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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谈,8

[db:作者] 2025-07-06 16:17 5hhhhh 2640 ℃

第八日

“让我和你一起去。”

御堂筋没有答应也没有阻止,悄悄瞥了眼石垣紧随其后的身影,便只顾上前了。

“其实你也不必追,他自己会再杀上门来的。”

“哈?现在又是什么角色?善察人心的分析师吗?”

御堂筋的语气正处于极度恶劣的状况,石垣倒并没有表现出不舒服的情绪,无视了他的嘲讽继续替他说话。

“恶魔依赖他人的欲望来缔结契约,而人有欲望,大多是因为害怕。因害怕失去而诞生的恐惧,是让恶魔钻入的最合适的缝隙。”石垣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跟在御堂筋身后,他一边听着,一边捏紧了手中长枪,“那个人在害怕你,恐惧于曾经被你打败的回忆,为了不失去一直以来的威信和力量,被恶魔附身是为了打倒你,所以他一定还会出现的。”

御堂筋加大步伐,站得离石垣更远一些。

“说得好像有凭有据,恶魔都会读心术吗?”

“比人类更敏锐一些而已,况且只在情绪波动地厉害时候才能听到。”

御堂筋脚步迈得越来越大,石垣急急追上去。

“怎么了?”

“没事,反正我也从没有过藏着掩着的心情。”

石垣眨了两下眼,御堂筋又跑远了。

他总能跟上来。

不管是脚步慢或是快,步伐小或是大,石垣总是不紧不慢走在后面,保持着约五米左右的距离。远了像跟踪,近了又太像同行。

“你到底跟着我要做什么!”御堂筋最后还是没忍住,“如果还抱有我需要你的保护或是帮助这种恶心的想法,还是尽快放弃的好。”

“你已经拒绝的很明确了。”

“知道就好。”

御堂筋走路开始变得平缓起来,甚至会突然停下来,扶住树干休息一下。期间数次石垣想要走上去,却始终站在一段距离以外,偶尔捏起的拳头又松开。

“又是你那自以为是的想法在作祟吧,噗哈。”石垣的动作似乎并没有逃过御堂筋的眼睛,“趁我虚弱的时候伸出援手来,让我仰仗你的帮助,再诱导我的恐惧感出来。记得你是靠让人活命来换得灵魂的吧?我可不怕死啊!”

“我知道你怕的不是失去生命,我也不是为了这个来帮你的。”

“哦呵?”御堂筋挑着眉毛,摆出好奇的神态,“那你倒说说看,我在怕什么。”

“你害怕失去目标。”

“莫名奇妙!”或许是休息够了,御堂筋撑了一下树干又站直,却还喘着气,嘴巴硬要分辨,“我的目标从来都只有杀了你们这些恶魔,哪会失去!”

石垣注视着他的目光令他觉得奇怪,大概是为了保持备战状态,他并没有从恶魔的形象中转变回来,那双象征了恶魔身份的红色眼睛总叫人生厌,却莫名地移不开视线。分明是厌恶这副外表的,事实上连带本人都是厌恶的,和火一样颜色的瞳孔,好像总在点燃着什么。

他不理解。

或者说御堂筋从未明白过石垣,从一出场就开始不可理喻,跟一个虽然无法成功却时刻试图杀了自己的人走那么近,居然还擅自玩起互帮互助那一套,除了觊觎灵魂以外,他暂时想不到别的原因。

那样的话只要不将缺口展现给他就好,实际上也不存在。

但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些遗漏,或许就是那双眼睛的关系。御堂筋杀得恶魔数不清,面对过的更无法计数,见过无数恶魔的眼神,有渴望人类灵魂的贪欲,有计划得逞的自满,有临被处决前的恐慌……诸如此类,却从没见过石垣那样的神态。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

“你这是什么眼神?”

