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洛開始入學後半年。

中午，菲爾獨自一人在家用餐。

「

雖然早上帶他出去，下午就回來了。

但是像這樣突然空下來......也是閒，閒得有罪惡感。

菲洛之後也會結交朋友，焦慮自己人生，找工作，最後離開我嗎？好快。

搞不好他以後也會討厭我？不知道。

討厭就討厭吧，他現在還想要我這個媽媽就夠了。

他現在要是不想。诶，那我也就離開吧。

」

菲爾嚥下燻肉，叼口香腸便走。

「這裡煙肉好好吃喔，離開前帶點回去吧。」

離開客廳，走向一旁小空間，堆放一座座積木堆起，待完成的矮牆建物。

「

之前我和他玩，不小心弄倒他的基地。

結果他不沮喪，看向沒有倒塌的梁柱地基，自己也起興丟了幾次。

之後塗綠幾塊小木球，放在建築內。要我嘗試投破工事壓倒木球。

」

菲爾拿起地上綠球，又看看樓上未用木料。

「等會兒刻幾隻小豬給他吧，然後頭盔、皇冠給他們戴。」

菲洛六歲。

下午，菲爾前去接送，看見菲洛，和一群孩子在大門一邊的空地玩耍。

菲爾沒有被他發現，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們玩，直到有個小朋友撞到自己。

「小心......還好嗎？」

菲爾扶正他。孩子看了看後方，看看上方，才開口。

「唔......嗯。啊，對不起。」

抱歉完後他小跑步回到那群靜止的小朋友當中。

其中，菲洛這時才認出我。

「啊，我得走了，拜拜！」

「「拜拜。」」，其他人這時才回應過來。

小朋友們又繼續自己遊戲了。

菲洛來到菲爾腳邊，他牽起她的手。

「和同學玩嗎？」

「嗯。」

「喜歡同學嗎？」

「喜歡......有的不喜歡。」

「是嗎？沒關係。」

「我也有不喜歡的人。」

「媽媽有喜歡的人嗎？」

「有啊。」

「除了我。」

正打算說話，剛好被菲洛堵住了。

「诶......誰呢？」她小聲地說。

「我喜歡寫織譯器、設計語言、精神管理。」

菲洛眨眨眼晃晃頭，像是自言自語說著：

「精神管理，聽起來好像女生喔。」

「女生？女、是啊，她是女生。」

「媽媽。」

「怎麼了？」

「我發現大部分同學都有爸爸，爸爸是男生。」

「嗯，媽媽是女生。」

「所以我很開心，他們回家得輪流看到爸爸或媽媽，我每天都看得到媽媽。」

「是嗎？我也很開心。」

菲洛七歲。

他開始和其他人約定，自己上放學或外出。

菲爾也會和他約定時限，準時才允許，否則裹腳禁足。//一個環帶，綁在腳踝上，跑步時得感受腳步加沉。只有菲爾得解開。

兩人說好，數月後沒有違約發生，直到今日......。

菲爾備完桌菜，坐在椅子上乾等。

一手撐著臉，一手輪指敲盤，不悅。

「

時間到了，到了，到一小時了！

他到底去哪......總不會被賣掉吧，賣去蓋鐵路之類的？

」

菲爾起身，放著冷菜冷飯出門。

「他回來要是跟我說肉冷掉不好吃我照樣叫他吞下去。」

走過兩個街區，一個路口，三個小巷，遠處看見一群小影子。

他們每人抱著一顆西瓜，一籃蔬菜和芒果，臉髒髒，有說有笑

菲爾靜靜看著他們，在一段路口解散，有左有右，才走近那位直直地。

「菲洛？」

「啊？媽媽唔)@(Q!$U()U！」

看見對方反應，菲爾並沒有驚喜。

「你去哪？」

菲洛沒有被菲爾的反應壓抑，反倒急著炫耀自己手邊成果。

「我去阿敏他們家，幫他們種田，回來給我們西瓜！」

「我知道你去他家。然後呢？就沒了嗎？」

這時菲洛才感到不對勁，又很無辜。

「呃，嗯，對。」

「菲洛，你違約了。」

他沒有說話，看著菲爾的眼睛。

「

你有跟我說你會去哪，這很好。但是你沒有跟我約好時間。

