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头顶上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按照既定路线，核心城出现在了这片沙尘暴的上方。

锚钩抛投器纷纷射击，借助自动收绳装置，干员们一一消失在黄沙中。

“博士，做好准备。”凯尔希道。

“好。”我望着眼前的搭扣，正准备系上，忽然停住：“等等，你没有安排人手帮我上去，煌喵呢？”

“没有煌，你就什么也做不到吗？”

“那倒不是，可是没有她，我徒手攀爬的难度会很大，你必须承认在这方面她几乎是不可替……好了，你不用那样看着我，我爬就是了。”

“你希望我怎样看着你？”她叹息着，搂住我的腰。

我僵住了，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正在操作登城机械的干员。

“看我干嘛，这里是平原，我还能回避到哪儿去？”他一脸无辜。

“风沙很大，你可以把眼睛闭上。”我略微婉转地建议道。

随后，一股明确的压力从背后传来，我的双脚离地了。

凯尔希医生的脸依然近在咫尺，这让我多少得以忽略沙霾中漆黑的锐利爪牙，那如同正在捕猎的蜘蛛，在细细的丝线上缓慢前行的阴影，无疑很容易让人留下心理创伤。

“上去之后，我们会面对什么。”我试图转移注意力。

“我们的战略目标是必须通过瓦解中央区的防卫力量，打开通往舰桥与核心城能源区的道路。对手并不单一，幻影弩手和雪怪小队的基础编制还在，梅菲斯特可能会再次聚集他们， W 也还掌握着大多数整合运动的雇佣兵，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那支来自西北冻原的游击队……”

不，W 已经不再掌握雇佣兵队伍了。

心里这样想着，我却没有把这句话告诉凯尔希。

“有没有可能，再次利用起这些萨卡兹雇佣兵，我的意思是，打败游击队之后，这些佣兵可能会重新估计形势，再决定是否继续为整合运动卖命……以前，巴别塔也曾汇集起一帮佣兵为我们而战斗，不是吗？”

“哦？是什么让你眷念起曾经的遗憾了？”

“一些往日的幽灵。”

“如果我是你，会明智地避免和往日的幽灵对话。”

“那你呢，究竟是什么让你开始重新信任我这个往日的幽灵呢？”

“或许某个时刻，你会发现我并没有信任你，而是单纯在利用你。”

我望着凯尔希，忽然想起了华法琳刚才对我说的那句“凯尔希一定知情，却没有告诉你，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对于我的血液也能融入源石的这件事。

作为我生理监测的唯一一名医师，她不可能不知道。

医生的侧脸在风沙中模糊而灰暗，那究竟是否是一种心情的写照我无从得知，心底深处莫名感觉到了一丝丝冷咖啡般的苦闷。

我想了想，说：“如果那样的活，我会尽力发挥出作为利用品的价值。”

“很好。”她闭上眼睛，上行的动作有所停滞。

“怎么了，风沙太大了吗？”

“或许只是我的头发有些密了。”

“你是在暗示我应该帮你修剪一次？”

“我有暗示过你吗？博士。”

“那就当作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此时，切城底端已经极具压迫力地出现在了头顶上方， 巨大的引擎声在空气中引发沉闷的响动，叫人有些喘不过气。Mon3tr 在气阀门旁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一道缺口，将我像一个包袱那样向里面塞了进去，迎面，杜宾正向我伸出手。

最后一缕风沙即将消散之前，凯尔希的声音掠过我的耳畔。

“……等这次行动结束后，你帮我梳洗一回吧。”

登上切城后，视野所及之处，干员的身影已经稀松了不少。我问凯尔希：“只有三只小队在这里。其他人呢？” “这一次的攻击任务由我们这三支队伍承担，塔露拉为了让城内持续处于混乱状态，刻意保留了天灾带来的源石丛，这会对通讯状况造成极大干扰。特殊作战小组的队长Mantra-2，通讯小队的队长Raidian会解决这些潜在问题，你还没有见过他们，但他们不会参与此次的战斗事务。”

