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那山,那水,那青春 下 作者:雌蜂,12

小说: 2025-09-12 10:04 5hhhhh 6030 ℃

我不好意思地應了一聲,馬上被她這句話突然提醒了,唐嬸聽到鏈子碰得響就知道是我,而且很明白我不是自由之身,而我給趙大山報告,這情況說得清清楚楚,還要求他盡快想辦法解除我身上的鎖鏈,他為什對我的要求隻字不提呢?是不是根本不考慮,反而高興,同月娥一樣。這樣看,真令我不寒而慄了。這樣他不就感到更安心了,反正我再也無法出門,只有死心踏地為他工作。越想越不得味,心裡越難受。這鐐銬要把我鎖到什麼時候?弄得中飯都沒吃好,唐嬸還以為我感冒生病了呢。

難受歸難受,工作還得做。這樣也許趙大山突發善心,將我鎖鏈解除了。若做不出成績,他會更不理我了。所以我還是定了定心,坐下來制定規劃。

化了一週時間,才編制好這裡面涉及到農科院,霧山公社,旌山縣林業局方方面面的擴種規劃。這份文件屬機密件,由新嶺公社機要員專程來取走。由於送交文件要我當面簽發,我實在無法,躺在床上裝病,用被單將自己包起來,將手銬褪到小手臂上,露出一隻手簽完字,將機要員打發走。

文件送出後,我想與白馬沖王隊長策化一下大王洞下的山坡上的《霧山紅》茶樹載培和開發十二隊《霧山紅》茶樹的計劃。通過電活與霧山衛生院小紅聯繫幾次,終於在國慶節前約好王隊長,請他抽空來劉家坪。

第九十八章 打開鎖鏈

他到的那天,天已很涼了,我無法穿裌衣,這時穿旗袍太冷了,我上身穿上那件我自已繡花,婆婆做的白綾綢大襟上衣,這衣很薄可以穿過手銬。為了保暖,我將大紅嫁衣外披著的帶流蘇霞披披在肩上,護著前胸後背。下面穿件厚實,逶迤拖地淡紫色水仙散花綠葉裙,這樣可以將腳鐐遮擋得嚴嚴實實。我薄施粉黛,化了個淡妝,將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頭上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隨著蓮步輕移,發出一陣叮咚的響聲,與腳下鐵鏈碰撞聲遙相互應,也怪有意思的。我提著項圈上吊著的鏈子,怕它掛壞了霞披和裙子,走到穿衣鏡前,感到這身打扮還是不錯的,心安理得地等王隊長來。

王隊長風塵僕僕,在中飯前就趕到了茶場,我在大門口迎到他,他又瘦又黑,但很有精神。看到我他很高興,拿著頭上戴的草帽,由於第一次到茶場來,扭捏著身子顯得好不自然。我丟掉手中提著的鐵鏈,伸出帶銬的雙手,緊緊地握著他那粗壯有力的大手說:

「王隊長。歡迎你來到劉家坪茶場。」

他握了我一下手說:

「王場長。你今天真好看,比在大王洞漂亮多了。怎麼這雙手還鎖著,還沒除掉」

我一聽他這樣說,臉都羞紅了。趕快抓著吊著的鏈子說:

「哪有那麼容易。不過這不要緊,給鎖的時間長了,也習慣了。中飯早做好了,就等你這位客人呢。走吧!我們先到食堂去吧。」

在王隊長面前,我裝得很自然,儘管走得特別小心,但腳鏈仍不爭氣,不時發出響聲,弄得我心猿意馬,尷尬不己。不過,王隊長是個本份老實的漢子,跟在我後面頭也不抬,默不作聲地走進食堂。中飯後,我們就在辦公室裡商談擴種紅草之事,直到下午四點談完。事辦完後,他一再謝絕了我們的挽留,執意要到新嶺街上親朋家住宿。我知道他的意思,看茶場全是女人,他不願留宿,這山裡思想還是很保守的。

