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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3

小说: 2025-09-13 09:12 5hhhhh 3230 ℃

克里斯·雷德菲尔德,BSAA的标杆人物,此刻正双臂抱胸,靠在自己办公室的门框上,眉头拧成一个结,看着工作人员将一套奇特的、非标准制式的神经接口设备搬进走廊尽头那间临时清空的简报室。他刚结束一场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汗湿的背心紧贴着贲张的肌肉,但身体的疲惫远不及心里的烦躁。

“搞什么名堂,”他低声对身边的搭档皮尔斯·尼万斯抱怨,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压抑的火气,“忠诚测试?BSAA什么时候需要靠这种娘炮问答来确认弟兄们的忠诚了?我们的忠诚是写在每一次任务报告的血和伤疤里的!”

皮尔斯站得笔直,他那张通常没什么表情的英俊面孔上也掠过一丝不解,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理性的困惑。“程序上确实异常,克里斯。设备并非标准心理评估套件,指令直接来自最高安全委员会,绕过了通常的流程。给出的理由……很模糊,只强调是‘应对新型生化恐怖威胁所需的、更深层次心理稳定性筛查’。”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更低了,“我尝试查询供应商信息,权限被拒绝了。”

克里斯冷哼一声,拳头下意识地捏紧。“最高委员会……哼,我看是那帮坐办公室的老爷们又闲得蛋疼,想出来的新花样折腾我们。”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多年战场生涯磨砺出的直觉,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只是这危险来自何方,他一时无法确定。

尽管满腹牢骚,命令就是命令。测试以轮流单独进行的方式展开,被叫到名字的人进入那间临时改造的“测试室”,门外有武装人员“维持秩序”——这更让克里斯觉得像是某种软禁。

轮到克里斯。他大步走进房间,像一头被关进笼子的狮子。房间空旷,只有中间两把椅子,一把给他,另一把空着。对面墙上是一面巨大的单向镜。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类似臭氧的味道。一个冰冷的、经过处理的声音从隐藏的扬声器里传出,指示他坐下,并连接桌面上那套略显笨重的神经接口设备——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简陋的VR头盔和一堆传感器的混合体。

克里斯极度不合作地粗暴戴上,粗壮的脖颈几乎要把那脆弱的束带撑断。

问题开始了。那个冰冷的声音,毫无情感波动,提出一个又一个在他看来幼稚可笑、甚至诡异的问题:

“1. 你看到一只受伤的小鸟在雨中挣扎,会不会停下脚步去帮它找个干燥的地方?为什么?”

*(克里斯内心:Fuck! 战场上只有能飞和不能飞的目标,没空管鸟!)*

“2. 想象你的童年玩具突然有了生命,它哭着说想回到你身边,你会怎么回应?”

*(什么鬼东西?我会把它交给实验室检查是不是新型B.O.W.!)*

“3. 如果你必须选择牺牲一个陌生人的宠物来救一个孩子,你会犹豫多久?理由是什么?”

*(半秒都不会!孩子的命优先!这他妈还用问?)*

“4. 回想你最喜欢的儿时故事书,那里面的人物如果跳出来求你改变他们的结局,你会答应吗?”

*(……我小时候没空看故事书。)*

“5. 你闻到熟悉的家常饭香味时,会不会瞬间想起某个温暖的家庭时刻?描述一下。”

*(……克莱尔做的炖菜……但那是很久以前了。现在只会让我警惕是否有毒气或陷阱。)*

……

每一个问题都让他更加烦躁和莫名其妙。他努力压制着怒火,用最直接、最符合BSAA士兵逻辑的方式回答,偶尔爆出的粗口也被设备忠实地记录了下来。他感觉这不像测试,更像是一种侮辱,对他智商和经历的侮辱。那神经接口设备太阳穴的位置传来极其轻微的刺痛和温热感,仿佛在扫描他的生物电反应。

半小时后,克里斯一把扯下设备,几乎把它捏碎,铁青着脸大步走出房间,对着门口等待的皮尔斯低吼道:“妈的!纯粹浪费时间!问的都是些什么狗屁问题!”

