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愈发浓密、如同实质般的窒息黑暗中，姚绾云模糊的视线里，竟真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夫君顾砚修，正站在下方，仰头凝视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惊叹与……迷恋？

幻觉中的夫君，正赞叹着她挂在白绫上挣扎扭动时展现的曼妙舞姿，赞叹她喉咙里发出的、那媚骨入魂的呜咽呻吟。他甚至看到夫君伸出了那双她无比熟悉、无比眷恋的大手，带着薄茧的手指，正无比温柔、无比怜惜地……缓缓爱抚着她那在空中无力摇摆的、光滑如玉的美腿！

“啊——！”一声娇媚入骨、几乎能滴出蜜来的吟叫，不受控制地从姚绾云被勒紧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在这濒死的幻觉中，她竟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一种不下于与夫君云雨交欢、攀上巅峰时的极致高潮！那快感是如此强烈，如此真实，瞬间淹没了窒息的痛苦！

“啊……夫君……嗯……”她舒服地哼哼着，沉浸在幻觉中夫君的爱抚里。漂亮的美腿彻底停止了踢蹬，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无力地垂落下来。全身的肌肉也失去了力量，只是凭借着神经末梢的本能反应，挂在白绫上轻微地痉挛、抽搐。平日里温柔妩媚的杏眼此刻完全翻白，眼皮无力地半阖着，遮住了大半无神的瞳眸，晶莹的泪花挂在颤动的睫毛上，顺着滚烫的脸颊划出清晰的湿痕。她的嘴角，却不可思议地勾起了一抹满足而诡异的微笑。

在她的幻境中，她的夫君正用他修长的手指代替了那熟悉的昂扬，温柔而坚定地探入了她腿间那早已泥泞不堪、微微张合的蜜穴花瓣之中。那手指竟比龙枪更加灵巧，如同弹奏最心爱的乐器，在湿热紧致的甬道内上下扣挖、撩拨，精准地碾过每一处敏感的褶皱……

“嗯啊——！”幻觉中的刺激是如此强烈，姚绾云在现实中发出一声高亢的、濒死的呻吟。花心深处一阵剧烈的颤抖，一股滚烫粘稠的花蜜竟真的如同清泉般汩汩涌出，顺着她垂落的大腿内侧滑落，滴在下方铺着的羊毛毯上。这感觉太舒服了，舒服得让她忘记了窒息的痛苦，忘记了死亡的恐惧，忘记了被玷污的屈辱……她只想永远沉沦在这极致淫靡的幻境之中，直至永恒。

刚才剧烈的挣扎踢蹬早已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全身沁出了一层细密的香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一阵微凉的夜风拂过她汗湿的肌肤，让她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就在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刺激下，她几乎熄灭的意识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亮起最后一点火星！

她知道，这具名为姚绾云的、曾让夫君无比痴迷的美艳胴体，马上就要失去最后一丝生机，变成一具尚有余温的……艳尸了。

随即，她的身体伴随着这最后的回光返照，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胸前的两朵红梅硬硬地挺立着，在冰冷的空气中傲然绽放。两腿之间，被汗水、泪水和不断涌出的蜜液浸得一片狼藉湿滑。湿润的蜜穴花瓣微微张开，还在持续地渗出粘稠的液体。就在这剧烈的抽搐中，她感到下腹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的尿意！

心头一片冰凉。她知道，这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了。

姚绾云努力地夹紧自己无力的美腿，试图延缓那令人无比羞耻的失禁。但她早已油尽灯枯，痉挛抽搐的双腿根本无法阻止那失控的闸门。一股温热的水流，带着生命最后的气息，顺着她放松的玉腿内侧，哗啦啦地流下，滴落在下方铺着的厚实羊毛毯上。深色的水渍迅速在浅色的毛毯上晕染开来，形成一片深色的、不规则的痕迹。

