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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mhs】你所看见的锯齿波,1

小说: 2025-09-18 11:57 5hhhhh 6370 ℃

当山口一郎再次屹立在札幌的雪地,把那团永不溃烂腐败的血肉放进刚买下的旧宅的地下室时,他总是能回想起那天,超市门口衣着明艳的少妇,矮下穿得暖和臃肿的身子,小心翼翼地从怀中的花束里抽出一支蓝色鸢尾递给他。

札幌的冬天总是很冷。夜风吹过庭院,穿过丁香树光秃秃的枝桠,发出空洞骇人的呼呼响声。

还没到下雪的时候,但是一郎知道雪很快就要来了。就算屋里已经开了暖气,他也能闻出窗缝透过的一点点空气里潮湿又冰凉的味道。

山口一郎躺在沙发上,脚边散乱堆着daft punk和其他一些电子乐团的CD。便利店的袋子装着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喝完的札幌黑标空罐,厚实的袋子被他当作了垃圾袋。

今天他又翘掉了傍晚的打工。最近乐队在录音室的练团总是新歌练到一半就开始为了采样器的风格问题吵架。下午练了两个小时又开始吵,他不想再听。于是干脆窝在这里逃避问题,把木吉他抱在怀里随便拨弄几下,像是在敷衍空气。

闭上眼睛进入对未来方向的冥想的时候,他听到大起居室的黑胶机被放上唱片,萨克斯的声音从复古的百合花状的喇叭中流淌出来。和着爵士乐声哼唱的穿着毛茸茸兔子拖鞋的双脚轻轻走近,跪下把木托盘小心地放在地毯上。而后双脚的主人婀娜地膝行向前,摘下自己的眼镜,一个带着舔舐的亲吻就这样落在眼皮。

一郎睁开眼睛,穿着珊瑚粉罩衫的主妇正温柔注视着自己。跟刚刚迈入二十代的自己相比,她显然已经不算年轻,眼角有淡淡的干燥细纹。被邻居们觉得装嫩的双丸子头,在他看来却像是笼罩着黑暗和神秘的琼楼玉宇。每当他嗅着她鬈曲浓密发丝里椰油和麝香后调陷入身体陶醉的狂热,发缝之间黑到深处发蓝的反光总给他一种在无垠广阔的海上航行的错觉。他沉迷她荷尔蒙成熟的香气,如同他沉迷在音乐里四处行走。

“一君,来做吧!”

源太太就这样漠然地展现着自己的媚态,把脑袋轻轻放在一郎单薄如纸的胸骨前。手像弹琴一般轻抚一郎的肋骨,斜睨着微笑看他,全然不觉山口一郎脸上的人间疾苦。

“……阿源可以等我一下吗?现在没什么心情……”

青年顺手把一边的毛毯拉过来遮住眼睛,瓮声瓮气地回答。

像是早就知道结果一般并不感到意外,女人端起托盘上的高脚杯,饮下一口白葡萄酒,掀起覆在对方脸上的毯子,强硬地把酒液渡进青年口中。

唇舌交缠间,未饮下的酒滴混合口中的津液,如涎水般从一郎的嘴角流出,划过下颌线,流进锁骨与肩窝。

一郎有些恼怒地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跪坐在地上的源太太。

“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呢,吃饭的时候可以和我说说吗?今天是黄油三文鱼炊饭哦。”

她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听起来完全没有因为被拒绝的恶作剧而生气,拿起筷子递给山口一郎。

“……黄油三文鱼炊饭?”

一郎接过筷子,还是忍不住吸了口空气里的饭香。他低头看着盛在陶碗里的米饭,黄油的奶味混合着黑胡椒调味的三文鱼的丰润油脂,衬得名家所制的食器更加白净美丽。比起练团室里沉闷随时要吵架的气氛,比起自己的出租屋里寒冷阴湿的霉味,源太太的别墅明亮又温暖,安心的像末日里世界上唯一剩下的一栋避难所。

源太太支着下巴望着他,笑得有点促狭:

“乐队的事还是闹翻了吗?”

