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五綵衣 上 作者:雌蜂,五綵衣,22

小说:五綵衣 2025-09-11 22:02 5hhhhh 6070 ℃

是什麼原因?我馬上想到,上次有人在我鐐銬導具的電池上做的手腳,若還出現上次故障,那就麻煩了。這次電池被夾在枷裡面,根本打不開電池槽,這樣,若要開枷鎖,要先開枷梢鎖,再將枷梢硬砸出來。枷雖能開,沒電源,枷上那塊解鎖器就下不下來了,這樣手銬腳鐐就開不了。這時我也顧不了許多了,必須要將導具箱裡開枷梢鎖鑰匙找出來。不先找到枷梢鎖的鑰匙,連這枷也開不了。

倩芬終於砸開了大掛鎖,她扔掉鐵錘,擦了擦頭上汗望瞭望我說:

「倩蘭。我去了離這裡最近超市買了一把鐵錘,剛到出口付款處,就看見老薑手下兩個玩缸小夥買日用品。在付錢排隊時,我與他倆隔了幾個人,他們未注意到我,聽他們交談,才知道晚上轉場…。」

我聽了這確實消息,知道大事不妙。我連忙打斷她的話告許她說:

「倩芬。壞事了。同上次一樣,我這枷上的開關都失靈了,身上枷鎖打不開。你幫我在導具箱裡將鎖枷梢頭的鑰匙趕快拿出來,先將這枷梢上鎖打開。」

倩芬從我的導具箱裡拿出鑰匙,可是怎麼也開不了,倩芬急得滿頭大汗。這下我真慌了,想到身上枷鎖打不開,手銬腳鐐開不了後果,比上次嚴重多了,急得頭「嗡」了一下,幾乎暈倒,倩芬也慌了,忙扶著我。

第五十六章

過了一會我緩過來,一再告誡自已要冷靜。我挺起身,靜靜回憶在上次打開導具箱的時間,是在老李頭那支演出隊,演出後卸下枷就鎖在導具箱中,到倩芬這裡才打開。難道在倩芬這裡打開導具箱後,有其他人來?再細細想了一下,要做手腳只有吃午飯時,我與倩芳都離開房間,導具箱未鎖,只有那段時間有可能進來其他人,老薑他們肯定有開房門鑰匙,幹了這件缺德的事。

這時我感到肩上枷份量格外重,脖子,手腕被鋼環匝得尤為難受,看看拖在地上的鏈子,我怕走不了。想了想目前困境,對倩芳說:

「倩芬。你什麼東西都不要了,僅將你的導具箱帶走,馬上從後門出去,不要讓前面人看見,到省城火車站上火車,趕快離開這危險地方。出了雞場立刻用電話向老倪頭報信,要快!」

「我不走。要走一塊兒走!」

「你真呆。告訴你,同上次一樣,他們又在鎖著我的枷上做了手腳,你剛才未打開枷梢鎖,肯定將鑰匙換了,他們是周密計劃過的,存心要綁架我。你沒看我披枷帶鎖,還化著妝,就是想走,一時半刻也走不了。」

「但我也走不了。老薑自出來就沒發給我一分錢,我身上錢快沒了。」

我忙安慰她說:

「我帶的包裡錢不少,還有信用卡,密碼你記一下,是《499948》,很好記。包裡手機也拿走,它對我己無用了。」

倩芬一下撲上來,抱著我的腿,跪在我身過哭哭啼啼。我急地罵:

「你這不知輕重緩急的女人。還不快跑!再不走你也走不了,害了你自己還害了我。你去報信,老倪頭會救我。無人報信,我倆都死定了。混蛋。快跑!

