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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剧情/NTR】落樱之刃:最后的幕末残照武士,3

小说: 2025-09-12 10:06 5hhhhh 2350 ℃

  我没有回头,只是将一枚铜钱放在吧台上,当作我的酒钱,然后转身走出了酒馆。

  箱馆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寒风卷着雪花,吹在我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深蓝色男式和服上。为了行动方便,我早已将那头曾经让高杉信司肆意拉扯的及腰长发剪短,只留下了齐肩的长度,用一根简单的布带束在脑后。我腰间佩戴着一长一短两把刀,行走在泥泞的街道上,路人看到我,都会下意识地避让开来。

  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他们只知道,这个名叫“阿吟”的女人,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流浪武士,剑术高得吓人,专门接一些保护人的活计,也时常会出手教训那些欺压百姓的新政府官员和地痞流氓。

  我回到了我那间位于港口仓库区、用木板临时搭建的简陋小屋。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雪。我点燃油灯,昏黄的光芒映照出我如今的脸庞。褪去了曾经的些许稚嫩,多了一份风霜雕刻出的冷峻。我的眼神不再有迷茫,只剩下古井般的沉静,以及沉静之下,那永不熄灭的火焰。

  我缓缓拔出腰间的打刀,用怀中的棉布仔细擦拭着。这把刀不是当初的那把菊一文字,那把刀,连同“橘梓”这个名字,都一同被我遗弃在了过去。

  一年前,我按照斋藤健吾的指示,一路向北。我抵达会津时,那里正被新政府军重重围困,战况比鸟羽・伏见之战更为惨烈。我在若松城下,作为一名无名武士,加入了守城战。我亲眼见证了白虎队的悲壮,见证了会津武士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最终,会津还是陷落了。

  我随着残部,一路辗转,最终登上了榎本武扬的舰队,来到了这片最后的武士之地——虾夷。

  在这里,旧幕府的残余势力建立了所谓的“虾夷共和国”,做着最后的抵抗。但这不过是落日前的余晖,所有人都知道,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我没有再加入任何一方势力。战争,我已经厌倦了。我现在所做的,只是在践行我自己的“武士道”。保护弱小,斩杀邪恶。这或许……也是斋藤健吾希望看到的。

  那一声枪响,至今仍像梦魇一样,时常在我的午夜梦回时响起。

  他死了吗?还是……活了下来,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苟延残喘?

  我不知道。

  他成了我心中一道无法逾越的坎。我活着,是因为他的牺牲。所以,我的这条命,就必须活得有价值。

  “咚咚咚。”

  一阵轻微而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收刀入鞘,警惕地问道:「谁?」

  「请问……请问是阿吟大人吗?」门外传来一个年轻女孩怯生生的声音,「我……我是从会津来的,我叫雪子。我有事相求!」

  会津……

  我的心头微微一动,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打着补丁的和服,小脸冻得通红,眼中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我让她进了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找我什么事?」

  女孩捧着茶杯,暖着冰冷的手,眼圈却红了。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我磕了一个头。

  「阿吟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父亲!」

  从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雪子的父亲,曾是会津藩的一名武士。会津战败后,他们一家作为“朝敌”,被流放到了虾夷。新政府派来管理这片区域的民政官,名叫冈田,是个贪婪而卑劣的家伙。他看中了雪子家的那块贫瘠的土地,更看中了雪子的美貌。

  他以“前朝叛逆”的罪名,罗织罪证,抓走了雪子的父亲,并放出话来,只要雪子愿意做他的小妾,他不仅可以放了她的父亲,还能让他们家过上好日子。

  「我父亲是绝不会同意这种屈辱的交易的……」雪子哭着说,「可是,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被冈田那个畜生在牢里折磨死的!我听闻阿吟大人您也是武家出身,侠肝义胆,求求您了!」

  又是这种戏码。

  新时代的官员,用着比旧时代武士更卑劣的手段,欺压着手无寸铁的民众。

  我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高杉信司那张狞笑的脸,浮现出我在地牢里所受的屈辱。

  何其相似。

  一股冰冷的怒火,从我的心底缓缓升起。

  我原本只想在这片北国之地,作为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个时代尘埃落定。我不想再与任何官方势力扯上关系。

  可是……

  我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在她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无助的自己。

