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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綵衣 下 作者:雌蜂,五綵衣,3

小说:五綵衣 2025-09-11 22:02 5hhhhh 3500 ℃

「秦先生。看來今年是我最後一次到漢川了。我們這草台班子實力與他們差得太遠了。」

第七十四章

秦小風笑了。他指了指我說:

「野玫瑰姑娘。你若不來,那結局可能是那樣。但是,你是造成天平最後向你們傾斜的一根稻草。你昨夜突然現身,那場面你看到了。當時我在外圍接待縣公司同仁,聽裡面人喊叫『野玫瑰姑娘來了』,我們就往裡面擠,把吃奶力氣都拿出來了,連你們影子都沒看到。散場時,議淪最多的是你獨特小腳。尤其是城裡來的小青年。由於昨夜發生這插曲,我想,今晚明星團也演不成了,他們們舞台要變成看台了。」

秦小風一席話令我鬆了口氣,但演出壓力更大了。尤其是觀眾演員還沒定下來,是我一塊心病。老倪頭一直未開口,見周小川話講完,他開門見山的說:

「秦先生。你能否幫個忙,我想見見漢川插秧節主辦方說話能算數的人,將今晚演出安排一下。」

秦小風笑了笑說:

「沒問題。我目前大小還是漢川科技公司副總經理。我馬上去溝通。其實昨夜一鬧,縣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漢川來了個裹小腳女藝人,大家都想目睹你的芳容呢。」

晚上就要演出,秦小風知道我們著急,沒坐一會就告辭走了。

他一席話讓我們吃了定心丸。老倪頭要我抓緊時間睡一覺,午飯後要我抓緊時間化妝,因為旦角化妝費時又費心。冬梅解開《金蓮襪》和《金蓮鞋》,我抓緊時間洗了澡,就上床休息了。午飯是冬梅送來後才叫醒我吃的,我邊吃飯她邊給我穿《金蓮襪》和《金蓮鞋》,飯後我漱口刷牙淨面,一般晚上有演出時,晚飯只能吃一個雞蛋,所以中午飯一定要吃飽。飯後又刷牙洗漱,上演時我要與觀眾近距離接觸,口腔不能有異味。在臉部化完妝後還要嚼幾片特製口香糖,衣服還要用特製香熏,女藝人對身體每個細節都要注意,要儘可能征服每個觀眾。

冬梅一絲不苟給我化妝,只到下午三點才化好妝,穿好戲服。接慣例,我又作了幾個大幅度後滾翻動作,再由冬梅撿查頭上首飾鬆不鬆動,衣服系服貼沒有,以防在演出時出洋相。我們正忙著,老倪頭急匆匆闖進來,陰沉著臉。他兒子從後面追進來,愁眉苦臉地問:

「老爺子。這是為什麼呀?你總要問個原因吧!」

冬梅一見父子倆垂頭喪氣的樣子,臉色也變了,轉過身問兒子。

「大寶。什麼事呀?看把你父子愁的。」

老倪頭說:

「剛才鎮裡來了個人通知我們,今晚不演了,休息!」

「那老薑他們演不?」

「來人講他們仍表演。」

大寶忿忿不平地說:

「這肯定是周扒皮幹的好事,買通了他們。」

聽他們這樣說,我也驚呆了。事情怎麼會這樣?但這樣事是沒我插嘴的份,我幹急不出汗。冬梅焦急地問:

「老倪。你沒到鎮裡問問?」

老倪頭嘆口氣說:

「到漢川後,我一直想聯絡他們。他們總是冷泠的,今天推明天。這事我一直有預感。」

冬梅眉頭一鄒說:

「上午不是來了人,說幫你聯繫嗎?」

老倪頭說:

「那是倩蘭的朋友。不知是不是吹牛糊弄我們的。」

老倪頭這句話說得我坐不住了,我想了想,鼓足勇氣說:

「應當不會吧。那人是我在漢川演出時認識的,若需要我再問問他?」

冬梅說:

「那你還不快聯繫,你看不見老倪也沒招了,一定要查明原因。」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秦小風電話。老倪頭他們三個眼直勾勾地看著,我心裡也七上八下也沒底氣。剛撥通,秦小風說他己到了,有事當面談。

冬梅急急忙忙安排坐位,準備茶水。不到十分鐘,秦小風風風火火由倩芳帶進來。當他看到妝扮好的我時,眼一下亮了,都忘了接冬梅端來茶杯。我笑了,大聲說:

「燙了你了。秦—小—風—先生。」

這時他才發現失態了。冬梅己恭恭敬敬遞上茶杯,他連說報歉,才落座。他氣喘噓噓地說:

「來遲了,對不起。我剛才縣裡趕來。上午我就去了縣農科公司,正好漢川能在桌面說話的人都在。他們正在議今晚演出事。我到那兒,他們己作出安排。《野玫瑰雜技團》今晚停演,明星團仍照原計劃演出,這事己委託鎮裡幹部通知了,你們應該知道。」

老倪頭爺倆點點頭。秦小風端起茶杯喝水,老倪頭對冬梅使了個眼色。冬梅會意地搗搗我,我知道他們意思,就強作歡顏地對秦笑了笑說:

「秦先生。不知他的為什麼要這樣安排?能告訴我嗎?」

秦小風對我扮了個鬼臉,放下茶杯,故作姿態,慢條斯理地說:

「這樣安排嘛…,還不是因為你。你打亂了插秧節最後一天安排。」

到現在,我們急的都火燒眉毛了,他還在耍我。我氣呼呼地說:

「你胡說八道。少拿我開心,小心……。」

冬梅攔住我的話頭說:

「倩蘭。秦先生是客人,不能這樣。」

秦小風哈哈大笑。搖了搖頭說:

「這野玫瑰姑娘發脾氣也好看。倪團長,我說得是實情。昨天野玫瑰姑娘製造了個大新聞,在信息發達今天,新聞不過夜,有人連夜將野玫瑰姑娘照片都發到網上去了。這事傳到集團公司,在省裡總部,總部領導都想下來看看。今天是週五,明天週六。為了等總部的人,所以你們的節目推遲一天。」

「啊!……。」

老倪頭爺倆長長出了口氣。秦小風繼續說:

「今天上午與你們分手後去了鎮政府,找負責插秧節的副鎮長,與鎮裡幹部聊了聊。大家一致認為,野玫瑰姑娘昨這一攪和,老薑的明星團徹底沒戲了。考慮到人家誠心誠意來幫我們辦插秧節,也應當給面子,故讓他們單獨演一場,人之常情嘛。」

我徹底鬆了口氣。對冬梅說:

「冬梅老師。我們一下午白忙了。看來這妝要卸了。也罷,我真想好好休息一下。」

我話音還未落,秦小風急不可待地說:

「不行。萬萬不能卸妝!我的話還未說完呢。我這次上你們這兒主要任務是接野玫瑰姑娘到縣裡表演的。現在農忙,縣農科公司部分人員和領導要在家值班,不能離崗休息,非常想見見野玫瑰姑娘芳容,故派我來接。」

我聽了吃了一驚,望瞭望老倪頭。雜技團一般不單獨派女演員外出表演的,秦小風也不與我們商量,就武斷做出這樣處定,己超出我們底線。

果然,老倪頭低著頭不作任何表態,冬梅和他兒子面面相覷,也不知如何應對。秦小風見我的如此反應,有點出乎意料。他補充說:

「倪團長。你放心,演出費用我們會付的。」

這時老倪頭才抬起頭來。笑了笑解釋說:

「秦先生誤解了。我不是這意思,這樣倉促出演出,我們還沒先例。這演出是大事,尤其是雜技魔術,事前要作充份準備,才能保證演出成功。」

「野玫瑰姑娘不是己準備好了?大家主要想見見她,演什麼都行,就同昨晚上一樣,踢鍵子就可以了。」

老倪頭一聽此言,嚴肅地說:

「那不行。要演,就要精采。我們賣的是技藝,不是色相。」

秦小風聽了笑了,他鄭重地說:

「倪團長誤解了。要漂亮姑娘,明星那邊比你們多。他們的主演周園園就非常漂亮。請你們一定要體會我們的善意。」

「好。就衝你最後一句,我們去。冬梅和大寶在家照顧,叫大家不要外出,越是最後,越要注意安全。我去收拾一下馬上走。」

老倪頭簡單拾了一個包,就上了等候在帳蓬門口小汽車,與秦小風一塊去縣城。在路上老倪頭與秦小風聊當地風俗農事,壓根不提演出之事。我心裡打鼓,不知老倪頭葫蘆裡賣什麼藥。這演出是要我上的呀,一點準備也沒有,怎麼演:又沒必需導具,倒底上演什麼節目呀?

車在五點左右進了縣城,直接開進縣農科公司大門。我聽秦小風介紹過,農科公司由計劃經濟時涉農部門:什麼農藥、種子、農機公司再加良種、農科所改制合併一個很大公司。辦公地點是原縣供銷合作聯社大院。車進大院,直接開到縣供銷合作聯社小禮堂後門。他引導我與老倪頭進了禮堂後門一間直通表演大廳辦公室。考慮到我己化妝不便出門,他去給我們張羅晚飯。等他出去了,老倪頭才將演出安排告訴我,我這顆懸著的心才落下來。

晚飯我沒吃,僅喝了點水,獨自在小辦公室裡閉目養神。老倪頭與秦小風去就地取材,辦必要導具。到晚上六點多,小禮堂開始有人進來,我己濃妝豔抹,不敢露面,只有秦小風忙進忙出。七點鐘按約定開始演出了,秦小風將辦公室通往小禮堂門打開。我對門口看了一眼,外面沒有舞台,僅在燈光聚集的地方,有一塊五米見方向大地毯輔墊在地上,那就是舞台。觀眾席是暗的,一時還看不見觀眾。我穩了穩自己情緒,將老倪頭給我準備十幾米長導具繩整理好,先拋出去,導具繩從我手中飛出,在空中伸開成一字型,快速落下:我立刻一個前滾翻,纖纖蠻腰越過下垂的繩,在半空伸手抓住,一隻小腳落地時,將繩的中段將繩提起往上再一拋,繩合成雙股又飛起來。這時我己穩穩落在地毯中央。觀眾席上先不約而同的驚呼一聲,然後又響起一片掌聲,為我的精彩亮象喝彩。我心裡清楚,老倪頭這樣安排,不是要我人亮象,而是那雙奇特小腳亮象。接著我跳起了繩舞,其中不斷展示高難度軟體動作,又贏得陣陣喝彩。我很興奮,今晚我開了個好頭。

繩舞整個套路演完,有十多分鐘,這時身體己微汗,關節都活動開,這實際上也是個正式演出前準備動作。

第七十五章

跳完繩舞,小禮堂燈全亮了。我往四週一看,這小禮堂應當能安排三十多張席位的,但除了前而保留四張單人沙發外,其他坐位全撤了,密密麻麻擠滿近百人:地毯周圍,除留下通往辦公室出台通道外,觀眾席地而坐,將地毯圍得緊緊的。我將雙股繩托雙手托著,先深深鞠了一躬,環顧四周說:

「女士先生們,晚上好。謝謝大家光臨。我是《野玫瑰雜技團》倪倩蘭,為了表演下面節目,我有點出格的請求,那位先生若會五花大綁,請他上來協助我完成下面節目。」

我話剛落音,原本安靜的小禮堂炸開了鍋,人們交頭接耳,議論著,爭論著。我仔細一看,下面女同志居多,等了幾分鐘仍不見人上來。

我有些奇怪,若在過去演出時,下面的人爭先恐後跑上來了。等了一會,我終於明白,下面都是長年坐辦公室的公司白領,我今天面對的是新的觀眾群體,不知老倪頭安排節目,是否合乎他們口味。

