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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摇滚,第18小节

小说: 2025-11-11 17:36 5hhhhh 2410 ℃

“太好了!”虹夏完全沉浸在问题被解决的喜悦中,她拿起自己的盘子,重新大口地吃了起来,仿佛要将这份开心连同食物一起吞下肚子。“陆君,你真是我们的救星!这样一来,新歌就没问题了!等文化祭结束,我们就马上开始排练这个新版本!”

她一边吃着,一边兴奋地规划着未来。那双明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我,闪烁着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救星吗……*

我看着她那毫无保留的笑容,又瞥了一眼沙发角落里那个虽然依旧一动不动,但紧绷感似乎比刚才缓解了一丝的身影。

“我只是把你们已经拥有的东西,重新组合了一下。”我平静地说道。

“这才是最厉害的地方啊!”虹夏用力地点头,嘴角沾上了一点番茄酱,她却毫不在意,“我们自己总是钻牛角尖,完全看不到!有你在,感觉就像……就像给乐队装了一个超级厉害的导航系统!”

她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桌上的水杯,举到我面前。

“为了我们超级厉害的导航系统!干杯!”她用玻璃杯的杯底,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水杯,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

#251:“叮”的一声脆响在休息室里回荡,清脆而明亮。虹夏举着杯子,赤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真诚而热烈的笑意,仿佛杯子里装的不是普通的冰水,而是庆功的香槟。

我配合地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口。清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冲淡了蛋包饭留下的一丝甜腻。

虹夏心满意足地将杯子放下,拿起勺子继续解决最后几口食物。在她身旁的后藤一里,依旧保持着缩在角落的姿态,但那顶粉色的卫衣帽子,似乎比刚才微微抬起了一点,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下巴。

厨房里,星歌端着一个装着三杯橙汁的托盘走了出来。她将托盘放在矮桌上,然后自然地在我身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拿起其中一杯。这个动作无声地表明,她不再将自己定位为旁观者,而是加入了这场小小的聚会。

“那孩子,”星歌看向沙发的角落,声音平静地对我说,“从小就这样。一被人看着就会全身僵硬,什么都做不了。你能让她点头,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的话语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过多的感情色彩,但其中蕴含的认可不言而喻。

“她只是需要一个足够安全的指令,让她知道具体该做什么。”我回应道。

“安全的指令……”星歌重复了一遍,赤红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思索。她转头看向正在快乐干饭的妹妹,“虹夏就做不到这一点。她只会不停地说‘加油’‘你可以的’。”

“诶?说我坏话!”虹夏嘴里塞满了米饭,含糊不清地抗议着,但脸上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星歌没有理会她,目光再次回到我的脸上:“你很懂人心。”

“我只是懂音乐。”我拿起橙汁喝了一口,“乐队就是一个精密的系统,每个部件都要在正确的位置上,用正确的方式运转。”

“说得不错。”星歌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么,‘导航系统’先生,光说不练可不行。既然找到了问题,不如现在就试试看怎么解决?”

她说着,视线扫过休息室角落里靠墙放着的那几把吉他。其中一把是属于后藤一里的黑色Les Paul Custom,另一把则是“STARRY”提供的备用琴。

虹夏立刻领会了姐姐的意思,她“蹭”地一下站起来,眼中重新燃起了兴奋的光芒。“对啊!正好波奇酱也在这里!陆君,你来弹一下你说的那个分解和弦吧?让波奇酱听听看具体是什么感觉!”

这个提议像一颗炸弹,直接投向了沙发的角落。

后藤一里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颤,身体缩得更紧了,双手无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裤腿。让她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在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男性面前,进行这种近似于“教学演示”的活动,压力瞬间冲破了临界值。

虹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提议有些强人所难,她脸上的兴奋褪去了一些,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啊……说得也是,突然这样有点……”

就在休息室的气氛因为后藤一里的反应而陷入微妙的停滞时,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我的琴不在。”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而且,用嘴说不清楚。把你的贝斯拿来,凉。”

我的目光,穿过虹夏和星歌,看向了休息室的门口。

山田凉正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T恤,上面印着意义不明的英文单词,背上背着她那把Fender Precision Bass。她没有戴耳机,那双总是半睁半闭的眼睛此刻正平静地望着室内的我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凉!你什么时候来的!”虹夏惊讶地叫出声。