  斋藤健吾用他的生命,把我从那样的地狱里换了出来。不是为了让我对这样的事情视而不见的。

  「你的报酬是什么?」我用冰冷的声音问道,这是我作为“用心棒”(保镖)的规矩。

  雪子愣了一下,随即从怀里珍而重之地掏出一样东西,双手奉上。

  那是一把胁差,刀鞘古朴,刀柄上还残留着些许干涸的血迹。

  「这是我父亲的刀,也是我们家……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知道这或许不够,但我……」

  我没有立刻去接那把刀。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刀锷的形制上。那是一种非常独特的、名为“诚”字的设计。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父亲……以前是做什么的?」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他曾经是会津藩预备队的一员……在那之前,他……他好像在京都,隶属于一个叫……新选组的组织。」

  新选组……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斋藤健吾的身影,与眼前这把胁差,在我脑海中诡异地重合了。

  我缓缓伸出手,郑重地接过了那把胁差。入手冰冷,却仿佛带着千钧之重。这不仅仅是一份报酬,更是一份来自过去的、沉甸甸的托付。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外面的风雪,更大了。

  「这件事,我接了。」

  我的声音,在呼啸的寒风中,清晰而坚定。

  我没有回头,但雪子一定能看到,我重新将那把胁差,紧紧地系在了我的腰间。

  冈田是吗?新政府的走狗。

  就让我用这把来自旧时代的剑,来教教你,有些东西,是无论时代如何更迭,都永远不会改变的。

  那就是——道义。

  冈田的府邸,坐落在箱馆一处风景最好的高地上,与其说是一座府邸,不如说是一座小型的堡垒。高墙、箭塔,以及门口那些荷枪实弹、眼神凶狠的守卫,无一不在昭示着主人的权势和多疑。

  我在远处的一棵松树后,观察了整整两天。

  守卫换班的规律、巡逻的路线、乃至他们身上配备的武器……我都一一记在心里。结论是,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强攻无异于自杀。即便我能突破大门,里面还有至少三十名配备了步枪的护卫。我的剑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斋藤健吾的悲剧,我不会让它重演。

  既然刀剑无法打开的大门,那就只能用另一种方式了。

  我回到我那间简陋的小屋,站在一面模糊的铜镜前,审视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眼神冷冽,气质肃杀,一身男装打扮,像一把出了鞘的刀。这是“阿吟”,是在这乱世中为了生存而磨砺出的保护色。

  但是,褪去这层保护色,在这具躯壳的深处,又是什么呢?

  我想起了高杉信司,想起了他在地牢里看着我时那贪婪的、不加掩饰的欲望。我想起了那些让我感到屈辱和恶心的经历。

  『可笑……』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到头来,最锋利的,不是我手中的刀,而是这副皮囊吗?』

  那些曾经带给我无尽痛苦和屈辱的东西——这具过于丰满的身体,这张足以让男人疯狂的脸——如今,却要被我主动地、清醒地,当成武器来使用。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当眼睛再次睁开时,里面所有的杀气和冰冷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如同小鹿般、带着些许怯懦和茫然的柔弱。

  “阿吟”暂时消失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名为“露”的,从京都流落至此的舞姬。

  我拿出作为“用心棒”积攒的积蓄,用这笔钱,为自己置办了一身像样的行头——一件绯红色的、绣着流云飞鹤纹样的和服,以及一套完整的化妆用具。

  我将齐肩的短发仔细梳理,用假发结成一个优雅的岛田髻,插上几支廉价但精致的珠钗。我用白粉覆盖住脸上的风霜之色,用红脂点缀嘴唇和眼角。

  当镜中出现那个完全陌生的、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时,连我自己都感到了一阵恍惚。

  她身姿曼妙,胸前的饱满将和服撑起惊人的弧度,行走之时,腰肢款摆,身后的臀部勾勒出成熟的曲线。她的眼神低垂,带着惹人怜爱的脆弱感。

  这就是我的伪装。我的武器。

  我将一把精巧的怀剑,小心地藏入那宽大华美的和服腰带深处,它紧贴着我的肌肤,冰冷的触感让我保持着清醒。而雪子托付给我的那把胁差,则被我用布带牢牢地固定在了后腰,藏在层层叠叠的和服之下。它是我此行的最终目的,是我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同为壬生之狼的同伴的承诺。