从醒来到现在只喝了两罐啤酒的山口一郎只是默默扒饭。过了很久才闷闷不乐道: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再争了。大家追求的风格不一样。他们觉得我营业不够,我不喜欢他们讨好观众的无聊即兴,就算拖着,也没办法走下去吧。”

源太太轻轻叹了口气,啜了一口酒。把搭在他膝盖上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无意识地描摹青年突出的骨节。

“你不必因为跟他们合不到一块儿去就觉得是失败哦。解散并不一定是结束啊,一君。只要你继续你想做的音乐,早晚还是会再找到能和你一起追寻梦想的人。”

她的语气和眼神,柔软到让一郎胸口发酸。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到镜片上沾上睫毛模糊了视线,又从镜片上坠落到碗里。

“……阿源。”

他低声唤她的名字。

源太太只是摸摸他的头:

“明天去跟他们好好说一声再见吧,然后再来我这边,一君想呆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哦。”

第二天下午,新歌练到一半,临时采样器手又和岩寺吵了起来,斋藤和原各帮一边,所有的火气都在堆积的吵架声里爆发。一郎没有再像往常那样投出决定性的一票,只是默默地合上吉他盒。

“对不起,要不然Dutchman就到这里吧,我觉得我们好像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空气里安静得像是真空。他突然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身边的嘈杂瞬间变得像是市民会馆那边有时会放映的老旧默片,偶尔卡带,只好再一帧一帧慢放回去。

山口一郎的第一个乐队、他和初高中同学一起组建的乐队,甚至不惜为此放弃留学和大学离开小樽搬到札幌换来的乐队生涯,就这样被他亲手终结。

本来也是他提出组队邀请,由他来结束,似乎可以算是有始有终。

录音室外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开始下雪,冷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他背着吉他的肩膀被风吹得僵硬,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接住了一片落雪。雪花落下也像是慢动作般,思绪就这样随着目光落到了马路对面的便利店,山口一郎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遇见源太太的那一天。

也是这样的下雪天,寒风沿着街道吹进破旧公寓的窗缝。

刚搬来札幌不久的时候,还没有稳定的兼职和积蓄。因为想要坚持做音乐放弃了继续学业和母亲吵了一架,父亲瞒着母亲用私房钱帮自己付了半年的房租,水电煤气和生活费只能靠自己解决。

山口一郎几乎什么工作都接:餐厅洗盘子、居酒屋上菜、深夜的便利店搬货。工资零零碎碎,要保证有吃饭的钱,水电煤气就常常只能交其中一项,停电停气的日子已习以为常。于是北海道零下二十几度的冬天,一郎只好套着厚外套窝在睡袋里勉强入眠。房间冷得像冰窖,睡袋要拉过鼻子,呼出的热气才能留存在袋中保持温暖。偶尔运气好能拿到小费,就可以换一罐啤酒让肺部热一点,每天就指望着打工的居酒屋晚餐剩下的一顿咖喱饭活着。

他身上有一种矛盾的习惯:就算没钱吃饭,也要去夜晚的俱乐部进去逛一逛。锐舞派对和台上dj的电音表演是他所坚持的唯一能在困苦生活中感受到与音乐连接的方式。

这是他仅剩的为数不多的希望火光。

直到有一次在便利店跟在别人后面排队结账,山口一郎帮前面大概是酒吧工作刚刚下班的年轻姐姐扶了一下过重的购物篮,年轻姐姐给他买了巧克力作为感谢,他才意识到,如果自己摆出笑脸嘴甜一点,也是会被人想要抱在怀中好好疼爱的小帅弟弟类型。于是他开始捎带一些心机,有目的地选择一些“帮忙”的对象碰碰运气。成功率意外的很高,偶尔也会被店员阻止赶出来,然后百无聊赖坐在店门口的轮胎玩具或是防撞保险杠上,看其他客人进进出出。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平凡又幸福的表情,为什么只有自己的生活如此艰难呢?

那天,穿着亮粉色羽绒服怀抱大捧蓝色花束的女人就这样走过自己面前。明明看起来像是家庭主妇的样子,妆却化得精致。走路的时候雀跃地像在跳舞,哼唱的歌声如同耍蛇人的笛头,随着长蛇的跳动起伏。

山口一郎跟了上去。

自动门打开的瞬间,好似被对方识破一般突然转头:

“喂,小哥。”

她朝着自己绽开笑颜,眼睛眯成一条细线,

“帮我抱着花可以吗?”

