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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花开,4

小说: 2025-09-12 10:07 5hhhhh 8800 ℃

是想要杀过小熊的,但是如今已经彻底下不去手,就算拿到了枪也不行,被山岳击伤的惯用手如今时不时的刺痛与颤抖,会打偏,打偏了会很痛,胸口涌着鲜血挣扎死去的小熊实在是过于残忍和心疼;熊的左手掌温柔的小心翼翼,帮山竹抹去了溢出的橘子汁水,擦出了黑色嘴吻幸福的弧度,生机勃勃的小熊不该死在这个冰冷的雪国;被冰雪覆盖的他们需要很久很久才会腐败,久到至亲的心脏先一步溃烂,流出发臭的脓水;可爱又惹人心碎的容颜会被停滞在泪花中直到太阳高悬数个没有夜的白天,才被阳光带走到天空。

“还是莲哥哥更帅!”

瞳孔里小熊和外婆讨论着,慧外婆是真正意义上的的好兽,跟院长奶奶一样,他们会愿意了解孩子们喜欢的东西,擦去灰尘一样抹去代沟,提着衣角跨进幼小的世界里,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花朵,关心着他们的想法。如果白熊也能成为这样的好兽就好了,如果没有那个夜晚他会成为吗?林奈难过想着,但他亲手折断了翠竹,又怎配问他为何枯萎呢?

“真司也是个棒小伙哦。”

小熊喜欢背负过去沉默的黑色骑士,因为他觉得这个刚开播的剧集里的独狼很像一个兽

,契约兽是蝙蝠的夜骑比傻愣愣的主角更帅,面色沉重的坚毅眼神很可靠,山竹喜欢那黑色的飘舞的披风;而慧外婆却更喜欢做事可能带着些许莽撞,却无比善良的主角,他觉得阳光又开朗的犬兽更可贵;特别是在这个肮脏的世界。

“卡尔哥哥更喜欢谁呢?”

林奈没有回答,在山竹面前他一直是沉默寡言的,肮脏的熊只敢偷窃蜂蜜一般悄悄的接近蜜巢又匆匆离去,祖孙二兽快乐的交谈着,他参加不进去,他不喜欢《假面骑士龙骑》,“守护的英雄”,主角不再是高大的巨人,在英雄的剧集里居然没有唯一的英雄,假面骑士在这里面不过是一个个角斗士。任何兽,只要获得变身卡牌,无需特定训练或改造,都可化身为假面骑士,不是命定的,不是选定的圣人,现实又肮脏的残杀,真的能算英雄剧集吗?让干净的小兽接触这些如同在洁白的纸张上开始动笔一般,不确认的不可靠,他想着:雪白的纸张本身就很美不是吗?画家是可以画出美丽的花,作家是可以著出传世的作,但庸人只会毁了纸张的完美;白熊是个不愿意开始的家伙,活在过去的家伙,不;白熊拍了拍脑袋,发出了肉掌敲击骨骼的声音,自嘲的笑了笑,发现自己用错了词句,幼稚的可笑错误——卡尔·林奈早就已经死在那个雪夜,只是没死透。

熊会补上那一枪,让他死透,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绝对不会打偏,不会痛苦。

林奈是相对少见的左撇子,所以他坐在沙发的右侧,这样山竹就到了他最习惯的方向,到了心的角度,电视的剧集演绎着,除了白熊其他两兽都被精彩有趣的影像邀约一起聊天,而白熊只想静静的看着他们,光是看着就会很开心,空荡的心被缓慢的修复着,有在被修复着;慧外婆用指节继续拨着甜橘,把白色的橘络都去的干干净净后递过来,告诉林奈她不喜欢吃这种冷冷的东西,她的牙齿不好,所以林奈和山竹要多吃一点。

“我牙齿不好/不喜欢,你吃吧。”

