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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法罗斯的无终奇语博识尊的第四时刻——来自第83位天才与湛蓝星凡人的爱恋,第5小节

小说:翁法罗斯的无终奇语 2025-12-26 17:06 5hhhhh 1120 ℃

直到第六天,他的通讯器收到了一条来自黑塔的消息:

>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开除。那天说的事,我又不会真泄露出去。别跟个做贼的似的,该干嘛干嘛。"

瑞德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在当天晚上端着一碗新做的汤面,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门开了。黑塔坐在她的浮空椅上,穿着一件相对正式的深色长袍,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那双紫色的眼睛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进来。"

瑞德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把面放在桌上,然后就准备离开。但黑塔叫住了他,让他像往常一样坐下一起吃。整个过程都很平常,就像那天晚上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一样。

但从那之后,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瑞德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但他能感觉到,黑塔女士对他的态度,正在以一种微妙而危险的方式发生着改变。

首先是她的穿着。

以前她总是穿那种宽大的、遮得严严实实的研究袍或者长裙,颜色也多半是深色系,看起来专业又疏离。但最近,她开始尝试各种……各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搭配。

第一次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瑞德端着餐盘推开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件裙子不算短,裙摆刚好到膝盖上方一点,但材质很轻薄,在灯光下能隐约看到她身体的轮廓。领口开得也比平时低,能看到她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还有那条她常戴的、挂着小钥匙的项链。

但最要命的是——她穿了一双白色的长筒丝袜。

那种细腻到近乎透明的材质,紧紧包裹着她笔直修长的腿,从脚踝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然后消失在裙摆下。而在裙摆和丝袜顶端之间,露出了一小截……一小截白皙到刺眼的、没有任何遮挡的肌肤。

绝对领域。

瑞德的大脑在那一刻彻底短路了。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那截皮肤上,那里的肤色比丝袜略深一点,能看到细微的血管纹路,还有因为坐姿而被轻微挤压出的、柔软的弧度。"看什么看?"黑塔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饭要凉了。"

瑞德猛地回过神,脸瞬间红得像要滴血。他手忙脚乱地把餐盘放下,然后飞快地移开视线,盯着天花板、盯着墙壁、盯着任何不是她的地方。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黑塔歪着头,那双紫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狡黠的光芒,"你又没做什么坏事。"

但她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几不可察的得逞般的弧度。

——【日记续页】

晚饭进行得很平静,但我的心跳一点都不平静。

我坐在黑塔对面,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保持在碗里,盯着那些漂浮在汤面上的葱花,像是在研究什么高深的物理课题。但我的余光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往她那边飘——那件白色裙子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丝袜包裹的双腿交叠着,每当她微微调整坐姿,裙摆就会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露出那一小截让人心跳加速的……

不行不行不行!专心吃面!

黑塔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的窘迫,或者说注意到了但装作没看见。她优雅地用筷子挑起面条,慢慢咀嚼,然后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少见的凝重:

"最近宇宙之间的波动越来越猛烈了。"

我抬起头,愣了一下。她的表情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点促狭笑意的轻松,而是恢复了那种属于天才的、严肃而深邃的神色。紫色的眼睛凝视着虚空中某个我看不见的点,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极其复杂的问题。

"波动?"我小心翼翼地问,"是指……空间站的那些监测数据吗?"

"不只是空间站。"她放下筷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整个已知宇宙的虚数能量场都在震荡。空间站的观测网络记录到了大量异常信号,那些信号的模式……不像是自然现象,更像是某种东西在尝试突破某个……封印。"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说一个不该被说出口的秘密:"似乎有些不好的东西,要破壳而出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我能感觉到某种无形的压迫感在周围蔓延,就像暴风雨来临前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闷热。我不懂什么虚数能量场,也不知道博识尊的观测网络是什么原理,但我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种罕见的……不安。

黑塔女士,那个总是一副"宇宙真理都在我脑子里"姿态的天才,居然会流露出不安的情绪。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我只能憋出一句笨拙到不行的话:"您……您这么美丽,又这么强大。肯定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黑塔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出来。那笑声很轻,但却像是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让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重新亮起了那种狡黠的光芒:"你这家伙,嘴倒是挺甜的。"