他不想要被石垣看着,仅此而已。

“你其实……可以更为自己而活一点。”

“唔噗。你真是越来越搞笑了,如果是想要借此降低我的警戒心倒是挺有用的。”御堂筋捂着嘴弯下腰,“我可一直都为着自己,没有你那样伟大的心态。”

“为了自己而活的人,不会像你一样无畏。”御堂筋的脚始终没有挪动位置,最终石垣一步步走进,待他支起身,已经只剩余一步的距离,“害怕失去并不是一件坏事,有时也代表他们更珍惜。”

又是那两团火。

御堂筋举着长枪靠上的部位,尖锐的顶佯装要刺向石垣胸口,试图拉开距离来。

“你为的是其他人的希望,而硬给自己施加的枷锁,我想对方所要的并不是这样。”

“不要妄自尊大地以为懂。”御堂筋朝后退,胡乱挥着长枪,“你分明什么都知道,你个……恶魔。”

“没错,我是……”

“不在说这个。”

御堂筋很快把方向转到左侧,长枪往前丢,一边快速地跑起来。

划破空气的声音,却没见到击中任何东西的痕迹,他跳起来接下自己的武器,有些疑惑又警觉地环顾四周。

石垣刚刚也确实感受到了对方气息,只是前一秒来自那个方向,下一秒又分辨到天差地别的位置。他张开翅膀飞到半空中,仔细分辨恶魔运动的轨迹,却始终只感觉像瞬间移动一般的能力。

御堂筋在地面也依稀察觉到异样的移动方式,却暂时还找不到破解之法,只得无目的地跟着直觉来攻击,一次次扑空,原本就受伤的身躯,也慢慢疲倦下来。

“小心!”

石垣飞快地降下来,锋利的刀口切开风,他变出一道屏障去挡,那股力量又很快被弹回去,消失得不觉踪迹。

“你又……干嘛!”

石垣刚刚站在御堂筋背后,在他转头的时候用手在嘴边围成一圈,附在他耳边悄悄说话。

“被听到就白费了。”石垣不顾御堂筋不自在的动作,“我想他操控了我们对他方位的记忆,但攻击的痕迹是不能改变的,下次他再攻击的时候我会接下来,一旦造成伤你就沿着那个方向攻过去。”

“呵,你倒大方,甘愿当挡箭牌。”

“这点伤不算什么,我相信你不会让我挨第二下的。”

“那是当然,但我也不需要你的承恩。”

“何况,你也想自己动手吧?”

大概是第二波攻击来得凌厉,御堂筋没有反驳他,唰得一道破裂响声,震动着他的耳膜,看到潺潺血液从前方滴落下来。御堂筋毫不犹豫,朝着风的方向刺过去。

这次是明显击中的手感,收回的长枪上斑驳血迹也说明了这一点,只是似乎偏了位置,没能取出心脏。

“切。”

“别在意,他如今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来操控记忆了。”

石垣一边用手盖过伤口,头朝前方示意。

战斗中改变前几秒的记忆,原本就是急需集中力的作业,现在受到重伤,确实是做不到。除此以外,似乎是精神力一下混乱的缘故,在恶魔周围到处都是紫色的半透明光线,毫无规律地乱窜,连带附近的空气都好像有些被扭曲。

御堂筋抓着武器朝前走几步,想给它最后一击,迈入奇怪气氛范围的时候,突然顿了顿。

“怎么了?”

“有什么画面……”石垣走上前去,御堂筋反而晃头得更加厉害,“遍地荒野,两大群人,抓着武器大叫,互相攻击……”

“当心点!那是他的能力因为受伤而无法控制,你现在看到的是恐怕是其他人的记忆,不要被干扰到!”

石垣一边说一边靠近他,是想要一齐攻击,但偏偏令御堂筋脑子越发混乱。

那些分明与他无关的内容,统统无缘无故跑进来。

不是该想这种事的时候。

趁着还保留意识,只剩一点点距离,他举起着长枪扎向恶魔心脏。

恶魔大概是拼了最后一股气势,一边张开翅膀一边用利爪用力朝御堂筋挥过去,他晃了晃身形,没来得及躲开,手臂停在半空,吐出一口血。

石垣急着去看他伤势,恶魔便趁着这间隙逃离了。

其实算不上大碍,只是旧伤新伤积攒着,一时缓不过劲,石垣没来得及仔细看,御堂筋已经重新站好了。

“快追,一定没跑远。”

