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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小黄瓜,终将放下假面,成为蓝发小章鱼的半身吗?(下),名为Crychic的SP乐队,5

小说:名为Crychic的SP乐队 2025-09-12 21:59 5hhhhh 9110 ℃

而她引以为傲的【才能】,那足以颠倒众生的完美演技,在这片死寂、无人观测的深渊里,毫无用武之地。她只能随波逐流,在无休止的下沉中,扮演一个永恒的旁观者。

毕竟她清晰地知道自己……

是被抛弃的东西。

这个认知,在她彻底掌握那些记忆、理解自己来源后不久就明确了。

但奇怪的是,Mortis对此并没有感到愤怒、悲伤或委屈。她从未体验过“不被抛弃”是怎样的感受。

她的“生命”始于被剥离、被沉入深海。

没有对比,就没有落差。

抛弃,对她而言,如同这海水的冰冷和压力一样,只是构成她存在状态的一个既定事实,一种自然属性。

无所谓接受与否,它本身就是构成Mortis的一部分。

“啊,要开始了。”

Mortis忽然抬起头,将乒乓球随意地抛开,它继续缓慢地沉向更深处。

她看向上方——并非用眼睛,而是某种意识层面的感知。那片厚重的、仿佛凝固的海水“天幕”,此刻如同巨大的投影屏幕般,开始微微波动、透光。

景象渐渐清晰:一个温馨的房间,晨光熹微。

视角……来自某个刚刚睁开眼的人。

是睦的视线。

“睦∽”

一个充满活力的、带着晨起特有软糯感的声音响起。镜头伴随着睦的视线转动,聚焦在床边——一个顶着乱糟糟蓝色的小女孩,正趴在床边,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亲昵。

“啊啊,又是小祥子。”

Mortis的意识里响起一声近乎叹息的低语,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甚至有点无奈的语气。

这景象对她而言,如同每天准时上演的固定剧目。睦睁开眼后99%的时间里,映入“眼帘”的第一幕,永远是这个蓝发、金眼、精力旺盛得像个小太阳的“小祥子”。

说起来如果要这么论的话,因为小祥子,睦会有了自己,自己其实算这两个的结晶?

“来玩吧!今天玩什么好呢?”小祥子兴奋地掰着手指头,脸颊因为期待而泛红,“扮家家酒?去花园种我们的小黄瓜?还是……嗯……用我的神明权杖去讨伐恶龙?”她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小鸟,“来玩吧!来玩吧!”

“……嗯。”

镜头轻微地上下晃动了一下。一个极其轻微、几乎听不见的回应。

温馨的日常画面在“屏幕”上流淌,两个小小的身影在洒满阳光的房间里嬉闹,或在精心打理的花园里笨拙地照料着几株幼嫩的黄瓜苗,或在铺着厚地毯的地板上用树枝和玩偶演绎着充满童趣的冒险故事。

阳光、笑声、点心香、祥子咋咋呼呼的宣告和偶尔蹭过来的暖烘烘的小圆脸……构成了一幅温暖得几乎刺眼的生活图景。

看着她们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玩耍,无忧无虑的成长。

Mortis默默地“看”着。

以一个绝对旁观者、一个被隔绝在温暖世界之外的、深海囚徒的身份。

她接收着画面,接收着声音,接收着那份透过视线传递过来的、属于睦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归属感。她像一个隔着单向玻璃观察剧场的幽灵,能“看”到一切,却无法触碰,无法参与,更无法用她那被遗弃的才能,去演绎其中的任何一个角色。

她只是看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着她们一点点长大,看着她们无忧无虑地玩耍、争吵、和好,分享秘密,互相依靠。

不知从何时起……

一种陌生的、冰冷的、带着尖锐刺痛感的情绪,如同深海中悄然滋生的有毒藤蔓,缠绕上了Mortis的核心意识。

嫉妒。

“为什么……”这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现,带着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酸涩和尖锐,“为什么在小祥子身边的……不是我?”

