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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綵衣 上 作者:雌蜂,五綵衣,20

小说:五綵衣 2025-09-11 22:02 5hhhhh 2650 ℃

由於指導演出任務壓在我一人身上,而且每到一地還有我的演出任務,我非常辛苦,忙得天天連軸轉。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我才有時間考慮貢江市的事情,用電子郵件與他們聯繫。但是許多事還是解決不了,壓下來,急待我利用七月份休息時侯去解決。轉眼到了七月底,上半年的演出已進入掃尾階段。今年上半年演出,除老薑這個隊外,其他二個隊總是麻煩不斷,經常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演出時搗亂,有好幾次還發生肉體衝突。但今年雜技演出隊沒帶小孩,是輕裝上陣,大家能同心協力一致對外,無後顧之憂,還都對付過去了。我當時認為主要是老倪頭未到一線押陣腳,才有這些麻煩。那老謀深算地倪頭不以為然,他告誡我在外演出,特別是我們這種不入流的民間劇團,砸場子故意找茌的情況不足為奇。目前我們擁有吸引觀眾的特殊節目,更引起同行的疾妒,找麻煩是難免的。他對我提醒兩點;其一要重點保護好掌有雜技秘密的「倩」字輩演員,發生任何情況她們都不要露面;並要我特別注意自己人身安全,遇到意外情況以避讓為主,不到迫不得已不要和別人動手;一再提酪醒我,目前的倩蘭己不是當年無名小卒,自為掩護桃萍與吳胖子手下交手,後又從西南地區勢力強大人販手中逃出,其厲害的功夫和手段已在江湖上廣泛流傳。人怕出名豬怕壯,今後行動應特別小心才是;其二要看破假象,常出些事的演出隊不會有太大問題,反而那些不出事的演出隊要特別當心,那兒要出事可是傷筋動骨的大事。

第五十一章

對於老倪頭這套說詞,我不太相信。尤是第二點,不出事的隊,證明領隊計劃周全,平時防犯得好,所以能防範於未然,怎可能出大事?目前上半年演出都快結束了,怎會再出事。可我剛離開東岸營地,就收到老薑的求救電話,要我火速趕到他那裡去救場。難道真與老倪頭所預言,這個沒有事的隊要出大事?但電話中老薑說隊裡沒事,就是倩芳身體欠佳,已二天未能上場。當地觀眾和邀清單位不依不饒,故要我火速趕去救場。

老薑演出在黃河北岸的一個城市遠郊,離東岸營地最遠。我緊趕慢趕二天才到趕到。當時演出大棚裡亂鬨哄的,老薑正滿頭大汗的與觀眾說什麼。我趕到後台,演員們看我趕到,才松了口氣。原來是倩芳不知怎麼弄得,上吐下瀉送到醫院,說得了急性胃腸炎,已吊了四天水。病雖好轉,但身體虛弱的很。由於她的壓軸節目《鎖鏈捆美人》這個節目未表演,演出邀清方不依不饒。老薑說明情況,要將演出費全退還,也不行,與邀清方在這裡僵持四天了。那邊當地文化執法單位認為市文化局為我們頒得演出許可己過期,要我們停演搬離,現在茜蘭正在與他們交涉。

