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怎么了，很老么”孙薇满不在乎地拿出小镜子给自己补了个美美的妆容，随口说了句“你还说我，当年要不是有我这暴脾气，你还不被人欺负死”

“你还好意思说这事呢”董晓雨阴郁的面孔难得的舒展了一些，嘴角含着笑亲昵地搂过了闺蜜的胳膊，“你那口头禅也不改改，多损呀”

第五章

十五年前的警局收监处是董晓雨和孙薇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刚刚被龅牙女警凌辱完的董晓雨在监室的门口遇到了另一个被女警押送着的女犯，犯人和董晓雨看着一般大，长相标致，脸上画着好似熊猫眼的烟熏妆，染着造型奇特的黄头发，活脱脱一个非主流不良少女的模样，而这个女犯正是十五岁的孙薇。

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孩就这么同时被送进了鱼龙混杂的监室，“又新来两个不知死活的新人，你们好好给这两人上上课，让她们在号子里老实点”龅牙女警声音尖锐地唤醒了监室里的犯人，这才不怀好意地离开了房间。

监室不大，十平方的样子，没有床只有一条长长的大通铺，七八个女犯人就像肉铺的猪肉一般，一个挨着一个躺在上面。

“小妞，路子挺野啊，小小年纪就敢进局子”可能是那些女犯被打扰了酣睡，一个个看向董晓雨两人的目光都不太友善，一个膀大腰圆的肥婆抓了抓乱糟糟的鸡窝头从通铺上跳了下来，恶狠狠地冲着董晓雨骂道。

“你叫什么叫，又不是老娘把你吵醒的，有本事你去找那些警察叫啊”孙薇根本就不把肥婆放在眼里，梗着脖子对骂道。

肥婆想来是里面的老大，现在当众被一个小姑娘顶撞，有些下不了台，气的面色涨红，青筋暴起。

“你少说两句吧”董晓雨环视了一圈，见大通铺上别的女犯们也开始揉捏着手腕，一副随时要上来拼命的样子，不由地吓得倒退了两步，怯生生的拉起孙薇的手劝说道。

“有什么好怕的，难道她还敢上来打老娘不成，老娘跟着龙哥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能怕了她们”董晓雨能感受到孙薇手颤抖的厉害可面上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什么龙哥、虎哥的，老娘现在就扒了你这小妮子的衣服，看看你下面的嘴是不是和上面的嘴一样硬”肥婆说不过孙薇，挽起袖子就大步向着两人走来。

“看尼玛看，要看看自己的不行么，女人那点东西你没长还是怎么的，呸，什么玩意”孙薇的手抖的更厉害了，大滴冷汗爬满额头，可嘴上依旧不肯服软。

孙薇的话语刚刚说完，肥婆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粗壮的胳膊向铁钳一样死死锁住了孙薇的喉咙。

“你不是嘴硬么，骂啊，继续骂啊”肥婆说着手上继续用力，由于脖子被勒住的缘故，孙薇本就纤细的脖子很快不能呼吸了，两只穿着白丝袜小脚不断踢蹬着，在地板上摩擦着，嘴里痛苦地发出呃呃的声音。

“你要干嘛，你快松手啊，在这样你会把她掐死的”边上的董晓雨看到孙薇的惨状，忙急的去拉肥婆的胳膊，肥婆也不理她只是胳膊一甩就将董晓雨推开老远。

“住手，你快住手啊”危急时刻董晓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再次冲了上去，双手对着肥婆乱挠乱抓，混乱中扯住了肥婆的头发撕扯了起来，这才让肥婆手上的力道开始减弱了几分。

