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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那水,那青春 下 作者:雌蜂,14

小说: 2025-09-12 10:04 5hhhhh 3110 ℃

「都是你幹得好事。回去!慢慢同你算帳。平子你扶我起來,馬上走。」

我同大老蘇架著她,大老蘇還背著包往回走。走不了二里路,李倩痛苦地不走了,她摸著自已的腳踝呻呤地說:

「唉喲!這腳脖子給這腳鐐磨得痛死了,我一步也不能走了。」

大老蘇急了,放下包要去背她。我清楚,大老蘇一介書生,是不可能將她背回去的。我蹲下來看看李倩的腳,她穿的是淺幫繡花鞋和布襪,鐵鐐環將襪子磨破了,露出磨紅的皮膚,確不能再走。我就脫下短靴與她換了,穿短靴護住腳踝,她試試可以走了,大老蘇鬆了口氣,背起包架著李倩又開始往回走。不過這下可苦了我。我穿這種平底鞋走路更難,我只能踮著腳走,就這樣腳後跟痛得鑽心,只能走一段歇一會。我心裡懊悔得很,現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害了李倩也苦了自己。我在山裡時間長,一人走路不害怕,就催促大老蘇不要等我,扶著李倩先走了。若天黑,看不清路,在這幾乎沒路的雜木木中,她寸步難行。

大老蘇走了後,我心裡反而安定了。看著自已搖曳著滿頭首飾,一身錦衣華服,在太陽餘輝下閃閃發光,腳穿平底繡花鞋,坐在在寂靜山林裡小河邊,無人看守,無人監管,不提心掉膽;這情況自被改造成霧山媳婦後,想都不敢想。看到水中我的美麗倒影,真幻想時光永這停留在這一刻,漂亮的女孩形象,自由的身子,這是多美好呀。現在長時間女性生活,對我的思想都潛移默化了,我真有些變態了。

等我最後看到在星光中別墅山莊熟悉廊廓時,己是夜裡八點多了。快到別墅時,我看到大老蘇身影,發現他焦急地在別墅河邊走來走麼,就高叫一聲,大老蘇聽見後,立刻應聲跑過來,一下背起我,到大門口才放下。李倩靠在大門框上,無意識地擺弄吊在胸前的鐵鏈,偶而發出一下清脆的「叮噹」聲,在過寂靜的初冬夜晚傳到好遠。李倩見到我,激動地想擁抱我,但雙手被銬著分不開,抱著我的肩就歪倒在我身上,我緊緊地抱著她,也掉淚了。我倆相互摻扶著,回到別墅。大老蘇急忙燒稀稀飯給我吃,我感到我兩隻腳又木又脹,腳踝到小腳肚火燒般的痛,我真一步也走不了啦。吃飯時,大老蘇對我說:

「天黑了。你還沒回來,我都急壞了。你蘇嬸也急,但她身上還鎖著鐐銬,一人在別墅害怕。我就沒接你,不生我的氣吧?」

「沒關係。我們在天目坑時,我一人常在野外,那山比這還大,還荒無人煙,我都不怕。」

晚飯後,大老蘇燒了熱水,我自已卸了妝,用熱水泡了腳,就睡了。身上累得都散了架,一會兒就進入夢鄉。由於習慣,天剛亮我就醒了。腿雖痛,我咬咬呀還是穿上坡跟鞋去鍛鍊。怕影響大老蘇他們休息,我就到後面菜園地山坡上晨練。當我穿著單衣,練得一頭汗水回到別墅時,在院子裡時不時傳來鐵鏈敲擊的聲音,我伸頭一看,李倩已起來,仍穿著昨天那套花花團錦簇霧山媳婦緞襖裙,帶著鐐銬做氣功。我心裡忍不住發笑,這個漂亮的要強女人,可嘗到了帶刑具的滋味了。

我洗漱好,習慣地將自已頭梳好,將頭髮綰了風流別緻飛云髻,輕攏慢拈的云鬢裡插著鳳頭木蘭簪,身上穿著藍緞云氣紋倒大袖女裌襖,紫紅彩色貼繡鳳尾裙,將昨天穿的那套衣服反過來曬在院子裡,曬哂裡面水汗氣。李倩見我出來,目不轉睛,認真地做氣功,嘴裡說:

「飯在伙房裡,你自已去吃。」

「蘇叔呢?」

「他進城了。」

我清楚,他肯定去討拔鉚釘的工具去了。吃完飯我到李倩房間裡看,她做完氣功回到房間裡,在那裡發楞。我上前問:

「蘇嬸。怎麼啦,想什麼心思?」

卸了妝的李倩,披著一頭烏髮。作為三十多歲的女人,她仍不缺乏吸引人的魅力。她雙手抬起來,晃了晃吊在手腕上們鐵鏈說:

「不知大老蘇能不能卸下它們,如果卸不下,可麻煩了。後天晚上京劇團政治學習,可不能缺席。」

「你才鎖一天就急了,我被它鎖了三個月日子不也過來了。走!到門外曬太陽去,今天天氣真不錯」。

她可能怕巡山人看見,不想去。我不客氣地拽著她吊在項圈上的鐵鏈,將她硬拖出來。她嘴裡氣得罵我,但犟不過,只得出來。出來後我倆坐在院子裡,她嘲弄地說:

「喲!難怪要我出來,今天梳了新髮式,換了新衣,要我當觀眾。」

我嘆了口氣說:

「習慣。這是死亡威協下養成的習慣。蘇嬸。你可沒經歷過那種時時擔心受怕的日子;在茶場作為霧山媳婦,每天的第一件必做的事就是要按照霧山媳婦樣子打扮好,若不安照這種要求做,很可能被押送回霧山不知那個山溝裡關起來,一輩子不給出來。我本就是假貨,送進去不死定了。」

李倩給我說得笑了,她接著我的話頭譏諷地說:

「所以你早上梳洗打扮成了習慣,往往無意識地做,在這裡也是這樣,一大早其他事不問,先將自己霧山媳婦的樣子扮好。唉呀!看你有張俊美的臉,身上功夫又好,唱腔也不錯,又這樣會化妝打扮,怎不到我們京劇團去,實在可惜你這難得人才。」

李倩剛才無意中講的一席話,使我豁然開朗,解決了困繞我幾天的難題。大老蘇說我要從劉家坪茶場全身而退,須分兩步走;首先通過借調,而且要以女性面目去找借調單位,保證能隨時恢復霧山媳婦模樣,不影響從霧山人那兒收《霧山紅》茶葉。這借調到京劇團是最恰當的,這樣趙大山也隨時能找到我,我暫離開劉家坪他就更放心了。我看了看李倩,開始不想講,我感到現在講太早了。不過又想,進京劇團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先與她通通氣,給我尋找進去機會。所以我就順著她的話說:

「蘇嬸。如果我去京劇團,有沒有可能?」

李倩將手腕上們銬環移了一下位置,我有體會老不動,手銬環勒得那地方不舒服。聽我一問,她顯然是吃了一驚,有點疑惑地問:

「你現在還想去京劇團?」

我點了點頭。她沉思了一下站起來,手抓著吊在胸口鐵鏈,拖著鐐向前走了幾步,回過頭望著我,又搖了搖頭說:

「平子。當初你剛畢業時,若想進去,肯定沒問題。現在難了,目前京劇團人滿為患,這幾年通過各種關係塞了好多人進來,所以文化局對進人把得特嚴。但回過頭看,京劇團很缺人。目前進來的人沒幾個能唱戲的,若要按文革前標準正規排一場稍大型劇目,那缺得人才太多了。這樣吧,等機會,你若想進來,還要刻苦練功,要有點本事。另外,你怎樣克服腳變型帶來困難,要多想辦法。」

我看她說得很認真,也就實話實說:

「蘇嬸。我不是馬上進劇團,只是打算。目前就是劇團要我,茶葉所趙大山也不會放。但我有信心,在一年內離開茶葉所,你幫我多留點心…。」

我正說著,李倩對我搖搖手,她聚精會神聽了會,拉著我的手,另一隻手提著吊在胸前鏈子往屋內跑,拖得腳鏈在地上嘩啦響。到了客廳,反身關上門,緊張的對我低聲說:

「我聽到院子外有人走路,踏枯草爛葉,擦動樹枝的聲音,有人從渡口過來了。」

我從門縫中往院子裡看,果然有人在院外叫:

「平子。有人來看你來了!」

是大老蘇聲音,他還帶外人來了。李倩聽了惡狠狠地罵:

「這千刀剮蘇俊才,我都這樣了,他還帶外人來,氣死我了。」

說完急急忙忙小步快走往臥室裡去了,進去後將門關上鎖死了。我不知他帶什麼樣人來,我這樣子也不能見人呀。我也趕快跑進我住的小臥室,將門關上,忐忑不安地坐在床上,靜觀事態發展。

