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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博x阿斯卡纶)直到阴影消散时,1

小说: 2025-09-13 09:12 5hhhhh 5580 ℃

封面来自站内:momostima

ooc致歉

176598146 欢迎来催更

“就算是兵刃,也应当有被挥动之外的价值。回来吧,阿斯卡纶,我需要你,罗德岛需要你,阿米娅需要你,博士也需要你。”

“..... 如果我还有价值的话。”

办公室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有的整齐地码放在书架和办公桌上,更多的则是散落在地板上,椅子上,还有那个总是乱糟糟的办公桌上。

而本应在报告提交日期之前竭尽全力去完成它们的博士,此刻却毫无形象地瘫在办公椅里,小腿随意地搭在桌沿,小巧的脚丫勾着一只快要掉下去的拖鞋,晃晃悠悠。她身上那件明显大了一号的兜帽外套此刻更像一条毯子,将她大半个身子包裹起来。她手里正捧着一本封面看起来十分花哨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随即便坐直了一些,书本啪地合上一半,转而看向办公室角落里那片只有阴影堆积的区域。

“我诞生于月光之下,乃黑暗永恒的君王……”

“呐,阿斯卡纶,你不觉得这句话很适合你吗?”

房间里只有PRTS终端运作时细微的嗡鸣声和博士自己的呼吸声,那个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阴影依旧安静。

就在博士以为不会得到任何回应,撇撇嘴准备继续看她的书时,那片阴影似乎波动了一下,然后开始凝聚。

那团凝聚的黑色烟雾不再遵循光线的规律,它从墙角溢出,如同拥有生命般流动,缓缓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随即迅速变得凝实。

阿斯卡纶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里,仿佛她一直就在那儿,只是所有人之前都恰好忽略了她。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看不出情绪,只是目光落在博士身上。

“博士,如果这些文件在凯尔希医生到来之前还不能处理完,您接下来的处境恐怕不会太愉快。”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欸~”

博士立刻发出了夸张的哀叹,身体又软软地瘫回椅子里,书本被随意地丢在桌上,“说这种话,阿斯卡纶好过分哦。但你会保护我的对吧?”她眨巴着眼睛,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阿斯卡纶的视线从博士脸上移开,转向了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她沉默了,对于阿斯卡纶来说,沉默本身就像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博士等了片刻,发现阿斯卡纶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只是用沉默表达着不赞同。她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去。

“好吧好吧……工作,工作。”她小声嘟囔着,不情不愿地伸手把终端屏幕扒拉到自己面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键盘,打出来的却是一连串毫无意义的乱码。

“可是这些东西真的好无聊嘛……战术规划、资源调度、干员心理评估……明明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

她的目光又开始在办公室里游移,最后又黏回了那本不入流的西幻小说上,手指蠢蠢欲动。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乎放弃了抵抗,认命般地开始真正处理文件。办公室里暂时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声音,但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阿斯卡纶,”博士头也不抬地开口,“你站在那里不会累吗?要不要坐一会儿?”她指了指旁边一张堆满了文件的椅子,“呃……虽然需要清理一下。”

“不必。”

“那你渴不渴?我这里有水……哦,好像是我喝过的杯子了。”

“不渴。”

“那你饿不饿?食堂今天好像有巧克力肠粉吃……”

“博士。”阿斯卡纶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刻度。

博士立刻缩了缩脖子,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但没过几分钟,她又忍不住了。

“说起来,阿斯卡纶,你的源石技艺……”博士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好奇,“融入迷雾里……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阿斯卡纶似乎被这个问题触动了,她转头看向博士,眼瞳里里似乎有什么情绪闪过,她看着博士,只是依旧沉默着。

就在博士准备识趣地转移话题时,阿斯卡纶却开口了。

“就是……烟雾的感觉。”她的用词非常宽泛,“视野会不一样。其他的……并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呢?”博士追问到,身体微微前倾,“会疼啊。每次都用的话,不是很辛苦吗?”