“你这个小贱货，也急着找死是不是”肥婆这才松开了孙薇的，上来就给了董晓雨两巴掌。

董晓雨被打懵了，可拽住肥婆头发的手却丝毫不敢卸力。

毫无章法的泼妇厮打中，董晓雨很快就被抓的头发凌乱，身上和脸上也被掐出了一道道的乌青。

“干什么干什么，要造反了是不是”监室里动静还是引来了执勤的女警，她手里拎着一根闪着蓝光劈啪作响的警棍胡乱挥舞着，满脸戾气。

“哎呦。。。哎呦。。。我胸口好疼，报告警官，这两个小贱人动手打人”肥婆见警察走了进来，麻溜地松了手，走到女警身边装模作样的哀嚎了几声。

“好啊，你们两个要当刺头是吧”女警对肥婆恶人先告状的把戏心知肚明，但她并不点破，而是把所有过错都归结到了董晓雨和孙薇身上。

“你们两个跟我走，关小号，”女警叫来了几个帮手，把瘫在地上早就没了力气，喘的跟死狗一样的董晓雨和孙薇扯了起来，推搡着走向了走廊最深处的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很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四面的墙和大理石地面都湿淋淋的，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霉味和臭气。墙角有几块砖头在地面上围成一个小小的正方形，隐约能够看清那是一个洞，洞里黑乎乎的，散发出一股恶臭，洞口边缘沾有不少污秽的粪迹。

“现在给你们两上拷，你们就待在里面好好反省吧”

很快董晓雨的双手再次被拧到了背后，一副冰冷的手铐再次紧紧束缚住了她的双手，做完这些女警还蹲下身子，一把扯掉了董晓雨脚上的鞋袜，用另一幅手铐把她的足踝也牢牢锁在了一起。

那手铐似乎和之前董晓雨戴的不同，借着走廊的灯光，少女发现那是一副银色的镣铐，镣环扁平，两个镣环间的连接处只有2到3个铁圈串连着，铐锁处由狼牙状齿条与卡齿组成，那些齿条就像一把钢锯撕裂着少女娇嫩的肌肤，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

当女警咣地一声关上了小号的铁门，黑暗与死寂开始笼罩着整座小号，董晓雨和孙薇分别倚靠在了铁门的两端。

“姐们，你叫什么名字”孙薇首先打破了沉默。

“董晓雨”小号湿漉漉的地面很快打湿了董晓雨的裤子，黏糊糊的让她十分难受，但出于礼貌，少女还是用很小的声音回道。

“刚才的事，多谢啦，以后你有啥事要姐们帮忙的，姐们万死不辞”孙薇的话里有很浓重的江湖味，大大咧咧的却很真诚。

“你呀，少说两句就是帮我啦”董晓雨也被孙薇直爽的性子所感染了，说话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往日的俏皮。

“那，那我们不是不打不相识么，以后你就叫我薇薇吧，龙哥就这么叫我”提起龙哥，孙薇的话语里带着一股莫名的兴奋。

“龙哥是谁”董晓雨问道。

“我男朋友啊，他打架不小心伤了人，我就帮他顶罪进来罗，我是未成年，可以少判几年”孙薇的话让董晓雨心头一颤，可她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那。。。你不恨他么”董晓雨开始有些小心翼翼。

“恨，我为什么要恨他，这都是我自愿的”孙薇语气自豪地挺了挺胸脯，像是在炫耀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就是爱情”

“爱情？”董晓雨摸不透孙薇的想法，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离经叛道的小太妹多半不是傻就是呆。

“嗨，不说我了，你呢，你看着就是那种好学生怎么也进了局子”孙薇大咧咧的问道，丝毫没有想到这么问会不会让人难堪。

董晓雨对这种直白的问话也不恼，她打心眼里喜欢孙薇的坦荡与真实，就简单的把自己的经历也说了说。

“你们那教导主任可真够恶心的，活该他摔死，死也就死了，还要连累你坐牢，呸，真为你不值”孙薇气鼓鼓地到抱着不平。

两人再次相对无言，气氛也陷入了沉重的压抑。

“姐们，你屁股底下冷么”还是孙薇先说话了，她仿佛受不了这种尴尬的寂静。

“别一口一个姐们了，叫我晓雨吧”董晓雨语气柔和地关心道，“怎么，你很冷么”

“有点，要不我们坐一起吧，可以抱团取暖”孙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啊，你等会”黑暗中，董晓雨顺着孙薇声音的方向，慢慢地找到了孙薇的位置，挨着她的胳膊就坐了下来，这种感觉让董晓雨的心里难得有了些温馨的感觉。

“薇薇，我。。。我好像有点内急”又聊了一会，董晓雨突然觉得膀胱阵阵收缩，边低声说着边夹紧自己的大腿，脚下抖动的镣铐也跟着发出微弱的响声。

“刚进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墙角位置有个小洞，要不你去那方便一下”孙薇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不好意思。