“Raidian。”阿米娅的耳朵竖了起来。

“Raidian ！”迷迭香也踮起脚，目不转睛地望着凯尔希手中的通讯器。

凯尔希便将通讯器递了过去，两个小女孩挤在一起，专注地开始了与通讯小队的对话。

“怎么回事。”我贴在凯尔希耳边小声问。

“Raidian 是位受到低年龄层驻舰人员普遍喜爱的干员。对于成年人来说，她则可能显得有点过于热情友善。”

“明白了。”我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柔顺的栗色长发和腰上的格子围裙，决定给这两个小家伙一点时间，回过头清点手上的兵力——临光，闪灵，夜莺，白金……在人群中，灰喉的身形显得矮小却醒目，她的表情一如往日那般冷静淡漠。

“灰喉。”

“博士。”

“你不感兴趣吗？对于和 Raidian 通话。”

“不……刚才您和凯尔希医生的话，我听得见。只是…… 因为父母亲曾经对我所做的事情，我对亲情的期待和需要远比一般同龄人要少，所以，您不用过多在意我的感受……我和阿米娅不一样，这么说或许有些失礼，但岛上的干员都知道，您把阿米娅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看重。”

“啊，没关系，其实，我对野生女儿也很看重。”

“……”

大约是察觉其中某个怪异的用词，灰喉咬了咬唇，柳叶般的细眉锁地更紧了，我也只得咳嗽两声，尴尬地闭上嘴巴。

“不管怎么样，和阿米娅一起行动，比来自某些年长干员的热情关照更让我安心。”

“那样就好。”

“和你一起行动……也是。” 她磕磕巴巴地说。

“我很荣幸。”

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我们的目光是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的。

静悄悄的角落，无线通讯正在紧急架设，切城的最底端感受不到敌人的气息，一切都安静地近乎可怕。

48

灰暗而萧条的城下隧道里，清脆的刀剑鸣吟声回荡着，比穿梭丛林的鸟儿还要敏捷，一支支箭束和刀片飞过，零散的敌人倒下了，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呼救。

迷迭香，灰喉。这两个面无表情的女孩探出脑袋，瞧了一眼前方。

“这一带已经没有人了。”

“外围的防御这么薄弱吗？”我踏过一具尸体，感慨着。

凯尔希望着通往上层的路径说：“接下来的战斗会逐渐艰难起来，我，迷迭香，阿米娅将负责瘫痪传令兵，你要指挥其他小队成员，拖住游击队战士的脚步。”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此行还有一些别的任务。

“下一步呢？”

“消灭游击队后，阿米娅和迷迭香会前往指挥塔，你和我前往核心城指挥塔地下的能源区，运气好的话，我们至少破坏掉其中一个，看看能否停下切城的前进。”

我吸了口气，将目光投向前方，大量的仓库和储存设备， 这里是地图上标识的仓库区，循着这条路，就可以直达中央区。

“那……陈怎么办？我们不清楚她的位置，需要分出人手找她吗？”

其实，在说出这句话之前，我想起的是昨天夜里答应要去接引W的承诺，话到嘴边，临时改成了陈。

凯尔希奇怪地看着我，目光好似要穿透我的掩饰。

“不，我们没有余力去做份外的事情了，陈警官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需要独自面对可能产生的结果。”

“希望她足够强。”

“这里有尖锐的刃形法术和打斗痕迹……”阿米娅纤细的手指触碰着破损的货架与物资箱，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在这里，是陈长官的痕迹，她受了伤，血迹在这里有沉积，但只到这里为止，她给自己止了血。”

“凯尔希医生，这里有平民！”旁边，有干员的声音传来。

身后传来了激烈的争吵，我杵在原地，望着那一间拥挤的仓库，决定暂时不去凑热闹。

“救助感染者？哈，你们感染者对我们做了什么，你们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这只小熊的情绪很激动。阿米娅，要不要安抚她的情绪？”

“……”

我蹲下来，仔细望着刀剑的分布痕形，不知怎地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全是打斗时的招式，甚至隐隐约约想象出陈游刃有余以一敌四的画面。