阿斯卡纶与博士对视着。博士的眼睛很亮,里面清晰地倒映出她自己的身影,那眼神里到底是什么情绪呢?

怜悯?好奇?心疼?探究?

阿斯卡纶移开了视线,再次望向那片她之前出现的阴影角落,仿佛那里能给她答案。

“习惯了。”

她最终只给出了轻描淡写的三个字,然后,她再次陷入了沉默,无论博士再说什么,她都不再回应,仿佛重新融回了那片阴影之中,。

博士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气馁,又有些无奈。她知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她鼓了鼓脸颊,自言自语般小声念叨:“什么嘛……总是这样。一问到关键的事情就变成石头……”

她重新拿起那本小说,却有些看不进去了,目光时不时地飘向那个固执的身影。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博士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博士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别的东西吸引,一只不知从哪里飞进来的小飞虫正绕着台灯打转。博士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屏住呼吸,悄悄地地伸出手,想要去捕捉那只小虫。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那只小虫时——

“博士。”

阿斯卡纶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吓得博士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那只小虫也受惊般地飞走了,消失在书架后面。

“哇啊!你、你干嘛突然出声!”博士拍着胸口抱怨道,“这样突然说话很吓人的你知不知道!”

阿斯卡纶的语气依旧平淡:“那只虫子具有轻微毒性,擅自触碰可能导致皮肤红肿瘙痒。安分点,别什么都碰。”

博士愣了一下,“……哦。这样啊。”她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但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你果然一直在看着这边嘛!连一只小虫子都注意到了。”

阿斯卡纶没有否认,只是再次沉默下去。

博士似乎因为这个小插曲又重新变得活跃起来。她用手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斯卡纶看,目光大胆而直接,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探究欲。

阿斯卡纶在她的注视下依旧维持着静止,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分毫,仿佛真的对这一切毫无所觉。

博士看着看着,眼神渐渐有些放空,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她很快又回过神来,轻轻晃了晃脑袋。

“阿斯卡纶,”她又一次开口道,“其实……就这样待着也挺好的。”

博士扭头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荒原景象,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有些朦胧。“虽然文件很多,凯尔希医生也很凶……但是,你知道的,就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你知道你在那里,我知道我在这里……嗯,我的意思是……”她似乎有些词不达意,努力组织着语言,“你有着红苹果一样的眼睛,大大的耳朵,高高的脸蛋……不对不对,有一种……嗯……安全的感觉?”

她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偷偷瞥了阿斯卡纶一眼。

阿斯卡纶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她的喉间似乎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

办公室再次陷入沉默,博士没有再试图找话题,她似乎也沉浸在了这种奇特的氛围里,只是偶尔,她的目光会掠过阿斯卡纶站立的方向,然后很快地移开。

很多时候,阿斯卡纶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面前这个小女孩的呢?

她的起源,并非卡兹戴尔的宫殿或萨卡兹纷争的战场,而是泰拉大陆一片广袤的荒野。那里的风常年呼啸,土地贫瘠,生存是唯一且每日都需要血与汗来争取的命题。她不记得自己是否有过父母或者族群,记忆的开端便是独自一人在废弃的移动城市残骸中寻找食物和水源,与野兽,其他流浪者,以及无处不在的天灾阴影争夺活下去的权利。

食物常常是不知名的野菜,或是好不容易设陷阱捕捉到的干瘦得几乎只剩骨头的沙鼠。水是珍贵的,常常需要舔舐岩石缝隙凝结的露珠,或者冒险饮用那些污染程度不明的积水。

感染矿石病,在这片荒野上几乎成为了一种必然的可能。她记不清具体是何时,或许是在某次挖掘被源石尘覆盖的根茎时划破了手指,或许是在饮用浑浊的水时吞下了微小的结晶。最初是低烧不退,咳嗽,皮肤出现零星的黑灰色斑点。然后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感染处向全身蔓延。

