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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語注意】[クロリン]From the Depths,10

[db:作者] 2025-07-06 19:18 5hhhhh 8640 ℃

  

  S9.

  

  里恩穿过他初来乍到之时走过的长廊,来到一间几乎没踏足过两次的房间面前。他没有急着敲门进去,而是透过窗户眺望着宅子外面那片铺满落叶的树林,被朦胧的雾所掩埋。不知不觉间,里恩来到这里也将近一年了。恍惚间他忆起彼时的光景,少不更事的自己被突然接来这座宅邸,心中仍怀着对未来生活的忐忑不安。之前他一直耐不住寂寞,时常会给养父母和妹妹通信,告诉他们自己的现状。但自从夏末那件事发生以来,他寄信的频率便骤减至偶尔。直到爱丽榭忍不住来信,问他是不是在这个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然而对他来说又何止是不愉快呢。

  里恩怅然地望着笼罩在雾色之下的庄园,心情就如同这天色一般阴郁。他无从告诉他的妹妹,自己在一个被称之为兄长的人身上得到了多少东西,然而又被那个人无情夺走。最后给他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痛楚和空虚。

  而现在他要面对的,是这个家给他的另一个压力来源。

  

  轻敲门后,门后传来了回音。里恩开门进去,房中他的父亲——奥斯本伯爵正站在落地窗边若有所思,因为他的到来才转过身,在书桌前坐下。

  “父亲,您叫我?”

  里恩出声询问。雷克特告诉他父亲要见他的时候,他内心有说不出的惊讶。毕竟,奥斯本伯爵主动要与他谈话,在他印象中寥寥无几。同时他也为这罕见的举动不由得感到心慌——在与克洛发生了那样的关系、知道了他与奥斯本家的过去以及自己的过去之后。他满腔疑惑,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而且他发现自己害怕吉利亚斯·奥斯本问起这些——这也是为什么克洛要用那种方式堵住他的嘴的原因。

  “最近,听说你做出了一些成绩,看来跟随克洛学习已经卓有成效了。”

  “……您过奖了。”

  从父亲的口中听到克洛的名字,里恩心底一颤。那次克洛告诉他的秘密如同铁锤一般击打着他。他感到脚下大地摇摇欲坠,不知还有什么能支撑自己。在那之后,克洛偶尔会找上来,每次都是不由分说地索要他的身体。而一开始还会坚决反抗的自己,不知为何渐渐失去了抵抗的力气。兄弟本不该如此,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兄弟。他们抱着那隐匿的秘密苟合,仿佛他们过去的时光都是梦境,它如此美好而易碎,甚至抵不过一句真相之上的谎言。

  里恩无法与任何人分担心中的苦闷,但他不想眼睁睁看着克洛的计划成功实施,于是他只能比以前更卖力地工作,同时避人耳目地收集与调查克洛在做的事,以及他的过去。克洛做事几乎是滴水不漏,他还无法从现在他名下的产业中调查出什么可用信息;但经过一番努力,里恩总算查到了克洛的过去。

  安布斯特家的悲剧并不罕见。在这个家里待了一年,他也逐渐明白“铁血伯爵”这个称号是从何而来,而这个庞大到罪恶的家族又是用什么惯用手段扩张的。也许在奥斯本这种资本家看来,他人的产业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于某些人而言那是赖以为生的命根子,夺走这些的奥斯本伯爵,只是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侩子手而已。

  在那一刻,里恩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身上所背负的姓氏,并不只是一种荣耀,更是沉重无比的压力——他将背负不为人知的无数血汗凝结的罪孽,那近似于对这个家族的诅咒。

  而他作为吉利亚斯·奥斯本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嫡子,更是无法逃脱。

  他对克洛感到歉疚,在他知道亲生父亲是毁掉他家庭的元凶、自己又是他的仇人的嫡子之时。尽管克洛对他做的无异于报复之事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这份罪孽,但他心底仍然纠结着不只是针对克洛的,还有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迷惑和罪恶感。他对这位亲生父亲并无好感,但隐瞒着克洛的事让他有种正在背叛这个家的错觉,为此,他在这个气势威严的男人面前,有些抬不起头。

  “你来到这里也快一年了,相信你已经逐渐融入了这个家。卢法斯和克蕾雅也对你评价不错,我相信这是好的迹象。”

  里恩只能喃喃道谢,接受这个赞赏。

  “很好。”奥斯本伯爵扯起嘴角,“假以时日,你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希望你能成为一名不辱家名的继承人。”

  继承人。这个名词在里恩心里泛起了涟漪。按照克洛的说法,他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送到了施瓦泽家,庄园里关于自己的纪录均被销毁干净,他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他愈发搞不懂这个父亲在想些什么,明明有了那么多名义上的“继承人”,为什么还要把丢弃了十五年的自己召回来呢?

