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提饲主称号的椎名立希在LINE群组放出重磅宣告：要和千早爱音同居。

刚接收到消息时大家的第一反应分别是默然、疑惑、有趣，椎名立希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像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搅动了乐队成员的情绪，啥情况啊，椎名立希并不是那种会随便开玩笑和一时兴起就立刻行动的人。

使用默认头像的要乐奈率先回复，在对话框里比出问号加恭喜你们；紧接着流星头像冒泡：

【欸...真的吗？】

【りっきー发得这么快！说好的由我来宣布>_<】

附带的哭泣猫猫头表情包还在摇晃耳朵，下一条消息已然变成并排摆放的钥匙照片，钥匙扣分别是黑白熊猫和粉钻兔子挂件。

长崎素世未作理会，而是随意一划清空通知栏，点开千早爱音小号同步更新的sns快拍。暖色调滤镜下两只手腕交错在枕边，朦胧背景里露出半截印着熊猫图案的薄被，与去年椎名立希生日时乐队合送的那条一模一样。

她们都亲自表态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谈恋爱了。

不，甚至一步到位，同居跟结婚有什么区别？

肉眼可见千早爱音回归正常，大家维持着表面平静，默认了这个事实，不忘暗地感慨恋爱果然是一剂良药。

但是，脑补归脑补。

椎名立希自始而终都未提过和千早爱音的恋情，只有千早爱音单方面偶尔在sns上分享一些小日常，做出的回应仅限于点赞千早爱音发的具有纪念意义的动态。

足够了，在外人看来完全是恩爱的小情侣。

搬进新家首先要做的是邀请朋友过来参观，可惜高松灯和要乐奈近期有事，故委托长崎素世捎带礼物，约好之后有空去。

长崎素世将银色轿车的方向盘向右打满，车身流畅地滑入公寓停车位，仪表盘跳动的数字定格在15：37，恰好与导航机械女声“抵达目的地”的提示音重叠。她瞥了眼副驾驶座上鼓胀的礼品袋，拎着跨出车门，绕过修剪整齐的灌木丛，公寓楼的玻璃幕墙倒映出她的身影。

长崎素世懒得按门铃，掏出手机给椎名立希的聊天界面发送一条简讯：“我到楼下了。”

走进电梯按下对应楼层，电梯门合上，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只留下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和内部柔和的照明，长崎素世靠在墙上摩挲着礼品袋，里面的是高松灯特色的大礼包——创可贴、写了祝福语的笔记本、磁贴；要乐奈的礼物是装在玻璃罐里的抹茶糖和一包她喜欢的荞麦面，以及两个玩偶。长崎素世看向楼层液晶屏，快到了，将礼品袋换到左手，右手抚平雪纺衬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袋子因为她的动作簌簌轻响。

“叮——”

目标楼层的指示灯闪烁，门尚未开启就听到熟悉的聒噪声由远及近迅速接近。

金属门向两侧滑开时，千早爱音樱粉色的头发几乎要扫到素世鼻尖，她看到浅蓝色瞳孔里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镜框在暖光下泛着光泽。

“そよりん来得好快！”

“咦？第一次见そよりん戴眼镜！好好看！”

“这款金属细边框眼镜简直就是为そよりん量身定制的～”

“别说得这么夸张，我随便挑的。”

“立希ちゃん呢？”

“りっきー在忙，我出来迎接客人。”

千早爱音抓住她空着的那只手，新做的冰透裸粉美甲拂过手腕，帮忙接过礼品袋，亲密地拍了拍背，踮起脚尖故作仔细观察的样子：“镜框有点歪呢。”

走廊过道的窗户描摹出两个交叠的身影，千早爱音的手还停留在长崎素世肩上，长崎素世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视野里爱音的脸庞逐渐贴近，眼镜被轻轻扶正时，她闻到了对方新换的洗发水味道。

“现在这样更漂亮了。”