我的脸又红了,但这次她没有继续调侃我,只是用一种温和的、带着坚定的语气说:

"放心,我肯定能解决的。"

那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不安只是我的幻觉。她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面,动作依然优雅而从容。但我却注意到,她握筷子的手,指节处微微泛白,像是在用力压制着什么。

我们沉默地吃完了剩下的面。等我收拾碗筷准备离开时,她突然叫住了我:

"瑞德。"

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叫我的名字,而不是"那个湛蓝星来的"或者"你这蠢货"。我转过身,看到她站在办公桌前,背对着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深邃的宇宙和缓缓转动的湛蓝星。她的身影被星光勾勒出轮廓,那件白色裙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过段时间,我要去觐见博识尊。"她说,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明天去趟超市","到时候……需要你帮忙。帮我阻挡那些可能想要乱闯进来的人。"

我愣住了。觐见博识尊?那可是星神级别的存在,是掌管着"博识"命途的最高位格。我一个普通人,能帮上什么忙?

但看到她那双紫色眼睛里流露出的、毫不掩饰的信任,我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明白。我会守好门的。"

她笑了,那笑容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像是冬日午后透过云层洒下的阳光:"嗯。那就拜托你了。"

我端着碗碟离开办公室,门在身后自动关闭。走廊里只有应急灯微弱的光芒,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一个孤独的守望者。

我不知道她口中那个"要破壳而出的不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她这次觐见博识尊会面临什么。但那一刻,我突然有种预感——某种无法逆转的改变,正在悄无声息地逼近。

———

废墟般的办公室里,阮·梅合上了那本日记。纸张在她指尖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某种遥远的叹息。螺丝钴姆关闭了全息投影,那些光影消失在空气中,只剩下备用能源系统微弱的嗡鸣。

"翁法罗斯危机。"螺丝钴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阮·梅点了点头,眼神变得遥远而空洞,像是在透过这些破碎的记忆,看向那个早已无法挽回的过去:"她去觐见博识尊,想要寻求解决危机的答案。结果得到的,却是一个比危机本身更加残酷的真相。"

———

螺丝钴姆的机械手指翻动着日记本,那些纸页在他指尖发出干燥的沙沙声。接下来的几页字迹变得越来越凌乱,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明显的涂改痕迹,像是书写者在极度焦躁中反复纠结着某些字句的表达。墨水在某些段落晕染开来,边缘模糊,像是被什么液体打湿过——可能是水,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阮·梅凑近了一些,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歪歪扭扭的文字,眉头越皱越紧。

———

星历XXXX年X+94日

我快疯了。

不对,我可能已经疯了。正常人不会做这种梦。正常人不会在看到上司换了件衣服就心跳加速到快要窒息。正常人更不会在半夜两点醒来,发现自己刚刚梦到和那个上司穿着婚纱礼服站在某个教堂里,然后对着一群根本不认识的来宾宣誓什么"无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都要相守一生"。

我把脸埋进枕头里,用力到几乎要把自己闷死。

这不对。这太不对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一个从湛蓝星侥幸混进来的、打分枪只给出18分的蠢货。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端茶倒水、打扫卫生、偶尔被扔进模拟宇宙里当小白鼠差点死掉。我的未来最好的结局就是攒够钱回老家盖房子,娶个普通女孩,生几个孩子,然后在村口跟人吹嘘"你们知道吗,我当年给天才俱乐部的大人物打过工"。

但现在……现在我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

她今天穿的是仙舟风格的衣服。那种传统的、袖口很宽、腰带系得很紧的长袍,颜色是淡青色,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她把头发盘了起来,用一根簪子固定,露出修长的脖颈和耳后那片白得刺眼的皮肤。

"今天这样怎么样?"她转了个圈,裙摆随着动作飘起来,像水波一样荡开,"仙舟风格,适合我吗?"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最后只能挤出两个字:"好看。"

她笑了,那双紫色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你每次都说好看,有点敷衍了啊。"