她的声音非常温柔,有着一般女性声音里少见的一点点低沉,让他想起大提琴的音色。手里的花束已经递出,带着不容拒绝的分量。

“好……好的。”

女人随手拿着篮子,在生鲜果蔬区踟蹰,像是在思考晚餐的搭配。然后拿着看起来像是味噌暖锅的食材,丢进篮子。

一郎拿起两个冷冻饭团和一小包竹轮,也凑了过去:

“请问……可以帮我买这两样吗?回头我会还你的。”

她看着他,反倒有点调侃的意思:

“果然,你好像总是这样呢……”

丰满的胸乳就这样随着吃吃的笑声轻颤起来,一郎不敢再看,觉得脸上逐渐烧了起来,不由地低头把目光转移到瓷砖和钢质地漏间的沟槽上。

“可以哦。”

他如蒙大赦般抬头,女人依旧注视着自己。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着,眼神里却独独没有轻蔑。

他把女人送到车上,看着她接过花束安放在副驾驶座上,又抽出一支蓝色鸢尾递给自己:

“送你,谢谢你刚才帮我捧着花。”

一郎愣了一下,“谢谢”二字让他心里一颤,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说过了。

“要来我家吃饭吗?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吃,这么多食材一个人吃,有点寂寞呢。”

“诶?真的可以吗?不会打扰到您老公或者……”

“不会,他出差去了,我没有其他的家人。要来的话就坐在后面。”

她给自己打开了后座的自动门。

一郎就这样被带去了那幢带庭院的别墅。女人说可以叫自己“源太太”。西式的木结构别墅内部却是和式的风格,暖气开得很足,弥漫着热可可的甜香,和他那个睡一觉杯子里的水就会冻上的小破房间完全是两个世界。

“你一个人住?”

他忍不住问。

源太太侧过脸,唇角带着一点暧昧:

“基本算是吧。不过有时候……一个人好无聊。”

恍若撒娇的语气。

潦倒的醉意里,源太太的温柔默许勾引着他扑倒了自己。揭下那层单薄的丝质布料的时候,一郎才意识到妇人的温柔其实完全来源于自卑。共感的爱怜压过惊讶,他忘情地用舌尖描摹着她的唇瓣与锁骨,抚过胸腹连着腰间柔腻的曲线,吻向那已经潮湿流着蜜水的花蒂,又轻轻揉搓上方几厘米处纤细瘦弱吐着清液的花茎。

结合时的新鲜感让他心跳加速,却没有半分退缩。源太太仿佛烟花被彻底点燃释放,指尖紧紧拧住床单,在长长的一声娇吟中攀上了顶峰。

那一夜,山口一郎就这样在意乱情迷中处男毕业。因为寒冷,他没有立刻离开温香软玉的勇气。源太太却伸手将青年揽近,把他的头轻轻安抚在自己胸前。像给孩子喂奶的母亲,依恋的亲吻一次次落在一郎的发顶和额头。

一郎闭上眼,只觉得自己在孤苦中流浪许久的心终于被接纳。母亲?姐姐?恋人?荒谬的一夜情对象?他无法立刻给源太太的身份下一个明确的定义,脑海里那些混乱的念头全都模糊不清。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被肯定,被允许软弱,被允许沉溺。

在她怀抱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满足与安心。

之后几日,他每天都去那幢宅子吃一顿饭。源太太替他把欠下的燃气费和电费一次付清,像对待一只流浪猫一样,抚摸过头颅后,便毫不费力地把他抱拥在自己怀里捡了回去。

山口一郎逐渐习惯了另一种有源太太的生活:明亮的屋子里有热水,桌上有摆好的晚饭,可以攒下甚至得到一些零用钱。去排练、打工或是从夜店回来,院子里丁香树上挂着的彩灯总是亮着,有人在厨房煮着热可可,带着温柔的笑容看他。偶尔一个人回到原来的住处,身上她的甜香,让他在已经改善的艰难中也觉得幸福。

札幌的冬夜冷到能割开皮肤,但在那个屋子里,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被允许活着。

大概因为源太太也是别人的情妇的缘故,她从未给过一郎承诺,也没有说过他不可以交女朋友只能属于她一个人这样的话,一郎却总是会回到自己身边。那天晚上,她以为这只是对一个倒霉的孩子短暂的庇护和不健康不安全的肉体关系,可到现在,她已经分不清这是一种相互的依赖,还是别的什么。