見她還遲疑不決的,我急得邊哭邊用枷狠狠撞她。她見我發怒了,趕快從地上站起來,挎起我的雙肩包,提起她自己導具箱,衝出房門。誰知,她出去一會兒,很快又回了頭,走到我身後要為我鬆綁,我知道倩字輩中數她固執,她認準的事八條牛也拉不回頭,雖心急如焚,也只得由她。這次綁得很緊,繩扣特難解,倩芬也顧不了許多了,抄起一把剪刀,三下五除二地絞斷我身上的綁繩;又吃力地將鐵鑽子抱到床上。我知道的的想法,就下床跪在地上,將枷頭放在上面,倩芳用鐵鍾砸開鐵鎖,又將枷尾鎖砸開:再將枷梢支在鐵鑽上。她用錘將上下枷梢上的鎖砸開,將枷梢從枷中褪出來。由於經常用,這梢插得並不緊,這樣總算將枷除下來。但開手銬腳鐐的電子開關板仍卡在枷板上拿不下來。我打開暗藏枷上的電池槽,果然裡面沒有電池。倩芬馬上打開自己導具箱,拿出自己用的枷,也沒電池。看來,茜蘭早就下手了。

不能再耽誤。我將枷組裝好放入導具箱鎖好,這倩芬做事就是冷靜、穩重,她又跑出門住雞場大門處看看,然後回來將鎖在我脖子項圈鐵鏈拾起來,挽好放在我手上,再將我換衣時,脫下放在床上黑色帶帽羽絨長大衣披在我身上,袖子無法穿,將兩隻空袖子在我前面系在一起,將封衣拉鏈拉到腰上,把大衣腰帶繫緊,使拉鏈滑不下來。頭上插滿絹花首飾,風帽雖不能全套在頭上,她還是用風帽將後腦部分兜上,再將風帽繩在頸下繫緊。這樣一來,不僅擋住上身豔麗戲服,逃跑時黑色衣服也不易發現,還擋擋寒。他將我收拾好後,要我走。我剛移步,這腳鐐鏈將我絆住了。鏈子太短,僅能邁開一點點距離,根本走不了路。

我對倩芬說:

「倩芬。你走吧!這腳鐐鏈太短,根本邁不開步。你快逃吧!走一個是一個,重要是將導具帶回去,不要落在茜蘭手裡。」

倩芬也不理睬我,將兩隻導具箱用繩系好,一前一後掛在肩上,從我手上奪走去掉大掛鎖的鐵鏈,拉著鏈子就走。

鏈子鎖在我脖子鋼項圈上,我用戴銬的手抓住鏈子與她扯,但鎖著腳鐐,怎抗得了,被她強扯著走。儘管我一再催促她丟下我快走,她也不理我,我也無計可施,被強牽著拉出了門,回頭看看雞場大門口姜隊長大帳篷已拆了,雜技隊的人一個也沒見,機會太好了,只好同戲台上花旦一樣,快速小步移動步子,往養雞場那扇破爛木柵欄後門走。

這倩芬可真遇事不慌,處理危機有條有理。鐵鏈牽著我,我也顧不上這大白天濃妝豔抹,身著這妖豔古裝,乘姜隊長他們未發現,拖著腳鐐,跟著她往前奔。,來到養雞場後院牆邊,倩芬沒出門,而是順著牆邊一條荒廢長滿雜草的,不細心幾乎看不出的小路往前走。這條路七彎八拐,我倆在這崎嶇小路上,高一腳,矮一腳,拚命地往前跑,我鎖著鐐,兩腳分不開,根本走不穩,跑不多遠就摔了一跤,倩芬不得不停下來,拽起我又跑。我雖又急又慌,但不敢大意了,忍著摔傷痛,小心翼翼,看清路再動步,穿過幾排廢棄的雞舍,走進一間破敗的倉庫,裡面隔成互相連通大大小小房間,在倉庫一個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倒坍了一半的小房間,打開那扇幾乎要掉下來的破門,進去後裡面是亂草和雜物。由於緊張,負重,進了房間,倩芬將導具箱放下來,雙手撐在上面,臉色漲得通紅,佈滿汗珠,喘著氣。

我透過斑剝木柵欄,隔著泥糊牆的縫隙,往外一看,心裡涼了半截,我們轉了半天,其實轉到離我和倩芳住的房子最多50米的房子裡。觀察了一會,那裡無動靜,才稍放心。這時,倩芳掏出手帕,擦乾自已臉上汗,又幫我擦了擦。緊靠我身邊坐下來。我喘著氣對倩芬說:

「你怎麼又轉到我們住的房子旁邊來了,這樣很容易被發現的。」

倩芳悄聲說:

「這我都想過了。這大白天你這身穿戴和打扮,還手銬腳鐐,脖子上鎖著鐵鏈,非常引人注目。我們逃到外面,茜蘭派人追我們,很容易發現我們行蹤。就是她不抓,在這裡被人發現,肯定認為我們是雜技團裡的人,有好事者報信,你還是難逃虎口。這個地方很僻,又髒又亂,雜草樹木叢生,好長時沒人來了。還是我剛來時,路不熟,我只認我住的房子,從雞場大門想找近路回住處,但到了這裡,看到宿捨近在眼前,但被水塘棘刺叢攔住,就是過不去。最後,順著我們過來的路,才撓回去。我想她們是絕對找不到這。」

她站起來整理一下身上的包,又將拖在地上的鐵鏈一圈圈繞在我腰上,大衣更掉不下來。這倩芳確是心細。一切安排好後說:

「你現在行動要方便多了,我得馬上出去,將我們過來時踏倒的草扶起來,然後打開那扇破爛木柵欄後門,跑到外面去躲藏起來,讓茜蘭以為我們逃到外面去了。你不要出聲,弄出響動,被他們發現。他們發現我們跑了,一定不敢在這裡久留,因為他們知道我們一定會打電話回去的,老倪頭馬上會追來。到明天,若他們走了,我來接你走。今天夜裡最危險,特別小心。」

她說完就急急忙忙走了。我站起來悄聲再提醒她說:

「你要注意自己安全,要盡快給家裡打了電話。」

她點點頭從我視野裡消失了。倩芬帶著兩扇枷和我的手機和包走了,現在離我們住的房間太近,很容易被茜蘭她們發現,想到這裡,我考慮怎樣隱蔽好自己。我掙紮著鑽進最隱蔽的一個角落,彎下腰,將地上亂草往外推,然後自己鑽進草堆,用手儘量將草往身上蓋。這事平時幾分鐘都能做好,但今天待別吃力,手腕別得幾乎破了,痛得鑽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甪了幾十分鐘才將自己藏在亂草中。

我一人在這破房子拆騰,不知不覺天黑了。人安寧下來,但想這身上鐐銬是沒希望解開了,身上又痛又麻,最終傷心哭了。哭了一陣,這時一束手電光掃過來。我嚇得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過一會聽見茜蘭在大聲問:

「倩蘭。倩芬。倩芬人呢?她到那裡去了。」

「不好了。那個倩蘭也不見了。」家寶吃驚地喊叫說:「倩蘭也跑了。」

「不可能。倩蘭跑不掉,她不僅是披枷帶鎖。我還將她鎖在鐵鑽子上。」

「你看這地上還有弄斷的繩子,鐵鑽子上鎖砸環了,肯定跑了。」

「奇怪,她的鐵鍾我拿走了,就防她這一手。啊!這婊子又弄來一把錘子。倩蘭鎖著腳鐐,肯定跑不遠,還不快追。」

一陣急促地腳步聲越來越遠,不一會更多雜亂的腳歩聲,呼喊我們的聲音和爭吵聲一直鬧了半個小時。很快出去追我們的人又回到那間我與倩芳住的小屋,我提心吊膽地聽他們在七嘴八舌的議論,

「我說,當時就應當將倩芬也鎖上。她們導具枷中電池都沒了,根本開不了。這下可好,二個都跑了。」

「你說得輕鬆。這一牆之隔就是鬧市,每天到雞場來我們雜技團串門看熱鬧人上那樣多。萬一鬧出動靜,那才偷雞不著虧把米呢。」

「正因為這是市區,人多眼雜。姜隊長的設想是萬無一失的。將武功高強的倩蘭鎖上,讓沒什麼功夫的倩芬陪著,這倩蘭會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呆在房裡,等我們拉她去遊街呢。等天黑,外來閒雜人散去再下手,那可是手到擒來。不知她們怎麼識破的,真可惜。」

