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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綵衣 下 作者:雌蜂,五綵衣,2

小说:五綵衣 2025-09-11 22:02 5hhhhh 8380 ℃

目前是陰曆春三月,雪莉預產期快到了,唐大夫還沒來,我心裡不免著急起來,不知他在上海工作有無進展。到三月,為了增加我對身體平衡控制能力,冬梅又給我上了膝銬和腳鐐,我不能邁大步,這又大大增加我行動難度,迫使我行動更加聚精會神,小心謹慎,不敢有絲毫大意。

三月末一天,我早早起來,同平常一樣就在冬梅客廳裡帶膝銬、腳鐐練走云步,最近我己摸到一些技巧,集中精力練,想早日克服膝銬、腳鐐對我行動限制。冬梅和雪莉在旁邊一邊觀察一邊指導,並照顧我,給我擦擦汗,補補妝,喂喂水,時不時整理我戲服,固定頭上因運動鬆動首飾,同時也毫不客氣緊緊被我弄鬆了的麻繩。轉了幾圈,由於快速移動,腳鐐鏈嘩嘩響個不停,走著走著,我看她倆突然笑起來,我以為我身上那兒有什麼問題,我停下步,扭動著五花大綁身子,低下晃動著插滿絹花,釵鐶,步搖首飾頭,仔細看有什麼不妥。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拍我肩,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唐大夫,挎著一隻雙肩旅行包,風塵撲撲站在我背後。我馬上想到我一身裝束,羞得想往冬梅房間跑。但他拽著我背後繩頭,不讓我進房間。我雙手不自由,同時膝銬、腳鐐也限制我,怎麼也掙脫不了。

唐大夫己是熟人,他不止一次看過我們排演,見怪不怪,哈哈大笑說:

「只要我倆長時間未見你,總是給我一個意外。那次在涇南飯店見面情景,我仍歷歷在目,怎麼也忘不了。」

沒想到他當冬梅面提及在焦總那兒難堪之事,我有點惱羞成怒了。乘他不備,用穿三寸繡花鞋的腳,對他腳背狠狠跺了一下。若正常情況下,我這腳趾跺人根本沒有力道;但訓練了這三,四個月後就不一樣,他雖穿皮鞋,也痛得彎下腰,摸撫著腳背,哼了一聲。雪莉急得忙過來看。我心裡得意極了,但表面上我忙說:

「老唐。對不起,我不小心踩了你的腳,不痛吧!」

冬梅知道我的想法,白了我一眼,去招得唐大夫去了。我也覺得無趣,在沙發上坐下來。唐大夫由雪莉帶著去洗漱去了,我乘機對冬梅說:

「唐大夫不是我們圈裡人,你快把我鬆綁,我去卸妝,不然怎麼好意思呢。」

冬梅睬也不睬我,忙著徹茶拿點心。我知道她生氣了,我再不敢言話,但無計可施,雖我自已能解開,但冬梅不點頭,我不敢。只好尷尬地坐在那裡。

唐大夫回到客廳,看他情緒很好,估計事情辦得還順。果然,他告訴我們,在上海順利找到接受單位,這得益於他在上海推銷我們的新藥,新藥特殊療效給上海同行留下深刻印象,同行非常歡迎他,幫了很大忙。貢江那邊,由於這幾年經濟發展了,特別是特色門診的繁榮,吸引一些年青高水平醫生來,慢慢取代了唐大夫在領導心中地位。同時,防治所有錢,日子好過,所裡不少人也盯上唐大夫這有職有權的所長位子。他想走,有些人巴不得。所以,離開貢江手續也辦得順利。他當然也惦記我們的公司,據他講,目前那裡一切順利。由於工廠幹得時間長,我們廠生產的藥品比集團公司那裡工廠質量好多了,是搶手貨,工廠乾得很火,那謝明生管得還有條不紊,也不同我們那樣低調,市裡跑得多,各方面也熟了,聽了這些我也放心了。唐大夫來,冬梅知道他有事與我談,她們坐了一會,藉故離開了。我這樣子與他坐在一起,很不自在,不由自主地扭動身子,掙著繩索;兩隻腳儘量往沙發下縮,不讓他看到我腳上腳鐐鏈,尤其是那雙豔麗紅色三寸繡花鞋,真怕他打破砂鍋問到底。唐大夫知道我們在排練節目,也見怪不怪。很快我們就談上正題。他非常感嘆地說:

「現在的貢江市己今非昔比了,它雖是小縣市,經濟總量小,但發展勢頭在省裡掛上號的。市長也財大氣粗,對我們那小公司幾乎是不屑一顧了。」

我低著頭沉默無語,我對市長如何看待我的公司無所謂,我想的是汪恩義他是絕不放過我們。他比市長有頭惱,他知道我們的價值和巨大經濟潛力,我最擔心是,他對我們在貢江的野心和防又勝防手段,時時刻刻威脅著我的公司。可能唐大大見我這樣,以為我為現在裝扮仍處在尷尬中,就主動說:

「你綁得很難受吧!我來幫你解開繩子,你去換換妝。說你不要生氣,你這樣子真別有一番風味。」

我挺起腰,抬起頭望著他笑嘻嘻地說:

「不麻煩你了,今天訓練還未結束,這樣子對我是家常便飯,習慣了不礙事。這雜技是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我這樣濃妝豔抹,錦衣華服,繩捆索綁經常面對成千上萬觀眾,這是工作,早習以為常。這時卸妝,等會訓練時又上妝很麻煩。我們還是講正事吧!我現在擔心是汪恩義將對我們有不利行動,因為他是我的競手對手。」

看唐大夫舉動確對我是好心,同時又想道,這又不是第一次這樣面對他了,人也放鬆了,真正全神貫注談事,也忘了自己現狀。見我重題貢江之事,唐大夫也憂心忡忡地說:

「除了汪恩義,我最擔心的還是劉大嘴那幫人。這次去貢江辦手續,有幾個與我關係很鐵的醫師告訴我,說我走得對。他們己得到確切消息,劉大嘴的人己有鐵證認為雪莉還在《蓬萊山莊》。我走後你到那裡要特別當心,我想,你己有退路,還是完全放棄那兒為上策,避開他們。你的新基地進展怎樣?」

我認為唐大夫話有道理,就說:

「應當有進展。這樣吧,我們明天到冬梅那請幾天假,就去看看。」

目前冬梅對我訓練基本滿意了,故同意放了我一週假。她給我脫下令我難堪的《金蓮襪》和《金蓮鞋》,但她找出幾雙高跟鞋,式樣除了不是坡型底,有鞋幫,其它與《金蓮鞋》無多大差異,那尖尖極高後根與鞋頭距離也不過三寸,穿上後這腳背與小腿桿也拉成直線,同穿《金蓮鞋》無多大區別,不過踝關節能自由活動,人要舒服多,她要我穿我未敢拒絕。冬梅要我日常也穿這種鞋子,我雖知她用心良苦,但在外行動實在不變,而且那奇特走路方式也會惹人非議。可能冬梅早有思想準備,她從中挑出一雙要我馬上換上,也沒多言語就走了。當時我沒在意。我想抓緊利用這幾天假多辦的事,當天決定與唐大夫去何家灣。

第七十二章

離開雜技團時,我脫下這身令人揪心武旦戲服,換上我喜歡男式便裝,走在朗川街上,我買了雙平底鞋準備換下那雙要人命的高根鞋,那知換鞋時才發現這鞋脫不下來,鞋帶中有細鋼絲,上了暗鎖,我無可奈何嘆了口氣,這樣睡覺時也無法脫下,雙腳也無法鬆弛一下,還不如在雜技團。與我預料的一樣,在外面我不敢用云步,儘量用正常人步子走,但這雙鞋迫使我走路與別的男人不同。果然,穿一身男裝我,穿了雙特高後根鞋,而且的走路方式與眾不同,自然引人注目,從與我相遇陌生人眼神中我己覺查到別人對我感覺,雖又氣又急,但又無計可施。唐大夫好心建議我最好穿一套時髦一點女性服裝,否則真有點不倫不類。我只好硬著頭皮買一套女裝換上,想盡快將事辦好,早日回雜技團,免得丟人現眼。

