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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纱耶,第11小节

小说: 2025-12-29 13:01 5hhhhh 1630 ℃

“咚!”

房门被猛地推开了。

父亲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那个座机的听筒线。走廊的灯光打在他的背上,让他的脸隐没在一片阴影里。但他那急促的呼吸声却清晰可闻。

“刚才有人打电话来。”

他的声音在颤抖,那是一种压抑到了极致的愤怒和恐惧。

“说你在外面签了什么合同,违约了,要赔五百万。不然明天早上就有律师带着法院的传票上门。”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平日里浑浊的老眼此刻亮得吓人。

“陆君,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外面……到底惹了什么人?”

#67:“爸,你先把电话挂好。”

我看着父亲手里那个依然在发出忙音的听筒,极其冷静地走了过去。那种冷静甚至让我自己都感到有些陌生,就像是刚才那个惊慌失措的人根本不是我一样。或许是因为经历了这一个月在地狱边缘的反复横跳,我的神经早就已经变得比常人还要粗壮了。

面对如月纱耶这种几乎是毫无底线的跨维度打击,慌乱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父亲的手还在发抖,那种老人特有的老年斑在他苍白的手背上显得格外刺眼。他死死地攥着听筒线,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又或者是某种即将引爆的导火索。

“挂好。”

我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我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伸手从他手里拿过听筒,轻轻地放回了座机上。

“咔哒。”

这一声轻响像是某种信号,让客厅里那种凝固到快要爆炸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陆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母亲从厨房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沾着洗洁精泡沫的锅铲。她的脸上全是惊恐,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眼角的皱纹里藏满了不知所措的恐惧。

“五百万……咱们家就算是把这老房子卖了,把我和你爸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也凑不够这个数啊!你怎么……你怎么就在外面惹上了这种事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抹眼泪。那种混合着泡沫和泪水的脸庞让我心里一阵刺痛。

这就是如月纱耶想要的效果吧。

利用我对家人的愧疚,利用老实巴交的父母对巨额债务的天然恐惧,来逼我就范。她太懂怎么拿捏这种普通家庭的软肋了。

但我不能让她得逞。

“爸,妈。你们先坐下。”

我扶着父亲坐回了沙发上,又去拉着母亲坐在他旁边。

如果不编造一个足够可信的谎言,今晚这两个老人恐怕就要因为高血压或者心脏病进医院了。至于什么“小时候的青梅竹马是个变态女富豪想要囚禁我当性奴”这种实话,那是绝对不能说的。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只会觉得我疯了,或者是在外面染上了什么不干不净的怪癖。

“事情其实没有那个电话里说得那么严重。”

我深吸一口气,大脑在飞速运转。

“我是签过一个合同。但那是一个……怎么说呢,是一个创业项目的保密协议。”

既然是谎言,就要七分真三分假。

“你们也知道,我之前那个公司是做互联网的。前段时间有个非常大的项目,老板拉着我也入了伙,签了个所谓的‘核心技术保密及竞业禁止协议’。那个五百万,是协议里写的违约金上限。”

我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在观察着二老的表情。

“现在我辞职了,老板觉得我手里掌握了公司的核心技术,怕我去别的公司泄密,所以才想用这个来吓唬我,想让我回去继续给他们卖命。”

“吓……吓唬?”

父亲抬起头,眼神里的那种绝望稍微退去了一些,变成了一种半信半疑的迷茫。

“可是……可是刚才那个人语气那么凶,还说有什么律师,法院……”

“那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我冷笑了一声,这倒不是演的,我是真的在冷笑。

“现在这些无良老板为了留住人,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得出来。那个打电话的人估计就是公司法务部的小喽啰,或者是找的那种专门讨债的野路子。他们就是想趁着半夜打电话,吓唬你们这些不懂法的老人家,好让我自乱阵脚。”

我站起身,去给父亲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面前。

“你们想啊,如果真的要起诉我,早就应该给我发正式的律师函了,或者是法院的传票直接寄到我现在的住址。哪有半夜三更打家里座机来恐吓的?这本身就是违法的,是骚扰。”

这一番话似乎起到了作用。父亲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手虽然还在抖,但明显稳多了。

“真……真的是这样?”

母亲还有些不放心,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那……那咱们不用赔钱?”

