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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ansy]在你的时光里,5

小说:[ansy]在你的时光里 2025-09-12 13:05 5hhhhh 6970 ℃

一派喧嚣繁华的景象。

但不知为何,她觉得有哪里不对。

“走吧,素世世!”千早爱音牵起她的手,“该干活了!”

“……嗯。”

两人分头行动,千早爱音去城镇中寻找合适的集市摊位,谈妥租金和期限,长崎素世则在码头上寻找搬运工,将她们的货物从船上搬到集市里。

这两件事并不容易,由于美酒节名声在外,大部分摊位早在一个月前就被订下,即便是有临时取消而空出来的,也需要花更高的价钱才能从其他竞争者手中抢到。同时,码头上的工人也正为源源不断的酒水和其他食物而忙得焦头烂额,对她们这几个小箱子的订单并无兴趣。

最后,当长崎素世借来一个手推车,独自将这些货物推运到集市时,远远便瞧见千早爱音像一只捕猎失败的小拉布拉多般苦兮兮地站在门前等着她。

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过去揉揉她的脑袋。

“没有摊位了?”长崎素世问。

千早爱音低垂着头,手指揉捏着宽松背心的下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抬起头来。

然而长崎素世抢先一步阻止了她:

“不行。”

千早爱音顿时又颓丧地将头低了下去。

即便不用开口,长崎素世也知道她刚才想说什么。

使用巫术。

诸如幻觉、催眠、魅惑、说服之类的效果,迫使目标将摊位出租或转让给她们。

这么做倒确实是省事了,但千早爱音说过,但凡使用巫术,必定留下痕迹。或许普通人无法察觉,但若是在人群中隐藏着猎魔人、赏金猎人甚至圣殿骑士呢?

长崎素世不能忍受因为这种小事就让千早爱音置身危险,她另有主意。

“你做什么?”千早爱音见她拆开其中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一瓶解酒药,问。

“我去试试有没有别的办法,在这等我。”

说着,她转身去往了集市正对面的一家酒馆中。

千早爱音掌着手推车,疑惑地望着那家酒馆。片刻后,长崎素世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她巧笑嫣然。

“成了。”

在得知自己成功说服酒馆老板,通过销售额分成的让利,不仅能够直接在酒馆内售卖她们的解酒药,还获得了为期两天两夜的免费房间和早餐后,长崎素世满意地从千早爱音眼里看见了崇拜的小星星。

“素世世,你好厉害!”

她忍不住用手指卷起少女的鬓发,若有似无地触碰着那无需任何保养就嫩滑得好似鸡蛋白一般的脸颊,说:“以后再有搞不定的事情,你都可以依靠我。”

千早爱音嘟了嘟嘴,“明明我才是大人。”

“你早就不是了。”说完这话,长崎素世嘴角勾了勾,牵起她的手上楼,“好了,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今明两天可还有的忙。”

“我的房间在哪?”

“在这。”

“你的呢?”

“也在这。”

在千早爱音准备用她那可爱的大眼睛瞪向自己前,长崎素世先一步走进房门,若无其事地解释道:“这是唯一的空房了,原本还是老板留给其他客人的,只能将就了,可不要抱怨哦。”

千早爱音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我才没抱怨,只是……”

长崎素世无辜地眨眼:“只是什么?”

粉发少女看着狭小房间当中的唯一的床,站在门前犹豫不决,“要不然……我还是到周围去看看有没有别的房间好了。”

长崎素世心底生出一股恼怒,片刻前的喜悦烟消云散,但她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随你。”

千早爱音真的出去找其他空房间了。长崎素世凝视着她刚刚站立的位置,突然抄起枕头狠狠砸在了墙上。

喘着粗气,心脏如擂鼓般跳动,长崎素世感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讨厌千早爱音这种态度,就好像在防着一个陌生人。

把我当什么了?