有人推開客廳門進來了。大老蘇進門說:

「平子,平子。快出來,有人看你了。」

我嚇得更不敢吱聲了,只覺得人抖得利害。有人走到我房門口,推了推門,門外大老蘇大聲說:

「平子。你出來,不是外人,是天目坑的宋校長。宋紅苗。你不要怕難為情,我已把你的事對她說了,她很關心你,把門打開吧!」

第一百零四章 開發白馬沖新產地

是宋紅苗,我更不敢見了。想到我的這一連串的變故,忍不住心酸地哭泣起來。

「平子。不要哭了。」宋紅苗敲著門說「我知道你心裡苦,開門吧!有難大家來幫,沒有過不去的坎。」

今天不見她,是躲不掉的。我開了門,返身低著頭坐在床上,不敢看她。

「平子呢?」宋紅苗問:「平子在那兒?大老蘇,你在與我開玩笑吧。」

大老蘇走到我身邊說:「他不就是平子。下放在天目坑的張利平。」

「張利平,濃眉大眼。這姑娘眉毛又黑又細,彎曲得同畫的一樣,眼的上下眼睫毛又密又黑,上睫毛很長彎曲上翹,雙眼又大又有神,怎麼可能?看她打扮同解放前的新娘子一樣,大老蘇,你們是不是在這裡排什麼節目。」

我見大老蘇張口結舌,怎麼也說不清。就站起來低著頭說:

「紅苗姐。我是王利平,現在變成這模樣,我真不敢見你。」

宋紅苗上前抓緊我因緊張變得冰涼的手,仔細地看了看我說:

「真是匪夷所思。大老蘇,你在路上說小平子變化很大,我聽了將信將疑。現在看來是不假。最近幾年,政治運動搞得很厲害,免不了有人受到衝擊。如果小平子能用這種方式逃過這一劫,也是不幸中萬幸。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存,毛主席教導過我們,事情都是一分為二的。所以小平子不要太難過了,我們大家想辦法,只要你離開茶葉所,一切都會好的。我回去後會留心給你找一個合適的接受單位:」

從宋紅苗的話中看,她文化水平有了很大提高。不過她這種政治味很濃的腔調,和我們共同語言太少,大老蘇本來謹慎,這樣話就更少了,只有我與她談了些分別後的各自情況,談了一個多小時,明天她要上課,依依不捨走了。我同大老蘇送她我送到渡口,大老蘇用船把她送到對岸。回來之後,李倩大發脾氣,大老蘇解釋說:

「小平子來的時候,我給她打個電話,想請她幫一幫平子,她比我們活動能量大。今天是週日,她上午專程來看小平子的。當時我借到了工具在家收拾,戲校門衛將她帶到我們家,如是我同她一塊來了。」

李倩知道她父親有恩如蘇俊才,我再勸解,這事算過去了。大老蘇點子多,他不僅找來尖嘴鉗,還找來木工用的手動鑽,一直忙到夜裡,才將竹釘全部起出來。我想她再不會玩那副鐐銬了。

週一我們都回到大老蘇家,上午趙大山給大老蘇打來電話。要我火速到茶葉所去。中午我趕到農科院招待所趙大山家,才知道農科院批文下來了。不過農科院李組長在批文中打了個折扣,同意茶葉所派趙解放去劉家坪茶場,加強《霧山紅》茶葉收購工作,但必須有了成績,即明天收購計劃能超額完成,才能將趙解放轉為正式工人;他媳婦暫作為小工護理趙大山,也要等趙解放有成績後,才能正式接替趙解放現在的工作。李組長言外之意,趙解放幹不好仍要回茶葉所,繼續幹臨時工。趙大山恨得牙癢的,但這是自己親侄子的事,不好去爭。他還有更深一層疑慮,若明年計劃完不成,李組長對他都要下手,那連我都出不了頭,更談不上體面的調離茶葉所了。

當天下午趙大山就要我們趕回去,我知道要開發白馬沖十二隊時間己非常緊,刻不容緩。我就穿著那件軍大衣,裹著裡面豔麗衣服走的,臨走給大老蘇打電話告別,請他將我留下東西收藏好。離開趙大山之前,他將趙解放喊到我面前,申斥他,雖回去名義上我倆是夫妻,但要求趙解放要絕對服從我的領導。除了工作,禁止和我接觸,更不能有一絲一毫非份之想;若我再告狀,他就不認這個侄兒了,要他一家人打起背包離開茶葉所。趙解放也知道明年《霧山紅》茶葉收購關係重大,涉及到他是穿皮鞋還是草鞋問題,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按叔叔要求去做,努力工作。趙大山給了我這顆定心丸,我走得也放心。

