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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饶的瘟疫第二卷, 高塔之影,第3小节

小说:丰饶的瘟疫 2025-11-17 14:05 5hhhhh 7750 ℃

他们像烧红的犁头,轻易地就犁开了这片血肉的田地。无数女人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被马蹄踏碎,被长矛贯穿。

而艾拉,只是沉默地、和她们一起,向着那个注定是刑场的山脊,狂奔而去。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正在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的、高高在上的骑士。

她看到了他们头盔下那一张张年轻的、因为杀戮而兴奋得通红的脸。

看到了他们那矜贵的、被整个世界保护着的……生命。

第九章:铁犁

莱奥感觉自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

他紧握着沉重的骑士长矛,身体随着胯下那匹披甲战马的节奏而微微起伏。世界,被他那顶雕刻着家族雄狮徽记的全封闭头盔,压缩成了一条狭窄的、向前延伸的视野。在这条视野里,只有两个东西:前方那片正在溃逃的、由无数雌性肉体组成的灰色海洋,以及海洋尽头,那座矗立在山脊上、仿佛唾手可得的黑色城堡——峭岩堡。

“为了瓦勒留斯!”

他听到了身边兄长的咆哮,那声音在头盔里嗡嗡作响。他也跟着一起咆哮,那声音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他们五十人共同组成的、这个钢铁的、唯一的、有价值的灵魂。

他们是铁犁。而前方那片由六千具赤裸雌体组成的“堤坝”,就是等待被犁开的、松软的、肮脏的泥土。

他能看到她们。她们几乎什么都没穿,只有手臂上那条用来区分敌我的、可笑的白色臂带,以及脚下那双在泥地里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粗麻鞋。她们的身体在奔跑中毫无遮掩地晃动着,乳房、臀部、大腿……那是一种毫无美感、只有数量的、令人作呕的丰饶。她们尖叫着,哭喊着,像一群被狼群追赶的、没头没脑的绵羊。

莱奥的嘴角,在冰冷的面甲后,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这就是王都的“理性”?这就是“峭岩堡”那条老狗引以为傲的“堤坝”?不过是一群连站稳都做不到的、随时准备张开双腿的婊子而已。他的父亲说得对,这种建立在怯懦之上的秩序,脆弱得不堪一击。

“加速!”

指挥官的命令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们的神经。战马开始小跑,然后是快步,最后,变成了无可阻挡的、雷霆万钧的奔袭。大地在五十匹重甲战马的铁蹄下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要被这股钢铁的洪流彻底踏碎。

风声,在他的耳边呼啸。他平举长矛,将矛尖对准了那片越来越近的、混乱的灰色。

然后,他们撞了进去。

第一下撞击,比莱奥想象中要……柔软得多。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他的长矛,那柄由最好的工匠用百炼精钢打造的、足以洞穿三层皮甲的杀器,只是轻轻一触,就“噗嗤”一声,毫不费力地、从一个正在奔逃的女人的后心窝,捅了进去,又从她赤裸的、尚算丰满的胸前,穿了出来。

那个女人甚至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她的身体被长矛巨大的冲击力挑到了半空中,然后像一个破烂的布娃娃,被甩了出去。温热的、黏稠的血液,溅在了莱奥的铠甲上,顺着光滑的金属弧面,缓缓滑落。

太简单了。

莱奥的心中,涌起一股近乎于残忍的狂喜。这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屠杀。一场单方面的、令人沉醉的、证明了他们血脉之高贵的盛宴。

他周围的兄弟们,也和他一样,化身成了死亡的化身。他们像烧红的铁犁,在这片由血肉构成的田野里,犁开了一道道深红色的、无法愈合的沟壑。女人的身体被轻易地贯穿、撞飞、踩碎。她们的骨头在马蹄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她们的惨叫被淹没在骑士们的咆哮和马匹的嘶鸣之中。

这片混乱的海洋,在他们面前,被轻易地撕裂、粉碎。

莱奥已经杀红了眼。他不再去计算自己捅穿了多少具柔软的躯体。他只是机械地、享受着每一次长矛刺入时那毫无阻滞的快感,享受着每一次将一个温热的、还在呼吸的生命,变成一具冰冷的、残破的尸体时,那种掌控一切的、神明般的权力。

她们在向西侧的山脊逃窜。愚蠢的羔羊,以为躲进树林里就安全了吗?