她蜷缩在一个锈蚀的金属管道里,浑身滚烫,意识模糊,以为自己终于要走到尽头,像无数倒毙在荒野上的无名尸骨一样,化作源石滋生的养料。

就是在濒死的边缘,在那极致的痛苦中,她第一次触摸到了那些无处不在的源石微粒。她的意识脱离了的躯壳,与那些致命的颗粒产生了共鸣。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无意识地驱动着那些微粒,让它们聚集起来,然后扭曲在一起。一头循着气息而来的裂兽在她藏身的管道口疑惑地徘徊,它的鼻子刚碰到那层刚刚形成的雾气,便跟感受到了生理不适一般低吼着离开。

她活了下来,身体的疼痛依旧,但她与源石之间,多了一道链接。她开始有意识地尝试重复那个过程,每一次驱动源石技艺,都伴随着剧烈的灼痛,仿佛在燃烧她的生命。但她逐渐掌握了它,从最初笨拙地制造一点点视觉干扰,到后来能更精确地控制一片区域的光线和声音,最终能将自身完全融入那片迷雾之中。

这能力成了她的护身符,狩猎变得更容易,躲避危险也更有效。她像鬼魂一般穿梭在废墟与风沙之中,她习惯了疼痛,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像一个真正的幽灵那样存在。

转变发生在她一次狩猎大型源石生物时。那生物被源石矿脉刺激,变的异常凶猛,她的迷雾几乎被其狂暴的攻击撕碎,自身也受了不轻的伤。就在她几乎要支撑不住时,一支路过的小型雇佣兵队伍发现了她,他们的首领出手干预了战斗。

他并没有亲自下场,只是冷静地指挥手下布阵,几句简洁的命令就有效地牵制了那头野兽。阿斯卡纶瘫倒在地,剧烈喘息,看着那群训练有素的萨卡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首领走向她,他身材高大,穿着合身的深色军服,披风在风沙中微微摆动。他没有立刻询问她的情况,而是先仔细观察了周围环境,查看了那头源石生物留下的痕迹,最后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的源石技艺,很特别。但运用得很粗糙,浪费了天赋,也加速了你的死亡。”

他指出了她几处运用迷雾的失误,以及强行融入迷雾对身体造成的额外负担,每一句都精准地点在她自己都无法总结的问题上。

特雷西斯,卡兹戴尔的摄政王。他看出了阿斯卡纶潜藏的价值,他试图招揽阿斯卡纶,随即提出了几个选择:继续留在荒野,迟早因矿石病或战斗而死;或者跟他走,接受教导和训练,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为卡兹戴尔,也为她自己争取一个不同的未来。

阿斯卡纶几乎没有犹豫,荒野给予她的只有痛苦和挣扎,而特雷西斯展示给她的是力量和秩序的可能性。她跟随他离开了那片孕育她又几乎吞噬她的土地。

特雷西斯亲自教导她战斗技巧、潜行暗杀、情报分析,将她野性难驯的迷雾源石技艺系统化。他是一位高效的老师,在激发她的潜力的同时也在毫不留情地磨去她在荒野养成的习惯。疼痛依旧伴随着每一次源石技艺的使用,但在特雷西斯这里,疼痛被赋予了意义——它是力量的代价,是达成目的的工具。

阿斯卡纶飞速成长,成为特雷西斯手中一柄隐秘而锋利的刀。她执行过许多见不得光的任务,清除政敌,收集情报,护卫重要人物。

她习惯了黑暗,习惯了流血,习惯了忍受那如影随形的疼痛。她感激特雷西斯给予的一切,对他抱有对师长的忠诚。

然而,卡兹戴尔的内部分裂日益加剧。特雷西斯的铁腕政策,即以武力统一萨卡兹的目标,与特蕾西娅所倡导的和平、包容、共存的理念产生了不可调和的冲突。阿斯卡纶接触到了特蕾西娅的理念,她听过特蕾西娅的演讲,那声音温柔却充满力量,描绘着一个不同于特雷西斯所追求的、充满鲜血与征服的未来——一个萨卡兹能与其他种族和平共处,不再被视为灾难象征的未来。