當天我們只趕到旌山縣,住在趙大山家。申主任很熱情的接待我們,同時也就我與趙解放問題,反覆敲打了他。不過她考慮問題比較細,也要我在趙解放面前,象霧山媳婦對丈夫一樣,在他面前裝得服服貼貼,,不能讓霧山人看出破綻,對《霧山紅》茶葉收購產生負面影響;更要我時時刻刻不要忘記自己霧山媳婦身份,注意自己形象,若被霧山人看破假霧山媳婦身份,她也饒不了我。聽了她的話後,我也體會到她講得份量。但嚴格這樣做,還有一個擔心問題,就直接了當地對她說::

「申主任。離開劉家坪茶場前,我收到旌山縣任命通知,我不知怎樣辦。」

「這我知道。是當初下達《505項目》,省裡為了地方配合,規定項目實際負責人要兼任新嶺和霧山兩公社副主任。大山調省裡農科院,己行文給我們縣裡,按過去規定,你這個項目的實際負責人接任這兩個公社副主任。我還可以告訴你一點題外消息,當時討論你的任命時,我們縣裡看你是女孩,又是學茶葉大學生,旌山縣茶是主業,缺少女領導幹部,很想把你留下來,作管農業的縣革命委員會的副主任;上報到省裡都同意了,但農科院堅決不同意放,認為這樣會影響《505項目》,省裡才沒堅持。否則,這公社副主任的任命早在半年前都下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我真驚出一身冷汗。若是那樣,可要我命了。我反問:

「申主任。我擋案上是男性,旌山縣是怎麼往省裡報的。」

「你的擋案在農科院,縣裡搞不清,但縣裡聽新嶺公社反應,農科院新近任命茶場副場長是霧山媳婦,一個漂亮女大學生,是女扮男裝來工作的,這事在那一帶人人都知道,縣裡也聽說了,所以無論上面來文怎樣定你的性別,這裡只認你是女性,所以我們縣裡起了這念頭。難道這不是事實。」

「申主任。我這樣子怎麼去公社參加會議,我這妖豔的樣子還像個主任。」

申主任一聽笑彎了腰,她指著我說:

「傻丫頭。你在新嶺和霧山可是個名人,你不打扮成霧山媳婦的樣子,大家反而奇怪。誰叫你是霧山媳婦?大山說了等《505項目》完成,他設法將你轉到地方,地方缺女幹部,一方面職務升得快,另一方面也方便糾正你擋案上的性別。你放心,我們縣裡云梯公社就安排有畬族女主任,無論在當地公社還是到縣裡開會,都和你一樣穿著民族盛裝,打扮得同你一樣,大家認為很正常。」

聽了申主任剛才講的話,從中我看到趙大山隱在心中另一種打算,在《505項目》完成後,他也不想我在農科院與他分享成果,要千方百計把我調出去,這對我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

在旌山住了一夜,我們趕早班車到新嶺。申主任已打電活給我安排好,月娥己帶著霧山媳婦的全套行頭和我的任命書,在她家等我。下車後,她將我按霧山媳婦外出作客的樣子,盛裝打扮好,由趙解放帶著我去霧山。路上上坡下坎,我裝作不能走,由他背著,到霧山己是下午。

在霧山公社報到後,果真如申主任所言,公社主任見我的樣子一點也不奇怪,為我舉行了一個簡單的歡迎就職儀式,領我到已準備好的辦公室就任。從主任的歡迎詞中我也聽到,他們以為我在霧山時間不會長,不久要到縣裡任縣革委會副主任,故公社幹部對我格外客氣。

到了辦公室,白馬大隊大隊長,公社分管多種經營的副主任,白馬一隊王隊長和十二隊的許隊長都在。原來昨天申主任已電話通知霧山公社,將今天相關人員都請到,看來這趙大山辦事確實雷厲風行,效率高。

