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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mhs】你所看见的锯齿波,3

小说: 2025-09-18 11:57 5hhhhh 7440 ℃

窗外的霓虹闪烁,夜色像是深海,安静又暗潮汹涌。

一郎则睁开了眼睛,看着对方沉静睡去的面容。

也许这样的时间不会持续太久,他想。

源太太的主流出道来得比想象中快得多。

那是一个春末的午后,东京的空气因为即将到来的梅雨而略显潮湿,樱花早已散尽。小型厂牌的负责人在咖啡馆递上合同,话里带着些许轻浮:

“最近你的街头反响不错,我们想正式把你推一推,当然,制作条件可能不会太好,但能让你站上更大的舞台。”

源太太看着那份合同,手指在纸上微微颤动。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再是live House里的无名之辈,而是真正踏进了音乐产业。

签下名字时,她忽然想到:如果没有一郎这几年的支持,也许自己根本没机会走到这里。

签约消息传开后,正忙着巡演的一郎特意抽空回来,在广播节目里安排了一个特别嘉宾对谈的企划。

“今天请到的,是最近东京渐渐受到瞩目的新人音乐人——源太太。”

他说出名字时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是在宣布全世界都该知道的秘密。

源太太坐在他对面,狭窄的录音室被灯光映照得暧昧而温热,轻薄的衬衫和裙子因为紧张出汗而黏在身上。

她回答问题时,偶尔抬头去看他。

一郎若无其事地抛出话题,但脚尖却在桌下轻轻蹭过她的小腿。

麦克风前,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抬腿在桌下对准他的裆部狠狠轻踹了一下。他吃痛低叫了一声,掩饰成清嗓。

到广告休息的空档,源太太忽然俯身靠过来,唇几乎要擦上他的耳廓:

“再乱来,我就当着直播说你骚扰嘉宾。”

一郎调皮地笑了笑,眼神晦暗,低声回一句:

“那我就真的亲下去了。”

空气燥热到快要燃烧。

幸好,导演在对讲机里催促他们准备下一个环节,两人这才各自坐正。可整个节目后半段,源太太的嗓音比平时低沉又颤动,听众还以为她是紧张,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真正的缘由。

录音结束后,走出大楼的瞬间,源太太狠狠肘击了一郎胃部一下,脸却红得厉害:

“你疯了吗?那是广播,不是情侣酒店!”

一郎只是笑:

“那我们马上就去情侣酒店。”

“色鬼!”

“痴女!”

源太太的活动档期越来越满,伴奏乐队也在缓慢组建中。MV甚至要邀请一些小有名气的男模来做男主角。

她兴奋地谈起新歌的编曲方案,或是录音棚里的趣事,可一郎听着,却常常陷入沉默。

某天,她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

“一君,我的单曲可能要上榜了!”

一郎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兀自出神,直到被手中烟碎裂的烟灰烫到手指才回过神来。

阿源注定会走向更大的舞台,变成大家的阿源而不是他山口一郎一个人的阿源。

源太太逐渐感觉到,一郎的的笑容里有种难以言说的阴影。他不再单纯只是爱她,而是产生一种荒谬的独占欲,像要把她整个世界都纳入手中。

真正的导火索,是一次酒会闲谈。

那天,她和一个合作过的乐手前辈在酒席上相遇,对方半开玩笑地说:

“你真幸运啊,能被山口那小子推一把。听说当年他有个心爱的女孩子被打,他刚好在附近却不敢去为她打一架,后来分手了。他要是跟那个女孩子结婚了,别的女人大概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吧。”

源太太愣住。

心爱的女孩子?在附近?不敢为她打架?

记忆里的那个夜晚,是她狼狈到极致的噩梦。哭喊、疼痛、CD、碗碟……一切都散落一地变成碎片。她记得在快要昏迷时,曾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在那个时间点来到别墅找自己。可惜直到最后,一郎都没有出现。

可如果……如果他其实就在院子里甚至就在门外?如果他早就听见自己的呼救,却选择视而不见甚至在重逢后隐瞒?