莱奥催动战马,轻易地就追上了一个跑得最慢的女人。他甚至懒得用长矛,只是伸出穿着铁甲的脚,用马镫的边缘,狠狠地踹在了那女人的后腰上。那女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一头撞在另一具尸体上,再也没有动弹。

太弱了。太可悲了。

莱奥抬起头,他的目光越过了前方那些还在徒劳奔逃的、赤裸的背影。他看到了,那片看似稀疏的山脊林地,已经近在咫尺。

只要穿过这片最后的、由烂肉组成的泥潭,他们就能直抵峭岩堡那脆弱的、无人防守的西侧城墙。

胜利,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

他再次夹紧马腹,战马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最后一次提速。他甚至能看到前方一个女人因为恐惧而回过头来,那张沾满了泥和泪水的、年轻的脸上,映出了他那如同死神般、无可阻挡的身影。

他举起了长矛。

风声,在他的头盔缝隙间,吹奏着胜利的凯歌。

他没有看到,在他头顶那片灰色的天空中,在那座高高的、沉默的城墙上,一只属于百夫长马库斯的手,刚刚冷酷地、向下方,挥了下去。

第十章:天平的砝码

峭岩堡,西侧山脊

塞隆的呼吸平稳得像一块石头。

他单膝跪在稀疏的灌木丛后,左手稳稳地握着紫杉木长弓的弓身,右手手指的皮肤,能清晰地感觉到弓弦上那熟悉的、因拉力而微微颤抖的捻度。他的世界,被压缩成了弓弦与箭羽之间那道狭窄的缝隙。

在他下方,那片广阔的、被命名为“死亡地带”的缓坡上,一场精心设计的溃败正在上演。六千具赤裸的、尖叫着的雌性肉体,像一道被冲垮的灰色堤坝,正不顾一切地朝他所在的山脊方向奔涌而来。她们是诱饵,是那块扔进鲨鱼池里、用来吸引大家伙注意力的、血淋淋的烂肉。

而鲨鱼,上钩了。

透过箭羽的缝隙,塞隆能看到那五十名瓦勒留斯的重甲骑士,像一柄烧红的、无坚不摧的铁犁,轻易地就犁开了那片由血肉构成的泥潭。他能听到下方传来女人们被马蹄踏碎、被长矛贯穿时发出的、短暂而凄厉的惨叫。但那些声音,在他的耳朵里,不过是背景里毫无意义的杂音。

他的眼睛,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死死地锁定在那五十个移动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钢铁目标上。

那些,才是值得他拉开弓弦的“砝码”。

他身边,一百名和他一样的弓箭手,像一百尊沉默的雕像,以完美的间距散布在山脊的棱线上。他们是领主大人最宝贵的远程武器,是这场“理性”战争中,负责拨动天平的那只最精准的手。

“距离,四百码。”身后的观测员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报出数字。

太远了。塞隆没有动。他在等。

骑士们的冲锋速度极快,他们像一群贪婪的、杀红了眼的公牛,一头扎进了那片由溃逃女人组成的、混乱的海洋。他们沉浸在屠杀的快感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那片看似安全的、作为溃兵逃亡终点的山脊,已经为他们张开了一张无形的、由一百根弓弦编织成的死亡之网。

“三百码!”

塞隆能看到他们头盔上反射出的、刺眼的晨光了。

“二百五十码!”

他甚至能看清他们长矛上挑着的、那些还在滴血的、属于诱饵们的残肢碎肉。

就在这时,从远处那座高高的主城墙上,传来了一声号角的回应。不是命令冲锋的战号,也不是命令撤退的哀鸣,而是一种短促、尖锐、如同鹰啼般的声音。

那是他们约定好的、开火的信号。

“第一队!”身后的队长发出了低沉的、压抑着兴奋的命令,“搭箭!”

塞隆和他身边的四十九名弓箭手,动作整齐划一,从地上的箭囊里抽出了一支沉重的、专门用来破甲的锥头重箭。箭羽擦过弓身的瞬间,发出“沙沙”的轻响。

“开弓!”