王隊長這次來談,介紹了好多有價值的東西。由於大王洞引水的成功,除瞭解決了白馬衝口八個隊生產和生活用水外,還徹底打破了白馬沖老百姓對大王洞周圍山林的禁忌,為在那條溝裡栽培紅草掃清障礙。經縣林業局批准,這次修引水渠所需木料,均安排在那條溝裡砍伐。王隊長特親自到那條溝,仔細查看過,裡面確有紅草樹,但數量少。他建議在山林產權無法變更情況下,可將這條溝由林業局下文交白馬隊經營,專用於紅萆栽培,收益歸衝口這八個隊;白馬十二隊,王隊長認為除非由茶場派人,再由白馬大隊協調,與十二隊合作經營,才可開發。開始只能少開發一點,而且要保證收益。這些本地人只要能看到顯而易見的好處,剩下工作由他們做,就好辦多了。

王隊長走後,我吸收了他提出後意見,將原先制定的方案又作了修改,重新又報到茶葉所,這樣又化了十幾天,時間己到十月底,天氣越來越冷了。我上衣無法穿,只好在房間裡生上木碳火取暖。看到身上這除不掉的鐐銬,雖焦急萬分,但也無計可施。

事情往往在己絕望的時候,突然有了轉機。十一月二日上午,我躺在床上不敢起來,唐嬸興沖沖地跑進來說,趙所長來電話,叫我到旌山縣城他家去,他愛人找到人開我身上的鐐銬,並叫我想法到旌山縣城去。我高興得幾乎在床上蹦起來,等我安靜下來,唐嬸面有難色的說:

「王場長。,你別高興太早,你這樣子怎樣去縣裡?」

我一聽楞住了。是的,這腳鐐手銬如何走得了,為這事,茶場連我在內四個人在我房間裡商量了半天,還是黃媽想出一個辦法,裝病人。大家一致認為,這是個好辦法。但茶場幾個女人是運不走一個人的,而且這事又不好請不知情的人辦。最後月娥建議,請張家沖張石頭父子來辦這事,就這樣定下來。

我們準備了幾天,在十一月六日動身。月娥幫我收拾冬裝,給我在摘除鐐銬後穿。唐嬸在新嶺衛生院借一幅擔架和一輛膠皮獨輪車。大家一致推薦月娥陪我。我們那天起了個大早,我仍穿當初出鐵馬塢那件白綾綢大襟上衣和綢褲,黃媽用被子把我裹起來,外面用帶子紮好放在獨輪車一則,另一邊放著一個大塑料拉鏈包,裡面放著月娥給我收拾的秋冬季衣服。張石頭父子將我推到新嶺車站,再抬上公共汽車,我們一行四人上午就到了旌山縣城。下車後抬到趙所長家,放到他家客房床上。趙大山愛人申主任同月娥一起,把包裹我身上被子解開。申主任看到我的樣子,還是吃驚不小。,縣城比劉家坪要暖和多了,申主任早就為我準備了一件軍棉大衣,披在我身上。我穿上一雙黑色繡花坡跟鞋,坐在梳妝台旁,月娥給我編了兩條大辮子盤在頭上。吃過中飯月娥和張石頭父子乘下午車回新嶺。申主任下午也上班去了,我先在她家休息。我怕身上的鏈子響動驚動鄰居,我靠在客房床上都不敢動。

晚上申主任到客房來,坐在我身邊。我惴惴不安,羞得臉紅一陣,又尷尬的白一陣,將手銬環儘量往袖裡塞。申主任看了,「撲」的一笑說:

「我說小王呀。這是在我家裡,有什麼不安的?你可真不簡單,聽老趙講,這《505項目》己經你攻破,你確沒辜負他的期望。聽說你差點就扣下來做了山裡人媳婦,他聽了好擔心。這鐐銬就是那些山裡人鎖的。」

我點了點頭。她感概地說:

「這旌山縣,大部分是山區,山高路險,裡面有好多老人從沒出過山,連電燈都未見過。他們受外面影響小,不開化,做事有時無法無天。你這情況,我當婦聯主任時處理過好幾起了。你不要有什麼顧慮,羞於見人。」

她站起來在房子裡又轉了轉說:

「你的情況,老趙二個月前就告訴我,要我找人打開你身上鐐銬。我找了縣裡一些工廠,裡面老工人知道霧山裡有人藏有一種祖上留下鎖鏈,非常堅硬,一般手工工具啃不動,若用大設備又緊貼人身,下不了手。所以始終未找到合適工具解脫你,讓你受了幾個月罪,當了幾個月囚犯一樣生活。」

她又坐到我身邊,拉拉我垂在胸前鏈子說:

「真是天不滅無路之人。正當我一籌莫展時,前幾天我有事去縣國防辦公室,遇到幾搬遷來幾個三線軍工機械廠工程師,他們到縣裡辦事。我馬上想到你的事,就悄悄把你的事說了。他們認為,以他們工具,解決這事應當沒問題。」

我不聽則罷聽她這樣說更急了,那三線軍工廠,是大城市為備戰內遷大廠,我那有膽子出拋頭露面,傳出去怎麼得了,忙對申主任說:

「申主任。你就這樣讓我去見他們,我寧願拖一輩子鐐銬,我也不去。」

申主任拍了一下我的肩,笑嘻嘻說:

「看你臉皮這麼薄。我不會暴露你的真實身份的。我只會說,我們解救了一個被綁架婦女,請他們幫忙開鐐銬。他們也是保密單位,也會給我們保守秘密的,你儘管放心。當然,明天我還要同他們商量具體方案,要儘可能周到。」

過了三天,申主任要我將衣服脫掉,用舊布將身體軀幹包起來,頭上套一隻布袋,夜裡用一輛小貨車,將我送到山裡軍工廠。在工廠車間裡,他們用台鉗固定往套在我脖子和四肢的鐵環,用電鑽鑽掉鉚孔中鉚釘,才把鐵環打開。回到家裡後,申主任拎著仍連著鐵鏈的鐵環告訴我,為打開這鐵環,廠裡打壞了好幾根鑽頭。這鐵環很堅硬,幸虧釘入鉚釘硬度差些,用當時用先進陶瓷合金鑽頭,才挖掉鉚釘,撬開鐵環。她將打開後的鐐銬仍交給我,我將這鎖了我幾個月的鎖鏈用布包好,收到塑料包中,作為記念,它們讓我過了一段刻骨銘心的難忘日子。

那夜在工廠鑽鉚孔,一邊鑽一邊澆水降溫,弄得我身上幾乎濕透了,我才明白為什麼用舊布包裹我的身體。回來解開纏身舊布,洗了澡就睡了。身上沒有這些鎖鏈,舒服極了,晚上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醒來,穿好貼身衣服,打開月娥給我備好秋冬衣服的塑料包,我傻眼了。她沒給我準備大眾化衣服,裡面是霧山媳婦的全部行頭。除了化妝品和首飾,全是霧山媳婦豔麗衣服,而且大部分是我未見過,肯定是新縫製,這次由張石頭帶出來的。我將衣服拿出一看,件件都可以說是美豔絕倫;有粉紅暗花綢梅蘭竹菊紋大襟女單褂,藍緞云氣紋倒大袖女裌襖,藍緞云氣紋倒大袖女裌襖,寶藍花緞羔羊毛內裡大襟棉襖,紅色緞地花插寶瓶彩繡馬面裙,紫紅彩色貼繡鳳尾裙, 玫瑰紅緞地合襠褲和同色梅蘭竹菊暗紋大襟收身緞襖。每件都是這季節穿的,但這種衣服在縣城那能穿出門。正當我愁眉苦臉地擺弄這些衣服時,申主任進來了。我像遇見救星一樣,指著攤在床上的錦衣華服對她說:

「申主任。你看,月娥姑頭腦毛病了,請她給我準備衣服,你看她搞得什麼東西。」

申主任一件件拿出來仔細看著,驚訝地說:

「過去老趙總是說霧山媳婦穿得溧亮,我以為能有多溧亮?我始終沒機會去霧山,這下可讓我大開眼界了。好溧亮呀!嬌豔迷人,你在茶場就是穿這些衣服吧?」

我憋著一肚子氣,在申主任面前又不敢發作。不高興地說:

「這月娥姑也太霸道了,她將我以前穿的衣服全收掉了,日常穿戴必須要她安排,否則我怎會帶這種衣服出來。」

申主任不以為然地說:

「這種衣服有什麼不好。又好看又合身,正好現在穿。我年青時想穿還沒有呢。你在我家,又不要你出門,你就完全按在茶場那樣裝扮,小王我真想看看霧山媳婦是什麼樣子,是否象大家傳得那樣,『霧山美女甲旌山』,若讓我飽了眼福,走的時候我才給衣服讓你出門。」

見她這態度,我無計可施了,只好委屈地點點頭。女人往往真叫人捉摸不透。申主任家就一個保姆,她家的孩子也都下放了,不在家。家裡無閒雜人,我只好問保姆要了一面鏡子,開始化妝。最近生活安定,臉上氣色好多了。我略施脂粉,淡淡化了個妝,將頭髮分三縷,左右頭頂部各一縷,分開後從發跟紮緊;後腦一縷盤了一個園形髮髻,頭頂兩縷頭髮在頭頂左右各挽兩個鬆鬆髮髻,用發卡固定在頭上。左右髮髻根部別了一串鮮紅的絹花,兩髮髻中間插了一隻碩大鳳頭步搖,鳳頭高高昂著,鳳嘴含著並列長長三串金珠在頭上搖拽著,左右各插一支鳳頭釵,鳳嘴也含著長珠拖在耳朵上,兩鬢緊卡著金色貼花,雙耳掛上長耳鏈。再將雙腳用白綾布纏好穿上坡跟鞋,下面穿紫紅彩色貼繡鳳尾裙,上身穿上假領衫,襯在裡面,外面套上玫瑰紅緞梅蘭竹菊暗紋大襟收身緞襖。這套衣服穿好,一個婀娜美豔的,大胸細腰,黑眉長睫毛直腳的霧山媳婦亭亭玉立在客房裡。裝扮好了後,我收拾好化妝品和剩下首飾,將其他衣服拆迭好放進塑料包中,再將房間打掃好,己近中午,申主任快回來了,我在客房坐下來靜靜等她回來。

第九十九章 向趙大山述職

晚上申主任回家了,她興致勃勃直奔我的房間。我頭一次專門打扮給人看,心情與在茶場時大不一樣;即羞得抬不起頭,心裡也很淒涼,若不是生活陰錯陽差地,逼到這份上,我那心甘情願地這樣做。申主任圍著我看了一圈,那保姆在她身邊低聲說什麼,估計在對我品頭論足。我低著頭不敢看她,兩隻手放在身後不安地絞著手指。申主任感嘆了一聲說:

「真漂亮。匪異所思,現在還有打扮得這樣美倫美煥的女人,難怪老趙說你當時把美女如雲的霧山都轟動了。這樣的姑娘到了霧山,還能走得掉,也難怪那山裡人將你重重鎖起來,解放見了你變得魂不守舍也不奇怪了。小王姑娘,你這樣漂亮,當初為什麼非要女扮男妝,陷進霧山?若不是老趙頭腦轉得快,你在那裡可真出不來了。這樣吧!老趙今天來電話要你去一趟,他有急事與你談,現在立冬節都過了,而且今年冷得早,我也沒有棉衣,再給你辦一件也來不及了。就給你在外面加上那件軍大衣。你只要裹緊點,出去問題不大。頭不要這樣梳,不要戴任何首飾,按我們當地農村姑娘,包一條頭巾就行了。到省裡不要去茶葉所,直接到招待所找老趙。」