或是說，你和我約好了，但是只有我在遵守。

」

「我知道了......對不起。」

看著菲洛直接道歉，菲爾也沒得氣了。

「唉，好了，你沒事就好。懲罰也說好了，明天裹腳。」

「

嗯。

但、可是，我也不知道今天會那麼晚。

」

「

你不知道今天會那麼晚，那你下次是不是得問對方時間？

不知道時間，你是不是也得考慮過時的風險呢？

甚至想想自己是否乾脆拒絕？

」

菲洛沒有說話。

菲爾摸摸他的頭，拍拍身上泥土，拿起他手邊籃菜。

「我也說過了，你沒事就好。如果你危險了，我生氣都沒用。」

他瞧瞧手上蔬果，高麗菜、番茄、大白菜、水蓮。

「很累吧？我看你腳在抖。」

菲洛聽著，眼睛又亮起來。

「嗯。」

「你今天和朋友們摸哪些工具呢？」

伴著回家的腳步，兩人又開始談起來。

屋子外頭，菲爾抱團衣物打算洗潔，這時菲洛卻打住裙角。

「媽媽，我好想要有個妹妹！」

「好啊，你就慢慢想。」

菲洛鬆下衣裙，直接坐在尾巴爪上。

「什......你還會鬧脾氣啊？」

見著對方臭臉，菲爾也放下手邊工作，糾結如何轉向才不會讓孩子跌倒。

她一腳越過，跟著跨坐在自己尾巴上，和菲洛面對面。

「菲洛為什麼想要妹妹呢？」

「我看朋友也有妹妹，他和我們玩的時候，妹妹也會一起玩。」

「我們沒法跟他玩的時候，妹妹也會跟他玩。」

「菲洛.....你覺得妹妹是什麼呢？」

「妹妹是，女生。她會陪哥哥玩；她看到不認得的蟲蟲，會問哥哥是什麼；哥哥被罵了，妹妹也會難過。」

「嗯......那麼媽媽呢，什麼是媽媽？」

「媽媽？媽媽會煮飯給小孩吃得開心；媽媽會說故事給小孩聽；媽媽會牽著小孩的手，遠離大野狼。」

「你吃青椒開心嗎？」

菲洛想了想，搖搖頭。

「我有說故事給你聽嗎？」

菲洛搖搖頭。

「那我是壞媽媽？」

「不是！妳是......。」

還沒說完，就被菲爾堵住口。

「小孩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父母擔心，不和朋友打架。」

「上禮拜你晚上才回家，讓我擔心。你同樣不是壞小孩啊。」

「同樣，要是妹妹不和你玩，不問你蟲蟲，甚至不知道你有沒有被罵，你會說她是壞妹妹嗎？」

「不是。」

「她不是，那你還會想要這個妹妹嗎？」

菲洛不回答。

菲爾摸了摸頭，接著說：「要是我......真的生了個妹妹，我也沒辦法要求她陪你玩，就像要求你不要生氣。」

菲洛不回答，站起來離開尾巴。

菲爾也跟著轉身，抱團衣物，聲音向後問。

「要幫我洗衣服嗎？」

「好。」

菲爾在房間內寫作，描寫帳務消費的日帳系統偽碼。

「媽媽，你會魔法嗎？」

「會，如果能在卷軸上打印發光的『Hello, world』也算的話。」

「什麼是卷軸？」

「卷軸喔，很像我現在寫的這張。」

菲爾提起手邊白紙黑字給菲洛看。

「普通的紙。」

「對，普通的紙。只不過卷軸呢，它摸起來又不一樣，由各式樣的魔導纖維織成。有的儲存腳本與資料、有的控制流程、有的進行指令、有的接收輸出。」

「當然，這只是卷軸的一種，有的只用來儲存。之前兩者沒法修改擦拭，現在後者可以除魔擦拭。」

「要怎麼寫上去，直接寫嗎？」

「

嗯......是可以，但你不會想這樣做，寫壞了整本報廢。

寫完後想讓它跑，你還得靠自己的魔力驅動。如果想讓他人使用，得分割一部份記憶存在卷軸裡頭。

寫咒語，有三種型式。

一、全由自己的符號描寫，或稱抽象碼，全全依賴自身的魔力和記憶。

二、由卷軸認得的符號描寫，或稱底碼，全全依賴卷軸產生的魔力記憶。甚至不需要使用者魔力驅動。

三、使用中間人，用來溝通底碼與抽象碼製作的高階碼描寫，得部分依賴自身魔力記憶，亦可部分卷軸產生。

」