我不是敷衍。我是真的觉得好看。好看到我不敢多看第二眼,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越界的事情。

星历XXXX年X+97日

我开始刻意避开她了。

不是那种"五天不敢进办公室"的逃避,而是更微妙的、更隐蔽的距离感。我还是会按时送饭,还是会坐下来一起吃,但我会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碗里,数着面条的根数,研究汤里的葱花是怎么漂浮的,就是不看她。

我甚至开始在空闲时间去健身舱疯狂锻炼。举铁,跑步,打沙袋,把自己累得筋疲力尽,累到回宿舍倒头就睡,睡得那么沉以至于不会做梦。

但没用。

我越想压制这种感觉,它就越强烈。就像弹簧一样,你压得越狠,它反弹得越猛。有时候我在走廊里遇到她的人偶,那个小小的、穿着华丽裙子的人偶只是路过我身边,什么都没说,但我的心跳还是会漏一拍。

我甚至开始在通讯器里搜索"如何压制对上司的不正常情感",结果搜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心理咨询文章和狗血爱情小说。我全都看了,一个字都没帮上忙。

星历XXXX年X+101日

昨晚又梦到她了。

这次更离谱。我们站在湛蓝星的海边,夕阳把整个天空染成金红色,海浪一遍遍拍打着沙滩。她穿着一件很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光着脚,头发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她拉着我的手,笑得特别开心,说"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吧,远离那些乱七八糟的星神和危机,就我们两个"。

然后我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枕头湿了一大片。我不知道那是汗还是什么别的。我坐在床上,盯着窗外那片漆黑的宇宙,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要做这种梦?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未来?她是天才俱乐部83号,是能和星神对话的存在,是站在宇宙智慧顶端的人。而我……我只是个连定分枪都不认识、会把模拟宇宙搞崩溃的蠢货。

这怎么可能呢?

星历XXXX年X+105日

我今天照镜子的时候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像是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

另一边的黑塔办公室里,情况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

螺丝钴姆调出了那段时间的音频记录,办公室的环境监测系统忠实地记录下了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键盘敲击声、全息投影的嗡鸣声、偶尔传来的脚步声,还有……长长的叹息。

画面中的黑塔坐在那张巨大的浮空椅上,但姿势完全不像往日那样端正或高傲。她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双腿蜷起来抱在胸前,下巴搭在膝盖上,长长的灰棕色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她就那么盯着虚空中某个看不见的点,眼神涣散,像是陷入了某种漫长而痛苦的思考。

"药剂明明有效。"她喃喃自语,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被环境音淹没,"阮·梅那家伙的研究不可能出错,我自己也检测过成分配比,荷尔蒙的分泌确实增强了至少300%……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蠢货还是……"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一缕头发,那个动作透着一种少女般的焦躁和不安,完全不像一个能随手改写物理定律的天才该有的样子。

"他最近甚至开始躲我了。"她的声音变得更低,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近乎委屈的情绪,"虽然还是会按时送饭,但眼神总是飘忽不定,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是我做错什么了吗?还是……还是他根本就对我没兴趣?"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她猛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些负面想法全部甩出去。但过了几秒,她又停下来,目光重新变得迷茫: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脚下的白色地板在她的视线里延伸成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直线,就像某个无解的数学难题。她的思维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回追溯,试图找到这一切的起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开始在记忆的数据库里搜索。那些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过——瑞德第一天来报到时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他把清洁机器人搞坏时的手足无措,他在收藏室里偷吃糖果被抓包时的紧张,他端着第一碗汤面走进来时眼睛里的小心翼翼……

然后是那个崩溃的模拟宇宙。

那个混沌的虚空,那些像寄生虫一样缠绕在她身上的光线,那种被某个庞大存在注视的绝望感。她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意识会被彻底撕碎,变成数据流里的一串乱码。

但他来了。

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戴着头盔冲进那个连她都快要承受不住的混沌空间,用最粗暴、最不符合逻辑的方式扯断那些光线,然后扛着她往外跑。她记得自己当时的意识已经模糊到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但她能"感知"到他的手臂紧紧搂着她,那种力道几乎要把她勒疼,但却莫名地……让人安心。