心口涌起的,不是感激,不是爱意,而是彻骨的寒意和被背叛后的恨。

回到公寓,床头柜前依稀是一郎和自己的合照。初春的时候偷偷去了迪斯尼乐园,照片上的两人带着傻气的头饰,墨镜也掩盖不住笑脸,仿佛一对璧人。

那张脸看起来快乐又可靠,可她知道自己去向本人求证也不会得到真实的结果,阿源再也无法单纯地去依赖她的一君。

第二天开始,她开始推掉了一些表演,偶尔选择失踪。fanclub的每日博文更新停止在一张模糊的现场照,留言区充斥着粉丝“去哪了”、“是不是生病了”的关心和疑惑。

一个月后,源太太仿佛蒸发般从东京消失。

起初,山口一郎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只是自己焦急地到处去找,几乎把之前源太太所有演出过的live House翻遍。近几年她在业内的人际关系也几乎是自己帮忙一手建立, 让相关的live house老板帮忙留意消息的同时,他也抽空去问了所有合作过的乐手甚至之前出演源太太MV让他嫉妒的模特。

但是没有人知道源太太去了哪里。

山口一郎的焦急逐渐变成焦虑,原本仅限于吃醋的占有欲也开始扭曲了起来。

你现在想做可以选择树林的夜莺,我给了你整片森林。

我是森林的主人,我也是你的豢养者。

你的歌就应该只唱给我听。

某个夜晚,他终于在一家漫画网咖找到她。她蜷缩在狭小单间的角落,被叫醒时虽强装镇定,眼底却闪过一阵惶惑不安。

他紧紧拥抱了她,用吻封缄她所有可能是用尽仅剩的勇气才敢问出的问题。

源太太心软了,她顺从地接下他的亲吻,任由他执拗地拉紧自己的手腕,把她拖上银灰色的保姆车。

他们最后回到一郎的家,门锁咔哒一声合上。

屋子昏暗,窗帘紧闭。 东京的夜景透过落地窗前的轻纱窗帘在天花板上投下闪烁又模糊的影子 。

他轻声说:

“你不是要工作要创作吗?我给你找了合适的舞台。你不是要自由吗?我送你外面的世界。为什么要离开我?是因为觉得我很无聊所以不爱我了吗?”

“可是你隐瞒背叛在先,重逢后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当时你就在门外看着我被他打被他折磨。现在这些又算是什么,真的是爱吗?还是你的愧疚呢?我受不起这样大的恩惠。我要走,换公司或者别的什么,我要自己挣出这些东西来。”

“如果我说不呢?”

一郎黑色的瞳孔是那样幽深,源太太从没发觉那里面住着两个冬天时凌晨三点的夜晚,像是被黑洞吸走所有光线般、没有星星月亮甚至也没有云彩的天空。

“那就走着瞧。”

源太太收拾起自己之前为了方便丢在一郎家的一些东西,撂下狠话。

一郎甚至沉默着帮她一起收拾。源太太懒得再看他一眼,只是接过他手里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果当时有抬头看一眼就好了,后来她常常这样想。他的眼睛里一定有病态到癫狂的偏执作为燃料,才能燃烧出后来那样黑暗又疯狂的改造计划。

源太太的第二次逃跑,发生在夏日音乐节演出之前。

这本是她的第一次音乐节登场。

她在后台化妆时,忽然对着镜中的自己发呆。细长的眉毛和过于尖锐的内眼角,被粉底修饰到在镜中看起来太苍白的脸,蜜色的腮红和艳丽的唇膏……她明明最熟悉的舞台,现在却成了一座处刑台。她成了女儿节破旧的人偶被放在台上最顶端,马上就要脖子断裂被吊起,头颅滚落台前。化妆师夸她皮肤越来越好,她的指尖却抖得厉害。经纪人在一旁笑着调侃:

“紧张啦?你可是现在正红的新人耶。”

源太太什么都没回答。

下一秒,她突然说“我好像有点拉肚子”拎着小包迅速跑去了厕所,直到还有一分钟上台都没回来。

经纪人焦急地打电话,她却早已关机。去卫生间找人,每一个隔间都没有她的身影。

源太太卸掉妆从场馆后门溜出来,原本打算去医院挂内科说自己胃痛。在医院门口下公交时才突然意识到,只要她消失在某个中途的点,就没人再能抓到她。东京只会比札幌更大,她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焦急走过斑马线的人群,想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庇护所。