我知道首要的是安撫觀眾,我匆匆洗個臉間單化個妝,穿上練功服到前台去了。汗流滿面精疲力盡的老薑見我,到場馬上拉我到前台沿,並介紹了我。大概我的名氣不小,老薑剛報上我的名字,下面就轟動起來,興奮得雀騰鼠躍。老薑當眾許諾,由我代倩芳補演她未上場的二場,並無償增補一場,時間另行通知。台下原來憤憤不平的觀眾,才心滿意足地離去。解決了當前危機,老薑向我介紹了情況;原來當初邀清他們到這裡演出單位,與老薑訂的合同已順利執行完。邀清單位的觀眾是市裡的都走了,演出證上還有三天時間。茜蘭告訴老薑,當地有人找到她,能否為當地人加演二場,給的演出費也很高。而且從他們來這裡演出,當地人就有這要求,所以就同意了。休息了一天,那天茜蘭和倩芳外出玩,不知她們在外面吃了什麼,倩芳把肚子吃壞了,第二天不能上。本來老薑想只要保證演出時間,節目排滿,也不會有問題,因為當初與當地人談演出時,也沒規定倩芳節目非上不可,雜技隊其他節目也很精彩。誰知演出那天,見倩芳節目未上演,就鬧起來。後來二天老薑與當地人怎麼也協商不行。這邊未平息,那邊文化執法隊又找上來,弄得老薑焦頭爛額,實無計可施,請我出馬救場。

聽到是演出糾紛,我鬆了口氣,馬上打電話給老倪頭。他聽了後,我從他口氣中知道,他很生氣,叫老薑接電話。看老薑聽電話時臉色都變了,唯唯喏喏的,這老倪頭把他罵得夠嗆。看他這樣,我都很同情老薑,這次並無錯,這演出糾紛純屬意外。

最後老薑和茜蘭與當地人協商好,演出地換一個地方。當地人提供場地,文化執法隊奈何不了。雜技隊搬家由他們承擔。我們在那裡演三場就可以走了。倩芳身體虛弱,老薑安排她丈夫將她直接送回東岸營地。

這新地方在離黃河不遠的一個山溝廢棄學校裡,地方很偏僻,難怪當地人說文化執法隊管不了。我們住在學校裡,演出大台紮在學校大門外學校操場的平地上。當地人不要我們架大棚,說露天演出,反正不賣票。頭二場演出也是盛況空前,周圍山坡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待別是我代情芳演的《鎖鏈捆美人》這個節目,演出時鴉雀無聲,當我脫開鎖鏈穿一件長袖大紅旗袍亮相時,山溝裡歡聲雷動。我也興奮得,很說老實話,我比倩芳演得要精彩多了。別的不講,身材也比她高挑,豐胸蠻腰,臉盤也俊美多了。最後一晚上是義演安撫當地人的,老薑安排節目也少,凡不上演的節目和道具,不用的大棚白天都裝上車,和沒有演出任務老少體弱人員先啟程回東岸老營。剩下演出人員,準備演出一結束就走。包的大客車就停在學校旁,晚上先演好節目的演員,馬上卸妝收拾道具上客車等著。大件物品白天都運走了,剩下的人都是輕裝簡從。

我是最後一個節目,吃晚飯後我就化好妝。由於夜間演出,山溝裡照明又不太好,所以臉妝很濃。雜技團演出翻滾跳躍,臉上難免與服裝和導具接觸,妝易脫落,頭髮易散,過去在演出過程中要經常補妝。這幾年經濟改善,就改用雪莉在劉大嘴那年代稀少,而現在能購買到,但很貴的不易脫落化妝材料。頭上也大量用髮膠,固定頭髮和首飾。這《鎖鏈捆美人》節目服裝少,捆綁好吊在架子上,僅穿皮胸衣和皮短褲,一雙厚連褲襪和後跟十公分高的鞋,脫縛後,穿一件長袖織錦緞厚實長旗袍。在這個雜技隊,這節目除老薑外,本來其他任何人不准接觸,這《鎖鏈捆美人》節目雖演出就幾分鐘,但準備時間長,將其裝備鎖好作好演出準備,要半個小時,演完後解下鐐銬鎖鏈,要馬上整理好歸位,花的時間更長,否則弄亂了再使用就麻煩了。但這最後一夜,事情千頭萬緒,老薑早早用鐐銬鋼鏈把我披掛鎖好後,將鋼架上葫蘆上的鉤子吊下來,用控制器將我身上枷鎖程序設計好,作演出前最後準備。