唐大夫對何家灣這新址很滿意,說我有眼光。何富寶也很盡心,實驗大樓己封頂,他熟悉那裡環境,引來溝裡一處山泉的水,解決了用水問題。村裡己將所有批文手續辦好,我將餘款付了,看樣子十月以後可以搬家了。

唐大夫回到朗川後,將雪莉接走了。我終於放下心中這塊石頭,冬梅也稱心了。雪莉講生完孩子,她想去何家灣幫我幹,我當然是求之不得。

這次《野玫瑰雜技團》受創後,重新演出。雖在朗川本地有演出市場,但收入還得靠外地市場。遇到了同行激烈競爭,尤其是被拉出去三個隊,熟悉老倪頭在外地演出市場,紛紛去搶佔客戶。漢川是老倪頭傳統演出重要市場,當他再去聯繫時,老薑已帶周扒皮的《明星馬戲團》搶先到了。

漢川是水稻產區,每年的插秧節舉辦得很隆重。當地接待單位己先接收了老薑,見老倪頭又去了有些為難。最後他們商量結果是兩支隊伍同場競技,誰的觀眾多誰留下來,因為他們鬧不清過去來演的是老薑的人,還是老倪頭的人。老倪頭回來召集大夥商議。大家認為戰勝《明星馬戲團》很難,這次不是老薑那個小班底主演,而是《明星馬戲團》主演,他們陣容龐大,其高空軟帶表演和空中飛人節目,驚險又刺激,一貫很有人氣。雜技魔術上他們已窈取到《鎖鏈捆美人》的秘密,己公共演出,故大家認為自己優勢並不明顯,連老倪頭兒子都勸老爺子放棄。但老倪頭眼盯著我,堅持搏一搏,他將寶壓在我身上。我知他心思,若這次比不下《明星馬戲團》,那今後想在外地打開市場就難了。

正當我磨拳擦掌準備去漢川大顯身手時,出乎我意料,老倪頭並設安排我去,連冬梅也未去,他和他兒子一塊兒帶隊去了。我不知他葫蘆裡買什麼藥,我知道,這些江湖人的脾氣,不該問的事不能開口。就是冬梅也給鬧的同云裡霧裡一樣,老倪頭只是吩咐冬梅在這段演出時間,堅守在朗川不要外出;尤其強調,要絕對控制我,不能出雜技團本部半步。

冬梅想控制我太容易了,自大隊人馬出發後,她就給我鎖上《金蓮襪》和《金蓮鞋》,再將日常用螺絲的膝銬,腳鐐改用鉚釘砸死。儘管她沒要我換戲裝,也不要求我化妝,用麻繩束縛可能她認為更沒必要,我現在自己脫縛那完全是小兒科,我仍日常打扮,但我心裡明白,我這樣子還是不敢出雜技團大門半步。不過老倪頭近來給我安排一項奇怪訓練項目,踢鍵子。踢鍵子看似簡單,但鎖著鎖銬用小腳踢實在不易。踢的時候要不斷跳動,即要保持平衡,又要準確接住下落鍵子。練了一個多月才有眉目,練到後來還能跳許多花樣,冬梅誇我悟性高,非常人能比。