善良的老人连哄孩子多吃好东西的方式都一样,在他们心中珍贵的宝贝就应该吃掉珍贵的美味,把珍贵的都放在一个青蓝色花布覆盖的篮子里,用手肘挎在腰间;橘子很甜,他喜欢橘子的,橘子味道的糖果,总是笑着的老兽拿着小小的糖罐让大家选择时他总是挑这种带着阳光般色彩的,橙色的透明包装拆开后躺在手心的糖会很甜,虽然说是只有好孩子才能得到的奖励,但在善良的眼眸中世界都是温柔的,温柔的世界只有好孩子;莫名的回想冲的鼻尖发酸;瞳孔中被枯叶黄笼罩着的老兽,慧外婆大约是活不到下一个春天了,山竹会哭的很厉害,他讨厌哭声;他想着。应该在哪之前先行离开,好好的道别;林奈突然想到,他其实可以换一个地方放白熊自由;去凑点钱,他有办法搞到一大笔钱,加上山岳先生应该还有不少遗留的钱财,他知道在哪,他应该远走,将那些东西收集一下打包好然后寄到这个干净小屋的深绿色邮箱里。

这是曾经当过好孩子的白熊想要分享给他们的糖果。

北国的苔原虽然白,但是很脏,雪中有致病的细菌和要命的重金属离子。

最近有在强迫自己认真读历史,被美化过的过去也依然如此作呕,从久远亘古源头就被污染的河川,下游无论如何治理都是有毒的。

没有改变的办法,毕竟他连毁灭都做不到。

懦弱且固执的家伙,在没有绿植的苔原上存活至今居然只亲手夺走过一条命;换做蛮荒的古代大概早就饿死了。他总是这样,不愿意和其他熊一样脚踏实地的看着大地,常年读书消磨时光的他常常会想,想一些天空,想一些很远的事情,但大家好像更愿意想一些明天的食物和暖气费,毕竟在这里,对大部分熊来说,活下去本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他可以杀死一个兽,林奈可以不杀一兽的闯入全副武装的堡垒杀掉山岳,他下定决心就一定可以杀死一个兽或者几个兽。”暗色的棕熊把玩着信件警告着对方,这个家伙是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家伙,另一派的家伙:“别去惹他,在那家伙眼中,我们也脏得很,你非要送死别带我。”

道德标准高到苛刻的白熊,长久仰望天空的他失去了一直仰望的灰霾之后,只会低头看到北国更脏的污水横流的街道;他接受不了,看着空洞的湛蓝色瞳孔,灰熊知道,这种不可控的家伙换其他熊,只会一枪打死或者等他看清世界自我毁灭;摸着信里药物的形状,感受透明液体的晃动,撇了撇嘴,心狠手辣的他不愿意承认有些嫉妒那个小家伙,黑白色的毛皮如同门票,让他可以有资格顶替死去的父亲占有素白的内心;将另一封信件丢到了一边,他知道里面是什么,遂决定再拖一拖,对方救过他的命,得回报;因为所在的是北国最重义气的帮派,作为老大一定是最讲义气的,他会帮他的朋友。

不知道黑白色皮毛的性格怎么样,但不会是如山岳一般的暴君,他相信湛蓝色的眼睛;满手鲜血的他无法帮助到林奈,灰熊希望这个未曾蒙面的小朋友可以帮帮那个家伙,救救那个有着一种绝望的勇气的家伙。

灰熊的朋友不多,虽然他们从未互相称之为朋友。

但是都已经快十个永夜轮回了,那个孤儿院里跑出来的家伙,灰熊自嘲的想着,让手下将对面的熊轰了出去,‘傻瓜’他说道,不知道指的谁,嘴角叼着烟却没有点燃,脑子里在想着自己,想着时光,想着靠着自学的知识救了他一命的时候,终于止住了涌出的血液时,花开心的摇曳,与肮脏的自己完全不同,灰熊第一次发觉这个丑陋的白色地狱还有这么美丽的花;可素白的花自己却不是很有自信,不知道自己其实也很美。

灰色的熊掌踏不进那无月的夜,电影已经散场了,苍老的售票员招着手爪面无表情的拒绝,只允许他买走电影宣传的画报;怀揣着突兀于地狱的雪白,蹲在黑色的小巷里看着他,每周一次有一两天都可以看着他,画报上如同童话一般的影子会很近却又很远,他只能猜测幻想那场他永远进不去的老电影有多么痛苦与感伤以及有多少爱怜和遗憾,一次次散场之后,男孩儿童年的欣羡已经变为了成年熊最后一处干净梦。