一百只手臂同时用力,将坚韧的紫杉木弓拉成一道道饱满的、充满了死亡张力的满月。塞隆感觉自己背部的肌肉瞬间绷紧,瞄准的视野里,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头盔上带着野猪獠牙装饰的骑士,被牢牢锁定。

他没有瞄准骑士的身体,那里的板甲太厚了。他瞄准的,是那匹正在高速奔跑的、同样披着重甲的战马——它的前胸和脖颈连接处,那里有一小片为了保证灵活性而没有被铁甲完全覆盖的薄弱点。

“放!”

五十根弓弦同时发出“嗡”的一声、如同蜂群振翅般的剧烈共鸣。五十支黑色的死亡之信,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乌云,从山脊上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而优雅的抛物线,然后,带着尖锐的呼啸,狠狠地、砸进了那片正在冲锋的钢铁洪流之中。

塞隆眯着眼,看到了结果。

他瞄准的那匹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前腿一软,猛地向前栽倒。它背上的骑士,像一个笨拙的铁罐头,被巨大的惯性狠狠地抛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更多的惨叫和马匹的悲鸣,从骑士的阵型中爆发出来。箭雨并没有造成大规模的死亡——他们的板甲太精良了,大部分命中的箭矢只是在上面擦出一溜火星,或是无力地弹开。但是,有十几匹战马被射中,或是倒地,或是受惊人立而起。

那柄无可阻挡的、由五十名骑士组成的钢铁长矛,它的矛尖,在那一瞬间,出现了裂痕。完美的楔形冲锋阵,变得混乱不堪。

“第二队!准备!”

塞隆没有丝毫停顿,立刻从箭囊里抽出了第二支箭。他身后的另外五十名弓箭手,即将开始首轮齐射。

“放!”

又是一片黑色的死神之翼,呼啸而下。这一次,目标不再是马,而是那些已经落马、正在狼狈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骑士。他们的动作因为沉重的铠甲而变得笨拙,在箭雨面前,成了绝佳的活靶子。

一名骑士刚刚撑起上半身,就被三支重箭同时钉在了地上,一支射穿了他的面甲,另外两支则从腋下和腿甲的缝隙里,深深地扎了进去。他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第一队!放!”

“第二队!放!”

命令在山脊上此起彼伏,冷静而高效。弓箭手们像一群没有感情的工匠,一轮接一轮地,将死亡的零件,精准地投送到下方的绞肉机里。

骑士们彻底乱了。他们引以为傲的、摧枯拉朽的冲锋,变成了一场噩梦。他们被自己脚下那些还在奔逃的、尖叫着的“诱饵”所阻碍,被倒下的战马和同伴的尸体所绊倒。而头顶上,那片永不停歇的、索命的乌云,还在一波接一波地落下。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陷阱。幸存的骑士们发出一阵愤怒的咆哮,不再理会那些溃逃的女丁,而是不顾一切地、催动着身下尚能奔跑的战马,朝着塞隆他们所在的山脊,发起了最后的、绝望的冲锋。

“距离,一百码!”

太近了。塞隆射出了最后一支箭,箭矢无力地弹开在一个骑士的胸甲上。他知道,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撤!”

队长的命令,终于下达。

塞隆没有丝毫犹豫。他将长弓往背上一甩,转身就跑。他和其他九十九名弓箭手一起,像一群完成了狩猎的猎犬,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片已经变得滚烫的射箭阵地。

他们没有往城堡的方向跑。

他们跑向了山脊的后方。在那里,另一道由上万名女人组成的、沉默的、更加厚重的“堤坝”——预备队方阵,早已等候在此。

当骑士们怒吼着、冲上山脊时,他们看到的,只有一地散落的空箭囊和凌乱的脚印。

而塞隆,早已像一滴水汇入大海般,消失在了那片由赤裸的、颤抖的、却又将他牢牢保护在身后的女性肉体组成的……人墙之中。

第十一章:柔软的铁砧

莱奥的战马喘着粗气,铁蹄踏上了山脊的顶端。他眼前的景象,让那股被伏击的、冰冷的屈辱,瞬间转化成了滚烫的、需要立刻宣泄的暴怒。

弓箭手们消失了。那些卑鄙的、躲在暗处放冷箭的老鼠,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海洋。一片由赤裸的、颤抖的、散发着恐惧酸臭味的雌性肉体组成的,无边无际的海洋。

上万名女人,挤在这片山脊的后方,像一群等待被送入屠宰场的、惊恐的绵羊。她们几乎什么都没穿,只有那条白色的臂带和脚上的麻鞋,证明她们是属于“峭岩堡”的财产。她们手中大多握着可笑的木矛,那矛尖在晨光下,连一丝寒光都反射不出。

她们在发抖。莱奥甚至不需要望远镜,就能看到她们的身体,她们那饱满的乳房、柔软的腹部、光洁的大腿,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她们的脸上,写满了同一种表情——那种猎物在看到捕食者时,最纯粹的、最原始的、最……诱人的恐惧。

“啊啊啊啊——!”