冬梅和我雖未去,心裡還是惦念老倪頭。他們的這出山第一仗太重要了,冬梅每天與老倪頭通電話,瞭解那邊情況。據冬梅得到消息,漢川插秧節定在穀雨那天,四月十八日,《野玫瑰雜技團》才趕到漢川,在漢川中學體育場紮營。《明星馬戲團》專組織由老薑帶隊的《明星雜技團》已先到了,這個演出隊集中了《明星馬戲團》的精華節目。他們高大演出棚佔據了大半個體育場,《野玫瑰雜技團》只好在它對面西南角搭帳蓬,兩演出棚之間空地是觀眾看戲的地方。這次是兩支演出隊伍首次面對面競技。冬梅告訴我,這件事若放在五年前是不可能的。《明星馬戲團》當時對這種不入流草台家班子,幾乎不會正眼瞧一瞧;對漢川這種收益相對低,而且交通不便水稻農區,也不會放下身架去演出。若五年前兩軍相遇,倪老頭會自知之明主動退讓。然而這次倪老頭不顧眾人反對,要去搏一搏。冬梅認為,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是周扒皮欺人太甚,這漢川本不是他們這種大型馬戲團傳統演出場所,他在老薑鼓動下非要介入,就是打擊老倪頭;其二,他為女兒周園園爭到省雜技團演出機會,被桃紅佔先了,對老倪頭恨之入骨;周扒皮陰錯陽差通過黑道綁架了我,將老倪頭徹底得罪了,但這家梁子算結下了,新仇舊恨,今天他們又找上門來,老倪頭能示弱?最主要還是反擊叛逃出去老薑這幾個白眼狼,不鬥倒他們,《野玫瑰雜技團》今後真難以站穩腳跟了。而這次是文鬥,比技藝,老倪頭更要搏一搏了。

雖然冬梅義無反顧支持丈夫,但她對老倪頭放棄我這個《野玫瑰雜技團》當家花旦很疑惑。不過她相信老倪頭,他是不打無準備之戰。人強不如命強,漢川傳來消息還是令人心悸,相持快一週了,《野玫瑰雜技團》仍處在下風。這周扒皮實力比老倪頭強多了。比賽定為八天,若最後二天仍板不過來,那今年是《野玫瑰雜技團》在漢川最後一次演出了。

大隊伍出發後第六天夜裡,冬梅將睡夢中我搖醒。我白天活動量大,夜裡睡得沉,起來後暈暈呼呼,她卸下我腳上鐐銬,跟她上了汽車,又上了高鐵。在飛駛的列車上又睡著了,到快下火車時,才清醒。見我清醒了,冬梅才告訴我,昨天晚上接到老倪頭電話,要我們速去漢川。

乘汽車中午才趕到漢川所在縣城。出汽車站就上出租車,直奔縣郊一個不起眼的小賓綰。午飯後,冬梅要我抓緊時間休息,也不提去漢川演出場地之事。冬梅那神神密密,又極度緊張樣子,也令我摸不到頭腦。但我明白,老倪頭不會無緣無故召我來的,一定有重頭戲在我身上,我也要有思想準備,就老老實實上床,好好休息一下。

下午五點我再也睡不著了,但起床出不了房門,外面反鎖了。我無事可做,就乾脆在衛生間,從頭到腳清洗一下,洗去旅途中塵土。剛洗好,頭髮還未乾,我穿著睡衣用乾毛巾擦頭髮,冬梅開門進來,端了一碗糖雞蛋要我吃。我一看明白了,晚上有演出。這糖雞蛋壓餓,又不要常上衛生間。吃完後不感到飽,我知道演出時是不能吃得太飽的。但我不知道演出在那裡,漢川我去過幾次,離縣城還有五十多公里小水泥路呢。