他什么都没想,只跟着刚刚恶魔飞开的方向前进。

明明什么都没想,明明都离开了恶魔能力范围,先前冒出来的画面片段,却挥之不去。

战场,那是厮杀的舞台。

如果说最初的目的是给对手致命一击,占据土地和资源,那么无休无止的战争,那些激昂和贪婪都会被时间所消磨,最后唯一的念想,就便成了要以幸存者的身份留到终幕,死亡才是最残酷的敌人。不仅是被对方杀死的可能性,疾病、饥饿、意外,统统都充满在这条道路上。

不想死。

想活下去。

要活到最后。

他在这一次次的呐喊声中被呼唤而来。

一片嘈杂之中,睁开一对红色双眸,静谧了环境。

周围遍地的死尸,并没有不知所措,就像是恶魔与生俱来的能力一般,挥挥手已将道具拿在手中。

“你们是否,想要活下去。”

石垣把书翻开来,他们的欲望就好像自动回应着,飘散出星星点点的光,眼睛一双接一双地睁开。双眸闪的红光愈加耀眼,他的手指向前方,那群重新站起的身体开始跟着道路前进,他放下手,那些人又齐刷刷地停下来。过一会石垣再将书合上,士兵们都好像突然恢复了意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又恢复生气的身体。

“你是谁?”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这个从未出现过的白袍青年。

“不小心路过的人而已。”

石垣微笑着,闭起琥珀色的眼睛。

战争与和平,是相互对应的词语,长期以来的战争终于画上句号,随之而来的就是依旧长时间的和平年代。大规模打打杀杀的活动结束以后,相对的死亡数量也不再那么多了。但恶魔不会因为是和平时期就不需要灵魂,他开始了漫长的寻找和实验之旅。

自然死亡的不行,被恶魔汲取的不行,没有强烈求生欲望的不行。

连翻书页的手感都变得软啪啪的,自己这个能力实在不是什么适合恶魔身份的东西,石垣撇嘴叹了口气。

或许该做些变化?

现在这个蹦蹦跳跳下山的小男孩,如果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头绊倒跌下去,说不定就叫意外死亡了,看他一脸朝气蓬勃的样子,求生本能应该也不弱吧。

当然,石垣也只不过想想罢了。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家伙。”石垣察觉到危险的气氛,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但如果想要做出对翔不利的举动,不会放过你。”

不知道该朝向何方,石垣只好平视着假装跟前有人对话。

“我什么都没打算做。”

“我知道,不然早杀了你。”

真是充满威胁性的话语,令石垣不免好奇起对方的身份。会这样紧张的,多半是亲属,才从声音来判断,已经几乎猜出来,只是还有些疑惑,他想要先找到对方的所在地才能考证。

“果真是在守护恶魔的封印。”

她紧张地转过头,石垣不知何时已经到达她的所在地。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要说为什么过来,你就当我想满足好奇心好了。”

石垣巧妙地掩盖了恶魔的气息,她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封印那个恶魔身上,并没有分辨出他的本质。况且石垣总是一身白衣,手里再端着本硬封皮书,除了没有十字架的标记以外,简直就像个神职人员。

即便如此,她还是充满了戒备。

“如果是崎川派你来的,可以叫他省省心。恶魔绝不能放出来,我们依赖神的信仰,无需倚仗异端的力量。如果不是我的力量都去封印恶魔,也分不出精力照顾我的儿子,根本不会还维护表面的遵从。”

她说的话石垣一句也没有听懂,只知道在对恶魔的处理上她和某一方的人产生了分歧,而对方借着她儿子,大概就是刚才那个男孩的契机互相制衡着。

这种事对他也没什么关系,他前来除了确认猜测以外,还有一件事情。

眼前的这个人,应当很快就要发生一件导致非自然死亡的事故了。

对生命的窥视久了,有时候一些预感也很灵敏。

燎燎大火中,他的眼睛和火一样色彩。

“哦……你也是恶魔啊,我该猜得到。”

“你就快要死了。”

石垣翻着书,一页一页的,其实都是空白,他却知道该在哪边停下来。

“你是靠复活人吗?真是奇怪。”

“谁都那样说。你想活着吧?”