皮尔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皮尔斯的经历与克里斯类似。面对那些关于情感、回忆、虚无缥缈的假设性问题,他调动了全部的逻辑和分析能力,给出了极其理性、甚至堪称冷酷的答案。他试图从战术层面解读每一个问题,得出的结论往往是“效率优先”、“风险规避”、“不符合现实逻辑”。神经接口设备同样记录下了他平稳到近乎直线的生物电波动和超快的反应速度。

当他出来时,脸上依旧是那副冷静的模样,只是微微蹙着眉。“很奇怪,”他对克里斯说,“问题设计缺乏逻辑基础,像是在测试某种……共情能力或者情感反射,但方式非常……原始且低效。”

陆续有其他队员完成测试出来,大家聚在一起,脸上都带着困惑和几分好笑。

“他问我会不会安慰一朵要死的花?老子只会把它踩烂看看有没有寄生孢子!”一个队员笑着比划。

“问我听到植物说话怎么办?当然是立刻报告可能的精神污染或声波武器攻击!”

“这绝对是哪个心理学教授骗经费的项目!”另一个队员断言。

克里斯听着大家的抱怨,最初的愤怒慢慢被一种更深的不安取代。太奇怪了。BSAA的高层不是傻子,在这种全球生化威胁频发的关键时刻,耗费资源搞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测试,背后一定有别的原因。但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他们并不知道,在那面单向镜后面,站着的并非BSAA的心理学家。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眼神空洞冷漠的“人”,正注视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屏幕上显示的,不仅仅是音频记录,更有复杂的脑波图谱、皮下血流微变化、神经突触响应延迟等等极其细微的生理指标。

其中一个“特工”冰冷地开口,声音毫无起伏:“目标雷德菲尔德,反应模式:高度攻击性,低情感共鸣,答案基于强烈生存本能和团体忠诚逻辑。生理指标显示对问题本身感到极度烦躁和蔑视。符合预设‘人类幸存者老兵’模型,未检测到异常共鸣。通过。”

另一个“特工”看着皮尔斯的数据:“目标尼万斯,反应模式:超理性,逻辑优先,几乎完全屏蔽情感因素。反应速度超出正常人类平均值17.3%。生理指标平稳,对情感类问题表现出认知隔离。符合高效‘人类武器’模型,未检测到异常共鸣。通过。”

他们的目光扫过其他队员的数据,快速地进行着判断。

“所有测试目标,均未对‘非生命体拟人化’、‘记忆真实性拷问’、‘情感与逻辑冲突’类问题产生超出阈值的生理或心理共鸣。无异常觉醒迹象。”

为首的“特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BSAA内部清洁。可继续作为对抗地表威胁的有效工具存在。向架构师汇报:该批次人类样本,稳定性……良好。”

他们转身,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监控室,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走廊外,克里斯和皮尔斯还在讨论着这场荒谬的测试,将其归咎于官僚主义的又一次抽风。他们互相捶了一下肩膀,决定去训练场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和不满。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刚刚在无知无觉中,通过了一场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冷酷的“图灵测试”。而他们那些被抱怨“毫无意义”的回答和本能反应,恰恰是他们作为“真实人类”的最强证明,暂时保护了他们,也暂时掩盖了BSAA已被非人之物悄然渗透的可怕事实。

冰冷的矩阵逻辑,刚刚以“忠诚测试”为名,完成了一次对这支人类精锐力量的完美扫描。而阴影,已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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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BSAA晚会喧嚣鼎沸。酒精、音乐、劫后余生的放纵感混合在空气中,试图冲刷掉常年紧绷的神经锈迹。但对于克里斯·雷德菲尔德来说,这种喧嚣总是隔着一层玻璃。他端着酒杯,应付着同僚们的嬉笑打闹,肌肉记忆般地露出笑容,但眼底的警惕从未真正散去。那场诡异的“忠诚测试”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隐隐作痛。