“好。。。可我坐久了，有些动不了，能帮我下么”董晓雨知道孙薇说的那个洞，尽管心中十分抵触那里的污秽不堪，可生理的需要还是战胜了理智的喜好。

“好咧”孙薇应了一声，便转过身，改坐为蹲，用戴着背铐的双手扶起了董晓雨的右臂。

“薇薇，不行啊，脚上的镣铐太紧了，我走不了路”董晓雨急得都快哭了。

“这些该死的条子，真不把我们当人看啊”孙薇大声叫骂着，可也无计可施。

董晓雨再次挣扎了两下，强忍着脚踝处镣铐带来的阵阵剧痛，拖动两只被重镣束缚着的小腿，慢慢地改坐为跪，清脆的镣链声划破了小号里的寂静。

为了解决迫在眉睫的生理需要，董晓雨不得不用滑嫩圆润的双膝爬走在那又冷又硬的粗糙石地上，同时还要用细嫩的脚腕吃力地拖动那磨人的镣铐，这让自小娇身惯养的少女疼得难以忍受，如果这小号里没有别人在的话，也许她会像外面无人管教的那些禽畜那样，随便地就地解决。

好不容易挪到了小坑的位置，董晓雨憋足了劲转身背对着墙角，跪立在那，边迈开大腿边用带着镣铐的手将校裤和内裤稍稍褪下……不久，哗哗的撒尿声代替了之前的镣链声，在整个安静的牢房中回荡着，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安静的缘故，董晓雨感觉自己不但听到尿液溅到地上的声响，就连下体处的排尿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一股莫名的羞耻感让董晓雨心里更想着快快尿完，

没想少女越急，更多的尿液反而从地上反溅到她的大腿上，同时，地上的尿液渐渐流到董晓雨小腿处，让还没习惯肮脏的少女条件反射般地往前挪动。

“晓雨，怎么了”听到声响，孙薇忙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尿……都溅到腿上了……”

“哎呀，多大点事，号子里就这条件，难道你还以为自己是原来的千金小姐啊”

孙薇的这句话犹如锋利的钢针直刺董晓雨的心里，董晓雨心中不由得黯然了几分。没过多久，尿声也停了，整个牢房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第六章

“你和龙哥还好么”董晓雨和孙薇逛街走累了，各自买了杯冷饮就近找了处树荫坐下。

“对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孙薇放下饮料，拿过自己的小包就是一顿乱翻，“诺，给你，我下个月就要和龙哥结婚了，说好了，你要来给我当伴娘”

“薇薇，那恭喜你啦”看着孙薇递来的鲜红请帖，董晓雨由衷地为自己最好的闺蜜感到高兴，她苦苦坚守了十五年的爱情终于还是得到回报。

“到时候，我把爸妈也都接到北疆来，二老为我这个不孝女操心了一辈子，也该让他们开心一下了”说这话的时候孙薇的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幸福。

“爸、妈”董晓雨想起了自己钱包内层收藏着的一张老照片，那是刚考上L市实验中学时自己和父母的合影，照片的上的一家三口相拥而立，笑靥如花。

相片是董晓雨出狱后在自己QQ空间上复制下来的，十五年前的她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再见父母竟会是在冰冷阴森的警局接见室里。

“董晓雨，现在警方安排你会见亲属”

“是爸爸妈妈来救我了么”在警局中早已生无可恋的董晓雨忽然就来了精神，仿佛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杀了人，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再胡言乱语，就抓你关小号”女警听完目露不屑地嘲讽道。

“别……我知道了……”一听到小号，董晓雨一阵哆嗦，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会见室里，来探望董晓雨的人一身中山装，坚毅的国字脸上满是期待，他的双肘支在桌上微不可见地抖动着。

“哐当哐当……”忽然，一阵阵沉重的镣链拖地声打断了那人的思绪。他抬起了头，像是期待了很久似的，双眼直直地望向前方的门口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那人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但当声音到达门口处的时候却又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被铐着四肢，赤着脚的董晓雨本能地迈着八字脚，带着脚上哗哗作响的铁镣声，像鸭子似的一拐一拐地走进了会见室，看到了来人，“爸”董晓雨的声音瞬间哽咽了，太多的期盼和委屈化作泪水盈满了少女的眼眶。