莱奥的喉咙里,爆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咆哮。他不再等待任何命令,不再思考任何战术。他那被箭矢划伤、被同伴的死亡所点燃的怒火,需要一个出口。一个柔软的、温热的、能被他轻易撕开的出口。

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带着他,独自一人,像一颗燃烧的陨石,从山脊的顶端,朝着那片颤抖的肉-体海洋,狠狠地、一头扎了进去。

“噗——”

第一个女人,甚至没来得及尖叫。

莱奥的重剑,像切开一块温热的黄油,从她的锁骨处斜斜地劈了进去,一路向下,将她那不算丰满的左边乳房,连带着半边胸腔,完整地、毫不费力地,切了下来。

他感觉到了。那不是劈砍硬物的震动,而是一种……黏腻的、带着温热汁液的、令人满足的阻力。他看到那半边被切开的乳房在空中翻滚,切面上,乳白色的脂肪和深红色的肌肉组织清晰可见。而那个女人的身体,则像一个被掏空了的口袋,软软地、向另一边倒下。

鲜血,像一道滚烫的喷泉,溅满了他的胸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莱奥在头盔里疯狂地大笑起来。他身后的兄弟们,也被他的疯狂所感染,咆哮着,跟随着他,冲进了这片为他们准备好的、最完美的行刑场。

这不再是战斗。

这是一场交-媾。一场用钢铁与血肉完成的、最极致的、单方面的强-暴。

莱奥的剑,就是他那根无坚不摧的、滚烫的阳-具。而这些女人的身体,就是她们那一个个温顺地、等待被他贯穿、被他填满、被他撕裂的……柔软的阴-道。

一个女人惊恐地举起木矛,朝他刺来。那根可笑的木棍,在他的胸甲上“啪”的一声,应声而断。莱奥甚至懒得用剑,他伸出戴着铁手套的左手,一把揪住那女人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他看到她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年轻的脸,看到她那双因为泪水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因为极度恐惧而分泌出的、带着腥甜的汗味。

然后,他用他那只钢铁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脸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她的脸,像一个被砸烂的熟透的番茄,瞬间塌陷了下去。红的、白的,混杂在一起,从她的五官里喷涌而出。他松开手,那具柔软的、失去了面孔的躯体,像一滩烂泥,滑落到他的马蹄之下。

“下一个!”

他像一头冲进了羊圈的雄狮,尽情地挥洒着自己的力量与暴力。他的剑,每一次挥出,都能带起一片飞溅的断肢和滚烫的血雨。

他一剑削掉了一个女人的头颅,看着那具无头的、丰满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又向前跑了两步,胸前那对巨大的乳房还在剧烈地晃动,然后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血液从断裂的脖颈处,像喷泉一样,浇灌着这片黑色的土地。

他一剑捅进了一个女人的小腹,然后狠狠地向上一挑。他喜欢听那声布帛撕裂般的声响,喜欢看那些温热的、滑腻的肠子,从被剖开的肚皮里,“哗啦”一下,流淌出来,挂在那女人还在抽搐的大腿上。

她们在尖叫,在哭喊,在徒劳地奔逃。她们互相推搡,互相踩踏,像一群被关在笼子里,四处乱撞的老鼠。她们的恐惧,她们的绝望,她们那毫无意义的死亡,像最烈的春-药,让莱奥和他身后的骑士们,陷入了一种持续的、疯狂的、杀戮的高-潮。

莱奥感觉自己快要射-了。不是身体,而是灵魂。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血的铁锈味;他的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一具柔软肉-体的倒下。他感觉自己就是神,一个掌控着生杀予夺的、残忍而公正的神。