下面仍無人上來,我也有點急了。就說:

「大家不要有顧慮。下面先生隨便上來兩位,不會我可以教你。」

這時前面坐在沙發上五十左右女人,應當是個領導。她站起來對人群大聲說:

「保衛部的小郭和人力資源部小陳,你們是武警轉業的,上去試試。」

有領導點名,兩個年青人從人堆被推出來,還有不少年青男女打趣他倆,他倆面紅耳赤地來到我面前。觀眾裡不斷傳出尖銳口哨聲和轟笑聲。我將繩按表演規矩交給忐忑不安的兩位男士,要他倆先檢查一下這繩是否牢固。這繩是專用過油麻繩,看似非常粗糙,實則柔軟滑溜,利於解縛:長度正好將我緊緊勒頸式五花大綁,略余十公分繩頭。繩索的牢固是沒問題,等他們檢查好了,請他們告訴觀眾後,我將捆綁我的方式詳盡介紹。最後我將繩中間打了個雙股扣,穿過戴滿頭飾的頭部,套在脖子上。

然後將頸子上雙股繩拉到衣領上,項圈下,繩扣在後頸窩,兩繩頭從那裡分開,順兩肩披下。我穿一身武旦戲服,衣袖將手腕包裹得很嚴實。我將背對著主台口跪下來,小郭和小陳開始纏我胳膊。這時台下突然安靜下來,全場人全神貫注看著我們。我抬起頭,一眼就看見老倪頭站在辦公室門口,對我做了一個滿意手勢。

在眾目睽睽下之下,這兩個小夥子還挺認真的,一板一眼地用力捆起來。我也用暗力與他們相抗,當他倆一個托著我反剪雙手,一個用力收繩時,我故意叫了一聲,往旁一歪。這時周圍觀眾也叫喊起來,他們一分神,我將繩又掙鬆了一點。最後打繩結時,我感到捆得雖很緊,但脫縛一點問題都沒有。

綁好後,他倆將我拉起來,我面對觀眾說:

「現在。他們已用最嚴厲的五花大綁,將我束縛了。我還要請兩位先生再檢查一下,捆得牢不牢。」

他倆又認真地檢查一遍完畢後,我自己也裝模作樣掙扎一下。對他倆說:

「兩位先生捆得結實不?你給大家一個交代。」

他兩同時點點頭說:

「絕對結實!」

我轉動著身體展示給觀眾後問:

「緊不緊?」

「非常緊!」

「若沒有別人幫助,我自己能解開不?」

「不可能。你絕對自己解不開,除非用剪刀,那樣的話,繩也斷成幾節了。」

「好。謝謝兩位先生幫忙,把我用結實麻繩,緊緊五花大綁,謝謝了!」

他倆退下後,我又沿地毯四邊貼過觀眾緩緩走一週。遇到好奇觀眾扯著背後繩頭要細看時,我隨時停下腳。這時老倪頭扛出一條長橙,長橙一頭用螺絲固定他帶來內襯不鏽鋼主技的玫瑰絹花。當我繞地毯一週後,他拿出牙托,塞進我嘴裡。長橙有花一頭對著觀眾,他騎坐在另一頭,保持長橙穩定,必要盯時對我保護,防止意外。

我進行一次深呼吸後,用牙托咬住花心處不鏽鋼突出花枝,雙腳輕輕一跳,倒立起來。穩定後,我又吸口氣,胸住前挺,腰往後彎,雙腳先分開,身子穩定後,再慢慢並在一起,伸過頭頂,最後臀部壓在頭上。這姿態剛進雜技團,在桃紅皮鞭的淫威下,早已練成,現在是牛刀小試了。當姿式定型後,我扭動身軀,緩緩逆時針方向旋轉。這時下面突然響起暴風雨般掌聲,我又順時針方向旋轉一週後,才緩緩下來,空中含花節目表演結束。

