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报告坐标。”

“第三区，117，59。”虎徹用带着特制手套的左手按了一下戴在耳朵上的耳麦，“TIGER。”

“第三区，117，59。”虎徹身后的巴纳比同样对着耳麦报出了坐标，“巴纳比。”

当两人报告完毕坐标之后这片区域上空立刻响起了警报——这是为了警告市民尽早回家或到附近的安置所避难，以免遭受病毒携带体的攻击与传染。

新开发的护目镜增加了显示目标坐标的功能，虎徹拉开手中那把微冲的保险，眯起眼睛慢慢靠近目标所在的建筑——一幢老旧的别墅。

这片地皮早就被新的开发商买走，最近总能听见建筑爆破的声音，然而一片废墟当中居然还耸立着这么一幢别墅——虎徹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它就像一面送礼在废墟中的残破旗帜一样。

两人悄声走到别墅门口背紧紧贴着墙壁，虎徹举枪贴着自己的身体，伸手推开了别墅的门，顿时，一股混着灰尘的不祥气味扑面而来。

别墅里很干净，是那种空荡荡的、一无所有的干净。

只是有干涸的血迹蜿蜒至虎徹的脚下——门口——便停住了。

“妈妈杀了我，爸爸吃了我，兄弟姐妹坐在餐桌底下，拣起我的骨头，埋在冰冷的石墓里。”

虎徹听见一个还未脱稚气的声音念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童谣，他循声望去，宽敞的客厅里坐着一个穿着小洋装的女孩，虎徹眯起眼睛想看清楚那件裙子是什么颜色，然而它已经被血色浸染得分辨不出了原本的颜色。

她坐在客厅中央——一堆残破尸体的中央，在她周围四散着人的手指、大腿、半边颅骨以及残破的内脏。她一只手里捏着一块类似肝脏的东西，另一只手抓着一条肠子正在往嘴巴里送。

像是听见了动静，她停下咀嚼，抬眼木然地看着已经举枪的虎徹与巴纳比。她忽然一个激灵扔下了手里的内脏，露出了快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

“呜……爸爸……爸爸妈妈……我不想死……”她抖着肩膀，可怜兮兮地叫着爸爸妈妈，然而那稚气的呜咽声渐渐变得低沉沙哑，变得有如石块摩擦一样粗粝可怖，她每抽泣一声，喉咙里便会传出“嘶嘶”的声音。

“再见，孩子。”虎徹眨了一下眼睛这才迅速举枪，女孩却忽然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虎徹张开嘴就想咬住他，虎徹只得伸出左手捏住了她仍然柔软的脸蛋，用力将枪口抵上她的脑门。

枪响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撇过头躲开了四溅的脑浆与腥臭的血。

“病毒传播得真快，简直就像瘟疫一样。”扔下那具已经彻底死透的尸体，虎徹拿出手帕擦了擦枪口与手套，拧着眉头哑声说道。

“本来就是一场瘟疫。”一直在虎徹身后没有开枪的巴纳比看了那个脑袋被打爆的女孩一眼，不带感情地说道。

“啊，对，本来就是一场瘟疫——只是你不觉得，它流行的时间太长了一点吗？”虎徹收起手帕，扛着枪走出这幢干净的别墅。

“可是大叔，如果它结束的话，我们也会跟着结束吧。”

听到这句话时虎徹的脚步略微一顿，他习惯性伸手挠了挠后脑，继而以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等那一天来了再说吧——英雄可不能放弃希望——不过放心吧，你肯定不会。”

英雄吗？

巴纳比看着虎徹继续向前的背影，沉默地跟了上去。

“报告坐标。”

“第三区，25，13。”

“第三区，25，13。”

虎徹与巴纳比戴着护目镜扛着枪走在街道上，普通的市民看到他们的装束立刻就避走得远远的。

“什么啊，对待英雄他们就是这种态度啊。”虎徹不满地嘟囔着，继而看了身边的巴纳比一眼，又像是自嘲般地指着自己的脑袋笑着对他说道，“以危险品去对付危险品，他们的脑袋很灵光不是吗？”

巴纳比也看了虎徹一眼，这时两人护目镜上忽然同时出现了一圈红色的点。巴纳比手快地拉开保险举枪朝着一个人扣下的扳机，原本宁谧的街道忽然就变得混乱异常。

虎徹用左手按住耳朵里的耳麦吼道：“第三区，25，13，拉警报！”

刺耳的警报声蓦地响起，普通市民纷纷快步跑会自己家里。虎徹一手拉住一个正要扑上去咬人的病毒携带体，一枪打断了他的颈骨。虎徹将他扔在地上，接着又朝着他的脑袋补了一枪。

这种病毒携带体非常讨厌，因为他们还尚存智慧与理智，懂得趋近与躲避，杀他们——就像杀人一样。然而他们实际上已经死过一次了，没有体温，没有心跳，没有脉搏——他们是一群只有大脑还活着的怪物。