“一分钱都不用赔。”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而且,那个合同本身就有问题。我是被逼签的,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总之,那种霸王条款在法律上是根本不生效的。我现在不回去,是因为那个公司本身就在做一些擦边球的业务,我是不想同流合污才走的。”

我把谎撒得更圆了一些,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不愿意违背良心、受了委屈还被前公司报复的正直青年。这种形象最符合父母对我的一贯认知。

“原来是这样……”

父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

“我就说嘛!我儿子怎么可能去借高利贷!原来是遇到了黑心老板!”

他的愤怒瞬间转移了目标。

“这些资本家真是太缺德了!不给加班费就算了,辞职了还要这么整人!还要恐吓家属!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是!太欺负人了!”

母亲也跟着义愤填膺起来,刚才的眼泪还没干,现在就开始撸袖子了。

“明天我就去买把新锁,那个座机线也给拔了!看他们还怎么骚扰!陆君啊,你别怕,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要是敢来,我就拿扫帚把他们打出去!”

看着二老瞬间统一战线、一致对外的样子,我心里既感动又酸涩。

这才是我的家人。虽然没什么本事,虽然会被一个电话吓得半死,但只要确定我是受了委屈,他们就会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冲在最前面。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去睡吧,真的很晚了。”

我又安抚了他们好一会儿,直到看着他们房间的灯熄灭,这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谎言只是权宜之计。

如月纱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今晚只是个警告,明天,或者后天,她真的会把律师函寄过来。甚至那些所谓的讨债手段,也会从电话骚扰升级成更具体的行动。

我坐在床沿上,没有开灯。

窗外的月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那面刷着白灰的墙上,显得有些扭曲。

我摸出了那个一直关机的手机。

开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无数条未接来电和短信像泄洪一样涌了出来。全是陌生的号码,还有那个被我刻意忽略的名字。

我没有去看那些内容,而是直接打开了浏览器,输入了几个关键词。

“如月集团”、“如月纱耶”、“家族丑闻”、“非法拘禁”。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是一场豪赌。

如月家这种顶级豪门,最在乎的就是名声。特别是如月纱耶,她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她的形象一直被包装得完美无瑕——高贵、优雅、慈善、零绯闻。

如果让人知道,这位如月大小姐,私底下其实是个有着严重性虐待倾向、囚禁男性、强迫他人进行变态游戏的疯子……

那如月集团的股价会怎么跌?她的那些名流朋友会怎么看她?她在家族里的地位还能保住吗?

我虽然是个普通人,没钱也没势。但我手里握着足以毁掉她那种虚伪生活的核武器。

“五百万是吧。”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在慈善晚宴新闻照片里笑得端庄大方的女人,低声说道。

“你想跟我玩法律,那我就跟你玩舆论。”

我打开了那个我几乎从不使用的社交账号。那是几年前注册的,只有几个僵尸粉。

但我不需要粉丝。

我只需要那几个关键的@。

市里的主流媒体、那些专门挖豪门黑料的营销号、甚至是国家反暴力机构的官方账号。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

一旦发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我也许会身败名裂,会被人说是吃软饭不成反咬一口的渣男,甚至会被如月家的公关团队黑成一个精神病患者。

但这总比像条狗一样被她抓回去要强。

“既然你不想让我好过……”

我开始打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不打算直接把所有细节都抖出来,那样显得太假,反而像是编故事。我要的是一种悬念,一种“我有实锤但我先不说”的威胁。

【某知名财团女继承人,表面光鲜亮丽做慈善,背地里却利用权势和废止法案,对无辜男性进行长达一个月的非法拘禁和非人折磨。我有全程录音和物证。如果明天天亮之前,针对我家人的骚扰还没有停止……那就别怪我把一切都摊在阳光下。@如月集团 @平安XX】

我没有点发送。

我只是把这段话截图,然后通过那个我之前一直没敢打通的、属于如月纱耶私人助理的号码,发了过去。

这是一封战书。

也是最后通牒。

发完之后,我把手机扔在了床上。

那种心脏狂跳的感觉让我有些眩晕。我不知道这一步走得对不对,但我知道这是我现在手里唯一的牌。

我倒要看看,在她的名誉、家族利益和那个所谓的“占有欲”之间,她会怎么选。

“滴答。”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不是短信,也不是电话。

是一个只有几秒钟的视频请求。

发件人是那个我刚刚发过去威胁信息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上一阵晃动,然后出现了一个令我窒息的画面。