千早爱音的手指从镜腿前方游走至耳后，压低声音轻笑道：“そよりん帮我选一款如何～？”呼吸扫过耳垂，银色耳坠随着躲避轻轻摇曳，却无法阻止尾音化作温热的吐息钻进耳道。

“哈？不要。”

长崎素世感觉耳骨被呵出的热气灼得发麻，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咬住舌尖的痛感让她清醒了些，猛地揪住千早爱音的衣领试图制止她，因为后者游弋在颈侧的指尖不停，激得锁骨下方泛起细密疙瘩，耳道里嗡嗡震颤的不止是气声，更有舌尖卷过软骨时黏腻的水响，逼得她蜷起脚趾抵住地板，却止不住战栗顺着尾椎在胸腔炸开烟花般的躁动，双手最终松开，控制不住地把千早爱音拥入怀中，右手想……探进去。

“真没想到呀そよりん^ ^”

千早爱音后退一步见好就收，若是拖太久就会被发现在做多余的事情，她可不乐意挨批评，椎名立希在房间里埋头清点物品，腾不出时间，让她出来接长崎素世。捉弄调戏素世是一时兴起，全然不含其他心眼，没料到有意外收获。

千早爱音开心地提着袋子离去，只留长崎素世在原地皱着眉头，抚平领口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指尖在布料上彷徨地划动，似乎在寻找一个可以让她平静的支点。眼神在千早爱音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礼品袋即将滑出长崎素世的视界边缘，最上面巴掌大小的一对玩偶保持着互相依偎的姿势，半掩在透明包装纸下的绒布脑袋稍许前倾，正无声凝视着她。

酥麻感仍在耳后蔓延，鼻腔残留的甜腻空气让长崎素世干咳了两声，锁骨下方隐隐发烫，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用拇指反复揉按那处热源，马上收回，糟透了，仪态尽失。

“这算什么……”

长崎素世咬住下唇，直到千早爱音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挺直腰背疾步走向屋内，鞋跟敲击地板的节奏比平时快了半拍，赌气用力踩下每一步，仿佛这样就能把方才的失态震碎在脚步声里。

椎名立希扎着马尾，从厨房探出头：“吵死了，在厨房都能听见走廊里爱音的动静。”目光掠过长崎素世未褪尽红晕的耳朵，迎上她仓促偏移的视线，如此拙劣的掩饰，一眼就能看出是某只粉毛狐狸做了逾矩行为。

“礼物放在玄关镜面柜那边，爱音，你过来。”

“知道啦知道啦，这就来！~”

千早爱音放下礼品袋后把玩着发尾，尾音故意拖得绵长，吐了吐舌头，虎牙在唇间若隐若现。玩过火了呀，原本只是想看そよりん慌张的样子，没想到会留下显眼的“作案痕迹”。

她像只偷腥得逞的狐狸穿过客厅挪向厨房，拖鞋在地板上蹭出窸窣的沙沙声。

“抱歉，素世稍等一会。”椎名立希将门推开一半，朝沙发偏了偏头：“不介意的话，茶几上有刚烤好的费南雪。”

椎名立希放千早爱音进去后关上了门，木门在合拢时咔哒响了一下，千早爱音缩着脖子认错的背影从缝隙中一闪而过。长崎素世在原地僵立了数秒后才开始迈步，先是装作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待厨房传出模糊的对话声时轻手轻脚地挪到门边，后背虚贴着门框，连耳饰碰到木门都立即用手捂住。随着呼吸放轻，厨房里逐渐清晰的对话让她的瞳孔微微颤动。

“爱音别玩了，你是不是想暴露给所有人？上次练习室灯红着脸支支吾吾告白和野猫激动到扑倒的事忘了吗？知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混乱？”

面对椎名立希的三连问，千早爱音背靠冰箱讪笑，不敢抬头：“りっきー好凶哦，别生气嘛，开了个小玩笑而已～そよりん不是也乐在其中吗？”