煌打了个哈欠，将电锯靠在门口。

“煌，把武器收进箱子里。”陨星道。

“额，我不觉得她是被这玩意吓到了。”

“萨卡兹佣兵互相认得对方的武器，他们在掠夺财产和侵犯俘虏时，会将武器亮在门口，以宣示这是他个人的战利品， 其他人不得靠近，这是一个相当知名的恶习。在不确定那个女孩是否遭遇过虐待之前，不要制造任何误会。”

“好吧，我没听说过，你侵犯过俘虏吗？”煌收起链锯， 大大咧咧地问。

陨星并没有对这过于直接的提问感到被冒犯，我原本以为她会的。

阴暗的仓库里漂浮着铁锈般的血的残余气味，她将目光投向屋顶破损的一隅角落，那是这片压抑空间里唯一一丝来自外面的光亮。

“我曾经把武器挂在一户无辜母女的窗台上。”

“她们最后得救了吗？”不等煌发出疑问，我抢先道。

陨星意外地眨了眨眼，随即流露出感谢的神情，回答道：“将来有机会的话，或许我会和您谈起事件完整的经过。”

“好吧，我回避一下。”煌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离开了。

“陨星。”

“还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博士？”

“你曾经是佣兵，或许也听说过一些我失忆前的事情，我想问的是，有没有可能……再次团结萨卡兹的佣兵们，让他们成为罗德岛的力量……以一种更为彻底的方式？也就是，不再作为棋子被人对待？”

陨星望着我，似乎有所动容，那究竟是同情还是某种伤感的情绪不得而知，但最后，回答依旧是冷冰冰的，宛如生冷的石块掷地有声。

“不可能的，博士，萨卡兹有自己的传统和默守的准则。您不是我们的一员，不可能理解这些。”

“博士，这边还有一个平民！”楼上，灰喉冲我们喊道。

仓库区属于下城区，再往上，就能看见核心城中央区的主干道了，反过来说，我们的行动也很容易被敌人发现，我只能相信灰喉独一无二的敏锐眼力，希望她早已排除视野内的潜在威胁。

楼上最北角的小仓库里，一个女孩躲藏在几个装满粮食的布袋间，粗糙的布面上染有新鲜的血迹，破损的缺口还有一串串谷粒正在流出，天花板上有缺口，因此总感觉像是从上城区摔下来的一般。

女孩的身上紧紧裹着一件不合身的旧斗篷，将脸藏在兜帽后，我甚至无法识别她的种族。

“你们是什么人？可以救救我吗？”

煌往前踏出一步：“是萨卡兹的气味，让开，我先验验成色。”

灰喉一把抓住煌的背带，正色道：“不行，你会吓到她的。”

“喂！你以为我是什么妖魔鬼怪？身高三米、口吐烈焰、一声吼叫能吓死源石虫？人家好歹也是一只菲林好不好，除了块头大点，本性也是很可爱的！”

“行了，我去就好。”我说。

考虑到刚才在楼下那个乌萨斯女孩同样因为精神衰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凯尔希又不是省油的灯，我决定尽可能温柔地表现善意，沿用阿米娅的话术解释道——

“别害怕，我们是第三方的民间救助组织，是来为感染者提供治疗和庇护的。”

“什么样的救助组织会带那种杀伤性武器？”她小声嗫喏着。

我回过头，示意三名干员拉开距离，留在门外。“那你愿意相信我吗？我不是感染者。”

“……嗯。”

“现在我要接近你，为你查验伤势，如果你害怕，就告诉我停下，我不会继续往前走。”

说罢，我眼神与干员交流了一下，缓慢绕开谷物，走了过去，女孩只是一味地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并未表现出抵触。

正当我刚伸手，准备揭开斗篷时，一股强烈的力量从我的腹部传来。

少女双脚发力，将我蹬出了窗外——

破碎的玻璃胡乱飞舞着，拍打在我的胳膊上和脸上，在上城区的天光照射下，反射出细碎的光，那一瞬间混乱无比， 我惊愕地看清了两束极有辨识度的红毛，以及“平民”女孩的真面目。

W.