我可是你的……

长崎素世咬住下嘴唇。

她关上房门,从行李中取出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从喷头里洒出的淡水带着温暖地区炽热阳光的味道,冲洗着她那被海盐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头发和身躯。在用洗发水和肥皂将全身上下统统搓洗干净后,感受着全身上下的通透清爽,和头发重新恢复的柔软顺滑,她感到自己恍若新生。

然而一想到千早爱音离她而去的事实,她的心情又不好了。

千早爱音回来得并未出乎长崎素世的意料。

“周围所有的房间都被订光了……那个,素世世……”她的笑容看起来充满了讨好和谄媚。

长崎素世喜欢这副表情。

她温柔地牵起少女的手,将少女拉入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你只有和我在一起啊。”她说。

少女干瘪地笑了笑,仿佛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

两人的临时小药铺就开在了酒馆一楼门口附近的角落里,用一张桌子充当柜台,千早爱音用五颜六色的颜料涂了一张足有半个她那么高的海报,用各种语言写上解酒药及其功效,还在周围画上了一圈醒目的幼稚图案,张贴在墙上。

虽然一开始长崎素世觉得这么做有些丢脸,但没想到成效意外的令人瞩目。仅仅两个小时,她们的药就卖完了一箱。这其中最主要的功臣自然不是那张花里胡哨的海报,而是站在桌子后的她们俩。

没有任何一个人——包括男人和女人——不在路过酒馆或走进来时,不向坐在角落里的她们投去好奇或渴求的目光。

长崎素世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熟练地应付每一个试图来搭讪的客人,将他们对自己的欲望转嫁到面前的这些药上。至于那些试图去骚扰千早爱音的,则会在见识到她那幽蓝眼眸深处的历经寒冬与死亡的骇然冷意后,夹着尾巴乖乖逃走。

当夜晚降临,篝火点亮,烤肉的香味伴随着马戏团的喧嚣,在烟火下缠住身处这座小镇的每一个人时,她们制作的解酒药也随之流传到了每一个酒馆和每一座广场上,让这些人醒了醉、醉了醒,不断将一桶又一桶的美酒佳酿灌入腹中,成全一场又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

抵达小镇的第一日,她们的药就卖出去了四分之一;第二日下午,剩下的也随之售罄。不少听到传闻后赶来的人发现药铺已然收摊,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不仅是因为错过了这可以让他们大饮特饮的神奇解药,更是因为错过了一睹传闻中那俩“绝世姐妹花”的芳容的机会。

酒馆老板开心地数着钱,将一瓶红酒当作礼物送给了长崎素世。剩下的时间,她们终于可以开始自己的假期了。

按照惯例,每到达一个港口,除了货物置换以外,最重要的便是——玩!

节日、风景、购物、吃喝以及各种特色活动,千早爱音仿佛对这些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兴致。

当长崎素世还在集市里购置下一次航行和炼金所需的物资、材料时,千早爱音已经全然沉浸在了自己的兴味里,不知天地为何物。

一个企鹅木雕,其实是一个储钱罐,千早爱音将它抱到长崎素世面前,发出奇怪的声音:“咕咕嘎嘎!”

长崎素世的眼角抽了抽:“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猜是企鹅的叫声!”

“模仿得好,下次不准再模仿了。”

“诶……”

一把复古鲁特琴,弹奏时发出的音色仿佛让人穿越了时空,长崎素世惊讶地回头,看着少女流畅地用它弹出一首古典而忧伤的乐曲。

“这又是你在哪学的?”

“很久以前……不过现在,”她换成了摊位上的另一把木吉他,“到它的时代了。”

长崎素世胸腔里忽然空了一块,她回过头去,继续就手里的龙舌草跟摊主讨价还价,并且压得比刚刚更多了。

一盆粉蝶花,千早爱音很喜欢这种植物,曾在许多她们居住过的地方种下这种花。虽然名字是粉蝶,但花瓣却是明朗的天蓝色,中间簇拥着白色的花心。

“在船上也要种吗?”

“因为很想念啊。”千早爱音微笑凝视着花朵,银色的眼眸里流露出深沉的感情。

长崎素世不太喜欢那样的眼神,从中流露出的情感源自她不知道的故事。她希望千早爱音的故事里都是自己,希望所有的感情都系在自己身上。

但那终究不可能。

“那就多买几盆好了,”长崎素世索性说,“倒是我找些工具来固定住,免得被浪掀翻。”

“嗯。”千早爱音高兴地点点头。

两人将货物堆到手推车上,长崎素世看着那些在自己没注意到的时候占满空间的奇怪物品,露出不善的微笑:“我们的船,恐怕装不下许多没用的东西了呢。”

“哎……可是这个我想要,这个我也想要,还有那个,那个那个……”

