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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綵衣 下 作者:雌蜂,五綵衣,12

小说:五綵衣 2025-09-11 22:02 5hhhhh 6460 ℃

若萍知道,遲早一天老徐和老倪頭會找到她們的,她爸不可能永遠霸佔著我。現在李家班獨來獨往,老倪頭也鞭長莫及,我己在她們徹底控制下,她也不在有顧忌,赤裸裸地要我公開《美女俠起解》的節目秘密。由於知道自己被裹腳的來龍去脈,我從內心對老倪頭不滿,故也不避她,當她面演示瞭解開枷銬,脫縛過程。這一下若萍可大開眼界了,知道枷內藏有電源開關,由電子鎖控制。她不厭其繁地將枷組合好,又要我拆開。但社會經驗告訴我,做任何事都要留一手,我沒告訴她拆開枷板開關準確位置,我常常五個揩頭同時按下,但起作用僅一個指頭;而且,開關按紐認我指紋,雖若萍也依樣畫葫蘆,但就是開不了枷。她追問原因,我就裝糊塗,告之她,我就是這樣表演的,原因我不知道。她的文化底子差,僅上過小學,初識文字就跟雜技團四海漂流,所以儘管她抱著枷研究多天,老李頭召集雜技團頭腦最靈光的人反覆探索,也毫無建樹。

對於我的脫縛,若萍更是望洋興嘆。她己成年,筋骨己定型,縱然她有決心,能熬住脫臼劇痛,也學不了我這靈活自如的脫臼技術絕活,最後老李長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

〝這大牌雜技紅明星,不是人人都可以當的。〞

轉眼到了年底,李家班又跑到福建,見我長時間不回何家灣,唐大夫和雪莉非常不理解,因為新藥己通過臨床,效果非常明顯,他倆急需我回去碰頭,進行總結。再商量如何推出,通過怎麼渠道銷售。這是我們重建新的研發中心後的第一批產品,意義非同一般。其實我比她們更急,出於虛榮好強心態,我又不想把受制於老李現狀告訴他們。對於雪莉指責,我僅以沉默來應對。我現在能做的是靜觀李家班內部變化,最後相機行事。

這李家班由於無出類拔萃,吸引觀眾好節目,僅擅長治療雜技演員常見高發跌打損傷,與同行們關係良好,在同行們關照下混口飯吃。常處在吃不飽,但也餓不著狀態。僅在當年加入倪家班時,過了陣稍溫飽日子。這半年火紅生意,帶來滾滾財源,讓他們的錢包鼓起來了。人一有錢,更想回家擺闊,眼看春節來,李家班上上下下都想回老家,如是決定臘月二十三小年後回家。

朗川原倪家班的宿舍,老倪頭僅讓給老徐,所以老李他們仍回旌云縣城,李家班大部分成員家都安在那裡。對於我,若萍一直動員我去她家過年。這可是回何家灣最好機會,我怎能放棄,就堅持我有姑姑在省城,我必須回家過年。老李見我這樣說,如情如理都不能拒絕,也就同意了;但條件是,我使用的導具一件都不能帶走;我的工資要得年後到李家班報到後再發;最後一條是不能將自己行蹤透給老倪頭和老徐。我聽了心裡好笑,想用錢卡我,實在是看錯人了。最後與我約定時間正月二十在戈水縣火車站,若萍來接我。

老李這次回家,為我特彎了一百多公里,到省城在城郊,叫了一輛出租車送我回去。老李僅丟下二百元路費給我,就離開了。我貼身還穿著那身民國大襟套裝,僅在外面套了件長大紅色羽絨長大衣。但那身豔麗套裝長裙仍露在大衣下襬下方,遮住那雙紅色《玲瓏剔透雙色弓鞋》。看那出租車司機好奇的眼神,我非常尷尬,我更不想這陌生司機送我去何家灣,見老李他們離去,我叫出租車開到一個比較偏僻,己放假關門的一家汽車修理廠旁,就下了廠。車費僅50元,我付給他一張百元大鈔,不要他找,僅借他手機用一下。與何富寶取得聯繫後,就叫出租車離開了。