于是,在暴雨来临之前,她去便利店填饱了因为紧张导致胃痛的肚子,然后消失在城市人海。

那一夜,她尝试了最近刚开始流行的胶囊旅馆。这是她有生以来住过最狭窄的空间。明明几乎不能直起身子,大吉岭茶味的薰香、内饰里朴素的木纹贴纸和午夜电台却让她没来由觉得安全。源太太蜷缩在薄薄的被褥里,在中央空调在外部吹出的冷气下开始筹谋起未来的逃跑路线。

只要不再跟山口一郎这个人扯上关系,只要不回去,或许一切都能重新开始。除了东京和北海道,似乎哪里都可以去。

可一郎太熟悉她了。两天后,他就在她要去的下一家旅馆门口撑着雨伞等着她。

他没有吵,没有质问,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抽着烟。雨水顺着他发梢滴落,黑色的瞳孔就那样看着她:

“走吧,回家了。”

他的声音极轻,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压迫感。源太太忽然觉得,寂静的声音比暴力还要可怕。她没有挣扎,被动地跟着他回到公寓。

第二次逃跑,就这样失败。

那是一个傍晚。她特意等到下午一郎去练团,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上便装,背起包,轻轻推开窗户。三楼的高度不算低,她踩在外侧的雨棚上,身体因为恐惧而僵硬。她告诉自己,只要下去,就能去车站,买张票,逃到任何地方。

可就在她翻身的瞬间,一只手骤然接住她悬空的脚踝。

源太太的心骤然坠入谷底。

“去哪?”

一郎站在雨棚下面无表情,身侧是他打包回来准备和她一起吃的晚饭和甜点。

他把她扛起来,然后蹲下拿起袋子,任由源太太的拳头砸在后背。

她竭力挣扎:

“放开我!我要走!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别再纠缠我!”

一郎没说话,只是将她拽回屋内。他大一号的手用力过猛,她摔倒在地板上,膝盖生疼。下一秒,一郎把门窗锁死,拿走她的手机,当着她的面掰断了SIM卡。

“别再想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语气平静,却冷得像刀。

——第三次逃跑,失败。

真正压垮她的,是第四次。

她在一个录音结束的深夜偷偷又回到公司,登上管理账号把fanclub关闭了。没有告别,没有解释,只留下一片没有缘由的空白。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用“从公众目光中消失”来让全世界与她断联。为了自由她也可以放弃梦想去当一个平凡又普通的人,如果所有人都认为她弃权离开,再过十年二十年,她就能从头开始。

可一郎看见了。

那一夜,他在家盯着屏幕,手指死死攥住烟,烟灰掉了一桌。心口的空洞像是要扩散到全身,血气与爱,恨与愧疚一同像海啸般上涌。

第二天,他没有去乐队排练,而是开了一辆没人认得的黑色小车。

黄昏时分,他找到了源太太。

她戴着绿色的毛线帽子,走在初秋涩谷的街头,神色疲惫,像是随时要溶解在暮色里。红绿灯前,她被人从后拉住手臂。

回头——又是他。

她愣住,下一刻,眼前一黑。冰凉的布料蒙上眼睛,手腕被粗暴钳住,顺势被搂进熟悉的怀中。

她想尖叫,却被他吻住。

车门打开再重重关上。黑暗中,只有发动机启动的低声轰鸣。

她想,她刚刚应该有把他的嘴唇咬出血来,那么用力,他怎么还能忍痛死死搂住自己继续相吻呢?

山口一郎几乎是半抱半拖,把她丢到沙发上。源太太还在昏迷中,喘得有些急促。一郎忍不住仔细端详她安静下来的面容,想起从前他们的笑语晏晏,而今那两片薄薄的嘴唇里只会吐出绝情的拒绝,让他现在就想用精液噎住她漂亮的喉咙再说不出那样无情的话来。

如果是发现那件事以前,她一定会笑着骂他色鬼然后又放荡地先凑上来。但是现在,很难说会不会把她操醒了然后被她逆强暴羞辱一番。

在床上,只要她同意了,她就是凌驾一切的女王。抛出巧妙的锁链,将一切爱她的人网住。情欲中的眼睛像是宝石和永恒不灭的星辰组合的闪烁,不孕石女的身体却又庄重接纳他们备受凌辱的灵魂,化作她的床铺和领地。