“他呢?”

虽然艰难,还是移动着身体,指向御堂筋。

石垣对着御堂筋看了一会,摇摇头,无视她有些绝望的表情。

“他的求生欲并不强烈,无法形成契约。”石垣又把视线转移回来,等着对方死去,却被那种眼神盯得异样,“或许是以为你死了,就失去欲望了。”

“那如果……”她挣扎着支起身子,“用我活下去的欲望订呢?让他活过来。”

“即便如此,他在之后也不会有想要活的心态,何况我并不知道希望他人生的欲望能不能做到。”

“只要是足够强烈的欲望,就算不是本身固有的形式也能形成新的契约,你们恶魔一向这样,不是吗?”

“或许。”石垣捏紧了书,想到一件事又笑,“不久前分明还说不能仰仗异端的力量。”

“为了爱的话,会有许许多多的例外。”

这件事,石垣那时并未能理解。

但对他而言,能即时地收取一个灵魂,已经是一件值得尝试的挑战了。

“还真的从未遇见过,这样为了一句话就能站起来的人。”

石垣显得有些惊讶,而另一边已经气息极微弱的人却露出欣慰的表情。

“可是他真的会把这句话当作理由吗?或是说斩杀恶魔这一目标?总觉得很快又会死了,我应该没办法重复两次复活人,真是浪费,明明你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她摇摇头,气喘得厉害,语序却流畅。

“会有的,为了什么一定要活下去这个想法,总会遇到的,我就不必了。”

说完这句话就断了气。

石垣此时突然想到,那个被封印的恶魔,自然会因为结界的主人死亡而逃出来,他看着眼前倒下的两个人,潜意识里觉得不能让御堂筋就这样被杀,就顺便设了个防护罩包在周围。

他所不知道的是,那个被封印的恶魔主要以记忆为食,没来得及给自己设屏障,恶魔跳出来带来的乱流,影响了自己的记忆,再醒来,已是空无一片的荒地。

“嗯?我在这里做什么。”

此后又经历了数年。

“你好,请问是要找……”

“噫——恶魔!”

御堂筋的攻势凌厉,却被自己轻松挡过。

虽然说不出什么缘故,总觉得有几分熟悉的味道,也就是隐隐约约,稍纵即逝的怀疑罢了。

唯觉他的行事疯狂,有趣却又下意识地想要阻止,总好像应该如此,又好像不该是现在这样。

“切……果真操纵了一大堆杂鱼。”

御堂筋挪动筋骨,准备好大战一场。

“等一下。”石垣挡住了他的武器,“可以让我对付他们吗?”

如果是自己的话,总不免伤及无辜,或是多添几条人命,反正是对自己不利的敌人,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不过石垣既然出手,该是有他的办法,也懒得为杂鱼多浪费体力,好专心对付真正的目标。

“随你的便。”

御堂筋放下长枪,缓缓踱向那个恶魔的所在地。

在御堂筋的背后冒出一个光球,缓缓地飘到后颈位置,在停下来的一瞬被他躲开,并挥着枪柄打回去。

“差点忘了你的存在。”

浓烟散去,是崎川又显得虚假的得意的脸。

“我可没打算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你,去死好了。”

“是吗?我姑且认为这句话该由我来说。”崎川捏紧了胸前的十字架,却没有使用,从怀里摸出刀刃,“你所依赖的恶魔正被牵制着,单打独斗就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看你等会还如何嘴硬!”

崎川一刀刀,都划在长枪上,在柄上造成一道又一道刮痕。

“我可从来都没有依赖过谁呀——”

御堂筋显得愤怒,不愿再损伤武器,他的攻击反而不用长枪去挡,就借着对方近身的机会拿枪头去刺,崎川的攻势倒一点点减弱下来。

“噗哈。真是不错,你们都在害怕。”

御堂筋的武器总算在崎川胸口划开一道并不深的伤痕,他便急急忙忙后退过去,站在恶魔跟前。

“你怕他十字架的圣力不让他用,你怕我攻击到你不敢靠近,都在懦弱着无法前进。”他摆好攻击的架势,对方也一同准备起武器,脚却始终没有向前迈进,“难怪从来强大不起来!当然只能输给我啦!”