虎徹干掉了围在他周围的几个病毒携带体，转身正要换弹夹的时候发现一个携带体已经悄然绕到巴纳比身后正要扑上去咬住他。虎徹大喊了一声“小兔子”，立即将手中的枪掉转，跃身揪住携带体的后领，扬手将枪托狠狠拍上了他的脑袋。巴纳比同时也转过身，来不及调转枪头的他反手抽出腰间的匕首一把捅入了携带体的颈侧。

枪托砸碎了携带体的脑袋，死血与脑浆溅上了他们的脸，两人同时露出了一抹嫌恶的表情。

“他们就想不出一点别的法子来弄死这些家伙们吗？”虎徹伸手擦了一把脸，继而躲在巴纳比身后换好了新的弹夹，这才又直起身子对着携带体一阵扫射，“比如重新开发一种新的病毒什么的。”

“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大叔。”巴纳比连脸都来不及擦，只得带着满脸腥红的血继续对付那群携带体。

“太倒人胃口了！没吃饭的干完了不想吃，吃过的干完全吐了，等我们饿死了他们自己拿枪来干这些家伙吗？”或许是怕机枪声中巴纳比听不见他的话，虎徹表情凶悍地吼道，他抬脚踢翻了一个想要偷袭的携带体，一枪打翻了他的头盖骨。

对付这些病毒携带体的唯一办法就是打爆他们唯一活着的器官——大脑。

“所以我不是再也不去中国餐馆吃豆花了吗？”

“你够了。”虎徹连忙阻止了巴纳比继续说下去，因为正好他今天起了去中国餐馆吃川菜的念头。

好容易解决掉了那群怪物，巴纳比利用手腕上的通讯器联系了研究所的清道夫——他们的工作要一直等到清道夫过来收拾干净了那些携带体才算完。好在清道夫们的速度很快，那是一群带着防毒面具穿着特制消毒外套的家伙，他们先是把携带体的尸体装进袋子扔到车上，然后还要耐心地将洒在地上的脑浆和血慢慢收集起来、并且清理完了现场才会离开。

每次工作完了都是一身狼狈。

“报告坐标。”

“第七区，69，100。”

“第七区，69，100。”

已经到了公寓门口的两人最后一次报告了所在坐标，伸手取下了护目镜。虎徹把手里的镜子扔给巴纳比，自己则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指纹卡在指纹锁前面晃了晃——他双手以前受过烧伤，之后指纹就不太明显，所以研究所搞了这么一张指纹卡给他。

其实开门的话只要巴纳比按一下指纹锁就好了，但不知为何虎徹在这个上面却特别固执。之前也提过几次，但虎徹完全不听，所以巴纳比渐渐也习惯了，每次就由着他不嫌麻烦地把那张指纹卡拿进拿出。

“啧，热死了。”虎徹将枪很随便地往门后一搁，脱了手套扔在茶几上，“我先去洗个澡。”

巴纳比放下枪和护目镜，看着已经脱了上衣的虎徹，跟上去说：“那一起好了。”

“喂，你房间不是有浴室吗？”虎徹瞟了巴纳比一眼。

“昨天不是跟大叔你说过了吗？我那边的花洒坏掉了。”

“你可以用浴缸。”

“大叔你知道的我把浴缸拆掉了。”

两人已经走进了虎徹的房间，虎徹一把抽出皮带扔在床上，“算了，随你吧。”

——反正，也不是没有一起洗过。

果不其然，虎徹刚刚打开花洒，连水温都没调好就被巴纳比推到墙上吻了起来。

“喂……”虎徹搂着巴纳比的肩膀，趁着变换接吻角度的间隙说道，“好歹要等我把浴缸放满水吧……”

“我不喜欢浴缸。”

虎徹明白巴纳比的意思是说，他不喜欢在浴缸里做爱。虎徹知道兔子全年都在发情，但是不是每只兔子的性癖都跟这只一样他就不得而知了。

巴纳比一面吻着虎徹湿漉漉的胸膛，伸手到一边的置物架上摸出一管用了一半的润滑剂，他挤了一些到自己手上，一手抱起虎徹的一条腿，接着便将手指塞进了他的窄穴中。

虎徹喘息着，低头就能看见巴纳比艳红的舌头，他笑了一下，伸手扯了扯巴纳比的湿发。巴纳比忽然抱起他的另一条腿，趁着他慌乱的时候挺身进入了他的身体。

“唔嗯……混蛋，好歹……好歹也要跟我打声招呼再……”虎徹仰着头，因为害怕摔下去而不得不抱紧了巴纳比的脖子。

“抱歉……”巴纳比压抑着发出了难耐的闷哼声，他抱紧了虎徹的双腿从他身体里退了出来，而后轻声问道，“可以进去了吗？”

这一招令虎徹完全措手不及，感觉在这一回合完败的他忽然泄愤似的咬住了巴纳比的脖子，含混地说道：“你别进来了。”

巴纳比闻言忽然更加用力将虎徹推在墙上，挺身再次进入了他的身体。感觉到这个人一下子咬得更用力了，他这才非常非常小声地说道：“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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