他将剑上挂着的一条断臂甩掉,再次催动战马,冲向了前方那片依旧望不到边际的、颤抖的人墙。

他要杀光她们。

他要把这里,变成一片只属于他和他的兄弟们的、由女人的尸体铺就的、最宏伟、最壮丽的……射-精的乐园。

第十二章:血肉的荆棘

冲锋的快感,在莱奥的血管里燃烧,比最烈的酒还要醉人。他和他身后的三十多名幸存的兄弟,是三十多柄烧红的、无坚不摧的铁犁,而眼前这片由上万具赤裸雌体组成的、颤抖的海洋,就是为他们准备好的、最肥沃、最松软的田地。

他们一头扎了进去。

马蹄之下,不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一种……柔软的、富有弹性的、会发出“噗嗤”声和骨骼断裂声的“地毯”。莱奥甚至不再需要用剑。他胯下的战马,本身就是一台最完美的杀戮机器。它的重量,它的冲力,将前方那些挡路的、尖叫着的肉体轻易地撞飞、踏碎。

他能感觉到马蹄每一次抬起和落下时,带起的黏腻触感。那是被踩烂的内脏和脂肪。他能闻到空气中那股更加浓郁的、混合了鲜血、恐惧的汗水和被踩出的屎尿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但这气味,却让他更加兴奋。

他像一个闯进了妓院的野蛮人,尽情地挥舞着手中的重剑。每一次劈砍,都像是一次粗暴的插入。他享受着剑刃划开皮肤、切断肌肉、斩断骨骼时,那细微的、被层层递进的阻力所包裹的触感。

他看到一个女人的半边乳房,被他削了下来,像一块白色的、带着红心的大肉,飞到了半空中。

他看到另一个女人的肚子,被他轻易地剖开,一挂花花绿绿的肠子,像一条恶心的围巾,缠绕在她那还在奔跑的大腿上。

她们在尖叫,在哀嚎,像一群被投入绞肉机的猪。她们的恐惧,是这场盛宴最完美的调味料。

“为了瓦勒留斯!”他再次咆哮,声音因为兴奋而变得沙哑。

但渐渐地,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

这片人海,比他想象中要……深得多。也……黏得多。最初那摧枯拉朽的冲锋,已经变成了在泥潭里的艰难跋涉。他的战马不再是奔跑,而是在“趟”。它每向前一步,都要用胸甲推开三、四具挡路的、或死或活的肉体。那些女人的尸体、断肢,像水草一样,缠绕着马腿,让它的每一步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而那些还活着的女人,她们的恐惧,在死亡的逼迫下,开始结晶出一种……愚蠢而致命的东西。

是她们手中的木矛。

第一根木矛刺过来的时候,莱奥甚至都懒得去格挡。那根可笑的木棍,软弱无力地戳在他的腿甲上,“啪”的一声,就断成了两截。他反手一剑,就将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的手臂,齐肩砍了下来。

但他很快发现,这根木矛,不是唯一的一根。

四面八方,从那片由血肉组成的、混乱的荆棘丛中,伸出了成百上千根同样的、粗糙的木矛。

这些女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战斗。她们只是闭着眼睛,胡乱地、本能地、将手中的木棍朝前方,朝上方,朝任何一个能捅到的方向,胡乱地刺出。

一根木矛,是笑话。

十根木矛,是骚扰。

而上千根木矛,从每一个可能的角度,毫无章法地、密集地刺过来时,就变成了一场无法躲避的、由木头和绝望组成的暴雨。

“铛!”一根长矛戳在了他的头盔上,巨大的震动让他眼前一黑。

“嘶啦——”另一根长矛擦着他战马的侧腹划过,虽然没能刺穿铁甲,却留下了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噗嗤!”

一声闷响。莱奥感觉到胯下的战马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他低头看去,一根该死的木矛,不知从哪个刁钻的角度,从马铠的缝隙里,深深地、扎进了战马的前腿关节里。

“滚开!你们这些臭虫!”