“今天在走廊对素世做了什么？”

“就……多看了一秒？谁能料到そよりん的抗拒值突然清零。”

“不反感却假装没反应，这种欲拒还迎的态度才让人忍不住想玩弄啊。”

“そよりん泄露的欲望太美味了，像新鲜出炉的蜂蜜蛋糕……”

“りっきー肯定不明白这种滋味吧。”

千早爱音和椎名立希压根未察觉长崎素世紧靠着门在偷听，素世也不会看见爱音的魅魔尾巴主动缠上立希手腕的一幕。

千早爱音用尾尖轻轻搔着椎名立希的掌心，椎名立希拍开作乱的尾巴，将千早爱音抵在墙上：

“爱音，我最后再警告一次，不许再对乐队成员使用能力。”

“好哦，下次不恶作剧了。”

“但りっきー可是我的共犯，所以没问题吧？”

千早爱音将尾巴收回裙底时故意让绒毛擦过立希的手背，顺势贴近耳畔，虎牙抵着耳垂：“尾巴的触感如何？有没有觉得心跳很快？”

“你说要是被そよりん看到我们的姿势，她会先质问谁呢？”

笃笃的敲门声打破胶着的暧昧，两人一同僵住，长崎素世的声音穿透门板：“费南雪凉了会回油，两位要聊到什么时候？”

千早爱音的尾巴瞬间消失，椎名立希慌忙转身开门：“马上来！”等到爱音和立希坐下，长崎素世已经用银色小匙切开费南雪，小口品尝了起来。

「真有意思，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长崎素世凭借零碎对话片段足以推断出事情的全貌，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费南雪烤制的非常好吃，我吃饱了，谢谢招待。”

“我没准备什么贺礼，待会收拾完后我开车请你们吃晚饭吧，地点由你们决定。”

长崎素世放下餐具，用纸巾擦拭干净唇角，端起茶杯啜饮红茶。

“哇！太棒了，谢谢そよりん！～”

“那就麻烦你了。”

“爱音决定吧，我都可以。”

昨天刚搬进来，打扫卫生、整理十几大箱的私人物品耗费了她们大部分精力和体力，今天没心思做饭，桌上的甜点是临时出门在附近买的，好在泡茶不需要太多技巧，只需烧水冲泡这点简单工序。

“那么，爱音ちゃん可以给我看看尾巴吗？”

“哈？不要！”

长崎素世夹着嗓子，声音矫作，椎名立希去洗餐具顺带出门扔垃圾，时间紧迫，好玩的玩具可不能错过。

玩具亦是主动选择了她。

“我清楚你们的特殊关系，我们的时间不多。”

“如此可爱的秘密，要是被灯ちゃん发现她最信任信赖的两位居然……”

长崎素世用银匙不规律地敲击瓷盘，金属与瓷器碰撞的脆响让千早爱音肉眼可见地抖了抖，似乎是放弃了挣扎，也可能是觉得朋友没有问题，尾巴从裙底钻出来垂在沙发边缘，本人则缩成一团任君玩弄。

“哎，等等……”

“别乱动哦。”

“原来尾巴是恒温的呢，还是说会跟着情绪波动？”

长崎素世松开手，转而用手掌托住整条尾巴，千早爱音咬住下唇把呜咽咽下去，整个人陷进沙发靠背，尾椎传来的酥痒感让膝盖不自觉地并紧。长崎素世推眼镜的同时精准找到尾巴最敏感的地方，三根手指交替揉捏着逐渐发热的尾尖，力度适中地掐进绒毛覆盖的软肉里，指腹打着圈按压。

“听说猫科动物被捏这里就会——”

“才不是猫！嗯呜……”

千早爱音终于漏出半声呜咽，意识到不小心叫了出来后猛地捂住嘴，尾巴应激性缠上对方手腕，却在碰触到长崎素世脉搏时愣住，抬头看向素世，想确认她的表情，却被镜框的阴影遮掩，依旧是那副扑克脸，看不清最能表达感情的眼睛此时有什么波动。

「搞什么嘛，そよりん也很紧张」

“素世さん......”