空中含花節目結束後,老倪頭撒掉橙子,拿出一件厚披風,將正反兩面反覆對觀眾展示後,披在我身上,在脖子上用帶子繫牢,長度到臀部正好擋住我五花大綁身子。他帶我繞場一週後,往上拋出一隻鍵子,迅速退場。我盯著鍵子,當它快落地時,用小腳輕輕挑起來,開始踢鍵子節目。我翻騰,跳躍,用各種式樣踢著鍵子。實際上,我己開始解縛,不到三分鐘,我踢鍵子套路還未用完時,除套在脖子上繩無法拿下,繩索僅鬆鬆跨跨纏在身上,我己完成脫縛。踢鍵子套路走完,當我突然將手從披風中伸出,接住上面落下鍵子時,下面觀眾還沒反應過來,我收攏腳步,用手解下披風拋在地上,下面觀眾才如夢初醒,先是「啊」了一聲,然後議論紛紛,最後才報以掌聲。這時老倪頭才宣佈表演結束。

台下四位領導上台來,與我們親切握手,表示祝賀。

到底是文化層次高的觀眾,雖意猶未盡,但沒人上來圍觀,對我動手動腳,有序地退出小禮堂。當最後一名觀眾離開時,我與老倪頭才回到辦公里,整理好導具打好包,秦小風就來了。我沒帶衣服和卸妝用品,老倪頭又惦記著家裡,就催促秦小風抓緊時間趕回漢川。一路上秦小風還在興致勃勃評論今晚演出,老倪頭一聲不響,我只好與他答話。秦小風坐在副駕駛員位置上,一路上他都轉著身子面對我說話,談了一陣後他突然指著我的脖子說:

「倩蘭姑娘。你脖子上套的項圈,我怎麼看都與別的姑娘不一樣?」

他這句話一下戳到我內心痛處,這是當初涇南市《雄風飯店》焦總給我留下令我恥辱的性奴標記之一,上面還刻有《雄風》的英文單詞,它緊緊匝在我脖子上。我想了好多方法都未取下來。這項圈不知用什麼合金製成的,非常硬,又緊貼人體最要害的頸部。雖不影響生活,但要弄斷它,誰也不敢下手。它又粗,壓在鎖骨上,我的演出服都是中式立領衣領,包不住它,只好露在衣領外面。他這一句弄得我面紅耳赤,一時還不知如何解釋,情急之下反攻為守問:

「這項圈也很平常,它那點與別的姑娘配戴的不一樣?」

「一般項圈都是一根粗一點銀絲,兩頭絞合變成雙股,而且能伸縮,鬆鬆套在脖子上:而你的僅一根金屬扁棍彎曲成,比其它項圈幾乎粗三、四倍的。我始終在觀察,沒發現有結頭的地方,應當是完整的金屬環。而且上面還附有一個小金屬環,你為了掩飾它,將它藏在頸後面。今晚表演時,那帶小環部分滑到胸前面,我才看見它。所以,我認為它不是項圈,而應當是鋼環,從表面看應當取不掉。自我認識你後,始終發現套在你脖子上,我的話沒錯吧!」

這個秦小風確很精明,他己看出這不是姑娘佩戴的首飾,而是限制人自由的刑具,但他講得含而不露,我自然心知肚明。就故意漫不經心地說:

「這項圈是我表現節目的導具,自然不是普通項圈了。秦先生。今天你為什麼不上台做觀眾演員,過去你表現很不錯呀?」

我故意將他的關注點從令我尷尬的問題上引開。果然他無可奈何地說:

「在上級公司,我怎麼會這樣做,那會留下不好印象的,我可不是當年愛衝動的小青年了。」

不過秦小風的話提醒了我,我是藝人,經常在大眾面前亮象。看來關注這奇特項圈人絕不會是他一個,還不知其他關注的人怎樣看待,萬一有黑道人發現透給雄風飯店焦總,那可是大麻煩,想到這裡我憂心忡忡,應當採取一些防範措施。