‘今天晚上的天空还是没有星星呢’,灰熊看着窗外的天空,他知道另一个兽一定也会看着这片天空,工厂不会停工的,他想,就算停也是暂时的,现在的北国人民早已不再习惯性的挤在一起暖烘烘的仰望璀璨银河,灰霾永远不会结束,白熊做了无用功,他什么也没有改变,什么也无法改变;灰霾其实不光是由北国,而有着来自千里之外的污染物形成的,大部分颗粒物是从中纬度工业更发达的地区飘散过来。这些颗粒物含有约90%硫和10%的碳。这种化学物质形成的霾呈偏灰红色,或者灰黄色。

圣经文字里地狱的颜色。

连不读书的他都知道,常年刻苦学习的林奈不可能不知道。

糟糕的世界容不下这么美丽的花,或者说其实是花接受不了肮脏的泥包裹他的根。

“小山竹你该睡觉了”

白熊低声的望着他,眼睛带着弧度。

“已经很晚咯。”

“为。。为什么。。唔。。晚了吗?”

“你已经在做梦啦。”

可爱的小熊嘴角还残留着一点点口水,这个年纪的孩子需要睡眠来成长,在睡梦中小小的骨骼会变得坚硬,生长,在美梦中不会被成长的疼痛折磨。

慧外婆已经在有壁炉的大房间铺好了厚厚的床铺,在冰冷的北国兽人们都是睡在一起过冬的,这对成年后常年在有暖气温暖房间的首都生活至今的林奈来说是不小的考验,首都的熊们早就习惯在温暖的房间里分开睡了,他们不再需要与其他熊费力的挤在一起靠互相拥抱取暖,可以尽情享受着孤独的温暖,但在这个小镇还是以前的模样,感受着身旁的气味,得用尽全力才能管住熊。

左手抱着小熊,按灭了电视机,客厅中变得昏暗,视线游离着,黑色的与灰色的纠缠混淆的看不清界限,唯一还亮着的是窗外的月;月色洒落的窗台上有一根羽毛,大约是两个日夜前落在哪里的,慧外婆与山竹都觉得那根羽毛落在哪里很美,所以就让它留在了哪里,林奈抱着黑白色的毛皮经过了窗台,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总在看着那根羽毛,那根越来越飘逸越来越朦胧的羽毛,仿佛下一秒就要高高的飞走,飞过蓝天与雪白大地间的那一根灰线。

做好了决定,卡尔·林奈已经有了解决办法,而且应该是不谋而合。

他可以搞到一大笔钱,很简单。

医生会把钞票上的肮脏留在雪原,将没有一丝病菌的干净爪币寄给小熊和老兽,或许还能寄一点自己珍藏的奥特曼碟片,最喜欢的《泰罗奥特曼》碟片很干净,林奈和白熊看完之后连一颗微尘都会擦去,所以碟片也可以陪着信件;足够的钱可以让小熊和慧外婆回南方,回到那个温暖的国家,一个中低纬度的国家,没有冷寂永夜,温暖,阳光明媚,有很多花,许多树木,还有蓝的透明的海与天,有黄灿灿的些许烫爪的沙滩。

温暖的太阳会治好善良坚强的小熊,慧外婆也可以在最后的时光返回美丽的故乡,一切都是完美的,卡尔·林奈医生兴奋的告诉白熊,他找到了完美的治疗方案,所有兽都会开心的解药,并心甘情愿的成为药引,一切的悲伤和痛苦都会被留在极夜的雪里,白熊同意的点了点头,不再低吼着,带着雀跃,开始计划多凑一点钱;他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准备,有很大一部分还需要熟客帮忙,他需要支付至少一半当报酬,那个温暖国家的物价应该很贵,他需要多凑一点,小山竹虽然很懂事,从来不乱花钱,但是将要幸福的他们应该像个幸福的熊一样,用很多钱过上快乐且充裕的生活。

心情好起来的林奈终于能少用一点有色眼光陪小山竹和慧外婆一同观看电视节目了。

他不喜欢《假面骑士龙骑》,他喜欢假面骑士龙骑,在这个人的敌人是人,纷乱又充斥欲望的镜世界里,仅仅只是想要打败镜子中的怪物保护群众的善良到突兀的家伙,为了阻止会让人悲伤的战斗而战斗的家伙;干净的像身边安静睡着的小熊,所以他喜欢。