她内心产生了动摇,特雷西斯赋予她力量,但特蕾西娅描绘的景象触动了她内心深处对安宁与归属的渴望。她目睹了特雷西斯派系内部日益增长的激进与残酷,也看到了特蕾西娅及其追随者所面临的打压和牺牲。

最终,她选择投向特蕾西娅,或许是对特蕾西娅个人魅力的认同,或许是对另一种可能性的向往,或许只是厌倦了无止境的黑暗任务。她向特蕾西娅宣誓效忠,成为了特蕾西娅麾下最锋利的刀刃。

特蕾西娅待她与特雷西斯截然不同,她看到的不只是一件武器,更是一个承受着痛苦,同时渴望着认可的个体。

她会关心阿斯卡纶使用源石技艺后的身体状况,会与她交谈,询问她的看法,她也会关心阿斯卡纶的心理状态,在每次执行任务后都会找阿斯卡纶谈心。在特蕾西娅身边,阿斯卡纶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和尊重,她将自己的忠诚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这位公主,决心用这身源于黑暗的力量,去守护那份珍贵的光明。

那时的阿斯卡纶,以为终于找到了值得托付一切的归宿,却不知道命运的残酷玩笑才刚刚开始。

进入巴别塔,成为特蕾西娅的影子,阿斯卡纶的生活重心彻底转变。她的技艺不再用于主动的刺杀与破坏,而是专注于防御与反制,巴别塔的氛围与特雷西斯那边截然不同,这里聚集着来自泰拉各地怀揣不同理想的人,虽然资源紧张,强敌环伺,但总有一种充满希望的努力氛围。

而博士,作为巴别塔的核心,尽管身形娇小,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却被视为能够终结矿石病的人物,而矿石病的终结,毫无疑问也象征着萨卡兹这个族群的存续。

那时的博士与现在截然不同,她冷静高效,总是埋首于战略沙盘之间,她的命令精准无误,往往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但其计算过程中表现出的某种非人般的冷酷,有时会让其他成员感到不适。

但特蕾西娅却十分信任博士,经常与他长时间讨论战略和那个宏大的源石计划。阿斯卡纶守卫在侧,能听到他们的部分谈话,那些关于什么未来,什么牺牲的词汇对她而言过于深奥,她只是本能地确保殿下的安全。

她并非不认可博士的能力,事实上,博士的许多布局和预警多次化解了巴别塔的危机,也包括对凯尔希和特蕾西娅的刺杀企图。阿斯卡纶曾与博士配合,利用她的迷雾和博士的算计,成功诱捕了一名渗透进来的敌方高阶刺客。但那次的合作并未拉近两人的距离,博士只是在事后分析了行动中的数据,完全无视了她因过度使用能力而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她对疼痛的漠视,让阿斯卡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隔阂。

怀疑的种子或许在那时就已悄悄埋下。博士太过聪明,像一台精密运行的机器,她的忠诚似乎只献给那个神秘的源石计划,特蕾西娅殿下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有时会让阿斯卡纶感到一丝不安,但她更多时候会将其归咎于自己的多疑。

卡兹戴尔内部的冲突愈发激烈,巴别塔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阿斯卡纶几乎不眠不休,高度警惕,她的迷雾时刻笼罩在特蕾西娅周围,疼痛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但她毫不在意。

对她来说,守护特蕾西娅的职责远比她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但是。

一切发生得毫无征兆,巴别塔内部突然响起了最高级别的警报,但并非物理入侵,而是系统核心区域遭到非法访问。几乎同时,舰船的多层防御系统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依次强制关闭。动作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阿斯卡纶第一时间收缩防线,紧紧护卫在特蕾西娅身边。她的迷雾浓稠得几乎化为实质,将殿下所在的房间彻底笼罩,隔绝一切外部探测和物理进入的可能性。她能听到走廊外传来的混乱脚步声、呼喊声、以及零星的交火声。