背景是一间极其昏暗的房间。

如月纱耶就坐在正中央的那张椅子上。

她身上穿着那件从我家穿走的女仆装,领口敞开着,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小巧却锋利无比的剪刀。

而那把剪刀的尖端,正抵在她那没有任何遮挡的左手手腕上。

那里,正好是动脉的位置。

“陆君。”

她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和甜腻。

“你真的要把事情闹大吗?那好啊。”

她看着镜头,那双赤红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恐惧,只有一种要把我也一起拖进地狱的疯狂。

“只要你敢发那条微博,或者是敢报警……这把剪刀就会立刻剪下去。”

她稍微用了一点力。

那尖锐的金属刺破了娇嫩的皮肤,一滴鲜红的血珠顺着洁白的手腕滚落下来,滴在了那件本来就已经脏了的围裙上。

“你说,明天的头条是‘如月家大小姐因情自杀’比较劲爆,还是你那个所谓的‘非法拘禁’比较吸引人?”

她笑了。

那个笑容凄美得让人心碎,却又残酷得让人绝望。

“我赌大家会更同情一个为了爱而殉情的女人。到时候,你猜猜看,那些被我资助过的媒体,那些把我当女神的网民,会怎么对待把你这个‘逼死人’的负心汉?”

“你赢不了我的,陆君。永远都赢不了。”

#69:“真是会恶人先告状。不是你要让我赔五百万,我才懒得计较呢。”

我对着那个还在闪烁着微光的手机屏幕,近乎冷酷地敲下了这行字。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的力度有些大,指尖传来的震动感顺着手臂一直蔓延到心脏。

视频那头那个拿着剪刀想要用自残来威胁我的疯女人,似乎没想到我会给出这样冷硬的回复。

“至于,你是生是死跟我才没关系。我们现在就是普通的陌生人。”

我按下了发送键。那种决绝的情绪并没有给我带来预想中的快感,反而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堵在胸口。但我知道,这种时候如果表现出一丁点的心软,她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顺杆爬上来,再次把那种名为“愧疚”的锁链套在我的脖子上。

我直接挂断了视频通话,把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终于清静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二天清晨,那种老旧小区特有的嘈杂声把我从浅眠中唤醒。楼下早点摊叫卖豆腐脑的声音,隔壁邻居大妈训斥孩子的声音,还有不知道谁家养的八哥在阳台上有一搭没无一搭地叫唤。

我走出房间,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油条和豆浆。母亲正在厨房里忙活,那个背影看上去比昨天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依然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紧绷感。

“起来啦?快去洗脸刷牙,趁热吃。”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挂着那种想要极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笑容。

“咚、咚、咚。”

就在我刚刚拿起那根还冒着热气的油条时,极其有节奏的三声敲门声响了起来。

那声音并不大,既不像昨天半夜那个电话铃声那样刺耳,也不像那种上门讨债的人把门拍得震天响。它很轻柔,很有礼貌,简直就像是用指关节极其优雅地在门板上轻轻扣了三下。

但我手里的动作还是僵住了。

“这大早上的,谁啊?”

母亲擦了擦手,有些疑惑地走向门口。

“别开!”

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母亲被我吼得愣在了原地,那只手悬在门把手上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去开。”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油条。那种不祥的预感像是一条冰冷的蛇,顺着脊椎骨慢慢往上爬。如果是那帮所谓的“黑社会”或者“法务部”,我必须挡在最前面。

我走到门前,透过那个模糊不清的猫眼往外看去。

楼道里的光线很暗,感应灯还没有亮。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轮廓静静地站在那里,手里似乎提着什么东西。

不是彪形大汉。

也没有穿着制服的执法人员。

我皱了皱眉,那种警惕感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强烈了。因为那个白色的身影看起来太单薄,太无害,反而在这个破旧的楼道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打开了里面的木门,隔着那道锈迹斑斑的防盗铁门往外看。

就在这一瞬间,楼道的感应灯亮了。

站在门外的人抬起头,那张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到了极致。

如月纱耶。

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站在那里的,不再是那个穿着黑色丝绒晚礼服、气场强大到让人窒息的女王,也不是那个穿着情趣围裙、拿着剪刀发疯的病娇。