這裡最近下了大雪,到處白茫茫的,少見行人。天己近黃昏,我緊貼著工廠圍牆蹲下來,用大衣下襬儘可能擋住那色澤鮮麗的套裝下襬。但時間不長,那雙小腳受不了,開始是痛,後來又凍麻木了。這羽絨大衣擋不了寒氣,身上同涼水澆一樣。我看這樣會凍生病的,看周圍無人,膽又大了,就站起來練功,半小時後才緩過勁來。看到這白雪,觸景生情,幾年前老薑和周園園合夥要擒拿我,當時不也同現在一樣,若不是遇上何富寶,還不知怎收場,今天也一樣要他來解圍。

第九十七章

當天全黑定了,終於從我企盼方向來了一輛車,待車在汽修廠停下,我便斷定是何富寶,才露面。當我上了他的車,這顆懸著的心才落下來。這次回來如此狼狽不堪,看到這雙動步就〝叮、呤〞作響的弓鞋,我拒絕了何富寶盛情邀請,堅持到何家沖別墅,我不想讓秀蘭看我笑話,更不想她追根掘地問這雙小腳來歷,她那雙利害的嘴,我己領教,我丟不了這張臉。

何家沖別墅裡面生活設施齊全,雪莉回上海過年也剛走,冰箱裡食品應有盡有。我藉口要工作,將何富寶打發走了。在接我的路上,何告訴我,自端午節發現這何家沖別墅不是安寧之所後,何富寶建議在何家灣蜜蜂谷另建一農家小院,供我安住。那蜜蜂谷是一個非常隱密的地方,是我們新工廠與何家沖不同方向一條深谷,谷口很窄,乍看似乎到了盡頭,但繞過一巨大山石,有一條山路彎彎曲曲,只要走五里多路,裡面闔然開朗,在平緩的山坡上有一個廢棄小村。自河家灣村民組居民全遷出後,這幾戶村民砍光山上成材竹木,這裡荒廢了,幾乎無人進來,荒草雜木將這裡長實了。何富寶派人打通路,將小村廢墟推倒平整,蓋了個小木樓。那木樓四周毛竹,經幾年養息,不僅恢復,而且由於成材山林被毀,毛竹又佔據了這些山場,現在蜜蜂谷是一片翠綠竹海,是個幽靜好地方。何富寶說待雪融後,帶我去看。所以這別墅我僅暫住。