“不叫我そよりん吗。”

长崎素世用平平无奇的语气说道，屈起食指弹了弹充血发烫的尾尖，那个不安分的部位抽搐着蜷缩成团，缠得更紧了。

“原来有神经末梢的啊。”

“爱音ちゃん是不是以为我在紧张？”

长崎素世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伸手拽住尾巴，让两人距离重新归零，满意地欣赏千早爱音涨红的脸。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这样想！”

“嗯，确定吗？”

“是的是的！そよりん……那、那个位置……哈啊……”

「そよりん到底抱着什么心态才想捉弄我……好过分……」

“好了到此为止，三分钟过去了，估计立希ちゃん也快回来了。”

“爱音ちゃん以后可不能随便挑战人的理智哦。”

长崎素世用指甲在根部弄出半月形压痕，放开了又羞又恼神色非常精彩的千早爱音，若无其事地继续品味红茶。

「果然在报复！」

玄关响起密码锁认证通过音，椎名立希推门而入，“要不要参观下房间……”

她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狐疑地打量沙发上姿势微妙的两人，一个斜倚着沙发扶手，左腿放在右膝上方，指尖绕弄着垂落的发尾，另一个蜷成虾状紧贴沙发背，用方形抱枕挡住半张脸。

“下次吧。”

长崎素世将冷掉的半杯红茶推向茶几中央，拿起手机查看时间，浅笑着摇头：“等你们收拾妥当，随时都能来拜访。”

“搬家后的初夜还是应该好好享受二人世界的。”

“不如早点解决晚餐，等确定好餐厅，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她边说边将歪斜的靠垫摆正归位，余光瞥见千早爱音在偷瞄，心里一动，俯身贴近千早爱音耳侧，食指点了点嘴角便撤回，转而朝着耳朵轻吹一口气，吓得对方一抖，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我想去阳台透透气，顺便等爱音ちゃん补完妆。”

长崎素世走向阳台，下午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公寓外墙上，起居室的百叶窗将阳光切割成平行的金线，阳台有盆多肉盆栽，叶片肥厚，边缘泛出淡红色，叮铃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长崎素世抬头望去，是风铃在随风轻摆，那串玻璃制品还是去年夏日祭千早爱音赢得的奖品，当时千早爱音还嚷嚷着要挂在乐队未来的工作室，如今却在居所的阳台叮咚作响。

“难道爱音ちゃん是随口说的吗。”

长崎素世倚在阳台栏杆上拨弄着风铃，听见脚步声也没回头，椎名立希握着两罐汽水过来站在旁边，递给长崎素世一罐，跟她一起倚靠在栏杆上。

“立希ちゃん素来很厉害很靠谱，遇到特定状况反而迟钝得像块木头。”

“笨拙的立希ちゃん比想象中更可爱呢。”

手指沿着风铃底部的吊牌下滑，亚克力板上刻着“C.A”的花体字母——是爱音名字的缩写，尾端有一个用黑色记号笔添加的小小的“S.T”，某人还用粉色指甲油在中间补了个爱心。

“要说什么就直说，别总用谜语……”

长崎素世忽然向前倾身，发梢擦过椎名立希的手背，“直说就是，立希ちゃん对爱音ちゃん意外地……”

“意外地什么？”

“意外地上心呢，明明可以说出口的，不是吗。”

“哈？”

“立希ちゃん这类单细胞生物真是毫无自觉。”

“那是因为爱音很跳脱！不管着点万一做出什么如何应对？”

椎名立希隐隐约约懂了，突然提高音量，又猛地压低：“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没什么。”

“大概……有些话让该说的人自己说，会比较有趣。”