「呢......那，什麼叫魔力？」

「

目前有魅魔國、歹芒西、安哥魯聯合王國十一國認為，人由精神、靈魂、肉體組成。

其他純人為主的國家，七國合稱精神和靈魂為意識。兩者對應下意識與上意識。

靈魂使我們思考，突破意志。

精神賦予我們天性，能動性。

我們透過精神，操縱記憶，藉以行使魔法。

精神力越強，記憶資源越多，記憶資源越多，魔法量能越高。

只是記憶消失後相比魔法得耗費多時才得回復。

然後啊，然後，你覺得精神和靈魂到底如何差？

」

他正在聽。

「如果我們要寫作業，有三份作業。那麼該如何完成？」

「一個一個寫完？」

「對。但是寫第一個作業時，要怎麼寫呢？全力寫，然後休息一整天？還是寫完一小部分簡單的內容，轉而處理另外兩份作業再休息一下子？」

「第一個聽起來很累。」

「

嗯嗯。靈魂在我們決定好目標後，會自動配置適當的精神資源應付當前問題。

然而精神資源是有限的，浩劫後便會馬上失去熱情、空虛且沒有意義。

如果佔用了大量記憶，甚至結束當下還不釋放，便會產生焦慮感。

所以啊所以，我們得有意識認知到注意力有限，提前規劃完成方法和步驟。或是說，直接繞過靈魂排程去控制精神。

啊對還有，當完成一件任務，除了記憶釋放的釋然感，還有從精神那得到的成就感。

可是呢，我們的靈魂會為了避免閒置浪費可用的精神資源，不斷排程任務求得釋然與滿足。

從而導致我們感到無聊，又或者無聊地感到浪費機會－－像是責怪自己沒有寫作業而去發呆－－的罪惡感。

所以啊菲洛。要是你也有這種罪惡感，那就隨便找點事情做吧，亂走啊、看風景發呆都好。

」

菲洛聽完，點了點頭，想了久久，又問了個問題。

「媽媽，晚上吃什麼？」

「晚上有豬腳吃喔。」

菲洛九歲，放學回家。

菲爾在備菜。

「媽媽。」

「嗯？」

「什麼是霸凌？」

菲爾聽完，遲了會兒，問。

「你們班怎麼了嗎？」

「沒怎麼......什麼是霸凌？」

「霸凌，可以是一個人，也可以很多人。長時間讓對方落在一個不友善、被欺負的環境。」

「環境......那麼霸凌的人討厭他嗎？」

「不知道，他可以討厭，也可以不討厭。」

「那麼，媽媽。我發現很多人會跟著某個同學一起說角落同學的壞話，可是我問其中五個人，有三個都不討厭他。」

「是這樣麼。那麼他們為什麼說壞話呢？」

「

他們說『印象中他就是這樣子』、『這是事實』又或者沒有回答。

結果被罵的是沒有回答的，之前他在老師上課時突發話開他名字玩笑，沒有同學回應，那之後他變得很安靜。

」

「很安靜......那麼他其實也不壞，可能也是被霸凌過的孩子吧。」

「為什麼？霸凌不是很壞嗎？」

「是啊，霸凌很壞。可是他不見得想壞。」

菲爾手邊一陣忙，過了會兒才等著菲洛問題。

「那麼......媽媽。」

「怎麼了？」

「有可能，想壞但壞不起來嗎？」

「可能啊，小時候睡覺你想抓我尾巴，我直接貼給你抱。」

他再也沒有回應。

家中，菲洛碰巧見著菲爾放下頭髮，露出脖子後方的鱗片。

「媽媽，為什麼去外面要戴帽子？」

「因為我不想要別人看我的角。」

「可是我現在看了，我不是人嗎？」

「你是。我想給你看。」

「為什麼不想要別人看角？」

「我不想說。」

「為什麼不想說？」

「你想要我說嗎？」

「要。」

「可是我不想。」

「為什麼？」

「每個人都有話，藏在心裡。你以後，可能會砸壞花瓶、打傷朋友、喜歡她人，然而連家人都不願說出口。」

「那麼媽媽有打破花瓶嗎？」

「沒有。」

「媽媽有打傷朋友嗎？」

「沒有。」

「有喜歡的人嗎？」

「有。」

「喜歡誰？」

菲爾沒有回應。

「媽媽妳不說話，妳討厭我了！」

菲爾聽著，筆畫突然往右歪一撇。然後抱頭。

「

我沒有，我沒有討厭你！......你好煩。