何富寶走後,我一人留下,尤為輕鬆,再無任何顧忌,打開曖空調,扒下礙手礙腳擁腫的紅羽絨大衣,就穿著這大襟禮服,下了點面條吃了,再寬衣解帶,舒舒服服洗了個澡。

洗漱完,看到身上僅剩緊繃繃匝的五彩內衣時,心想,經過塗抹幾個月的解藥,那《女兒膏》的毒癮己沒發作過了,現在無論是老倪頭、老徐和老李,都沒有任何有效手段控制我了,我完全可以脫離他們,專心致志研發新產品,尤是未完成意義重大的《金丹工程》。想到以後徹底與雜技團分手,將過著同當年在涇南研究院一樣那種安逸研發生活,現在完全可以除掉身上五彩內衣,還有那令人不齒的環,清除這種江湖藝人標記。說幹就幹,浴後我小腳未裹,不敢下地,就跪著在房間行走,找到一把剪刀,當我想下手時,突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我遲疑一下,放下剪刀,進了臥室,躺在床上,思前想後,突然眼前一亮,一個疑問浮現大腦;那老李為什麼這樣大方的放我走,難道不怕我一去不返?這半年多,我為他賣命,為他賺了那麼多進帳,他們會這樣輕易放了我?而且,正月二十在弋水縣接我,好像鐵定我一定會去的。看來問題不去那樣簡單,這裡面定有隱情,若發生非回去不可情況,這五彩內衣暫時不毀掉為好,多年社會閱歷告訴我,不到條件成熟,不可輕舉妄動,等過了正月二十,以後再說。於是收起剪刀,將換下衣服洗好,己是深夜,什麼也不想幹了,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我找了些潤膚油脂替代《女兒膏》,塗在腳縫中,插入軟木,重新裹好腳。試了試,仍不能穿別的鞋,只好穿那雙動步就響的《玲瓏剔透雙色弓鞋》。這若大別墅,僅我一人,山裡冬天,異常寂靜,故這弓鞋鈴聲尤為清脆,往往剛動步時,把自己都嚇一跳。我換上了上次回何家灣,雪莉給我新製衣裙,出去練功。晨練後,簡單吃完早飯,剛打開電腦,電話就響了,是唐大夫打來的。昨天何富寶接到我的電話,就給他打電話,告之我己回何家灣。唐大夫在電話中與我聊了很久,他非常興奮。我們這次新藥是二款美發產品,非常受年青女孩和中年人歡迎,這是群最有消費能力的人,在臨床時名聲己傳開,那立竿見影的現身效果,召來接洽購買專利的人,絡繹不絕。在電話中他告訴我,估什最少也能賣8000萬,這樣不僅一舉收回全部投資,除了費用,稅款還嬴利5000萬。但這一切都等我最後拍板。唐夫妻二十八就趕來,與我一塊兒過年,再敲釘此事。

二年多辛勤付出終有了回報,這批新藥出售,會打下今後發展的堅實基礎。我放下電話,興奮得一天都平靜不下來,什麼也幹不了。套上羽絨大衣,信步走出別墅,沿河邊路慢攸攸往溝口走。春天雪化得快,被汽車壓過的路面己露出,很好走。我悠然自得跨著小步,伴隨弓鞋上小鈴〝叮,咚〞鈴聲,約走了七八里。何家沖在何家灣腹地,它的天空在山頭白雪映襯下,露出山外少見深藍色,這裡空氣乾淨程度,在省城是罕見的,在鬧市區更是平日難見的,也難怪城裡人愛在這裡休假。這裡山林己不是三年前接收時,有的地方甚至難見林木模樣。通過封山育林,山上林竹己初顯繁茂,現在感到,將這兒作研發地實,是最佳選擇。

當我快走出何家沖時,一輛小車迎面開來,我以為是何富寶,車到我面前停下,我才看清是何富寶的侄子,上次去朗川接我的小何。他再不同上次一樣呆望著我傻笑,而是熱情打開副駕駛員座位門,請我上車,開車時他告訴我,馬上過年了,他叔叔太忙,要他來給我送好多菜,有新鮮蔬菜,肉蛋和水果。看來,我突然到來,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

唐大夫和雪莉如期趕到,我們三個難得在一起過個年。年飯菜都是秀蘭做好叫她侄子小何送來,雪莉情緒很好,也要下廚露一手,做幾件她家鄉特色菜。我與唐大夫則商量出售專利之事。經反覆商量,唐建意避開汪恩義關注的重點上海,在東北銷售,可以聯合藥廠將銷售擴大到國外,到日本、韓國申請專利,將效益最大化。對於唐的建議,我認為不是他怕汪恩義,而是我們不想讓這個披著學者專家外皮的流氓纏上,我們沒這個精力與他耗。對於上海市場,從藥廠拿成品藥來銷售。唐今後重點是追蹤專利藥品投放市場後反應,特別是副作用病案的蒐集;另一重點是後續新藥的臨床。我己將下一個目標鎖定為常見肥胖症,此病目前醫學界己和家族遺傳高度相關,肥胖症已成了影響噹代人壽命重要因素,也是愛美人士大敵,所謂有的人自我嘲諷,就是喝涼水也發胖,這說明遺傳在起作用。我當初在涇南生命院開展金丹工程時,已發現這些致病的部分基因位點,這項新課題也為今後再開展金丹工程打基礎。由於我沒有大型實驗室,有些素材還要唐去蒐集,要廣泛蒐集患肥胖症家族和未患此病症人群家族基因圖譜,比對後找全致病基因位點,再設計新的生物機器人製劑。現在我己初步脫離了雜技團控制,完全有精力有時間來開展這項工作。