「是可惜?若她們能不識破,等閒散人一走,我們去抓倩芬。這倩蘭武功再好,也只有望洋興嘆,這大功告成了。」

「當時若能派人看守就好了。」

「看守。誰去?老倪怪與我們有過節,那倩蘭對我們還是不錯的,對大家不薄,誰能撕破這臉皮。」

「也是。若把倩蘭逼急了,翻了臉,我們誰敢與她過手,那是找死。「

忽聽茜蘭大喝一聲說:

「不要吵了。我認為倩蘭絕對跑不遠,即使倩芳給老倪怪報了信,他最快也要到明天才能到。我想老倪怪現在是自身難保,就是來了,我也有對付他的辦法,不要怕,我們還有時間,大家盡心找。誰找到,我重賞。」

「我想倩蘭不可能跑出雞場。」這是老薑的聲音,他說:「她那身打扮若被人一發現,那不是被人圍個裡三層外三層。但出去找的人問了好多人,並沒有人看見,我認為她肯定藏在雞場內。」

「對!」家寶說:「我們不要亂,將人集中起來,將雞場化片包干,仔細的搜。雞場就這樣大,肯定能搜出來。今晚搜不到,明天再搜,大不了等二天再走。」

茜蘭大聲說「就這樣辦。」

她就著就分派任務。老薑的人不再瞎鬧騰,一組組人打著手電分散開了,我真恨死家寶,這個江湖油子,經驗太豐富了,他要下決心搜,我這次是在劫難逃了,逃過今晚,也逃不過明天。看茜蘭有持無恐的神態,恐怕她們己有對付老倪頭的準備,他也怕救不了我。我要想辦法自救。

第五十七章

老薑手下也就三十來人,雞場地方太大,分散開後,一組就三、二個人,而且到處荒廢雜草雜木叢生,又是夜晚,搜出一個人並不易,目前我應當是安全的。我藏在草下,緊張注意著他們。有三人打著手電往我這方向來了,他們用棍撥弄著草叢樹棵,雖搜得仔佃,但進度很慢。最後,有人也搜到我附近,由於天黑,幾次搜到我附近,沒發現我。我也嚇得渾身哆嗦,不一會就傳來家寶熟悉的聲音他說:

「這裡復朵,我在地上己發現有人來過的痕跡,大家再仔細點,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原來家寶是這幾個人的頭,若在這裡不動,遲早會被他們搜出來,現在搜不出,天亮肯定會發現。我不能這樣被動,就攝手攝腳從草堆中鑽出來,利用這裡房間多,雜物多,與他們周旋。當他們進入我附近這片倉庫,並開始從東面往西搜時,我就慢慢從西面往東動移動。腳鐐極大限制了我,雖困難,但還能緩慢移著步。我最不放心是腳鐐鏈可能發出聲音,固我努力將腳鐐鏈繃得緊緊的,看準前進位置再移步。雙手抓著手銬鏈,儘可能不產生響動。在這四通八達廢棄庫房裡,他們在明,我在暗,我始終與他們保持三十米左右距離。

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們搜到我原來藏身房間,而我己移動到他們已搜過的東面雞舍,這裡有通往雞場後門小路。由於我原來藏身地方雜物多,他們一邊搜還一邊虛張聲勢喊叫。我看他們在裡面己不可能看到我,我咬了咬牙走進這小路,慢慢往雞場後門移。

我儘量將腰貓低些,隱避自己,一點點往前移,偶而有手電光照來,我立刻伏下身不動,周圍茂密小樹雜草掩護了我。等周圍確無動靜,再小心往前摸。不知用了多長時間,終於順利摸出了雞場。出了雞場,我不顧一切往前走,等看不見雞場,聽不到家寶他們尋找我而虛張聲勢的喊聲,我才停下步。