“说什么呢?刚刚差点被我杀掉的家伙。”

崎川大约只把御堂筋所说当作笑话来听,他现在和恶魔定下了契约,利用它的力量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法力都有强幅度的提高,就算不用圣力的道具,解决掉一个普通人类也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何况御堂筋的弱点,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切……”

恶魔伤势未愈,又耗费了力气去控制那一群正被石垣处理中的杂鱼,正是他不能分出精神去搞之前的把戏,一击解决他的好机会,却偏偏还有个阻碍。

而且这个阻碍,还真有些棘手。

不论能力有没有提高这个问题,从小养成的攻击习惯,都似乎被他掌握着,即使是事件之后逐渐产生的不防御直接攻击的模式,他死命的避开下总共也没能打到几下。交战之后,双方都显得疲倦起来,御堂筋所受的伤自然没能痊愈,崎川不能使用十字架武器又惧怕自己的攻击,虽然不愿承认,确实是势均力敌的状态。

正胶着着,另一边的石垣居然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

“御堂筋!”

他从另一边赶过来,崎川又退后去几步,而恶魔嘶吼着,似乎在逼迫那家伙往前。

“还真是慢啊,解决那群杂鱼。”御堂筋并没理会石垣带着关心语气的叫唤,在他快要接近的时候抬起手掌不让他再过来,拿起武器放到胸前,“接下来就是我解决你这条大杂鱼,再把恶魔杀掉——啦!”

“你口口声声说要斩杀全部的恶魔,离你最近的那个不仅一直活着,你还在依赖他的力量,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崎川挥出小刀,御堂筋用左臂裆下,右手从下方刺去,同样被前臂挡住。崎川试图后退,长枪却扎在肉里得深,拔出来的时间木头表面和血肉擦过,又是一阵疼痛。御堂筋继续用力往里,想要将手臂贯穿的趋势,对方的攻击总拿左臂来阻,被砍了数次,血流从一道道细长的伤口流出。

“啊哈,我可没有依赖他,统统都是他的自以为。”

御堂筋旋了长枪一个角度,螺旋状的路径更容易捅,崎川倒意外地没有叫出声。

“是吗?”他反手抓住枪头,咬牙拔出来,“我看他帮助你的时候,你倒接收得心安理得,一点不像不情愿的样子。”

崎川一下后退两步,长枪尖头的血还和左臂的窟窿里一同淌,他也只是甩甩胳膊确认筋骨没有受伤。这样的作风着实和他刚刚的行为不符,况且他说的话也令人生疑。

“你是在说你做梦的时候吗?”

御堂筋改握末端,直接朝他的胳膊挥去,枪尖划过刚刚那只手臂,从肩部往下一道伤痕,大概是废了整条胳膊。

崎川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会被攻击这回事了,对御堂筋的攻势也猛烈起来,哪怕垂着一只手臂,也毫不迟疑地瞄准了御堂筋的脖子、胸口、腹部等位置。

“你知道,我的力量能看到所有的记忆,哪怕是你不记得的部分也可以。”他撑着间隙瞄准御堂筋的脖子,却被他后仰脖子,没能扎得深,“嘁,这武器还真不好用,果然是一味仰仗魔力这玩意,连基本能力都不擅长。”

“你果然……”御堂筋眯起眼睛,“是被附身了吧。”

“哈哈!现在才察觉出来吗?”崎川笑着接下御堂筋重重的一刺,看了一眼胸前的洞,“这家伙怕死怕得要命,特别看到你那位恶魔以后路都不敢走,没办法,只好由我来帮他实现愿望了。”

“少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词语,不过是你用他的肉体一点都不心疼罢了。”

“唔……这也没错。”崎川刺向御堂筋的手腕,他五指一松,单手抓枪的姿势,没能成功刺进心脏,“不过‘他’确实已经能够赢过你了,怎么,不借助你那位石垣先生的力量吗?这样下去你可会死哦。”

“我一早说过,我从未依靠过他啊!”