别墅的大门被推开,外套被雪濡湿的一郎脸上好像还有一滴泪痕。她攒出一个笑,端出一个小巧的巧克力蛋糕迎了上去:

“庆祝一下吧。新的开始。”

一郎怔怔地站在玄关,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刚刚止住的回忆的泪水又要流出来。所有想说的话都哽在喉咙里。

他们没有做爱。只是在吃完饭后,把头埋进对方的肩颈,紧紧相依。外面风声呜咽,屋里只有两人的呼吸。

山口一郎心里反复默念,现在他只有源太太了。锯齿波一样跌宕的生活,只有源太太才是他的锚点。

巡演在全国绕了一圈又回到了东京。最后一场落幕致谢时,全场歌迷的欢呼声似乎还在胸腔里回荡。散场之后的夜晚,霓虹和街灯的燃料像是都变成了酒精,满眼都是彻夜不眠令人迷醉的幻象。

乐队改名叫sakanaction已经快要十年,距离全员搬来东京发展也过去了很久。六专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拿下公信榜第一后在排行榜高位呆了大半年,甚至连山口一郎自己都觉得那是迟来的奇迹。初次武道馆具有纪念意义的舞台,他终究还是没有错过——只是代价是日后常常发作的群发性头痛,直到有一天他坚持到演出结束后倒下,因为救治不及时右耳患上了神经性失聪。舞台上队友乐器的回音,观众在看台的叫喊,光怪陆离充满未来感的光效,全都成了记忆里一半模糊一半刺痛的虚影。

团队包下整个夜店来开庆功宴,狂欢的气氛从临近午夜一直延续到凌晨的街头。zakki和爱美姐早已回家,男子组的另外两人还嚷嚷着要去第三摊,拽着他一起钻进家附近小巷里的居酒屋。烤串和兑了乌龙茶的烧酒上桌,大家像忘了演出后的疲惫似的轮流劝酒,笑声像酒沫“啵”地炸裂开来,把这十几年来的辛劳和始终赤字边缘徘徊濒临解散的焦虑全都冲散。

一郎只是微笑着喝下去,脸颊泛红,心却浮沉不定。随着醉意一层层上涌侵袭而来,某种更深的孤寂也伴随想念而苏醒。他想起数年前的冬天,那个和热可可的芬芳香味连在一起的房子。源太太把他从超市门口“捡”回去的日子,如同前世的梦境。梦得太清晰,以至于醒来之后的一切都像是虚妄的幻想。

五人的Dutchman解散后,山口一郎又背负着这个名号做一人乐队勉力支撑了两年。一个人的音乐其实自由又幸福,只是充满了孤独,和走红完全没有关系而已。

除了源太太的陪伴和那个庭院种着巨大丁香树的屋子,他一无所有。

两人的关系持续了一年多后山口一郎才知道,源太太其实出生在音乐世家,父母都是爵士圈小有名气的演奏乐手,有着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大小姐的家庭条件。

所以为什么这么年轻却要去做别人的情妇呢?做自由的夜莺不是要比成为金丝雀更好吗?

某天夜里,一直盘桓在内心的问题就这样脱口而出。

源太太半倚在枕头上,丝质的长睡袍松散敞开,胸乳缓慢起伏着,下腹却还带着情液湿润的痕迹。两人已做过一轮,她一手托着杯中深红的酒液,另一只手则若有若无地拨弄自己腿间那尚未完全软下、仍吐着透明液体的花茎。

一郎正埋首在她的腿间,呼吸里还残留着急促的余韵。年轻的体力让他很快又硬起来,他不安分地吻过她的肚脐,指尖轻轻掠过她丰腴的腿根,唇舌落在那依旧硬得泛红的果实上。

源太太低声笑了,像有意勾引般用大腿轻轻夹住他的后脑,把他推向自己更深处。

就在氛围快要重新燃烧时,一郎却抬起头,舔了舔被爱液沾湿的唇,声音带着少年的直接与急切:

“……所以,为什么阿源明明这么年轻家里又有钱,却要去做别人的情妇呢?”

他像赌气一样在她硬的像小石头般的乳头上轻轻咬了一口,又把脸埋进那柔软的乳房之间,闷声补了一句:

“做自由的夜莺,不是要比成为金丝雀更好吗?”