长崎素世望着楼下车流，刚想错开话题，千早爱音拉开阳台门，笑着对她们说准备好了。

“我想去这家新开的法式餐厅。”

长崎素世转头，看着椎名立希一边抱怨“贴太近了笨蛋”，一边放大图片查看地址，一脸认真，不过长崎素世没在看图片，注意力全在对方耳后新添的那道淡粉抓痕上。

「真的一点都不懂得遮掩啊」

“我再待一会顺便提前预约，你们先回去吧。”

长崎素世拨动多肉植物发红的叶尖，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消失在眼底，她听见自己在很轻地嗤笑，不知道在嘲笑谁的怯懦。

希望椎名立希永远不会听懂那些将尽未尽的调侃，就像她永远不想承认这份莫名其妙的烦躁心情，其实源于那天看到的sns快拍。

“我预约了能看到夜景的座位。”

“从这里过去要几十分钟车程，路途有点远。”

“现在出发正好能错开晚高峰，走吧。”

餐厅的临窗位置能俯瞰城市夜景，落地玻璃外是渐暗的天色，在柔和的暖黄灯光下，千早爱音鼓着脸颊刮擦20+的警示图标，“可恶，推荐酒单未免太犯规了！苹果白兰地听起来超适合配甜点的！”

“好过分——还要等半个月才能合法喝酒……”

长崎素世滑动平板点单界面，头也不抬地打断：“未成年乖乖喝草莓果汁。”

“法式蜗牛配黄油欧芹酱、白葡萄酒烩青口贝，勃艮第红酒炖牛肉，我再看看酒……”

椎名立希曲起指节叩了叩桌面，适时补充：“鹅肝慕斯两份吧？”

“嗯，还有油封鸭。”

千早爱音托着腮叹气还不够，把整张脸埋进交叠的手臂里嘟囔着哀叹：“そよりん和りっきー都二十岁了，所谓的成年人特权真好啊——”

“十九岁和二十岁没太大区别吧！在伦敦……”

“这里不是伦敦。”

服务生适时端来餐前面包篮，椎名立希比手势止住她的碎碎念，示意等会让服务生先上草莓果汁，千早爱音表示既然这样那我要行使未成年人的特权——多要了几份主食和甜点，长崎素世溺爱了在场唯一的小孩，将千早爱音强烈要求的餐点一个个加入购物车，偷偷写上备注：麻烦焦糖布蕾多加点焦糖。

餐品陆续上齐，长崎素世用银匙搅动奶油蘑菇汤笑道：“爱音ちゃん这种听到‘限定特调’就会上当的天·真·小·女·生，一看就是会被居心不良的人骗去酒吧灌醉的类型，还是永远别碰酒比较好哦。”

“爱音酒量确实不好，上个月偷喝半罐气泡酒就趴在鼓架上抱着我哭。”

“那次是意外！是空腹！”

千早爱音戳弄着焦糖布蕾的脆壳，像跟谁赌气似的把布蕾挖得坑坑洼洼，糖渣掉落在白瓷盘里。

“等我成年那天绝对要灌醉你们！”

“好呀，成年那天要不要来我家验证？刚好有瓶别人送的香槟酒。”

“到时我会备好成年礼物的。”

“そよりん好狡猾！这根本就是激将法！”

长崎素世仿佛没听见，略过话头，转向正在和七分熟牛排较劲的椎名立希：“立希ちゃん的红酒分我半杯？这家的苹果白兰地回甘太甜了。”

“自己倒，喂别直接从我杯子里……”

椎名立希正在往马赛鱼汤里撒黑胡椒，惊得手肘不慎带倒盐罐，慌忙扶住滚动的罐体。

用餐时还在有说有笑地互相揶揄，和平友好的三人组。

餐后千早爱音无聊地看两人慢条斯理地品着餐后酒，用吸管在果汁杯里吹泡泡，手上动作不停，把餐巾折成歪歪扭扭的兔子形状后又拆开抚平褶皱，将餐巾恢复成初始形状。

“そよりん喝了酒怎么回去？”