董父一脸心疼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因为董晓雨身上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过去那头随风飘舞的披肩秀发变成了枯燥杂乱的鸟窝头，脸颊因长期焦虑而显得苍白无色，红肿的眼底尽是疲态，而最让他感到心疼的，是董晓雨一身披挂的手铐脚镣，这让他难过的几乎窒息，谁能想象到像董晓雨这般柔弱的女孩子居然还要戴着这么残酷的刑具。

“晓雨，爸爸来看你了”董父轻声地问着，充满了关切之情，忧愁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跟爸爸说说，最近过得还好么”

想到近来这段地狱般的噩梦生活，董晓雨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睑轻轻地低了下头。

董晓雨的回应反而让董父显得更加焦虑“晓雨别怕，你永远是爸爸的女儿，无论你犯了什么错，爸爸都会保护你的”

“爸。。。”董晓雨低下头抽泣起来，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委屈。

“你怎么那么傻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为什么要去杀人呀”董父的话虽有责备董晓雨之意，但他真正责备的是他自己。

“我…我没有杀人！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我。。。”董父的话让董晓雨激动地抬起了头，直视着董父，发出了心中的呐喊。

“好，我就知道我们家晓雨不是一个杀人犯，爸爸一定会帮你的”最后，董父镇定地说了一句让董晓雨鼓舞的话。

“谢谢爸，出去以后我一定听您的话，好好孝敬您，再也不任性了”惊喜、感动的交集让董晓雨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举起戴着手铐的手去拭擦那止不住流下的泪水。

那明晃晃的手铐让董父看得很不是滋味，它不应该被戴在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手上，董晓雨手腕上那红色的铐痕让董父无意地伸出了手，想去抚摸那被手铐无情摧残的纤细的玉腕，可是很快地，他又缩回了手，他可能怕他的举动会吓到了他可怜的公主。

“哼，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一旁监察的警察旁若无人地出言嘲讽，看向董晓雨父女的眼神满是鄙夷，“好了，会见结束了，你请回吧”

当董父从会见椅上站起来的时候竟然一个踉跄，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离开会见室时的背影佝偻的厉害，仿佛这短短几分钟就苍老了十岁。

董晓雨最后一次见到父母是在几天以后的庭审现场，提审的时候，董晓雨获得了一双夹趾拖鞋。平时在警局里只能光着脚走路，又冷又硌脚的，时间一长，董晓雨自己都已经快要忘记穿鞋的感觉了。这次有了双拖鞋，董晓雨不但走起路来舒服，就连精神也为之一振，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个人，总算有了点人权。

L市高级人民法院，一号法庭

法庭上，此刻这里难得一见的满座，因为今天要审判的案件并不一般，是一宗女性杀人案，而被害人恰恰还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听众席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热论今天这场即将开始的庭审。“肃静！”随着法官手中的小木榔头“嗵！”地一声敲下，整个法庭顿时安静了下来，然后通过面前的话筒大声道：“我宣布现在开庭！传被告人董晓雨上庭。”

依旧身着丑陋马甲的董晓雨在法警的押解下别扭地走上了被告席，只见她手上脚上均戴着镣铐，由于法庭实在过于安静了，镣铐拖地的撞击声“锒铛锒铛”的特别清脆，董晓雨感到所有的视线都焦距在她一个人身上，窒息得让她抬不起头。

“下面有请公诉人宣读公诉书。”待董晓雨走上被告席后，法官继续说道。

这时，公诉人站了起来，对着法官施礼后，开始宣读公诉书：“被告人董晓雨，女，生于某年某月某日，高中文化程度……被告人于某年某月当众故意杀害L市实验中学教导主任，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特提请合议庭对公诉人所发表的公诉意见予以充分考虑，依法作出公正的判决……”

“下面有请被告的辩护律师宣读答辩状”

董晓雨的辩护律师站了起来后，也毕恭毕敬地对着法官施了一礼。

“什么故意杀害，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砸块板子就能把人砸死，我冤枉啊”听到公诉人陈述的案件经过，董晓雨已经不能再抑制自己了，如果不是旁边有两名法警紧紧地抓着她双臂，她恐怕会冲到法官面前喊冤。