她今天穿了一件极其简单的白色棉布连衣裙。那种纯净无瑕的白色在这个满是灰尘的楼道里简直就像是在发光。裙摆很长,一直盖到了小腿肚,只露出一截穿着白色短袜和帆布鞋的纤细脚踝。她的头发没有做那种复杂的造型,而是柔顺地披散在肩头,甚至没有化妆,那张素净的脸庞白皙得近乎透明,透着一种令人心生怜惜的脆弱感。

她的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隐约还能看到一点点渗出来的红色。

“陆君……”

她轻轻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那个声音软糯到了极点,带着一种像是受了天大委屈却又不敢大声说话的小心翼翼。她那双赤红色的眸子里水光潋滟,看着我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被主人丢弃在路边的小狗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是谁啊?”

母亲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她大概是看我半天没动静,有些担心地走了过来。

还没等我开口阻止,如月纱耶已经透过防盗门的缝隙看到了母亲。

“伯母好。”

她微微弯下腰,鞠了一个极其标准的躬。那个动作乖巧得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我是……我是陆君小时候的朋友,纱耶啊。您还记得我吗?”

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羞涩、又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以前小时候……我还经常来您家蹭饭吃呢。那时候您做的红烧排骨,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味道。”

母亲愣住了。

她眯起眼睛,透过老花镜仔细打量着门外这个看起来就像个瓷娃娃一样漂亮的姑娘。过了好几秒,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手。

“哎哟!这不是……这不是隔壁老如家的那个小丫头吗?纱耶?”

记忆的闸门一旦被打开,那些久远的画面就涌了出来。

“天哪!这一晃都多少年没见了!听说你们家后来搬去大城市发财了……怎么长得这么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母亲激动得连声音都有些变调。对于这种“故人重逢”的戏码,老一辈人总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特别是对方还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又乖巧懂事的美女。

“快!快开门让人家进来!这孩子,怎么还提着这么多东西啊!”

母亲推了我一把,催促着我赶紧开门。

我僵硬地站在那里,手心里全是冷汗。

如月纱耶站在门外,依然保持着那个乖巧的笑容看着我。但在那个笑容的背后,在那双只有我能看清的深邃眼眸里,我分明读出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戏谑。

就像是在说:看吧,陆君。我说过,你逃不掉的。

我机械地打开了防盗门。

那种金属插销弹开的声音,听在我耳朵里简直就像是监狱大门落锁的声音。

“打扰了。”

如月纱耶提着两个看起来就很精致的礼盒走了进来。

当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那股极其清淡的香气瞬间钻进了我的鼻子。不再是那种充满侵略性的晚香玉,而是一种混合了牛奶和刚刚洗过的棉布味道的清香。那种味道闻起来是那么干净,那么纯粹,仿佛她真的是从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里穿越回来的天使。

但我知道,在这层天使的外皮下,藏着怎样一个疯子。

“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伯父伯母喜欢什么。这是我从老家那边带过来的一点土特产,还有这几盒补品,听说对老年人身体好。”

她把东西放在茶桌上,动作轻柔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哎呀,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

母亲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她的手就不肯放开。

“老头子!快出来看看谁来了!是纱耶啊!小时候跟咱们陆君光屁股一起长大的那个纱耶!”

父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如月纱耶也是一脸惊讶,随即变成了那种看自家晚辈的慈祥笑容。

整个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其乐融融。

我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荒诞的家庭伦理剧,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纱耶啊,你这手是怎么了?”

母亲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手腕上那醒目的纱布。

“啊……这个……”

如月纱耶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把手往身后藏了藏,那个动作反而更加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她咬了咬下嘴唇,那双眼睛偷偷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那种欲言又止的委屈。

“没什么,就是……昨天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因为……因为想给喜欢的人做顿饭,所以有点太紧张了。”

她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那雪白的脖颈上适时地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母亲看看她,又看看我,那眼神里的八卦之火瞬间就被点燃了。

“喜欢的人?哎哟,纱耶都有男朋友啦?是哪家的小伙子这么有福气啊?”

如月纱耶没有回答。她只是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极其无辜、极其深情地盯着我看。

那种沉默,比任何语言都要有杀伤力。

“那……那个,妈。”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必须得说点什么来打断这种可怕的误导。

“纱耶她是……她是我以前公司的合作伙伴。我们……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普通的同事关系会大老远跑到咱们这破小区来看你?”