“我约了代驾，你们路上小心。”

长崎素世晃了晃手机，将屏幕转给两人看，代驾司机的实时定位正在向餐厅靠近。

“りっきー，走吗？”

千早爱音拿着薄荷绿链条包起身，椎名立希则抓起外套，长崎素世慢悠悠地跟在后头，水晶吊灯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餐厅门口碎裂成部分重叠的轨迹。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交替闪烁，另外两人在长崎素世的注视中挽着手臂走向地铁站，一片叶子掉到头上，伸手取下，捻了捻叶梗，扬手让它飘走，随后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十几米外的街角转出两名气质迥异的女性，金色长发的那位身材姣好，哼着轻快的旋律，单手拎着打包了食物的塑料袋，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拉链未完全合拢的缝隙间半掩着一小段高规格打火棒。与之相比黑色短发女人矮了不少，咬着冰棍，兴许是喝多了头晕，微醺的红晕仍未消散，鞋尖踢着柏油路面的碎石子，脚步虚浮，慢悠悠地一同回家。

……

千早爱音如约而至，生日当天一下课就赶来长崎家。

其他人早就到了，会客室的桌上堆满礼物盒，要乐奈蹲在前面解开缎带结，拆开草莓鲜奶油戚风蛋糕的包装。

“生日快乐！”

高松灯手中的彩带礼炮迸射开来，长崎素世从恒温酒柜取出冰镇好的香槟，按住木塞，旋转瓶身使其缓慢弹出，倾斜瓶口，金色酒液混着细密气泡流入高脚杯中。

“恭喜你成年，爱音ちゃん。”

长崎素世将酒杯推给主宾，酒杯在桌面滑行半程便被截停，椎名立希左手压住杯口，右手将盛满黄油曲奇的白色瓷碟放到千早爱音手边：“吃点再碰吧。”

“这是りっきー烤的吧，味道依旧很棒！”

千早爱音龙卷风式地咔咔吃完，仰头饮尽整杯香槟，气泡在喉咙炸开的迸裂感让她眯起眼睛。

“真好喝呀，ともりん——”

香槟的醉意来得急促，千早爱音扑过去搂住娇小的主唱，揉了揉脸蛋，“等ともりん满二十岁，我们一起去最贵的酒吧，把りっきー的打工钱全部喝光！”

椎名立希刚用打火机点燃数字“20”造型的蜡烛，听到这句话忍不住黑脸皱眉，在长崎素世家不好发作，用力攥紧打火机又松开：“爱音该许愿了。灯，离这个醉鬼远点。”

长崎素世趁机拿出第二瓶香槟，喝都喝了，上个月千早爱音说了要灌醉她们，那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呢。椎名立希察觉到了长崎素世的意图，立刻拦截酒瓶，低声说道：“你想干什么，这家伙已经喝掉大半瓶了，生日仪式都没完成，不怕出乱子吗？

“立希ちゃん好像妈妈哦，不用担心的，你看大家都很开心。”

要乐奈看到不是抹茶蛋糕顿觉无趣，蹿到一旁坐地板上弹起了“Happy Birthday To You”的曲子，高松灯局促地捏住千早爱音的衣角：“那、那个，小爱……生日快乐……”

“谢谢ともりん！～”

许完愿，千早爱音重新抱住高松灯，把脸埋进对方颈窝蹭了蹭，发现椎名立希正在切蛋糕，几块等分的扇形蛋糕块安静地卧在托盘上，伸长手臂端起一个投喂可爱的小企鹅，喂完才轮到自己吃。

“今天可是我的主场，再来一杯嘛～”

“再说そよりん家沙发跟床一样软，就算醉倒也没关系——”

