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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林中的低语(二),狼头王传奇

小说:狼头王传奇 2025-09-11 22:03 5hhhhh 7430 ℃

夜,彻底落下了帷幕。

在德罗瓦尼亚军队的营地里,篝火噼啪作响,橘红色的光芒奋力地从浓重的黑暗中撕扯出一片小小的、勉强可算作“安全”的孤岛。

士兵们围坐在火堆旁,沉默地啃着干硬的肉干。没有人说话,只有武器与盔甲偶尔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以及每个人都无法忽视的、自己那过分清晰的心跳声。

森林在光亮之外,化作了一堵深不见底的、由幢幢鬼影组成的黑色高墙,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在墙后,无声地窥伺着他们。

突然,一声嚎叫毫无征兆地划破了死寂。

“嗷呜——”

那声音不似野狼,过于悠长;不似巨熊,太过尖锐。它始于一声低沉的呜咽,仿佛在哀悼着什么,随即又陡然拔高,化作充满恶毒与怨恨的凄厉长音,在林间反复回荡,钻入每个士兵的耳膜。

营地里的马匹瞬间骚动起来,惊恐地打着响鼻,刨着蹄子。士兵们“唰”地一下全体起立,紧握着武器,惊恐地望向声音传来的北方。

然而,没等他们辨明方向,另一声几乎一模一样的嚎叫,却从西边的黑暗中响彻而起。紧接着,是东方,然后是南方……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时远时近,此起彼伏,仿佛他们已经被一个庞大的、由未知怪物组成的包围网彻底困死。恐慌,如同投入水中的墨滴,迅速在营地里扩散开来。

在营地外围的黑暗中,洛卡如一道灰色的闪电,在林间无声地穿梭。每一次嚎叫,都是他从一个全新的位置发出。他享受着这种猫戏老鼠般的游戏,享受着将恐惧精准地注入猎物心中的快感。

白天用利爪撕开树干、用蛮力扭断鹿颈时,那股沉寂已久的嗜血冲动就已经被唤醒了。而现在,当他用感官清晰地“闻”到营地中升腾而起的、由恐惧和汗水混合而成的气息时,这种欲望便开始疯狂地膨胀。

他的血液在奔流,四肢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一种将眼前这些脆弱生物全部撕成碎片的原始冲动,如同岩浆般在他的胸中翻涌。

他看到一个外围的哨兵正紧张地来回踱步,身体因恐惧而僵硬。洛卡潜行到他视觉的死角,等待着一个完美的时机。

当那名哨兵转身的一刹那,洛卡的身影如鬼魅般,从一棵树后的阴影滑到另一棵树后的阴影,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形有那么一瞬间被林间的月光勾勒出来。

那哨兵猛地一怔,只觉眼角似乎瞥到了一个不可能的画面——一个比常人要高大魁梧得多的轮廓,肩宽背厚,而最顶端,则是一个毫无疑问的、狰狞的狼首剪影。

那景象只存在了不到一秒,便消失无踪。

“什、什么……”哨兵揉了揉眼睛,心脏狂跳,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而产生了幻觉。但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却真实地从他的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

洛卡能感觉到那个哨兵的恐惧,这种感觉让他体内的兽性愈发愉悦。他就像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正在欣赏猎物们徒劳的挣扎。杀戮的欲望像一头被栅栏勉强关住的猛兽,正疯狂地冲撞着名为“理性”的篱笆。

“冷静下来……” 洛卡在心中对自己低吼,前世为人的记忆、对欧缇丽雅和腓力的责任感,化作一条条锁链,死死地捆绑住那头即将暴走的野兽。“目的是恐吓,不是屠杀。失控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涌上的杀意,继续着他的“恐吓工作”。

在远离德罗瓦尼亚军营地的一处隐蔽岩穴里,欧缇丽雅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弟弟。这是洛卡在行动前为他们精心挑选的藏身之处,入口被茂密的蕨类植物完美遮掩,既能隔绝大部分声音,又能勉强观察到外面的天色。

腓力或许是太过疲惫,早已在姐姐的怀中沉沉睡去,均匀的呼吸声在小小的洞穴里清晰可闻。然而,欧缇丽雅却毫无睡意。

那诡异的、仿佛能刺穿灵魂的嚎叫声,即使隔着相当远的距离,依旧顽固地渗透进来。

她用理智告诉自己,这是洛卡的计划。那个看似野兽的男人,正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着他们,戏耍着敌人。

但……知道归知道,恐惧却是一种更诚实的本能。那声音里蕴含的怨毒与疯狂太过真实,让她忍不住会去想象,如果洛卡真的失控,变成这样一个只知杀戮的怪物,那将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她抱紧了怀中的弟弟,仿佛这样能汲取一些力量。不行,不能害怕。洛卡在外面战斗,她不能在这里自乱阵脚。

正当她努力平复自己纷乱的情绪时,一种熟悉的、失控的感觉从她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她体内的魔力,那股源自王室血脉的、高贵而又难以驾驭的力量,因为她剧烈的情绪波动,开始像脱缰的野马般奔涌起来。

欧缇丽雅的脸色瞬间变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四周空气中的水汽正在被她失控的魔力强行牵引,飞速地向着他们所在的岩穴凝聚而来。洞穴内的温度骤然下降,潮湿的空气里,甚至开始析出肉眼可见的、闪烁着微光的冰晶,如同夏夜的萤火虫。

这光芒虽然微弱,但在漆黑的森林中,已经足以像灯塔一样暴露他们的位置!

“不……不要!”少女在心中惊恐地尖叫。她拼命地想要压制住这股力量,想要命令它们平息下去,但一切都是徒劳。魔力像洪水,而她的意志力只是一道脆弱的堤坝,被冲击得摇摇欲坠。

怎么办?怎么办?