從此以後,無論何時何地我在脖子上系一條絲巾來遮擋它,在雜技團表演時絲巾花梢些,平時素雅些,以免別人想入非非。晚上十點多,我們就回到漢川。中學裡仍人來人往,看老薑他們演出人仍不少,不過公路邊小汽車少多了。

我們帳蓬門就在學校體育場西南門,門口有十幾個小夥子在值守,不要閒雜人員靠近帳蓬門。門口演出節目牌上寫:《今晚暫停演出》。儘管這樣,體育場這西南門還是三五成群聚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見我們回來,門口值守雜技團小夥子立刻圍上來。將尾隨過來閒雜人員擋在十多米外,迅速將我接回帳蓬。冬梅也迎在門口,與老倪頭邊走邊談。我回到自己休息處,卸妝換衣。外面雖嘈雜,帳蓬裡很安靜,女演員都睡了。我卸完妝就睡了,我太累太悃了。

清早我就醒了,這是多年養成習慣。起床發現《金蓮襪》和《金蓮鞋》都脫了,一盆有草藥味的泠水放在旁邊,這是冬梅昨夜給我雙腳做了護理,我睡得太沉,都不知道。老倪頭夫婦在練藝上對我嚴厲得近似殘酷,但生活上關心不亞如父母,我非常感動。這也是我從內心對他們,又懼怕又親切的原因。

午休後雜技團是最活躍地,「倩」字輩演員都喜聚集在我這裡,因為只有我和倩芬是單身住在一起。她們七嘴八舌談昨天晚上的事。原來我與老倪頭走後,雖白天己廣而告之,今天《野玫瑰雜技團》停演,但外面聚集的人,都少吵吵嚷嚷要野玫瑰姑娘顯身。冬梅很緊張,將女演員全趕回床上休息,集中小夥子守外圍和大門。農村人平時缺少文藝活動,來看老薑他們演出的人也不少,他們演到夜十一點才休息。演完後就拆演出大蓬,連夜搬家了,早上,中學體育場已空蕩蕩的了。

午飯後,老倪頭將年青人集中起來,按昨天下午老倪頭在演出前與「插秧節」主辦方達成協議,將演出舞台重搭在體育場中心足球場上,整理導具,做演出前的準備。足球場上舞台一面是與後台相接的幕布,其他三面擺上椅子,安排省裡和縣裡客人,其他觀眾則安排在四百米環型跑道外圍和四周看台上。早早吃過晚飯,大家就開始化妝。雜技團知道今晚演出的特殊意義,個個信心十足,磨拳擦掌,力爭演出最高水平。下午四點不到,有不少觀眾來看台佔位子了,不到六點,體育場人山人海,這偏僻農村圩區來了這樣多的人,少講也有一萬多人,比往年演出多了近四、六倍的人。連公安都驚動了,抽調不少警力來維持秩序。午飯後,外地車輛陸陸續續開到鎮上,在交警和當地民兵指揮下,漢川這小鎮凡是能停車的地方停滿各種車輛,幾條通往外地大小公路路兩邊車也停滿了,延伸有一公里。無論是老倪頭夫婦,還是雜技團年青演員,雖也經歷這樣大的場面,但今天是原雜技團解體後,倪家班重回民間演出第一仗,意義重大。看這火暴場面,心裡反而捏一把汗,同大夥心情一樣,我知道在今晚演出時我肩上擔子。

第七十六章

化好妝活動著身子。在此時刻,連一向穩重,沉著的老倪頭,這個老江湖也有些緊張,別人忙,他躲在一旁拚命抽煙,來緩解自己情緒。

老薑他們離開後,雜技團日常事務安排,冬梅義無反顧擔擋起來了。「倩」字輩中,有功底稍差的幾個,結婚有了小孩的女演員,也從演出一線退下來,除作一些集體節目演出外,主要是協助冬梅處理後勤事務。看她們在後台忙忙碌碌身影,我也感嘆雜技團女演員演藝生涯短暫。但倩芳這樣主力演員,老倪頭與她們有約在先,不過二十六歲,是絕對不能要孩子的。但象冬梅那樣生了孩子,還活躍在舞台上的演員,確是麟毛鳳角,實在罕見。江湖上送她《百變妖精》的名號,也不完全是貶低她,也有讚歎她是舞台長青樹的意思。