  “……怎么,你的表情,好像有什么想问的啊。”

  察觉到对方在走神,吉利亚斯微微眯起了眼睛。里恩一惊,赶紧对他低下头。

  “对不起,我只是……”

  “无妨,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说说看吧。”

  想问的事太多了。比如他当初为什么要将整垮了的安布斯特家的儿子收养下来,即使他很可能会是个隐患;比如他未曾谋面的生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亲要将唯一拥有血缘关系的自己送走,又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把自己叫回来;他知道克洛在做什么吗?他知道了又会怎么做呢?

  他的脖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卡住,一时间他无法言语,只是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吉利亚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默地等待着。

  “我想问,我的母亲……”里恩顿了顿,觉得喉头干涩。“她是个怎样的人?”

  显然没料到他会问出这句话,吉利亚斯的眼神暗了暗。他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前。那儿可以将庭园全貌尽收眼底,因进入深秋而半数枯萎的蔷薇花丛显得毫无生气。他沉思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你的母亲……跟所有平凡的温柔女人一样,喜欢孩子,喜欢收到蔷薇花。”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语气里似乎透出一丝隐约的柔和。没等里恩说些什么,他便恢复了威严的面容,正视着他唯一的嫡子。

  “好好努力吧,里恩。如果要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所有的继承人都没有例外。在这里,无能与背叛同罪,你应该很清楚。”

  “……是。”

  里恩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抿紧了嘴唇。吉利亚斯望着他,露出了凉薄的微笑。

  “我期待你日后的表现。”

  

  关上房门,里恩走在冰冷的走廊内,思绪却比进去之前更加混乱。吉利亚斯·奥斯本讳莫如深的态度和话语,让他感到一股寒意窜上背脊。他是否已经察觉到克洛的行径了呢?他是想让自己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而他是不允许污点存在的人,如果他知道了,克洛要怎么办?

  ——我会离开这里。

  克洛冰冷而虚无的话语回荡在脑海中。如果事态真的演变成他计划的那样,他——还有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子?里恩踩着慌乱的步伐,一不小心撞上了跟前的人。

  “呃、抱歉!我走路没注意……卢法斯哥哥?”

  面前的金发青年扶住了他的肩膀,面露温和笑意。

  “是里恩啊。这么急是要赶着去哪里吗?”

  “嗯,我突然想起有点工作……”

  “真刻苦啊,不过不要太勉强自己哦,上次不是才因为过度疲劳生病了吗?”

  他是指那次,因为自己被克洛强上之后发烧躺了几天的事。虽然医生对家人宣称他是因为过度疲劳才倒下的,但真实情况只有自己跟克洛清楚。卢法斯透露出的关怀让他不太自在,他感到脸有些发烫。

  “谢谢,我会注意的。”

  他向卢法斯礼貌地道谢,后者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

  “最近好像没怎么见你跟克洛在一起,发生什么事了吗?”

  “咦?”

  里恩一怔,同时漾起一阵不安。他小心地避开卢法斯的视线,说:“没什么,只是最近克洛好像很忙,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是吗。”卢法斯不置可否地笑笑,“抱歉,因为你们之前总是黏在一起,如果这副光景消失了会觉得有点寂寞呢。”

  卢法斯的话让里恩心中隐隐作痛。他何尝不也为了那些仍然在一起的时光而感到寂寞呢?只是不管是克洛还是自己,都明白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他微微牵起嘴角,尽量用明朗的表情面对对方。

  “因为人总是会成长的吧。”

  “尤西斯也总用这样的理由来躲避我的关心。”卢法斯看似惋惜地耸耸肩,“两个急于脱离兄长的保护圈的少年,令人痛心。”

  里恩为了他这个温情的幽默露出笑容,随后他想起,尤西斯和卢法斯在一起的时候,氛围与跟其他兄弟姐妹相处时大不相同,而且他们的长相和气质也颇为相似,恐怕只有他们两人是这家里唯一血脉相连的兄弟吧。