吃完飯,冬梅從隨身攜帶行動箱中拿出化妝品和服裝。這小賓館客房沒鏡子,我無法自己化妝,全由冬梅一手代辦。

化好妝,梳好頭,插上首飾絹花,鎖上《金蓮襪》和《金蓮鞋》,穿上衣服。我看不見她將我裝扮成什麼樣子,只看到這身繡花紅緞子演出服是過去我從未穿過的;上衣是大襟寬大袖子,下面是繡花紅緞子燈寵褲,外套長裙。衣服散發出嶄新衣料特殊氣味,看試樣有點象民國富貴人家年青女人嫁衣。三寸金蓮繡花鞋也是大紅的,嶄新的,鞋頭還縫一朵紅絨花。冬梅並設有將我作旦角打扮,今晚應當不會演我己掌握的,作為老倪頭看家好戲《美俠女起解》。我心裡七上八下,不知他們要我上什麼節目。將我妝扮好,天己黑了,冬梅先出去看了看,然後將我拉出房門,急匆匆出了小賓館大門,迅速上了一輛不起眼七座農村常用小客車。我從未見過她幹事這樣神密,小心。車子急駛出了縣城,奔上一條窄窄水泥路。不過從我穿著打扮看,老倪頭應當作了精心準備的。在路上冬梅很緊張,一言不發。我也不敢問,臨近漢川已是夜裡九點左右,漢川中學燈火通明,人聲嘈雜。到了中學門口,人進進出出,老遠就看見《明星雜技團》高大演出帳蓬,周圍人聲如潮,喝彩聲不斷;但我們演出帳蓬附近明顯冷落多。

小客車按著喇叭,在人縫中鑽,好不容易開到我們自巳帳蓬後門。冬梅先下車,不一會出來一群小夥子,簇擁著我,在黑暗中無聲無息進了演出後台。與大夥見面我非常興奮,大家都友善地上我打招呼。但我明顯感到一種沉重壓抑氣氛。很快大夥引我見到老倪頭。老倪頭這幾天明顯瘦了,冬梅在與他交談,他不停點著頭,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待冬梅講完了,他將我召到跟前,平靜得同在朗川大本營一樣,吩咐我說:

「倩蘭。你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不要緊張。今晚沒別的事,你就是遊街。」

雜技團遊街就是作廣告,讓主要表演者與觀眾見面,是一種傳統拉票手段,為後面表演節目輔底。但我並沒有穿這種民國女人衣服節目呀?怎麼遊街。見我一頭霧水,他笑了笑說:

「這次冬梅嘴把得真嚴,什麼也沒透給你。是這樣,你上今天最後一個節目;踢鍵子,為明天正式上演輔底,相當游一次街吧。」

我吃驚得嘴張多大。踢鍵子。踢鍵子也是雜技節目?我始終認為踢鍵子是訓練我小腳的運動能力的,沒想到還上台表演。但我相信,千辛萬苦將我召來踢鍵子,肯定不是老倪頭心血來潮,一定有特殊作用。見我沒應聲,他對冬梅說:

「你帶她到一個僻靜地方,好好休息,讓她心靜下來。我己安排倩芳和倩芬配合她演出,一定要心靜,心靜才能出好節目。」

到十點半左右,冬梅帶倩芳和倩芬來了。她倆穿一身大襟燈寵褲綠色練功服,都在頭上紮了羊角辮,穿的是綠色繡花鞋;與我一身大紅綢緞呈鮮明對比。冬梅將三支帶著長長羽毛鍵子交給我們,帶我們到了舞台後。隔著幕布往外看,我們在演自行車走鋼絲,這是一個非常迎合農村年青人節目。但從下面觀眾群體看,真正農村青年並不多。我從外面進來時,學校外面公路上密密麻麻停滿了各種車輛,小臥車佔大多數。今晚客人與往年不一樣,從縣城甚至市裡趕來的人佔相當比例。所以與《明星雜技團》高空跳扳節目比較,我們的節目對觀眾吸引力要差得多。我看這情況,心也揪起來,暗暗著急。

撒下鋼絲後,我們要上了。按老倪頭安排,倩芬和倩芳先上。節目報完後,她倆出台踢了幾分鐘,台下觀眾又走了不少。我心想,這老倪頭胡鬧,這種踢鍵子十多歲女孩都會耍的節目,那能登台。即來了,我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該我上了,我不敢看下面觀眾,先從幕後將鍵子拋出去,今天沒鎖膝銬,又沒被繩反綁,感到身輕如燕,我用腳輕輕一跳,身子騰空而起,一個鯉事翻身,一個漂亮後翻的動作從後台飛到前台。人到舞台上,凌空接住鍵子,再用腳一送,鍵子又飛上天。我穩穩落下,腳往後提,用三寸金蓮小腳掌在背後接住落下鍵子,用金雞獨立姿式亮象,向台下觀眾抱拳行個江湖禮數。