“被告人董晓雨，故意杀人罪名成立，由于其犯罪性质恶劣，本因判处死刑，鉴于董晓雨并未到法定的成人年龄，本庭经过商议，判处其有期徒刑15年”法官已经不能容忍董晓雨的行为了，也不等辩护律师说完，就一脸厌恶地敲响了最后的法槌。

“我女儿冤啊，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她，为什么不相信她啊”董晓雨听到了人群中父亲哭天喊地的哀嚎声，一向坚毅的父亲如今像个疯癫的病人一样一遍遍地向听众席上的所有人喊着冤，可是没有人理他。

父亲那无助凄凉的背影让董晓雨心疼的千疮百孔，那种彻入灵魂的绝望甚至远远超过了自己被判十五年重刑时所带来的冲击。

从那天起，无论董晓雨在狱中受了多大委屈、侮辱甚至虐待都没有再选择会见过自己的父母，她不想再让自己的不孝来伤害到善良的家人，“爸爸妈妈，你们就当你们的女儿死了吧”离开审判席，董晓雨轻声地对自己说道。

第七章

“怎么，又想起以前的事了么”孙薇找出纸巾轻轻地抹去了闺蜜夺眶而出的热泪。

“没事，还不是因为你要结婚了，高兴的嘛”董晓雨僵硬地朝着孙薇笑了笑，拿出手机看了看，说道，“豆豆今儿军训，应该差不多快结束了”

“嗯，那你快去吧，别让小妮子等急了”孙薇笑着对董晓雨挥了挥手，最后说了句“晓雨，生活多么美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和老韩也该有个结果了”

老韩是董晓雨出狱以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董晓雨的。。。嗯，怎么说呢，算是男朋友吧，而豆豆正是老韩和前妻的女儿，前妻死后，老韩因为工作原因常常照顾不到豆豆，这项工作自然而然就落在董晓雨的身上。

匆匆赶到韩豆豆就读的小学，校园里“一二一二”的军训号子不绝于耳，小学生们穿着迷彩服排着四列纵队，所有人都随着口号整齐划一地踢着正步，颇有点解放军战士的英姿飒爽。

庭审过后因为未成年的缘故，监狱方经过短暂的商议决定暂时先将董晓雨关押在L市少管所服刑，而操练也正是董晓雨成为少年犯后的第一项课程。

L市的夏日酷热异常，可董晓雨却不得不穿着深蓝色T恤和棉质长裤站在烈日下训练，少年犯的囚服和正式监狱的囚服区别不大，都是统一制式的深蓝色条纹衣物，宽宽松松毫无美感。

作为少管所里唯一的杀人犯，因此董晓雨接受的训练最为严格，是由单独的狱警一对一进行督导。

“一二一，一二一”尽管董晓雨早被烈日晒得头晕眼花，可她依旧咬紧牙关，一丝不苟地用狱警的标准要求自己，每每踢出潇洒的正步，一股成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脚上怎么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是没吃饭还是鞋不合脚”督导董晓雨的狱警是个刚刚毕业的小姑娘，姓李，尽管她年龄小，可李狱警脸上却没有任何同龄人的朝气和蓬勃，反而显得阴郁。

“报告长官，鞋子有些不舒服”董晓雨依旧站的笔直，颤巍巍地说了实话，她的囚鞋是一双黑色的帆布鞋，没有袜子，大了一号的鞋子因为脚汗的原因有些滑腻黏脚，穿着很不舒服。

“那行，你把鞋脱了，光脚进行训练”李狱警也不含糊，当下就伸脚将董晓雨的鞋子扒拉了下来。

“好烫。。。”当少女的赤足落在被烈日暴晒的滚烫的水泥地上时，董晓雨娇嫩脚底瞬间被咯得生疼。

“报告长官，地面实在太烫了，请让我穿回鞋子吧”一股股强烈的灼痛突然从脚底传来，董晓雨语无伦次的请求着。

“少废话，摆出踢正步的姿势，右脚站稳，左脚踢出”李狱警根本不为所动，声色俱厉地继续下达命令。

“是……长官”董晓雨只得忍着脚底的疼痛将上身挺直，微微前倾，肘部弯曲，手掌轻轻握拳；左腿绷直，脚尖用力下压，脚掌平行于地面，脚尖向正前方踢出约七十公分，尽力摆出一副标准的正步姿势，怎奈身体早已疲惫到了临界点，尤其用于支撑的右脚，疼痛欲裂，董晓雨不由得摇晃着。