這《鎖鏈捆美人》節目,按演出程序在上場前,用手動葫蘆上的鉤子鉤好我背上設計好的位置,我雙手反剪伏臥在架子下,我按下暗扭,這程序才正式開啟,到時間,程序會自動將我四馬攢蹄反綁,演出助手得到我發出暗號,將架子推到台前,我被葫蘆勾子吊反吊著,在觀眾面前展示到規定時間,用布罩上,一分鐘後,程序自動解除身上鎖鏈,我將褪下來鎖鏈掛在葫蘆的鉤子上,穿好旗袍亮相就行了,故每個環節時間都是訂死的。為防意外或程序失靈,在背後我雙手能觸摸地方,還有手動按扭,用手控制完成節目。這節目我己演過多場,未出過意外,所以我輕鬆的很。大概是平時老薑管得嚴,茜蘭沒機會接解鎖在我身上這套設備,今天老薑安排她作演出助手,有了機會,在我前面節目正在表演,看我在後台休息室己披掛鎖鏈,就跑到我身邊,在我身上東摸摸,西看看。我將最後亮像穿的旗袍收好掛子架子上,站在鋼架旁,雖鋼架上葫蘆上的鉤子己鉤好我背上設計好的位置,作好一切準備,但我不敢當她面啟動程序,一再要求她出去,但她死皮賴臉就是不走。由於我被束縛,行動受限,無奈何她。不過現在還未開始演出,程序按扭都鎖死了,除了我知道的啟動按紐,所有的按扭也無法啟動。我想,她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就聽之任之,待她看夠了,演出的間到了,她報幕時我再啟動。前面節目演到一半時,老薑神色高度緊張地跑來說:

「倩蘭。今晚情況不對,你出去看看。」

茜蘭見老薑這樣說立馬跑出去,老薑摘下我背後鉤子,我順手摘下旗袍,勉強套在身上,擋住身上鎖鏈,從休息教室出來。老薑掀起幕布,用手往四週一指,我順他指的方向看,昨天晚上密密麻麻站滿人的山坡,一個人影也沒有。老薑憂心如焚地說:

「我派幾個人到進場地路口上偵探過,那裡有人把著不允許老百姓進來,而且台下看的觀眾很少,不像正常觀眾,都是年青人和少數中年人,場外還有人格鬥。看來今天找我們麻煩的還不止一夥人。」

我想了一下,要是不走,等節目完了,肯定是一場惡鬥,雜技隊的人難免死傷。退回休息室後,我當機立斷地對老薑說:

「這些人無論是什麼目的,肯定是衝我和《鎖鏈捆美人》節目來的,由我來吸引他們,其他人馬上開車走。只要我在這裡不走,還鬥不起來。」

老薑說什麼也不同意。我立馬打電話給老倪頭,言簡意賅把現狀和我的主張告之他。老倪頭也很緊張,考慮一下叫老薑接電話。老薑關上手機說:

「倪頭叫我們馬上開車走。留下茜蘭、家寶和你。我們走時,上家寶走鋼絲節目,你在旁邊亮一下相。等鋼絲節目退場時,最後《鎖鏈捆美人》節目不演了,你們馬上乘留下一輛小車跑。他要我們儘量逃,不要和他們打。」

老薑在後台馬上集合人員撤離,時間太緊,我要站在幕布後隨時準備亮相,穩住台下,掩護大家離開,故將旗袍重穿在身上,遮擋一下,來不及解開身上鎖好的鎖鏈,而且茜蘭在我附近,更不想當茜蘭面暴露其秘密,讓她知道演出奧妙,等逃離時後有機會再解開身上鎖鏈。由於身上鎖著多道鏈子,旗袍腋下鈕子都扣不上,也顧不了。

在後台,老薑已安排人協助換上走鋼絲節目,叫手下人架好鋼絲架後,人員全撒到車上。安排茜蘭去報幕,並預告下面是最後一個節目《鎖鏈捆美人》。當家寶在做熱身準備,茜蘭對我打了個招呼,去前台沿報幕時,老薑乘機帶著其他人悄無聲息地退走了。在前台茜蘭高喊:

「《走鋼絲》節目表演完後,下一節目,也是今晚最後一個節目;是《野玫瑰雜技團》台柱子,當紅明星倩蘭表現的《鎖鏈捆美人》節目,希望大家喜歡。」

我乘機在幕布後露出半邊穿著旗袍身子,用手向台下揮身致意,吸引台下人,掩護老薑他們撤離。這消息一宣佈,場外的人紛紛進場找坐位。我縮回後台,茜蘭拉開幕布,家寶聚精會神地上台演出,而老薑他們汽車己開動,往學校後山路口開去。可能來的人都聚在學校前面舞台前,準備看我的節目,汽車開走並沒引起人的注意。看茜蘭和家寶在舞台上暫脫不了身,機會難得,我脫下旗袍,準備解開身上鎖鏈,方便行動。可是出了意外,我按啟動扭後,再按程序按解脫程序按扭,這身上鎖鏈一點反應也沒有,聽不到我熟悉地鋼鏈滑動的聲音;又重複了幾下也沒動靜。我這下真慌了,這鎖鏈解不下來,高跟鞋也脫不掉。這樣行動困難了,不僅跑不了,行走都困難。看實在解不了鎖鏈,我只好仍將旗袍穿上,遮擋一下纏滿鋼鏈身子,再找根帶子將腳鐐鏈吊起,方便行走,只要上了租來小車就萬事大吉。當家寶節目快進尾聲時,老薑汽車聲音早聽不見了,茜蘭才回到後台。茜蘭見剩下我一人,好奇怪。就問我,我心煩得很,也沒好氣的說:

「他們先走了。我們三個坐留下的出租車走,到市裡與他們匯合。最後節目不演了,抓緊時間走。」

這時家寶己退場,前台傳來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和叫喊聲,催我出台演出。茜蘭聽我說完,臉色當時變了,對家寶使了個眼色,台上導具也不收拾了,架起我就走。但她不是往汽車那兒跑,而是順學校院牆跑。我穿著高跟鞋,兩腿又是腳鐐又是膝銬,肯本走不了。到院牆暗處,家寶將我背起來鑽進了學校旁一樹林,順林中一盤山小路上跑到山頂,才將我放下來,這時家寶累得喘著粗氣。茜蘭隨後也跟上來,她的高跟鞋不知什麼時候換成一雙旅行鞋,上來後也累得癱在地上,大口喘氣。

我往山凹中學校看,那裡燈己滅,打鬥聲叫罵聲不絕入耳,手電光四處閃爍。看她們累得上氣接不上下氣,我說:

「你們怎不帶我上汽車,否則,也不會累成這樣。」

茜蘭一改平時對我恭敬態度,白了我一眼,冷笑一聲說:

「上汽車?想得美,你現在還走得掉?家寶,我們不能久留,還得走。」

她這句話說得我莫名其妙,我實在不懂,看她板著臉,我也不想問。現在我失去行動能力,只有聽她安排。

第五十二章

家寶脫掉濕透了的演出服,在身上擦了擦,隨手扔在路邊樹叢裡,背上我大步住山下走去。見他倆這樣,我好奇怪,他們對這裡怎這樣熟?走了一段路,茜蘭說:

「我們還要加快步子。後面有人追來了。」

我聽了嚇得伏在他背上不敢動,這樣不知翻了幾架山,來到一條土公路旁。他們放下我,茜蘭在公路上打電話,隔得遠,我不知她在說什麼。我將別在身上手機也拿出來,準備給老倪頭打電話。家寶見了一把奪過去說:

「你找死呀!你一開機,他們就能找到我們。」

茜蘭走過來說:

「老薑要走,也不同我們商量,是成心丟下我們跑了。倩蘭。再給他們賣命有什麼好處。憑你臉盤子和一身好功夫,再加上這《美人囚衣》,到那兒不是吃香喝辣的。」

目前這樣的處境,我不明襲擊我的人是那些人;是汪恩義的人?還是借刀殺人?是當年想劫持挑萍的周老闆和吳胖子的人?還是其他與老倪頭有仇的人?所以,對茜蘭我不敢輕易表態。

茜蘭見我不吱聲,又湊到我面前說:

「倩蘭。你身上這鎖鏈導具好神奇,江湖上人都猜不透其中機關。今天無別人,能否給我透一點。」

我心裡好笑,她太小看我了,這老倪頭的機密我怎會輕易洩露。我順口說:

「我也不知道是怎樣操縱使用的。每次上演之前,雜技團帶隊的都要舉一隻牌子,念一翻咒語,這鎖鏈就同活了一樣動起來。」

她聽我這樣說,肯本不信,非常失望,又在我身上翻來覆去地看,按按這裡,扯扯那裡,也沒多問了。天快亮時,她召來一輛小四輪拖拉機,她倆將我架上車,跑了三個小時,我手腳不自由,幾乎將我顛散了架。後進一條土路,把我們拉進一廢棄土窯洞裡,將我安置在一間有土坑的臥房。我找了地方方便後,在坑上亂草上睡著了。到中午才醒過來。我走到窯洞門口,家寶赤膊坐在門口打瞌睡,茜蘭不知到那裡去了。我口渴,想出去找水喝,剛出門就給他攔住了,說出去危險。我身不由已,只好聽他的。當我返身回去時,窯頂突然跳下來兩個年青人,一個人纏上家寶,一個人撲到我身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將我掀翻在土坑亂草上,反剪雙手上了指姆銬,用一隻黑布袋,將我頭連上身套住,扛起來就走。我驚叫著,拚命掙扎。他跑上大路,上面停了一輛越野車。將我扔在後座上,就打了個口哨發動起車子。那個和家寶交手的人跑出來。家寶怒吼著追過來,那人突然停下腳。家寶來不起收腿,直接撲上去,那人機靈往邊上一閃,再用腳一勾,家寶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那人毫不遲疑,用腳一踮奔到車前,鑽進副駕駛員位子上,車子立刻起步。家寶爬起來追到車旁,只抓到車後身,車己駛離,他又緊追幾步還是沒追上。

汽車急促起步,我還未坐穩又摔倒在後座上。在這土路上開得快,顛得非常利害,我手反銬在後面,腳上又有鐐,根本坐不住,只有躺在後座上,用腳頂著前面靠座背,身子才穩定。開了一個多小時,路面才好一點,我翻身坐起來,心裡非常恐懼,不斷祈禱,這夥人千萬不是涇南焦總派來的,若給他們再抓回去,只有死路一條。這車除了加油,沒日沒夜地在高速公路上跑。我雖又飢又渴,但更疲憊不堪,多次請求他們打開手上姆指銬,他們同沒聽見一樣。

這樣反銬太難受,時間長了,大姆指已腫起來,痛得鑽心。我又問他們是誰,到底要把我送到那裡去?他們仍聚精會神開車,仍不回答我。我什麼也看不見,就躺在後座上,矇矇矓矓睡著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車停下來將我弄醒了,有人上車將我抱下來放到另一輛車上,時間不長車又開了。人到這份上,反而放開了,我這時才想起老倪頭說過,最耽心的是不出一點事的地方,要出事就是石破驚天大事,還真給他說著了,那天無論是死傷人,還是綁走了我這個雜技團台柱子,對《野玫瑰雜技團》都不是小事。