随着身体的彻底失禁，仿佛某种束缚被打破，她的身心竟诡异地放松下来。嫩白的脚丫无意识地踢踹了两下，如同撒娇。她心里最后一丝清明闪过一个念头：幸好……幸好吊上去之前堵住了菊门……不然此刻……她甚至能想象出那不堪的气味和景象……不过，既然已经失禁，想必咽气也已不远了……

她品尝着失禁时那无比畅快、如同卸下所有重负的舒服感觉，身体不再剧烈抽搐，只是不紧不慢地、如同秋千般在空中轻轻摇晃着，享受着生命最后时刻这奇异而扭曲的舒爽。就这么晃了一会儿，她的娇躯猛地一抖！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她知道，最后的时刻，降临了。

要被缢死啦……要变成美丽漂亮的艳尸啦……夫君……会……喜欢……吗……

这个念头如同风中残烛，闪烁了一下，便彻底熄灭。她的意识如同沉入最深最暗的海底，被无边的黑暗温柔地、彻底地吞噬。

“呃……”她喉间最后挤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呜咽，仿佛叹息，又似满足的喟叹。微微向前勾起、绷紧的秀气脚丫，骤然失去了所有力道，软软地、无力地垂落下来。全身的肌肉彻底放松，如同断了线的提线木偶，软软地挂在白绫之上，只有微风拂过时，那赤裸的、完美的胴体才会随之轻轻摇晃。十八岁的姚绾云，在新婚那年的暮春，用一根白绫，只半炷香的功夫，便将自己悬挂成了漱玉斋里一道凄绝的风景。一缕若有似无的、混合着汗液与花蜜的微香，幽幽散开，仿佛她的魂魄，一缕若有似无的微香，仿佛是她魂魄离体的印记，在清冷的月光中袅袅飘散，融入无边的夜色……

* * *

月上中天，清辉遍洒。

顾砚修终于拖着疲惫却轻快的身躯走出府衙大门。那桩棘手的案子，经过数日的抽丝剥茧、殚精竭虑，总算在今日傍晚前理清了关键，只待明日呈报府尊便可结案。想到明日休沐，可以一整日都陪着他那娇美可人的小妻子，顾砚修连日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弧度。

他踏着月色，步履轻快地穿过熟悉的街巷。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推开漱玉斋虚掩的院门，带着笑意唤道：“绾绾？我回来了！案子结了，明日……”

后面的话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喉咙，戛然而止！

笑容凝固在他温润俊朗的脸上，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极致的惊骇与茫然！

主堂的屋门，竟是大敞着的！

清冷如水的月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入，将堂内的一切照得纤毫毕现。就在那如霜的月光下，一具雪白得刺眼的赤裸胴体，被一根刺目的素白绫缎，高高悬挂在粗壮的房梁之上！

他的绾云……他心尖尖上的小娇妻……此刻像一件被遗弃的、破碎的玉器，挂在那里！

修长优美的颈项被那根白绫死死勒住，深深陷入皮肉，勒痕上方是骇人的深紫淤血，下方则是死寂的惨白。她的头微微低垂着，乌黑如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小半边脸颊。饱满挺翘的胸脯在月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那两点嫣红的蓓蕾，竟依旧傲然地挺立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最后的倔强。纤细的腰肢下，双腿笔直匀称，足尖无力地微微下垂，指向下方铺着的那张染着深色水渍的羊毛毯。

而最让顾砚修心胆俱裂、痛彻骨髓的，是她那张依旧娇艳的脸庞！

窒息带来的潮红尚未完全褪去，为那苍白的肌肤染上了一层妖异的、不正常的娇艳。她的眼皮无力地微阖着，长睫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隐约可见其下无神的、翻白的眼眸。她的嘴角……她的嘴角竟带着一丝满足而诡异的、近乎妩媚的笑意，小巧的香舌无力地吐出一小截粉嫩的舌尖，却被洁白的贝齿轻轻咬住，不仅不显狰狞，反而透出一种令人心碎的、淫靡的诱惑。舌尖上挂着的晶莹银丝，一直垂落到她赤裸的胸前，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绾……绾云？！！！”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顾砚修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他踉跄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颤抖的双手，不顾一切地抱向那悬挂着的娇躯！入手处……竟还是温热的！软软的！