  我没有直接去冈田的府邸,那太刻意了。

  我选择在箱馆最高级的那家料亭“松风楼”开始我的“表演”。这里,是冈田和城中权贵们最常宴饮作乐的地方。

  我以京都流落舞姬的身份,请求在料亭献舞以换取盘缠。老板娘看我容貌绝世,气质不凡,便答应让我一试。

  那晚,当我在一众酒客面前,随着三味线的乐声翩翩起舞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似乎也包含着这些风雅的技艺。我的舞姿,融合了京都的典雅和一种浑然天成的媚态。每一个旋转,每一次回眸,都牵动着在场所有男人的心弦。尤其是当灯光照在我那随着动作而起伏的胸部和臀部时,我能听到无数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一曲舞罢,满堂喝彩。

  我成功了。

  接下来的三天,京都来的绝世舞姬“露”,成了箱馆上流社会中最热门的话题。无数男人为了一睹我的风采而一掷千金。

  而我,则在等待。等待那条最肥的鱼,咬上我这个精心准备的鱼饵。

  第四天傍晚,冈田的请柬,如期而至。

  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料亭门口,将我抬进了那座守卫森严的府邸。

  府邸内,是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奢华景象。精致的庭院,考究的陈设,无一不在炫耀着主人的财富和权力。而那些看似随意站立的护卫,眼神锐利,步伐沉稳,比我在外面看到的更加精锐。

  我被直接带到了宴会大厅。

  主座上,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正用一双淫邪的三角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他就是冈田。

  「哦……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美人。」他舔了舔嘴唇,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露’小姐是吧?来,到我身边来。」

  我压下心中的恶心,迈着小碎步,柔顺地跪坐在他的身旁。

  「为大人献舞,是小女子的荣幸。」我的声音,甜美而温顺。

  宴会开始了。我为他,以及他的一众心腹献舞。我的眼神始终保持着那种恰到好处的怯懦,仿佛不敢与他们对视。但我的余光,却在飞快地扫视着整个大厅的布局,记下每一个护卫的位置,每一条可能的逃生路线。

  我的武器,一把精巧的怀剑,正藏在我宽大的和服腰带之中。

  一曲又一曲,酒过三巡。冈田已经有些醉了,一只肥腻的大手,开始不老实地在我身上游走,抚摸我的后背,揉捏我的腰肢。

  每一次触碰,都让我想起高杉信司,让我想起地牢里的屈辱。我的胃在翻江倒海,但我脸上,却必须挤出羞涩而迎合的笑容。

  『快了……就快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终于,宴会结束,宾客散去。冈田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两名贴身护卫守在门外。

  他一把将我横抱起来,大笑着朝他的寝室走去。

  「小美人,春宵一刻值千金,让本大人好好疼爱你吧!」

  他的寝室,在府邸最深处。这里,远离了外面的喧嚣,也远离了大部分的守卫。

  他将我扔在柔软的被褥上,像一头肥猪般压了上来。浓烈的酒气和男人身上的臭味扑面而来,让我一阵作呕。

  「别急啊,小美人……」他喘着粗气,开始撕扯我的和服。

  我没有反抗,反而伸出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大人……请……请温柔一点……」

  我的顺从,让他彻底放下了戒心。他淫笑着,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如何解开我繁复的和服上。

  就是现在!

  我的眼神,在那一瞬间,由柔弱变成了冰冷的杀意。

  我的手,闪电般地从腰带中抽出那把怀剑,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捅去!

  然而,就在刀尖即将刺入他咽喉的那一刻,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发生了。

  冈田因为醉酒,身体一歪,头正好偏了一下。

  “噗嗤!”

  锋利的刀刃,没有刺穿他的喉咙,而是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左肩。

  「啊——!」

  剧痛让冈田瞬间清醒了大半,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有刺客!来人!有刺客!」

  我暗道一声不好,一击不成,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我立刻拔出怀剑,翻身而起,准备补上一刀。

  但冈田虽然肥胖,反应却不慢,他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拉开了与我之间的距离。

  “砰!”