正是因为有了小祥子!睦才会变成如今这样!才会决定抛弃那些赖以生存的角色,剥离那惊世的才能,变成一个沉默寡言却拥有真实情感和归属感的睦!明明自己才是睦剥离出来的、理论上最紧密的另一部分!自己拥有她所有的记忆和才能!自己才是她真正的半身!

(半身……)

这个词语在Mortis的意识中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令人心碎的美妙感。

(本应是我……才对吧?)

睦在抛弃了“若叶睦”的才能和角色之后,拥有了那么多属于她自己的东西:那把粉红色的吉他,那份笨拙却真实的“喜欢”,那些与小祥子共同创造的、充满阳光的回忆,那份被小祥子无条件接纳和守护的“存在”感……

那么Mortis自己呢?

才能?是睦抛弃的、塞给她的。

名字?是睦给的,一个带着终结意味的烙印——Mortis。讽刺的是,这名字的灵感,甚至还是源自于小祥子那些充满中二幻想、画满了涂鸦的设定集!

构成她存在的记忆?全部来自那些被粉碎的、睦不再需要的角色!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此刻在深海中“拥有”了自我意识,拥有了思考的能力……

(又有什么用?)

深海的冰冷海水无时无刻不在包裹着她、侵蚀着她,缓慢而坚定地将构成她的意识能量同化、稀释。这无尽的忘却之暗,本身就是一种缓慢的湮灭。迟早有一天,构成Mortis的所有意识碎片,都会彻底溶解在这片死寂的汪洋里,归于彻底的虚无。

外界的阳光、花园、点心、笑声、伙伴、甚至是痛苦和泪水……一切都与她无缘。

她唯一能“拥有”的,只有那些作为“若叶睦”角色的冰冷记忆,以及此刻透过睦的视线被动接收的、如同隔世幻影般的画面。

她是一个活在记忆和他人视角里的幽灵,一个注定被彻底抹去的残响。

而这一切的根源……

Mortis猛地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穿透厚重的海水,死死盯向那片意识投影屏幕的更上方、更深处——在那片象征睦意识核心的虚空中,悬浮着一颗如同心脏般搏动的光团!

它散发着柔和而坚韧的光芒,形状像一颗破土而出的嫩芽,根须如同纤细的血管般深深扎入睦的意识深处。它每一次搏动,都散发着纯粹而强大的生命力,以及一种Mortis永远无法理解、却本能地感到刺痛的情感波动——爱。

【恋之芽】。

那颗被睦死死护住、拒绝给予Mortis的珍宝!那颗由小祥子亲手种下、用她的存在浇灌而生的心之种!

都是因为它!

冰冷的怨恨如同剧毒的墨汁,瞬间在Mortis的意识核心中弥漫开来。

都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存在,睦才会如此决绝地抛弃过去的一切!才会将所有的才能和角色如同垃圾般丢弃,塑造出她Mortis这个注定湮灭的替代品!才会把所有的温暖、关注和未来,都毫无保留地倾注在那个蓝发的小章鱼身上!

“可恶!可恶!可恶!!”

Mortis在意识深处无声地尖啸,一股狂暴的怨念几乎要冲破她的形态。她想象着自己气得直跺脚,然而冰冷的、粘稠如胶质的海水死死包裹着她,连这个发泄的动作都显得如此无力、可笑。她的“愤怒”只能化作意识中翻腾的暗流,搅动不起半点实质的涟漪。

“为什么……为什么拥有这个的不是我?!”她不甘心地嘶吼,“我也是若叶睦!我拥有她所有的记忆和才能!我也想要……想要拥有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想要……小祥子的……”

那个字眼在她冰冷的意识中艰难地滚动,带着一种她从未体验过、却无比渴望的灼热温度:

“爱……”

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Mortis,她猛地抬头,意念凝聚成一股尖锐的矛,狠狠刺向上方那片象征着睦意识核心的虚空,目标直指那颗搏动着的【恋之芽】!