從老倪頭夫婦對我明喻暗示,我也清楚,他們希望我步冬梅後塵能,長久在舞台上,抓住觀眾,穩定演出市場,為他們倪家班傳承作一份貢獻。

本來,我就忙研製新試劑和參加演出,兩頭扯得我連軸轉,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自老薑他們另覓高枝離開後,雜技團面臨非常熟悉自己同行競爭,處境變得艱難。朗川安家穩定後,為了增強自身競爭力,老倪頭加強了隊伍建設,抓訓練,排新節目,對演職員隊伍也要求更高了。我也明顯感到他們加強了對我控制,對我外出和唐大夫合作那些事,已含蓄暗示不滿。從強制我穿上全套倪家傳代《五綵衣》看,他們開始限制我行動自由。穿上這種衣,根本出不了門,行動也困難。

我甚至猜想,倪家班將這些衣物稱《五綵衣》,實際上是倪家班囚衣,穿上它們,行動自由沒有了,可能歷史上倪家班這些女主角,都是家班子裡囚犯,無自由可言,只能默默貢獻自已青春,將倪家班雜技一代代傳下去。因此我己深深憂慮,我與唐大夫的合作能否繼續下去。對這些江湖藝人,有理也說不清:他那知道,我與唐大夫的合作項目,比他的雜技班己不知重要要多少倍。雖然我有能力離開老倪頭,永遠不再回到雜技團。但從我知恩圖報性格,我不想這樣做。若沒有他們冒著極大風險救我,我是無法逃離《雄風飯店》囚籠,也許到現在仍被重重鎖在那裡,做一個生不如死的性奴,更談不上與唐大夫的合作了。飲水思源,除在演藝訓練上,對我可以說殘酷:但生活上,對待我的情感上,比父母還親。所以我有時心裡矛盾的很。平日與雜技團人相處,同在自己家裡沒區別,非常舒心,但遇到危險和麻煩,我常常感到在雜技團風險太大,非常不值得。唐大夫不止一次對我講過,他對我與雜技團這種扯不斷理還亂的關係,非常不理解。

時間過得好快,天剛黑,體育場上人聲燥雜,亂轟轟的,這說明觀眾己入場了。一會兒有人緊張叫老倪頭出去,估計是省裡重要客人也進場了,演出馬上開始了。我不能再胡思亂想,要振作精神,迎接今天挑戰。

今天演出,整個雜技團是全身心投入了。過去幾天己表演的節目,一個都沒上,老倪頭將自己所有看家節目都拿出來。目前雜技團最基本力量是他大兒子帶的演出隊骨幹。他們表演都是正規場合下演出節目,雖沒有過去下鄉那種帶點色情,也沒上專門在鄉下演出那種刺激性節目,但這些節目己經過千錘百煉,即驚險又完美。下面觀眾,即使是省裡縣裡下來的觀眾,這種高水平表演他們也很少親臨現場看到,僅看過電視視頻,那效果和感受完全不同,所以整個晚上高潮疊起,效果相當不錯。我的節目是最後上的,這種節目登不了大雅之堂,但驚險刺激,是那些節目望塵沒及的。

當報幕小姐宣佈我上場時,下面先是一陣躁動,而後又是一片寂靜,若大體育場鴉雀無聲。我感到一種無情壓力,幾乎將我擠碎,呼吸都困難。我閉上眼穩定一下自已情緒。今天我穿了白緞子武旦戲服,一身勁裝打扮,乾淨利落。腳穿一雙繡花白緞三寸弓靴,這套服裝專為《美俠女起解》特製的,今天是該節目經老倪頭改編,完善,將我扮成小腳女人首次表演。首先是熱身,因為後面脫縛難度很大,身上每處關節都要活動開,故老倪頭安排一段綢帶舞。這種安排除了熱身外,主要是向觀眾展示小腳。節目開始,在聚光燈照射下,我一個後翻身躍向舞台,手持三丈有餘綢帶,邊舞邊翻騰。這段表演並沒什麼看點,僅表現我的輕功和柔軟身段,但仍羸得熱烈掌聲,我想這是那雙奇特小腳起作用了。