洛卡正在不远处为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她怎么能、怎么可以在这种关键时刻拖他的后腿!

一想到自己的无能可能会毁掉洛卡所有的努力,甚至让他们三人一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一股混杂着羞愧、懊恼与不甘的强烈情绪涌上了她的心头,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不!她绝不接受!她是欧缇丽雅·奥林斯卡,是列奇亚-沃里尼亚联合王国的公主!她可以战死,但绝不能因为自己的愚蠢和软弱而失败!

这股不服输的倔强与骄傲,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她脑中的混乱。在泪水将要滑落的前一刻,她猛地咬紧了下唇,将所有的恐惧与慌乱都转化成了一股孤注一掷的强大意志。

她不再试图单纯地“堵住”那股洪流,而是第一次尝试着去“疏导”它。

她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感受着那股冰冷的魔力洪流,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强行扭转它的方向,命令它、驯服它,让它从狂暴的肆虐,回归涓涓的细流,最终平息于名为“血脉”的河床之中。

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过程,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精神的消耗让她阵阵眩晕。但她挺过来了。

四周那危险而美丽的冰晶光芒,闪烁了几下,最终不甘地黯淡下去,重新化作无形的水汽,消散在空气中。洞穴里的温度,也渐渐回暖。

“呼……呼……”欧缇丽雅剧烈地喘息着,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但她成功了。万幸,这短暂的魔力波动,并没有引起敌人的注意。

“姐姐……你成功了。”

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腓力,正用一种混杂着担忧和崇拜的目光看着她。他刚才大气都不敢出,完整地目睹了姐姐与那股可怕力量的对抗。

“嗯。”欧缇利雅只是疲惫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把腓力的祝福放在心上。她心里清楚,这次控制惊险万分,远谈不上“成功”,最多只能算是在悬崖边上勒住了缰绳。但……这终究是开了个好头。一丝微不可查的喜悦,在她疲惫的心中悄然升起。

她抬起头,望向洞穴外那片深沉的黑暗,远方的嚎叫声似乎也已渐渐平息。

洛卡……他现在怎么样了呢?

欧缇丽雅不禁将自己方才的魔力失控,与洛卡的处境联系起来。

仅仅是控制自身血脉中的力量,就已是如此艰难,那洛卡呢?他驾驭着那副一看就充满了诅咒与狂暴的躯体,在施展那些骇人听闻的手段时,又在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那些撕心裂肺的嚎叫,究竟有多少是演给敌人听的戏码,又有多少……是他自身痛苦的宣泄?

远处的洛卡自然不知道此刻欧缇丽雅心中的感伤。他选中了一个落单去林边解手的士兵,用对方根本无法反应的速度瞬间近身。

在那人惊恐的目光中,洛卡一记手刀将其打晕,然后用爪尖,在他的胸甲上刻下了与白天树干上一般无二的记号。

片刻之后,营地中央的篝火旁,骚乱达到了顶点。

“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那个瞥见剪影的哨兵脸色惨白地对同伴们说着,“一个怪物……狼的头,人的身体!就站在那里看着我!”

“胡说八道!”军士长呵斥道,但他自己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到那个被打晕的士兵连滚带爬地冲回了营地,他像疯了一样,指着自己的胸口,语无伦次地尖叫:“鬼影!一个鬼影!它抓住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做不了!它……它在我身上留下了记号!”

众人围了上去,火光下,那名士兵精良的钢制胸甲上,五道深深的爪痕清晰可见,仿佛是被烧红的利刃硬生生划过,边缘甚至因为剧烈的摩擦而微微卷曲。

这下,再也没人能保持镇定了。物证如山,恐惧化作了实质。营地彻底炸了锅,有人开始念叨着家乡驱邪的祷文,有人甚至已经开始悄悄地收拾行囊,准备逃离这个被诅咒的森林。

“全都给我肃静!”

一声清亮而威严的娇喝如惊雷般炸响。埃尔莎莉德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走到了营地中央。她美丽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惊慌失措的士兵。

“看看你们的样子!”她用马鞭指着那个还在哭嚎的士兵,“被一个见不得光的懦夫用下三滥的把戏就吓成了这样!你们胸前的帝国雄鹰徽章,是在哭泣吗?”

她走到篝火旁,让光芒照亮自己坚毅而高傲的脸庞。

“嚎叫几声,留下几个印记,就把你们吓得屁滚尿流!那东西真有本事,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因为它害怕!它害怕我们手中的利剑,害怕我们身上属于德罗瓦尼亚帝国军人的荣耀!它只是一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一只只敢在夜里发出怪叫的猫头鹰!”

她的声音充满了力量与不容置疑的自信,极具煽动性。士兵们的骚动渐渐平息下来,许多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们是帝国的利刃!是让整个大陆都为之颤抖的力量!区区森林里的魑魅魍魉,也配让我们恐惧?把你们的剑擦亮,把你们的腰杆挺直!今夜,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倒要看看,那只老鼠敢不敢从它的洞里钻出来!”

埃尔莎莉德的演说无疑是成功的。她用骄傲和荣誉,强行将濒临崩溃的军心重新凝聚了起来。士兵们虽然内心深处的恐惧并未消失,但至少,纪律和秩序回来了。

就这样,在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中,在时断时续的诡异嚎叫中,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照进这片狼藉的营地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活下来了。

然而,一夜未眠的士兵们个个双眼布满血丝,脸色憔地如同死人。埃尔莎莉德的演说能压住他们的人,却压不住他们的心。恐惧,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深深地钻进了每个人的骨髓里。这支军队的士气,已经跌落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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