倒计时三十天,白熊算着日子,告诉林奈需要快一点行动了,山竹的病已经好了,他本来就该离开了,他本该几天前就告诉他们:大学即将开学,所以得别离;本就耽搁了不少时间;最大的一笔钱他要准备很多东西才能去搞定;但小熊依恋的抱着他的左手,惯用手抽不出来的林奈实在是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外面很冷,去往邮局的路也很冷,熊不舍着房间的热度和花香味,与留恋被青蓝色花布盖着的篮子里橙色的糖果一般。

明天吧,他想。

白熊也确实有些累了。

五·金色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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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来电话,那个家伙也没有来。

山竹今天作业写的很慢,惦记的声始终未曾响起,曾经怀揣着山岳只是忙忘了打电话,会在今天像电视里所有迟到的父亲一样满怀歉意的推开家门,但父亲今年也不出意外的失约了。

铅笔在纸张上无意识的时而向左时而向右,今天是年关,过往的几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他跟外婆也可以好好的过下去。

这次期末考试是第一名,想要奖励,今年特别想。

林奈哥哥最近很忙,早出晚归的,会突然离开家很多天,小熊的心慌乱着,因为父亲离开前也这样,总是很忙,会突然带着妈妈去市中心的官员工作的大房子里,坚强的妈妈会在下午眼角发红的回到家,独自一人回来。

巷角雾蒙蒙的朦胧,一望无际的世界中她蹲下,爸爸妈妈要分开了,她这么告诉小山竹,不是期许相遇的再见,是断绝的离别。

所有的开始都会结束,人永远做不到跨越时间的承诺。

是在一次演出相遇的,父亲讲故事的时候说过;那应该是一场完美的演出;踏着星星的见证和明月的祝福,黑白色的皮毛捏着一束被夜风吹拂的玫瑰走向对方,眼神温柔又带着怯懦,走一条犹豫的对角线,走到年轻又充满天赋的舞女面前,小心翼翼又笨拙的说着肉麻的情话;‘他们什么也不怕’,他们相信自己是真心相爱,他们什么也不用怕;小山竹被妈妈带去过那美丽的红色的房子;曾经同事的舞者们惋惜的看着身形已不如以往美丽的妈妈;曾经教导妈妈跳舞的领舞脸黑的如同无星夜空,她大声的批评黑白色皮毛的家伙不是好兽,根本给不了她幸福,却猛地发现母亲身后拽着衣角畏缩的黑白色小毛球,连忙愧疚的道歉,并给小山竹买了好吃的紫皮糖。

“虽然那家伙不是好兽,但基因还不错,孩子真可爱。”

领舞揉搓着开心吃着糖果的小毛球,心疼的说道;她再次强调一般的压低声音告诉妈妈,山岳是一个不靠谱的小混混,靠着好看的脸和能说会道的嘴哄骗女兽。

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她断言,与雪原共存至今的女兽眼光毒辣。

但妈妈只是细声的,坚定又幸福,用孩子听不到的声音慢慢的说着,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世间唯一的美丽纽带,小山竹会将他们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爸爸妈妈一起去过很多地方,老照片里他们在古老庙宇的石门下祈祷,拉着手走过燃着火光的灯,走过明亮灯火下浮动的叶,走过了长长的时光,他们在雪中走,与雨中行,踏着风,迎着雾;直到有一天妈妈走不动了,她蹲下,他扶着她的手,他们面对面的蹲下,眼中满是惊奇,看着陌生的生命;他们本就该幸福的一直走下去,直到两兽的世界多了一个突兀的东西;山竹看着老照片的时候总会这么想,小熊将紧紧握着的手分开了,如同隔阂。

站在路灯两侧的影子再也不会交汇。

他们争吵着孩子的成绩,妈妈认为应该将孩子送到更好的学校,但那需要很多钱;爸爸再也没有穿过老胶片里花哨的好看衣服,工作也很努力辛苦,但起步太晚的他很难赚到钱;妈妈厌恶的排斥曾经牵起的手爪,而男兽也只是冷漠又疲惫的回应,他们的言语越发偏离从孩子的教育问题衍生到了日常中各种问题的追溯。