“闻到了蛋包饭的味道。”山田凉用她那一贯平淡无波的语调回答,然后迈步走了进来,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又转向了桌上的盘子。

星歌站起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最后一盘画着奇怪植物图案的蛋包饭走了出来,放在桌上。山田凉熟门熟路地坐下,拿起勺子就开始吃。

“正好,”我看着她,“把你的贝-斯给我。”

我特意将那个词拆开,加重了读音。

山田凉吃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但吃完嘴里的东西后,她默默地从背后解下了自己的贝斯,递给了我。

我接过那把颇有分量的贝斯。冰凉的金属琴身和厚实的琴颈传递着一种可靠的质感。我没有连接音箱,只是抱着它,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后藤,”我叫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名字,“听好。”

#253:“后藤,”我的声音不高,但在相对安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听好。”

这个直接的点名,让沙发角落里的粉色身影再次绷紧。后藤一里的头埋得更深了,仿佛想把自己的存在感彻底抹除。然而,她那顶卫衣帽子下露出的耳朵,却微微泛着红,并且不自觉地朝向了我这边。

我没有再看她,而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手中的贝斯上。左手自然地落在琴颈上,手指按住了品丝,右手手指则轻轻搭在拾音器上方的琴弦上。山田凉的琴保养得很好,品丝光滑,弦距适中。

我没有立刻开始弹奏那个复杂的四连音乐句,而是先用拇指,在E弦上拨出了一个沉稳的根音。

“嗡——”

低沉的共鸣声在没有连接音箱的情况下依旧清晰可闻,通过琴身传递到我的身体里。这一个音符,像是在宣告一个场域的开始。

虹夏立刻停止了所有小动作,身体坐得笔直,赤红色的眼瞳专注地映着我的手指。星歌也放下了手中的橙汁杯,慵懒地靠着沙发的姿态未变,但眼神中的随意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业音乐人审视的目光。正在咀嚼的山田凉,也放慢了速度,眼皮微微抬起。

在第一个根音的余韵即将消失时,我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交替拨动,弹出了一段非常简单的旋律线,节奏平稳,旋律走向明确。这是新歌主歌部分的贝斯基础节奏型。

随后,我开始逐渐增加变化。

“这是凉目前的弹法。”我一边弹奏,一边平静地解说。旋律线在一个小节的末尾,突然加入了一串快速的十六分音符,音符密集,充满了技巧性,然后迅速收束,回到稳定的节奏中。

这个演奏方式,单独听起来华丽而出彩。

“很帅,但太突然了。”星歌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精准地说出了问题所在。

“对对对!就是这里!”虹夏用力点头,“我每次到这里都会感觉节奏被打乱了。”

我没有停下演奏。在重复了一遍刚才的乐句后,我说:“现在,听这个。”

我的左手在琴颈上移动,右手手指的力度和位置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在那个华丽的贝斯技巧出现的前一个半小节,我没有直接弹奏根音,而是将它拆分成了几个分解和弦的构成音。节奏没有变,但旋律的色彩变得丰富起来,它像一条铺设好的、向上延伸的阶梯,为即将到来的高潮做好了充足的铺垫。

然后,山田凉那个华丽的四连音乐句顺理成章地出现。这一次,它不再是一个突兀的炫技,而是整段旋律自然发展抵达的顶点,充满了逻辑性和说服力。

完成这一小段演示后,我的手指停在了琴弦上,音乐戛然而止。

休息室里一片寂静。

“……好厉害。”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虹夏,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叹,赤红色的双眸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只是改了前面一点点,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贝斯和鼓点好像一下子就牵上手了!”

星歌看着我,眼神复杂。她没有说话,但那双赤红色的眼瞳里清晰地流露出了赞赏。她拿起橙汁喝了一口,遮掩住了嘴角那抹无法完全抑制的笑意。

山田凉已经停止了吃饭,她看着我手中的那把属于她的贝斯,半睁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焦点。

而我,则将目光投向了沙发的角落。

一直蜷缩着的后藤一里,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了一点点头。虽然大半张脸依旧隐藏在阴影里,但能看见她紧抿的嘴唇,和那双从刘海缝隙中透出的、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左手指法的蓝绿色眼睛。

她完全被吸引了。对于音乐的专注,暂时压倒了她对于社交的恐惧。在她唯一熟悉的、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世界里,她看到了一个清晰的、可以理解的解决方案。

