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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溯原路往回走，其实也记不清楚每一条岔口的方向，从水中出来的后遗症还在，重力似乎多了好几倍，总之前进得缓慢。身体还未干透，阳光打在和布料紧贴的皮肤上，感觉到微风一点点吹拂过来，从发尾滴下的水，在地面上留下一串路径。]

“呼……”

石垣吐出一口气，绵长到御堂筋以为他要停止呼吸，那是已经将吻落下到颚部的位置，御堂筋抬高了头，那阵风像有自己的轨迹，沿着脖颈刮到锁骨中间。御堂筋再抬起胸口，那阵风也不吹下来，直到石垣用舌尖偷舔耳后，一只手攀在腰际。

那不是风。

是石垣亲自帮他系上的腰带，御堂筋的腰很细，躺倒了都好像一臂能揽住，带子拉得不紧，手指穿梭着拉扯，身体压在上方，连同衣襟到下摆都散开来。

御堂筋的皮肤和布料的温度差不多，触感也差不多，都是冰冷又没有真实感的凉滑。

想要温柔地对待他，又想要据有这份于自己依旧不够的真实，将他染上自己的体温和触觉。石垣褪下自己的外衣，有一副与表情不符的健实胸膛，匐上御堂筋的身体。

他的身体是常人的温度，在阴凉处不燥热，却依旧是温暖的，在这阳光照射不到的室内，带来了夏天的感觉。窗外的蝉鸣也有夏天的气息，却只充斥着背景杂音，让他产生了哪怕低吼出声，也不那么显眼的错觉。

“唔。”

石垣的胸与自己紧紧贴着，隔着两层皮肤间的缓慢心跳，并没有变得急促，因为双方都紧张到屏住了呼吸。石垣在小心翼翼地触摸，越过御堂筋的肩膀、臂弯，都轻易地捏到骨侧，勒得掌肌发痛。他舌尖滑过御堂筋因为伸长了脖子而凸出的颈线，下巴随着动作移，点点拨到御堂筋的锁骨。

轻微的波动，只要是恰到好处的位置和力道，就能带动到全身，身体被石垣牢牢压住，他动作都轻抚，胸口紧贴着相互蹭到，凸起的触感在不知不觉里变得硬挺又明显起来。

御堂筋的胸稍比石垣的窄些，一边刚好相撞的话，另一边则总被刮弄到外侧。不平衡感最惹人烦扰，御堂筋不自在地扭动着上半身，从喉咙深处一下一下发出声音，好像鱼在水底下吐泡泡，每动一下便带起的轻微的爆破声。

水泡炸开总能引起哪怕是最轻微的震动，尚未成熟的躯体连喉结都不完全长成，当石垣缩回舌头，上片嘴唇贴到喉头，御堂筋吞咽口水的动作，如同一颗圆珠滚过他的嘴。下唇随即抵过去，滚珠在那个范围里打转，舌尖划过它滑动的轨迹，唾液留在喉咙外表面，反显得里侧更加的干燥。

御堂筋舔舔嘴唇，加剧了吞噬，石垣舌尖撩拨着他的神经，他的起伏撩拨着石垣。

石垣用膝盖拨开还残盖在两人之间的衣摆，一边朝两边拨开一边前行，令御堂筋跟随他的动作，双腿为其让开道路。

抿着嘴，舌尖开始在内部打转，模仿石垣的范围与力度，一圈又一圈，在心中打开涟淇。

他在凝视中模糊了焦距，依稀见到风铃摆动了些许，大概是没有风的关系，也没有带来响声。只是垂着的纸片不够牢固，摇摇晃晃的，幅度也不大。缓慢地左移右移，羽翼般抚痒了身体，御堂筋也在以微小的幅度挪动，与对面一样还半分柔软着的分身蹭到。

若即若离的摩擦不知怎的叫人脸颊发痒，还无处可挠。

石垣加重了吸吮的力道，像要把御堂筋整个吞下去似的。衣物在柜子里放久了，有股陈旧木头的味道，和那些女装放在一起，又沾染上浓郁的香气，两股交错在一起的气息，分辨不清。石垣覆盖在上方的身躯，如今完完整整地只接触着本体，指尖交错起来、牢握，双腿匍匐上去、定格。