  寝室的门被撞开,守在外面的两名护卫持刀冲了进来。

  他们看到屋内的景象,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向我扑来。

  我手持怀剑,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

  柔弱的舞姬“露”已经消失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手染鲜血的修罗,“阿吟”。

  冈田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脸上满是惊恐和暴怒。他看着我,看着我那张依旧美艳,但眼神却判若两人的脸,终于明白了什么。

  「你……你不是舞姬……你到底是谁?!」

  我没有回答他。

  我的回答,将会是我的刀。

  门外,密集的脚步声和呐喊声正在飞速靠近。我已经被困在了这座牢笼的中心。

  但我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

  因为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寝室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冈田捂着流血的肩膀,惊恐地向后退缩。两名持刀护卫则一左一右,形成夹角之势,将我围在了中央。他们是冈田从旧幕府军中招揽来的高手,眼神狠戾,步伐沉稳,手中的武士刀在灯火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我的武器,只有一把不到一尺长的怀剑。在这样开阔的房间里,面对两把长刀,我处于绝对的劣势。而那把胁差被我用布带紧缚在后腰内侧,在这种瞬息万变的白刃战中,根本没有机会从层层和服下解开取出!

  门外,更多护卫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其中还夹杂着拉动枪栓的金属声。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杀了她!把这个疯女人给我碎尸万段!」冈田躲在护卫身后,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左边的护卫率先发难,他一声低吼,双手握刀,一记势大力沉的当头劈砍(唐竹)便向我天灵盖袭来,刀锋破空,带着呼啸的风声。

  我没有硬接。我的身体比我的思绪更快,脚下猛地一滑,以一种违反常理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刀。刀锋几乎是擦着我的鼻尖落下,将我身后的地板劈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与此同时,另一名护卫已经从我的右侧攻来,他的刀法更为刁钻,一记横扫(胴斩),直取我的腰腹。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利用闪避第一刀的惯性,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欺身而上,整个人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贴近了那名刚刚劈砍落空的护卫。

  他一击不中,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正是我要的破绽!

  我的左手闪电般地探出,扣住了他握刀的右手手腕,同时,我手中的怀剑倒转,用刀柄的末端,狠狠地顶在了他手肘的麻筋上。

  「唔!」

  那名护卫发出一声闷哼,只觉得整条右臂瞬间酸麻无力,五指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

  就是现在!

  我左手顺势一带一扭,利用柔术的技巧,将那把武士刀从他手中夺了过来。

  当我的右手,再次握住那熟悉的、缠着柄卷的刀柄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

  『啊……就是这个感觉。』

  这重量,这质感,这完美的平衡……它就像是我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冰冷的钢铁仿佛有了生命,在我的掌心兴奋地嗡鸣。

  舞姬“露”那柔弱的外壳,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流浪武士“阿吟”那压抑的伪装,也在这一刻被完全点燃。

  我,回来了。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一次呼吸的时间。另一名护卫的刀锋,已经近在咫尺。

  他看到同伴被瞬间夺走兵器,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但他手中的刀却没有丝毫停顿。

  然而,他面对的,已经不再是那个手持怀剑的弱女子了。

  我甚至没有去看他,只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向后撤步,旋身,拔刀。

  一道银色的圆弧,在昏黄的灯火下,一闪而逝。

  “唰!”

  那名护卫前冲的身体,猛地僵在了原地。他的脸上,还保持着狰狞的表情,但眼神中的光彩,却在迅速地黯淡下去。

  下一秒,一颗大好头颅,带着一腔滚烫的鲜血,冲天而起。无头的尸体,在喷涌的血泉中,向前踉跄了两步,才重重地倒下。

  而被我夺走兵器的第一名护卫,此刻才刚刚从手臂的酸麻中反应过来,他惊恐地想要拔出腰间的胁差自卫。

  太迟了。

  我的刀,没有丝毫的停滞。在斩落第一颗人头之后,刀锋顺势回转,划出一道更为迅捷的轨迹。

  手起,刀落。

第二颗人头,同样飞上了半空,在空中翻滚着,最后“咚”的一声,落在了冈田的脚边,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寝室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两具无头尸体脖颈处,“滋滋”冒血的声音。