“你这个杀人犯，杀人的时候这么威风，怎么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该罚。”李狱警言简意赅，从包裹里翻出十几个竹制夹子，蹲坐在董晓雨脚前，一触碰到少女的脚，女狱警似乎就有着无穷无尽的恨意，虽然动作不重，但是绝对不怀好意。

“怕痛是吧，再痛有被你杀掉的无辜者痛么，你到这里是来赎罪的，是来忏悔的，更是来受罪的”李狱警变恶狠狠地教训着董晓雨，边将五个竹夹重重夹在了少女脚背娇嫩的皮肉上。

这让董晓雨右腿哆嗦的更厉害了，而踢出去的左脚也仿佛待宰的羔羊一般，在烈日中竟瑟瑟发抖，好像得知要面对厄运，五只整齐的足趾不由得紧紧向内弯曲。

“给我把脚尖绷直，绷不直我来帮你绷直”李狱警显然极不满意董晓雨的表现，又用夹子分别夹住了少女左脚五只足趾。

“你看，这样就伸直了吧，为了训练你，本教官可是煞费苦心啊”李狱警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的满意。

“谢谢……长官”董晓雨痛的满脸煞白，几无血色却还要被硬逼着感谢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大声点”李狱警的咆哮董晓雨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上。

“谢谢长官”董晓雨咬着牙关，声音颤抖地又说了一遍。

“齐步走，一二一”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董晓雨按照李狱警的口令踢起了正步，双脚一深一浅的踢动着，剧痛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一双精美绝伦的玉足，每一次的落地都是痛苦的煎熬。

“这才像话”一轮一轮的踢正步后，李狱警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见董晓雨已经满头冷汗，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的厉害，这才示意少女立正原地休息。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吧”李狱警的话让董晓雨心中稍定，长舒了一口气。

“保持立正姿势，我现在给你把夹子取下来”每取下一个夹子，李狱警都故意放慢拉拽的速度，把夹子拉长，连带着董晓雨足部娇嫩白皙的肌肤，让疼痛得以最大化。

待到所有夹子都取下之时，董晓雨已经连立正的力气都没有了，颓然地瘫坐在地上，一双白皙娇美的玉足已经伤痕累累，光滑的脚背，晶莹的脚趾被夹得请一块紫一块，而洁白的足底也被粗糙的水泥地面烫硌出了好多坑坑洼洼的水泡。

第八章

“阿姨，今天又是你来接我呀”一个奶声奶气的童声在董晓雨的耳边响起，说话的是韩豆豆。

小妮子今年刚上小学，生的很漂亮，一张肉嘟嘟的小脸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捏一把。

“怎么，豆豆不喜欢阿姨来接你么”董晓雨接过豆豆的书包，弯腰给小朋友抹了把汗。

“喜欢，阿姨最好啦”豆豆拉过董晓雨的手撒娇似的晃动着，“对了，今天老师说要开家长会，阿姨帮豆豆去开吧”

“好啊，那我们美丽的解放军女战士就头前带路吧”董晓雨捏了捏豆豆的小脸，看着小妮子身上那不太合身的迷彩服打趣道。

“好的，长官”豆豆也很配合地行了一个滑稽的军礼，两人有说有笑地向校园走去。

北疆的小学都还比较朴素，除了最基本的讲台和课桌椅很少有什么先进的电子设备，坐在豆豆的位置上，董晓雨也仿佛回到了自己人生中最快乐的那段时间。

L市少管所也是有文化课的，不同于寻常教室的吵闹，这里的教室寂静的令人害怕，所有人都端端正正地坐在小矮凳上，把身体挺得笔直。

鉴于董晓雨杀人犯的特殊身份，她的位置被李狱警特意安排到了离讲台最近的位置。

那里没有任何的桌椅，冰凉的水泥地面上只有一个用红色胶带围成的长方形，这就是董晓雨在教室里的全部活动区域。

少管所教室里书本和纸笔是绝对不允许带出教室的，每当狱警上课时，董晓雨都必须按照李管教的要求，双腿并拢下蹲至大小腿垂直，即大腿与地面平行，上身挺直与大腿垂直，两眼紧盯黑板。