下体相遇，以不动的姿势僵持着，或者不自觉地颤动。

比如以极小不被察觉的水滴到凹槽，最初打不出波澜，也看不到水位的变化。唯独潜移默化里，不知不觉中，水将要从边缘满溢出来，在表面张开一个弧度。此刻哪怕是半滴、或是谁轻步踏过，都会一下渗出来，淌了满地。

御堂筋张开嘴，发出刻意压住的低喘。

石垣的手此刻正在下体摸索，找到两腿间的位置，从根部滑下去，到后穴还有一段距离，指节滑在平坦无物的那条道路，不确认地，敲门一样轻叩下去。

也是同时，御堂筋叫出刚才那声。

说石垣是初体验，御堂筋肯定不相信，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份，但他却还跟从未涉足这个领域的青涩少年一样，有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迟柔。

话虽如此，石垣在这段交往里所做的事情，似乎都不像是这个年纪和身份的人会做的选择。

总是小心翼翼又缓慢地，尽可能在细节上遵照对方的意愿，当御堂筋忍不住收纳两腿，不自禁地抬起下身，石垣才终于敢于前进那样，再往深处探入。

“哈——”

长长拖曳的音尾，待手指完全吞入之后才渐渐消逝，他知道做爱这个单词，却从来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包括该进行的步骤，从而获得的感想，至于做这件事，该有几分出自于真心，也都从没有机会知道。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进入自己的身体，在那么多前戏的进行下，是不是会一样半戒备半又渴望，疼痛带着热流一阵阵朝自身袭来。那卷浪将自己刮起，刮到高高的天空，让风在耳边呼啸，他闭起眼睛，浪依旧一波接着一波，从不会跌回地面。

石垣的手指在体内进出，他的身体也随之一上一下，忐忑得心脏都好像要飞出体外。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激烈的风，但他还未够到最高的地方，御堂筋伸出手臂，只看到了自己清晰的狭瘦的手背，天花板被模糊成单独的色块。他将手臂放下，遇到了石垣的背脊，流着汗，散发着热意。

触摸反倒不能降温，石垣的动作确实停顿了半秒钟。

他的手瘦长，稍微蜷曲一些便凸起指节和拳骨，像分了段的竹子，只是并不笔直，三节弯曲着，用力扎着石垣的背。

石垣用分身进入他的身体，远比手指粗壮又灼热，御堂筋从未去过山谷，此刻却觉得好像正从山崖边跳下去，重力加速度让他觉得失去了自我，又在某一格位置突然被撤回来，蹦到比深度还高两倍的地方。

石垣一边抽插，还在一步步加深进度，御堂筋要在他的背上留下抓痕，也忍耐住了疼痛，试图吻他的什么位置，却无法控制地泄出呼吸，丝毫不因吐息的反作用力后退，而攀着御堂筋的腰部，继续上滑着身躯。

御堂筋挠得用力，到最后停下了移动，原来蜷曲的手指一格格，变得笔直起来。

他伸直了小指。

石垣浓重的呼吸撒在他的锁骨，是一阵风，吹拂过他的身体，让他放松下来，又立刻因为石垣趁着松隙更进入的分身，充斥感和抬高的心脏，又紧绷起来。

他伸直了无名指。

不仅是石垣吹出的空气，好像门外也总算刮起了风，吹得风铃真正摆动起来，他却来不及去看，只听见清脆的响声，一如自己不知不觉中抬高的音调，单音节的喘息而已，也像歌吟。

他伸直了中指。

那是手指中最长的一根，象征了石垣又进到最里边，虽只是若有若无的接触，也足够引起反应。御堂筋连脚背都蜷起来，脚趾点击着地面。

他伸直了食指。

手掌终于放平了，整个覆盖在石垣后背，又立刻小幅度地弯起，像是抠着他的脊椎，要再往上拉一些。

石垣与御堂筋交握的那只手，十指间牢牢缠绕着，到小指和小指都互相勾牢，他再用力弯一弯，抓紧了御堂筋的手。

心跳此刻最高。

此刻在石垣面前的，是完完整整的御堂筋本人，没有沾染任何异人、任何异物的气息。

正是如此，都让石垣无比心动。

或许从最初那次回头，便是因为先感受到了他，才再看到了那层外衣。

白浊粘腻地散在地板和双方身体，却难得没有赶紧清除杂物的兴致。

御堂筋盯着天花板，此时看得清晰，并不是一格格色块，遍布了细纹的木板，有老旧陈腐的气息。

和石垣倒很搭。

他突然觉得累了，便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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