源太太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出声来。她用双乳把他的脸轻轻夹紧,低头在他发顶落下一个极温柔的吻。

“夜莺啊……你想的倒是天真。”

她放下酒,空出来的手覆上自己微微挺起的花茎和泥泞一片的花核,故意在一郎的唇边轻擦了一下。

“可你不也一样?被我身下的小东西套牢了,还说什么自由呢?”

湿热黏腻的触感让一郎耳根烧得通红。他正要抬头反驳,却被源太太忽然跨坐在脸上。

那湿润而颤抖的花唇贴上他的唇舌,如同致命的春药。欲望让他彻底沉溺,仿佛飞蛾投身火焰,还要感谢焚烧他的恩典。

源太太的屄穴磨蹭着他的脸,似乎把他当作一个有吸吮作用的性爱玩具。她快活到失声尖叫,而他只能伏在她腿间气喘吁吁,如同在爱欲的深渊里的垂死之人,抚摸着属于自己的墓碑。

温存之时,她细细描摹着山口一郎的面容,从额头到鼻尖,从颧骨到下巴。年轻的脸庞上全是自己湿润的味道。

“夜莺的所拥有的自由也只有自己熟悉的那一片森林而已。爵士乐虽是我的养料,我却不想一辈子仅仅只是演奏去做舞台上的旁观者。更何况他们觉得女孩子用音乐讨生活吃的苦太多,我妈已经受够了,能够找到爸爸相伴一生已是一种幸运,她不想我再走上她的旧路。”

“做这个男人的金丝雀无非是他长得还行活又不错而已,他不黏人,会给我一些自由。我不过是用一种自由换了另一种自由,等价交换,我并不亏。如果生活让我觉得无聊了,我就会往前走一点点找找新的乐子。”

“所以我就是那个新乐子吗?”

一郎有些挫败地低下头,嘴角也撇了下来。

“比起乐子……更像是一个平行世界的我自己吧。如果没有生在优渥的家庭,如果完全是男性不是这样一副奇怪的身体,也许我就会是你的样子。”

源太太支着手肘想了一会儿回答说,

“因为太像了,所以觉得很可爱,想要帮忙,想要好好呵护,希望可以实现你的梦想,因为你的梦想里也有我的梦想。”

胸口的皮肤再次被一郎的泪水浸湿,她哑然失笑,可能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同样年龄的自己会努力憋回泪水咽下肚子吧,山口一郎的情绪要比自己外放得多。

源太太从离家出走的那一年开始就很少再流眼泪了。

除了那次出门买酒,在夜店门口把差点跟人打起来的山口一郎用蛮力硬拉回家。

夜色如墨,只是因为库存的吟酿没有了决定出来买一瓶。路过酒吧的时候里面依旧彩灯闪烁,音乐震动着地板。

她突然想起以前一郎说过有一天要带自己来这些地方玩,被自己拒绝了,他们并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关系,要是被一郎认识的人认出来就尴尬了。

一想到一郎双脚就开始不自觉地往里走,说不定一郎真在这家店,可以陪他听一首歌或者在舞池里跳一曲,然后接他回家。

一般这样有表演的夜场会有人来收门票的吧……奇怪,怎么没有人来阻止自己,是一郎说过的“女子免费”的场吗?

穿过通道,台上有三个人在大展拳脚,另两个人一个在试图拉开他们劝架,一个在起哄:

“岩寺你……又在这儿搞什么名堂?”

一郎低声咆哮,声线在音乐中仍然刺耳。

岩寺基晴冷笑,嘴角扬起明显的挑衅:

“哟,一郎啊,维持老样子能得到演出机会吗?不是在破房子里每天闲得抠脚吧。”

山口一郎砸碎玻璃酒瓶就要冲上去,拳头已经半握,肾上腺素如同心脏急跳一般飙升。

一道熟悉的身影爬上舞台,眼疾手快地从身后抱住了一郎:

“够了,我们回家。”

山口一郎愣了愣,眼睛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惊愕:

“源……你怎么突然来了?”

他低声问他,呼吸仍带着怒气的躁动。

源太太轻笑,眼神里带着暗示和一点点不怒自威:

“我说过,你不是一个人。走吧,回家。”

她轻易搂住他的肩膀,右手随意地抚上他的后背,却带着掌控感,让山口一郎的身体为之一颤。

回家的路上,山口一郎仍旧有些躁动,手插在口袋里慢几步跟在源太太身后,眼神不安。

源太太靠近他,低声耳语:

“你以为我不会惩罚你吗?”

