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沈若寒总觉得身体像被抽走了筋骨，特别容易疲惫。起初他以为是仓库工作太累，加上南方的湿热天气所致，并未放在心上。然而，一个寻常的清晨，他在洗漱间无意间瞥见马桶里刺目的鲜红，心猛地一沉——便血了。短暂的慌乱后，他强自镇定下来，认定了只是痔疮没有太过在意。

不过那天之后，他感觉小腹总是隐隐的坠痛，到了第三天早上，那抹红色不再是马桶里偶然的惊鸿一瞥，而是变成了触目惊心的份量。看着水中晕开的鲜红，沈若寒的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一股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爬上来，他不敢再拖延，决定第二天去医院看看。

这一晚，成了煎熬的炼狱。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身下的廉价床单被汗水浸得发潮。小腹的坠痛变成一种持续的绞痛，一阵紧过一阵。他蜷缩着身体，口中不断发出压抑的呻吟声。意识在疼痛和昏沉间浮浮沉沉，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完全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他被双腿间黏腻湿滑的感觉惊醒，他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愣住了。

血！到处都是血！

两条腿的内侧，从大腿根到膝盖，甚至小腿上，都沾染着大片已经凝固的暗红色血迹，皮肤上黏糊糊一片。而身下的床单上更是一大片深红色的几乎晕染开的血渍，那血量，早已超出了“便血”的范畴，都接近血崩了！

沈若寒僵在床上，浑身冰冷，连呼吸都停滞了。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这绝不可能是痔疮！那……这是什么？一个荒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他混乱的脑海：不会是大姨妈吧？

他有些迟疑，可是想到过去自己的情况，阴柔的身体，发育的胸部，还有此刻只有女性才会经历的“血崩”……他不禁有些犹豫。

无论真相是什么，这种情况不是大姨妈也和大姨妈差不多了，必须用同样的方法应对。当务之急，是去买卫生巾。

这个决定让他感到一阵羞耻和窘迫。他硬着头皮，拖着依旧虚弱的身体，像做贼一样溜出出租屋，走向附近一家小超市。在女性护理用品货架前，他徘徊了许久，趁着没人看见，他迅速的拿了一包，也不管什么日用夜用，其实他也分不清楚这些。

在收银台，他把钱塞过去连零钱都没等就抓起袋子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那个弥漫着血腥气的房间，他锁好门，打来一盆温水，用毛巾颤抖着擦拭腿上和身体上的血迹。之后他拿出那包卫生巾，笨拙地撕开包装，看着那片洁白柔软的东西，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回忆曾经看过的广告画面，他尝试着将那片东西粘贴在自己的内裤上。动作生疏而僵硬，手指因为紧张微微发抖着。

终于穿好了，他试着站起身。一种不适的感觉从下身传来。屁股底下垫着的东西，存在感异常强烈，感觉有些硌得慌，走路时更是感觉别扭。

他下意识地并拢双腿，动作变得小心翼翼，生怕那东西移位。生理上的不适和心理上的羞耻感，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

自从来了“大姨妈”以后，16岁发育后没有变化的胸部又开始发育，本来的内衣背心有些不太合适，不仅勒得他呼吸不畅，更是在薄薄的衣衫下勾勒出愈发清晰的轮廓。每一次抬手、弯腰，甚至只是静静地坐着，那份束缚感都如影随形。

他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午后，他走进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内衣店，在老板娘略带探究的目光下，他红着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请……给我拿件最小码的……文胸。”

当他拿着老板娘递给来的文胸，顿时因为那柔软的触感微微惊讶了下，有些害羞的拿着文胸走进更衣室，脱掉上衣并把内衣背心脱下，几次尝试后他才把文胸穿在身上，那种贴合和支撑的感觉，奇异地缓解了之前的紧绷不适。然而，看着镜中变得明显的胸部轮廓，一种忧虑浮上心头。以后应该更加难以掩藏身体的异样，他开始考虑换个工作。

在月末结算工资的那天，他拿着薄薄的信封，没有太多犹豫，径直走向主管的办公室。推开门，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主管，我……要辞职。”没有过多的解释，也不需要。主管看着他过于清秀的脸庞和束起的长发，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甚至有些许不易察觉的释然，只是点点头，在离职单上签了字。

接下来该何去何从？高中学历，没有技术，体力活又吃不消……更重要的是，他这具身体，这日益明显的女性特征，不太适合工厂里的工作。

他决定不再遮掩，换上了女装，特地打扮了一下，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份女装店销售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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