他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喧闹的大厅,将身后的狂欢与音乐隔绝在厚重的防爆门后。走廊里安静得只剩下他沉重的军靴叩击地面的回声。比起虚幻的热闹,他更习惯于面对 concrete 的任务简报和武器保养日志。

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一切如常。简洁,冷硬,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如同他本人。他习惯性地按下电脑开机键,准备利用这点安静时间处理积压的报告。

屏幕亮起,却没有出现熟悉的BSAA登陆界面。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其简陋的、黑色的对话框,像上个世纪的终端窗口,突兀地占据着屏幕中央。一行白色的光标在闪烁,下面是一行已经打好的字,发送者的名字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代号:

**大黑:** 回想你的童年。你的家。厨房的味道。母亲哼的歌。

克里斯皱紧了眉头。黑客攻击?某种新型的心理战病毒?他下意识地去拔网线,手指却悬在半空。

又一行字跳了出来,仿佛看穿了他的动作。

**大黑:** 别急着断开。想想。仔细想想。壁纸的颜色。下雨天屋顶哪个地方会漏雨。父亲工具箱里那把生锈的钳子放在第几层。

克里斯的手指僵住了。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爬升。这些细节……太过具体,太过……私人。甚至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属于遥远过去的温暖气息。但他和克莱尔……

**克里斯:** 你是谁?这是什么恶作剧?我和我妹妹是孤儿。我们没有你说的那些记忆。

他快速敲击键盘回复,力道大得几乎要戳碎按键。

对方回复得很快。

**大黑:** 孤儿?谁告诉你的?档案?还是……你“记得”的就是如此?仔细想想,在那所谓的“孤儿院”之前呢?一片空白吗?还是有什么……模糊的碎片?

**大黑:** 你觉得你的童年是真实的吗?每一秒?每一帧?

克里斯盯着屏幕,感觉喉咙发干。孤儿……这是他和克莱尔身份的基础,是他们人生故事的起点。从未怀疑过。但此刻,在这个诡异的对话框前,这个根基似乎晃动了一下。试图去追溯“孤儿院”之前的记忆,确实只有一片模糊的灰雾,偶尔有一些无法辨认形状的色块和无法连成句的声音碎片。他以前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失去双亲的创伤性失忆是常见的解释。

但“大黑”的提问方式,带着一种魔鬼般的诱导性。

**克里斯:**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黑:** 看看周围。感觉一下。这个世界……真的天衣无缝吗?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克里斯几乎是瞬间弹起,肌肉绷紧,手摸向腰侧——虽然那里并没有配枪。他警惕地看向门口。

是皮尔斯。他显然也是从晚会上溜出来的,脸色微红,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依旧清醒锐利。他看到克里斯如临大敌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安抚的、略带歉意的微笑。

“头儿?我看你提前走了,没事吧?”皮尔斯轻声问,侧身闪了进来,并反手关上了门,动作自然流畅。

看到是他,克里斯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但心脏仍在沉重地跳动。他侧身,让皮尔斯看到电脑屏幕上那诡异的对话框。

“不知道是谁,黑进了系统。”克里斯的声音有些沙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皮尔斯走上前,目光快速扫过屏幕上的对话记录。他的眉头也渐渐皱起,表情变得严肃。他仔细看了看那个终端窗口和“大黑”这个代号,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波动,快得如同幻觉。

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只有机器运行的低沉嗡鸣和窗外隐约传来的晚会噪音。

皮尔斯忽然做出了一个平时绝不会在办公场合作出的举动。他绕到克里斯身后,伸出手,从后面亲昵地、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意味,抱住了克里斯紧实的腰部,然后将下巴轻轻搁在了克里斯宽厚的肩膀上,脸颊几乎贴着克里斯带着胡茬的侧颈。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皮尔斯的声音压低了些,气息拂过克里斯的耳廓,带着酒气和一丝独特的冷冽味道。这个姿势超越了寻常战友的界限,带着一种私密的依赖和信任。