“小~爱~音~”

少女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看着千早爱音听从自己的指令,极为不舍地筛选着可以保留下来的东西,长崎素世的嘴角几乎快压不住了。

船上当然放得下这些东西,哪怕空间拥挤一些。但每一次,长崎素世都会用差不多的借口,让千早爱音将一些东西退回去。

没有别的理由,只是想看少女遵守自己命令时的样子罢了。

一种扭曲的快感。

长崎素世当然明白这样的快乐很病态,但她无法摆脱,就像当千早爱音转头被一名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拉着去参加踩葡萄的活动时,她的眼睛无法从那双交替跃动的玲珑赤足上移开一样。

这大概是当地美酒节的一个特色表演活动,在集市前的广场上摆放了数十个直径约半公尺宽的木盆,每一个都满满当当地盛放着这个季节刚摘下的紫色葡萄。那些还未成熟的青春少女们聚集于此,脱下鞋袜,清洗双足后,赤脚踩在这些丰满多汁的葡萄上,随着肢体的舞动,欢声笑语地榨出一盆又一盆用于酿酒的新鲜葡萄汁。

或许是因为看中了千早爱音的纯真可爱,又或许是因为看中了她的洁净白皙,又或许单纯是想要拉外来游客去体验这里的风土人情,少女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踩进了木盆里。

起初的动作还很生涩僵硬,被周围好奇的目光注视着有些紧张,但很快,少女爱闹的天性战胜了不足为道的怯懦,嘴角的弧度逐渐升高,她高高提起连衣裙的裙摆,双腿愈发欢快地在盆里交替抬起又落下。

葡萄果肉被那柔软脚心踩成软泥的“啪叽啪叽”声在长崎素世耳中回响,她看见紫色的汁水飞溅起来沾满了少女的小腿和白色裙摆内外,也许还有一些溅到了大腿内侧甚至更深的地方,又顺着流畅的双腿弧线湿淋淋地淌下。

当千早爱音喘着气从盆里走出时,长崎素世的目光被那纤细趾缝里夹着的葡萄皮牢牢吸引,脚踝和小腿上淋漓的汁液与果肉晶莹透亮,不均匀的果浆沿着白皙的肌肤缓缓滑落。她舌尖发酸,用力咽下早已淹没唇齿的口水。

随着千早爱音将双脚擦拭干净,穿上凉鞋回到她身边,那股沾染在少女身上的酸甜果香如一阵风拂过面颊。长崎素世贪婪地深吸一口气,葡萄还未酿成酒,却好似已浸润了她的全身,令她喝醉了般潮红上脸,心乱如麻。

“哈……好累啊!但是好好玩!虽然也有一点害羞啦,被那么多人看着……素世世?”千早爱音见她呆滞不动,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啊?嗯……”长崎素世无法忽略鼻尖的香味,又咽了次口水,“那我们这就回酒馆吧。”

“哎?不把这些东西先运回船上?”

“哦对,得先把东西都运回船上才行。”

“等等,刚刚还没想好要保留哪些,你让我再想想!”

“全部留下吧。”

“啊?”

没有理会千早爱音的惊奇,长崎素世推着货物径直向码头方向走去,她的眼前仍旧停留着方才那幅酸甜多汁的景象,直到夜晚来临。

当山峦淹没太阳的最后一缕残红,美酒节游行队伍点燃篝火,沿着小镇主要道路开始行进。一辆满载着足够所有人喝上整整一宿的巨大啤酒桶,在十个轮子嘎吱嘎吱地托举下驶入了集市广场,经过由鲜花和焰火组成的拱门,在欢呼声中开启阀门。

