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

巴纳比扛着突击步枪带着一身腥臭的血迹推开了公寓的大门。

虎徹已经提前回来了，他正赤裸着上身坐在脏乱的客厅里看电视，步枪就放在手边，嘴里叼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

“哦回来了啊，小兔子。”虎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随便应付了一句算是招呼。

巴纳比的靴子踩过地板，留下一长串红得发黑的肮脏脚印。走到虎徹跟前，他伸手夹走他嘴里的香烟，俯身就吻了上去。

“唔……喂，我还没洗澡……”虎徹皱了一下眉毛。

“没关系，反正我也一样。”巴纳比说着将枪扔在了地板上，伸手托住虎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每次工作回来巴纳比总会急切地想与虎徹做爱。客厅，厨房，卧室，浴室，卫生间，阳台……但凡是巴纳比回来时虎徹所在的地方，都会成为他们做爱的场所。

虽然不满于巴纳比的蛮横，但虎徹也早就习以为常。

——他不能阻止巴纳比借着这样的方式以确定他们还活着这个事实。

巴纳比从茶几底下摸出一个套子——为了方便做爱，巴纳比几乎在公寓中任何能够放东西的地方都塞了几个保险套——撕开包装的时候里面的润滑液滴到了虎徹的小腹上，巴纳比一面为自己戴上套子，一面伸手将那些液体涂在了虎徹肚脐周围。

虎徹忍不住缩着身体低笑着嘟囔了一句“好痒”，巴纳比俯身喘息着咬住了他的嘴唇，双手扶住他的腰再次进入到他的身体里面。

被压在沙发上做了两次，虎徹终于受不了似的一把推开了似乎意犹未尽的巴纳比。他半撑起身体伸手向后捋起汗哒哒的头发，皱着眉头嫌恶地说道：“啧……这气味也太难闻了点，我去冲个澡……”

他说的是两个人身上的汗味与刚才工作时无法避免而沾到的腥臭气味——腐尸的气味。

巴纳比却任性地再次将虎徹压倒在沙发上，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肩膀。

“好痛！”虎徹吃痛地缩了缩肩膀，不服气地伸手拉扯着巴纳比的头发，“喂小兔子，体谅一下身为老年人的大叔吧！”

巴纳比松口，紧紧地抱了虎徹一会儿，这才有些不甘心地松开双手起身，取下保险套扔进了一边的垃圾袋里。其实他与虎徹的生活垃圾很少，唯一能够快速装满垃圾袋的大概也只有用过的保险套了。虽然就这么放在客厅里实在是令人有点不敢恭维，但这两个男人却一致认为这没什么。

虎徹起身坐在沙发上，他试着挺了挺腰——果然已经酸得直不起来了。他在心里咒骂了小兔子这个小混蛋成千上万次，慢慢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那家伙虽然做起来有点索求无度，但好在每一次都不会忘记戴套子。

虎徹打开花洒，调了一下水温，接着淋湿了头发和布满了吻痕与咬痕的身体。

不然他还得费力去清理。

他伸手取下花洒首先开始清洗沾到了自己精液的腹部。

那样的话，还是先一枪崩了那家伙吧。

挂起花洒，他捋起头发，挤了一点洗发水在上面，慢慢按摩起泡。

巴纳比洗完澡推门走进虎徹的房间，虎徹也已经洗完换好了衣服吹干了头发，此刻正在开足了冷气的房间里窝在被子里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打扫公寓？”坐在床上端着一盘咖喱饭的虎徹含着勺子反问了一句。

“是啊，再不打扫的话这里会被蟑螂占领的。”巴纳比坐在床边，说得义正言辞，眼睛却一直盯着虎徹赤裸的上半身。

虎徹舀了一勺饭送进嘴里，咀嚼了两口，扭着眉毛说道：“小兔子你的厨艺还是这么烂啊。”