我說真的......我要空間。

」

菲洛聽完，沒有就此離開。

反而在身後抱抱她。

菲洛發現腰上被圈著，輕聲笑笑。

「我要空間，不是抱抱。」

菲洛沒有回答。

「是嗎？溫暖的空間。」她小聲說。

又一次，菲爾坐在桌前，一袋零食，一本書。

菲爾翹著腿，膝蓋拱著書，時時伸手饞片餅乾。

菲洛走回房間，問問她。

「媽媽。」

「嗯？」

「我和朋友吵架了。」

「是嗎，怎麼了呢？」

「

我，他......呃，從去年開始我就有和他說話，也會一起回家，玩遊戲。

我以為我們什麼話都能說，直到有次他說自己晚回被獨自撫養的爺爺打，我也跟著和『難怪之後再約他要一直改時間』。

然後他一直否認自己改很多次，我也一直說他有改。

結果他直接生氣，丟出一句『要是不改，我就沒辦法陪爺爺看奶奶！』，然後就不理我了。

」

菲洛說完，菲爾停下手邊餅乾。

她眨眨眼，抬頭看前方發呆呆，才回答。

「菲洛，你當時附和的心情怎麼樣？」

「

我覺得，當下他說的事情，我正好也遇過而且被媽媽罵。

我謹僅記得約定時間這回事，所以也覺得對方同樣放在心上。

但就是......完全沒想到他會生氣。覺得自己好無辜。

」

「嗯......菲洛，你就是白目。單純白目。」

他聽著，也僅僅聽著，不多情緒，不多回應。

「但是白目，並不是什麼壞事情啊。」

「不是什麼壞......可是他生氣了？」

「

對啊，他生氣。但是不論他生不生氣，你有沒有說這句話都會影響：

他如何決定更改時間；他有沒有辦法和爺爺看奶奶；他和爺爺看奶奶得到的滿足感嗎？

」

「聽起來......沒有。」

「

對囉，或許他生氣，生氣的是你不理解。而不是擔憂有任何人攻擊他們家庭滿足的合法性。

菲洛，你有聽過以和為貴嗎？

」

「嗯。」

「

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大家都知道以和為貴，所以大家都想貴，不想便宜。

不想便宜，所以不敢不和。

不敢不和，所以害怕對方生氣。

害怕對方生氣，所以不做任何自以為讓她人生氣的行為。

不做，那麼就不知道對方何時會生氣。

」

菲爾聽完，也是眨了眨眼，眼神卻釋然了多。

「也許你明天找他，他就不氣了。他氣，影響的不只他，還有現在的你，也去問問他吧，搞不好你也能舒服一點。」

「嗯。」

近期國內外局勢拉緊。

羅奧帝國內，和歹芒西接領的一邦，部分境內惡魔疑似被煽動公投獨立，和當地政府爆發衝突。

菲爾帶著菲洛外出購物。

原本還想買零食......直到他們進入一間雜貨。

「

小姐，你沒看到門外告示嗎？//惡魔和狗不得進入。

那麼大尾，擺來擺去，都不怕認不得，啊？

都是你們這些惡魔出賣我們國家，政府早該禁止惡魔啊，吸血鬼啊來國內通婚！

」

沒有說話，菲爾領著菲洛離開。

「還以為都市好一點......結果最近也是不一定。」

「媽媽，剛剛那個人說你惡魔嗎？」

「不是，他在對著鏡子講話。」

街道上，周遭人偶爾盯著菲爾倆。

菲洛一邊走著，一邊也看看盯著自己倆的路人。

「媽媽，他們也在看鏡子嗎？」

菲洛也開始略顯不悅。

菲爾聽著，面對菲洛，比起食指點在口前，終止菲洛下一句話的衝動。

菲爾加快腳步，又聽見。

「我好像認得她诶？是嗎，她是惡魔？難怪我滿常看見她這蕩婦在街上帶著其他男人。可憐孩子」

「搞不好她其實是吸血鬼？煽動兩國民族情緒，把我們當旗子對付惡魔。看她和其他人說話也是很沒常識，搞不好裝傻，然後教壞孩子？」

菲洛背脊涼，心跳也快。

終於，兩人回到家。

那股衝動還是沒憋住，吐了出來。

「媽媽！」

菲爾沒有回應。

「他們說你蕩婦，會在外面和其他男人亂诶！」