这样的争吵随时可能爆发,并越来越频繁。

他们离老相片上那对恩爱的年轻恋人越来越远了,彼此的疏远不再痛心,而是在同一个枝稍短暂停留后紧接着飞向互相无感,彼此疏远的自由天空;爸爸也越来越少在家里呆着,最后甚至辞去了那份来之不易的辛苦的体力活,干上了别的事情,自从那个晚上,爸爸变了,身上带着的不再是炭火的清香,而是有着怪怪的,让熊寒毛直竖的味道;他把自己从越来越多的不快中解脱了出来,通过越来越少的呆在家里,把年幼的孩子独自丢在漆黑的老房子里,一步步的达到这一目标。

黑暗中害怕到无法入睡的年幼小熊无法理解,为什么相爱的鸟儿会一只向南一只向北,只认为是自己的问题,泪水沾湿了蓝色的枕巾,没用的他成为了家人的负担,痛恨自己因为考试前吃了冷硬饭菜的肚子不舒服没有发挥好,讨厌自己的笨拙。

昼与夜,时间交替的轮转着,昨天的父亲与今天的父亲越来越不相似。

“你以为我做这些为了什么?不是为了你?不是为了山竹?”穿着黑的西装,愤怒的拍着桌子,他之前从不这样的,他喝了很多酒;但仿佛这才是真正的父亲,他找回了自己,抛下累赘的他又自由了,黑色西装下的内衬花哨又帅气。

打开窗子的一片小缝,粘滞的空气流动了起来,就像站在湖边迎着山上吹来的新风,虽然冰冷但确实清爽;山竹告诉自己需要集中注意力,假期就要结束,但是作业还有不少;他一般不会将作业拖到假期的最后几天,但去极点市和生病那些天都没有做作业,假期作业欠了很多,小熊的假期作业总是认认真真的完成,正直稚嫩的字体慢慢的写着,仿佛著着诗。

小镇在这个太阳快要落山的时节就会十分宁静,积雪覆盖的世界连虫鸣都没有,过路熊掌踏过的咯吱声十分明显,每每有响动,小熊都会探出可爱的脑袋向外望去。

没完没了的没完没了。

明天再写作业吧,将课本合上,小手撑着面颊竖着耳朵告诉自己。

山竹从小听力就很好。

“。。。你疯了。”妈妈的眼神厌恶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世间最肮脏的东西“我不会允许一个手沾鲜血的家伙继续当小竹子的父亲。”

父亲嗤笑着,毫不在意的打理着自己的行头,他并不在意,只是继续与额角的弯曲绒毛斗争,并不认为作为舞女的母亲不再能起舞只能做洗衣工之后还敢离开他,熊不认为善良可以在这片冰冷的雪原活下去,他试过了,不可能的;这片空旷的大地只有吞噬血肉的熊才能好好的健康的活下去。

将好多好多钱扔在了桌子上,山竹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头也不回的走了,男熊已经将家庭与家人从自己的世界剥去,沉入了喜欢的自由世界,这种乐趣已经完全吞没了他,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可以除掉他想除掉的兽,小弟们崇拜的眼神,熊们畏惧的神色;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快乐鼓舞,至于家庭,那种痛苦的乏味的负担他已经分配好了,他现在可以拿到很多钱,无法独自存活的妻子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在家里好好教育独子就行了;他可以继续出入名贵的会所,感受自己的生命,放肆的活,他的生活会像他认为的一样愉快而自由的继续下去,他的生活中她与他已经变成了很小的一部分,只是体面西装上的小小装饰。

男兽自认一切都在掌握中,直到收到了来自对方的信,信里夹着法院的传票。

栽了个大跟头,山竹还能记得当时狂怒的父亲,那种东西失去掌握的不舒服,不是失去家人的悲愤,只是单纯的有什么东西不听话的烦躁。脚步声,妈妈的脚步声,爸爸的脚步声,铅色的小街中;家的楼下,他们打着伞,却不是一把伞。风把路灯上的雨水一阵阵吹落,落在年幼的脸上冷冰冰的,情绪失控的二兽没有注意到早早醒来的孩子,或者注意到了也没有感觉。

小小的孩子从窗口向外望着,有什么?有一条狭窄悠长的小路,小巷的南边是堵死的,有一盏直直的路灯。忽明忽暗的在狂风与斜雨中摇摇欲坠,地上的两道人影便随着晃动的光源晃动,如同奔跑,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去了。