他愣了一下,心里微微发热,唇微张,却不敢说话。

到家后,源太太把门砰地关上,像是终于爆发了怒火。

她拽住他的手,用胶带把他绑在了沙发上。肩膀摩擦着他的背,指尖沿着T恤滑进腰腹,顺势剥下他的裤子。衣服一件件落下,她穿着丝袜的小巧脚趾踩上他挺立的欲望,勾住一个锁精环给他套上,带着恶意与调笑的玩弄。一郎身体僵硬,呼吸急促,感到下腹发张却无法抗拒这种痛苦的快乐。

“下次再这样冲动,我会让你更不好受。”

她朱唇轻启,语调柔软却说着威胁的话语,大张着腿开始揉搓自己细嫩的花茎。

山口一郎面色潮红又无法得手,只好笑得腼腆又顺从,却难抑口中的细碎呻吟:

“知……知道了。”

虽然差点打起来,一年多后岩寺却又主动来联系他,向他道歉。说自己之前关于乐队进路的认知大错特错,一郎,我们重新再找人组个新的乐队吧。

这次一定要登上武道馆,去参加红白歌会。

凑齐了五个人后,鱼韵就此诞生。

有了新的方向,山口一郎作曲的动力也足了起来。重组后的第一张专辑发布,虽然并没有卖出很多张,但和唱片公司的签约重新续上了。公司甚至愿意帮忙付一些录音室排练的费用,每天三个小时。

显然每天三个小时是不够的,他又过上了从前到处打工的生活供养音乐的生活。只不过这次,他知道他不再是在灯下无头乱撞的飞蛾,乐队一周练团四天每次几乎十个小时,剩下的时间用来打工写词吃饭睡觉,偶尔去陪一陪源太太。

他知道源太太不会也没有怪他,自己的梦想也是她的梦想,源太太总是悄悄来悄悄走,每周二深夜十点在live house的前台放下五人份的超大手制便当。爱美姐第一次尝到表示好吃的有点惊为天人,是一郎的女朋友送的吗?

是远房一个亲戚家的姐姐,碰巧也住在这边,平时很照顾我。很喜欢她。

一郎这样糊弄过去,zakki锐利的眼睛透过镜片看向他,一郎的脸有点烧起来,感觉像是被看穿一般。

才不是姐姐,源太太是世界上最好的太太。等我功成名就,等我可以帮她摆脱那个男人,等我帮她也完成他的梦想,我要把她介绍给所有人认识。

大家好,我是鱼韵的山口一郎,这位是我的妻子,是一位很厉害的歌手,大家可以称呼她源太太。

山口一郎在心里默默说道。

离别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突如其来。

因为三专的热卖和北海道条件的匮乏,公司营业部通知他们说可以考虑结束札幌这边的事情准备去东京发展了。

一郎还没来得及先去唱片店通知当时唯一在打工的zakki,脑子里最先想到的是要去源太太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然后问她要不要跟自己走。

他兴冲冲地奔到那栋熟悉的气派房子前,刚一踏进院子,丁香树下的花香便压得他喘不过气。屋里传来的不是爵士唱片的乐声,而是肉体沉重的闷响和源太太带着痛苦的哭喊: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啊?!”

男人暴怒的吼声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响,像是把餐具一类的东西砸在了地上或是墙上。

紧接着是巴掌的脆响,拖拽的声音,椅子倾倒的尖锐摩擦,伴着女人隐忍而低沉的抽咽。

“不要——!我没有——!你放开我——!”

一郎僵在门口,手悬在门与侧窗之间。捏着钥匙的指节紧得发白。源太太很早就给了他备用钥匙,他很清楚自己只要把钥匙推进锁孔,就能马上冲进去救下他爱的那个人,但双腿像被钉死在门前般一点都动不了。

稍一歪头,就可以从侧窗瞥见那位“丈夫”的背影,至少一米八的个头,倒三角的背肌腰线。源太太的品味向来很好,当初同意做金丝雀的时候想必也是有一点爱的。只是爱人变成施暴者着实是个恐怖事件,而且男人似乎不是和源太太身高相仿的自己可以轻易打倒的。

何况山口一郎是个什么防身术都没学过也没空健身的穷酸书生。

男人的声音很低,听起来恶毒而带着欲望的阴冷:

“给我张开腿!不是很会勾人吗?喜欢年轻的小白脸?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骚!”