聽說趙所長叫我去省城,我心裡暗喜。我正想去找大老蘇談談心,一人人無人說知心話,鬱悶死了。還想請倪麗萍父親看一看我的腳。我自己感到腳的功能有了很大改善,是否可以進行治療,進一步恢復腳的行動能力。但到趙大山那兒要與趙解放見面,還是心有餘悸。我還要回到劉家坪的,以後趙解放還要去茶場,他肯定還要騷擾我,我必須解決這個嚴重威脅我人身安全的問題,這件事與申主任交流是最恰當的人。於是我將趙解放在茶場騷擾我,我目前見他也難,不見也難的情況告之申主任。申主任聽了非常惱怒,從她咬牙切齒話語中我可以聽出,她主要還是對《霧山紅》茶收購和《505》項目的擔心。這二項是趙大山政治資本,我又是任務完成的關鍵,騷擾我,就是危及趙大山政治資本,這是她是絕不允許的。看來這一狀告准了。

第二天申主任把我送上到省城長途汽車,我倦縮在汽車一個不起眼座位上,順利地到了省城,乘公共汽車到了茶葉所。我沒進去,直接去了農科院招待所,找到了趙所長住的兩個房間。趙所長不在,有一個帶小孩的年青女人在家,我一看就知道是解放的媳婦。她沒看出我是誰,但很客氣地招待我坐下,她當時就給趙大山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趙解放拎著趙所長公文包,趙所長撐著一根枴杖,一跛一拐地走進來,老遠就同我打著招呼。見面後,緊緊握著我的手,非常興奮。我很客氣地同解放打個招呼,但見他畏縮縮的尷尬樣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都不敢看我。我知道在申主任那兒告狀奏效了,心裡暗暗高興。

目前省城還未開通暖氣,我正好不用脫大衣,在他臥室外小辦公室裡,我向趙所長詳細匯報了自《霧山紅》茶葉收購來的工作情況。他特別問了十二隊的事;他告訴我,他原對十二隊也很有興趣,但當時他對茶葉還不懂,到十二隊的路比現在還險,過去那裡面人,除了出來買點鹽,幾乎與外面不打交道。他未去主要是路太險,帶專家進去怕出事,另外語言不通,無法交流;再加上張石頭把裡面形容得原始,不開化,蠻不講理,故放棄未了。聽完我的介紹,他雄心勃勃想,要將裡面適合栽培的地方全種上霧山紅。他感慨地對我說:

「小王。你不在省裡,不知道我們受到的壓力。今年收購計劃未完成,方方面面對霧山紅的要求都未滿足,弄得農科院在省裡抬不起頭。那李組長提到《霧山紅》茶,頭都大了。這次他才深深知道《霧山紅》茶的影響。弄得焦頭爛額的他不知一次對我講,一定要將《霧山紅》茶葉產量搞上去。今年他不追究我了,若明年再完不成計劃,叫我直接打退休報告。小王。明年完成計劃你有多少把握?」

我也不敢冒然回答這問題。想了想,還是多從困難說起,就認真地說:

「從產量潛力看,白馬沖十二隊和大王洞是最大的,但近年來形成不了產量。鐵馬塢明年產量要上去,今年分棵的新樹明年能採收了;張家沖的產量應當沒變化,劉家坪嫁接的可收採收了,總產量應當增加,估計能完成計劃。不過換購物資要備足,今年張家沖產量就受到它的影響。」

趙大山聽了哈哈大笑。他用枴杖敲敲桌子說:

「現在可不一樣了,再也沒人提《505項目》是走資派項目,是資產階級復僻。而且只要涉及到《霧山紅》茶一切事,那在農科院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這次來多住幾天,我知道你同學多,在省城好好休息。不過你不能忘了《霧山紅》茶。要將產量迅速提上去。你不來,我總感到心裡不踏實,在省城休息的日子裡,要天天想,若有好的主意,立刻來找我,爭取在省裡這段日子制定一個切實可行,保證省裡收購計劃百分之百完成的方案,否則這個年都過不安心。」