經過大家討論,十二隊開發之事定下來,由茶場先拔一定經費供開發前期費用;一隊王隊長代表大隊參入開發並充當關係協調人;十二隊先拿出三畝長有較多紅草的林地供首期開發用。會上對開發的具體措施也進行研究;許隊長認為這件事不困難,這些林地是炭薪林,僅供十二隊社員作燃料用地,對社員切身利益無影響,阻力不應該大;他還認為首選的地塊肯定挑選紅草密度高的,不要再從其它地方移裁;另外,這階段正是社員上山砍柴時節,備一年燒柴之用,社員們砍去除紅草外其它雜樹,不僅砍了柴,還能拿到額外補助,大家熱情肯定很高,這樣能集中全隊勞力,一週內有把握得這三畝地整理出來。王隊長認為在野外林地裡的紅草,是一根枝往上長,樹枝多葉少,考慮雜木砍掉後,紅草也要修剪,砍去上半截枝條,這枝條上的嫩葉太高,人工無法採摘。我聽了之後,認真分析考慮了一下說:

「王隊長,許隊長。紅草清理出來後,不要修整。原來紅草是在雜木夾縫裡生長,為了獲得陽光,它拚命往上長,這是植物新的生長點中新生細胞的趨光性造成的。樹下半部的側芽,得不到陽光,它的生長點細胞無陽光照,故萎縮了。當雜木清除後,紅草下半部可以獲得充足陽光,它的側芽會大量萌生,側芽比頂芽多多了,不修枝暫不去影響產量;還有個原因是時間緊。聽許隊長講,山裡己下了兩場雪,高山頭上已有積雪了。目前我們還是集中力量清理雜木,若勞力充足,大雪封山前有條伴,可多清理一點紅草出來。」

趙解放要到現場去,要和王隊長去具體操作,他馬上面臨的問題是補貼怎樣發放。他們一致認為,簡單按清理出山場面積算就行了。我想了想,認為不妥。老百姓主要是砍柴,而我們要紅草,必須保證老百姓不慎重,將紅草也砍了。最後我訂下來規定,只有我們指定地塊才補助,補助方案是面積只享受補助費用百分之三十,而清理出來的紅草數量佔百分之七十;如果砍出的面積裡紅草不足最基本數,不能給補助。大家認真討論後,認為合理也接受了我的意見。

會議上又研究了大王洞下的紅草開發,大家都同意參照十二隊方法辦。,由於王隊長要協助趙解放工作,由大隊另指派人負責。最後入會的公社副主任提出紅草收益分成問題,這事涉及到方方面面利益,這次會暫不討論,以後再訂。

把開發的事定下來,我總算鬆口氣。散會後在公社食堂吃了便飯,趙解放同許隊長到王隊長家去了,明天一早他們要去十二隊,他們明天下午十二隊要召開全隊社員大會,安排佈置,後天就開工。

送走他們,天就黑了。這副主任辦公室原來就趙大山用的,旁邊還帶一間小臥室。霧山公社沒電,我洗漱好,晚上正想將下午會議紀錄整理好,草擬成劉家坪茶場文件上報,小紅夫妻來了,我很高笑熱情地接待他們。

第一百零五章 走馬上任

小紅也是標準的霧山媳婦打扮,臉上的妝比在醫院上班濃豔得多,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比我第一次見到她時,服裝首飾的搭配協調得多。看來最近一段時期在這上面化得功夫不小,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這霧山媳婦每天要化大量時間用在打扮自己上,我感到小紅已徹底將自己熔入霧山媳婦隊伍中,成了其中真正一員。

她大大方方坐下,她的丈夫在我面前倒拘束得很,低著頭不敢看我。我笑著說:

「小紅。看你那位多老實,見了我都不敢抬頭,怕我吃了他。」

小紅嘴一翹說:

「別看他裝模作樣的,假正經。在家裡他把我催死了,要上你這兒來看你,你說他色不色。」

她愛人就說得頂不住了,臉紅到脖子,低聲辯解說:

「你不要瞎說人家。王主任沒來,你就到處吹牛說,王主任是你最好朋友,吵吵嚷嚷要來,現在反怪我了。」

「我沒說假。這霧山街的男人都是色鬼,今天一天整條街都交頭接耳議論你呢。還有更好色的,一趟趟往公社跑,想看你,結果都沒看到,好掃興。」

聽她這一講,我才明白。我在開會時,從窗子裡看到人進進出出,我還以為公社在搞什麼活動呢,原來是我引來的,看來過公社是是非地,不可久留。有什麼工作,還是到茶場去做,那裡清靜。小紅夫妻也許報這目的來的,想到這兒,我還有點撐不住了,就把話頭引開,隨便問。