长崎素世坐在烤肉摊边的露天长桌上,看着千早爱音高举着两个巨大的橡木杯子挤进人群中,娇小的身躯眨眼消失不见。

长崎素世有些后悔,虽然是少女想去凑这个热闹,但还是应该命令她坐在这里,由自己去接那两杯啤酒的。

一阵高昂的小号声响起,马戏团也开始了表演。而当长崎素世刚刚把目光挪到抛掷着小球的小丑身上时,不远处的狂饮大赛又爆发出了激烈的喝彩声。

一头牛被架在广场中央的篝火上当众炙烤,两个喝醉的男人不知因何事在众人的起哄中拳打脚踢,时不时有烟火升上夜空爆发出明亮的光芒。

长崎素世看着这一切,想到很多年前千早爱音对她说过的话。

那些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这个世界很广阔,你的人生将绚丽多彩。

她如今正和千早爱音一起在看这个世界。

这样的想法让她感到欣慰。

千早爱音同时还说对了另一句话,那就是当她长大后,会有很多人喜欢她的眼睛,被她迷得不可自拔。

在拒绝掉第三个前来搭讪的人后,长崎素世望向出现在啤酒桶阀门前,正在看着第二个杯子被啤酒灌满的千早爱音,幽蓝的眼眸微微闪烁。

为什么你就没有被我迷得不可自拔呢?

忽然间,长崎素世的目光被邻桌的两名异国女子吸引,她们紧挨着坐在一起,双手在对方身上缠绕游走,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毫不顾忌地激烈拥吻着。

长崎素世看见其中一人的手正隔着衣服揉搓另一个人隆起的胸部,对方则将右手从她的衣摆下方伸入进去,在薄薄的衣物下显出清晰的五指轮廓。

长崎素世看得口干舌燥,手里握着烤肉串却忘了吃,直到千早爱音将两扎啤酒嘭地放在桌上,溅起点点水花时,她才受到惊吓般地转过头来。

“好重!早知道不接那么满了……”千早爱音转过头去,“你刚刚在看什么?”

长崎素世脸一红,幸而那两人已经结束亲吻松开了拥抱,“没……我在看马戏表演。”

“马戏团不是在另一边吗?”

“这啤酒的口感不错。”

千早爱音充满疑虑地盯着她看,但也没再继续追问,坐了下来,笑容灿烂地开始享用起了酒与美食。

长崎素世在此期间又偷偷瞥了几眼那对同性情侣,很快她们便挽着手离开,亲密无间地进了一家旅店。

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长崎素世将目光转回到面前一边鼓着腮帮子与孜然烤羊肉搏斗,一边时不时高举酒杯向马戏团的魔术师喝彩的少女。

秀色可餐,大概就是指的这幅场景了。

长崎素世将酒杯边缘的最后一滴啤酒含入嘴中,仍意犹未尽地舔着灼热的嘴唇。

一股火在她的小腹里燃烧,不曾停歇,即便在一天的精疲力竭后,洗完澡躺在床上时依旧如此。

“我关灯了。”她看着身穿轻薄背心缩在这张狭窄床铺靠墙的一侧的粉发少女,柔声说。

“嗯……晚安,素世世……”声音里透着疲惫,这一天过于紧凑,再加上喝了整整一大扎啤酒,千早爱音早已耗尽了所有的体力。

房间陷入黑暗,隔着窗户依旧能听见人们的欢闹与歌声,好在两人早已习惯了伴着浪涛声入睡,这点吵闹根本不算什么。

长崎素世平躺在床上,穿着衬衫和长裤睡觉并不舒适,但这是千早爱音的要求。

床铺狭小,她的右手紧贴着少女的背部,体温隔着薄薄的衣物传来,顺着血液一路蔓延至她的心脏。

好热啊,她想,大量的酒精还残留在身体里,令她头晕脑涨。索性,她窸窸窣窣地脱下了衬衫,再小心翼翼地脱掉了长裤。

她没有穿内衣。

汗水在肌肤上凝结,沾湿床单,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喊道:“爱音。”

没有回应。

少女保持着面对墙壁的侧躺姿势,一动不动。

“你睡着了吗?”长崎素世问。

依旧没有回应。

长崎素世转过身,将一条胳膊从少女腰间穿过,揽着这具纤细温暖的身躯进入自己的怀中,指尖轻轻撩起背心的下摆,将手掌贴在那柔软的小腹上。

首先感受到的是那小巧肚脐周围一圈隆起的软肉,摸起来比往常要更加圆润一些,是晚餐吃得太多的缘故。

长崎素世的呼吸开始加重,灼热的气体喷吐在少女的脖子上,又反过来扑上自己的脸颊。她微微低头,将鼻子埋进那染着酒馆廉价洗发液熏香的发丝,在左手沿着少女光滑的腹部和清晰的肋骨逐渐往上时,右手却缓缓向下伸入了自己的双腿之间——那里已然如幽花春涧般湿得彻底。

“哈啊……”

两只手上传来截然不同的触感。少女小巧的鸽乳在手心逐渐挺立,硬硬的颗粒让她忍不住按压拨动,幻想着要是能用嘴唇含住该多好。另一只手的手指则深深浸泡在潮湿的褶皱间,不断加快的速度制造出羞人的水声,在黑暗的房间内逐渐放大。

如果千早爱音还醒着的话,她会听到。

一念及此,长崎素世的腰过电般酥软了。

“爱……爱音……”

她疯了一般在少女耳边轻喊,嗓子好像黏在了一起,嘶哑得不成样子。

“你……睡了……还是……醒嗯……醒着?”