他想他终于理解了那个丈夫”发现他“之后的施暴行为了,但阿源是他生命中的最闪亮的星星。哪怕她要从黄昏暮色中挣脱奔向其他狂热的所在,山口一郎也愿做那摘星之人,成为出鞘的匕首刺伤星光。健康活跃的阿源也好,病态残缺的阿源也好,她的一切山口一郎全都喜爱。

他已经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样了,或许他原来就是个贪婪的偏执狂,舍不得放过生命中所有出现过的美好。

当她醒来再次获得视觉,鼻腔里全是屋子里还没散尽的甲醛味道。

冰冷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寒颤。眼罩被解开,看到的却不是那个熟悉的公寓,而是一间阴暗的地下室。只有一盏简单的现代风格吊灯悬在天花板中央,投下惨白的光。

房间一角已经摆放好了她的马林巴琴。庞大的琴身孤零零地立在角落,像一个被囚禁的同伴,吉他只有两人同款的那一把木吉他,立在另一个角落,沉默地注视着她。

四周没有窗,只有做了专业隔音处理的软壁。门是铁门,上面有沉重的插销并一个只能从外部打开的小窗。

“醒了?”

一郎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坐在一张设计奇怪的椅子上,神色平静,像是在宣布一个事实。

“疯子。”

她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带着嘶哑。

一郎没有反驳,只是盯着她。眼神冰冷却颤抖着,像是竭尽全力压制着什么:

“你不该关掉fanclub。你不该跑。”

源太太笑了,笑得疲惫:

“那是我的自由,不关你的事。”

下一秒,耳光重重落下。她的脸猛地偏向一边,口腔里弥漫出血腥味。

这并不是出于快感的掌掴,而是来自彻底的失控。

一郎的手抖着,却一把接住她,然后骑在她丰腴的大腿上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自由?那你告诉我,我为了什么活着?!”

源太太呆了几秒,抬起头看他,笑得美艳不可方物,溢出嘴角的鲜血让她看起来也像一同发了疯:

“反正不是为了现在的这个我。”

她接着说:

“我是个真实的人,不是你山口一郎想象中的爱的幻影,有种你把我掐死啊。”

一郎怔住了,猛地松开她又退后两步。

源太太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挺喜欢这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摸着对方刚刚在脖颈上留下的印记,低头露出一个看不见的笑来。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他仿佛在做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源太太从沙发上坐起来,惊恐地向门的方向后退:

“你这是绑架!你终于疯到不在乎乐队了吗?不怕我逃出去跟记者爆料吗?”

一郎缓缓走近,把她重新摁回并不舒服的沙发上。

“不是绑架。”

他的眼睛漆黑而执拗,

“是我们终于不会再分开了。”

灯光下,那张熟悉的脸温柔得如同往常,可那份温柔背后,裹着铁丝新造的囚笼和深渊。

源太太指尖颤抖地抓紧身下的裙子布料,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忽然觉得,这一次,一郎是认真的了。

黑色的地下室,像一口活棺材,将她与音乐、与世界、与自由,一同封印。

监禁,开始了。

一郎这次没再问“为什么离开”,只是用实际行动向源太太宣告:既然你要玩消失,那我就用尽一切让你再也走不了。

一郎白天排练或工作,晚上就回到这间公寓。他会每天来陪她一起吃饭,为她学着下厨,酒是两人一起喝的,夜里仍然和她在这里共眠。他甚至给源太太买了几套新衣服,都是她平时喜欢的风格。

唯一的代价是自由:钥匙被收走,外面的窗户加了锁,新换的手机卡被掰碎扔掉,只有得到他的允许她才有可能走出卧室,但是出门去见合作乐队的乐手商量新专辑或是见经纪人则完全不可能。

大部分时候他会尊重源太太的一些习惯,给她带音乐杂志、书或者漫画,两人依旧会像以前不咸不淡地聊天做爱。地下室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狭小,除了琴还能放下双人床,以及一些显然不是临时置办的,曾经爱还在时她其实有点感兴趣的东西——捆绑用的束缚架、三角木马,还有各式各样的手铐、项圈和鞭子。

山口一郎的温柔密不透风,像名贵布料做的面纱,柔软舒适,只是让源太太觉得透不过气。音乐和束缚,就这样被他粗暴地并列在了一起。

在用尽一切从前对一郎很管用的软语撒娇发现也换不来去到厨房的自由之后,源太太选择跟他冷战:不主动说话,不主动提要求,拒绝做爱。

山口一郎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不锈钢做的,竟然也像面对之前的温言软语一样无动于衷。两人的交流简化到了只剩一日三餐。