  我瞥了一眼手中这把夺来的打刀,不过是把量产的凡品。而接下来挟持人质,用这尺寸过长的兵器反而碍手碍脚。我毫不留恋地将它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刚才的打斗,让我那身华美的友禅染振袖已是一片凌乱。我正好借此机会,迅速整理了一下有些松脱的腰带。同时,将一直用布带牢牢固定在后腰、藏于层层内衬之下的那把“胁差”,取了出来,重新、也是第一次,将它光明正大地别在了我的腰带外侧。

  从这一刻起,舞姬“露”彻底死去,武士“阿吟”重掌此身。

  做完这一切,我才从腰带深处,抽出了我最初用于刺杀的那把怀剑。这柄不足一尺的短刃,才是眼下最致命、也最便利的挟持工具。

  冈田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他引以为傲的两名高手,在一个照面之间,就变成了两具尸体。他张了张嘴,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胯下流出,迅速浸湿了昂贵的丝绸裤子,一股骚臭味,在浓重的血腥味中弥漫开来。

  他被吓得,失禁了。

  我缓步向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

  「魔鬼……你……你是魔鬼……」他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退缩,直到后背抵住了墙壁,退无可退。

  我没有理会他的呓语,一把揪住他油腻的头发,将他从地上硬生生地拖了起来。

  「啊!疼!疼!」

  “砰!”

  寝室的大门终于被撞开,十几个持枪护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室内。但当他们看清里面的景象,尤其是看到我手中的人质时,都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我将冰冷的刀锋,架在了冈田肥硕的脖子上。

  「不想让他死的话,就把枪都放下。」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护卫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将枪口垂了下去。

  我拖着不断挣扎求饶的冈田,开始向外走。在经过那两具无头尸体时,我停下了脚步,将嘴凑到冈田的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听好了,肥猪。你现在,马上去下令。」

  「下……下什么令……」他吓得浑身发抖。

  「释放一个叫‘雪村健司’的前会津武士。要毫发无伤。如果他身上有任何一道新的伤痕,我保证,你身上的零件会比他少一件。」

  冈田的三角眼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雪村……健司……你……你到底是谁?为了一个前朝的叛逆,值得吗?你想要钱吗?我都可以给你!放了我!」

  我拖着他,走出了寝室,面对着走廊里那一张张紧张的脸和黑洞洞的枪口。

  我冷笑了一声。

  「钱?」我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了那种东西而来吗?」

  我猛地将他的身体转过来,让他面对着我,也面对着他那些不敢开枪的下属。我用空着的那只手,将自己头上那因为打斗而有些散乱的发髻扯了下来,任由那头齐肩的黑发,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出冰冷的光泽。

  「你问我是谁?」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走廊。

  「我,是你们这些维新走狗口中的‘旧时代残党’。」

  「我,是你们以为早已被赶尽杀绝的‘壬生之狼’。」

  我将刀锋在他的脖子上,压得更深了一些,一道血痕缓缓渗出。

  「我的名字是——橘梓!原新选组,斋藤一组所属!」

  这个名字,这个身份,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的耳中炸响。

  新选组!那个曾经让无数尊王攘夷志士闻风丧胆的名字!

  冈田的眼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彻彻底底的绝望。他终于明白,他招惹上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刺客。

  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复仇者。

  “橘梓……新选组……”

  这个早已应该被埋葬在历史尘埃里的名字,如同最恶毒的咒语,让走廊里所有持枪的护卫都感到了一阵从心底升起的寒意。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刺客,而是一个传说中沐浴在血与火中的亡灵。

  但亡灵终究是亡灵。我再快,也快不过他们手中那数十支步枪同时喷射出的弹雨。

  我的豪言壮语,不过是攻心之计。是为我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铺上最厚重的砝码。

  我不是傻子。我不想,也不会死在这里。

  「看来你们的主子,在你们心中也没那么重要。」我看着那些犹豫不决的护卫,将手中的刀锋在冈田的脖子上又压下了一分,鲜血流得更急了,「我的耐心有限,在我的刀,切断他喉咙之前,我只说一次。」

  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冰冷清晰。

  「一,在府邸大门外,备好两匹快马,备好鞍鞯和足够一夜的干粮清水。」

  「二,让所有人都放下枪,退出这条走廊,在我指定的路线上,列队站好。如果让我看到任何一个人有举枪的动作,你们就可以准备为你们的主子收尸了。」

  「听、听到没有!照她说的做!快去!」冈田感受着脖子上刀锋的冰冷和死亡的临近,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对他的下属们嘶吼着。