  “怎么了?”卢法斯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里恩垂下眼,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不……我只是有点羡慕而已,你和尤西斯,看起来总是关系很好。”

  卢法斯眯起了眼端详着对方。

  “那是当然的,我们是一家人。”他说,“在我们看来,你跟克洛的关系也很好。不如说正因为好过头了,才会担心你能否像亲近他一样亲近我们。”

  婉转的回答里似乎隐藏着更深的含义,那双碧色的眼眸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一切,令里恩不由自主蜷起了手心。

  “我……我喜欢这个家。”他深吸一口气,说:“卢法斯哥哥,尤西斯,米莉亚姆,还有克洛……大家都对我很好,所以我想,如果这种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但那只是个梦,那个男人恶魔般的絮语在脑海里响起。是他破坏掉了这一切。如果自己什么都没有发觉就好了,如果保持着懵懵懂懂的天真,与他维持着兄弟的关系,至少能让这场梦做得更长久一点。

  按在肩上的手将他从惆怅的思绪中拽了出来,他对上卢法斯的视线,那有着作为家庭统率的坚决和鼓励,温和的声音却有淡淡的怜惜。

  “你也已经是这个家的一员了,里恩,你可以为这个家做更多的事,只要你有想要守护这里的决心。”

  “卢法斯哥哥……”

  金发男子冲他扬起了一抹笑。

  “你成长得很快,今后也会成为很出色的继承人吧。不过,不要迷失自己,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才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

  

  马车停在《彩虹桥广场》百货商店前面,里恩跳下马车,独自走进客似云来的商店里。这几天都没能在家见到克洛,他猜想他大概去外地工作,而他不在的时间便是自由行动的好时机。这间百货商店是奥斯本家的支柱产业之一,如果如克洛所说,他想要摆奥斯本家一道,那么他肯定会首选对自己掌管下的产业下手。所以,从这里着手也许会有什么收获。

  走进商店,经理贝尔迪前来迎接。里恩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只会躲在克洛背后的男孩,他大方地对经理和店员打了招呼,将外套交给对方存放。经过一年,这间商店里的工作人员大都认识并且承认了这名新少爷,但有鉴于里恩大多是和克洛一起出现,此时他独自一人引来了一些疑惑的视线。

  “今天里恩少爷没跟克洛少爷一道吗?”引领他走入店内的贝尔迪如此问道。

  “他有事,我是想要了解一些情况才过来的。”里恩公事公办地回答。

  “哦,不知道少爷今天需要了解什么?”

  里恩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抬起眼看住对方。“可以拿账本给我看看吗?”

  此言一出,贝尔迪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少爷,您是要查账吗?”

  “这里的当家是克洛,我还不至于打破他的规矩。只是想看看,了解和学习一下买卖的情况,不行吗?”

  位居上层的人决不能比下人更弱势,只要摆出一副了不起的脸,别人就不至于看扁你——曾几何时克洛这样告诫过他。平民出身的里恩从来不是会拿自己的身份压制下人的人,他此刻也感到说不出的别扭。但既然决定要做些什么,用上这点手段也在所难免。里恩毫不畏惧地与对方对视,直到贝尔迪叹了口气,深深向他行了个礼。

  “我明白了。那么我先带您去会客室,再把账本拿去给您过目,这样可以吗?”

  “可以。谢谢你,贝尔迪先生。”

  里恩如释重负地说。

  

  一个小时过去了,里恩还是没能从那数量庞大的账本中找到可疑之处。他放下账本,按压着隐隐跳动的太阳穴,浓重的无力感令他沮丧不已。明明已经非常认真地在学习相关知识了,为什么还是派不上用场呢。

  还是说克洛的手段实在太高明,早知自己会来追查,所以处理了一切可能会暴露的资料?里恩咬咬牙,不死心地又翻开了一本账本。他不会就这样认输的,也不能认输。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被克洛毁掉,也不忍心让克洛就这样离他而去——他想要尽力守护这个地方,守护那些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成为了家人的人,为此他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就算克洛永远不会回应自己,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坚持下去。

  这时候,会客室的门开了,有人走进房间,门咔嗒一声又关上。

  “少爷,茶放在这儿了。”

  “谢谢。”

  埋头于账本的里恩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而对方发出了一声嗤笑。这熟悉的笑声钻入耳里,里恩一个激灵,猛地抬头朝门口望去。

  “克洛?!”