母亲还没说话,父亲就在旁边哼了一声,一脸“你小子别想骗我”的表情。

“而且人家纱耶都说了,是‘喜欢的人’。这眼神,这小脸红的,我看啊,八成就是咱们家这个木头脑袋!”

我简直百口莫辩。

如月纱耶似乎很享受这种被长辈“乱点鸳鸯谱”的氛围。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

“陆君……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她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地拉住了我的衣角。那种触碰极其轻微,就像是羽毛拂过一样,但我浑身的肌肉都在那一瞬间绷紧了。

“是我不好。昨天那个误会……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该跟你吵架的。”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可是……可是我是真的不想失去你。你就……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她的演技简直可以拿奥斯卡。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一个做错了事来求男朋友原谅的痴情少女。

只有我知道,她这番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对我进行无声的威胁。

“陆君!你还愣着干什么!”

母亲在旁边急得直跺脚。

“人家女孩子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来找你了,你还要摆什么臭架子!快点跟人家说句话啊!”

我看着如月纱耶。

看着那个在我父母面前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女人。

她赢了。

如果我现在把她赶出去,或者哪怕是表现出一点点冷漠,我在父母眼里就是一个不知好歹、辜负了青梅竹马一片深情的渣男。而且,以她的性格,如果这一招软的不行,她肯定还有更狠的后手。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股想把她扔出去的冲动强行压了下去。

“好了。”

我有些僵硬地把手覆在她拉着我衣角的那只手上。

她的手很凉,皮肤细腻得就像是刚剥了壳的煮鸡蛋。当我的手掌盖上去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指尖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反手扣住了我的手指,紧紧地握住。

那种力度很大,指甲甚至深深地掐进了我的肉里。

“我不生气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吃顿饭吧。”

“真的吗?”

如月纱耶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灿烂到令人炫目的笑容。那种笑容纯真得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完全看不出刚才那种病态的执念。

“我就知道陆君最好了!”

她欢呼一声,竟然当着我父母的面,直接扑进了我怀里。

那一具娇软温热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隔着那层薄薄的棉布连衣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口那两团柔软的起伏,以及那颗正在疯狂跳动的心脏。

“哎哟,这孩子……”

母亲在旁边笑着捂住了嘴,一脸欣慰。

而在我的耳边,那个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股甜腻湿热的气息,轻轻地响了起来。

“抓到你了哦,陆君。”

#71:我跟着她走到了狭窄的厨房门口。那件纯白棉布裙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极其轻微地晃动,在小腿处荡出一圈圈柔和的波纹。空气中那种混合了陈旧油烟味和她身上那种清甜奶香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这种怪异的嗅觉冲突让我感到一阵反胃。

母亲正在水槽边洗菜,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我们之间那种几乎凝固的沉默。如月纱耶极其自然地卷起袖子,露出那截缠着厚厚纱布的左手腕和另一只光洁如玉的小臂。

“伯母,我来帮您切菜吧。以前在家里也经常做饭呢。”

她伸手去拿案板上的菜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掌握住沉重的黑铁菜刀柄时,那种视觉上的反差感极其强烈。那一瞬间,我脑海里闪过的不是贤惠的家庭主妇,而是昨晚视频里那个拿着剪刀抵着动脉的疯子。

“哎呀不行不行!你这手都受伤了,怎么能碰水碰刀呢!”

母亲连忙拦住她,把她往外推。

“你们年轻人去客厅坐着聊聊天,吃点水果。这厨房油烟大,别熏着你的衣服。”

如月纱耶被推了出来,转身的时候,那双赤红色的眸子极其精准地捕捉到了我脸上的表情。她嘴角那抹乖巧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加深了几分。

我们不得不坐在那张有些发黄的老式布艺沙发上。

距离很近。

近到我能看清她脖颈上那层细密的白色绒毛,能看到她锁骨窝里那一小块极其精致的阴影。她并没有刻意贴上来,依然保持着那种淑女的坐姿,双腿并拢向一侧倾斜,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那种纯白色的棉布在膝盖处绷紧,勾勒出圆润的骨骼形状。

父亲正在阳台上摆弄他的那些花花草草,母亲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

这是一个完美的死角。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么?”