然而,如同撞上无形的叹息之壁。

不可能。

绝望的现实瞬间将她刺穿。

她只是一个被遗弃在忘却之暗的副人格,一个被主人格判定为冗余的垃圾。她没有权限,没有力量,甚至没有资格去触碰那属于主人格的核心珍宝。除非……除非主人格睦亲自伸出手,将她从这片湮灭之海中打捞上去!

但这可能吗?

忘却之暗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彻底埋葬那些“不再需要”的东西!谁会去垃圾填埋场里,费力地打捞一件自己亲手丢弃的废弃物?这本身就是逻辑的悖论!是绝无可能的奢望!

(但是……)

一丝微弱的、如同深渊磷火般的希望,在Mortis冰冷的意识中闪烁起来。

(睦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的!一定!)

支撑这渺茫希望的,不是情感,而是冰冷的逻辑——她身上承载着那份被剥离的、登峰造极的表演才能!

在遇见祥子之前,睦人生的90%都与表演密不可分。她的思考、行为、反应模式,甚至呼吸的节奏,都深深烙印着表演的痕迹。可以说,“表演”就是她存在的本能,是她与世界沟通的唯一桥梁。抛弃了这份才能的睦,就像一个被拆除了核心引擎的机器,是不完整的!

证据就在眼前——

透过那意识投影的“屏幕”,Mortis看到睦站在甜品店的冷柜前,面对服务员的询问,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只有一片茫然的空白。她张了张嘴,却像失语的木偶,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组织不起来,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单音节。

“……这个。”

(看吧!)Mortis在深海冷笑,(没有我,你连最基本的人际交流都做不到!)

只要睦厌倦了这种笨拙,厌倦了给他人带来麻烦,她迟早会意识到自己需要那份被抛弃的才能!她一定会回来找Mortis!把她从这片该死的深海里捞上去!

(快了……就快了……)

Mortis仿佛看到了自己重获“自由”的曙光。

然而,就在这时——

“睦说喜欢这个desuwa!”

一个充满活力、带着理所当然宣告感的声音如同阳光利剑,瞬间刺破了睦的窘境!那个蓝发的小章鱼——丰川祥子!像只护崽的小母鸡般挤了过来,完美地充当了睦的“翻译官”和代言人!她不仅解决了问题,还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场景瞬间变得流畅而温暖,睦的“缺陷”在祥子身边,仿佛成了一种被包容、甚至被珍视的特质。

“可恶!小祥子!又是你!别出来碍事啊!!”

Mortis的意念在深海中愤怒地咆哮,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灭!

(只要有小祥子在……只要这个碍事的半身还在睦身边……她根本不需要那份完美的演技!她的笨拙、她的沉默,甚至都成了被小祥子守护的‘特点’!)

(可恶!可恶!可恶!)

(讨厌死你了!小祥子!!)

深海的绝望如同更浓重的墨汁,再次将Mortis吞没。

直到……

丰川瑞穗需要静养,决定带着祥子去南方温暖的海岛度过整个暑假。这意味着——祥子和睦,将迎来最长的一次分离!

“太——好——了——耶——!!!”

Mortis的意识在冰冷的深海中几乎要沸腾起来!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散了之前的绝望!

(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样子小睦就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了!没有小祥子这个碍事的‘翻译官’和‘守护者’,她很快就会寸步难行!她很快就会想起那份被抛弃的才能有多么重要!她一定会需要我的!一定会来把我捞上去的!”

Mortis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离开这片冰冷死寂、重获存在的未来!她兴奋地想象着睦在各种社交场合碰壁、手足无措的样子,那将是召唤她回归的最美妙序曲!

但是……

接下来的发展,像一记闷棍狠狠敲在Mortis的头上。

睦在祥子离开后,并没有如她所愿地走出去碰壁。她像一只彻底缩回壳里的蜗牛,将自己封闭在若叶家那冰冷的地下室里!除了吃饭睡觉,她的全部时间都交给了那把粉红色的吉他!

一遍,又一遍,机械地、精准地练习着,仿佛那琴弦是她与外界唯一的、也是最后的脆弱连接。

“可恶!!小睦!你这个死宅女!!”Mortis在深海中气得几乎要原地爆炸,“你倒是出去啊!去和人说话!去社交!去体验没有才能的笨拙和痛苦啊!你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对着墙弹琴有什么用?!你不去和别人产生交集,我怎么才能找到机会出来?!!”