  手中的账本掉落在地,他顾不上去捡,紧张地站起身。面对里恩的过度反应,站在门口的银发男子觉得很有趣似的斜斜地勾起了嘴角。

  “你……不是外出工作了吗?”里恩充满戒备地盯着他,浑身像长了拒绝的尖刺。克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脸,冲他歪了歪头。

  “我也是刚刚才回来的,得知亲爱的弟弟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不放心就跟来看看了。”他的目光投向那堆积在茶几上的账本,“看来进展不佳?”

  里恩为他刻意的称谓和调侃忿恨地别过了脸。

  “你是故意来嘲笑我的吗?因为你在这里没留下任何痕迹?”

  “怎么会,你的努力我自然是钦佩的。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你只是在白费力气而已。”

  克洛的唇边浮现一丝苦笑,就像他是真的在怜悯他的徒劳。里恩张口结舌无法反驳,然后看见对方的眼神射出他所熟悉的、狩猎般的光芒。他感到一阵战栗,下意识地后退,却被沙发堵住了退路。克洛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锁,向他步步逼近。

  “——既然我的对手是那个男人,那我的手段还不至于浅薄到能让你发觉,里恩。”

  他的名字从他的唇舌中低低压出。里恩转身想要逃脱,却被对方一把扯住手臂,往沙发上一推。倒在沙发上的里恩发出一声闷哼,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时又被克洛压回去。前几次的交锋已经让他深刻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力量差了,明白无法逃掉一劫,他气愤不已又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你、在这种地方你竟敢——!?”

  “有何不可?”克洛眯起了眼,“反正门已经上锁了,贝尔迪不会擅自闯进来的。”

  “不是那个问题!要是被人发现——”

  “我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哦。不过,如果你不把声音压低一点,恐怕为难的会是你吧。”克洛冲他挑起恶意的微笑,伸手拍了拍他涨红的脸。“所以,忍着点?”

  里恩的眉头揪成一团,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

  “变态。”

  “看来你总算对我有个清醒的认知了,有进步。”

  克洛甘之如饴地收下了他的唾骂,并且当他是默认了自己的行径,手指不安分地从他的脸庞划过嘴角,停留片刻又凶狠地塞入他紧闭的口中。被压制住双手的里恩无法推开他,只能摇着头抗拒,却被对方翻搅得喉底只能漏出呜咽。唾液顺着他被撬开的嘴角流下来,他难堪地闭上眼,下一秒就被猝不及防的吻堵了个结实。

  是的,他心想,这一定是整场充满强迫性质的性爱之中最让他难以接受的部分。明明是那么丑陋而泥泞不堪的行为,为什么有必要加入这仿若对他倾诉爱意的吻?就算自己眼前只是一片漆黑,这个吻也叫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去寻找眼前男人哪怕一丝一毫的悔意和真心。悲哀的是,他从来读不懂克洛的情绪。他自以为了解他,但那不过是个面具。这个事实让他的心忍不住抽疼,而更让他难过的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身体接触,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吻而起了反应。

  克洛显然也发觉了这一点,他结束了这个吻,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里恩羞得别过脸,恨不得从这里消失。

  “怎么了,不是一直以来都拼命抵抗的吗?”克洛故意调侃着少年,一只手顺着他的脖子摸到胸前,解开他的衬衫,引起身下的一阵颤抖。里恩咬着牙瞥向他,尽力压下他触摸胸前敏感处造成的喘息。

  “……我抵抗了你就能放过我吗?”

  动作停顿了一秒。

  “唔,说的也是。所以我可以理解成你已经做好觉悟了吗?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

  横竖都是他占尽了歪理。里恩气愤之余又无计可施,只好瞪着一脸仿佛理所当然的银发男子。他松开了里恩的双手,轻柔地抚摸着他袒露的胸膛,用手指时而挑逗时而玩弄着乳尖,直到它们发红发硬。为了堵住无处可去的闷哼,里恩羞耻地捂住了嘴。注意到他的反应,克洛微微一笑,然后俯下身张口轻咬住一点嫣红。

  “呜!”

