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硝烟中的渴求

夜，再次降临。

诺亚市的繁华灯火如同洒落在大地上的星辰，构筑起一座不夜之城。但在城市北部的星港仓储区，气氛却截然不同。这里是钢铁与沉默的王国，巨大的集装箱堆积如山，形成了一座座冰冷的金属迷宫。冰冷的探照灯光在迷宫中缓缓扫过，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一道蓝白色的身影，如同一片无声的羽毛，落在一座起重机的悬臂顶端。

耀已经换上了他的战斗服。纤薄而坚韧的紧身衣紧紧包裹着他每一寸肌体，勾勒出他虽然纤细但充满爆发力的线条。银色的机械龙尾在他身后安静地垂着，尾尖的装甲片反射着远处港口的零星灯火，透着一股肃杀的冷意。

但此刻，在这身象征着力量与守护的战衣之下，耀的内心，却是一片翻江倒海的混乱与煎熬。

下午与晴分别后的那几个小时，对他而言，简直比对抗一支外星舰队还要漫长。

那种名为“晴”的毒瘾，一旦没有了“剂量”的供给，戒断反应便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神经。他坐立不安，焦躁烦闷。公寓里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残留着晴的气息，它们像无形的钩子，一遍遍地撕扯着他脆弱的防线。

他试着投入到战前准备中，分析溯传来的敌人资料。但那些走私犯的头像，看着看着，就变成了晴那张带笑的脸；武器参数的数据流，在他的HUD上，也扭曲成了晴在他耳边低语时的唇形。

他的身体，更是不听使唤地叫嚣着。

皮肤渴望着被抚摸，嘴唇渴望着被亲吻，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尖叫着，渴求着来自晴的触碰与填满。他甚至不止一次地产生了冲动，想立刻抛下一切，冲到晴的家里去，像下午那样，不管不顾地挂在他身上，汲取那份能让他安心的温暖。

但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英雄”的责任感，是他给自己套上的最后一道枷锁。

“我……我没事。”他在通讯频道里对溯说道，但声音里那无法掩饰的颤抖，连他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开始行动吧。”

【……宿主，您的心率和皮质醇水平远超正常值。我建议您休息，本次任务可以交由联合警备队处理。】溯的声音里，破天荒地带上了一丝担忧。

“不用。”耀固执地拒绝了，“速战速决。”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脑海中所有关于晴的画面压下去，金色的瞳孔重新凝聚起属于英雄的锐利。他纵身一跃，如同一只夜枭，悄无声息地滑入了下方的钢铁迷宫。

今晚的目标，是一伙臭名昭著的星际走私犯——“沙鼠”团伙。他们以心狠手辣和装备精良著称，专门从事违禁生物兵器的交易。

耀的身影在集装箱的阴影中高速穿梭，如同一道流动的月光。他很快就锁定了交易地点——一座废弃的B7号仓库。

他没有选择潜入。内心那股无处发泄的焦躁与渴望，急需一个暴力的宣泄口。

“轰——！”

仓库的卷帘门被一道粗壮的蓝色能量光束轰开，巨大的冲击波将门口两个放哨的守卫直接掀飞出去。耀的身影沐浴在爆炸的火光中，缓缓走了进去。

仓库内，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走私犯正围着一个悬浮的生化培养槽进行交易。看到耀的瞬间，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流星侠！”头目——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光头壮汉——怒吼道，“你真是阴魂不散！”

“没办法，谁让你们总喜欢在我的城市里乱丢垃圾呢？”耀的声音很冷，带着一丝压抑的暴躁，“现在，垃圾分类时间到了。”

话音未落，战斗已然爆发。

密集的电浆子弹和爆能光束如同狂风暴雨般向耀袭来。耀的身影在枪林弹雨中化作一道道残影，他将内心的煎熬与渴求，尽数转化为了战斗的怒火。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比以往更加迅猛、更加凌厉。他手中的能量刃划出致命的蓝色弧光，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金属被切开的刺耳声和走私犯的惨叫。他的机械龙尾化作了一条致命的银色长鞭，每一次抽击，都能将一名敌人连人带装甲一起扫飞出去。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幼龙，用最狂暴的方式，发泄着自己的痛苦。