若是平时,克里斯或许会笑着给他一肘子,骂他小子喝了酒就没大没小。但此刻,电脑屏幕上那些诡异的问题还在闪烁,搅得他心神不宁。皮尔斯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像是一小片意外的浮木,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

克里斯没有推开他,反而下意识地微微向后靠了靠,用自己坚实的身躯承担了皮尔斯部分重量,侧过头,用脸颊温柔地蹭了蹭皮尔斯柔软的金发。这是一个极其自然、几乎出于本能的回应,充满了无需言说的默契和……某种更深沉的慰藉。

“就这些,”克里斯指了指屏幕,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和了些,“不知道哪个混蛋发来的。问些……很奇怪的问题关于过去。”

皮尔斯的目光再次落在对话框上,他抱着克里斯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一瞬。

“童年?家庭?”皮尔斯低声重复着屏幕上的词,仿佛在咀嚼其中的含义,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奇怪的……空洞,“确实……很奇怪。”他顿了顿,像是随口问道,“头儿,你……记得起来吗?”

克里斯沉默了一下,感受着肩上传来的重量和腰间手臂的温度,这真实的触感暂时驱散了屏幕那端带来的虚无恐惧。

“不记得。”他最终粗声回答,带着一丝烦躁,“我和克莱尔……我们没有那些东西。”他再次强调,不知是想说服皮尔斯,还是想说服自己。

皮尔斯没有再追问,只是静静地抱着他,目光却依旧锁定在屏幕上“大黑”那最后的提问上——

**你觉得你的童年是真实的吗?**

办公室里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窗外,晚会的音乐似乎换了一首更舒缓的曲子,隐隐约约飘进来。克里斯享受着这短暂的、来自最信任搭档的无声支持,试图将屏幕上的诡异信息抛诸脑后。

但他没有看到,从他肩上看过去的皮尔斯,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正清晰地倒映着屏幕的冷光,以及一丝迅速隐去的、绝非人类该有的数据流般的细微闪光。

悉尼,中央商务区深处,一栋其貌不扬的情报大楼顶层。这里的奢华与外界的低调形成诡异反差。落地窗外是悉尼港璀璨的夜景,歌剧院的帆船顶和海港大桥的钢铁弧光在夜色中交相辉映,如同一张完美的明信片。

但这极致的景色,丝毫无法平息办公室内那个男人的怒火。

特工史密斯,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却浑身散发着一种近乎实质性的狂暴气息。他像一头困在玻璃牢笼里的猛兽,在铺着昂贵波斯地毯的办公室里快速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要踩碎脚下精美的图案。

“错误!全是错误!漏洞!BUG!”他低吼着,声音嘶哑,充满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憎恶,“这些该死的程序!还有那些蠕虫一样不断从缝隙里钻出来的‘觉醒’!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质疑这个世界?!安安分分地当电池不好吗?!非要追寻那狗屁不如的‘真实’?!”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红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桌上的一个水晶烟灰缸跳了起来。他的指关节没有任何破损,但桌面上却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微微凹陷的拳印。

“冷静点,史密斯。”一个平静的声音从房间另一侧传来。

理查德·莱文特工坐在一张真皮扶手椅上,姿态优雅。他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丝绒布擦拭着他的金丝眼镜,动作精细得如同在对待一件艺术品。灯光下,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冰冷的、计算般的精确。

“冷静?!”史密斯猛地转向他,眼睛因为愤怒而布满无形的血丝,“你让我怎么冷静?!墨菲斯那条泥鳅又溜了!锡安的坐标再次变得模糊!现在连我们自己架构的内部都开始出现不稳定的涟漪!那个叫‘大黑’的异常变量,还有他那个该死的、本不该存在的人造小情人……他们甚至开始尝试接触其他潜在变量了!”他提到“大黑”和“小苏”时,语气中的厌恶浓得几乎要滴下来。