“听明白了吗?”我问她。

那个粉色的卫-衣帽子,在沉默了数秒之后,极其轻微地、上下晃动了一下。

那不是因为害怕而产生的颤抖,而是一个明确无误的、表示肯定的动作。

看到她的回应,虹夏的脸上绽放出比刚才更加灿烂的笑容。她看向姐姐,又看向我,最后目光落在后藤一里身上,眼中充满了希望。

“那么,”星歌终于开口,她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光听还不够。后藤,把你的吉他拿过来,配合着弹一下。”

这句话,再一次将后藤一里从音乐的世界里拽回了残酷的现实。

#255:伊地知星歌的这句话像是给刚刚有所缓和的气氛浇上了一盆冷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沙发角落,那个刚刚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的粉色身影,瞬间变回了一块僵硬的石头。后藤一里几乎是本能地将吉他包朝自己身后藏了藏,那个微小的动作充满了抗拒。

“姐姐!”虹夏有些焦急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波奇酱她……”

虹夏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姐姐是为了乐队好,但眼前后藤一里那副快要碎掉的样子让她实在不忍心再施加任何压力。她求助似的看向我,希望我能说点什么来化解僵局。

山田凉停下了进食,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只是默默地把最后一口蛋包饭送进嘴里,然后放下了勺子。

星歌迎着虹夏的目光,神情没有丝毫动摇。她靠在沙发背上,双臂环胸,那双赤红色的眼瞳平静地注视着我,仿佛在说:球已经传给你了,看你怎么处理。

我抱着贝斯,手指依旧虚搭在琴弦上。我没有去看后藤一里,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虹夏。

“虹夏,你先来。”我开口说道。

“诶?我?”虹夏愣住了,手指指向自己,有些不明所以。

“对。”我点了点头,“你把这段的鼓点,用手在桌上敲出来。从分解和弦铺垫的小节开始,一直到贝斯solo结束。”

这个指令具体而清晰,让虹夏立刻找到了方向。她脸上的为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专注。“好,我试试!”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然后伸出双手,指尖在矮桌的木质桌面上敲击起来。

“咚,哒哒,咚咚,哒……”

她的节奏感极好,仅仅用指尖就清晰地模拟出了底鼓和军鼓的交错节奏。她的敲击稳定而有力,为不存在的音乐构建了一个坚实的地基。当进入我改编的那个小节时,她的节奏型也随之做出了细微而精准的变化。

我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山田凉。“凉,跟上。”

山田凉没有说话,她只是伸出手,用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无声地模拟着贝斯的指法。她的动作幅度很小,却精准地卡着虹夏敲出的每一个鼓点,将那段华丽的solo在脑中重演。

房间里,只有虹夏敲击桌面的声音和三道专注的视线。星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无声的合奏,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个完整的乐段结束,虹夏的手停了下来。

“很好。”我给予了肯定,然后才将目光,缓缓地投向沙发角落。

那里,后藤一里的头依旧低垂着,但她抓住裤腿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她的左手手指,正不受控制地在空气中轻轻颤动,仿佛在虚按着吉他的品格。

她沉浸进去了。虹夏和凉构建出的节奏框架,让她下意识地开始在脑海中填充属于吉他的旋律。恐惧被暂时遗忘,音乐的本能占据了上风。

我将手中的贝斯轻轻放到地毯上,站起身,走到了她的吉他包前。我没有碰触她的琴,只是蹲下身,将琴包的拉链拉开了一半,露出了黑色的琴头和上面金色的弦钮。

“后藤,”我第二次叫她的名字,声音比之前更轻了一些,“轮到你了。只需要弹出我刚刚说的,那个承上启下的分解和弦。一个乐句就够了。”

我把任务的目标和范围限定到了最小,将难度降到了最低。这不是合奏,也不是表演,只是一个简单的、验证性的乐句。

巨大的压迫感和对音乐的渴望在她内心激烈地交战着。我能看到她粉色卫衣下的身体在细微地发抖。

虹夏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星歌的眼神也变得专注起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

数秒之后,那个蜷缩着的身影,终于动了。

她用一种极其缓慢的、仿佛生锈的机器人般的动作,一点一点地,将手伸向了那个半开的吉他包。她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琴颈时,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但这一次,她没有缩回去。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把对她而言如同另一个器官般重要的黑色吉他,从琴包里抱了出来。