黑塔睁开眼睛,手不自觉地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心跳此刻快得有些不正常,像是在回应着某个久远的记忆。"是那次救援吗?"她轻声问自己,"是因为他救了我,所以我才会……会想要……"

她没把那句话说完,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确定那个"想要"后面该接什么词。想要他留在身边?想要他更关注自己?想要他像看待其他人那样,用那种毫不掩饰的、带着崇拜和倾慕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对,不是那样的。

黑塔走回椅子旁,随手调出了瑞德的人事档案。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上面是他那张证件照——拍得很随意,光线也不太好,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呆,但五官……

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她以前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这张脸。在她眼里,瑞德就是"那个湛蓝星来的助手"、"那个听话的工具"、"那个会做饭的蠢货"。她从未把他当成一个需要被"观察"或"评价"的个体,就像人类不会去仔细观察一把顺手的扳手长什么样。

但现在,当她强迫自己去看这张脸时,她突然发现——他其实……并不难看。

面相方正,眉眼端正,虽然拍照时表情有点僵硬,但能看出来骨相很好。如果稍微收拾一下,换掉那身廉价的制式工作服,穿上得体一点的衣服,他完全可以算是个……帅哥。

而且他性格老实,做事靠谱,对家人有责任心,对工作尽心尽力。虽然智商不高,但从来不耍小聪明,也不会动什么歪脑筋。他每天给她送饭,从不求回报,哪怕被她骂成蠢货也只是憨厚地笑笑,转身继续干活。

黑塔的手指在空中划过那张照片,全息影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像是某种脆弱的泡沫。她的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各种画面——她和那个木讷的助手并肩站在湛蓝星的海岸线上,夕阳把整片海洋染成金色。他穿着得体的衣服,不再是那身廉价的工作服,侧脸的轮廓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他转过头,用那双老实的眼睛看着她,嘴角带着那种憨厚的笑容,说"黑塔女士,今天的落日很美"。

画面切换。

他们在某个挂满花藤的庭院里,她靠在他肩膀上,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地坐着。空气里飘着花香,远处传来不知名鸟类的鸣叫。他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手,那种触感温暖而踏实,让她觉得整个宇宙的重量都不再重要。

再切换。

他们都老了。她的头发变成了银白色,脸上有了皱纹,但他还是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他们坐在某个小房子的门廊上,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他说"这辈子能陪着你,真好"。她想反驳什么"我是天才,不会变老"之类的话,但嘴巴却不听使唤地勾起笑容,只是点了点头。

"……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黑塔猛地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画面全部驱逐出脑海。但那些场景就像被刻进了神经回路里,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清晰。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脸颊发烫,手心开始冒汗——这些都是她极少体验到的生理反应。

她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步伐越来越快,像是想要通过运动来驱散那些念头。最后她停在那面全身镜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张脸依然美丽,依然完美,但此刻却显得有些慌乱。紫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她自己都读不懂的情绪,嘴唇微微张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能去问别人。"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惶恐的坚定,"绝对不能。如果被螺丝钴姆或者余清涂知道我……我居然会对一个普通助手产生这种……这种……"

她没有把那个词说出口。因为一旦说出来,就意味着承认。而承认,就意味着她必须面对一个她从未想过的问题——一个天才俱乐部的成员,会爱上一个凡人吗?

"不,不对。"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只是……只是因为他救了我。人类的大脑会对救命恩人产生好感,这是进化心理学的基本原理。我只是……只是被这种原始的生物本能影响了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

但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解释;最终,她还是掏出通讯器,给阮·梅发了一条消息:

> "给我配点镇静精神的药物。要那种没有副作用、不会影响思维能力的。空间站医疗舱的那些药吃多了容易出事。"

发送完之后,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像是在等待对方的回复,又像是在等待某个奇迹出现,能够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混乱"。

但通讯器只是静静地躺在桌上,没有任何动静。

黑塔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椅子里。她打开模拟宇宙的调试界面,试图用工作来转移注意力。那些复杂的代码和数据流在她面前展开,但她的思绪却完全无法集中。她的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过了很久才敲下一个字符,然后又停住。

———

与此同时,空间站医疗舱。

瑞德站在药房窗口前,脸色苍白得像个鬼,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深得吓人的黑眼圈。值班的医疗人员抬起头看到他时,明显吓了一跳。

"你……你还好吗?"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皱起眉头,"你看起来……很糟糕。需要做全面检查吗?"