她的计划彻底破产了。没有祥子在身边,睦的选择不是去“需要”那份被抛弃的才能,而是彻底切断了与外界产生“需要”的可能!她把自己锁在了一个不需要演技、不需要口才、甚至不需要太多“存在感”的真空里!

巨大的失望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席卷了Mortis。她看着投影屏幕上,那个在地下室昏暗光线下、抱着吉他如同抱着浮木般一遍遍弹奏的孤独身影,一股强烈的怨念涌上心头。

“画个圈圈诅咒你哦,小睦……” Mortis在冰冷的忘却之暗深处,用意识画着不存在的圈圈,带着孩子气的怨毒和深不见底的挫败感,“诅咒你的吉他永远弹不出心声!诅咒你……你种的黄瓜一直都长虫……”

但也许……Mortis那来自忘却之暗最深处的、充满孩子气的怨毒诅咒,真的穿透了意识的屏障,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效力?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Mortis那扭曲的愿望与残酷的现实,在此刻达成了令人心悸的共鸣。

当睦独自沉入地下室,日复一日地抱着那把粉红色的吉他弹奏时,Mortis最初只有愤怒和失望。

然而,渐渐地,透过那意识投影的屏幕,Mortis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她“看”到睦在弹奏。指法依旧精准如机器,音符流淌得无懈可击。但……

那琴声里,没有了东西。

不再是流淌着午后阳光、牛奶饼干香和黄瓜苗喜悦的“心声”,只剩下冰冷的、完美的、空洞的……震动。

她“听”到睦在曲终后的寂静中,困惑地低语:“……没了。声音。”那声音里的茫然和空洞,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深海的死寂。

她“感受”到睦环顾四周,本能地寻找那个并不存在的蓝色身影时,那份巨大的失落和随之而来的顿悟,那关于注视的真理。

成了!

一股扭曲的、近乎狂喜的电流瞬间窜过Mortis冰冷的意识核心!

(诅咒……灵验了?!)

(不!是我说对了!看吧!没有我!没有那份完美的才能作为你与外界沟通的桥梁,你连自己内心的声音都弹不出来了!)

(你现在就是个空壳!一个连‘存在’都感到虚无的空壳!)

看着睦抱着吉他,僵硬地伸出手触碰空气,最终陷入那令人窒息的虚无深渊,Mortis在深海中无声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充满了恶意的快感和一种“果然如此”的扭曲满足。

(活该!小睦!这就是你抛弃我、选择那个小章鱼的代价!)

(你的吉他哑了!你的心空了!你连‘睦’都不是了!)

(看吧!你现在知道那份才能有多重要了吧?知道没有它,你在这个世界上寸步难行了吧?)

深海的冰冷似乎都因为这扭曲的胜利感而暂时退却。Mortis兴奋地“注视”着睦的崩溃,如同欣赏自己最成功的“预言”上演。她仿佛看到,在经历了这地下室的虚无炼狱后,被逼到绝境的小睦,终于会想起被她遗弃在忘却之暗深处的珍宝——那份完美的演技和沟通才能!她仿佛看到睦颤抖着,朝着这片深海伸出手……

(来吧!小睦!)Mortis的意识在黑暗中兴奋地鼓噪,(快受不了了吧?快意识到你需要我了吧?快把我捞上去!我会替你解决这一切!我会让你重新变得‘完整’,变得‘完美’,变得能轻松应对这个世界!)

然而,这份扭曲的快感并未持续太久。

她紧接着看到,在巨大的虚无感淹没睦之后,那双沉静的金眸深处,翻涌起的并非对“才能”的渴望,而是更加汹涌、更加决绝的……对祥子的绝对渴求!

“……祥…”

那个破碎的音节,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刺穿了Mortis刚刚升起的得意。

不是对才能的呼唤!

不是对她Mortis的求救!