加了芋头的汤咖喱被一郎从厨房端进来,旁边还有东京很难买到的她在札幌时曾经很喜欢的竹轮面包。

“吃吧。”

他把托盘放到桌上,像是理所当然。

源太太盯着那份全是她喜欢食材的饭,陷入沉默的拒绝。

他挑了挑眉,拉过椅子坐下,冷冷开口:

“不吃就敲曲子给我听,你自己选。”

于是,她勉强自己咽下几块芋头,软软糯糯浸了微辣汤汁,其实被他做的很好吃。只是再烫的芋头,也没有办法去温暖她冰冷的心。

饭菜还剩大半,她擦擦嘴,说我吃饱了。

一郎不动声色地吃下她剩下的咖喱,然后端着托盘出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

“你刚才吃太少了,为了胃至少再喝点牛奶吧。”

她抓起杯子一饮而尽:

“满意了么?”

再次醒来时源太太才意识到,一郎递给自己的牛奶里下了药。

眼下她的四肢已经被绑在束缚架上,黑色皮带勒得紧紧的。双腿被脚棍撑开到一个羞耻的角度,手腕悬吊。背脊无法完全靠在铁架上,只能挺着身体任由自己暴露在一郎视线的奸淫中。她的嘴里塞着口枷,除了能让一郎看到自己的牙齿和舌头以及流出的口水外,发出含糊的呜咽外,说不出任何的话。

山口一郎坐在对面,手里把玩着一根细长的藤鞭。他的眼神不似往常那样温柔,锋利得像刀刃,烤在黑色的火焰上,除了掌控感还燃烧着一丝平静的疯狂。

“冷战?绝食?把我晾在一边还想让我放你进厨房?”

鞭子挑起她倨傲的下巴,末梢软皮编织成的流苏细细扫过她的腋下、胸口、小腹,然后抽在她的大腿内侧。力道并不重,却在她的身体上留下红色的鞭痕,带来轻微的灼痛。源太太身体一抖,挣扎让腕部的锁链发出哗啦响声。

“你连自己的胃都不肯好好照顾,却指望我放你自由?”

山口一郎质问的声音开始变得冷酷,鞭子抽得更狠,每一下都打在腋下、乳头、腿根、甚至是已经稍微突起的花蒂和半硬的花茎上。皮肤迅速泛起红痕,耻感让她眼泪直流,痛和被固定的不适却让她不住摇晃自己的身体,想要平时那样温柔地抚摸。

他在她乳尖夹上木夹,再穿过锁精环系上细链,让铁链摇晃时不断牵扯敏感的肉粒和花茎。本来要当作餐后甜点的冰淇凌被一郎涂抹到她已经发颤的柱头,冰凉的刺激让她身体无意识地弓起,发出含混的呻吟。

接着,一郎蒙上她的眼睛,把她的视觉彻底剥夺。黑暗里,听觉被无限放大,口中的口枷阻断呼喊,耳边只剩皮带摩擦的细微声和他们的呼吸。

“你看你现在多乖。只要欲望被满足,你就会乖乖顺从。”

他的手忽然滑到她双腿之间。那里不仅有湿透的花穴,更有因鞭打和刺激而硬到发痛的花茎。

“一边哭,一边硬得像狗一样。我早就知道阿源是个荡妇了,好女人是不会随便把年轻男孩勾引回家的,好女人也不会浪费爱人亲手奉上的食物。”

山口一郎冷笑,啧啧有声地舔舐起她阴茎上的冰淇淋来。舌尖故意擦过已经要滴出水来的铃口,牙齿则恶意地碾磨下面的两颗小球和花蒂。融化的冰冷和口腔的温热让源太太全身发抖,无法射精的胀痛又让她被情欲染红的眼角不断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他将她从束缚架上解下,却没有真正放开,而是把她绑在了马林巴琴上。双手被反剪在背后锁住,双腿被分开绑在琴腿上,整个人只能趴伏在乐器上。冷硬光滑的的红木显得她的背脊皮肤在灯光映照下泛出非人的冷白,臀部翘起,像多汁的白桃一样待人采摘。

“听见了吗?你放弃了外面的舞台,所以你只有这个舞台了。”