雪莉和何富寶給我策化新的生活工作地點,我自然特別關心,唐大夫來的第二天,臘月二十九下午,在我一再要求下,何富寶開車來領我們去了蜜蜂谷,汽車穿過何家灣四條山沖匯合處廠區,出了廠區北大門,有一條掩在茂密毛竹林石子路,殘雪蓋在地上枯死竹葉上,若不是非常熟悉的人,是發現不了隱在竹林中宛轉的小公路。汽車在竹林縫隙穿行,路邊未修理雜竹枝拍打著車窗,不斷有被雪壓倒竹棵擋住去路。何富寶抖掉壓在竹枝上積雪,這樣毛竹又彈起讓開路,對己壓拆斷的,他用隨身帶的砍柴刀砍斷拖到路邊,讓出路。小車壓在路上厚厚鬆軟的竹葉上,沙沙響,慢慢走了一個小時,一處斷崖橫在面前,好像路到盡頭。何富寶駕車七拐八拐,鑽進一條石縫,石縫中路僅允許一輛車勉強穿過,路邊絕壁直插藍天,在這石縫小路中彎延伸向遠處,約有七八里路出了石縫,豁然開朗,原來被山崖擠成一條縫的藍天,重現青天白雲,一塊山間小盆地出現在眼前,車又重新鑽進竹林中,宛延緩緩往上爬,最後上了一石坡,坡頂上高大楓樹後面,被一座被繁茂碧綠小水竹林擁抱三層小木樓現出來,真是一個絕佳隱密地點。

小木樓頂用太陽能硅板作頂樓,後面一石頭山上立了一風能發電機,風機葉片在山間氣流帶動下,緩緩轉動。原來這裡太陽能和風能發電,據何富寶介紹,電能可以滿足照明和上網,余能用來燒水,二到三人飲水和洗浴是沒問題的。木樓外建有沼氣池,用山裡枯草敗葉產生沼氣,用於做飯,這何富寶心真細,什麼都想到了。

我們一行下車進了樓房,站在三樓陽台上望去,這山谷下面是深綠色竹林海洋,四周山上長有雜木。現在是早春,今天又是風和日麗的日子,竹林中四周山坡上,紅的野櫻桃,白的山桂花盛開,空氣中瀰漫著郁濃花香,蜂兒在花上環繞,嗡嗡之聲不絕,這蜜蜂谷確是好地方,我非常滿意。

三十那天,先是何富寶夫妻和侄子起鬨,在雪莉堅持下,我迫不得已穿上那套紅色民國新娘子套裝,雪莉還細細給我化妝,做了頭型,插滿首飾,那何富寶象不認識我似的,盯著我看,羞得我抬不起頭。那秀蘭見他失態,氣得用手狠狠掐他耳朵,看他痛得吡牙裂嘴樣子,樂得大家哈哈大笑。三十中午,我們到何富寶家吃的飯,晚上我同唐大夫夫妻倆又團聚在一起,又吃了團年飯。飯後我們在客廳又聊了一下業務,但想到若萍那席話,我心中總有些惴惴不安,唐大夫也看出來了我的表情,在他倆追問下,我將老李女兒若萍那天晚上對我講的事,原原本本全部告訴了唐大夫。雪莉聽完這故事,勃然大怒,從她姐夫老倪頭,罵到老徐和老李,最後連冬梅也沒放過。唐大夫聽了,一聲不響,閉上眼鄒著眉在思索,看到唐大夫即不理睬,又毫不生氣樣子,我明白了這對夫妻的生活習慣。待雪莉氣出夠了,他才睜開眼對雪莉說:

〝罵完了〞

雪莉坐下,不屑一顧地瞧了他一眼,回答:

〝罵完了!怎麼樣,不對嗎?〞

〝那你看,老李女兒的話有幾句是真,有幾句是假?是真的,有何證據?是假的,她為什麼要這樣編排?〞

雪莉一下給嗆住了,張口結舌半天也無法回答。最後臉一紅,拿出她蠻不講理看家本領,對唐怒吼著說:

〝‥‥,你這冷血動物,什麼證據不證據,他們把豔芝腳弄殘了,總是事實吧?看你一本正經樣子,什麼事都遲疑不決,幹不了大事,你這‥‥。〞

我看她決無善言,忙打斷她的話說:

〝唉呀!大過年的,你生什麼氣呀,一切都不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不要為這事嘔氣,太不值。我們還是聊聊公司年後工作吧,這比什麼都重要。〞

雪莉還是生氣,轉身上樓,進了臥室。唐大夫看雪莉離去背影,含蓄地笑了笑說:

〝多大了,還像個孩子,那火爆脾氣,一點就著。不過話說回來,我聽了你講的情況,心裡還是有些擔心。上次在朗川看到你被裹腳後,我就給你聽分析過,那次綁架行為決非普通拐買女人人販子干的,當時你還不相信,今天若萍的話不幸印證了我當時猜想。我認為,她講的有關你被裹小腳之事,應當是有人策化有意而為之,也合情合裡,比較靠譜;而且徐家班和李家班合作策化,實施這件事,也可信。但是是老倪頭指使他們幹的?還是他們投老倪頭所好,先實施這件事,再向老倪頭邀功,達到重回倪家班的目的?我們暫時還無法知道。但是,我認為這裡面情況複雜,絕不會像老李女兒講的那麼簡單。我有一個不樣感覺,從你剛才講述中,我發現一個細節,可能你還沒注意到,聽老李女兒講:她們的老家在旌云縣,在我印象中,它應當隸屬涇南市,兩地之間應當有密切聯繫。我想,你在涇南市長期工作和生話過,可能更清楚。〞

第九十八章

不提不知道,一提嚇一跳。唐大夫這句話驚得我跳起來,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當初在《涇南市生命院》工作時,因工作需要,常去旌云縣醫院做課題臨床,我認識不少那裡的醫生和衛生局官員。而且我兩個最可怕的對手,汪恩義與雄風飯店焦厚德,都在涇南市,萬一這老李與其中一個有瓜葛,那後果不堪設想。我緊張地說:

〝若老李背後有汪恩義或焦厚德影子,那可是大麻煩。〞

見我花容失色,唐大夫笑了,他安慰我說:

〝按道理,汪恩義是科研部門的人,與老李不搭界;而姓焦的黑白通吃,自認為是上層人物,是看不上這些江湖賣藝人的。他們之間應當無聯繫管道,否則老倪頭從姓焦的手中搶走你,他到今天也摸不到蹤跡,至少你目前是安全的。現在我擔心的是在你身上施用的藥物,是否像我當初想像地那樣不會成癮?從你自述感覺來看,有點上癮跡象,但你說用了他們解藥後,已多日未犯;而且己有一週未涂那藥膏了,這是好現象。我現在想知道,這解藥成分。若是真能解除那藥膏毒性獨特藥物,那自然求之不得;若不是解毒藥,而是麻醉劑一類東西,那只能暫時控制,後來還是要復發的。而且這麻醉劑越用效果越差,最後完全不起作用,這才是最可怕的。你手中還有這種解藥嗎?〞

唐大夫一句話提醒了我,我慌慌張張地挺著顫顫巍巍大胸脯,蹣跚快速移動弓鞋,也不顧令我難堪腳上鈴聲和頭上首飾敲擊叮噹聲,往樓上我的臥室跑,從包裡將那解藥瓶拿出來,下樓交給唐大夫。

他打開瓶口嗅了嗅,又倒出一點放在手掌心觀察許久,我緊張得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良久,唐大夫將瓶還給我說:

〝這是中草藥的湯汁,我可以肯定不是西藥類麻醉劑。但倒底是什麼東西?你倒一點給我,我回上海找中藥師看一看,他們肯定知道。反正事已致此,急也沒有用,還是要將心放寬一點。〞

但是唐分析令我信服,我怎麼能放心,憂心忡忡地說:

〝唐大夫。你沒切身體會,今天下半年這毒性反應,比當初在山裡裹腳時,比剛回到朗川時,厲害多了。未用解藥時,那茲味實在難以言表,變得我都認不得自己了。〞

唐大夫嚴肅認真地說:

〝我是醫生,怎不知道這毒性發作狀況。你下半年未回何家灣,看來我是錯怪你了。我不知你被他們用藥物完全控制了,我開始還以為你貪圖舞台上的掌聲和鮮花,被紙金醉迷的虛幻藝術榮光迷失本性,忘了我們共同事業。這事也不要太上心,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克服一切困難,抓緊時間拿出新產品,這三年你做的已很不錯了,克服了我都無法想像的困難,拿出新產品。凡事都要有兩手準備,要作最壞打算,往最好方向去努力。對於你身上發生事,我總有一種不安感覺。萬一真是麻醉劑,還要做好回雜技團準備。這種神密的民間單方,現在我們對它知之甚少,還無特效方法。我想,他們主要想你替他們掙錢,不是想整垮你,所以他們手中一定有控制藥物毒性手段,你可能暫時還無法擺脫他們,只有慢慢與他們周旋,以你的學術水平和聰明才智,總有一天會解脫的。當然,若真是有效解藥,那是求之不得,我可能是多慮了。這三年,在受制於人情況下,你還克服重重困難不僅建成新的研發基地,使我們有了可靠物質基礎,還研製出新藥,我與雪莉己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我真切地希望你再接再厲,更上一層樓。〞

唐大夫這席話,我己聽出弦外之音,他含蓄地指出,老李他們不會就此罷手的。從我與他分手時他用那麼肯定語氣,要我正月二十去弋水縣火車站會合,就證明這一點,我得有心理上準備。

正月初四,唐夫妻二人就回上海了。一方面兩個小孩分別在爺爺和姥爺家,他要去拜年;另一方面,將與我商定的事去落實,將新藥專利變現。我與何富寶叔侄將他們送上火車後,我就搬到蜜蜂谷繼續開展研發工作。但搬進去不久,就在初八,我最擔心症狀開始出現了,而且日甚一日。那所謂的解藥一點作用也不起,我焦慮萬分。正月十六工人回廠,何富寶請我回去主持開工典禮,我知道發作後,我那淫賤姿態,那敢去露面。何富寶見我神情恍惚,焦慮不安樣子,以為我生病了,也未勉強。我怕職工來看望,告之何,對工人們說我己離開何家灣。

不用等唐大夫時所謂解藥分析結果,這毒性己發作,我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決不是老李宣稱解藥,他在騙我。到正月十八,我己被拆磨得無法集中精力,什麼事也幹不了。在二十那天清早,我就叫何富寶將我送到火車站。對我突然決定要走,何有些不知所措,我也不想多解釋,要他將我離開消息電告唐大夫,我很清楚唐知道後會明白我離開原因。一般上午症狀要輕些,我不想讓老李他們見到何富寶,送到火車站我就將他打發走了。

李家班轉場車子中午才到,若萍在車站侯車室找到我後,他們又出發了。若萍見我失魂落魄,沒精打彩樣子,會心笑了,好像她己知道這結果。我很生氣,責怪她用所謂解藥騙我。那知她的解釋叫我魂飛魄散,她告訴我;這解藥要與《女兒膏》配合作用才有效,我幾乎二十多天未涂《女兒膏》,怎不反覆呢。這下我明白,我己越陷越深了,不能自拔。