她……她刚吊上去不久？！这个认知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扎进顾砚修的心脏！恨意、悔意、滔天的痛意瞬间将他淹没！恨自己为何不早些归家！恨自己为何没能保护好她！他猛地将脸埋进妻子那依旧柔软光滑的小腹，放声恸哭！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她的肌肤。

只哭了几声，顾砚修猛地回神！不行！不能让心爱的妻子就这样不体面地吊着！他强忍着几乎将他撕裂的悲痛，手忙脚乱地试图解开那索命的绳结。绳结系得极紧，又沾了汗水，一时竟解不开。他急红了眼，猛地抽出腰间防身的短匕，寒光一闪！

“嗤——！”

白绫应声而断！

姚绾云失去支撑的娇躯，如同一捧毫无生气的软泥，直直地落入顾砚修颤抖的臂弯之中。她的身体软得不可思议，头颅无力地向后仰着，露出脖颈上那道深紫发黑的致命勒痕。

顾砚修紧紧抱着妻子尚有余温的身体，如同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又如同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每一步都走得踉跄而沉重。他这才看到圆桌旁，妻子端端正正摆放着的那只孤零零的绣鞋，以及鞋面上，被那支他亲手赠予的、象征着结发之盟的玉簪压住的一张折叠的宣纸。

他抱着妻子，艰难地挪过去，腾出一只手，颤抖着拿起那支冰冷的玉簪，再拿起那张纸。展开。

纸上，是再熟悉不过的、属于绾云的清丽字迹。

“……夫君，妾身去啦……”

“……妾身身子不洁，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妾身爱夫君，爱极了夫君的眉眼，爱极了夫君的怀抱，爱极了夫君的龙枪捣入花心带来的销魂滋味……”

“……夫君，求您……最后再享用一次妾身的美艳身体吧？它还是温热的，只是有些凉了……妾身已以死谢罪啦～”

“……妾身美不美？”

最后那幅小小的、吐舌翻白眼的自画像，如同最尖锐的锥子，狠狠刺穿了顾砚修最后一丝强撑的理智！巨大的悲恸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击垮！他抱着妻子冰凉的身体，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哭了许久，哭到声音嘶哑，哭到几乎喘不过气。顾砚修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怀中妻子那带着温婉笑容的安详面容。他伸出手，无比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指尖拂过她微吐的舌尖，拭去那缕银丝。

“你呀……”他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脸上却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温柔笑容，低头，轻轻吻了吻她柔软的唇瓣，“……还是这么调皮……我的绾绾……自然是……这世间最美的……”

“乖……”他将脸深深埋进妻子带着微香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最后一丝残留的、属于她的气息，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带着无尽的眷恋与绝望的温柔，“……夫君……这就来……疼你……”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悲痛。这是绾云最后的心愿，他必须完成！他要让她干干净净、心满意足地走！

顾砚修抱着妻子的身体，来到屋后那连接着活水的水渠边。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大木盆中，如同对待最易碎的珍宝。然后，他取来干净的布巾，舀起清凉的渠水，极其温柔、极其细致地，为她清洗身体。洗去那一身赴死挣扎时沁出的香汗，洗去腿心那片狼藉的、混合着爱液与尿液的粘稠……他甚至没有遗漏她身后那朵小小菊蕾中塞着的布巾。他不顾那布巾上沾染的些许污秽，小心翼翼地取出，然后耐心地、温柔地用清水为她清理干净，不留一丝污垢。

清洗完毕，他用干燥柔软的大布巾，将她湿漉漉的身体仔仔细细地擦干。月光下，这具刚刚被清洗过的胴体，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晕，美得惊心动魄，却也死寂得让他心碎。