我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话。但我并没有看向她,而是死死盯着茶几上那盘有些发蔫的苹果。

如月纱耶侧过头。

那一缕深蓝色的长发滑落下来,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庞,只露出那只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和那片娇嫩欲滴的红唇。

“陆君在说什么呢?”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孩童般的天真和困惑。

“这就是我想象中的生活啊。和陆君在一起,被长辈们祝福,在一个充满了烟火气的小房子里……多温馨啊。”

她伸出手,指尖在那块有些粗糙的沙发扶布上轻轻划过。

“你看,连这里的尘埃都在欢迎我呢。”

“别演了。”

我猛地转过头,视线直直地撞进她那双赤红色的深渊里。

“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你以为拿我父母当人质,我就只能乖乖戴上那个项圈,爬回你的笼子里去当一条狗?”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那种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和屈辱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但我必须极其小心地控制着音量,不能让厨房里的母亲听到分毫。

“如月纱耶,你听清楚了。”

我向她凑近了一点。那种属于她的奶香味瞬间变得更加浓烈,像是某种甜腻的毒药想要麻痹我的神经。

“我不会回去的。绝对不会。”

“就算你把这出戏演到天荒地老,就算你真的动用什么手段让我家破人亡……我也不会屈服。那种对着你摇尾乞怜的日子,那种连尊严都被你踩在脚底下的日子,我受够了。”

我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或者是动摇。

“现在的我,宁愿在外面饿死,宁愿去捡垃圾,也绝对不会再当你的奴隶。你那些钱,你那些权势,在我眼里连这盘烂苹果都不如。”

“如果你真的敢对我父母做什么……”

我顿了顿,咬紧了牙关。

“我会用尽我最后一口气,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我说到做到。”

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钟。

客厅里的老式挂钟发出单调的“咔哒、咔哒”声。

如月纱耶并没有生气。

相反,她脸上那种完美的假笑面具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但这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某种更加扭曲、更加狂热的情绪正在从那道裂痕里渗透出来。

她的呼吸变得稍微急促了一些。那原本平坦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将那层白色的棉布撑起一个极其诱人的弧度。

“哈啊……”

一声极其细微的叹息从她嘴里溢出。

她看着我,眼神里那种炽热的光芒简直要将我融化。那不是看着敌人的眼神,那是看着一件终于展现出绝美光泽的艺术品的眼神。

“陆君……真是太可爱了。”

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双腿夹得更紧了一些。那种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在这个安静的角落里显得异常清晰。

“你知道吗?刚才你说那番话的时候……眼神真的好漂亮。”

她伸出那只受伤的手,用那截缠着纱布的手腕轻轻蹭了蹭我的手背。那种粗糙的纱布触感和她话语里的甜腻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那种反抗的样子,那种想要把我也撕碎的样子……简直比你在床上高潮的时候还要迷人一百倍。”

她凑到了我的耳边。那一缕长发垂落在我颈侧,带来一种极其轻微的痒意。

“这就是我要的陆君啊。不是那种只会听话的玩偶,而是这种……明明害怕得发抖,却还要张牙舞爪地想要反咬一口的小野兽。”

她的嘴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耳廓上。

“你越是反抗,我就越想把你拆吃入腹。你越是说不愿意,我就越想看你最后哭着求我的样子。”

“至于奴隶和狗……”

她轻笑了一声。那股湿热的气流钻进我的耳道,让我的半边身子都酥麻了一下。

“陆君,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从来不需要你同意啊。从你那个时候剪断那个环开始,这就不再是一个契约游戏了。”

“这是一个狩猎。而猎物,是没有资格说‘不’的。”

“开饭啦!快去洗手!”

母亲的大嗓门突然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暧昧。她端着那一盘色泽红亮的红烧肉走了出来,热气腾腾的白烟瞬间充满了整个客厅。

如月纱耶猛地向后退开。

那一瞬间,她脸上那种病态的狂热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个乖巧、羞涩、人畜无害的邻家女孩。

“好的伯母!这就来!”

她站起身,顺手整理了一下那条纯白色的裙摆。那个动作优雅得就像是在参加什么皇家晚宴。

“陆君,我们去洗手吧。”

她转过头看着我。那双眼睛在灯光下弯成了一道极其好看的月牙,里面盛满了温柔的笑意。

“今天要多吃一点哦。伯母做的菜看起来真的很好吃呢。”

她率先向洗手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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