菲爾深吸了口氣，沒有面對菲洛，只是幽幽疑問。

「你覺得我是嗎？」

「妳不是。他們還說你是惡魔，你是吸血鬼，說你沒常識！」

「你覺得我是嗎？」

「不是！」

菲洛聲響越來越大，最後菲爾也突爆口氣。

「那麼這樣就好啦！」

這麼一吼，雙方的情緒也都沒了。

「

他們覺得我是我就是，你覺得我不是就不是，就這樣。

我不在乎他們怎麼直覺，也不想控制他們如何想像我。

」

說完，菲爾上樓關上門，不再回應菲洛。

他也沒跟上去。

深夜，菲爾在桌前醒著。

「現在幾點了......一點？」

她看看房門，沒有開。看看床邊，沒有腳。

「菲洛呢，菲洛？」

菲爾離開房間，碎步下樓。

來到客廳才發現孩子睡在椅上。

「門又沒鎖......在這種地方都能睡？」

她拉起孩子的背，裹上胸前，皺眉笑。

「上次抱不知多久了，好重。」

兩人回房間，菲爾替他覆上棉被，然後坐上床角。

正想說些甚麼，又開了門，走下樓。在客廳來回走走。

「

菲洛也該有自己的房間了吧？

不然像今天這樣......我有自己的空間，他可沒空間啊。

接下來怎麼辦？把自己的尾巴包起來？他也開始察覺到我和這邊的異狀......還是乾脆搬家？

搬......搬......搬，搬去哪？搬去跟惡魔住嗎？搬去跟吸血鬼住？他們收嗎？我能進來也是因為收養菲洛。

錢是很簡單啦，就不曉得得跑多久。

而且菲洛，菲洛也差不多在這裡建立連結了，也不是每個人看我都結屎面，他們也很討厭這樣風氣，只是不說話。

」

隔天一早。

菲洛睡醒，發現自己在床上。

他看看房門，沒有開，看看枕頭上，菲爾不在。

「媽媽？媽媽呢？」

抱著疑問，他展開門，碎步走下樓，見著客廳放上早餐，聽著外院傳來動靜。

菲洛跑去外頭，被太陽閃著，瞇眼見上菲爾。

外頭有一簡易棚架和機具，下方堆著木材。

她短袖短褲，展開翅膀撐著盤起來的頭髮，露出頸後鱗片。身上掛著工具，切割搬動木材。

菲洛看了許久，菲爾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有睡飽嗎？」

菲洛先是呆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嗯。」

「吃飽了嗎？」

菲洛搖頭。

「那去吃早餐。吃完飯過來，來建造自己的房間。」

「房間？」

菲爾聽著，停下手邊工作，在遠遠呼著。

「對啊，房間，你的房間。」

「媽媽不想跟我睡嗎？」

「不想睡？」

菲洛沒有回答，走近門口。

「我昨天關上門，你為什麼不上來呢？」

「因為......因為媽媽好像在生氣，或是......不知道。」

「

菲洛，你昨天也在生氣啊。我生氣才能在房間內睡覺，為什麼你生氣不能進房睡呢？

難不成先進先贏嗎？不是吧？

」

菲洛搖搖頭。

「所以囉，我生氣有房間能睡覺。你生氣了，也得有房間睡覺才公平吧？」

「嗯。」菲洛肯定地回答，卻不那麼肯定。

菲洛回到房內吃早餐，看看窗外菲爾工作。

回到室外，他不問菲爾的翅膀，開始畫心中房間的樣子。

菲爾看看他的塗鴉，跟著再畫一次，一一說明如何實現。

整理完材料和任務清單，菲爾在木材上繪製切跡線、製作卡榫，菲洛切割。

忙了三天三夜，兩人都一直泡在家中，除了吃飯幾乎不和外部聯繫。

那之後幾天菲洛要求菲爾不出門，菲爾答應，只是菲洛在校期間她照常外出。

一兩個禮拜後，即便菲洛發現也沒說什麼。

菲爾再次經過雜貨店面，告示連著玻璃破碎一地。店長也換上了年輕人，獨自一人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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