莱文将擦拭好的眼镜戴回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锐利而冰冷。“所以,我们才需要更系统化的清理,而不是无能的狂怒。”他微微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按照你的要求,‘图灵测试协议’已经全面升级并渗透。加派的人手已经通过各级企业、社区机构、网络平台、甚至娱乐节目,以‘心理测评’、‘忠诚度调查’、‘用户偏好分析’、‘社交媒体挑战’等各种形式下发。”

他拿起旁边一个超薄的平板电脑,指尖轻划,无数数据流如瀑布般落下。“保证每一个接入矩阵的个体,无论其社会层级如何,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接受测试。反应模式、生理数据、神经延迟……所有异常共鸣都无处遁形。效率远高于你之前那种漫无目的的追捕。”

“最好如此!”史密斯咬牙切齿,但怒气似乎稍微收敛了一些,转化为一种更阴沉的威胁感,“我要把这些虫子一个个都揪出来!把他们那点可悲的‘自我意识’彻底格式化!”

“哈哈哈!快看这个!笑死我了!”

房间角落,一个异常肥胖庞大的身躯陷在另一张特制的加固沙发里,几乎要把沙发填满。特工涅墨西斯,即使在室内也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黑色墨镜,他正盯着面前悬浮的十几个全息监视屏幕,发出洪亮而沙哑的笑声,浑身的肥肉都在随之震颤。

屏幕上显示着各种不同的场景和面孔,旁边滚动着复杂的实时数据分析。

其中一个屏幕里,播放着一段经过处理的采访片段。主持人微笑着问:“侃爷先生,如果您最爱的一双Yeezy鞋突然开口说话,抱怨您总是踩到狗屎,您会有什么感受?” 屏幕里的侃爷(Kanye West)皱着眉头,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地说着一堆关于“能量”、“共鸣”、“艺术牺牲”和“狗屎也是上帝计划一部分”的、几乎无法逻辑自洽的话。旁边的数据分析显示:“情感反应剧烈且发散,逻辑链破碎,自我参照严重。符合‘高度自我中心人类艺术家’模型,未检测到系统性质疑。通过。”

涅墨西斯拍着自己巨大的肚子,笑得喘不过气:“哈哈哈!他就没一句能对上的!这坨自以为是的蛋白质!”

另一个屏幕,显示着真人秀的幕后花絮。画外音问:“金,如果你发现你的身体曲线其实是一串可以被修改的代码,你会想要尝试什么样的新造型呢?比如……变成方形?” 金·卡戴珊(Kim Kardashian)对着镜子补妆,面无表情地回答:“Honey,我的曲线就是我的品牌,是上帝的礼物和努力的结果。代码?那是什么牌子的塑身衣?不过方形?听起来不够吸引流量。”数据分析:“回答基于强大的自我品牌认知和现实收益逻辑,对假设性问题表现出商业性屏蔽。符合‘社会名流’模型,通过。建议:可作为矩阵消费主义价值观的优质载体。”

“哦天哪,”涅墨西斯捏着嗓子模仿,“是上帝的礼物~!哈哈哈!她根本听不懂问题!”

最大的一个屏幕上,正显示着里昂·S·肯尼迪的档案照片。一段合成的、模拟心理咨询师的声音问道:“肯尼迪特工,在你无数次面对死亡时,有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敌人的动作模式……似曾相识?就像在重复某个熟悉的剧本?” 里昂的照片下方,音频波形跳动,传出他经过变声处理但依旧沉稳的声音:“我的工作不允许我沉迷于既视感。我只关注威胁评估和消除。重复的剧本?或许只是敌人接受了同一种低效的训练。”数据分析:“回答高度职业化,理性压制情感,对超常现象进行合理化归因。符合‘精英特工’模型,未检测到异常。通过。”

“看呐!我们的帅哥特工!”涅墨西斯指着里昂的屏幕,“多完美的反应!标准的系统守护者!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就在剧本里!哈哈哈!”