他抱着她，回到他们充满甜蜜回忆的卧房。轻轻将她放在铺着柔软锦被的床上。他凝视着她安详的死颜，颤抖着手，一件件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然后，他上床，侧身躺下，将妻子柔软的身体紧紧搂入怀中。他的手掌，带着无尽的眷恋和诀别的痛楚，一寸一寸地、缓慢地抚摸过她身体的每一处曲线——光洁的额头，紧闭的双眼，挺翘的琼鼻，微张的樱唇，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饱满挺翘的玉乳，平坦的小腹，光洁无毛的幽谷，修长的玉腿，精致的玉足……他要将这具完美躯体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入骨髓。

接着，他俯下身。灼热的吻，带着咸涩的泪水，虔诚地落在她的脚趾上。一路向上，吻过她光滑的脚背，纤细的足踝，匀称的小腿，圆润的膝弯，细腻的大腿内侧……最终，停留在那片为他绽放、如今却已紧闭的幽秘花园。他深深地吻了下去，带着无尽的哀伤与告别。

最后，他的吻沿着她身体的曲线蜿蜒而上，掠过平坦的小腹，含住依旧挺立的乳尖轻轻吮吸，吻过优美的颈项，最终，覆上了她那已无生气的唇瓣。

“绾绾……我的妻……”他低哑地唤着，再也无法抑制心中汹涌的爱意与悲痛。他捧着她的脸颊，疯狂地、绝望地吻着她，撬开她的贝齿，舌头深入她尚温的口腔，用力地吸吮着她无力的小舌，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渡给她！泪水混合着唾液，沾湿了两人的脸颊。

良久，唇分，拉出一道淫靡的银丝。

顾砚修喘息着，眼中是化不开的痛楚与情欲交织的漩涡。他用无限温柔又绝望的目光看着身下这具完美的“艳尸”，挺起自己早已因悲痛、愤怒和那极致视觉刺激而贲张昂扬的龙枪，抵在那片幽谷入口。

“绾绾……夫君来了……最后一次……”他低语着，腰身缓缓沉下，将那滚烫坚硬的顶端，极其缓慢、极其温柔地挤入那依旧紧致、却已不再鲜活的甬道之中……他感受着那份熟悉的、令人心碎的包裹感，开始了最后一次，与亡妻的、绝望而深情的欢好……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释放了多少次，直到精疲力竭。顾砚修喘息着，倒在妻子的身体旁边，侧身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脸颊埋在她的颈窝，轻轻蹭着。刚被激烈情欲暂时压下的巨大悲伤，如同退潮后更汹涌的巨浪，再次席卷而来，将他彻底淹没。他搂着妻子的艳尸，无声地哭泣着，身体因极致的悲痛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极致的悲伤中，顾砚修突然察觉到一丝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异样！

怀中的身体……从吊死到现在，至少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为何……为何她的身体，非但没有变得僵硬冰冷，反而……似乎比刚才更温热了一些？甚至……这温热的触感，竟隐隐透着生人的暖意？

一个绝不可能、却又让他心脏狂跳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绝望的黑暗！他猛地抬起头，屏住呼吸，生怕一丝动静就会惊碎这渺茫的希望。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翻过妻子的身体，让她平躺。然后，他颤抖地趴伏在她依旧饱满挺翘的胸脯上，侧耳，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倾听——

几息之间，一片死寂。

巨大的失望如同冰水浇头。

他绝望地叹了口气，刚想再次恸哭——

“咚……咚……”

一丝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震动，透过那层温软的肌肤，传入他的耳中！

是心跳！！

顾砚修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她没死？！不！不可能！他亲手把她从白绫上摘下来时，她气息全无，身体瘫软，分明是死透了！难道……难道是……死而复生？！

这个荒诞的念头让他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他猛然想起——大婚前几天，他们曾去城外的慈云寺上香祈福。因他们夫妇常年接济穷苦，连带着给寺庙也捐了不少香火，颇得寺中僧众敬重。临行前，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住持，神神秘秘地将一颗用蜡封住的赤红色药丸交给绾云，让她当着他们两人的面服下。老住持当时目光深邃，只道：“此乃二位施主广积善缘所感召的一丝机缘，服之无害，日后……或有大用……”