入侵者已经进来了,趁着防御系统瘫痪的空隙。

通讯频道里充斥着杂乱的报告和询问。然后,阿斯卡纶听到了博士的声音,她要求各小队前往指定区域拦截,她自己则会尝试重启系统。

她的指令听起来合乎逻辑,但阿斯卡纶的心却沉了下去。系统的核心权限除了凯尔希和特蕾西娅,只有博士拥有最高级别的控制权,外部入侵很难做到如此精准。

一个可怕的念头划过她的脑海,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停下来思考,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感知着迷雾外的动静。入侵者训练有素,如同早有预谋一般直扑核心区域。他们对舰船内部结构了如指掌,巧妙地避开了大部分匆忙组织起来的拦截。

阿斯卡纶的身影如同鬼魅,在浓雾中时隐时现,入侵者一个个倒下,但更多的人突破了她迷雾的外围防线。他们使用了特制的装备,一定程度上干扰了她对迷雾的掌控。疼痛如潮水般冲击着她的神经,每一次挥动武器,每一次催动源石技艺,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灵魂。

她听到了博士的声音再次在频道响起,似乎在指挥一支援军从侧翼包抄。她身形如同鬼魅,试图和援军去围攻那个方向,可就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一道定向能量冲击穿透了迷雾的薄弱处,精准地击中了房间的某个节点,维持迷雾的能量供应瞬间不稳定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的间隙,一道快得几乎看不见的影子突破了迷雾,直刺向被保护在中心的身影。

“殿下!!!”阿斯卡纶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试图用身体挡住那致命一击。

太晚了。

冰冷的刃尖没入血肉的声音轻微得几乎听不见,却又被无限的放大。她看到特蕾西娅身体一震,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随即是深深的悲伤,那目光似乎越过了刺客,投向迷雾之外的某个方向。

然后,象征着生命力的光芒开始消散。

袖刃同时切断了刺客的喉咙,温热的血液喷溅在她脸上。她抱住特蕾西娅软倒的身体,感觉到怀中生命的温度正在飞速流逝。她的迷雾剧烈翻腾,失控的能量开始疯狂的反噬自身,世界失去了所有颜色和声音,只剩下怀中逐渐冰冷的重量。

“阿米娅……保护好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有……”

“博士……”

特蕾西娅最后的气息吐出这两个字,不知道是呼唤还是留恋。然后,她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外部传来更激烈的交火声,援军终于赶到,入侵者开始被清剿。但这一切对阿斯卡纶来说都失去了意义,她跪在地上,紧紧抱着特蕾西娅逐渐僵硬的躯体,一动不动。

她的世界随着怀中之人的离去而彻底崩塌。

防御系统在不久后陆续恢复,入侵者除少数被俘外,大部分被歼灭。博士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她的身上带有不知道从哪溅出来的鲜血,她看着房间内的惨状,看着跪在地如同失去灵魂般的阿斯卡纶,以及她怀中再无生息的特蕾西娅。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阿斯卡纶猛地抬起头,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他,里面燃烧着最纯粹的仇恨。

那目光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博士。

博士的话语噎在了喉咙里。她沉默地与她对视了几秒,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移开了视线,转身离开。

阿斯卡纶没有证据,防御系统的日志指向外部的入侵手段,博士面对入侵时的指令在逻辑上也无可指摘,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次意料之外的渗透刺杀。

但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尖叫:是博士!只有她能在内部如此完美地瘫痪系统!只有博士的算计能精准地利用她防御中那转瞬即逝的破绽!是她引来了刺客!是她害死了殿下!