而是对那个蓝发小章鱼——

丰川祥子

那深入骨髓的、如同溺水者对空气般的本能呼唤!

(为什么?!)

Mortis的狂喜瞬间冻结,化作更加刺骨的冰寒和难以置信的愤怒!

(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你的吉他哑了!你的心空了!你连自己是谁都感觉不到了!为什么你第一个想到的、唯一渴望的……还是她?!)

(那份才能呢?!那份能让你轻松应对一切、能让你重新发出声音的才能呢?!你为什么不去想它?!为什么不去想我?!)

深海的绝望,伴随着睦那一声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祥…”,如同更加沉重的枷锁,轰然砸下,将Mortis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彻底碾碎、熄灭。冰冷的现实再次无情地告诉她:即使她的“诅咒”似乎让睦失去了心声,即使睦陷入了最深的虚无……在睦的灵魂深处,能将她从深渊中打捞上来的唯一锚点,从来就不是那份被抛弃的才能,更不是她Mortis。

永远只有那个蓝发的小章鱼——丰川祥子。

冰冷的忘却之暗深处,Mortis的狂怒如同被冻结的岩浆,徒劳地翻涌却无法喷发。她看着睦,那个抱着吉他、如同被抽空灵魂的精致人偶,在现实的地下室里陷入死寂般的沉默。虚无感不再是抽象的概念,它仿佛拥有了粘稠的触手,正从四面八方向睦缠绕、渗透。

紧接着,投影中的睦身体晃了晃,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量,她蜷缩起来,如同失去所有养分的植物,陷入了毫无防备的、死气沉沉的沉睡。

而随着现实中的睦陷入沉睡,这片梦的箱庭的投影世界,也随之剧烈地动荡起来!

原本只是象征性的、相对平静的忘却之暗海洋,此刻如同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咕噜噜——!! 巨大的、粘稠的气泡疯狂地从漆黑的海底涌出,带着刺耳的破裂声和更加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恶意低语!无数双由纯粹怨念和扭曲执念构成的“眼睛”在翻腾的海水中密密麻麻地睁开,贪婪地、饥渴地聚焦于漂浮在虚空中那个沉睡的、毫无防备的睦的本体意识!

更可怕的是,那株象征着睦核心珍宝,悬浮在意识虚空中的【恋之芽】,那原本带着温暖光晕的嫩芽,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翠绿的叶片边缘泛起焦黄,蜷曲起来,那微弱却代表着爱与存在意义的光芒,正变得忽明忽灭,仿佛风中残烛!

“?!!”

Mortis在深海中惊骇地看着这一切。最初的、扭曲的快感,瞬间被眼前这恐怖的景象碾得粉碎!

(这……这是……?!)

睦的整个存在都在变得不稳定!她的意识核心正在被这片埋葬“废弃品”的深海反噬!那些被遗忘的恐惧、压抑的疯狂、大人们的恶意残余,此刻正趁着主人格虚弱沉睡、心灵防御降至最低点,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群,疯狂地集结、涌动,要吞噬这个剥离了所有保护壳的、最纯粹也最脆弱的灵魂!

(不行……这样下去……)

Mortis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漂浮在虚空中的身影。她看到睦的意识体在虚空中变得模糊、稀薄,边缘甚至开始有细微的光点逸散,仿佛即将被下方翻涌的黑暗溶解!那把象征她声音的粉红色吉他投影,琴弦黯淡无光,连琴身的轮廓都在摇曳,仿佛下一秒就会崩解!

(笨蛋!笨蛋小睦!!)

Mortis在粘稠的海水中无声地尖叫,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和……难以言喻的恐慌,(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是想彻底消失吗?!)