源太太的哭声立刻变成了哽咽的哀求:

“不要……放开我……啊!”

随后是布料被撕裂的声音,皮带抽下来的脆响,男人沉重的粗喘与暴虐动作下源太痛苦的呻吟。每一声都如同鞭子抽在一郎心口。他几乎要呕吐,却死死咬住嘴唇,泪水漫上眼眶。

他想推门。可是一想到源太太丈夫的魁梧身影、自己单薄的力气,想到可能会被按在地上殴打,甚至连她都救不出来,一郎的手就慢慢垂下。他只能像个懦弱的孩子,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缓缓瘫坐在门的这头,听着屋里传来的哭喊与压抑的抽泣。

他听见男人冷笑着说:

“这身子本来就是我的,看你怎么再去给别人。”

肉体相撞发出沉重的撞击声,源太太的声音开始嘶哑得不像她:

“不要……求你了……不要……一君救我……一君……”

自己的名字清晰而痛苦地被她撕裂般的喉咙里喊出来。一郎胸口猛地一缩,像被刀子捅穿。眼眶彻底模糊,握成拳的手指甲终于陷进肉里,直到血腥味渗出。

腿却依旧如同灌了铅般动也不得动。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只剩下压抑的哭泣声与男人满足后的低沉呻吟。一郎逃也似地跌下台阶,冲到街角时整个人几近崩溃。

他再三考虑,还是鼓起勇气决定第二天再去看看。可那栋屋子已经人去楼空。丁香树下散了一地颓败的落花无人打扫,日光穿过窗棂照进室内的一地狼藉,温暖又悲哀地成为一郎记忆里一座永恒的废墟。

再次走过街角的时候,邻居的主妇正压低声音和另一个老太太窃窃私语:

“唉,那家的太太啊,被老公发现外面有人,打得可惨了。”

“我听说她也不是他的正经太太吧,好像是硬要跟他私奔的小三。”

末了两人同时发出“真是作孽”的感慨。

闲言碎语随春风传来,像针一样扎进一郎的耳朵。他低着头,快步走开,却在能看见屋顶的路口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其实他原本只是想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东京?”,现在却什么都失去了。

公司不断催他退租搬家,他却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着,每天傍晚仍然绕路去到那栋屋前。在丁香树下站很久,盼着源太太能奇迹般推门而出,对他笑一笑,说那天的事只是做戏,是一郎压力太大脑内妄想的噩梦。

但奇迹始终没有发生。

最后,他只得把吉他背在肩上,带着未说出口的话语和破碎的心,独自离开了札幌。

东京的街道没有丁香和雪花的气息,只有路人的冷漠和川流不息的车灯。山口一郎把自己所有的力气都放进创作里,幻想着有一天,源太太会听到他的歌声,从东京几千万的人潮里转过头来,冲着自己笑靥如花:

“一郎,我在这里。”

凌晨五点,居酒屋的拉门拉下。街巷里寒气沁骨。

一郎把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队友塞进出租车,一个人抽着烟往家的方向走。夜色安静得像一口干枯的旧井,只能听到风穿过的回声。街上仍旧闪烁着过于明亮的霓虹,地面残留的雨水倒映着招牌的颜色,红蓝交错,像是在阴湿空气里静静摇晃的幻觉。

源太太也没有回家。她穿着一件姜黄色的风衣,随意系着腰带,露出脖颈到胸前大片白净的肌肤。脚步不快不慢,像是在散步。

最近要交暖气费,手头总是有些紧,不得已想出这招。她总会在这个点刻意挑些看起来醉意未醒的男人搭话,声音柔和,不高不低,像怕吵醒浸泡在酒精中的意识。若对方是个对艳遇有所幻想有色心没色胆的色鬼,便会被她引诱到情侣宾馆里。手忙脚乱地去解她衣带时,她只是用手轻轻打回去。

“这样不行吧?”

她眼睛里有水色朦胧,笑容却干净纯真,完全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大部分胆小的男人听了这话会慌,然后乖乖掏出钱包,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过来。她接过,目送对方灰溜溜走掉,如同吃掉一碟无聊的下酒毛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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