最後終於有人將我抱下車,放下來,打開了姆指銬。我站穩了身子,揉了揉腫脹的大姆指,拿掉我身上黑布袋一看。雪莉和唐大夫笑眯眯地站在我面前,我簡直不相信我的眼睛,抱著雪莉嚎啕大哭起來。唐大夫知趣地走了,雪莉先弄了一大碗綠豆湯給我喝了,又幫我卸妝泡了個澡,叫我什麼也別想,先休息好。這一覺睡到下午三點才起來。當我洗漱好,梳好頭,穿件肥大睡袍從臥室下到一樓辦公室時,雪莉在辦公室忙。看我下來,從保溫箱裡拿出一份飯菜。我真餓了,狼吞虎嚥一掃光。雪莉穿了一件真絲連衣裙,身上的鎖鏈暴露得清清楚楚。見我吃好了,給我泡了一杯茶,馬上打了個電話。一會兒唐大夫急急忙忙趕來了,他一進門,我急不可待地問:

「你們是怎樣把我救出來的,消息真靈。」

唐大夫嚴肅地指了指我說:

「豔芝呀!怎麼說呢。我只能說,你太任性,我行我素,你不知道我們過得什麼日子。」

他說得我一頭霧水。我不高興地說:

「我怎麼啦!我怎麼任性呀?害了你們什麼呀?」

「這叫當事者昏。你不知道,你對我們,對貢江市有多重要;上千萬的投資全指望你來發揮作用;這裡裡外外幾十號人,抱括臨床,治療上千的醫生和成千上萬們患者,都指望你們大腦。可你好,硬要去演雜技。你可是一個高級專家,你想,這樣是不是不務正業。你若有閃失,我們承擔不起這樣損失。」

我有些驚鄂了,不安地扭動身子,身上鋼鏈相互碰擊,持續不斷地發出「叮叮,噹噹」聲,更令我狼狽不堪。唐大夫從來沒用這態度同我說話。雪莉在邊上都不敢插嘴。對我調皮伸伸舌頭,我心想,你這兒重要,雜技團我也是台柱子,難道不重要?

唐大夫口氣緩和一點又說:

「為了你的安全,市公安局有一個管治安的副局長專管此事。他和我研究多次,最後由他們出面,找到省裡最有實力保安公司,為你專請了兩名保鏢,偷偷跟蹤保護你。這次果真出事了。他們跟蹤你在黃河北岸一市郊,發現那裡聚集了四五伙來歷不明的人。他們馬上向家裡匯報,經這家保安公司查明,是有名的幾個大民間雜技團和武術團體的人,目標就是你。據調查,他們綁架目的不同;雜技團認為,目前《野玫瑰雜技團》是同行中最火暴的演出劇團。《野玫瑰雜技團》最精華的技術秘密你全掌握,得到你,就可以將《野玫瑰雜技團》技術秘密攻破;而武術團認為你是《金剛指》這門古老武術最正宗的傳人,憑你一弱女子,瞬間擊倒四五個大漢,令江湖上人聞風喪膽;所以要綁架你,得到《金剛指》秘藉。」

唐大夫一席話說得我心驚肉跳,但我認為這是江湖上傳言,就故作慢不經心地說:

「我說唐子富,你怎麼將江湖上流言蜚語當個真,我那有哪樣神。」

「流言蜚語?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你在江湖上那個圈子裡名聲不小哇。」

我聽了哈哈大笑,簡直笑得直不起腰,帶動身身上鏈子叮叮噹噹響個不停。雪莉也不相信,跟著我起鬨,我對唐大夫說:

「唐大夫。你也信這些?你可是最瞭解我的。」

唐大夫撓撓頭說:

「我也納悶,世上還沒第二個人比我瞭解你。他們說了我也不信,但他們說得有根有底呀!他們看了你的精彩出神入化地表演和那火暴的場面,而且在省城一舉擊倒四五個大漢,也非傳聞,把我也弄糊塗了。接你回來的那兩個保鏢身上功夫一流,聽說是抓你回來,開始膽怯一直不敢下手,跟在你後面一夜。後來那天上午,你從一眼廢窯洞出來,看你被人用鐐銬鐵鏈鎖住了,才動手的。不放心還專帶了姆指銬,再鎖了你一對大姆指,才放心帶回來。豔芝我想問你一句話,希望你實話實說。這些傳聞有沒有事實根據,不會是以訛傳訛吧?」