一郎俯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又冷冽,

“现在,用你的身体,演奏音乐给我听。”

鞭子再次落下,这次抽在她的臀瓣和大腿背面,火辣的痛感逼得她想要尖叫,却被口枷堵成断续的哭声。一郎却越来越冷静,像在雕琢一阕需要改出八十几份样稿的歌词,把她逼到最极致的狼狈与屈辱。

他挺身进入她早已泛滥的花穴,粗暴又急促。马林巴的木键因冲撞而震动,传到金属的音管发出沉闷的共鸣音,像是伴奏着他们扭曲的性。胸前的乳夹因为被链子勾连扯到木键而摇晃松脱,露出红肿破皮的乳头。

“这就是你的旋律了对不对?哭声,呻吟,还有你下流的身体。”

他不断在羞辱中加快速度,故意让撞击更响亮,让她无法忽视自己的生理反应。下身的花茎被他冷不防握住,狠狠套弄了几下,透明清液喷溅在琴键上,发出冰冷的光。

“连这里都背叛你了。”

他贴在她耳边,残忍地低语。

源太太泪眼模糊,身体因过度刺激失去力气,终于在重重冲撞间彻底软下去,昏厥在琴面上。

一郎停下动作,呼吸沉重,却没有射在里面。他缓缓伸手替她取下乳夹和口枷。红肿的乳尖在空气里微微颤抖,他低头亲吻,像是在为自己残酷的惩罚赎罪。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从马林巴上松绑然后抱回浴缸,替她清理上药,舔舐掉她眼角的泪痕。

“傻瓜……你逃不掉的。”

他的声音又柔软回来,变得终于像是爱人的低语。

房间里只空余琴键被爱液和泪水沾湿后的余音,诡异又温柔,仿佛是他独占她的摇篮曲。

源太太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她开始学会适时地假装。假装顺从,假装还有正常的生活欲望,假装高潮,假装配合一郎新的残虐爱好,假装她还是很爱敲马林巴琴,假装她还没有放弃梦想。

第二天手握琴槌时,她就知道自己的指尖在颤抖。

阿源和一君已经永远留在了过去,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山口一郎喜欢把音乐当成一种奖赏。每当她顺从平和地度过一天,有好好吃饭表现出任何反叛和逃离,相对温柔的调教后,一郎就会半倚在床沿,抽着烟迷离地看着着她的背影。

“敲一首你最喜欢的曲子吧,我想听。”

他还不知道马林巴已经变成了一种折磨。

源太太咬紧牙关,开始敲击。音符在有限空间里震荡,却被隔音棉吸走吞没。

敲到一半,她突然停下:

“这不是演奏。”

她声音干哑,

“这是表演给你一个人的取悦。”

一郎掐灭烟,走到她身后,忽然从背后拥她入怀:

“没错啊。”

他低声道,气息灼热,

“我想要的就是这个,我就想要你只属于我。”

源太太第一次觉得山口一郎像北海道那些深不可测的海域里敏锐多足的腕足类生物,缠人的拥抱可以绞杀猎物般的自己。

下一秒,一郎就如她预感的那般扼住她的喉结和锁骨间最柔软毫无防备的三角形所在:

“既然你说是取悦,那就取悦到底啊。你最近好像喜欢窒息的感觉,对不对。”

“弹。”

他在她耳边命令。

她哭着摇头,颈间的手指就更深入软肉一分。被手逼到将将呕吐的感觉跟逐渐收紧的项圈比起来要更让胃部难受,下身却逐渐溢出潮湿的液体。

源太太发现自己尿了出来,不是通过平时的花茎,而是通过女穴的尿口。

她颤抖着举起手,音符磕磕绊绊地响起。一郎的手随着断续的乐声控制着力道,让每一个音符都伴随着痛意与羞耻。琴声与喘息混杂,生生扭曲成病态的二重奏。

演奏结束时,源太太仰身瘫倒在椅子上,脖子青紫,全身湿漉漉的黏腻,好像被一郎狠狠侵犯过一般。

一郎却满足地舔舐着她空落落的耳洞:

“这才是属于我的音乐。”

他替她拭去脸上的泪,像在擦拭一把珍藏的吉他,而不是在安抚一个人。

源太太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她对音乐的态度,也被这份囚禁和私怨彻底改变。马林巴不再是自由的象征,而是铁笼的延伸。她渐渐发现,自己唱歌时的音色也变了。不再明亮如泉,带着压抑和恐惧,像被关在笼里的鸟。