莱奥怒吼着,挥剑砍断了那根矛杆。但更多的木矛,已经像闻到血腥味的蚂蟥,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它们戳着马腿,戳着马腹,戳着他铠甲的每一个缝隙。它们造成不了致命的伤害,但那种持续不断的、如同被无数根针扎一样的骚扰,让他胯下的战马,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难以控制。

他不再是那柄无坚不摧的铁犁了。

他成了一头被无数蚂蚁围攻的、陷入泥潭的野牛。

他愤怒地挥舞着重剑,每一次都能带起一片血肉和断矛,但他周围那片由女人组成的荆棘丛,却仿佛无穷无尽。她们死了,更多的人就从后面补上来。她们的尸体,反而成了更有效的障碍,将他和他的兄弟们,一个个地、分割开来。

“冲出去!冲到山脊上去!”他听到了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吼声。

但他已经冲不动了。他的战马因为疼痛和恐惧,开始人立而起,徒劳地用铁蹄踩踏着身下的肉泥。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身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充满了惊恐的咆哮。

是他的兄长,阿托斯。

莱奥猛地转过头。

他看到,阿托斯的战马,那匹和他胯下这匹同样神骏的、来自瓦勒留斯纯血马场的“风暴”,正发出一声凄厉的、不似马鸣的悲号。它的整个腹部,像一个被插满了木签的番茄,至少有七、八根木矛,从下方的尸体堆里,从那些垂死的女人手中,狠狠地、捅了进去。

温热的血液和肠子,从那些伤口里,喷涌而出。

战马轰然倒下。

阿托斯,那个刚刚还和他一起咆哮着“为了瓦勒留斯”的、不可一世的雄狮,像一座倾倒的铁塔,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侧身栽倒。他被自己那匹垂死的、重达千斤的战马,死死地、压在了那片由尸体、烂肉和无数根指向天空的木矛组成的……柔软的、致命的铁砧之上。

第十三章:铁锈与泥潭

“阿托斯——!”

莱奥的咆哮,被他自己的头盔扭曲成了一声困兽的悲鸣。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长,那个被他视为榜样、教会他如何用长矛贯穿敌人心脏的阿托斯,像一座生锈的铁像,轰然倒塌。他看到,那片由赤裸肉体组成的、卑贱的荆棘丛,像潮水一样,瞬间就淹没了那座倾倒的铁塔。

无数根粗糙的木矛,从四面八方,从尸体堆的缝隙里,从那些垂死的、还在抽搐的女人手中,带着一种愚蠢而执着的狠劲,反复地、疯狂地,捅向那堆动弹不得的钢铁。

“噗嗤、噗嗤、噗嗤——”

那声音,像是无数根钝针在扎一块韧皮。莱奥看到,他兄长铠甲的缝隙里,开始渗出、然后是喷涌出……深红色的、滚烫的液体。

不。

莱奥的理智,在那一瞬间,断了。

那场充满了色欲和虐杀快感的盛宴,彻底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发自骨髓的恐惧,以及……一种要将眼前这一切都毁灭殆尽的、纯粹的疯狂。

“啊啊啊啊啊——!”

他不再是铁犁,他是一头受了伤的、陷入陷阱的野猪。他扔掉了那根已经变得累赘的骑士长矛,拔出了腰间那柄沉重的、足以劈开头颅的斩马剑。

“滚开!都给我滚开!”

他疯狂地挥舞着重剑,不再是为了享受杀戮,而是为了……开出一条路。一条能让他逃离这片该死的、由柔软血肉构成的、能活活将钢铁溺死的泥潭的路。

他的战马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恐惧,它嘶鸣着,人立而起,用包裹着铁甲的马蹄,将身前几个试图用木矛捅刺它的女人,活活踩成了肉酱。

但她们太多了。

她们就像一群没有痛觉、没有思想的蚂蚁。死掉一个,就有两个从尸体后面爬出来,用同样愚蠢的、悍不畏死的姿态,举起她们那可笑的木棍。

莱奥的剑砍断了一根矛杆,但立刻就有三根从别的角度刺了过来。一根戳在他的肩甲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体一歪;另一根则狠狠地扎进了他战马的后臀,虽然没能深入,但那剧痛让战马再次发出一声悲鸣,变得更加狂躁不安。

他被困住了。他和所有还活着的兄弟们,都被困住了。

他们曾经是那柄无坚不摧的、完整的铁犁。而现在,他们是三十多块被分割开的、各自为战的、正在缓慢下沉的铁锭。

就在莱奥即将被那片由绝望和疯狂组成的浪潮彻底吞没时,一阵急促的、带着撤退意味的号角声,从他们后方,那片属于瓦勒留斯的阵地上传来。

是指挥官的命令。

逃!