聽唐大夫這樣問,我急了。申辯說:

「這些事是有的。但不是他們講…。」

唐大夫似乎明白什麼,打斷我的話說:

「你無需再解釋什麼,我心中有數了。這些與我們工作無關的話不討論了,討論浪費時間,反正你平安回來了,這比什麼都重要。你休息好了後,好多事等你來處理,我也忙先告辭了。」

唐大夫走後,考慮到要工作還要見許多人,得將身上鐐銬除掉。我對雪莉說:

「你幫幫我。我在演出時套上倩芳的導具鎖鏈,怎麼搞它都無動靜,脫不下來了,不知什麼地方卡住了。」

雪莉脫掉我身上睡袍,試了試上面按扭,果然無反應。她也百思不得其解,她又拿來那解鎖工具,也無法工作。最後嘆口氣說:

「侄女。我各種方法都試過了,開不了。在這裡鎖著也無所渭,還能給我做個伴。要想打開,只有回雜技團想辦法了。」

見她都無法,我只的作罷。現在我最痛苦的是胸部,我的乳房這幾年一直在長大,這鎖鏈中的鐵胸罩專為倩勞定製的,比較小,將乳房卡得緊很好難受,現在都不敢碰,在臥室我衣服不敢穿,出臥室沒辦法才套件寬鬆連衣裙。目前手頭事積壓太多,我什麼也不想了,忙了半個月,才忙出頭緒。由於鎖鏈開不了,這高跟鞋也脫不下來,幸虧這鞋是涼鞋。我將絲襪和短褲都剪了,下面光著,這樣洗澡要方便多了。但裸著皮膚走路,這腳鐐和膝銬鋼環磨得腿好痛,我用廢絲襪將鋼環纏起來,要好多了。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唐大夫到我這兒來得勤多了。看他心思重重的,有時對我欲言又止,弄得我心裡七上八下。那天晚飯後,雪莉在打掃房間,我穿了一件遮蓋住高根鞋的連衣長裙在花園散步。唐大夫過來了,約我出去走走。今天中午下了陣雷暴雨,外面空氣特別好。由於腳鐐加特高跟鞋走路不方便,來《蓬萊山莊》後沒出來過。看外面雨後天睛,空氣新鮮,夏日茂盛的樹葉被雨水洗過,翠綠欲滴;晚霞映紅半邊天,東面天空一條彩虹掛在天上,一頭在白雲中,一頭落在山頭上,風景很美。所以興趣來了,想出去走走。

與唐大夫走出院門,往右邊公路上慢慢走去。剛出門有門衛,對面工廠裡有工作人員進進出出,我特別小心,怕身上鎖鏈弄出聲音。離開一段路後,我放鬆了,隨著我的步子,身上發出有規律的鎖鏈「叮噹」碰擊聲,也還別有風趣。唐大夫感概地說:

「豔芝。你來貢江市有三年了吧?」

今天出來心情很好,我貪婪呼吸清新空氣。見唐大夫問,我算了算估計差不多,就慢不經心地點點頭。

第五十三章

唐大夫斜眼瞧著我興奮地說:

「從你現狀看,你已脫胎換骨,徹底變成女人,而且是一個漂亮妙齡少女了,真是奇蹟呀!醫學上奇蹟。」

「唐大夫。你只看表面,實際上我活得比任何時候都累。這三年受的驚嚇和折磨,是在《涇南市生命研究院》不能比的。比如現在,你可以輕鬆散步,而我每走一步,全身都繃得緊緊的非常吃力。唐大夫,你不知這身上鎖著這鎖鏈多難受。這次我看雪莉還被你鎖著,你好狠心。」