「你們白馬大隊今年收成好吧?」

那知小紅更來勁了,她神祕地湊到我面前,壓低聲音說:

「莉萍姐。我們隊裡的人都說你是活神仙,將大王洞神水引出洞,所以白馬衝口八個隊都大豐收了。今年天旱,秋莊稼產量比風調雨年份都高。大夥都說,大王洞是神洞,用木柵攔把洞封了,現在任何人都不許進。這一個多月,全大隊勞力都集中在八隊那條山溝裡修水庫,大家說這洞裡神水不能讓它白白流了,要把它蓄起來慢慢用。」

我聽了好笑,真是胡說八道。如果小紅不講,我還真把求雨引水的事給忘了。不知洞口下有紅草的那條溝,老百姓是否允許我們開發。就對小紅說:

「你們這裡人太迷信,白馬沖氣溫比山外低多了,農作物產量低,特別是秋季溫度影響更大。今天天大旱,氣溫比那年都高,有利莊稼生長,再有水源保證,那肯定豐收。明年不旱,仍用洞水澆地,產量還同過去一樣的。你們將洞裡水引出後,我請你們隊裡開發那裡紅草,大家還反對不。」

「不反對了。村裡那些老頭說神仙都發話了,那敢反對。」

我聽了永不住哈哈大笑,這白馬沖的人太有意思了。那天小紅與我東南西北扯到半夜,她夫妻才走。

聽了小紅的話,這霧山我一天都不住了。第二天天不亮,我摸到張石頭那兒,請他把我送回茶場。

回到茶場,我整天理頭整理明年工作方案;除了同往年一樣正常收購,我還要安排六號地茶葉加工,白馬大隊十二隊的茶葉加工和運輸,預算換購物資的數量,十二隊茶葉收購或換購預案。到了十二月上旬,天一天比一天冷,從十二月十日開始下大雪。趙解放在十二隊沒有任何消息,聽唐嬸講霧山很快大雪要封山了,我有點坐不住了,天天站在茶場大門口,盼趙解放從山裡出來。茶場人都以為我在盼望丈夫回來,月娥更是感動得不得了,認為我確實是一個關心丈夫好媳婦。在十二月十五日清早,我出去早鍛鍊回來,看見白雪覆蓋的大路上,有個幾個黑影往茶場走來。我站在大門口迎著,果真是趙解放和王隊長二人,風塵僕僕趕回來了。我高興地大聲叫喊,將唐嬸她們都鬧出來了。

在辦公室,他倆向我匯報了十二隊情況。他們到了後,下午在全體社員大會上公佈了我們的開發和補助方案,社員們開始不相信,砍柴自家用還發錢。經解釋大家確信後,還沒散會人都跑上山圈地去了。第二天費了好大勁,隊委會人員全上陣,才將林地確認下來。由於社員圈得林地太多,社員們把生產隊公屋頂都吵翻了。趙解放和王隊長聽不懂他們的話,乾著急。用了整整一天,到各戶圈的地反覆查看,最後在靠邁左邊那條支流河兩岸,訂下紅草密度大的幾塊林地,但面積超出原定的一倍。看社員激動的情緒,趙解放和王隊長感到實在壓不了,兩人商量後就作主同意了開發這六畝多地。結果僅四天,這六畝林地就清理出來了。王隊長和解放逐塊實地查看,紅草密度每畝在200株左右,比較滿意。後來算帳化的時間比清理時間還多。王隊長中途回到霧山街一次,將茶場在信用社存的錢取走,與社員對現。但到十二月十日變天了,由於擔心大雪封路,,將對現的事委託給許隊長,他們回到白馬衝口一隊王隊長家。當天夜裡就下大雪,到十二隊路就封了。十三日又下雪,王隊長怕過不了渡,十四日晴了一天,十五日天不亮就趕回來了。

我看又要天又要下雪,許多事我還要對趙大山匯報。王隊長要到新嶺辦年貨,我決定與他一塊走。月娥見我要走,喊解放到我房間幫我準備衣服和用品,我在辦公室收拾文件和材料。王以長走進來,在我耳邊悄悄說:

「王主任。有個事我得向你匯報。」

看他神祕莫測的樣子,我放下手中的材料問:

「什麼事呀?那樣大驚小怪的。」

「是你上次去十二隊時,你帶走的那套鐐銬的事。」

他這樣說,我有些緊張了。就坐下來,定定神問:

「這事怎麼啦?他們還在找麻煩!」

「找是找了,是有點小麻煩。他們講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不能讓白拿了。」

我氣憤地說:

「這鐐銬鎖了我幾個月,受罪都不說了,我不找他們,他們還找我。」

王隊長聽了我的話,有些為難。他無可奈何地說:

「金家在十二隊是大姓,我們去開發,得罪他們,什麼也幹不成。你看呢?」

我沉默不語了。王隊長講得有道理,就誠懇地說。

「你說得有道理,你看如何處理?」

「他們不就是想要點錢。我與許隊長商量就同意了。」

真是不講道理,傷害了人,還向受害人要工錢和工具錢。我有點不放心地問:

「這事趙解放知道嗎?」

「不知通。那些人找我鬧時,講得是土話,我與趙解放一句也不懂。許隊長與趙解放不熟,背地他只與我商量。補的錢我偷偷加在給金家補助費裡,這事那能讓你丈夫知道。」

我鬆了口氣說:「就這樣吧,這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吃了中飯,王隊長在場裡紮了個擔架,將我抬著;月娥和唐嬸幫我拿行李,留黃媽看家。我們一行四人先到月娥家,王隊長上街辦年貨去了。我拔掉頭上首飾,包了頭巾,仍用那件大衣罩在外面。趙解放拿著行李,我與他一塊兒乘車到旌山縣城,回到申主任那裡,第二天下午回到省城。

趙大山見開發工作如此順利,非常高興。他知道山裡清苦,特准許我就在省城過年。要求在春節期間,將明年工作計劃儘可能詳細地用文字寫出來,爭取明年有一個好局面。趙大山,趙解放和我心裡都很清楚,明年是決定我們三人命運關鍵的一年。

在省城我也沒別的去處,只有到大老蘇家。見我又回省城,他很高興,詢問了近日工作進展及在山裡和趙解放相處的情況,他認為開頭很好。接著又談了借調事,李倩把我的想法告訴了他,他也認為目前很難。在他家過了一天,我仍提出到石壁山去,他家房子小,生活不方便。就在第二天下午,我收拾好準備走時,大老蘇急衝沖從辦公室回來對我說:

「你想借調到京劇團,從你目前實際情況,看是最合適的選擇。上午我到戲劇組找了一個教京劇的馬老師,同他交換了一下意見。馬老師與我很投機,平時談得來。他有一個想法,值得我們考慮一下。」

我一聽興趣來了,急不可待地問:「那馬老師有一個什麼樣的好想法?」

大老蘇示意叫我坐下來,他慢條斯理地說:

「馬老師認為機會只給有思想準備的人。目前京劇團雖人滿為患,但能上台挑大樑的沒有,特別是古裝傳統戲,幾乎是沒有。他認為傳統戲是滅不了的,恢復是時間問題。若你是塊材料,現在抓緊練,進劇團的機會肯定有。」

「蘇叔。這功夫我可一天沒荒廢,天天在練呀!」

「你那功夫只是基礎。上台那些念,唱,做,打的功夫,你還差得遠。馬老師講明天他見見你,若是塊材他願意教你。」

第二天李倩借給我一套練功服,我披著大衣隨大老蘇去了戲校練功房。在那裡我將我平時練得難度很大的柔軟體操做了一遍,在馬老師的京胡判奏下唱了一段我熟悉的《紅燈記》李鐵梅的摺子戲,最後馬老師滿意的點點頭。對大老蘇說:

「孺子可教也!」

戲校有一項任務,就是為基層單位培訓革命文藝宣傳隊員。我身上有趙大山給我蓋有茶葉所公章的空白介紹信,我填了交給大老蘇,順利的辦了進戲校培訓的學員手續,吃住在戲校招待所。我到省城算出差,可以報銷。從十二月底到三月底我,正而八經一板一眼地跟馬老師學戲,春節都在那兒過的。為了減少干擾,這次回省城大老蘇誰也沒講,平時也很少找我。我沒合適的衣服穿,就整天穿著戲校練功服。趙大山那兒每月也只去次把,主要是給他送寫得材料和報銷費用。趙解放也還不錯,每次報帳都是他代我在茶葉所辦。我學戲的事也告訴了趙大山,反正他佈置的工作我也幹了,他茶葉所的事夠煩的,也懶得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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