#257:`...`

那把黑色的Les Paul Custom吉他对于后藤一里纤瘦的身体来说显得有些沉重。她抱着琴,姿势僵硬,如同抱着一块滚烫的烙铁。她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低垂的头颅几乎要埋进胸口,全身都在散发着一种无声的“请不要看我”的信号。休息室里没有人催促她,空气安静得只剩下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虹夏将双手紧紧握在胸前,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到这只脆弱的生物。

我从地毯上捡起山田凉的贝斯,重新抱在怀里,调整到一个便于演奏的姿势。我没有看她,而是对虹夏和凉说:“还是刚才的节奏,准备好了就开始。”

虹夏立刻用力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桌面上。山田凉也拨了拨额前的发丝,手指在大腿上摆好了架势。

“咚,哒哒,咚咚,哒……”

虹夏平稳的鼓点再次响起,如同可靠的心跳,为凝固的空气注入了流动的节奏。山田凉的手指也随之起舞,无声地演绎着贝斯的旋律线。一个安全、纯粹,只属于音乐的空间被重新构建起来。

我的手指也在贝斯上开始拨动,这一次,我弹奏的是基础的根音,放弃了所有技巧,只为给她们提供一个最稳固的节拍参照。我的目光始终落在虹夏敲击桌面的手指上,仿佛眼前的主角是她,而不是那个抱着吉他瑟瑟发抖的粉发少女。

这个刻意营造的无视,似乎给了后藤一里一丝喘息的空间。在稳定的节奏中,她那紧绷到极限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她抱着吉他的手不再那么死死用力,苍白的指尖试探性地,碰触到了冰冷的琴弦。

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音符,从她指尖的缝隙中泄露出来。

它偏离了正确的音高,带着颤抖,几乎不成调。但它毕竟响起来了。

这个微小的声音像一个开关。

虹夏敲击桌面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她立刻反应过来,继续保持着稳定的节奏,脸上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喜悦。星歌一直环抱在胸前的双臂,不知何时放了下来,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赤红色的眼瞳里映着后藤一里颤抖的指尖,眼神变得异常专注。

我的演奏没有停,节奏平稳如初。

受到那一声微弱回响的鼓舞,后藤一里的手指再次动了。这一次,她不再是无意识的触碰。她的左手以一种几乎看不清的微小幅度,在琴颈上移动,寻找着正确的品格。右手则拨动了琴弦。

“叮——”

一个清晰的分解和弦音符,虽然依旧带着些许颤抖,却精准地落在了虹-夏敲击出的节拍空隙里。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她没有抬头,整个人依旧是那副缩在壳里的样子,但从她手中流淌出的旋律,却像是藤蔓一般,精准地缠绕上了我和虹夏、凉共同构建出的节奏框架。那个我之前用贝斯演示的,承上启下的乐句,被她的吉他完美地再现了出来。旋律流畅、逻辑清晰,并且因为吉他独特的音色,比我用贝斯弹奏时更多了几分灵动和华彩。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立刻触弦止音,仿佛刚才那段精彩的演奏只是一个幻觉。她飞快地将吉他重新塞回怀里,身体缩得比之前更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经历了一场马拉松。

休息室里,虹夏的敲击声也停了下来。

“……太棒了!波奇酱!”虹夏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她从地毯上跳起来,冲到后藤一里身边,却又在她面前半米处紧急刹住,不敢碰她,只能在原地挥舞着拳头,“就是这个感觉!完全连接起来了!天啊,你真是个天才!”

面对虹夏炽热的赞美,后藤一里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

“做得不错。”山田凉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她看了一眼后藤一里,又将目光转向我,“你很懂怎么用她。”

星歌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从我手中接过了那把贝斯。

“确实不错。”她说着,将贝斯递还给山田凉,然后目光落在我脸上,那双赤红色的眼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笑意,“‘导航系统’先生,看来这个报酬,给得不亏。下次想吃什么?只要我会做。”

#259:星歌赤红色的眼瞳里映着我的样子,那句带着笑意的问话在休息室里轻轻回响。这不像是一句客套,更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认可和接纳,以她最擅长也最舒适的方式表达出来。一旁的虹夏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兴奋,用力地点着头,满眼都是期待,仿佛我已经成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下次我想试试咖喱。”我平静地回应。

“咖喱吗?没问题,下次让你尝尝我的独家秘方。”星歌的嘴角弯起一个更明显的弧度。她靠在吧台边,动作随意,却自然地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这种轻松的氛围,与我初次见到她时那种带着审视的疏离感截然不同。