稍事休息,等我緩過氣,我發現有新麻煩,我己在一條大路旁,這是一條新修街道,我處的位置是路邊一片雜木林,路對面是新蓋的居民小區。這裡是市區,雖是深夜,偶而也有人走動,不時有汽車呼嘯而過,我這身古代仕女妖豔打扮,還鎖著手銬腳鐐,脖子上套著帶鏈子項圈,若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不是雜技團遊街拉票,那真是無地自容。我前思後想,必須找個地方藏起來,等老倪頭派人來救。藉著路邊昏暗路燈,我環顧四周,發現情況更不妙。我夾在雞場和街道之間一個狹長地帶。我聽倩芳說過,這雞場是一個未開工商品房項目,這狹長地帶可能是這項目綠化帶,天亮後根本藏不了人。腳鐐限制我走不遠,能藏人的雞場又不敢去,這下麻煩了。我站在幾株茂盛說不出名的樹下,看到滿天繁星,心裡非常著急。剛才緊張,又運動,身上已有汗了,這下靜下來,覺得越來越冷。現在是元月份,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為了遊街換裝,穿上這戲服,外面雖罩著羽絨大衣,但風帽戴不上,兜在腦後,前胸拉鏈敞開,寒氣往裡鑽,抗不了寒。這演出真苦,夏天感到戲服太厚,熱得**汗淋漓:冬天感到這戲服太薄,冷得寒氣往骨子裡鑽。不一會,我凍得受不了,蹲下來雙手抱著胸。這下真是又急、又慌、又愁,不僅是凍,而且害怕茜蘭他們找出雞場,那我可束手就擒了。若天亮了給人一圍觀,茜蘭他們也會很快知道。聽他們議論,找不到我,明天他們不走。這裡太危險,必須離開。怎麼離開呢?

想到上次遭人暗算,幸虧唐大夫暗中派人保護我,轉危為安。目前我脫離了政府的國有企業,是不可再有那樣好事了。唐大夫說得對,我不應當幹這不務正業的事,而將自己一次次陷入危險境地。這次若能脫險,要好好孝考慮一下了。

看目前處境,這次危機,指望老倪頭,時間來不及了,要靠自己了化解,沒有任何人能解救我。首先我想到能否打開腳鐐和手銬,藉著遠處昏暗燈光仔細檢查一下,那腳鐐手銬鋼環嚴絲合縫地匝在我手腳上,是不可能打開的。我用手動了動銬環,突然想到我能脫繩圈難道不能脫下手銬鋼環。我立刻用右手下掉左手掌指關節,這時左手掌軟成一灘肉,我用力將左手銬環往外拉,幾乎將手掌與手腕拉開半寸,痛得淚水都下來了,終於將手銬環從左手拿掉。將左手掌關節復位後,這時正準備讓左手恢復一下,下右手銬時,一輛急駛而過的渣土車風馳電掣駛過。這下提醒了我,我行動困難,只有乘汽車才能離開這危險地方。反正手銬不礙事了,我要抓緊時間離開,暫放棄卸下右手銬,全神貫注注意偶而駛過的汽車,我想只有出租車是最好代步工具了。雙手恢復自由,總算穿上羽絨大衣,身上暖和多了,還擋住了裡面戲服。但問題又來了,我這樣子怎麼見佰生人?而且我身上錢都給倩芬帶走了,出租車看我同囚犯似的,敢不敢帶?即使能攔下車,上了車如何開口,又往何處?萬一出租車司機對我不存好意,我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那可慘了,上次上了賊車,差點被賣掉,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真是難死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離天亮也越來越近了,也就是離危險越來越近了,不能再猶豫不決,無論有什麼後果,先搭上上出租車離開雞場再說,目前這裡最危險的是雞場茜蘭那幫人,這些江湖人有時是無法無天,無論有什麼難過的坎,比落在他們手中強。決心一下,我站起來,靠近路邊,注意左邊駛過來汽車,全神貫注注意小車上有無出租車頂燈,有頂燈我才探出身,注意是否空車。