那份扭曲的怨毒和幸灾乐祸,在睦濒临“溶解”的恐怖景象前,如同脆弱的薄冰般碎裂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最深处的、冰凉的心疼。

再怎么说……

(小睦是创造了我的人……)

是她赋予了Mortis形态、名字,以及那份耀眼的才能。某种意义上,睦就是她的“母亲”,是她的造物主。

(而我……也是她的一部分……)

剥离的副人格,终究是从同一个灵魂上切割下来的碎片。她们共享过同一个身体的记忆,流淌过同源的灵魂之血。她是睦的“姐妹”,是扭曲镜像,是承载着主人格不愿背负之物的“影子”。

看着那个快被黑暗吞噬、恋之芽即将熄灭的身影,Mortis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那份刺骨的冰冷和濒临湮灭的绝望。这不再是旁观者的嘲笑,而是切肤之痛!

“这个笨蛋!!”

Mortis的意识在深海中焦灼地翻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难道她不知道吗?!难道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吗?!)

(暑假快结束了!小祥子……小祥子马上就要回来了啊!)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那个蓝发的小章鱼,那个唯一能驱散睦心中黑暗、赋予她存在意义的光源,即将跨越山海归来!只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那么一小会儿!小祥子就能用她暖烘烘的小圆脸,用她咋咋呼呼却充满力量的声音,把这片该死的虚无和冰冷统统驱散!把那个濒临溶解的笨蛋小睦重新锚定回“人类”的领域!

(明明……明明只要等到小祥子回来就好了!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把自己搞到崩溃边缘?!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下下?!)

Mortis又气又急,那份心疼混杂着对祥子即将归来的认知,让她在冰冷的忘却之暗深处,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守护”的冲动。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睦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被自己亲手抛弃的深渊反噬、吞噬!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得做点什么……)Mortis冰冷的意识在粘稠的黑暗中疯狂运转,试图寻找一丝可能,哪怕只是延缓那溶解的速度。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睦在祥子即将归来的前夕彻底溶解!那份源自同源的心疼和一种近乎本能的守护欲,压倒了所有幸灾乐祸和扭曲的怨念。

就在这极度的焦虑中,Mortis突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这困住她的忘却之暗,这冰冷粘稠的海水……它的束缚力,似乎完全依赖于主人格睦那强大的、维持着核心意识稳定的“存在感”和“意志力”。当睦自身的存在变得如此稀薄、如此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时,这片用来埋葬她这个人格的深海,其禁锢的力量竟也随之大幅削弱了。

没有主人格那坚固如壁垒的压制……

(我能……动?)

Mortis小心翼翼地尝试凝聚自己的意识,而是试图去“操控”这包裹着她的、粘稠冰冷的介质。

奇迹般地,一股微弱的、但确实存在的“联系”建立了!如同生锈的齿轮被强行转动,她感觉到自己冰冷的意志,竟然真的能艰难地驱动一小部分围绕在她身边的、同样冰冷的忘却之暗!

(能行!)

一股狂喜夹杂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冲上Mortis的意识核心!她不再犹豫!

“给我……起来!!!”

她以全部意念发出咆哮,周围粘稠的海水在她的强行驱动下,如同一条笨拙而沉重的黑色巨蟒,艰难地向上方虚空蜿蜒探去!它的目标,直指那株悬浮在意识虚空,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枯萎凋零的【恋之芽】!

黑色的海水触须终于触碰到了那株微弱的光源。没有预想中的湮灭,反而如同找到了某种共鸣的载体!Mortis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意识中所有关于“丰川祥子”的记忆碎片。

那些她作为“若叶睦”时接收、存储、此刻却只能旁观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地、不计后果地通过那黑色的海水触须,灌注进濒死的恋之芽!

【“睦!好厉害desuwa!”

“我们是半身!绝对不许撒谎!”

“约定好了哦!”】

祥子暖烘烘、软乎乎的小圆脸蹭在她冰凉脸颊上,那真实得令人心颤的温度……

被紧紧拥抱的力度,被毫无条件维护的安心感,被那双金色眼眸全心全意注视着的、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你”存在的归属感……以及那份Mortis从未真正拥有、却在此刻通过睦的记忆深刻体会到、并为之疯狂的——对小祥子的爱!

(活下去!小睦!想想她!想想小祥子!)

Mortis自己的感受——那份对祥子的扭曲憧憬与嫉妒,那份看到祥子守护睦时产生的酸涩与渴望,那份此刻转化为守护冲动的感觉——也化作一股复杂而强烈的暖流,随着记忆洪流一同涌入!