巴纳比挑起一道眉毛，冷淡地说道：“不喜欢吃的话我拿去倒掉好了。”说着他真的伸出手要拿过虎徹手里的盘子。

“喂喂，我就是说说而已啦……倒掉的话我吃什么！”虎徹伸出握着勺子的手护着盛满咖喱饭的盘子不让巴纳比抢了去。

“谁让大叔你不肯起床的。”

“是谁让我腰酸得起不了床的！”不提这茬也罢，提起来虎徹就忍不住翻起怒目瞪着巴纳比。

“只做了两次而已……”巴纳比小声说道。

“哦？那下次让我上你两次怎么样？”虎徹一下子倒气笑了，他扬眉挑衅地看着巴纳比，目光末了还颇是下流地停在了巴纳比的下半身。

见巴纳比忽然沉默了下去，虎徹很得意地笑着往嘴里送了一勺饭，结果就听巴纳比说道：“大叔再盯着那里看的话，大概到明天早上你都睡不了觉了哦。”

“唔噗！”虎徹闻言一下子把嘴里的饭悉数喷到了巴纳比脸上，他连忙把盘子放到一边的柜子上，拿起被子就要去擦巴纳比的脸。

“大叔，扫除就从今晚开始吧。”巴纳比盯着虎徹手里那条沾着咖喱饭与口水的被子，冷静地说道。

果然等虎徹把饭吃完巴纳比就催促着让他起床，原本还想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虎徹看到那条刚刚擦过巴纳比脸的被子，一咬牙还是下了床打开衣柜随便找了一身衣服穿了起来。

其实主要只用打扫客厅与虎徹的房间就好了，因为厨房基本上很少使用，而巴纳比的房间他又不让虎徹进去——虽然一开始虎徹觉得这个貌似有点不公平，但时间久了他也就无所谓了。

其实客厅里倒也不见得有多脏多乱，只是每次工作回来总会在客厅里留下各种带着烂泥、血迹甚至是烂肉的脚印，而客厅一隅则是放置了武器与一些其他装备，堆在一起就显得非常乱。

虎徹拿去堆满烟蒂的烟灰缸，将烟蒂倒进垃圾袋里，而无可避免的是他又看到了那堆用过的保险套，其实他真的已经不觉得难为情了，只是稍微想到那些回收垃圾的人，要是他们不小心扯破了这个垃圾袋——

虎徹觉得还是不要往下想比较好。

然后从客厅的各个角落里扒出了一堆诸如弹壳、纽扣一类的垃圾，虎徹也一股脑全都塞进了垃圾袋里。

等到要处理地板的时候，巴纳比十分体贴地让虎徹去收拾他的房间。

“房间里没什么可以收拾的嘛。”虎徹环视了一下他那尚可算作整洁的房间，只是动手抱起了被子将他扔进了洗衣机里。

走出房间，虎徹看见巴纳比正在专心对付那些已经黏在地板上的顽固血迹，他扬了扬眉，忽然想起最初那阵子，每次工作回来巴纳比都会冲进卫生间里一阵狂吐。

那时的他也非常洁癖，不会允许那些肮脏的印记出现在公寓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怎么了，大叔？”似乎是感受到了虎徹的视线，巴纳比抬起头问道。

“不，没什么，”虎徹走过去坐到沙发上，嘿嘿笑了两声，“大叔我腰痛。”

“大叔果然是老了。”巴纳比说着低下头继续擦着地板。

“是啊，说不定过阵子就要退休了。”虎徹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叼了一支香烟在嘴里，却怎么都找不到打火机。

巴纳比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脸十分认真地对虎徹说道：“请不要说这种话，好吗？”

“啊……”虎徹有些错愕地看着巴纳比，忽然意识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也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说道，“抱歉，我开玩笑的。”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巴纳比终于擦干净了地板，他拿着抹布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坐在沙发上的虎徹不由得咬了一下嘴里的烟蒂。

对他们NEXT来说，退休大概就等同于是“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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