这种严苛到近乎变态的“坐姿”导致大腿的酸痛一波波冲击着董晓雨的大脑，每每过不了几分钟董晓雨的后背和大腿上都会开始不住地冒汗。

在不远处督导的李狱警也只有在董晓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会让她稍稍休息一下，然而这所谓的休息虽然相对轻松却是让少女倍感耻辱。

在坐不住的时候，董晓雨必须在小方格内趴下，然后高高撅起屁股，并拢脚踝，单薄的囚裤会把她的屁股绷的更紧，少女屁股和大腿的轮廓就这么没有任何遮掩的暴露在了所有少年犯的眼里。

少管所安排的课程很简单，狱警上课时的态度也非常温和，可少年犯依旧是一个个眼神空洞地一言不发，唯有董晓雨时不时地举手想要回答狱警提出的问题，可上课的狱警却从来没有拿正眼瞧过她。

“你以为会这些问题就了不起了是么，你要记住你是个杀人犯，品德败坏的人就算再聪明也依旧是社会的渣滓”李管教总会在这种时候出现，然后不客气地用穿着皮鞋的脚踢踢董晓雨的肚子：“屁股撅高！”

有时她甚至会把脚伸进董晓雨两腿之间，踢董晓雨的大腿内侧：“大腿分开！”董晓雨能够感受到李狱警在故意用鞋子隔着绷紧的囚裤摩擦着自己的私处，这让董晓雨羞臊极了，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低着头暗自垂泪。

每日的课程下来，董晓雨腿部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大腿的酸楚，膝盖的疼痛，小腿的颤抖，脚踝的别扭，可在少管所服刑的三年里，她依旧每天期盼着上课的铃响，也只有在教室里她才能短暂地摆脱杀人犯的耻辱称号，继续享受学习和思考带来的快乐。

第八章

“阿姨，刚才老师有没有夸我啊”家长会散场后，豆豆扑腾着冲进了董晓雨的怀里一个劲地问着。

“夸啦，老师说我们豆豆聪明伶俐，长大了一定能考个好大学”董晓雨摸了摸豆豆的头，尽管刚才老师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可依旧宠溺地回答道。

“我就说我那么努力，老师一定会喜欢我的”豆豆似乎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小脸上满是自豪。

“今天晚上爸爸不回家吃饭了，阿姨带豆豆去吃大餐好不好”董晓雨一把抱起豆豆，刮了刮小妮子的鼻梁逗趣着。

“谢谢阿姨，阿姨你真好，要是你能当我妈妈就更好了”豆豆童言无忌的话让董晓雨一怔，这次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回话。

董晓雨所谓的大餐其实也就是学校不远处小饭店里的一顿麻辣烫而已，尽管食材并不贵重，可豆豆稀里哗啦地吃的很是香甜。

“阿姨，我吃饱了”豆豆抹了抹嘴巴，扑闪着大眼睛望着董晓雨。

“还有这么多呢”董晓雨看了看豆豆碗里小半碗的蔬菜碎和汤汁，拿起小妮子用过的勺子就大口吃了起来，“豆豆，你要记住，粮食是农名伯伯辛苦种出来的，每一粒都来之不易，我们一定要珍惜”

在十三年的漫长刑期（两年减刑）里，董晓雨曾无数次体验过饥肠辘辘的痛苦，为了填饱肚子她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吃下别人吃剩的冰凉饭菜甚至是泔水桶里的泔水，在监狱里犯人吃饭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而且不允许把任何的饭菜掉在身上、地上，吃完的饭盆必须干干净。

因此每次吃完饭时董晓雨都会要用舌头把饭盒底部的汤汁、油水、米粒等舔得干干净净，比起旁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和嘲讽，她更怕挨饿。

“哦，我明白了”豆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跟阿姨说说你学校里的趣事吧”董晓雨也意识到自己的说辞对于一个小朋友可能过于严厉了，忙柔声岔开了话题。

“今天老师说我长得好看，个子也高，是练跳舞的好苗子，阿姨，你说我去学跳舞好么”豆豆有些拘谨地问着董晓雨，她也知道自己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这个要求提的有些过分了。

“跳舞很辛苦的，豆豆能坚持住么”董晓雨喝完了最后一口麻辣烫汤汁，认真地盯着豆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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