  拔高的声音冲口而出,里恩下意识抓住了克洛的肩膀,后者只是顿了顿但没有放过他,继续恣意地舔弄着那处敏感。起初,他对这些碰触明明只有厌恶和抗拒,但不知何时起,只要他一像现在这样逗弄自己的身体,腰际便会升起一股甜美的酥麻感。这具逐渐被快感吞没的躯体让里恩觉得十分恐惧,他极力隐忍着、不想对这个人屈服,但呻吟却断断续续地从指缝中流泻出来。

  动作突然停了下来。里恩尽力平复着呼吸,看着埋头于胸前的克洛抬起头,一手拨开自己稍微湿润的额发,露出似乎有些苦涩的笑意。

  “真是个顽固的家伙。明明已经变成这样了,还是那么执着于无聊的自尊吗?”

  说着,他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伸向他的身下,隔着裤子握住了他开始抬头的部位。这个举动让里恩忍不住挣扎起来,尽管他知道这多半是没用的。

  “我、唔、只是觉得……这是不对的……”

  克洛怔了怔,泻出一声叹息。

  “还在纠结于兄弟的关系吗?明明根本不用在意了?”

  无法否认,当里恩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弟、克洛是被收养进这个家的时候,他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这代表着自己不必对他们的关系抱持更多的罪恶感了。但是,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不时回想起来的往日时光总会提醒自己:他和克洛,是曾经作为兄弟在一起欢笑过的。这段过去沉默地啃噬着他的心。如果单纯把克洛看做破坏家庭的敌人,也许自己就轻松得多了。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我说过要阻止你的……我要把你带回来,好好、说个明白……啊啊啊!”

  尖锐而隐含着甘美的叫声中断了这番艰难的对话,里恩急喘着看向陡然捏住自己下体的男人,眼里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水雾。克洛暗红的眸子里潜伏着阴郁的苦闷,嘴角虽然是往上挑起的却没有笑意。

  “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的骨气吧——里恩。”

  他没有再多言半字,用力揉捏了手下的部位几下,又粗暴地将他的裤子连内裤一同扯了下来。里恩下意识地支起上半身想要抗拒,却被克洛一把按住额头抵回沙发,无甚温柔地堵住了他想要说些什么的嘴。除了喘息和呻吟之外,此刻他不希望从里恩的口中听到任何字句。

  里恩无法推拒他不停侵犯着自己的唇舌。与起初还包含着温柔的吻截然不同的、充满侵略性的吻,仿佛只是为了无视什么,塞住了一切可能说出口的心里话。他只是在逃避而已。昏昏沉沉中里恩意识到这一点,悲哀得闭上了眼睛。

  在克洛的生命中,还有许多他不曾了解、也许一辈子都不会了解的事。他这些年到底抱持着怎样的心情活过来,又是用怎样的心情与自己相处,以何种心情来抱自己,他都一无所知。

  但此刻他的痛苦与哀怜透过这个吻传递过来,感受到这点的里恩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和头发。这是全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行为,身上的男人的动作为此有一瞬间的停滞,而后再度埋首于吸吮少年的唇、喉头、肩膀、锁骨,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如果不用高领衬衫遮掩起来的话,绝对会被人发现吧。可克洛完全不理会,犹自进行着这仿佛标记领地似的行为。

  “啊、不要这样……克洛……嗯……”

  里恩的叫停声轻颤着,被克洛这样四处啃噬,身体就像点了一簇簇的火焰。这感觉奇妙而又罪恶,他不由自主地抗拒,染上情欲的声音却越来越没有说服力。克洛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像受到了鼓励,更加肆无忌惮地玩弄着他的股间,让他的喘息变得愈发激烈。

  “话是这么说,但你的声音和这个——”他捏了捏手中已经高涨的灼热,令黑发少年泻出一声呻吟,“倒是完全没有不要的迹象啊。”

  闻言,里恩立刻咬住下唇,眼角因为羞耻而变得通红。看着这样的不久前还把自己当做兄长的少年,克洛笑了。

  “如果担心别人发现的话,你应该清楚该怎么做吧?……虽然我个人是偏好听你叫出来啦。”

  “你这个——唔!!”

  里恩想骂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却被他掌握住脆弱而截住了话头。他扭动着身体,不知是想要逃离还是想要更多。就在这时,克洛恶质地放开了他面临绝顶的灼热,他忍不住冲他投来疑惑而不满的视线。前端渗出的液体沾湿了手,对此克洛只是笑了笑,就将手上的液体朝后面送去——

  “呜、啊……!”