除了一颗心,她彻底成了一郎的所有物,成了他深邃树林里唯一的夜莺。

偶尔,温情不被占有欲侵蚀的时候。他们的身体仍然会像重逢那天紧紧贴合。源太太在床上如劫后余生一般流泪,一郎在她耳边一遍遍承诺说“没事了”、“我会永远爱你保护你”,像是在拼命确认她还活着。

但更多时候,一郎会在她拒绝时更加强硬地占有她。哭喊挣扎被情欲扭曲成一种羞耻的求欢,他眼里闪着野兽般疯狂的光,像要把她吞吃入腹。

源太太的心里仍残存着梦想的碎片,她不停告诉自己忍耐吧,或许有一天一郎会像童话里被诅咒的王子那样,从野兽再变回去,陪她回到舞台。

可随着时间推移,她发现舞台和音乐已经失去意义。

每次被迫敲下音符,她脑海里浮现的,不是观众的掌声,而是一郎压下来的身体、低沉的喘息和暴烈的占有。音乐和欲望在她心里纠缠,她再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爱敲击马林巴琴,亦或早就被一郎的阴影污染?

反而是迎合市场学习的吉他,在一郎因为工作不在的时候,能让她感觉到残存的自我。

从前离家出走决定委身男人的时候,源太太从没觉得做欲望的奴隶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予取予求以物易物罢了。沉浸于此的时候,脑子里常有另一个自己抽离出来悬在半空,吃吃笑着,嘲笑迷恋自己身体的男人们,也嘲笑另一半沉沦的自己。

浑浑噩噩十年过去,找到一点爱好,以为就要这样做人情妇一辈子没事偷吃一些年轻鲜活的肉体,然后她就捡到野兽般的山口一郎。

文弱但是野心勃勃的,有些小才但也投机取巧的,聪明又直白的。像还不明白霸凌含义时的自己。对所有人露出肚皮,来和我玩吧,我聪明寂寞又独一无二,所以来和我玩吧。

重逢后她一直害怕两人的关系和过去成为一郎的麻烦,没想到是一郎先成了她命里的劫。

源太太聪明了快要四十几年,就是忘了野生动物是养不家的,善意付出的情绪会变成对方口中的生物残留,然后黏着地对自己穷追不舍。

札幌不是罗马城,吉他的乐声比马林巴琴更像麻醉剂。

她以为被囚禁后自己伺机而动地够久,有了去厨房的自由,也不再经常被迫接受惩罚般屈辱的性爱了。趁着一郎久违的新专巡演,她用餐刀拆开了马林巴红木琴键上的螺丝,砸开了窗户选择了床单搓绳到中间楼层的阳台再跳楼逃脱。

只是好像运气差了一点。

混沌浓稠如同味噌汁的意识之海里,亮如白昼的光突然照进来,亮到她可以看到合上眼皮内部的橙红。

外科医生再次向山口一郎确认:

“您真的要坚持让她截肢吗?其实如果换两块人造髌骨完全是更好的选择。”

“还是截肢吧,她最近总是说腿很痛的。”

源太太努力睁了睁眼,视线是模糊的,隐形眼镜好像滑片掉出去了,什么也看不清。

鼻端有浓烈的化学药品气味,分不出是双氧水还是氯己定,自己是受伤被送到医院来了吗?

电子刀的滋滋声飘进耳朵,有什么流出来的感觉,有点痛,不如还是顺着麻醉的感觉睡过去吧。

只要睡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噩梦的。

再次睁开眼睛,医院的窗外是冬日久违的湛蓝天空,没有云彩,寒冷的空气伴温暖的阳光越过窗缝柔柔照在脸上。

一郎坐在窗前的扶手椅上,正看着某本小说的文库口袋本。源太太有些皴裂的嘴唇艰难地吐出字句:

“水,一郎,我要喝水。”

一郎抬眼,黑色瞳仁里却有着复杂的阴沉:

“你终于醒了。水是吗?”

吸管随身杯递过来,是她曾在演出时常用的黑色的那个,水温是比平时略低的温热,不会让她脆弱的口腔黏膜因为用吸管吸的缘故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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