她左手停止揉捏,转而用食指围绕着那颗樱桃划起了圈圈,伸出的舌头和丰满的嘴唇一起,夹住少女薄薄的耳垂,美味得如同奶昔。

“醒……醒一醒……爱音……嗯……你……你好乖……哈啊……”

寂寞的双乳在少女背上挤压着,随着耸动的身体发出令她颤栗的酥麻。

“我好想……要……要你……哈啊……好想……你要我……嗯啊!”

一条长腿抬起,将少女的下半身紧紧勾住,另一条长腿则难以忍耐地绷直,随着水声从溪流化作泉水,脚趾用力地一张一合。

“爱……爱音……爱你……嗯……好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好……嗯嗯嗯唔——”

长崎素世将嘴唇紧贴在少女沾着薄汗的脖颈上,才没有让高潮来临那一刻的尖叫从喉咙里逃出。

尽管如此,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刚刚的动静到底有多大。

沉醉在高潮的余韵中,怀中少女的身躯好像弥补了她灵魂中的某种空白,令她如此依赖,舍不得松开。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一生来维系这个拥抱。

片刻过后,当身体渐渐恢复冷静,长崎素世撑起上半身,在黑暗中找到那双她朝思暮想的幼嫩粉唇,吻了上去。

触感传来的刹那,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就是这个,她想要的就是这个——

那年喊着要和对方一起发疯,仗着年少热血就不顾一切地吻了自己最亲的人,没承想那感觉竟像罂粟花一般可爱迷人,只浅浅尝过一次就再也无法戒掉,多少年来、此时此刻、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让长崎素世如痴如狂、如梦如醉。

纠缠在一起的唇舌尝到了些许苦涩,是自己的眼泪混入了其中。

她说不清这是悲伤还是喜悦的泪水,她的大脑早已一片混乱。

“唔嗯……”

一声呜咽,令长崎素世脸色煞白。嘴唇分开,千早爱音迷迷糊糊地嘟哝了一声什么,转过头去又陷入了沉默。

几秒钟后,长崎素世才捂着口鼻开始喘息,所有的欲念都在这次惊吓后被浇灭冷却,随之而来的则是潮水般的自我厌恶。

并非是因为那些做出的行为,而是因为那些没有做出的行为。

明明在欲火中烧时狂妄地想着地将少女唤醒,当着那双清醒的银色眼眸将她揉入自己的怀中,用无法挣脱的含吻让那片湿润的嘴唇发出呜咽,可当少女真的差点醒来时,她却又像个鸵鸟般将脑袋缩了回去,吓得差点丢掉三魂七魄,什么雄心壮志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长崎素世久久地在床上坐着,某一刻,她那湛蓝的眼眸里掠过一丝闪光。她低下头,在昏暗的光线中凝望着少女熟睡的侧颜,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决心碎裂得如此突然。

一座坟墓,矗立在山峦的顶端,俯瞰着这座繁华散尽后渐渐归于平静的小镇。斑驳墓碑上的文字已然模糊不清,时间冲刷尽它原本的面貌,只留下一堆难以辨认的土丘,被荒芜的野草掩埋。

一团漆黑的雷云在海平面的远端聚集,风中传来一丝阴冷的湿意。

千早爱音半跪在贫瘠的泥土间,将一束刚从花店买来的新鲜白百合放在墓碑前,银色的眼眸被某种深沉到长崎素世无法拨开的情绪缠绕,那是自己永远无法触及的另一个世界。

千早爱音过往的人生。

与我相遇以前的人生。

这么多年以来,千早爱音从未和她讲起过往事,也从未有故人前来寻访,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就是千早爱音的全世界。

而此刻,眼前的这座无名荒冢如同一口沉默的洪钟,敲击着长崎素世的灵魂,告诉她,在眼前这个被她视作至亲至爱的人那无尽而漫长的时光里,自己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长崎素世手臂环绕在胸前,感到一股冷意。她嘴唇张了又合,终究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她无法不去在意的问题:

“这个人是谁?”