吃饱喝足，千早爱音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用只剩泡沫的酒杯挡住光线，透过玻璃观察天花板上扭曲的光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高松灯参与不多，不喜喧闹的她保持着适当距离，一直乖乖地待在沙发角落看着其他人各做各的，彼此之间时不时互动一下，包括和她本人，想着这也是构成一辈子的一块拼图吧，无意间瞄到墙上的钟表才中止遐想，九点了，该回家了，慌忙站起身：“不好意思，我要……”

话尾还悬在空气中便被打断，要乐奈拽住高松灯的手腕，带着她灵敏地闪到玄关，“车站前那家新店的抹茶巴菲，好吃，十点半结束营业。”

“等等，乐奈ちゃん……”

比起她们的顺利离开，椎名立希就困难多了，她第无数次试图把千早爱音从沙发上拖起来失败，扭头看向正在收拾空酒瓶的长崎素世：“这家伙没救了，明天我有早课，拜托你照顾了。”

“不准逃，说好要玩到天亮的！”

粉色脑袋从沙发靠背上方冒出来，千早爱音摇摇晃晃地借力支起身体，在空中虚抓几下，够不到立希，脸色气恼。

“客房空着，立希ちゃん你先走吧。”

“抓紧时间，末班车要发车了，当心赶不上。”

椎名立希单膝跪地，快速系好马丁靴鞋带，回头瞥了眼却什么也没说，握住门把手，开门匆忙离去。

“りっきー走掉了......”

“毕竟有早课。”

“只剩我们两个了嘛？”

千早爱音脸颊泛着酒醉的酡红，由于发热解开了两粒上衣的扣子，领口隐约可见锁骨曲线，粉色长发披散在靠垫上，在米色织物的衬映下更显灼热，几缕发丝粘在沁汗的颈侧，随着头部晃动在上衣布料上拖出细碎水痕，她屈起裹着白色长袜的腿，露出小片白嫩的肌肤，脚后跟抵在沙发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右手无意识地卷着衬衫下摆，被酒气熏染的眸子半阖着盯着长崎素世，长崎素世顿了顿，视线扫过她凌乱的衣物，将中央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爱音ちゃん清楚留下过夜的含义吗？”

大门关上，隔绝了先前的热闹，空气安静下来，长崎素世弯腰戳了戳千早爱音泛红的侧脸，扶住她发烫的侧腰，想把人形挂件搀扶去浴室卸妆洗漱，被一个使劲拉着跌坐在身上，千早爱音仰视着上面的人，手心朝上做出邀请，执起对方靠近的手，手指如蛇般从指缝滑入，缓慢扣紧，在呼吸可闻的距离里绽开笑意：“为什么答应让我留宿，是要给我之前说好的成年礼物吗？我还以为そよりん忘了呢。”

“爱音ちゃん的意图太明显了，不如说你预想过今晚会发展到哪一步，对吧？”

“是的哦，我想要。”

“そよりん能压制住进食的冲动吗，面对另类的美食。做不到吧，我也一样。”

“调高室温我可是看在眼里的呢。”

千早爱音将手引导至嘴边，把无名指从四指中单独分离出来，鼻尖蹭过骨节突出的部位，长崎素世修剪整齐的指甲陷进爱音下唇，这个带有警告意味的动作反而让千早爱音变得认真，用下唇摩挲过指甲边缘，一点点吞入，虎牙叼住根部轻磨，在皮肤上压出月牙形凹陷，再施力吮吸出潮湿水声。

千早爱音故意错开角度让长崎素世看清唇釉拖出的淡红痕迹，指节抵着舌头的触感跟随呼吸频率而变化，她放慢吞咽的节奏，喉骨起伏的震动渗入湿润的指尖，舌尖状似不经意滑过被唾液沾湿的指节。她保持着含吮的姿势抬眼，目光始终锁定着长崎素世，满意地捕捉到长崎素世骤然绷紧的肩膀线条，以及对方那声克制的吞咽声，而后归于平静。