"不用。"瑞德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像是几天没喝水,"我只是……需要一些安眠药。强效的那种。"

女医生犹豫了一下,在终端上调出他的健康档案,扫了一眼数据:"你最近的神经负荷指数有点高,可能是模拟宇宙测试的后遗症。安眠药可以开,但我建议你最好休假几天,彻底放松一下,不然长期下去——"

"我知道。"瑞德打断了她,"药给我就行,别的不用担心。"

女医生看着他那副坚持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从药柜里拿出一小瓶胶囊递给他:"每晚一粒,不要过量。如果一周后情况还没好转,必须来做检查。"瑞德接过药瓶,道了声谢,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推开门走进了走廊里。那天晚上,他吃了两粒药,他终于,终于睡了一个没有梦的觉。

接下来的两天,瑞德像是从某个噩梦中暂时解脱出来。安眠药的效果很好,让他能够沉沉地睡去,不再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折磨。他的精神状态稍微好了一点,至少不再像行尸走肉。

但问题是,药物只能压制睡眠时的混乱,却无法改变清醒时的现实。

每次他端着饭走进黑塔的办公室,每次他看到她换了新的衣服,每次他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跳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加速,手心还是会冒汗,大脑还是会一片空白。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她真的是他命中注定的人一样。

这种荒谬却又真实的宿命感,在今天傍晚达到了顶峰。

当他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走进办公室时,黑塔正埋首于全息数据流中。她甚至没有抬头,只是随口应了一声示意他放下。但仅仅是那个专注的侧脸,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冷香,就让瑞德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那种混合着恐惧与爱意的窒息感,让他觉得自己如果再多待一秒,整个人就会当场炸开。

瑞德把那碗面送完之后,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回了自己的宿舍。门在他身后自动关闭,发出一声沉闷的气压声,像是某种监禁的确认。他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的宿舍很小,只有十平米左右,一张单人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床单皱巴巴的,枕头歪在一边,旁边堆着几件没来得及洗的衣服。书桌上摊开着那本日记本,旁边是空了一半的安眠药瓶,还有几个揉成团的纸球——那是他之前写坏了、又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而销毁的页面。

瑞德走到书桌前,一屁股坐下,然后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到几乎要把头皮扯下来。

"我到底在干什么……"

他盯着那本摊开的日记,上面最后一行字还停留在昨天晚上写的"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但显然,他还是这样下去了。而且情况更糟了。

他拿起笔,手指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发抖,然后开始在新的一页上书写。字迹歪歪扭扭,像是醉汉在墙上涂鸦:

星历XXXX年X+108日

我今天终于敢承认了。

我对她动心了。

不是那种"觉得上司很厉害所以崇拜"的动心,也不是那种"看到美女就心跳加速"的肤浅好感。而是真正的、让人睡不着觉的、做梦都会梦到她的那种……爱情?

操,我居然写出这个词了。

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喜欢她。喜欢她换各种衣服时那副认真又有点小得意的样子,喜欢她吃我做的面时那种满足的表情,喜欢她偶尔会对我说"你这家伙嘴还挺甜"时眼睛里的笑意。我甚至喜欢她骂我蠢货的时候——因为那证明她在关注我,而不是把我当成一件可有可无的工具。

但问题是……我凭什么?

她之前说过,有无数天才追求过她。那些人智商比我高,地位比我高,财富比我高,长得可能也比我帅。他们全都失败了。全部。而我呢?我只是一个智力平常、水平一般、还毛手毛脚、动不动就闯祸的小助理。我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听话和会做饭,但这两点能让一个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喜欢上我吗?