出台時我像一片紅云從空中落下,給人耳目一新,當我亮象後,台下雖沒什麼太大動靜,但吸引一些人往我們台上看。我用不同式樣動作踢鍵子,與她倆踢了幾個回合後,聽到台下突然有人驚呼:

「野玫瑰姑娘。是野玫瑰姑娘!」

接看著更多人交頭結耳,有叫的,有狂喊的。

第七十三章

「是她。不錯,是她!」

我感到又有不少人擠到台前,圍在台下指手劃腳地說:

「確是野玫瑰,不過今天服裝變了,模樣沒變,他們是去年來演的雜技團。」

我聽了暗暗吃驚,這《野玫瑰雜技團》的招牌變成我的名號了。看來過去的表演,還是給漢川觀眾留下極深刻的印象。

「唉呀!」有人高叫:「這野玫瑰姑娘還裹過小腳?快來看呀!」

更多人湧過來,更多人在叫喊:

「稀奇。真稀奇!這小腳女人也蠻好看的。」

「難怪她一身民國女人打扮。相稱,相稱,真漂亮。」

台下七嘴八舌亂叫亂嚷,亂轟轟的。我往台下一看,更多人往這邊跑,人越聚越多。往前看,觀看對方節目人也過來了。這時,老倪頭從後台走出來,示意我們停下。他走到台前,我們三個站在他後面。他揮揮手,下面慢慢靜下來。

老倪頭先對大家鞠了一躬,再開口說:

「這是我們的當家花旦,野玫瑰姑娘。這次因故未及時為大家演出,希大家見驚。今天她晚上只是與大家見見面,明天晚上她會給漢川鄉親獻上她拿人精彩節目,希大家能為她捧場。」

我按雜技團的規矩,在介紹我時,我挪動著小腳,扭著腰,大幅度擺動臀部,大胸顫巍巍,蹣跚地走到老倪頭旁邊,自裝扮成小腳,除了云步,我只能用這種姿態才可以走路,到舞台前沿,彎腰對觀眾行了個萬福禮數。

台下立刻響起一片掌聲。在人群後面,不斷有人往上跳,邊跳邊叫:

「台上人聽著。我們看不到野玫瑰,能不能叫她下來遊街!」

「下來!下來!下來!」

叫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最後變成整齊的納喊。老倪頭又揮揮手,待下面喊叫停頓,他高聲說:

「可以叫野玫瑰下來遊街。你們要讓過道!」

台下人互相擠著,不知該怎麼辦。這時冬梅指揮十幾個小夥到台下,手拉手圍出一個園形人圈。老倪頭引導我下了台,倩芳和倩芬在旁邊護著我進入人圈。我沒想到是這樣在大庭廣眾下,這樣貼盡觀眾遊街,這那是遊街,純是獻醜,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但身不由己。我只好跟著老倪頭,這時我不能走云步,只好仍蹣跚挪著小步,擺動著臀部,扭著腰,顫巍巍慢慢往前走,向左右觀眾陪著笑臉,抱拳致謝。

看戲的觀眾越圍越多,人圈越擠越小,雜技團十幾個小夥拿出渾身解數,也只能保證我勉強移動步。好不容易在人堆中饒了個圈,從舞台左邊下挨到右邊。當我扶著台上伸下梯子往舞台上爬時,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當我快爬上台時,一群年青人擠邊來,將護著我的倩芳和倩芬擠到一邊,他們擠到我身邊,許多手伸上來,抓住了我的一雙腳捏著。台上接應我的人急了,幾個人抓住我的胳膊,一下拉上台,結果我穿的一雙小鞋給拽脫了。抓到鞋的人興奮的叫著,喊著,相互搶著往外擠,另一些人也去搶。我給嚇呆了,軟癱在拉我人的懷裡。台下有人高興叫喊:

「這小腳是真的,好軟啦。」

「是真的,開了眼了。」

「‥‥‥。」

冬梅在台上一直在關注我,見意外發生,立刻吩咐將我架到後台休息。外面鬧哄哄到午夜才停息。在冬梅給我卸妝時,她如釋重負,笑著說:

「這倪老怪古怪點子層出不窮,這招真絕了,他們做夢都想不到。這次周扒皮要栽斤頭了。老薑他們那是老倪的對手。」

給這樣一折騰我,腳又痛了。卸妝後,冬梅解開《金蓮襪》和《金蓮鞋》用一種草藥水給我泡腳。又累又倦,在泡腳時我不知不覺睡著了。

天剛亮,常年晨練習慣,我又醒了。發現我躺在一張行軍床上,冬梅和衣靠在我身邊也睡著了。《金蓮襪》和《金蓮鞋》放在床的另一頭。我不想驚動她,慢慢起身。但冬梅還是給我驚醒了,她揉了揉佈滿血絲眼睛,將我按在床上,按部就班地給我又鎖上《金蓮襪》和《金蓮鞋》,給我換上一件白色真絲燈寵褲,將腳後跟和踝關節處用白綾纏好,再套上佈襪,穿上一雙淺綠繡花小鞋。她可能太悃了,安排好我後,打個呵欠,神個懶腰,倒在另一張床上很快睡著了。

看了腳上新裝扮,我心想老倪老做事,滴水不露,太小心謹慎了,他不讓我的小腳露一點破綻。我暗自苦笑,在雜技團多呆一天,我這雙腳就得多受罪一天。現在天不冷不熱,我穿上一件淺綠色真絲緞長袖連衣裙,將頭髮簡單盤在頭上,就在房間裡鍛練了一個多小時。早飯後老倪老笑眯眯找到我,討論今晚演出。今天晚上我要被腳鐐手銬,披枷戴鎖,還要繩捆索綁。我最耽心有兩點;按照劇情設計,有兩個觀眾演員參加,不知安排什麼人。從昨夜情況看,這小腳演出時間長了,人不一定堅持了,何況在束縛情況下,平衡更難控制。我要求明天不要上膝銬,待今後演熟練後再使用。老倪老頭想了想就同意了,但對與觀眾互動的群眾演員,他也不瞭解。他認為我的顧慮是有道理的,決定上午去拜訪一下這次活動主辦方,將觀眾演員定下來。他也擔心周扒皮買通主辦方,派他們那些熟悉雜技行家,充當觀眾演員為難我。

這次主辦方主要贊助商是《漢川農科發展公司》上級集團公司,《華星農科集團》。由於這次周扒皮佔了先機,這次主要贊助商老倪頭還未接觸到,他也在主動聯絡,但對方反應不是太友好。老倪頭估計周扒皮做了工作,這事始終是他心結。見老倪頭這個老江湖都犯難,我更急了。若演砸了,雜技團前功盡棄不說,若同上次茜蘭捉弄我一樣,開不了鎖,人受罪不說,臉面也丟盡了。老倪頭和我搜腸括肚,也沒想出好招。

這時倩芳冒冒失失衝進來找老倪頭,說冬梅有急事找他,老倪頭馬上走了。倩芳結婚後,更是個曉舌又多話的女人,她坐在我前面滔滔不絕說起上次我和她在這裡演出之事,我在為晚上演出犯愁,她對我講那樣多的閒話,我開始聽了就煩。但我比她有涵養,雖不高興,仍耐著性子聽。她喋喋不休訴說,突然她嘴裡冒出個名字引起我的興趣,就是我上次演出時認識漢川農科代表秦小風先生。不一會老倪頭回來了,倩芳立馬打住話頭溜了,老倪頭告訴我,冬梅與我們想到一塊了,那就是觀眾演員問題。