但他终究不是无敌的。

内心的混乱，让他原本天衣无缝的动作，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迟滞。

就在他一脚踹飞一个敌人，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一刹那，那个刀疤脸头目抓住机会，从背后发射了一枚特制的“粘滞力场手雷”。

耀的战斗直觉让他瞬间察觉到了危险，但他转身回避的动作，却因为脑海中突然闪过的、晴在天台上亲吻他的画面，而慢了半拍。

“嗡——！”

手雷在他身后不远处爆炸，没有产生任何火焰和冲击波，而是释放出一张无形的、充满了粘滞力场的能量网，瞬间将他笼罩。

“呃！”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陷进了浓稠的胶水里，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仿佛身上压着一座大山。

“哈哈哈！中计了吧，小鬼！”刀疤脸得意地狂笑起来，“这可是军方特供的好东西！任你再快，在绝对的力场束缚下，也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剩余的走私犯们见状，立刻重新围了上来，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耀咬紧牙关，疯狂地催动体内的能量，试图挣脱力场的束缚。蓝色的能量光芒在他身上狂乱地闪烁，但那粘滞力场如同无数根看不见的橡皮筋，死死地缠绕着他，将他的能量冲击尽数吸收、化解。

他的身体，因为过度催动能量而开始剧烈地颤抖。战斗服下的皮肤变得滚烫，皮下的能量管线因为能量过载而发出明亮的光芒，甚至透过了紧身衣的表层。

而这种剧烈的颤抖和内部能量的涌动，却意外地，触动了他身体里某个刚刚被唤醒的“开关”。

那种熟悉的、让他又怕又渴望的酥麻感，毫无征兆地，从他的下腹部，沿着脊椎，一路窜上了大脑。

“不……不行……”耀的瞳孔猛地收缩。

在这种生死关头，他的身体，居然……居然可耻地，又有了反应！

那两个饱满的能量缓存区，因为身体的挣扎和能量的涌动，正在紧身衣内互相挤压、摩擦。这种感觉，像极了晴的手指在那里的揉捏……

“唔……哈……”压抑不住的喘息，从他的唇边溢出。

他的双腿开始发软，腰肢也无力地扭动起来。他越是挣扎，那种感觉就越是强烈。戒断了一下午的毒瘾，在此刻，以一种最不合时宜的方式，得到了最猛烈的“补偿”。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哦？看看我们的小英雄，这是怎么了？”一个走私犯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他走上前，用枪管不怀好意地戳了戳耀的大腿，“怎么？害怕得发抖了吗？”

枪管冰冷的触感，透过紧身衣传来，让耀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战栗。

“滚……滚开！”耀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的脸颊，在护目镜下，已经涨得通红。

“哈哈哈，他居然还有力气骂人！”另一个走私犯大笑起来，他更大胆地，伸出戴着战术手套的手，一把抓向了耀那因为被力场束缚而显得格外挺翘的臀部。

“手感不错嘛！”他猥琐地捏了捏。

“啊——！”

耀发出一声尖叫，那声音里充满了羞耻、愤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触碰后的颤栗。

这一刻，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与此同时，在数公里外的一栋建筑顶端。

“青”——晴，正通过狙击镜，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当他看到耀被力场束缚住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当他看到那个走私犯用枪管去戳耀的大腿时，他的瞳孔，已经缩成了危险的针尖。而当他看到那只肮脏的手，捏上了他视若珍宝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臀肉时……

一股漆黑的、冰冷的、足以冻结地狱的杀意，从晴的身上轰然爆发。

他身边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股杀意而凝固了。

“溯。”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启动‘肃清’程序。授权代码：Theta Zero。目标：B7号仓库内，除耀以外的所有生命体。允许使用……致命性武器。”

【……授权已确认。‘肃清’程序启动。】溯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数据流都无法掩盖的冰冷。

就在仓库里的走私犯们准备对耀进行更进一步的羞辱时，异变，发生了。

仓库的四面八方，数十个隐藏在集装箱阴影中的微型炮塔，悄无声息地升了起来。它们的造型狰狞而高效，黑洞洞的炮口，在同一时间，对准了仓库内的所有目标。

“那……那是什么？！”刀疤脸头目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

没等他反应过来。

“咻咻咻咻咻——！”