难道……难道就是那次？！老住持给绾云服下的，竟是能令人死而复生的神药？！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顾砚修！他几乎要跳起来！他再次伸手，颤抖着探向妻子的鼻端——

一丝极其微弱、温热的气流，拂过他的指尖！

活了！他的绾云！真的活了！

顾砚修狂喜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他手忙脚乱地跳下床，一边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一边是后怕的心酸。他胡乱套上衣服，扯过一床柔软的薄被，严严实实地盖住妻子赤裸的娇躯，唯恐她着凉。然后，他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卧房，奔向药柜，翻箱倒柜地寻找能助人恢复元气、安神定惊的药材，生火煎煮。

卧房内。

被薄被覆盖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长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随即，那双曾盛满绝望与媚意的杏眼，缓缓地、迷茫地睁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挂着淡青色纱帐的床顶。

姚绾云茫然地眨了眨眼，意识如同沉船后的碎片，缓慢地聚拢。这不是……她和夫君的卧房么？她……没死？怎么可能？她明明记得窒息带来的痛苦与那灭顶的快感，记得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道别……

她挣扎着想坐起身，一阵凉意袭来，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上的薄被，将自己裹紧。坐起来后，她终于看清了周围的一切——熟悉的陈设，窗棂透进来的清冷月光……这里，真的是漱玉斋！她真的没死？！

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她记得自己确实吊死了……至少在刚才，她死了！不然……她猛地感觉到下体传来一阵熟悉的、带着些许胀满感的酥麻快意，那是……那是欢好后的余韵！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天啊！夫君……夫君真的在她死后，按照遗书上的请求……“享用”了她？！

想起遗书上那些肉麻到骨子里的情话，想起最后那段惊世骇俗的“侍奉”请求……姚绾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如同火焰般瞬间将她吞没！她“呜”的一声，像只受惊的鸵鸟，猛地拉起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罩住，在黑暗中发出细弱蚊呐、羞窘欲死的“呜呜”声。没死成……这下可怎么办？以后还怎么面对夫君？

就在这时，卧房门被轻轻推开。

顾砚修端着刚煎好的药碗，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一眼便看到床上那团裹得严严实实、还在微微蠕动的被子，以及那压抑的“呜呜”声。他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劫后余生的、带着无限宠溺的微笑。

他放下药碗，走到床边，没有犹豫，伸出手，坚定而温柔地，将那层“鸵鸟”的保护罩——被子，轻轻地、但不容抗拒地拉了下来。

蜷缩成一团的、光溜溜的姚绾云，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烛光和夫君温柔的视线下。她惊得发出一声短促可爱的娇呼，下意识地就想低头藏起羞红的脸。

可下一秒，她撞进了顾砚修那双如同深邃夜空、此刻却盛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无尽怜惜与深沉爱意的眼眸之中。

所有的羞窘，所有的尴尬，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瞬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她想起了那濒死的黑暗，想起了那绝望的窒息，想起了自己以为永别的撕心裂肺……而现在，她还能活着，还能看到夫君的脸，还能感受到他的怀抱……

巨大的委屈、后怕、庆幸和汹涌的爱意，瞬间冲垮了她的心防！

“哇——夫君——！”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可那泪水，不再是绝望，而是滚烫的、带着重获新生的喜悦！她一边哭，一边又笑着，伸出双臂，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搂住了顾砚修的脖颈！然后，主动地、带着哭腔，吻上了他温热的唇！

顾砚修也红了眼眶，紧紧回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两人紧紧相拥，唇舌忘情地交缠在一起，所有的思念、恐惧、失而复得的狂喜，都融化在这一个几乎令人窒息的深吻里。咸涩的泪水混合着彼此的津液，却比世间任何甘露都要甜美。

良久，唇分，拉出一道长长的、淫靡的银丝。姚绾云羞得将脸埋进夫君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心头被巨大的平和与温暖填满。