「对，就是想看这副表情」

她们的目光一直在互相追逐，在无声中持续胶着，千早爱音固执地用犬齿叼着对方尝试抽离的无名指，直到长崎素世用虎口钳住下颌，借着调整姿势的惯性迫使千早爱音偏头，这场角力才告终。

“手比上次来我家时更冰了，还有你身上的香味变淡了。”

“是爱音ちゃん五感失灵了。走吧，把妆卸了。”

“不要和我说你喝多了走不动需要我扶，装醉倒是有一手。”

长崎素世赶千早爱音去浴室，原地站立几秒还是觉得不太放心，紧随其后一同进去，以前合宿一起泡过温泉，加上刚才的出格行为，哪有人做得到沉得住气。

不可能吧。

调试好水温，一前一后地进入浴缸，水汽漫上浴室磨砂玻璃，浮动的热气模糊了界限，千早爱音仰起头，背贴着瓷壁下滑，任由后颈枕在浴缸边缘，长崎素世看着千早爱音将一缕湿发别到耳后，然后在蒸腾雾气中前倾，用膝盖顶住千早爱音大腿外侧的浴缸釉面，将她禁锢在狭小的空间，蒸腾的热气在两人裸露的肩背凝结成细密水珠，水面因肢体重叠泛起涟漪。

“爱音ちゃん懂的吧，装醉的人要接受惩罚。”

“想必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反悔可来不及了哦。”

“难道そよりん把我刚刚做的当作逢场作戏吗。”

“是吗，那我不客气了。”

长崎素世长着薄茧的拇指抹过她眼尾，脑海里回忆起那一天的场景，她不得不承认她输了，坠落至谷底的欲念被千早爱音看穿，丝毫藏不住，暴露的那一刻最先袭来的是混合着羞耻的恼怒，赤裸感令她胸口发烫。

好丢人。

尝过甜头后心痒难耐，但是介入关系是不道德的，本想退出，却被逼到舞台上展现给千早爱音，既然注定要狼狈，不如把猎手也拽进陷阱。

猎物，还是猎手？

不重要了。

前戏开始前千早爱音用赤足沿着对方小腿缓缓上滑，在膝窝收住力道，脚趾打着小圈轻蹭，嘴里飘出绵软的撒娇哼声，暗示温柔一些。

「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长崎素世小心地吻了上去，撬开千早爱音的唇，千早爱音配合地双手搭肩，闭上眼睛享受那温暖的亲吻占据她的感官。

当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时，长崎素世表现出了几分渴望和迫切，作为回应，千早爱音环住了她的脖子，特意拉近两人的距离。

长崎素世觉察到她的回应，舌尖滑蹭过虎牙，手顺着千早爱音的背脊滑下，在后腰收拢，另一只手则轻轻揉捏胸乳，温柔地挑逗乳尖。

吻的节奏加快，热气不断升腾，浴室的雾气使得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熏得她们都忍不住轻喘。

浅尝辄止，长崎素世稍作停顿，手仍贴着后腰，她低下头，呢喃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唇瓣若有似无地蹭过千早爱音的下颌线，在仰着的咽喉处印下近似咬啮的吻痕。

长崎素世用膝盖抵住她分开的腿弯，认真细致地撩拨，湿润得差不多了，探进去抽送，最初的速度尚且温和，让千早爱音适应，感觉到穴肉的夹紧感消失才提速，千早爱音跪着扒住浴缸边沿，承受着剧烈的冲撞，吐息变得紊乱绵长，嗓音因情欲而染上一丝沙哑，水珠经脖颈滑落，搅碎了倒影。

水面堪堪没过千早爱音的肩膀，高潮时后仰带起的水流漫过长崎素世腰部，后脑勺抵在长崎素世胸口，感受着对方手臂在水下抱住自己的力度，水流裹挟着体温相互渗透，传递着温度的实感与爱意，两团氤氲的暖意随着水流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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