数十道高能粒子束，如同死神的镰刀，在零点零一秒内，划破了仓库内的空间。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只有一阵细微的、物体被瞬间气化的“嗤嗤”声。

那些上一秒还在狂笑的走私犯，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在瞬间，被精准的粒子束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只有那个刀疤脸头目，因为距离耀最近，粒子束为了避免误伤，只是切断了他的四肢，让他变成了一个无害的人棍，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耀也愣住了。

他身上的粘滞力场，因为发射器的被毁而瞬间消失。恢复自由的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天降正义”。

【……威胁已清除。】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我的防御系统侦测到非法武器使用，自动启动的‘区域净化’程序。】

“你……你的防御系统……这么厉害？”耀有些难以置信。

【为了您的安全，一直在进行迭代升级。】溯用它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完美地将功劳揽到了自己身上。

耀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身体内部那股尚未平息的浪潮，再次袭来。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他强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飞出了仓库。他甚至没有力气去管那个还在地上哀嚎的刀疤脸——联合警备队会来处理他的。

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见晴。立刻，马上。

他像一只受伤后急于寻找巢穴的倦鸟，不自觉地，就朝着晴家的方向飞去。他的飞行轨迹歪歪扭扭，像个喝醉了的酒鬼。

夜风冰冷，吹在他因为情欲和战斗而滚烫的身体上，非但没有让他冷静下来，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空虚和渴望。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地，飞到了晴家所在的那个高档小区。

他看到了晴家公寓那个熟悉的阳台，灯光温暖地从落地窗里透出来，隐约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是晴……

耀的心脏猛地一抽。

他停在了半空中，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躲在邻居家楼顶的天线后面，偷偷地、贪婪地，窥视着那片只属于他的光明。

他好想……好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冲进去。他想扑进那个人的怀里，告诉他自己好难受，告诉他自己被人欺负了。他想让他像天台上那样，用他的手、他的吻，来安抚自己这具快要被欲望烧毁的身体。

但他不能。

他现在是“流星侠”。他浑身狼狈——战斗服上虽然没有破损，但沾满了灰尘和爆炸的硝烟；更重要的是，他身体的状态……他胯下那片区域，因为刚才的强烈刺激，早已变得一片泥泞，紧身衣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上面，勾勒出羞耻的形状。

他怎么能……用这副狼狈不堪、淫乱不堪的样子，去见他心中的神明呢？

英雄的骄傲，与少年的渴求，在他的内心，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战争。

最終，骄傲占了上风。

他只是在远处，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身影。然后，咬着牙，拖着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和那具更加伤痕累累的身体，转身飞向了家的方向。

他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从阳台溜回了自己的公寓。

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浴室，就这么带着一身的硝烟和尘土，解除了变身，然后把自己重重地摔进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了起来。

在黑暗而狭小的空间里，他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

“呜……”

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呜咽声，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他蜷缩成一团，身体因为那股无处发泄的欲望和巨大的委屈，而微微地颤抖着。

“晴……晴……”

他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那个人的名字，仿佛那是能拯救他的唯一咒语。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探向了自己那依旧处于兴奋状态的下半身。他想起了晴白天说的话——“不要随便去触碰自己”。

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需要……他需要一点安慰……

“嗯……哈啊……”

压抑而又甜腻的娇喘声，混杂着委屈的啜泣声，在寂静的卧室里，断断续续地响起。

这是一个无人知晓的、属于小英雄的，痛苦而又沉沦的夜晚。

而他不知道的是。

与他在城市之巅的家遥遥相对的那间亮着温暖灯光的高档公寓里。

晴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目光，却一直锁定着夜空中，那道跌跌撞撞、最终消失不见的蓝白色流光。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却翻涌着心痛、愤怒、以及……深不见底的、扭曲的占有欲。

他拿起终端，接通了与溯的内部通讯。

“把今晚所有的战斗录像，特别是B7仓库里那段，最高清晰度的版本，发给我。”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看清楚，是哪只手，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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