曾经带着丝丝怯懦的腼腆少年冷漠又残忍的让不识好歹的她离开他的世界,除非她痛哭流涕的求他原谅,他依然认为对方会求他原谅以重新获得庇护,毕竟善良的她是无法在雪原上存活的,更无论还带着年幼的孩子。

他小看了善良又坚强的她。

“咔。”

门外传来了把手扭动的声音,熊掌踩在覆满雪花的青色台阶上的声音,所在的房间刚好就在门的上方,专心致志的不会错过,小熊的耳朵猛地抖了抖,心情澎湃的急忙跑下楼,他平时不会在家里跑的很快。

呼呼的风在街巷中横冲直撞,夹着雪,这样的风在这个季节的北国到处都是,随时都是;不同的是这次的风送来了期盼的兽,风平浪静的房间内是温暖的,干净又带着花香的廊厅口,高大的熊将肩头的风雪拍在屋外,将毛茸茸的帽子挂在了衣帽架上,老旧的滑雪镜下湛蓝色眼睛担心的看着匆忙扑上来的小熊。

宽大的臂弯抱住了小熊。

“下次别跑这么快了。”

林奈说着:

“会跌倒的。”

没有失落的感觉,开心的将重要的存在拽入家门,小熊只是想等到他们回来而已,无论是熊猫爸爸还是白熊哥哥;他们的回来都是值得庆祝的,山竹想要在这个有意义的时节与他们在一起。

独自呆着的感觉很难受。

很伤心,雨夹雪的夜很冷。

无助的缩在锈红色的电话亭角落的一隅之地,抱着膝盖,这样会暖和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求救一般说出了自己的所在,明明父亲禁止过与其他兽透露他们的关系的;“按照法律,我已经不是你的监护人,法官做的好事,按照北国的法律,每月我只能见你不超过七十二小时。”父亲无奈的在电话里说着。“我长大了会当大法官改变的!”“哈哈,那到时候拜托小竹子了。”巨大的房子里,熊不紧不慢的挂断了电话,又解决掉了一件不算麻烦的麻烦事儿,继续埋身其他工作。

外婆说过,肚子不着凉就不会感冒,用手爪子和膝盖护着肚子;这是最后一次任性了,小熊在心里告诉自己,面色为难的看着周围,雨和雪越来越大了,变成了冰雹‘铛铛铛’的砸的电话亭些许晃动,今天风也很大;回看四周,平时人潮拥挤,水泄不通的街道如今空荡荡的,如一片暗潮汹涌巨大的湖,湖面结着冰,但是出去会很危险,不稳定的冰面随时会变成一个冰窟窿吞掉淘气的小熊;不远处的路灯如今变成了一个个可怕的如同怪物瞳孔的光,随着风摇晃着。害怕,怕黑,这种又刮风又下雨还下雪的日子,四肢冰冷的,首都医院的主治医生拿着账单与外婆说话的眼神很可怕,与保姆的眼神一样,像是要吃掉山竹和外婆一样,害怕的小家伙无助的跑出来想要联系唯一可以依靠的父亲。

身子僵在那里,与外界联系的话筒被关断的时候,感觉像被世界抛弃了一般;取出从外套内被亲人细心缝制的内兜中取出另一枚钱币,小熊些许迷茫的不知道还能打给谁;被困在这个地方了,他想着;好冷的天气,都要感觉不到脚爪在哪里。

莫名的,他将钱币用力的向前一扔,寂寥冰冷的黑夜里,传来‘咣当’一声孤寂的碰撞。

仿佛可以用钱币打疼打醒喝醉的讨厌的山岳先生。

钱币在空中划过了两个弧度,跌倒在了地上,咕噜噜的滚了滚,沿着曲线又一次撞在了电话亭的墙壁上,再次碰壁被推回来。山竹安静的看了全程,又等了好一会,起身将小小的钱币捡回,吹掉灰尘又用衣服内衬擦了擦;捏着钱币又躲回了那个被小熊的体温相对温暖的角落,外面很黑,仿佛潜入深不见底的黑色湖水中,周围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保护自己的只有咯吱作响的不靠谱老旧金属和半透明玻璃。

“妈妈我好想你。”小熊双手牵着围巾包着头,小小的脑袋埋入膝间:都怪自己,应该乖乖的呆在医院的。

好冷,牙齿打着架。

讨厌自己,想着,这种天气为什么还要跑出来,任性的调皮的小熊就是会被世界惩罚的。

“铛铛。”

“!”

