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抵抗的代價

我與凜和澪的奇特共生，就這樣在我被撕裂成三塊的疲憊人生中，維持了一段時間的脆弱平衡。白天我是亞基，為了賺取生活費和妹妹的「伙食費」而身兼數職的高中生。夜晚，我時而化身妖狐的「雄性」，在感官極樂中與她一同沉淪；時而又變回凜的「人類之錨」，在冰冷靜默中與她一同抵抗。

我以為，只要我小心翼翼地維持這個危險的平衡，日子或許就能這樣不好不壞地繼續下去。我以為，凜那鋼鐵般的強大意志力，能永遠將她體內那頭冰冷的野獸囚禁在理性的牢籠裡。

我錯了。再堅固的堤防也終有被潮水磨損、侵蝕、最終沖垮的一天。

那天，我去凜的「堡壘」時，發現她的狀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差。她將房間的冷氣開到最強，整個人卻依然蜷縮在地毯上，巨大的蛇尾煩躁不安地敲打著地面。她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乾燥黯淡的狀態，嘴唇也有些乾裂。

「是『那個』要來了。」她看到我，聲音沙啞地說，「……蛻皮期。」

她告訴我，每隔一段時間，她都必須像真正的蛇一樣蛻下一層舊皮。這個過程會伴隨著劇烈的痛苦、虛弱，以及……獸性本能的空前高漲。

「耳語……」她閉上眼睛，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今天特別吵。」

「我幫妳。」我立刻說道。我知道，她是絕不可能向任何人展現自己這份最痛苦屈辱的模樣，除了我。

我像往常一樣去浴室打了盆溫水拿來毛巾，跪在她身邊，用溫熱的濕毛巾輕輕為她擦拭那身正在失去光澤的冰冷鱗片。她很安靜，任由我照料，只有那雙深藍的豎瞳在昏暗中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我。

「亞基。」她忽然開口。

「嗯？」

「……抱我一下。」

我愣住了。這是她第一次向我提出如此直接的身體請求。

「我很冷。」她又重複了一遍，聲音裡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脆弱乞求，「我需要……熱源。」

我看著她那張因痛苦而格外蒼白的臉，無法拒絕。我放下毛巾，俯下身，張開雙臂，越過那條巨大的冰冷蛇尾，緊緊將她那微微發抖的上半身擁入懷中。

我的體溫，成了壓垮她意志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只感覺懷中的身體猛然一僵。那份屬於凜的柔軟顫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來自更古老、更原始生命的肌肉繃緊、準備攻擊的姿態。

她緩緩從我懷中抬頭。那雙眼睛裡，屬於「凜」的痛苦掙扎已徹底熄滅，那裡面空無一物，只有一片冰冷的、凝視溫熱獵物的爬蟲類空洞。

她失控了。我的體溫成了喚醒她體內巨蛇的致命鑰匙。

「凜？！」

我的驚呼被一聲從她喉嚨深處發出的、不似人聲的嘶啞蛇鳴打斷。

下一秒，那條盤繞在她身邊的巨尾動了。它以肉眼難辨的閃電般高速捲起，一圈圈將我的腰腹死死纏繞禁錮！

「唔啊！」我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那股來自遠古絞殺者的純粹肌肉之力緊勒我的骨骼，我能清晰聽見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我被那巨大的力量輕易從地上抬起，又被狠狠摔回地毯上。

我徹底動彈不得，像一隻被蟒蛇捕獲的無力羚羊。

「牠」用有力的蛇尾將我牢牢固定，然後緩緩用她人類的上半身朝我壓來。我感受到她胸部的柔軟，的確是屬於少女的溫潤形狀，但當它們貼上我的胸膛時，傳來的卻不是人類的溫暖，而是一種觸摸大理石雕像般的詭異冰涼。這份柔軟與冰涼並存的極度違和感，讓我從心底戰慄。

她那條細長分岔的舌頭不受控制地吐出，像真正的蛇一樣在我因恐懼而冰涼的臉頰、脖頸上留下濕潤黏膩的軌跡。那是在……感知我的氣味，我的溫度，我的恐懼。

「牠」將我視為了獵物。一個能為牠提供熱源的、溫暖的、可以支配的獵物。

然後，「牠」似乎做出了決定。她用冰冷的雙手粗暴地撕開我單薄的衣物。她美麗的人類上半身與那巨大的怪物蛇尾，構成了一幅既色情又無比恐怖的畫面。

她要佔有我。用一種最原始的、屬於掠食者的交配與支配儀式。

當她用蛇尾強硬地分開我的雙腿，將她屬於人類的隱秘部位對準我時，我感受到了一種足以燒毀我理智的極致矛盾。我能感覺到，她冰冷的金屬般蛇鱗正緊勒我的皮膚，但在我們即將結合的地方，我卻感受到了一股與周遭冰冷截然不同的、屬於溫暖哺乳動物的濕潤熱度。

那裡，是她身為人類的最後證明。是她這具冰冷怪物身軀上，唯一還殘留「溫暖」的地方。

下一秒，在一陣痛楚中，我進入了她。

那一刻，我分明感覺到，她的身體因這份從未體驗過的被入侵痛感而劇烈痙攣了一下。那雙豎瞳中似乎也閃過一絲極其短暫的、屬於「凜」的茫然痛苦。

這是她的第一次。

這個認知像一把燒紅的刀，捅進我的心臟。我心愛的、驕傲的、堅強的摯友，她那屬於人類少女最寶貴的第一次，竟然在她自己都毫無意識、被野獸本能支配的狀態下，以一種近乎侵犯我的方式就這樣……失去了。

我放棄了所有無謂的掙扎。我伸出手，在那份混雜著絞殺痛楚與異樣快感的巨大悲傷中，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

「……凜。」我閉上眼睛，聲音沙啞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我的聲音似乎也對「牠」產生了影響。「牠」的動作變得更加急切兇猛，彷彿想用更強烈的快感來壓倒、吞噬掉我口中那個屬於「人性」的名字。蛇尾的絞殺越來越緊，幾乎要讓我昏厥，而那份來自她身體深處的溫暖緊緻包裹，卻又將我牢牢鎖在現實裡。

最終，伴隨著一聲高亢壓抑的蛇鳴，她在我體內達到一陣劇烈的痙攣般高潮。那股屬於掠食者的原始慾望終於得到宣洩。

然後，一切都停了下來。蛇尾的力道緩緩鬆開。

她無力地趴倒在我身上。我看到，她那雙深藍豎瞳裡，屬於野獸的冰冷空無正在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屬於人類的、無盡的破碎恐懼與迷茫。

「凜」的意識回來了。

她看著我，又低下頭看了看我們之間還緊密相連的一片狼藉。她明白了，在她失去意識時，她的身體對我做了什麼。

她沒有尖叫，沒有哭喊。她只是看著我，那重新變回人類的眼神裡，流下了兩行安靜滾燙的淚水。那眼神裡有著比死亡更深沉的、對自己的憎惡與絕望。

我伸出手擦去她的眼淚，抱住她，抱住這個剛剛才侵犯了我、卻又比我更痛苦破碎的女孩。在她耳邊，用盡我全部的溫柔輕聲說：

「……我在這裡。」

「凜，沒關係的……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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