“太好了!”虹夏开心地拍了一下手,“那下次练习的时候就办个咖喱派对吧!把喜多酱也叫上!”她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对未来的美好规划中,乐队的难题解决了,顾问也得到了姐姐的认可,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们的对话,似乎在休息室里构建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将那个缩在角落里的身影暂时隔绝在压力之外。后藤一里依旧抱着吉他,像抱着唯一的救生圈。她大口喘气的频率慢了下来,身体不再像刚才那样剧烈地颤抖。她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我们,那双被刘海遮挡的蓝绿色眼睛里,除了挥之不去的紧张,似乎还多了一丝微弱的好奇。她主动地、不着痕迹地承担了招待我的角色,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新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后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这个简单的动作充满了主人的意味,也无声地宣告着我的身份从“客人”向“自己人”的转变。

“说起来,”星歌将视线从虹夏身上移开,重新落在我脸上,“你对编曲这么了解,以前玩过乐队?”

这个问题让虹夏和山田凉的动作都停了一下,她们也好奇地看向我。关于我的事情,她们几乎一无所知。

“算是吧。”我回答道,没有深入解释。

我的含糊其辞并没有让星歌追问下去,她只是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难怪。”她端起自己的橙汁杯,“你看问题的角度,不像是一般的乐手,更像是制作人。”

“姐姐!陆君可是我们的特别顾问!”虹夏立刻强调我的身份,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

*制作人吗……* 我看着杯子里透明的液体,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将自己吉他收回包里的后藤一里,发出了极其微小的声音。那声音细若蚊蚋,如果不是休息室足够安静,几乎无法捕捉到。

“……那、那个……”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后藤一里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整个人猛地一缩,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头又深深地埋了下去。

虹夏的反应最快,但她这次没有冒失地冲过去。她只是站在原地,用一种温和得近乎小心翼翼的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地轻声说:“嗯?波奇酱,你刚刚是想说什么吗?没关系哦,慢慢来。”

她的话语像羽毛一样,轻轻地落在了紧绷的空气中。

在众人的耐心等待下,后藤一里在沙发角落里挣扎了许久。她的手指将卫衣的袖口捏成了一团。终于,她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小得可怜,还带着明显的颤抖。

“刚、刚才的……分、分解和弦……第三个音……为、为什么要用……”

她的话断断续续,词不达意,但所有人都听懂了。她在问一个关于乐理和编曲的细节问题。

在经历了巨大的社交恐惧的折磨后,她内心中对音乐的探究欲,最终还是战胜了逃避的本能。这个问题,是她第一次主动向我发起的、关于音乐的交流。

这个问题也让星歌和山田凉的脸上,都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那确实是整个乐句中一个不合常规,却又异常精妙的和弦外音。

我看着她,然后拿起放在地上的那把贝斯。

“因为,如果用常规的和声音阶,听起来会很平淡。”我一边说着,一边拨动琴弦,弹奏出常规进行下的那个和弦乐句,旋律虽然正确,但确实少了几分色彩。

“而用了那个音之后……”我变换了指法,再次弹奏出我改编后的版本。那个略显离经叛道的音符,像一抹跳跃的亮色,让整段旋律瞬间变得立体而充满张力。

接着,我望向那个粉色的身影,平静地解释道:

“这个音,会和你的吉他效果器里,那一点点延迟反馈,产生共鸣。它会创造出一个短暂的不和谐感,但这个不和谐感,会立刻被接下来凉的贝斯solo解决掉。它就像一个钩子,能牢牢抓住听众的耳朵。”

我的解释,没有使用任何深奥的乐理术语,而是直接关联到了她最熟悉的设备和听感上。

后藤一里慢慢地、慢慢地抬起了头。这是她今天第一次,主动地、完整地将自己的脸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那双隐藏在刘海下的蓝绿色眼睛,因为惊愕和恍然大悟而微微睁大,瞳孔中映着我的身影。她完全忘记了害羞和恐惧,只是沉浸在那种豁然开朗的巨大冲击里。

她理解了。不只是听懂了,而是从一个创作者的角度,完全理解了那个音符背后的巧思。

虹夏看着妹妹和我的互动,脸上是纯粹的开心。而星歌则靠在吧台边,抱着手臂,看着我的眼神里,欣赏的意味愈发浓厚。她很清楚,能用如此直白的方式,将复杂的编曲逻辑解释清楚,这需要对音乐多么深刻的理解。