黑色湖水中出现生命是惊悚和可怕的,小熊心脏狂跳的缩到了另一个角落,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

可怕的黑影出现在了黑色的湖水中,溅起涟漪,‘咔哒’电话亭号潜艇的门扉被打开,湖水与冰冷涌入船舱,呛得小熊直咳嗽。

中年黑熊的头颅钻入了保护山竹的私密空间,拍了拍自己帽子上的黑色水花,挑了挑眉:“医生说可能有个小孩子被困在国立剧院门口,结果还真有啊?”他打趣的说道,指了指身后亮着暖色车灯的出租车:“上车吧小家伙,有好心的家伙已经把账单结了。”

“谢。谢谢。。?”

“别谢,这鬼天气,你这小家伙没兽管会冻死的;真是的,下次早点回家!”司机先生碎嘴的告诉小熊,有个善良到愚蠢的家伙常常会在这种天气四处找什么无家可归挨冻的熊,带到开着暖气的诊所里过夜,如果医生很忙,就会花钱拜托他来。

他说道这鬼天气死亡率很高,特别是迷路的小熊,会不小心滑倒然后再也无法站起来,成年兽也很少在这个时节上街,如果不是对方救过他孩子的命这鬼天气他也不会出来。

从未有过的感觉。

通过电话联络到的陌生存在听到他的呼喊,来救他了。

“需要帮忙吗”

与电话里一样好听的嗓音。

一个与其他北国熊不同,特别热心的家伙,冰冷的车站之夜;默默将座位让给他们的有些沉默的熊;那晚也是好像落入了很深很深的水中,喘不过气;水里很安静,只有耳膜空空的回响,感觉很累很累,想要睡着,外婆的声音越来越远,遥远到小熊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接近;生与死之间突兀的白熊的身子猛地砸穿了那镜面的水,炸出了巨大的水花,那面容越来越近,最后贴在了小熊的嘴唇,氧气,生命的气体滋润干枯的肺,成年熊的味道从口腔蔓延,充满安心感的味道;有些甜甜的饼干味。

温柔的北国熊救了南国熊两次。

电视上说过,接吻是爱一个兽的证明,那天白熊的眼神与爸爸妈妈的老照片一般柔和,外婆看山竹也会这么温柔,爸爸当然爱着妈妈,外婆当然爱着山竹,小熊脸发着烫,会不会白熊爱着他?他当然知道不可能,但总忍不住幻想,为什么会有熊对他这么好,比如会不会白熊是山岳先生的私生子,其实就是他从未相认的哥哥,背负着黑色沉重的过去的哥哥不能与弟弟一起生活,只能像假面骑士一样,默默的观察着他的日常点滴,在小熊陷入危险时就会面带急切的从镜子中骑着炫酷的摩托车,踏着激昂的音乐,衣袍裹着风,飒爽的来到哭泣的小熊身边将坏的怪物打败。

白熊的眼神很温柔,虽然不怎么言语,但喂饭的时候会耐心的吹三次汤勺的湛蓝色冰川里有着小熊,将他满满包裹;温度不高不低的饭更加美味,带着花香。睡觉时高大的身影会安静的驻守在身边,如同神殿的永恒卫士,无言又亲密的保护着他,让黑暗不再可怕;这个假期最好的礼物,用患病痛苦兑换来的幸福大奖。

喜欢这种感觉,一个兽会很害怕,孩子们总是期待会有一个可靠的兽会在自己最需要时出现;永远不会突然消失,短暂的离别只不过是为了下一次更加帅气的出场,他的眼睛依然会牢牢的挂着着小熊,就在身边;这种想法会给山竹勇气,山竹希望自己能勇敢一些;被兽默默注视的感觉会让他充满勇气,有哪个兽在这个冰冷的世界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他。沉默寡言的熊会保护他的弟弟,不由得安心。

山竹希望林奈是他的哥哥,那样的话就算不小心松开了牵着的手,血缘的线仍然会让失散的兄弟于茫茫世界中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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