顾砚修抱着她，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他细细地、一点一滴地诉说着：

说他推开院门，看到那悬挂的玉体时，如同天塌地陷般的惊骇与绝望；

说他抱着她尚有余温的身体，读她遗书时那字字如刀、剜心刺骨的剧痛；

说他如何心如刀割地为她清洗身体，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说他发现她身体温热异样时，那几乎冲破胸膛的狂喜与不敢置信；

说到最后，他提起慈云寺，提起那颗赤红色的药丸……

姚绾云依偎在他怀里，认真地听着，泪水无声地流淌。当听到“慈云寺”、“赤红药丸”时，她也猛地想起了大婚前的那一幕！原来如此！那老住持竟是给了她一条命！她紧紧抓住夫君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夫君……我们明日……不，天一亮就去慈云寺！捐香火！重重的捐！感谢住持大师的再造之恩！”

……

顾砚修小心翼翼地为妻子颈子上那道狰狞的勒痕，细细地敷上清凉化瘀的药膏。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然后，他端起温度刚好的汤药，一勺一勺，如同哄孩子般，耐心地喂她喝下。

两人重新躺回温暖的锦被中，坦诚相见，赤身裸体地紧紧相拥在一起，汲取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劫后余生，肌肤相贴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实、都要珍贵。他们互相依偎着，轻轻地、呢喃般诉说着温柔的情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姚绾云将脸埋在夫君的胸膛，声音细若蚊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夫君……我……被那畜生碰过……你……还……”

顾砚修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无比珍重的吻，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傻绾绾。脏的是那畜生的手，从来都不是你。我的绾绾，这里……”他的大掌轻轻按在她左胸心口，感受着那蓬勃的跳动，“这里干干净净，只装着我。你的身子，也只为我盛开。何况……”他眼中泛起痛色，指腹轻轻摩挲着她颈间的药痕，“你已用性命洗过一次了。莫要再想那畜生，待我回衙，自有雷霆手段，叫他万劫不复。”

他语气中的森然冷意让她微微一颤，随即是铺天盖地的安心与暖意。姚绾云心中最后一丝阴霾也彻底消散。她安心地将自己整个儿依偎进夫君温暖的怀抱里，像一只终于找到港湾的小船。

静默了一会儿，姚绾云红着脸，声如蚊蚋地，开始向夫君描述自己吊死时那种奇异而扭曲的感受——窒息的痛苦如何与濒死的极致快感交织，身体如何不由自主地扭动，那失禁时的羞耻与释放……顾砚修认真地听着，没有打断，没有评判，只是时不时温柔地吻一下她的发顶、她的脸颊，给予无声的安抚。

等她说完，顾砚修才低低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沙哑，却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绾绾……你可知……你吊在梁上的模样……”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凄美绝伦，却也……艳得惊心动魄。那安详带笑的脸，那吐出的香舌……月光下，如同献祭给黑夜的月宫仙子……为夫当时……心碎欲绝……可现在回想……竟觉得……那景象，有种……令人心折的、毁灭般的美……”这并非亵渎，而是劫后余生下，对那极致冲击画面的复杂感受。

姚绾云闻言，心头竟莫名一跳。她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带着一丝狡黠和试探，红着脸小声问：“真的……那么好看么？那……要不……妾身改日……当着夫君的面……再吊一次给夫君看？”

话音未落，顾砚修猛地收紧了手臂，将她箍得几乎喘不过气！他俯身，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廓，激得她一阵酥麻的轻颤。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错辨的劫后余悸和浓烈到极致的占有欲：“休想！活着的你，温热的你，会哭会笑会闹的你……比那月光下凄绝的艳尸，美上千倍万倍！为夫……再舍不得你受一丝一毫那样的罪！”

他温热的唇随即落下，封住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话语。这个吻，不再绝望，不再冰冷，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和珍重，带着要将她彻底融化的热度，缠绵而深入。

