”

  克洛自然知道卢法斯是话里有话的,但他们谁也不会捅破这层纸。虽然不知道卢法斯到底知道了多少,但克洛还没有闲到要特意与他作对。

  ——反正,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别让里恩太担心你了。——看清对你重要的是什么,克洛。”

  克洛耸了耸肩,他与卢法斯一同穿过走廊,在分道扬镳前留下一句:

  “那你不用担心——我可是看得太清楚了。”

  那之后,克洛与里恩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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