差距太大了。

不是"努力一下就能追上"的那种大,而是"萤火虫和月亮"级别的大。不,甚至比这更大。萤火虫至少还能发光,而我……我只是一粒尘埃。

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真的去追求她,失败了会怎样?她会不会觉得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会不会直接把我开除?更糟糕的是,会不会连现在这种还算融洽的关系都保不住,变成真正的陌生人?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如果我就这么压抑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有一天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

我想象不出那个画面。光是想象,胸口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捅了一刀……

瑞德写到这里停了下来,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小小的墨点。他盯着那个墨点看了很久,然后猛地把笔扔到桌上,双手捂住脸,整个人往后仰靠在椅背上。

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发出微弱的嗡鸣声,冷气从缝隙里渗出来,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加冰冷而孤独。

———

另一边,黑塔的办公室里。

黑塔站在那面巨大的全身镜前,第三次检查自己今天的穿着。这次是一件相对保守的深蓝色长裙,腰带系得很紧,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头发被精心打理过,用一根镶着紫水晶的发簪固定,几缕发丝垂在脸颊两侧,显得格外柔和。

她转过身,从侧面审视着自己的轮廓。胸部的曲线在药剂的作用下确实比之前丰满了一些,虽然还是比不上阮·梅那种程度,但至少……至少已经不是"飞机场"了。腰臀比例接近完美,腿也够长够直。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挑不出毛病。"她喃喃自语,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自我说服的坚定,"任何正常男性看到我,绝对会被迷住。"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黑塔不是傻子。以她的智商和观察力,她能清晰地捕捉到瑞德每次看向她时那种眼神的变化——从最初的恭敬,到后来的紧张,再到现在的……躲闪。那种躲闪不是厌恶,而是一个人在拼命压制某种情感时会流露出的本能反应。

他动心了。

百分之八十七点三的概率。她甚至在心里跑过模型验证,把他最近三周的所有行为数据输入进去,得出的结论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黑塔猛地转身,长长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她走回办公桌前,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双手抱胸,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药剂有效。外表完美。态度也比以前温和了不知道多少倍。她甚至——她甚至已经开始主动找话题跟他聊天,问他湛蓝星的事情,问他家里的情况,问他对某些奇物的看法。这些在以前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在意一个助手的私人生活。

但那个呆瓜就是不表白!

就像一块木头一样杵在那里,眼睛里明明写满了"我喜欢你",嘴巴却只会说"黑塔女士今天也很漂亮"这种客套话!

黑塔咬了咬下唇,那个动作让她看起来不像一个能和星神对话的天才,反而像个在赌气的小女孩。她盯着桌上那个空了的碗——瑞德刚才送来的面,她又吃得一干二净——然后突然站起来,拿起通讯器。

她的手指悬停在联系人列表上方,在"阮·梅"这个名字上停留了很久。不行。不能问她。如果让阮·梅知道自己居然在为一个普通助手的情感问题烦恼,那家伙肯定会……会……

黑塔想象了一下阮·梅听到这件事后的反应,然后整张脸都红了。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终,她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

视频接通。阮·梅的脸出现在全息屏幕上,背景是她那间堆满各种培养皿和实验器材的私人实验室。她正拿着一根移液管在往某个试管里滴加液体,看到黑塔时微微挑了挑眉:

"又要药?"

"不是。"黑塔别过脸,假装在整理桌上的文件,"我就是……随便问问。"

"问什么?"

"就是……"黑塔的声音越来越小,"假设,我是说假设啊,如果一个男性对某个女性明显有好感,但就是不表白,可能是什么原因?"

阮·梅手里的移液管停在半空中。

沉默了大概五秒。

然后她放下移液管,转过身,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盯着屏幕里的黑塔:"……你在说你自己?"

"我说了是假设!"

"那个'女性'是你,那个'男性'是……"阮·梅顿了顿,"你那个助手?"

黑塔的脸瞬间红得像要烧起来:"你、你怎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一直在骚扰我要药剂是为了什么?"阮·梅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种"我早就看穿一切"的无奈,"黑塔,你从来不是会在意外表的人。你突然开始疯狂要求丰胸药、魅力增幅剂,还特意问我'如何让普通男性无法抗拒',你觉得我会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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