两人紧紧相拥，再无言语。肌肤相亲的温暖，心跳相和的韵律，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那份深入骨髓的爱恋，在寂静的卧房中静静流淌。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温柔起来，静静地洒落，仿佛在为这对历经生死考验的爱侣，无声地祝福。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低声诉说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情话，等待着穿透漫长寒夜的第一缕天光。长夜终将尽，而属于他们的黎明，已在紧紧相扣的十指间，悄然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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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的晨光，如同最温柔的画笔，一点点晕染开漱玉斋窗棂上的暗影。顾砚修与姚绾云相拥在锦被之中，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与深入骨髓的依恋，让他们都舍不得合眼，也舍不得放开彼此。低语的情话如同细密的丝线，缠绕着两颗悸动的心，诉说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对未来的珍重承诺。

就在这静谧温馨、连呼吸都交缠的时刻——

“咕噜噜……”

一声清晰响亮、极不合时宜的肠鸣，骤然从顾砚修的腹部响起，打破了满室的旖旎。

顾砚修俊朗的脸庞瞬间染上一层薄红，连耳根都透出尴尬的粉色。姚绾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水润的杏眼猛地睁大，紧接着，浓烈的懊恼和心疼席卷了她！

“啊！”她低呼一声，小手懊丧地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妾身糊涂！糊涂！夫君从昨日出门至今，粒米未进！定是饿坏了！” 她想起自己昨日黄昏买菜遇袭，回来便寻死觅活，之后死而复生，两人又经历那般惊心动魄的情感宣泄，竟全然忘了夫君奔波劳累、忧心如焚，早已是饥肠辘辘。

顾砚修见她自责，忙将她搂紧些，温声道：“无妨的，绾绾。为夫不……” 他本想说不饿，可话未出口，一个更清晰的“咕噜”声再次响起，彻底出卖了他。他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脸上红晕更甚，眼神也有些飘忽，心里盘算着：娇妻刚刚经历生死大劫，又被他……怎能让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做饭？自己是不是该悄悄起身，去街市买些现成的早点回来？

然而，命运似乎觉得这尴尬还不够。

“咕——咕咕……”

又是一阵肠鸣，这次，却是从姚绾云那平坦柔软的小腹里传出来的！声音虽不如顾砚修的那般响亮，但在寂静的清晨和两人紧贴的身体间，却清晰得如同擂鼓。

姚绾云的脸颊“腾”地一下，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小巧的鼻尖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天啊！她自己也饿了！而且还在夫君面前……这……这太丢人了！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脸上都红霞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爱意、尴尬和饥饿的奇异氛围。

最终，还是姚绾云先动了。强烈的“失职”感和对夫君的心疼压过了羞涩。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夫君稍待，妾身这就去……”

话音未落，她已赤着脚跳下了床榻，就要往门外冲去，竟是完全忘了自己此刻身无寸缕！

“噗嗤……”顾砚修被她这冒冒失失又急切的可爱模样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心头那点尴尬瞬间被宠溺取代。他连忙出声唤住她：“绾绾！”

姚绾云脚步一顿，疑惑地回头：“嗯？夫君？”

顾砚修的目光带着笑意，温柔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仿佛带着温度，让她裸露的肌肤瞬间感受到一阵灼热。姚绾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

“呀——！”

一声短促的惊叫，姚绾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是一丝不挂！莹白如玉的娇躯在晨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昨夜他留下的痕迹和颈间那道狰狞的勒痕都清晰可见。巨大的羞意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双手下意识地环抱住胸脯，整个人僵在原地，连脚趾都羞得蜷缩起来，脸颊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几乎要冒烟。

顾砚修哪里还躺得住？他立刻翻身下床，几步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地将羞窘欲死的小妻子紧紧拥入怀中。他捧起她滚烫的俏脸，看着她水光潋滟、盛满羞怯和依赖的眸子，心软得一塌糊涂。

“傻绾绾……”他低语着，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无限柔情，随即，毫不犹豫地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她微张的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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