这个念头,像一道屈辱的闪电,劈开了莱奥那被愤怒和恐惧烧得混沌的头脑。

他最后看了一眼阿托斯倒下的地方——那里已经堆起了一座由女人尸体和她们的木矛组成的小山,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属于他兄长的钢铁颜色。

然后,他猛地勒转马头。

“让开——!”

他咆哮着,不再理会那些从侧面和背后刺来的骚扰。他只有一个目标——冲出去。

他身边的其他骑士,也听到了号角。他们像一群被打散了的狼,开始不顾一切地、朝着同一个方向突围。

这场突围,比冲锋时更加血腥,也更加狼狈。他们不再是优雅的猎手,而是一群亡命的屠夫。他们用剑砍,用甲撞,甚至用马蹄活活踩出一条由肉泥和碎骨铺成的通路。

终于,在付出了又有几名兄弟被拖下马、被活活捅死的代价后,莱奥感觉身下的战马猛地一轻。

他们冲出来了。

他们冲出了那片最稠密的、最致命的人海中心。

山脊的边缘,那些被弓箭手第一波射击就掀下马、一直在外围步战砍杀的骑士们,看到了他们。

“这边!快!!”

那些步战的骑士,早已没了开战时的傲慢。他们的铠甲上沾满了泥和血,华丽的披风被撕得破破烂烂,好几个人甚至连头盔都丢了,露出了沾满汗水和血污的、惊恐的脸。他们像一群忠诚的、被打残了的猎犬,为他们的主人,清理出了最后一片安全的空地。

莱奥和他剩下的不到二十名骑马的骑士,终于和这些步战的兄弟们汇合了。

他们没有时间去庆祝劫后余生。

因为在他们身后,那片被他们凿穿的、尸横遍野的人海,并没有溃散。那些女人,那些刚刚还像绵羊一样颤抖、尖叫的女人,此刻,正从尸体堆里,一个个地、沉默地,站了起来。

她们的脸上,没有了恐惧。

只有一种……麻木的、野兽般的、死死盯着猎物的……眼神。

“走!”

指挥官的声音嘶哑得像一块破风箱。

他们不敢再战。这支曾经不可一世的、由五十名瓦勒留斯之子组成的钢铁军团,此刻只剩下不到三十个残兵败将。他们调转马头,步战的骑士则狼狈地抓住马鞍和马镫,被拖拽着,开始向己方的阵地,溃逃。

莱奥伏在马背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能听到身后传来的、那些女人们发出的、不成调的、既像欢呼又像诅咒的嚎叫。

他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在那座由尸体堆成的、埋葬了他兄长的小山之上,一个幸存的、浑身是血的女人,正缓缓地、将一根属于瓦勒留斯骑士的、掉落在地上的、带着家族徽记的旗帜,插进了那堆血肉模糊的尸体里。

像是在宣告,这片柔软的、卑贱的铁砧,最终,砸碎了那柄不可一世的、坚硬的铁锤。

第十四章:铁像与蚁群

主力的溃逃,像退潮一样,在混乱的战场上留下了一片片孤立的、死亡的岛屿。

在距离艾拉大约一百码的另一个方向,就矗立着这样一座岛。

一名瓦勒留斯的骑士,没能跟着大部队成功突围。他的战马被一根不知从哪捅出来的长矛刺穿了脖子,巨大的身体轰然倒下,将他甩在了一片由尸体和泥泞构成的开阔地中央。

但他没有死。

他像一头从噩梦中挣脱的、愤怒的弥诺陶洛斯,从死去的战马身下爬了出来。他那身厚重的板甲上,沾满了自己坐骑的鲜血和脑浆,好几处地方还嵌着断裂的木矛杆,让他看起来像一头狰狞的钢铁刺猬。

他被包围了。

至少有上千名“峭岩堡”的女丁,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犹豫不决的鬣狗,自发地、将他围在了一个巨大的、松散的圆圈中心。

她们不敢上前。

这个男人,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最纯粹的死亡化身。他失去了战马,却仿佛因此变得更加危险。他手中的斩马剑,像一道死亡的月弧,每一次挥舞,都能轻易地将一个试图靠近的女人的身体,连带着她那可笑的木矛,一起斩成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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