她娇艳地笑了，从窗台翻身而出。

身后，煌正准备纵身追击，然而一阵剧烈的爆炸发生了： 火焰和烟尘瞬间淹没了整个房间，紧接着，是第二阵爆炸，冲击波震断了承重墙，仓库的顶层整个儿地坍塌下来，将出口彻底封死。

“煌喵——！！”我喊道。

W 落地后，咬着牙捂住腹部，带着狰狞地笑意靠近我， 舔了舔嘴角，倒也丝毫不介意地让我看见那被硝烟浸染的伤口。

“走吧，巴别塔的恶灵，让我们找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查、验、伤、势 ~”

她走了两步，见我坐在原地，望着爆炸发生的仓库，粗暴地将我拉了起来，将一把小刀送至咽喉：“抱歉了呐，她们两分钟之内是出不来了，出来后也要被寻声而来的巡逻兵阻击， 留给我们的时间很多……很后悔吧？我想你的手下也是，那只燕子的观察力还不错，可惜她忽略了一点：我已经在门把手后安装炸弹了。”

49

在 W 的一路挟持下，我们拐进了中央区外围的工厂，相比起主干道，这里巡逻的整合运动少了很多，高负载运转下的动力装置不断从地下冒出浓烈的废气，白的灰的混杂在一起， 犹如被掺入了煤焦油的牛奶。

在一面透迹斑斑的墙边，我被松了开来。

“W ！有话好好说，你……你要做什么？”我试着与她交谈。

“我要做什么？哼哼，我要先扯下你的面罩，看看你的眼睛里究竟还有没有一丝恐惧和悔恨，然后我会扯下你的拉链，把你左边的蛋蛋割下来。”她瞪着猩红色的眼睛说道。

“那……右边的呢？”我结结巴巴地问。

“如果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只割左边的，如果我对任何回答不满意，就把右边的蛋蛋也割下来~”

“我对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的真实性负责！”我举起双手作配合状，眼见 W 的刀尖仍然紧紧贴在我的脖子上，连忙补充道，“我对蛋蛋发誓。”

“你最后一次去见她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她在最后对你说了什么？”

“哪个她？”

“特蕾西娅！”

“特蕾西娅？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你应该听说过我已经失忆了，凯尔希平时也不跟我提起这个名字。”

“我在问你话。”W 的手指已经抓住了我的裤子拉链。

“我真的不知道，我失忆了！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说！”

“一个陌生女人传信告诉我，说摄政王和赦罪师有一个邪恶的计划，会极大地刺激到我们，她说我会不惜代价立一位伪王，和摄政王拼命！”

“你和特雷西斯拼命，凭什么？”

“我不知道，她说那位伪王来自伦蒂尼姆，是阿斯兰，拥有对维多利亚的强宣称，还有，她让我再次团结起其他的萨卡兹王庭，以魔王的名义。”

“魔王？对了，那个孩子现在是罗德岛的领袖，当年怎么想也不会相信会是那个孩子……看样子她并不单纯是凯尔希的傀儡，还有呢？”

“没有了，我只知道这些！”

“呲啦！”我的拉链被扯了下去，W 的小刀伸进我的裤裆，贴在大腿根上， 一片寒意急速蔓延。

“别割，别割，我说！那个女人还说，要我来接应你！”

“接应我？”

“她说你也是我再次团结萨卡兹佣兵的希望，她要我带你去罗德岛。W，相信我，我是你的同伴！”

“我不这么认为。”

——伴随着清晰扎实的脚步声，一个身影从工厂对面的金属梯道一步步走了下来。

是陈。

如阿米娅推断的那样，她的肩上、腿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刃器割伤和地面擦伤，衣服也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叫人无法估计她已经独自解决了几场战斗，此刻，那件深蓝外套已经系在了腰上，让本来就挺拔俊秀的她更显干练。