  毫不留情捅入后穴的手指在揪紧的肉壁里活动着,一下子塞入两根手指对于狭窄的甬道而言未免有些残忍,但克洛仍然面不改色地扩张着内部。碍于场合而不得不捂着嘴巴避免声音外泄的里恩,狼狈地瞪着对方,然而充盈着生理性泪水的眼眸,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有杀伤力。克洛注视着他,脸上浮起状似怜惜的神色,稍稍伏下身子在他的耳边低语:

  “所以说,早点放弃不就好了。”

  他口中的“放弃”似有几重含义,虽不明指向,但里恩仍然坚定地摇头拒绝。被拒绝的克洛看起来十分遗憾。是吗,他低声说,随即增加了一根手指,并且断然往深处探去。当碰到其中一点时,里恩无可抑制地发出甜美的惨叫。音量虽被堵住出口的手掌遮掉一半,但仍令身上的男人满意不已。克洛像是要逼疯他一般,指尖缓慢而准确地动作着,压迫着最能让他舒服的地方。身下的躯体像深秋的落叶般颤抖起来,少年的眼睛因快感和恐惧而微微睁大,那眼神像在控诉自己的罪行,又像在催促自己。

  “克洛……”

  那张泛着红潮的脸、被泪水氤氲的眼眸、央求般的颤抖声音让克洛一瞬间静止了。他凝视着过去一年总是跟在他身后、情同手足的少年,眼底宛如不见底的深渊。片刻后他静静地勾起一个柔和而苦涩的笑。

  “真是的,”他喃喃道,“这样真不知道是谁在诱惑谁了。”

  他的笑让里恩有一刻的恍惚,紧接着碾磨着后穴的手指全数撤出,在他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克洛便抽开皮带,将自己早已勃起的硬挺一口气进入柔软的深处。

  “不要啊啊啊啊!——哈、嗯……”

  长驱直入的滚烫重重顶到方才被折磨过的那处,让压抑已久的里恩忍不住泄了出来,他的手再也无法捂住自己的嘴,无力地垂下,神情恍惚地望着身上的男人。克洛一手扶着他的腰免得他掉下沙发,另一只手将他抽走力气的手臂拉起,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很痛苦吧里恩?都说了不要逞强,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你什么都不用去想,放下一切顾虑和责任,无须抱有任何罪恶感。那个温柔而宛如恶魔般的低语在脑海里响起,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下,里恩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才不会沉湎于这罪恶的温柔之中。他原以为自己只是被对方拉扯着一只脚陷入泥潭,没想到自己早就已经无法自拔了。

  “我讨厌、这样……求你……住手……”

  趁我们还能挽回,趁一切都还没有彻底沉沦——他想劝阻他,可声音却卡在喉头。他心里明白,不管是谁都无法回到过去,他们俩的关系也早就万劫不复。在那场舞会,不,其实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经对克洛——那时候他还是自己的哥哥——怀抱着恋慕之情。而此刻身体的交欢,对于他们关系的罪恶感,不过是加深了这份毒药般的爱意而已。

  面对里恩的呼唤,克洛只是沉默不语。他阴鸷而冷静地禁锢住里恩,开始激烈抽插。高潮余韵尚未退去的里恩经不起这样的折磨,发出急促而带着甘美气息的呻吟,这让克洛更加执拗地攻击着他的体内,直到他再一次攀上顶点、绝望地哭出来为止。

  会客室弥漫着一股情欲的味道。长久的静默之中,克洛俯身轻柔地抚摸着脱力的少年的黑发,对方将脸埋在自己的手掌之中,光裸的肩膀微微战栗。他明确要拒绝他的态度,内心对于无法抵抗的自己的失望,使克洛感到心脏受到重击。他就像剥下了面具,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他并不相信年纪尚轻的里恩以一己之力能给这个家多大的支撑。但是,他却忽然觉得,发誓要阻止自己、坚强而又无能为力的这孩子,作为守护者的身影简直是这世上最耀眼的东西。那道光芒令一直生存在暗处,甘愿作为影子的自己,如同一个笑话。

  他对他抱持着的那些肮脏和罪恶的想法恐怕永远无法经由言语和心灵传达了——从里恩把自己当做这个家的一员开始,他们便注定是陌路人。他该清除掉对他的所有贪恋,在终结来临之际。他应当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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