御堂筋将手臂从后方挥到左肩,长枪末端重重一下敲到崎川头部,他晃了两下晕过去。

“哦哦,看来有些低估你了。”恶魔不知从哪里冒出声音来,“还是说戳到你的痛处?”

“哈……什么痛处。”

御堂筋显然也是快到极限了,即便如此,也还是一步步朝着恶魔走过去。

“关于仰仗恶魔这一点,无论你怎么否认,你已经有很多次在依靠他的帮助了,就算是你在觉得他是自说自话……”恶魔缓缓站起身,看起来好像已经有所恢复了,“不仅如此,还有一件或许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的事……”

不等他把话说完,御堂筋已经把长枪用尽全力抛了过去。恶魔抬手挡下了,却还是造成不小的冲击,令他又一下蹲回去。

“所以说,你对恶魔的攻击,说到底还是有所差别性的不是吗?那么执着于我也不过是为了报仇……”

喜欢瞄准人心的缝隙是恶魔一贯爱做的事情,哪怕是恐怕要面临灭亡了,也总忍不住要让尽可能的人承认内心的阴暗面。他自诩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回忆,包括遗忘的或不愿记起的,从那些细节中总能找到对方惧怕的或是羞于启齿的事情,那是他的方式。

不过恐怕,在对待御堂筋的心理上,他的理解还不太到位。

“仇恨?你以为是那么天真的东西吗?真是恶心。”

御堂筋已经走过来把长枪拔出,眼见着就要展开第二下。恶魔也不免紧张起来,想要用刚刚才恢复过来的力量再篡改一次记忆,能拖一点时间,或许就有机会逃走也说不定。

“石垣——先生——”

大概是为了讽刺那个恶魔,他故意缓缓地叫着那个称呼。恶魔惊恐地看向石垣,才发现刚刚一直忽视他的存在,以为御堂筋不会叫他来杀自己,也一时大意起来。

不过御堂筋确实不会让石垣替自己杀恶魔,石垣所做的,只是在恶魔周围发起几下爆炸,令他没机会逃走也没工夫施魔力而已。

“虽然不会依赖,不过该利用的时候还是可以利用一下——对你们来说也不过是家常便饭的事吧。”

御堂筋一下扎进对方心脏,凑得有些近地嘲讽起来,因为精神无法控制的问题,再次在周边形成乱流状的场景,脑子被类似电波刺激得疼痛,却还是闭着眼忽略那些乱七八糟的场景,把心脏插出来,将其化作灰烬。

“喂,都解决了,还愣着不走是想做什么?因为你自顾自接下,这里可没有死人让你……”

御堂筋忽然注意到,石垣看着自己的神情有些复杂。

“你干嘛?”

不是那种和之前一样别扭得说不出来的劲,现在当然也别扭,但总认为不同,看得心里真的有些发毛。

“御堂筋……刚刚杀那个恶魔的时候……”

“什么啊!如果是为了这件事的话。”御堂筋避开石垣的注视,“再让他逃走,实在麻烦得很。况且是我叫你这么做的,就算不上自说自话了。”

“哦,哦……不,还有……”石垣的言辞闪烁得都不像他自己,“他死前似乎又造成了记忆乱流……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唔,影响吧?譬如,看到了其他人的……记忆之类。”

“哈?你问这个干嘛?对方不都死了吗?”

“那个……记忆是很具象化的东西,如果接收了太多属于他人或是虚假的内容,对生活、行动包括性格都会有很大影响。”

“啊——如果是指这一点,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杂鱼之类,没什么关系。”

“哦哦……这样就好。”

“不明白在担心个什么劲。”

御堂筋转动眼珠瞥向石垣,他那古怪的眼神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又是隐隐笑着,如同往常一样的神态,叫他抖了抖下巴,翻了个白眼回家去。

真的是,总自顾自瞎在意各种事情,正是这一点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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