等了近四十多分鐘,終於著到遠遠駛來了一輛空出租車,我不顧一切走到路邊,手忙腳亂地拉開大衣拉鏈,將穿羽絨大衣時鬆掉,吊著的鐵鏈儘可能塞進大衣內纏在身上,再拉上拉鏈,系的腰帶,用衣服遮擋住身上鎖鏈,右手抓著著手銬藏在背後,左手伸出攔車。在等車這段時間,我己想起應付出租車司機的話。出租車在我身邊慢慢停下來,我快速移到後門,拉開車門,先坐進去,再將幾乎給腳鐐鎖在一起雙腳移進車,關上車門。車開了,我心才安。轉身往雞場望去,裡面不時閃過手電光柱,隱隱約約傳來人的呼叫聲。我這才安心,我終於脫離了茜蘭魔爪。

車內暖和多了,我緊張的身軀才松馳下來。從背後看,司機是個男青年,有三十多歲。見我坐穩了,司機問:

「您準備去那兒?」

「請問,包你一天車多少錢?」

「啊!不知你去多遠地方。若出城,過橋過路費是你的,每公里2元。若在市內,每天600元。」

我知道,他開的價有些虛高,但以我目前處境己無還價本錢,就問:

「是這樣,我是雜技團的,今天最後一場演出後轉場,我掉隊了,想包你一天車,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明天聯繫到雜技團新的具體地點再趕去。」

「啊!我知道了。不知你要去那家賓館?」

「我還未卸妝,不想在人多的地方露面。你能找一家避靜的私人旅社,或偏靜的老百姓家也可以。」

我發現他一直注視著裝在他頭上方的內視鏡,在觀察我。我不由自主地側過身子,儘量不讓他看到頸脖上項圈和掛在胸前的鐵鏈。他笑了笑說:

「我說呢,你羽緘服裡穿一身戲服,臉上還化著妝。我知道著名的《野玫瑰雜技團》在這裡演出,你是裡面演員吧!」

「是的。雜技團今晚轉場了,將我和另一人甩下了,她去找大隊伍去了,找到後再與我聯繫。我在外面太冷,我先找個地方暖和一下。」

他熱情的說:

「好!這樣吧,你就到我家裡去,我那兒非常偏僻,也很方便,不會有外人去。」

我聽他這樣說,感到這個主意還不錯,但有些不放心。就問:

「你家在哪兒,家裡有什麼人?」

「我是市郊農村山裡人,家裡只有老娘。」

我聽了他介紹,感到很滿意。他是單身,暫且在那兒住二天麻煩少。就表態說:

「可以。包吃包住多少錢?」

「你就給50塊錢吧!我看你打扮,肯定是演《美女俠起解》的。那節目可刺激了,我看了三次,害得我這個月少掙不少錢。這節目有倆個人演,你是那個漂亮的,對吧?」

他這樣當我面直言不諱,我聽了好害燥。為了掩飾自己尷尬,就逗他說:

「難道那一個就不漂亮?」

「也漂亮。但比你差遠了,演得也沒你好。早知道你今晚演,我一定會去看。」

我同他說說笑笑,通過言談,感到這小夥子人品還不錯,我心中暗自慶幸自己運氣真好,在最危難時遇到好人。若能渡過這次危機,一定要重謝他。他的家離市區好遠,下了環城高速,開了十多公里進入鄉村水泥路,水泥路走到頭,開進山區砂石路。原來這不是我想像的市郊,而是市轄縣,我心裡有些不安。

上次是在市轄縣附近,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的地方,被吳胖子關了半年,雖是省城地盤,也有那些天不管地不管的地方。

車子在凸凹不平砂子路上顛顛簸簸走了半個小時,路越走越窄,路邊荒草越深,兩邊山越高,植被越茂密;後來幾乎沒路了,在東方發白時,車在深深山窪裡一農舍小院裡停下來時,農舍裡有一老年婦女聲音,她喝住了狂叫看門狗問:

「誰呀?是狗旦吧!」

司機邊下車進答應說:

「媽。是我,回來有點事。天冷,你老身體不好,不要起來了,門我會開。」

我推開車門,先將腳伸出來站好,人再鑽出來。一陣寒氣馬上襲來,我打了個寒顫。往四週一看,這是深山裡一個獨戶人家,周圍全是高聳入云的高山,半山腰以上都是積雪,山頭插入云中;山下寒霧迷漫。

司機的房子在一條河溝旁,牆是山石砌成,房屋上蓋的是古老小青瓦。房子很破舊,多年未修。司機下車後直接去開門。我蹣跚地往農舍走,進大門有五級石台階,每級台階都很高。到台階邊,我試了試,腳鐐鏈短,限制我的腳,無法踏上台階。我楞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司機己開了門,進了屋,在裡面喊:

「快進來吧!別客氣,山裡比山外寒氣大,很冷的。」

這時天有些亮,見我好長時間未進屋,他走出一看,也楞住。我現在真是羞得無地自容,低著頭忐忑不安,無意識用左手玩弄著吊在右手上手銬鏈和銬環。僵持一會他好奇地問:

「這是怎麼回事?昨夜我還未發現呢。你怎麼還被鐐銬鎖著,真不可思議。」

他大步下來,將我攔腰一抱,抱進屋裡放下,然後引進客廳東側後間客房。對我說:

「你稍休息一下。天冷,我去生盆碳火,順便弄點玉米糊喝,暖暖身子。」

第五十八章

他出門順便關上門。房裡此外面暖多了,我看這房間也就二十平米,在東牆有一老式小窗,窗下放一張發黑小桌子;北面是一張舊式大床,床上罩了床大舊被單。我坐在床單上,又下掉右手上的手銬環,將手銬放在床上,靜等司機來。半小時後,司機來了。他捧來一碗熱騰騰的玉米糊和一碟醃羅卜放在小桌上,笑嘻嘻地看著我,我頂不住他那熾熱的目光,羞得不敢抬頭。

過了一會他說:

「這是山裡苞米糊和羅卜,自已在山上種的,是名副其實有機食品,味道好。你先吃,剛生碳火有煙,我去吹一下,等煙過了再端進來。」

我早餓了,晚飯未吃,還拆騰了一夜。看見熱玉米糊,早垂涎三尺。等他一走,我站起來,拖吊在頸子鐵鏈,直撲桌子,

「嘩啦」一聲,身上纏的鐵鏈頭鬆了,掉了一截下來,我也顧不上了,雙手捧起碗,一碗熱糊下肚,身上暖和多了。司機將火盆端進來,房間馬上暖和許多。司機坐下來問: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子呢,你叫什麼?」

「我姓趙,叫趙豔芝。在雜技團藝名叫倩蘭。」

「我姓何,叫何富寶。其實我一點都不富。你為什麼還鎖著腳鐐?我看你在舞台上,幾分鐘時間,捆在身上繩索、枷和鐐銬都自己解開了。不過當時沒注意,你脖子上還鎖條鏈子,同有錢人養的寵物狗一樣。」

他後一句活講得我挺不舒服,我本能的扯著衣領擋一下,可以看出他是個粗人;但我又不敢有所反應,對他前面的問話,我早備好託詞。我輕描淡寫地說:

「我身上鎖的是導具,有專門秘密工具開。昨天夜裡演出結束後,大家收拾東西搬家,我幾天都未睡好,悃極子,想偷空睡一覺,妝都未卸,躲在一間空房睡覺。睡前叮囑同伴倩芬,就是和我同演《美女俠起解》另一個女演員,不要透露我睡的地方,臨走前叫醒我。這次轉場,因為雜技團車坐不下,照顧我,安排我同她乘公共汽車走。轉場是最忙的,隊長未找到我,倩芬給他拉走了幹活去了。不知雜技團那個缺德鬼,怎麼找到我,乘我熟睡時,將我用自用的導具腳鐐鎖了。雜技團轉場後,倩芬來找我卸妝去找旅社休息,才發現我己不自由了。但開鎖工具已帶走了,這導具就同真正腳鐐無區別,自己開不了,把我急壞了。由於雜技團車隊走的時間不長,倩芬急忙租車去追。我被束縛不自由,我叫倩芬把我身上值錢的東西也帶走了。我等了半天未見倩芬回來,我一個呆在那裡,好害怕,想找個安全地方等,就上了你的車。」