如何聯繫到主辦法,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我見老倪頭也無計可施,我提出先找秦小風,我認為此人,還正派。老倪頭想了想也同意了。我從手機裡調出他留給我的電話。接通後,他從電話中聽到我的自報姓名,非常興奮,立馬趕來與我見面。

在雜技團大蓬簡易會客室裡,老倪頭陪我與他見了面。年青人就是一團火,見了我他興奮得紅光滿面。他告訴我,他早就盼我們來演出了。老倪頭大隊人員一到,他就來打聽我的消息。但只見到倩芳未找到我,非常失望。

秦小風還告訴我們,自我來漢川演過幾次後,我這個野玫瑰名頭家喻戶曉,工作之餘,大家還在談論我的《空箱換人》,但目前為止,對其秘密雖有各種猜測,但都無法園滿解釋。

秦小風他們最感興趣的,是那看似無懈可擊嚴厲五花大綁是如何解開的,誰也摸不透。他們看了不少雜技團《空箱換人》節目,表現最多用絲巾反綁女演員雙手腕,沒有用麻繩進行這種真實五花大綁的,所以給大家印象特別深刻。

見秦小風知無不言,老倪頭順勢瞭解今年插秩節他們安排。秦小風猶豫了一下,往四處看看,見無其他人,掃了我一眼,調皮地眨了眨眼,神鬼莫測地說:

「這事上級公司不要我們過問,但內情我略知一二。不過野玫瑰姑娘要答應我一個請求,我才告訴你們。」

我有點鄂然,但想在這青天化日之下,他不會提出非份要求。看老倪頭意思也要我點頭。我只好說:

「只要秦先生不強本姑娘之難,完全可以。」

他臉一紅,猶豫一會,嘻嘻哈哈地說:

「不會為難你。我只想看看,摸摸你的小腳,太不可思議了,太神奇了。以前我還沒注意呢。」

我壓根沒抖到他提這樣要求,本能地將腳縮了縮。想了想,這小腳本來就是為演出服務,給觀眾看的。但想到昨夜被強拽掉鞋子,就笑著回應說:

「秦先生。就這要求?但我也有條件,不許脫我的鞋子。」

「那當然。那當然!」

我將腳伸過去,他伸手一把捉住,離開座位,蹲在我面前,一邊細看,一邊用手輕輕捏。這金蓮鞋用乳膠做的,觸摸同真正小腳無區別。他玩弄一會,心滿意足放下回到自己坐位,告訴這次活動內情。

原來周扒皮早打漢川插秧節主意,春節剛過,省集團公司總部一位副總在縣公司領導陪同下,將周扒皮和老薑帶到漢川鎮政府,安排《明星雜技團》在漢川演出。今年的贊助由縣公司一手承擔,這事本來就定下來。後來老倪頭又派人來,鎮政府本想拒絕,但當地老百姓得到消息不干。對於縣農科公司一手插到基層,秦小風他們也不樂意。老百姓圖快活熱鬧,由於《野玫瑰雜技團》在當地有很廣泛群眾基礎,強奪百姓之愛,會造成漢川農科公司與當地人矛盾。當地老百姓也公共表示,他們自籌資金,也要請《野玫瑰雜技團》,鎮政府很為難,一邊對外宣傳老薑帶的《明星雜技團》就是《野玫瑰雜技團》,一邊又迫於群眾壓力接受老倪頭,讓他們競爭,這樣雙方都滿意。同時,秦小風告訴我們,縣公司插手這事,不單是《明星雜技團》做工作,主要是縣公司的人早知漢川插秧節熱鬧,又逢《五一》小長假,公司職工都要來看雜技,所以今年插秧節是最熱鬧一年。他也認為,到目前為止,兩支隊伍表演都不錯,技術一流,老百姓都很開心。但明星團隊人多場面大,確實有人氣,城裡人愛看:野玫瑰團雖人少,但節目刺激,驚險,又多傳統節目,農村人愛看,目前明星團略佔上風。

看來這一切均在老倪頭預料之中,他不置可否,點著頭。我聽了就沉不住氣了,就嘆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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