“嗡——!”

濒死的恋之芽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翠绿色光芒!那光芒如同回光返照,又像是被强行注入的生命力,瞬间驱散了叶片边缘的焦黄!

枯萎的迹象被强行遏制,微弱的光晕重新变得明亮、稳定!那象征着爱与存在意义的嫩芽,在黑色海水的包裹和Mortis拼尽全力的“输血”下,奇迹般地挺住了!

(就是现在!)

Mortis用尽最后一丝驱动海水的力量,将那株重新焕发生机的恋之芽,如同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火种,小心翼翼地、却又无比迅猛地推向虚空中那个意识体已经稀薄模糊、边缘不断逸散光点的睦!翠绿色的光团精准地没入了睦胸口的位置,与她核心融为一体!

(撑住了……暂时……撑住了……)

Mortis的意识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欣慰。她成功了!

她用尽最后凝聚起的一丝清晰意念,如同穿透层层海水的微弱电波,带着无比的焦急和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狠狠刺入睦那濒临沉寂的意识深处:

(醒醒!笨蛋小睦!!)

(暑假……)

(要结束了!)

(你的小祥子……)

(马上就要回来了啊——!!!)

虽然不知道睦能听到几句,但是这已经是Mortis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铮——————————!!!”

一声宏大、清越、充满生命力的琴音,如同创世的第一道光,以睦为中心轰然爆发!随着睦放出的绿色光芒,那股强行驱动海水、灌注记忆的狂暴力量如同退潮般骤然消失。Mortis的意识体在冰冷的忘却之暗深处剧烈地波动、涣散,几乎要维持不住那勉强凝聚的形态。深海的冰冷和粘稠感以加倍的力量反噬回来,像无数只无形的手,死死抓住她,将她不由分说地、更加迅速地向更深、更黑暗、更绝望的深渊拖拽而下!

(?!)

Mortis错愕地“感受”着这下坠的速度和力量,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仿佛她刚才的“逆流”行为触怒了这片深海本身的意志,招致了更严厉的镇压和惩罚。

但瞬间,她就明白了。

(是了……主人格……回来了。)

那个濒临消散的睦,在吸收了由她Mortis强行“输血”而重新焕发生机的【恋之芽】后,其存在本身变得无比稳固、强大!那份属于主人格的、对这片意识空间的绝对掌控权,也随之恢复,甚至因为经历了崩溃与重生而变得更加坚实。这片忘却之暗,本就是为主人格服务的“垃圾处理场”。如今“主人”强势归来,自然要更彻底地清理掉她这个刚刚试图“越狱”、甚至还差点成功的“不安分垃圾”!

这个认知像最冷的冰水,浇灭了Mortis心中刚刚因拯救成功而升起的那一丝微弱暖意。

(凭什么……)

一股极其强烈的、冰冷刺骨的不甘和怨愤瞬间席卷了她!

(凭什么我拼尽全力……甚至不惜消耗自身去唤醒小睦……换来的却是更快地被埋葬?!)

(如果……如果刚才我没有多管闲事……如果我就眼睁睁看着小睦彻底消散、被这片黑暗吞噬……)

一个无比诱人却又极其黑暗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Mortis的意识。

(……那我不就……自然而然地……成为唯一的若叶睦了吗?!)

(这具身体……这份才能……还有……小祥子……不就都是我的了吗?!)

这才是最符合逻辑、最符合她这个被遗弃者利益的选择!为什么她没有那么做?!为什么她做出了最愚蠢、最不利于自己的选择?!

“啧……”

一声极其轻微、却饱含着无尽复杂情绪的咂舌声,在Mortis冰冷的意识核心中响起。那里面混杂着对自己“愚蠢行为”的懊恼、对现状的极度不满、以及对那个无法理解的自我的……困惑。

紧接着,是更轻、更模糊,仿佛连她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的、带着浓浓自嘲与一丝无法解析的……无奈的余音,缓缓沉入那不断下坠的、更深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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