在极度的痛苦之下,这种看起来无实质证据的怀疑仿佛也变成了事实,然而没有证据,巴别塔还需要博士的智慧来维持运转,凯尔希虽然悲痛欲绝,但似乎接受了这是残酷战争中的一次失败,并未深究其中的细节。

阿斯卡纶被无处发泄的仇恨吞噬了,她认为是自己的失职导致了殿下的死亡,那份未能尽到守护职责的愧疚感与对博士的憎恨交织在一起,将她推入了深渊。在特蕾西娅的葬礼之后,在博士因为凯尔希所说的某种原因再次沉睡之后,她拒绝了所有安排,将自己彻底放逐。

离开巴别塔,阿斯卡纶一头扎进了卡兹戴尔及其周边地域最深的阴影之中。愧疚与仇恨如同燃料一般支撑着这具早已被矿石病和过度使用技艺折磨得千疮百孔的身体继续行动。

她不再有归属,不再有目标,除了杀戮。她成了游荡在萨卡兹土地上的一个复仇幽灵,一个只存在睡前恐怖故事中的一个传说。

她依靠着过去在特雷西斯和巴别塔时期留下的一点人脉支撑着情报来源,她开始狩猎名单上的名字,那些直接或间接参与了对特蕾西娅殿下刺杀行动的人,无论是巴别塔的叛徒,还是特雷西斯派的执行者,或是拿钱办事的雇佣兵。

追踪 潜伏 观察 击杀 确认

她的迷雾成了死亡的宣告,她不再追求无痛速杀,而是倾向于让目标在极致的恐惧和痛苦中死去,仿佛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她内心万分之一的煎熬。每一次杀戮,都伴随着源石技艺带来的剧痛,身体上的痛楚奇异地与精神上的痛苦形成了某种共鸣,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她清洗了一个又一个目标,有时是在奢华的宅邸卧室,有时是在地下酒吧的后巷,有时是在荒无人烟的郊外。

她睡在废弃的源石矿坑边缘,蜷缩在冰冷钢铁缝隙里,听着荒野上源石虫的窸窣和风暴的呼啸。她穿着磨损严重的衣物,让风沙和血迹成为她唯一的装饰。她学会了在人群中彻底消失,不是通过源石技艺,而是让自己变得比路边的石子更不起眼。

她的生活失去了所有规律,食物只是为了维持体能,睡眠变成了短暂而充满噩梦的惊醒。源石结晶在她体内缓慢地蔓延,每一次使用能力后需要恢复的时间越来越长,疼痛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但她毫不在乎,身体只是一具容器,一件工具,用完即弃也无所谓,只要在彻底报废前能完成自己的目标就够了。

她目睹着世界的残酷,感染者的悲歌,势力的倾轧,这一切都让她觉得麻木,仿佛一切都蒙着一层灰色的雾霭。

凯尔希试图联系过她,询问她的状况,希望她能回来。阿斯卡纶几乎从不回复,偶尔,她会传回一份极其简略的任务报告,只有冷冰冰的目标名称和已清除的字样,关于她自己则只字不提。她认为自己不配回到那个特蕾西娅殿下期望建立的代表着未来希望的地方。

她只属于那个黑暗而又无法背弃的过去。

她通过截获军事委员会和维多利亚方面的零碎情报来了解外部世界,也间接确认自己的行动是否引起了注意。她知道自己在他们的名单上威胁等级越来越高,知道他们称她为“特蕾西娅的疯狗”、“徘徊的诅咒”。这些她都不在乎,她甚至希望他们能派更多人来围剿她,这样她就能省去追踪的麻烦,一次性清理更多。

在一次针对卡兹戴尔某个指挥官的清洗行动中,她遭遇了强烈的抵抗。目标身边雇佣了整整一支精锐的萨卡兹佣兵小队,那场战斗惨烈至极。阿斯卡纶的迷雾几乎被各种提前准备好的反制装备撕裂,她受了重伤,左臂骨折,肋骨折断数根,源石技艺过度透支带来的反噬让她一度失去视觉和听觉。但她最终还是赢了,用同归于尽的方式,将目标及其护卫全部格杀在一条狭窄的矿坑通道里。

她拖着残破的身体,躲在一个废弃的矿洞深处,靠着之前收集的一点简陋医疗用品处理伤口。高烧和疼痛让她意识模糊,在半昏迷中,她仿佛又看到了特蕾西娅,她穿着那身洁白的衣裙,站在一片温暖的光中,向她伸出手,眼神里充满了悲伤。