唐大夫深深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說: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她那顆心總是那樣野,那雙腿自己都管不了,只有鎖著磨磨她的性子。她又懷上了,就更不能讓她出來了。由於鎖著,她心安多了。你不清楚,我們這裡也不是平靜的港灣,水下暗流翻滾,說不定那天會掀起巨浪。」

我感到他話中有話。就停下腳步,在路旁一塊石頭上坐下來。說實在的,這舞台上表現特高後根鞋根本走不了路,我的腳痛死了,也要放鬆一下。他也坐下來,我望瞭望遠處我們的工廠問:

「唐大夫。我這次來,你與過去不同,有心思。」

唐大夫嘆了口氣說:

「是的。你專搞你的研究,其他事你不想過問,所以知道不多。當年在《雄風飯店》與你籌化此項目時,我就說你的大腦是座金礦。現在你相信了吧,你來貢江市開展了這些高科技項目,給落後的山區小市帶來翻天覆地變化,你研製的幾個治療遺傳性常見病基因藥品,由於療效顯著,已取得巨大市場效益。你沒看見我們的工廠,二十四小時運轉還滿足不了市場需求。除了它自身銷售營業額外,貢江由它發展的特色門診和專科醫院,從無到有發展到幾十家,對蜂擁而來的外地患者,仍是就診時一號難求。你在貢江市看,那一天到晚排隊的都是掛特色門診號的,由它帶動相關產業;旅館,交通,飲食加起來幾乎佔貢江市經濟一半。」

聽了唐大夫介紹,我沒想到我的研究成果產生如此大效益。喜出望外地說:

「呀!我真設料到會產生這樣大的效果,看來我吃了那麼多苦,值!」

唐大夫苦笑一聲說:

「我們都天真幼稚,對政治經濟一窈不通。原來產值很小時,大家還太太平平,這下做大了就麻煩了。」

我有些困惑了。不解地問:

「給貢江帶來效益,增加收益和就業,是好事。有什麼麻煩?」

「我們的《貢江市生物技術製藥公司》,是以地方病防治所下屬單位名義註冊的。當時沒錢,為獲得地方政府和銀行支持,是必須的。但在去年公司收入都過億元了,公司這個兒子此防治所老子大幾十倍,許多事都不好辦。防治所是國有事業單位,這公司是什麼性質?誰都沒法定。你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運營三年利潤十分可觀,可從沒有人提及你該拿多少。現在公司財務完全按國有公司模式在運作,雖然你從未要求拿回自己那一份,但這問題遲早要解決呀!」

給唐大夫這提醒,這幾年我還未想過這錢的事,包括在老倪頭那兒,我未拿過一分錢。雖我對錢看得不重,但也要有個說法。現在是商品經濟。我想了想說:

「唐大夫。你說得問題我還真沒想過。」

「現在不想也得想。你剛來,生產和臨床上許多火燒眉毛的事要你解決,我設去打擾。現在廠裡事可放一放,我們過去未曾考慮的問題己迫在眉睫了。今年春上,省裡派來一個學經濟的博士生來當市長。他年青氣盛,要把貢江市經濟做大做強。首先要從我們這兒起步。他要整合我的的基因產品,首先將我們的藥廠和相關聯的產業整合成一個集團公司。他己聯繫省裡財團加盟,成立後作為高新科技產業公司上市,募集資金。在貢江市北郊圈地一千餘畝,建集團公司產業園。我們的生物技術製藥公司產權馬上就應明晰處理,併入集團公司。防治所仍獨立出來,與集團公司脫離,干自己本業。我不知你有何打算?」

唐大夫突然提出這問題,我毫無思想淮備。不過經驗告訴我,應當聽聽他的意見。如是說:

「唐大夫。你在這裡幾十年,非常瞭解貢江市方方面面。我非常想聽聽你的意見,作為我下一步打算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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