千早爱音沉默片刻,抬头看向她,那双银色的眼眸里流动着毫不掩饰的深情:

“我一生所爱。”

长崎素世摇晃着后退了两步,撑着一棵枯树,霎那间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头晕目眩、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滑落到脚下的泥土中。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千早爱音是想要站起来扶着她的。但是没有。

少女的手抬起又落下,垂下眼帘,目光重新转向身前的坟墓,伸手,像取下爱人头发上夹着的枯叶一般,拨开墓碑上缠绕的槲寄生,温柔而庄重。

不对。

不对。

不对!

“你说谎!”她声音沙哑地吼道。

坟墓里的人已经死了,至少已经死了十多年……甚至几十年了,而从快三十年前起,千早爱音就已出现在她身边。

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一生所爱”,否则这么多年来怎么没见她缅怀过一次?就连这次的祭拜,也不过是为了美酒节而来,恰巧顺路而已!这算哪门子的“一生所爱”?!

千早爱音的手指在墓碑上缓缓摩挲,沿着曾经镌刻于上的文字游走。

“我一生中说过很多谎,唯独这件事,任时光流转、世事轮回,永恒不变。”

长崎素世转身逃走了。

千早爱音在身后呼唤她,她没有回头,拼了命地往山下跑,穿越泥泞小径,掠过归乡旅客,撞开马戏团的小丑和搬运空酒桶的工人,直到站在码头上,望着她们的船。

那个曾被她视为家的地方。

内心深处,某个地方空缺了一块,某个地方被撕裂了,某种曾坚信不疑的东西,被另一种压抑许久的东西侵蚀。

突然之间,长崎素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对她而言,现在的生活究竟算什么?

她对千早爱音究竟算什么?

千早爱音对她又究竟算什么?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随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仔细看去。

一丝浅浅的皱纹像钉子般刺入她的眼中。

啊……已经到这个年纪了。

她忽然笑了。

怎么会这样?眨眼之间,她的青春竟只剩下一条短短的尾巴。

千早爱音曾对年少时的她说,这个世界广阔无垠,你的人生将丰富多彩。原本,她以为此刻的生活就是那些话的印证。

她好像错了。

现在的她,分明一无所有。

长崎素世垂下手,站在人来人往间,麻木得像个死人。

躺在那座荒冢里的,若是自己该多好。

而那荒冢里的人,却牢牢地活在那个少女的心中。

让我来代替你吧。

我们换一换好不好?

我把这副身体送给你,你把她的爱让给我。

求求你,不要再来夺走我唯一的宝物了啊……

漆黑的阴影将长崎素世笼罩,她抬起头时,面前的两位彪形大汉显然对她的满脸泪水感到惊讶。他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板着脸说道:

“女士,你涉嫌窝藏危险分子,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长崎素世第一反应他们口中的危险分子是指千早爱音,但很快,她目光捕捉到了他们掩藏在领口后的纹章。

——目标是八幡海铃!

为什么会找上我?难道是一起下船的时候被人看见了?

“抱歉,请允许我整理一下面容……”

“立即跟我们走!”一人吼道。

这个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决不能跟他们去,长崎素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在军营和审讯室里,没有什么道理是讲得清的。

可是,该怎么办?

粗略地目光一扫,码头上四处都是他们的人,就连船只也被密切监视着。

千早爱音会不会也被他们盯上了?

长崎素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怎么能把她独自留在那?!

她那么柔弱、那么纤细,要是迫不得已用了巫术,甚至化形为那头银白怪物,她又该怎么逃过那些无处不在的贪婪之人的追杀?

“我……”

“我说!立刻!跟我们走!”一个男人不耐烦地向她伸手过来。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陡然之间,长崎素世余光瞥到了人群中那抹熟悉的身影,所有的疑虑瞬间被抛到脑后,她抬手擒住这只伸到面前的胳膊,转身跨步,男人壮硕的身躯顿时腾空而起,头下脚上地在空中掠过一道狂风,重重砸在道旁堆积的货物上。

在四周其他人反应过来向长崎素世扑去之前,码头上忽然飞沙走石。监视着帆船的男人抬手试图遮挡这诡异的风沙,却被偷偷靠近的千早爱音用一个平底锅击晕倒地。

“素世世快过来!”