“阿斯卡纶……停下吧……这不是我想要的……”

“殿下……对不起……对不起……”她在高烧中呓语着,泪水混合着血污滑落脸颊。

“我没能保护您……我必须……清除他们……所有……”

但那幻影只是悲伤地摇头,渐渐消散在黑暗中。

醒来后,高烧稍退,但身体的剧痛依旧。她看着矿洞顶部不断滴落的污水,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名单上的名字还有很多,但每清除一个,内心的空洞似乎反而更大。

复仇并未带来解脱,只是将她拖入了更深的黑暗。她清楚,这样下去,即使杀光了所有名单上的人,特蕾西娅殿下也不会回来,而她自己也会变成和那些目标一样,只剩下杀戮和仇恨的空壳。

然而,她无法停下。

停下意味着面对那无法承受的失去,意味着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意义。她只能继续下去,在这条自我放逐和毁灭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凯尔希的担忧成了现实,阿斯卡纶不仅是在清洗叛徒,她更是在一遍遍凌迟自己的灵魂,将自己牢牢禁锢在特蕾西娅死去的那一天,无法挣脱。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数年。

直到某一天,凯尔希通过一个极其危险的渠道,告知了一个指定的坐标,声称事关罗德岛建立之后的存亡,以及阿米娅的安全。

阿米娅……

是殿下生前交代保护好的孩子的名字。

最终,对殿下遗志的忠诚压倒了对自我放逐的坚持。她收拾起寥寥行装,再次融入迷雾,向着指定的地点潜行而去,并不知道这次会面,将再次改变她的命运。

雷姆必拓的荒原风沙漫天,废弃的工业设施像巨兽的骨骸般散落四处。阿斯卡纶依照指示,潜入一个巨大的传送带平台下方阴影处。她警惕着任何陷阱或伏击,凯尔希的讯息语焉不详,但提到了阿米娅的安全,这让她无法忽视。

等待并未持续太久,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平台另一端,是凯尔希,她独自一人,但Mon3tr那危险的轮廓如同幽灵般隐约浮动在她身后的阴影里。

“你来了,阿斯卡纶。”凯尔希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阿斯卡纶没有完全显形,她的声音从弥漫的薄雾中传出:

“阿米娅怎么了?罗德岛发生了什么?”

“阿米娅暂时安全,但威胁始终存在。罗德岛成立了,但举步维艰。”凯尔希言简意赅,“我们需要你,阿斯卡纶。不是作为游荡的复仇者,而是作为S.W.E.E.P.的负责人,守护罗德岛,守护阿米娅,这是特蕾西娅未竟的事业。”

特蕾西娅的名字让周围的迷雾波动了一下。阿斯卡纶沉默了。她没有马上回答,仿佛还在思索着什么。

“我知道你仍在追查真相,仍在怀疑。”凯尔希继续道,“但沉浸于过去无法改变任何事,回到罗德岛,你可以有更好的资源去理清这一切。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你的能力,现在的罗德岛,经不起第二次特蕾西娅的悲剧。”

听到最后一句话,阿斯卡纶感到胸口一阵窒息般的疼痛。良久,她回答道:“……我回去。但只是为了阿米娅和殿下的理想,至于其他的,我自己判断。”

“可以。”凯尔希点头,“但你必须遵守罗德岛的规则,接受我的指令。你的首要任务之一,是确保博士的安全。”

这个名字毫无疑问的刺激到了她,浓雾瞬间剧烈翻腾,几乎要失控。“她?!”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压制不住的恨意,“那个凶手?!你让我去保护她?!”

“有些事你不太了解,但她失忆了。现在的她,不是巴别塔时期的那个博士。她对过去一无所知,但她的能力对罗德岛至关重要。同时,也有很多人想要她的命,我需要你确保她活着,直到我们解决所有事情。”

失忆?

阿斯卡纶愣住了。

满腔的仇恨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明确的目标,变得无处着落。

那个冷酷,算计,疑似导致殿下死亡的元凶,失去了所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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