那司機一聽臉色有異,他急急忙忙問:

「那你身上沒有錢?」

我聽他這一問,非常不安,就尷尬地說:

「是的。我的手機和錢包都帶走了,不過你放心,錢一分都少不掉的。」

何富寶低著頭一聲不吭。不過見他這樣,我反而放心,這說明他老實,是一個本份山裡人。他撥了撥盆裡碳火說:

「大姐。不瞞你,我家裡窮。父親去世早,母親是瞎子。我小學未畢業就上山幹活,後來變賣了家裡所有值錢東西,借了錢才搞了這輛車。我日夜奔波,每天掙的錢除還債,糊嘴都難。你看這方園十幾里人家都搬進城了,就剩下我一家。你可不能騙我,我承受不了。」

我聽了有些急了。用非常誠懇語氣說:

「我不會騙你。你將手機借給我,打一個電話,聯繫倩芬,請她立刻送錢來。」

他搖了搖頭說:

「我那消費起那玩意,我沒手機。」

「那你今天進城,為我買一部便宜手機和卡,我馬上打電話。」

「買手機最少要花幾百塊錢。你又沒錢。」

「你給我墊著,倩芬送錢來就還你。」

「現在騙子多。等我從城裡回來,你可能早走了。現在有好多這樣的人,專門拿我這樣窮人逗樂子。我屋後柴房裡還放著一輛健身跑步機,就是一個坐我車子小青年騙我買的。結果他連租車費未付就跑了,還被店家逼著買了這不能用的廢物。」

我無奈笑了笑,抬了抬雙腳說:

「你看,我腳鎖在一起,現在連台階都上不了,你不在時,我能跑出這大山?」

「我認為你是假裝的。在舞台上,你開鐐解鎖易如反掌,等我走了,你達到作弄我的目的,讓我又花錢買了部我用不起手機。你打開腳鐐溜走了,去那兒找你?我實在賠不起。對不起,若你拿錢,我跑腿,那還差不多。」

他還是那樣現實,不見到錢不干話,我只有耐心做工作,對他說:

「小何師傅。雜技團演的魔術是障眼法,都是假的,是有機關。若真鎖上鐐銬,沒有其他人幫助是解不開的。否則,那牢裡犯人不跑光了。」

司機低著頭一聲不吭,看來我沒有說服他。也能理解,他錢掙來不易,要他放心墊錢,沒有他絕對放心的辦法,他不可能拿出來的。他娘是脾瞎子,看守不了人。我又不能跟著他在市裡轉。怎麼辦,他不相助,我就脫離不了危險。

我未預見到,他是把錢看得這樣重的人,一般人,為漂亮女孩,花這點錢應很大方的。見他這樣軟硬不吃,還真難到我。人也不安動起來。裹在大衣內的項被圈鐵鏈牽動著提醒了我,頭腦中突然閃出一個辦法,真是山窮水盡,萬不得已オ出此下策,我站起來脫掉大衣,解下纏在身上鐵鏈,舉起來幾乎是乞求他說:

「小何師傅。你若實在不放心,你檢查一下這鐵鏈和套在我脖子上的不鏽鋼項圈。我曾落入一個有黑社會背景人手裡,當初套上我脖子時,就沒有卸下打算,打算囚禁我一輩子,所以就焊死了,它緊緊套在脖子上,到現在還沒找到拿下它又不傷我的辦法,目前任何人都拿不下來。你自己拿一把結實大鎖,將鐵鏈頭鎖在一個地方,這樣你不在時候,我就是打開腳鐐也走不了。這樣行不?」

小说相关章节:五綵衣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