下午三點,車在高速服務區休息,那毒癮明顯發作了,而且比以往任何時期都厲害,我實在受不了,放下臉面懇救若萍給我想想辦法,但在這公共地方,無法給我寬衣解帶,在女廁所裡人也絡繹不絕,她也無法給我塗藥,實在無法,她將油膏交給我,小便時我自己塗了些在私處,但仍壓不下那淫火,她將我摻扶到車上,其他人未上來,她從行李中拿出一束麻繩,我也知道她的想法,趕快將身子背後去,雙手反剪,由她將我緊緊五花大綁,最後雙腿也束縛起來,這時我己有些神情迷茫,我幾近瘋狂扭動著身子,但她的嚴密緊縛令我無法動彈,情緒無法發洩,一口氣換不上來,人昏迷過去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我醒來時,人躺在床上,身上僅穿五彩內衣。在私處,胸口敏感處,頸部均有一種潤涼,感覺雙腳裹腳布已解掉,腳底腳指也非常潤涼,好舒服。我下意識用手摸這些部位,都抹上一層油膏。可能是我昏迷時,若萍塗上去的。看胳膊上深凹紅色繩跡,方知己解開身上捆綁,這時人疲憊不堪,一動也不想動,閉上眼養息精神。不知什麼時候,有人進來,我睜眼一看是若萍。她走到我面前,告訴我她老爸要來看我。我知道身上僅穿五彩內衣,非常暴露,趕快用被子將自己裹緊。一會兒老李和雜技團的幾個頭面人物都來了,老李滿面堆笑,假惺惺問我身體恢復怎麼樣了,又宛轉說第二天就要正式開演,要我克服困難登台演出。我雖恨這些江湖混子,把我整治成這樣,但當面又不敢得罪他們,就滿口應承下來。他取出一張卡,告訴我,我去年分紅全在上面,但我暫用不上,由他保管。我心裡明白,他們這樣做用意,我就是反對又有什麼用。老李走後,若萍告訴我,這正月他爸為了我,回李家村山裡老家一趟,專門為我配製油膏和解藥。她這樣說實則是警告,我沒有她李家班的藥,我到那裡都不能壓制住那毒癮,我這次回何家灣己是徹底領教了。

第二天清早,若萍將我腳打理好,拿出一套色澤鮮豔的套裝給我穿上;上衣是滾金邊,大盤扣,粉紅底纏枝花緞大襟女襖;下面玫瑰紅緞地合襠褲;這衣嶄新未開拆,若萍邊給我穿,邊討好說,她爸這次下本錢了,單、夾、棉為我新制好多套衣裙。可我心裡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環顧房間,我從何家灣穿出來衣服,一件也不在,不知若萍將它們藏在何處,我想就是問她,也不會說。我知道他使出當年倪頭同樣手段,一身妖豔裝束,令我不敢輕易出門。

接著是化妝做頭型,綰青絲,插釵鐶,墜纓絡,云髻堆翠,

頭上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斜簪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這若萍不知師從何人,整個妝扮都很新穎,古妝中又透出現代氣息,與倪家班一成不變妝扮,確實更勝一籌。

在若萍指引下,我移動蓮步,小心跨出房門。這雜技團大帳蓬紮在群山環抱一個廢棄工廠裡,職員住在廢棄廠辦公室裡。廠周圍是高大松樹,晨風吹過,陣陣松濤氣勢磅礴。拌隨腳上弓鞋鈴聲,我蹣跚扭著蠻腰,隨著步子,頭上首飾微微搖晃,發出一陣〝叮咚〞的響聲。我來到大家練功的地方。這是廠門口一條廢棄公路,我先小步快走,伸屈雙臂活動身子,待身子微微出汗,才開始按套路正式練功。隨著身體活動開,我的頭腦越來越清楚,仔細觀看周圍山水,發現與涇南市鄉下風景是那樣相似;不高的山頭,在工廠河對面有一小村,被森樹林擋了一半,但部分房子黑瓦白牆和屋頭上馬頭牆,清晰可見;沿河茂密的水竹林;河中清徹河水,大大小小鵝卵石輔滿河道;河道石塊中,旺盛長著一叢叢芭茅草。我走完一個練功套路,若萍正在全神貫注練單臂倒立,我耐不住好奇,往河邊走去。到了河邊,這小村全貌展現在眼前,尤其是村中一棵巨大榧子樹,最為醒目,有曾相識的感覺。這是什麼地方?往日回憶一幕幕在頭腦閃過,還是想不出。

