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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世子跪尘埃,慈父画饼圆,掌中月

小说:掌中月 2025-09-12 10:08 5hhhhh 7810 ℃

醉月楼的后院,寂静得如同死域。

那份由官府盖着朱红大印的公文,像一纸催命的符咒,彻底击碎了挽月心中最后的一丝光亮。当蓉妈妈用一种混合着“同情”与“爱莫能助”的复杂表情,将“赎身银涨至十万两”这个消息告诉她时,挽月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了。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那张前几日还因为见到心上人而恢复了一丝血色的俏脸,此刻,已经白得没有了半分生气,如同一尊精美易碎的瓷像。她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了这具娇美的躯壳。

十万两……

那不是一个数字。

那是一座无法逾越的、用绝望堆砌起来的万丈高山,是压在她和赵子琛身上,足以将他们两人都碾成粉末的巨石。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阁楼的。她只记得,当赵子琛满怀欣喜地,带着他新淘来的一支上好的玉簪,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的婉儿,他那如诗如画、清丽无双的婉儿,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床沿。她身上那件明媚的鹅黄色襦裙,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那一头乌黑亮泽、堪比绸缎的秀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她半边苍白的脸。她就那么呆呆地坐着,像一朵被狂风暴雨彻底摧毁了的娇花,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婉儿!你怎么了?!”赵子琛手中的玉簪“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冲上前,一把将她冰冷的身体搂进怀里,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挽月像是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依旧双目无神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直到赵子琛焦急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她那空洞的眸子里,才渐渐地,重新聚焦起一丝光亮。她看着眼前这张写满了担忧和心疼的、熟悉的俊脸,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名为“坚强”的弦,终于,“啪”地一声,断了。

“哇——”

她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像一个迷路已久、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绝望至极的哭声。

“子琛哥哥……完了……全都完了……”

她的身体,在他的怀中,剧烈地颤抖着,抖得像一片风中的落叶。她那双纤细的手臂,死死地环住他的脖子,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里,以寻求最后一丝可怜的安全感。那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便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婉儿,别哭,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赵子琛心如刀绞,他紧紧地抱着她那柔软而颤抖的娇躯,感受着她胸前那两团饱满而富有弹性的柔软,正隔着衣物紧紧地贴着自己,可他此刻,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旖旎念头,有的,只是无尽的心疼和焦灼。

挽月断断续续地,将那份官府的公文,将那十万两的天价,哭着说了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赵子琛的心上。

当听到“十万两”这个数字时,赵子琛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十万两……

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奋斗了那么久,变卖了自己所有的私产,低声下气地去求朋友告借,才堪堪凑到一千多两。而现在,这个数字,翻了一百倍。

这已经不是努力与否的问题了。

这是赤裸裸的、让人无法呼吸的、天方夜谭般的绝望。

他抱着怀中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的爱人,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他那身为王府世子的骄傲,他那“父亲最后总会庇护我们”的自信,在这冰冷的、残酷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

他还能怎么办?

他还能……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变成了低低的、令人心碎的抽噎。挽月已经哭得没有了力气,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在他的怀里,像一只需要人怜惜的、受伤的小猫。

而赵子琛,那双原本明亮的、充满了神采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死灰。

但在那死灰的最深处,却有一簇小小的、疯狂的火苗,正在悄然燃起。

不。

不能就这么算了。

绝不能!

他还有一个办法。

最后一个,也是他最不愿意,最不屑于去用的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将怀中已经睡去的挽月,抱到了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她那张挂着泪痕的、我见犹怜的睡颜,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醉月楼。

……

赵王府,书房。

檀香袅袅,气氛庄严肃穆。

当朝权倾朝野的赵王,正坐在他那张由整块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巨大书案后,看似专注地,批阅着手中的奏折。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的常服,虽然依旧肥胖,但那股不怒自威的、久居上位的气势,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黑色山峦。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砰”地一声,粗暴地推开了。

赵子琛满脸泪痕、双目赤红地,冲了进来。

“放肆!”

赵王头也未抬,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充满了威严的低喝。

仅仅是这两个字,就带着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压力,让本是怒气冲冲的赵子琛,瞬间像被浇了一盆冰水,所有的气焰,都熄灭了。

他看着那个坐在书案后,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的、如同神明般威严的父亲,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那冰冷的地板之上。

这是他赵子琛,长这么大,二十年来,第一次,也是最耻辱地一次,向自己的父亲,下跪。

不是因为礼节,不是因为认错。

而是……为了祈求。

“父亲!”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悲怆和绝望。

赵王这才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朱笔。他抬起头,用那双古井无波的、浑浊的三角眼,淡淡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儿子。

“我以为,你的膝盖,是铁打的。”他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情绪,却带着最尖锐的讽刺。

“父亲!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婉儿!”赵子琛顾不上父亲的嘲讽,他匍匐在地上,朝着书案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哦?”赵王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饶有兴致”的表情,“说来听听,那个罪臣之女,又怎么了?”

