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恩的動作終於緩慢下來，卻仍深深埋在亞倫體內，彷彿在品味這場征服的餘韻。他的手掌滑向亞倫的臉頰，拇指輕輕擦去他眼角的濕潤，聲音低沉而溫柔：「你真是……讓人放不下手。」

溫熱的水流從蓮蓬頭淌下，浴室昏暗的燈光與氤氳水汽交織，朦朧而曖昧。亞倫倚在范恩懷中，後背緊貼他的胸膛。他的身體軟綿綿地靠著范恩，虛脫得幾乎提不起力氣，呼吸細碎而斷續，帶著疲憊的慵懶。范恩閉上眼，下頷抵在亞倫頸間，連日以來與方才的瘋狂，讓他沉浸下來，心底卻漸生刺痛。

范恩的手掌滑至亞倫的臀部，停頓一瞬，隨即輕輕分開他的腿，指尖試探性地滑向穴口，觸及那仍紅腫敏感的入口。「嗯嗯……」亞倫的身體微微一顫，發出細弱的嗚咽，似抗議又似無力的依賴。范恩的動作溫柔卻帶著強勢，指腹緩緩探入，清理殘留的體液，摳弄間帶出濕潤的觸感，混著水流，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的指尖在亞倫體內慢進慢出，清理的動作細膩而專注，卻不經意間擦過敏感的內壁，引來亞倫一陣輕顫。他意識迷離，幾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發出了誠實的低吟，「嗯……范恩……」

分不清楚是汗珠抑是水流，順著他俊俏的下巴落下，他看著亞倫身上的吻痕，霧中的背影輪廓暈染開，彷彿與紅髮交錯織成一幅美麗的鳳凰圖。

『汝將愛伊如神，卻永遠無法與伊並存。』

水沫繼續淌下，范恩在亞倫看不見的地方，像是用整個身體扛著什麼不肯說出口的東西。親密尚未退卻，濕氣還瀰漫著牆面，空氣卻凝滯得讓人窒息。他突然開口：「那個人，是你的初戀嗎？」

亞倫一愣，沒回。范恩的手掌不自覺收緊，沒等答案，又問了一次，這次語氣低得近乎沙啞：「亞倫，你找的那個人……是你最早愛上的人吧？」

亞倫皺起眉，彷彿真的在思考，又像根本不清楚該怎麼回答。

「我不知道。」他終於說。

范恩扯出一聲笑，像是用盡了力氣。「果然，你答不出來。」

「范恩？」亞倫的聲音微弱，停頓了一會兒，無來由地慌亂起來，「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那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重要到我用了好多年在找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初戀。」

范恩停下清理的動作，沉聲不語，浴室間的氣氛變得詭譎。他扣住亞倫的下腹，硬挺再次抵在亞倫臀間。

亞倫癱坐在浴室牆邊，長髮披散，蓮蓬頭的水不斷灑下來，打在肩膀與臉頰，但他只覺得冷，刺骨的冷。他無力地任水沖刷，雙腿間流著尚未清理的白濁，他沒看，也無暇理會，只是靜靜坐著，背抵著冰冷的磁磚，身體微微顫抖。

剛才，范恩將他壓在牆上，從背後狠狠進入，力道粗暴、近乎瘋狂，抬起他的腿不停往牆壁擠壓，但遠遠還不夠，他低吼著，肉棒猛撞他的下體，彷彿要扯出嫩肉，像是要把什麼東西掏空，更像是無聲的洩洪。范恩仍不滿足，抱起他跨出浴室，卻失控地將他壓倒在地板上。他的後背撞上冰涼的地板，耳邊嗡地響起——范恩的手落在他頭下，替他擋住了撞擊。

下一瞬，他被再次貫穿。范恩的眼中一片黑，蒙上霧氣，像是夜空暗藏的星辰，卻只映出亞倫金紅的輪廓。雙腿被牢牢箝制，身體被毫不留情地推向極限。亞倫前所未有感到羞恥，內心卻湧起一絲憂慮：范恩在用這粗暴的占有，掩蓋某種他不願面對的傷。

范恩在喘息，低沉而急促，像隻落入陷阱的小獸，不停地挖掘土壁，只為了逃出自己心裡那個黑洞。可他越掙扎，只是把自己弄得更深、更亂，滿身是傷。

如今，他已經昏睡在床上。釋放之後像是力竭了一般倒在亞倫身上。亞倫撐著痠軟無力的腿，替他擦拭、包裹，最後將他抱上床。像抱著一艘迷失太久，不是靠岸，而終於擱在淺灘上的小船。

亞倫不是傻子。

他很清楚，范恩不是故意的。他從來沒有抗拒過范恩，哪怕對方的情緒來得洶湧、行動來得過界，他也會抱住對方，不讓對方崩潰。但──身體是順從的，心卻不是。

那種在親密裡突然升起的「不對勁」，就像是水面底下的氣泡，一直擠壓著他的胸口。他懷疑，是否這段期間，他忙於追查那個人，忽略了范恩的感受。是否，范恩覺得自己被比較了？

是否，是自己讓范恩變成了這樣的人？

是否，是自己的陪伴，加重了他的痛苦？

是否，這份愛，讓他們都在忍耐？

太多個是否。然而不只是那樣。

『你不用一個人扛。』

他那時是這樣說的。可范恩仍舊選擇一個人扛，緩慢行走在崩潰的邊緣，把他當成最後一根繩子拽住，甚至沒問他願不願意。他在床邊坐了很久，沒開燈，任濕髮滴水。他看著范恩的臉，看著他終於沉入夢中，終於明白，如此下去不是辦法。

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會讓自己受更多傷。」

他將濕掉的浴巾拋到籃子裡，撐著牆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那張熟睡的臉。

「……該結束了。」

小说相关章节：海棠落雨秋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