〝該吃飯了。〞不知什麼時候,若萍站在我身後,她穿一身紅色練功服,身上汗津津的,左顧右盼地對我說:〝倩蘭師傅。看什麼呀?時候不早了。〞

我正全神貫注思索,她的到來嚇了我一跳。我忙轉身拉著她,回大帳蓬房廢棄廠房臨時住所。早飯後,按過去習慣,我打開電惱,看我的資料。若萍去洗澡換衣服,洗衣服去了。我看了一個多小時資料,信步出了房間,走出廠大門,又望河邊看了看那眼熟的山中小村鎮。突然我想起來了,這地方叫《竹林鋪》!不錯。那棵大榧子樹長在村中《竹林小學》操場邊。這一發現令我倒吸一口涼氣,這地方是涇南市南三十里一小鎮,涇南到上海國道從村邊山上繞過。在涇南工作時,經常下鄉野遊路過這裡,那年秋未,榧子熟了,我們還停下來買了不少帶回家。這太可怕了,我等於跑到汪恩義和焦王八兩條惡狼嘴邊,太危險了。

我心神不寧地回到房間,這時若萍也起床了,正在梳妝。我小心翼翼地問:

〝若萍。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怎麼看起來好似來過,但記不起地名。〞

她漫不經心地說:

〝這兒離我家不遠,是涇南市地面上,我爸說,當初你剛進倪家班來過。倩蘭師傅,你看我這件衣服怎麼樣,合身吧?〞

她試穿了一件新買的紅色夾克式羽絨衫,衣服下襬的束腰在腰的上部,衣袖很長,可能是流行試樣,雜技團好多女孩都穿。我看了看故意說:

〝好漂亮!你能否幫我買一件?〞

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玄外有音地說

〝你是大牌名星,怎能穿這種衣服,那可跌了身價。〞

我憂心忡忡地說:

〝你爸在涇南市地面上熟嗎?我知道這裡是別人地盤,會不會有人鬧場。〞

第九十九章

若萍不以為然地說:

〝鬧場?他們不敢。我老家就是涇南市旌云縣的,我爸與這裡黑白兩道都有朋友,怕什麼!這次回家過年,老家的親朋見我們己今非昔比了,認為我們肯定有拿人好節目,留我們表演,我爸肯定要露一手啊。〞

聽她這樣說,我更擔心了。試探地問:

〝你爸在這地面上認識什麼人?敢放心大膽演出。〞

若萍聽了我這一問,立馬收起笑容,用狐疑地眼光掃了我一眼說:

〝你問這些干什麼?你只管演好你的節目,不要瞎操心,惹我爸不高興,也沒你好果子吃。〞

說完一陣風地跑出去了。自去年下半年我對她亮出《美女俠起解》節目的底後,她雖不能演,但她認為我身上己無任何秘密。尤其是春節後,我那樣狼狽不堪回到雜技團,向她求助,她認為我現在完全受制於她,收起了往夕假面目,露出現在真容,再也不把我當師傅看,動不動還施以顏色。這種跑江湖女子,沒文化,更沒修養,唯利是圖,比倪家班的女孩子差遠了。現在她除了監視我,不再為我做任何事。連裹腳之事,也要我自己打理。就是那《女兒膏》和所謂解藥,也控制在她手中,沒有演出任務還控制我使用。一想到那毒癮發作,我心裡發怵,現在我最害怕的事反而是沒有演出任務,她不給藥膏和解藥,上場演出更不敢有一絲大意,怕若萍生氣斷藥,所以平時對若萍更是言聽計,絕不敢違背她的意願,與昔日與她關係完全顛倒過來,我雖氣,但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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