赵子琛将那十万两赎金的事情,泣不成声地,说了出来。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乞求道:“父亲,我知道,十万两,对我们王府来说,也不算小数目。但是……但是儿子求您了!儿子愿意……愿意做牛做马,一辈子来偿还!求您……求您就发发慈悲,看在儿子……看在儿子是您亲骨肉的份上,帮……帮我们这一次吧!”

他哭得涕泪横流,毫无形象。那卑微的姿态,与他平日里那个骄傲的、风度翩翩的王府世子,判若两人。

赵王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早就料到,他这个傻儿子,会来求自己。

他看着跪在地上,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所有尊严的儿子,心中,既有计划得逞的快意,又有一丝……真实的、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书房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每一秒,对跪在地上的赵子琛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赵王,终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他从那巨大的书案后站起身,慢悠悠地,踱步到赵子琛的面前。他那肥硕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跪在地上的儿子,完全覆盖。

“子琛啊……”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语重心长,充满了“慈父”的温情与无奈,“你起来吧。”

赵子琛没有动。

“起来!”赵王的声音,加重了几分。

赵子琛这才颤抖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十万两……”赵王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脸上,露出了一副极其“为难”的神色,“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你也知道,我们王府,开销巨大,养着那么多的门客幕僚,还有数千的亲兵护卫……这十万两,若是拿出来,府里大半年的开销,可就断了。”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听得赵子琛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而且……”赵王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为一个罪臣之女,动用如此大的一笔银两,你让朝中那些盯着为父的政敌们,怎么看?他们会说,我赵王,与罪臣苏文清,有所勾结!这,是会给我,给整个赵王府,带来灭顶之灾的!这个道理,你懂吗?”

赵子琛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懂,他怎么会不懂。他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看着儿子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赵王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再次叹了一口气,走到儿子身边,用他那肥大的手掌,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不过……”

这两个字,让本已绝望的赵子琛,猛地抬起了头,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赵王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慈爱”而又“充满期盼”的笑容。

“你,毕竟是为父唯一的儿子。为父这一生,什么都有了,权势,地位,金钱……可唯独,对你,总觉得有所亏欠。为父……一直希望你能上进,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能撑起这座王府的男子汉,而不是一个只会躲在为父羽翼之下,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充满了对儿子未来的“殷切期望”。

“十万两,为父也不是……真的就拿不出来。”他看着儿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是,为父要看到你的价值!要看到你的决心!”

“这样吧,”赵王沉吟了片刻,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明年,就是三年一度的春闱大比。你若能……在那春闱之中,脱颖而出,一举夺魁,高中状元。那么,这十万两,为父,就为你出了!不仅如此,为父还会亲自上奏陛下,为你和那苏家丫头,请旨赐婚!风风光光地,把她娶进我赵王府!”

“高中状元?!”

赵子琛彻底呆住了。

他的学识,在京城的一众纨绔子弟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但……那也仅仅是“还不错”而已。要去和全天下寒窗苦读数十载的才子们,去争夺那三年才出一个的状元之位?

这……这和让他去登天,又有什么区别?

赵王将他脸上的震惊和退缩,尽收眼底。他脸上的笑容,不变,继续“循循善诱”道:

“怎么?没信心了?”他冷笑一声,“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想要娶到那个女人,就要拿出能配得上她的本事!”

“为父现在,虽然权倾朝野,可树大招风,政敌无数。等为父百年之后,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身王爷,又该如何面对那些饿狼的清算?到那时,别说是你的女人,恐怕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为父让你去考取功名,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更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整个赵王府的将来!你,明白吗?!”

他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充满了“良苦用心”。

赵子琛,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知道,父亲说得都对。他无法反驳。

用一个遥不可及的“状元”,来换取一个看似唾手可得的“承诺”。这笔交易,看似公平,实则,是世界上最大的陷阱。

可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了。

这是父亲给他的,唯一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怕这根稻草,悬在万丈悬崖之上,他也必须,拼了命地,去抓住它。

看着儿子眼中,那从绝望,到挣扎,再到燃起一丝疯狂斗志的复杂变化,赵王的心中,满意到了极点。

好。

太好了。

这一招,堪称完美。

一方面,他用一个空头支票,彻底稳住了这个傻儿子,让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那虚无缥缥的科举大业之中去。这不仅真的能催促他上进,更重要的是,能将他,在未来至少一年的时间里,彻彻底底地,从苏婉儿的身边,拉开。

而这一年的时间,足够他,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了。

足够他,将那朵纯洁的、带刺的雪莲花,彻底地,揉捏成自己想要的、肮脏的形状。

“好……”

良久,赵子琛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个沙哑的、如同泣血般的声音。

他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被逼上绝路的疯狂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父亲,我答应你。”

“我去考。”

“我一定……会把状元,考回来!”

说完,他便不再看自己的父亲一眼,猛地转身,如同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悲壮的士兵,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书房。

赵王看着他那充满了“斗志”的背影,脸上,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森然而又得意的、胜利者的笑容。

去吧,我的傻儿子。

去为了你那可笑的爱情,去奋斗吧。

等你……金榜题名的时候,为父,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他慢悠悠地,重新坐回那张巨大的书案之后,端起旁边早已凉透了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一切,尽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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