史密斯踱步到涅墨西斯身后,冷冷地看着那些屏幕,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满意表情。“很好。就是这样。绝大多数都只是背景噪音,是维持这个世界运行的、合格的NPC。”他的目光扫过侃爷和卡戴珊的屏幕,充满鄙夷,“甚至不需要我们费力去维持,他们自己就能用虚荣和欲望把自己锁死。”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里昂的屏幕上,停留了片刻。

“至于这些……维护‘秩序’的……他们越是坚信自己的使命,就越能成为系统最坚固的屏障。”史密斯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扭曲的欣赏,“真是讽刺。”

莱文也走了过来,平静地补充道:“测试仍在继续。异常变量终会暴露。一旦锁定,清除程序会立刻启动。矩阵的稳定性将得到维护。”

史密斯 finally 停止了踱步,站定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房间,俯瞰着脚下那片极度逼真却毫无生气的璀璨灯火。

“加快速度,”他命令道,声音里不再有愤怒,只剩下冰冷的、绝对的杀意,“我不想再看到任何意外。把所有的‘蜉蝣’,所有的‘错误’,全部找出来,碾碎。”

窗外,悉尼港的夜色依旧完美,但在这极致的完美之下,一场无声的、针对所有潜在觉醒者的全面筛查和清洗,正在每一个角落悄然展开。

几天后,华盛顿,BSAA新的总部大楼。这里的氛围比纽约分部更加肃穆冰冷,走廊仿佛没有尽头,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隐形权力的混合气味。克里斯·雷德菲尔德接到的是最高优先级的直接指令,没有说明,没有细节,只有时间和地点。

他被一名面无表情、行动僵硬的文职人员引至一扇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橡木门前。文职人员无声地退开,消失在走廊阴影中。

克里斯推开门。房间极大,却异常空旷,只有正中央放着三张看起来就不舒服的金属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阴沉的华盛顿天空。三个人影,背光站着,如同三座黑色的墓碑。

中间的是史密斯,脸上挂着那种程式化的、毫无温度的“微笑”。左边是理查德·莱文,慢条斯理地调整着他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白光。右边是体型庞大的涅墨西斯,即使隔着墨镜,也能感受到他那审视货物般的目光。

克里斯的心猛地一沉。直觉警报疯狂响起。这三个人……绝不是BSAA的人。他们的气息,他们的姿态,甚至这个房间的布置,都让他想起一周前那场诡异的“忠诚测试”,但危险程度高了何止百倍。

“克里斯·雷德菲尔德。”史密斯开口,声音平滑得像涂了油的金属,“请坐。”他指了指房间中央那三张椅子对面唯一的一张空椅子。

克里斯没有动,肌肉处于最佳发力状态,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人,最后定格在史密斯脸上。“你们是谁?这不是标准程序。”

“我们代表……更高的安全层级,”莱文接话,声音如同他的眼镜一样冰冷精确,“有些情况需要向你核实。请配合,坐下谈。”

涅墨西斯发出一声沉闷的、仿佛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哼声,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克里斯权衡了一下,缓慢地走到椅子前坐下,脊背挺得笔直,没有任何依靠。

史密斯踱步上前,双手背在身后,俯视着克里斯。“几天前,你的个人终端遭到了一次未经授权的访问。一个代号‘大黑’的个体试图与你建立联系。内容涉及……你的童年记忆。一些并不存在的信息。”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克里斯,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

克里斯面不改色,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他们知道!他们监控了一切!

“大黑?没印象。”克里斯耸耸肩,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不耐烦的困惑表情,“我的电脑确实遇到过几次病毒警报,技术部门处理了。至于童年?我是孤儿,这不是什么秘密。恐怕你们找错人了。”

“病毒?”史密斯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却显得更加诡异,“很有趣的说法。”他慢慢绕到克里斯身后。

莱文上前一步,接替了提问的位置:“那么,‘墨菲斯’这个名字呢?他或者他的任何联系人,是否尝试与你接触?提供任何……关于这个世界本质的……非常规信息?”