距离很近，只要老陈使出一招绝影，W 必败无疑。

我心一横，即刻喊道：“陈警官救我！”

“哼。救你？”陈眉头一竖，“你们说的话，我全部都已经听到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从你接到萨卡兹佣兵的线报，来接应W 开始。”

“那不就等于刚刚听见两句嘛！”我吐槽道，“你根本没有听完全部的对话！”

“我不需要听完全部，因为我已经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一笔肮脏的交易。”

“肮脏的……交易？”

我困惑地低下头，只见我的裤拉链还没有合上，而W的半只手已经伸了进去。

W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狂怒在她的瞳孔中燃烧。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射出三只弩箭，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轻轻松松将这三只箭尽数格挡，最后一发弩箭同时引发了一记小爆炸，然而连一团像样的烟雾都没有掀起，就被伶俐的剑气吹开，清脆的剑鸣声中，箭支落在了地面上。

“这就是你的解释？很无力嘛。”

陈逼近到一个有利的位置，游刃有余地挑衅着。

绝对的死角，绝对的距离，形成了近卫对狙击的完美压制。

W 沉默了片刻，慢慢把小刀折叠在手心，把手按在了我胸前，毫无征兆地换了个表情和口吻，像个小妖精般黏上了我： “没办法呢，都怪博士，人家刚帮他打完飞机，手腕都已经发麻了，这个男人还想让我用嘴再来一次~哪还有力气跟你解释。”

我气血上涌：“我警告你，当着陈sir的面不要胡说啊！”

陈凛然一笑：“真是想不到……罗德岛的博士会和整合运动的女通缉犯有所勾结。”

“老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道。

“不嘛~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 ~”W笑道。

“不管怎么说，你们俩已经被锁了，要解释，就去龙门警局解释吧！”

陈将两幅手铐掏了出来，左右交叉从背后锁住了我和W。

“博士，你听见没，陈警官说咱们俩已经锁了哦。”

W笑眯眯地凑上来，小鸟依人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感觉头晕眼花，理智直线下降。

“锁个锤子，你离我远点！”

我万分懊恼地想用肩膀撞开W，但是这个姑娘竟然像个狗皮膏药一般贴着我不放，用灰色卫衣下丰满绵软的乳房一圈圈蹭着我的胸口，露出娇艳的笑容。

“不用尝试了，就算用博士的身体当掩护，你的暗器也没法伤到我。”陈冷冷地将剑刃指向她的咽喉，“这种小花样就不用耍了吧？放下武器，否则现在就在你的脸蛋上划个字母。”

“W？”

“M。”

“OK没问题我这就放下武器。”

W老老实实地从陈的视角盲区伸出手，将那把精致的小刀扔在了地上。

陈的眉宇间锐利的气势不减：“很好，希望在去龙门的路上，你也能保持这样的合作态度。”

我绝望地望向天空：“你要是真的肯和我们一起回龙门，我倒也没什么意见了，但提醒你一句，这里离龙门不到一百里， 而切尔诺伯格马上就会撞上去了。”

“我办完自己的事情，自然会秉公处理你们两个。”

“老陈，别再冲动了，凯尔希已经答应了魏彦吾来支援你，跟我一起去找罗德岛的人吧！加入我们，龙门获救的概率就会提升很多！”

“凯尔希，魏彦吾，呵……是啊，有这两个人联手，龙门获救的概率自然很高，可是已经太晚了，博士，那个人在我心中的信用额已经透支殆尽，无论他再使出什么雷霆手段我都不在乎了……我已经拖累和辜负了太多相信我的朋友，现在所求的，不过是为自己讨个说法而己。”

“那绑架我们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我愣道。

“前方就要开始正面对抗了，你们要跟我从外围绕过去，无论最后赢的是哪一方，我都不希望被W的手下阻拦，而这，就是你们的用途了。”

“她要见塔露拉。”我喃喃道，“完蛋了，W，我们三个都要白给了。”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W 没有和我一样焦急不安，反而期待地弯起了嘴角，仿佛正中下怀，这个小疯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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