长崎素世听到千早爱音的喊声,朝着船的方向奔跑,不承想一个壮汉忽然从身后锁住她的双臂,将她往后拽去。

“放开我!”素世慌乱地大喊。

不能在这里被抓住,否则,千早爱音一定会——

就在此时,一道身着斗篷兜帽的人影从风沙中现身,一拳击中壮汉的脖子使其晕厥。长崎素世挣脱束缚看向她:“八幡海铃,你怎么——”

“先走!”一如既往的冷静语调。

长崎素世无话可说,只好和她一起越过码头,登上船去。

千早爱音已经启动了引擎,龙骨晶动力驱使着帆船以惊人的速度驶离港口,然而很快,一艘战舰也冲破风沙的封锁,向她们追来。

“很抱歉,”八幡海铃望着那艘急速追来的战舰,“还是把你们牵扯进来了。”

长崎素世眼中冷焰升腾:“为什么回来?我们约定过把你送到那里就结束!”

“事实就是我走不了,所有离开这座城镇的道路都被封锁,任何离开的方案都咳咳——”

八幡海铃低头咳出几口浑浊的血痰,长崎素世这才注意到她腹部的斗篷已经凝结了一团黏稠的黑色。

“你受伤……而且中毒了?”

“我干掉他们几个人后,他们的方针似乎就从活捉改为死活不论了。”

长崎素世沉默地凝视着她,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药瓶抛去。

八幡海铃接住:“这是?”

“解毒剂,现在没时间给你处理伤口,但至少先阻止毒素蔓延。”

“普通的解毒剂无效。”

“这不是普通的解毒剂,”长崎素世望向驾驶舱内,正控制着帆船向不远处那团厚重的雷暴云团中冲去的千早爱音,“是我和她一起制作的炼金药物。”

八幡海铃眨眨眼睛,拧开药瓶将一粒药丸塞入嘴里,咽下。

一颗炮弹携着破风声飞来,在右舷的海面上激起一道冲天水柱。

同一时间,狂风渐起,波涛摇晃,明明是正午,天空却昏暗得好似永夜即将来临。

长崎素世望着那团近在眼前的雷云,说:“解毒药的副作用会让你昏睡一会儿,回船舱去吧,记得用根绳子把自己和床死死绑一块。”

“你呢?”

“我去陪她一起,”长崎素世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我们总是一起。”

刺眼的闪电掠过天际,震耳欲聋的雷声转瞬即至,八幡海铃走入船舱前说:“希望我醒来时看见的是你们,而不是一对陌生的父母。祝我们好运。”

一颗石子般坚硬的雨珠打在长崎素世的脸上,啪的一声响。很快,大雨倾盆而来。长崎素世降下风帆,最后再望了眼那艘因畏惧风暴而逐渐停止追逐的战舰,走进了驾驶舱内。

“爱音,我来。”

“嗯!”

她从已然变得吃力的少女手中接过船舵,波涛愈发剧烈,浪向混乱,船舵变得极难操控。这是当然,因为她面对是来自整个大海的愤怒,是海神在与她争夺船舵的控制权。

声音。

震耳欲聋的声音。

闪电、暴风、海浪、骤雨;船体的摇晃、物件的倾倒、桅杆的呻吟、花盆的碎裂。

无数声音汇聚在四面八方,愈演愈烈。

一道巨浪冲击船身,长崎素世跌出去撞到墙壁上,舵轮飞速旋转,她连忙爬起来试图重新把住,舵把打在她手上差点令她骨折。

剧痛传来时,长崎素世却将目光转向了千早爱音。

少女滑倒在地上,手里紧紧抓着一根栏杆,舱门抵挡不住的暴雨让一切都变得湿滑,她在积水中无法站起,只好维持着这个姿势,用另一只手握着的圆形护符释放了一道巫术。

霎时间,船只的航行变得平稳了些许,但紧接着,一道闪电正中桅杆,船只被顶上浪尖,随后一跃而下,在察觉到失重感的刹那,长崎素世飞扑上去将少女的脑袋护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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