  护卫们面面相觑,最终,在头领的示意下,缓缓地、不情不愿地开始后退,将枪口朝下。

  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我露出一丝破绽,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打成蜂窝。

  「很好。」我挟持着肥胖的冈田,开始缓缓向府邸深处移动,「现在,带我去关押雪村健司的地牢。」

  冈田的身体明显一僵,三角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地……地牢在东边的院子……我这就带你去……」

  我的刀锋猛地一划,在他的肥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啊!」他惨叫一声。

  「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冷冷地说道,「我虽然是个女人,但我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死人还多。你的心跳在加速,眼神在向左下方瞟,这是人在说谎时的典型反应。我再问一次,雪村健司,关在哪?」

  我那如同看透人心的眼神,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他终于明白,想在我面前耍花招,是自寻死路。

  「在……在西边的仓库……下面的暗牢里……」他结结巴巴地吐出了真相。

  「带路。」

  我挟持着他,走在这座奢华的府邸中。一路上,所有的护卫都远远地跟着,不敢靠近。这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一个身穿华服、身形婀娜的女人,挟持着这里的主人,而数十名持枪大汉,却只能像送葬队伍一样,沉默地跟在后面。

  我们来到了西边的仓库。这里阴暗潮湿,堆满了杂物。推开一排货架,果然露出了一个通往地下的暗门。

  「让他们把门打开,把雪村健司带上来。」我对冈田命令道。

  冈田不敢违抗,立刻对跟上来的护卫头领下了命令。

  很快,一个身材高大、但步履蹒跚的身影,被两名护卫从暗牢里架了出来。他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鞭痕和烙印,显然受尽了折磨。但他那挺得笔直的脊梁,和那双即便身处绝境也依旧锐利的眼睛,都证明着他那未曾被摧毁的武士之魂。

  他就是雪村健司。

  他被架出来时,目光先是落在了我手中的人质冈田,以及我抵在他喉咙上的那把闪着寒光的怀剑上。随即,他的视线被我腰间之物所吸引——那把属于他的、刀锷上刻着“诚”字的胁差,正静静地挂在那里,证明着我的来意。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随即化为了然、感激,以及对同伴的深深敬意。

  「这把刀……」雪村健司看着我腰间的胁差,又看了看自己这副残破的身躯,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我早已不配拥有它。但它在你身上,让我看到了新选组未曾熄灭的魂火。请你,收下它。让它代替我,继续战斗下去。」

  我看着他那双真诚的眼睛,没有推辞,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把胁差的意义,在这一刻,已经超越了委托。

  我转回头,用抵着冈田的怀剑轻轻一压,对他说道:「很好。现在,我的下一个要求,给他一把刀。」

  「什么?」冈田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给他一把刀。」我的刀锋,再次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新的血痕,「别让我说第三遍。」

  冈田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命令护卫解开雪村的镣铐,并递上了一把武士刀。

  雪村健司握住刀柄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他不再是一个阶下囚,而是一头苏醒的雄狮。

  现在,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最后一个命令,冈田。」我拖着他,开始朝府邸大门的方向走去,雪村健司则手持武士刀,护卫在我的另一侧,「让你的狗,在从这里到大门的路上,列成两队,放下武器,迎接我们。」

  这无疑是极致的羞辱。但为了活命,冈田只能照做。

  于是,箱馆最令人恐惧的府邸中,上演了最为荒诞的一幕。我和雪村健司,挟持着这里的主人,走在一条由他自己的护卫们用屈辱和沉默铺就的“通道”上。

  我们终于来到了大门口。两匹神骏的黑马早已备好。

  这是最危险的时刻。只要我一放开冈田,只要我转身的瞬间,迎接我们的,就是死亡的弹雨。

  「雪村先生!」我低喝一声。

  「明白!」他毫不犹豫,翻身上了其中一匹马。

  我依旧用刀挟持着冈田,将他当作我最后的盾牌。

「你……你答应了的!」冈田感受着我身上那愈发浓烈的杀意,开始疯狂地尖叫,「你说过会放了我的!」

「我只说了,照做可以让你活命。」我冷笑着,在他耳边低语,「但我可没说,能让你活多久。」

  我看着雪村健司已经准备就绪,对他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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