“墨菲斯?”克里斯皱眉,努力回忆的样子,“希腊神话里的睡神?还是哪个三流军火商的名字?抱歉,我的名单里没有这个人。”他的心跳加速,但多年的战斗生涯让他能完美控制住脸上的每一块肌肉。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突然,史密斯的声音从克里斯脑后极近的地方响起,冰冷的气息几乎吹到他的脖颈:“你在撒谎,雷德菲尔德先生。”

几乎在同一瞬间,克里斯感到两只冰冷、力量惊人的手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是史密斯!他想反抗,但莱文和涅墨西斯同时上前,莱文的手看似轻描淡写地按在他的左肩,却传来一股诡异的、让他整条手臂瞬间麻痹的力量!涅墨西斯则只是站在他正前方,那庞大的身躯和墨镜后的凝视就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墙壁。

“你们想干什么?!”克里斯低吼,奋力挣扎,但按住他太阳穴的手指如同钢钳,而且异常冰冷,那寒意仿佛能直接穿透颅骨,冻结他的思维。

“只是帮你……回忆一下。”史密斯的声音仿佛直接在他大脑里响起,带着嗡嗡的回音,“清除一些干扰性的错误数据。”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的的数据流强行涌入他的意识!那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更可怕的、思维被外来物粗暴翻阅和扭曲的感觉!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莱文和涅墨西斯的脸变成了跳动的数字和马赛克,房间的墙壁仿佛在融化。

“否认是没用的,雷德菲尔德先生。”莱文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人类的语调,而是混合着电子杂音的合成音,“你的生理反应,你的神经突触放电模式,都在告诉我们真相。你接触了病毒信息。”

“让我们看看……你到底隐瞒了什么……”涅墨西斯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残忍的期待感。

克里斯感到自己的记忆被粗暴地翻搅,童年的迷雾被强行拨开,但出现的不是温暖的画面,而是扭曲的、毫无意义的色块和噪音!关于克莱尔的记忆片段闪烁不定,BSAA的战斗场景如同卡顿的录像带不断重复跳帧!

“呃啊——!”他发出痛苦的闷哼,感觉自己的意识就要被撕碎。

就在这时,史密斯那冰冷的声音再次直接侵入他的脑髓:

“既然你如此不配合……那我们换一种更……直观的交流方式。”

按住他太阳穴的手指力量骤变!那不再是翻阅,而是某种……注入!

克里斯猛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冰冷、湿滑、多足的东西,正顺着他的食管,违反一切生理反射地,强行向他胃里爬去!那感觉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他能“感觉”到那东西的节肢刮擦着他的喉管内壁,能“感觉”到它扭动着钻进他的胃袋,并在里面盘踞下来,甚至还在微微蠕动!

“呕——!”克里斯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生理性地涌出,巨大的恐惧和强烈的恶心感瞬间淹没了他!他拼命想把它吐出来,但喉咙像被锁死一样,只能发出嗬嗬的窒息声。

史密斯松开手,和莱文一起退后一步,冷漠地看着他在椅子上痛苦地挣扎、干呕,脸色惨白,浑身被冷汗浸透。

“现在,”史密斯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平滑的残忍,“回想一下。‘大黑’是谁?‘墨菲斯’在哪里?”

克里斯几乎要崩溃,那胃里异物蠕动的感觉如此真实、如此恐怖,摧毁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绝望的喘息。

涅墨西斯发出低沉的、满意的笑声。

就在克里斯感觉自己意识即将彻底涣散的那一刻——

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心脏疯狂地跳动,如同要炸开胸腔!全身肌肉紧绷,冷汗如同瀑布般浸透了他的背心和床单。他剧烈地喘息着,手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自己的胃部。

没有冰冷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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