當身體活動開,我拋掉綢帶,後台扔出一雙柳葉刀,我伸手抓住,開始展示我學的刀法套路:老倪頭傳的這套《倪家刀法》,我只學了點花架子,一招一式雙刀舞得好看,一點實戰意義也沒有,僅向觀眾展示我是一個有功夫女俠。但這套刀法非常吸引觀眾,下面發出陣陣喝彩聲。接著表演金剛指功夫,這是套剛烈和柔功的套路,這一柔一剛,一般群眾看熱鬧,但行家一眼看出每招每式都是貨真價實的硬功夫,這都是我在朗川老倪頭親手傳授的。我翻騰落地時,僅用單手二指落地,而且能兩手輪換用二指落地,身倒立行走。當身體完全活動開,我再騰空躍起,我發出暗號,一張早準備好的大網從天而降,將我裹住,我被網罩住,全身被束縛落在地上,兩個群眾演員和一個扮補差役男演員撲上來,將我死死按在地上。

雖是表現,但要假戲真做。人的功夫再好,但被網罩住手腳無法施展,也只有束手就擒。為了逼真,我拚命掙扎,但手腳被網纏住,抵抗無力,最後手腳被縛,躺在地上無法動彈,他們三人捺著我,另一個扮差役的男演員搬出鐵鑽拿出手銬,從網孔中抓出我一隻手,上了銬環用鉚釘砸死,接著又給另一隻手砸上。這時出現我意想不到情況,他們將我雙腳砸上膝銬,我很生氣,演出前講好的這次不上膝銬,這老倪頭出爾反爾,但全身束縛,己阻止不了,為了演出大局只有承受,心想今晚這雙腳遭罪了,而且難度也加大了。

膝銬和手銬砸上後,他們才解掉罩在我身上網繩,將我架起來面對台口跪著,兩扮差役演員個一邊一個,用腳踩著我的腳,逮著我胳膊,兩個群眾演員在他倆指導下用繩捆綁,很快將我緊緊用押解式五死大綁捆起來,他們捆得好緊,我邊掙扎邊叫痛,這時全場觀眾聚精會神看我們表演,只是偶然有人發出忍耐不住驚叫聲。

接著又給我砸上枷板後,才將我拉站起來。一個扮差役的演員,叫兩個群眾演員反覆檢查了我全身枷鎖和繩索後,還要兩個群眾演員反覆細心檢查,我是否被貨真價實地束縛起來了。待他們確認後,接著開始全場高潮,向所有觀眾展示被嚴密束縛的盛裝的我。體育場上老倪頭派出人在清理我遊街的通道,望著這四百米長橢園型跑道,我心裡有點虛,不知能否走下來。這時我又發現這兩個扮差役的演員不是原來的排練時的人,一個是倩芬的丈夫,一個是曾將我從《雄風飯店》解救出來的武術教練。他倆是一線主力演員,一般不演這種跑龍套小角色。今天要他們屈尊做我的演出助手,看出老倪頭對今天演出重視。他倆一邊一個,一手拿著水火棍,另一隻手架著我的胳膊。

表面看是拖著我,強迫我走,實際上是架著我,這樣腳不用力行走,要好受多了。就是上了膝銬,也不礙事。但在家裡排練不是這樣,原扮差役的演員拿著水火棍在我後面押解,走慢了還用棍敲打我的臀部,兇狠喝叱著,我披枷行走,全靠自己。這老倪頭就是陰,作了改動也不告訴我,弄得我提心掉膽。那兩個群眾演員,一個在前面拽住我枷板下手銬鏈,在前面引導:一個在後面牽著綁我的繩頭,押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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