看來趙大山心裡壓力非常大,我這次拿不出方案是不會放過我的。但與趙解放夫妻在一起,總感到不是滋味,心裡堵的慌。吃過晚飯,謝絕了趙所長一再挽留,乘天未完全黑,還是回到市裡去找大老蘇。

到戲校己是華燈初放,看來省城政治氣氛還是有些緊張,在戲校門口傳達室,門衛絢問了半天,不得己我拿出農科院出差介紹信,壓在傳達室,才讓我進去。到了大老蘇家,正好他一家人都在。當我拿掉頭巾後,李倩立刻認出了我,高興得把我緊緊抱著。站在旁邊的大老蘇也激動得掉眼淚。今天能正大光明地來看他們,實在是太不容易了。走得時候,我是要進學習班的專政對象,前途未卜。這又一次化險為夷,只有走過政治運動風口浪尖的人,才有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李倩將小孩趕到小房間去做作業。我們在他們的臥室裡,關上門,興高采烈談分別後的情況。大老蘇在戲校當老師,生活安寧多了,僅偶而被學校領導抽出支援下麵廠礦或農村搞政治性文藝活動;李倩仍在京劇團,演那些政治化模式化現代戲。而我在茶場的經歷,深深吸引他們;講到農科院那兩個打手去茶場揪鬥我的驚險場面,及被趙大山化險為夷,而反咬他們一口,將他們徹底降服。李倩開始緊張得連氣都不敢出,到後來夫妻倆哈哈大笑。不知不覺己快十點,他們明天還要上班。大老蘇說:

「今天不早了。反正小平子這幾天不走,明天再聊。」

李倩說:

「真精彩。我說蘇俊才,你要把小平子的遭遇編個劇本,肯定演出後上座。」

「那你要我再當一次右派,心這麼壞。」大老蘇打趣地說:「明天上午給倪麗萍打個電話。請她父親把小平子腳檢查一下是正事。」

晚上他倆在自己臥室裡支了張小床,讓他們小孩睡,安排我睡他孩子的房間。安排好後他們先睡了,我對他家熟,自己弄點熱水洗了才休息。

第二天上午,倪麗萍接到電話就趕來了。她見了我也特別高興,我倆天南海北的談到中飯後,她才走。下午就找到她父親,約好在下週二去檢查。明天是週日,正好他倆無事,又向單位請了一天假,週一不上班,我們都到石壁山別墅去好好玩一玩。當天下午將孩子送到爺爺家,下班後吃了個早晚飯就往石壁山趕,我順便將塑料包也帶著,這些妖豔的衣服就放在石壁山別墅,不想帶回劉家坪穿,看月娥把我怎麼辦,誰叫她弄這些衣服讓我到省城讓我出羞。

到石壁山天快黑了,我們三個七手八腳將室內衛生簡單地搞一下,在客廳裡生了一盆木炭火。這別墅客廳密閉性好,溫度很快上來了,李倩脫掉外套,穿了一件紅毛線衣坐在火盆旁說:

「小平子。我們接著聊,你的故事太精彩了。喂!現在己很暖和了,你還穿那麼厚幹什麼,快把大衣脫掉,你頭上都有汗了。」

我實在不想在他們面前露出裡面豔麗的霧山媳婦衣服,但又沒有藉口。以李倩的脾氣,我再不脫,她要動手了。只好站起來,背對著她,緩緩脫掉大衣。果不出所抖,剛露出裡面紅緞襖,就聽到李倩「噢」的一聲尖叫。她快步走到我面前說:

「讓我仔細看看,好漂亮的衣服。你就穿這種衣服,這樣精緻,嬌豔迷人。」

大老蘇也踱著步,站在李倩的身後說:

「小平子。你身上穿的,就是你過去說過的霧山人媳婦日常衣服吧?」

我羞得點點頭,趕快用脫下大衣來擋住胸,低著頭不敢再說話。李倩上前一把奪過我手上大衣說:

「小平子。有什麼難為情,這裡不就是我和你蘇叔。真漂亮,穿著又合身,不是挺好的嗎。坐下,坐下!難得在一起。我們知道你的苦衷,不會嘲笑你的。」

我們又坐下來。李清感慨地說:

「這個趙場長鬼點子真多。不要說小平子是男孩,就是我們女孩,臉皮再厚的,穿了這一身也不敢出大門一步。」

大老蘇接著李倩活說:

「趙大山控制小平子手段還不僅是衣服,將衣服換了,照樣跑;還要他化妝打扮,再將腳也廢了,這樣,再聰明的人也不敢離開那特定地方半步,叫你死心踏地為他完成項目。平子你說,得那保密項目進行怎樣?」

我胸有成竹地說:

「己經突破。估計在三五年之內,可以基本實現項目預定目標。這項目十幾年未能攻克,可以說是大功一件。」

大老蘇鄒了鄒眉頭,遲疑了一會說:

「平子。我們是老朋友了,我有一句話要提醒你,可不能把這功勞看得太重。你最迫切的問題是離開趙大山,這項目的完成時,只要你放得下,也許是你脫身的最好機會。」

我抬起頭,疑惑不解地望著他說:

「蘇叔。我弄不懂你說得是什麼意思,請你講透一點好嗎?」

「怎麼說呢。我認為,趙大山為該項目化了自己幾乎一輩子心血,他不會把成果給你一人亨受的。你為人聰明,機靈,會抓住這機會,用一個很恰當的平台,用這項成果作為條件,換取他支持你全身而退,到一個新單位,新環境工作。這樣才能恢復你本來面目。只有與現在的人和環境作絕斷,你才有可能脫下這身女裝。」

聽大老蘇這樣說,不由得引起我深深思考。他講得有道理,這成果目前是與霧山媳婦王莉萍緊緊聯繫在一起,我必須找一個人替代下王莉萍,讓他享受這成果,而且必須要趙大山認同,我才能抽身離開。這事要好好策化,要趕在鄭玲玲回國前做好。

第一百章 石壁山盛裝的霧山女人

我與大老蘇談這些,李倩一句也弄不明白,看把她冷落在一邊,就氣呼呼地說:

「你倆說什麼呀,好掃興。平子,你帶了那麼大的包,裡面也是衣服吧,能給我看看嗎?」

身上穿的都看了,還怕她看包裡的。我將包拎到臥室裡,李倩開了包,一件件將衣服拿了出來,攤放在床上,看一件驚叫一聲。大老蘇也聞聲趕到臥室裡,他們本來都是搞戲劇的,對這些來自民間中國古老傳統精美的服裝,當然是情有獨鍾。李倩拿到手上,都愛不釋手,一件件在自己身上比劃。她脫掉毛衣,拿出一件粉紅暗花綢梅蘭竹菊紋大襟女單褂,我個頭比李倩高一點,她穿上也怪合身。穿好後在穿衣鏡面前前後左右仔細觀看,又跑到大老蘇面前,嗔笑著問:

「俊才。我穿好看吧?你這這大小長短還都差不多,這樣漂亮衣服小平子穿太可惜了,這應當是女人的專利呀!」

大老蘇心疼地說:

「好看!別臭美了,這麼冷的天,穿得這樣單薄,小心凍感冒了。」

李倩脫下單褂,又拿起那件寶藍花緞羔羊毛內裡大襟棉襖穿上,低下頭繼續從包裡掏東西,結果將化妝品和首飾全拿出來了。她園睜杏眼望著我說:

「這也是你用的?你將霧山媳婦的全套行動都帶來了。」

我不好意思點點頭解釋說:

「我所有的東西都歸場裡趙大山堂妹支配,她要我用什麼,我就得用。這次應當給我準備出山大眾化便服,不知為什麼,她將我在茶場的霧山媳婦用品全套帶來了。」

李倩高興地跳起來。對大老蘇說:

「老蘇。明天叫平子按照霧山媳婦的樣子裝扮起來,讓我們見見霧山媳婦的真面目。看看小平子在山裡是怎樣生活的,這真是太好了。」

她看包裡好像沒東西了,但拎了拎仍怪沉的,故將包口倒過來,將包底一拎,結果將最下面用舊布包著,從我身上解下的鐐銬「嘩啦」一聲倒在床上。我連忙撲上去按住,不要她動。她楞了一下,突然抓住我胳膊用力一扯,我腳無法用力,上身不穩,給她掀倒在床前。李倩冷笑一聲說:

「憑你還敢與我爭。什麼寶貝不要我看?」

打開舊布,一堆亮晶晶鐵鏈和淡黃色的金屬壞露出來。她好奇的問:

「平子。這是什麼首飾,鏈子也太粗了。」

大老蘇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後,伸頭一看說:

「這好像是鐐銬一類刑具。平子,這是怎麼回事?」

我臉上脹得通紅,猶豫半天,在他們追問下,將到白馬沖十二隊的遭遇言簡意賅說了一遍。大老蘇將這鎖鏈拿到手上,反覆看了看,嘴裡自言自語說: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奇聞,奇聞!」

李倩聽了更來了興趣,還將那手銬壞套在手上對大老蘇說:

「還怪沉的,這樣戴著生活多不方便。」

大老蘇對她做了個鬼臉,不置可否。

第二天早飯後,李倩與大老蘇去菜園摘菜,鋤草,鬆土。她要我在家妝扮。我雖不情願,但犟不過她,只好理妝。他們走後,我想,她要看,就化個較濃的妝,頭上梳了個三環髻,髻上兩側插鳳銜玉珠步搖,髻中飾正鳳,與珠翠和羽毛組成孔雀開屏花冠。髻周飾珠翠,耳上的紅寶耳墜,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身上穿玫瑰紅緞地合襠褲和同色梅蘭竹菊暗紋大襟收身緞襖。打扮好後,他倆還未回來,我自走到大門花園裡。今天天氣很好,和暖無風,由於鎖了二個多月腳鐐,雙腳劈叉成一字的動作不能做,早上想做,但露水大未敢做。看草坪上水乾了,我做了十多分鐘熱身動作後,開始做。雖劈叉能做起來,但動作不像以前那樣輕鬆,大腿肌肉拉得還有些疼。我反覆做了多次,兩隻大腿又酸又痛,實在有點吃不消才站起來,準備回去。這時台階上大老蘇夫妻齊聲喊好,我盛妝在他們面前,本不自在,這下更不好意思了。就低聲說:

「你們就不要在取笑我了,我給趙大山治得夠慘的了。」

李倩下來拉著我的手說:「你在山裡面天天都這樣打扮?」

我委屈的說:

「自給那民兵當成霧山逃跑媳婦抓住送進霧山,每天就必須這樣。稍有懈怠,立馬有人來責怪,並威協若再犯,要將我送進山鎖起來,永遠不給出來。你不知那裡山有多大,溝有多深,路有多險;真抓進去,隨便一藏,神仙也找不到。所以每天戰戰兢兢,認真扮妝,生怕其他人議論,更怕月娥不滿意,到趙大山的哥哥那兒去告狀。」

李倩嘆口氣說:

「你這麼漂亮,完全是一個女孩子模樣,難怪他們不相信你是個男孩子。我是個女人,都嫉妒你的模樣,你要是女人多好看。你心中這樣悲慘我認為是自尋煩惱,無論男女都是愛美的。我剛才與你蘇叔商量,要他千萬百計去弄一卷彩色膠卷,然後到這風景如畫的石壁山,我倆都按照霧山媳婦模樣打扮,好好照幾張相。」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