#261:`...`

后藤一里那双完全暴露出来的蓝绿色眼瞳里,倒映着我的身影,像两片澄澈的湖泊。那种从音乐最深处产生的共鸣,让她暂时忘记了周围的世界,忘记了社交的恐惧。她只是看着我,消化着刚刚那番话带给她的巨大震撼。这种纯粹的、毫无杂质的专注,比任何语言上的赞美都更加动人。

“原来……是这样……”她无意识地呢喃出声,声音依旧很小,却不再颤抖。

虹夏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的笑容变得温柔起来。她没有去打扰这片刻的宁静,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朋友因为音乐而与外界产生了连接。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开心的了。

星歌靠在吧台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抱着手臂,赤红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欣赏和思索。她没有让气氛停留在这种感性的时刻,而是用一种更务实的语气开口了。

“既然找到了钩子,那么后续的旋律要怎么展开?”她的问题直接切入了核心,“光有一个精彩的开头可不够,如果没有好的发展,听众很快就会腻烦。”

她的话语将话题从单个音符的巧思,拉回到了整首歌曲的结构层面,这是一个制作人或者乐队队长才会去思考的问题。同时,这也是对我的一次新的试探。

虹夏立刻紧张起来,*啊,姐姐又来了!好不容易波奇酱的状态好一点……* 她下意识地想为后藤一里分担压力,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藤一里被这个问题拉回现实,眼神中的光芒黯淡了一些,身体又有了往回缩的迹象。让她立刻构思后续的旋律,这个要求太高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星歌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后藤一里。

“这个问题,应该由吉他手来回答。”我平静地说,“你是‘吉他英雄’,对吧?”

这个称呼,让她猛地一颤。那是她在网络上、在那个不需要面对任何人的虚拟世界里,才敢使用的名号。当它从我的口中被说出来时,带来的冲击力是巨大的。

她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双手无措地抓着吉他的琴颈。

“我、我不是……那个是……”她语无伦次地想要否认。

“你不是吗?”我继续说道,语气没有丝毫变化,“能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只听一遍就弹出那个乐句,并且精准地理解了其中的连接作用。除了你,这里还有谁能做到?”

我的话让休息室里安静了下来。虹夏和星歌都看向后藤一里,她们的目光里没有怀疑,只有等待。就连一旁事不关己的山田凉,也停下了擦拭贝斯的动作,朝这边瞥了一眼。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后藤一里陷入了更大的恐慌。然而,在这份恐慌的核心,却有一粒微小的、叫做“认可”的种子,正在悄然发芽。我没有称赞她“可爱”或者“努力”,而是直接肯定了她在音乐上最引以为傲、也最核心的能力。

这份来自一个专业人士的、精准的肯定,分量重得让她无法轻易推开。

“我……我只是……”她还在徒劳地辩解,但声音越来越小。

“乐队的新歌,主角是吉他。”我继续为她搭建台阶,将话题从对她个人的评价转移到音乐本身,“虹夏的鼓和凉的贝斯构建了骨架,你的吉他才是血肉和灵魂。所以,后面要怎么唱,应该由你的吉他来决定。”

我没有催促她,也没有要求她立刻拿出成果。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一个将她放在乐队核心位置的事实。

这句话彻底击中了虹夏的心。*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我们乐队最厉害的就是波奇酱的吉他!我总是想着怎么让她融入大家,却忘了应该让大家去配合她……* 她看着后藤一里,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新的光芒。

星歌看着我,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她明白我的意图,不仅仅是解决一首编曲,而是在重塑这支乐队的创作核心和成员间的关系。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走上前,从吧台后面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轻轻放在后藤一里面前的矮桌上。

“不着急。”星歌的声音难得地放柔和了一些,“有想法了,随时可以写下来或者画下来。下次练习之前,能有个大概的方向就行。”

她没有多说一个字,却用行动给了后藤一里最大的支持和空间。

这个由我和星歌共同完成的、一推一拉的配合,终于彻底卸下了后藤一里心头的巨石。她看着桌上的笔记本,又看看我,再看看星歌和虹夏,紧绷的身体,终于以一种脱力般的姿态,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263:`和`

那次关于新歌的讨论,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结束乐队”的内部掀起了持续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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