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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镇,沉沦之欲,2

小说:沉沦之欲 2025-09-11 22:01 5hhhhh 4690 ℃

  “小俪她并没有跟我说这些,她是真的很想让小宝……”

  一阵吱呀声中,那扇摇摇欲坠的老旧木门被轻轻推开了,姑姑此刻正站在木柜前给自己顺着气,而周名扬则垂头丧气的坐在炕沿上,眼中一片血红、面容满是疲色。看着我缓缓走进来,里面正在说话的两人都不由的屏息凝神。

  还是姑姑先张开了嘴:“小离,等一会儿,等姑姑和他谈完事情。”

  “爸。”这样的一个词语让周名扬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嘴角微微扯起,终究没有敢回应这一声他念想了这么多年的呼唤。

  我原本是想问他为什么又要抛弃我的,但话到嘴边又仿佛失去言语的功能,只能眨着眼睛看着他。

  周名扬看懂我的眼神,读懂了我的疑问,但他无言以对,只是默默低下了头颅,重新回到了沉寂之中,看来即便厚脸皮如他,这个可以在饿死妻子之后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村子里面的人,也有羞于启齿的一天。

  就这样,在我即将向那个抛弃过我的男人举手投降的前一刻,我又被他遗弃了。

  愤怒至极的姑姑拉着我飞快的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跑到隔壁去花钱请邻居载我到大道上去。邻家那不明内里的庄稼汉子于是跑去给拖拉机开火,姑姑则在一旁带着满腔的怒火跟我的姑父通着电话。

  我静静的走回了那个小院子,透过窗台的玻璃瞧着仍呆坐在炕头的男人,

  他的后背好坚实啊,如果我有一日能够靠上去的话该有多好呢,

  他的胳膊真粗壮啊,以我现在这个体型,他还能跟我玩那个高高抛起的游戏吗?

  他的头埋得好低啊,他是在哭吗?

  “就这样?”听我讲完这段故事的天成一脸疑惑,连带着我体内的鸡巴都跟着他歪着的脑袋一样软了几分。

  我对他这样的表现不甚满意,故意伸手去拽了拽他那对大得吓人的卵子,期间故意用了些力道,我知道这只会给他带来快感,于是表弟心领神会,在腰间加大了力道。

  一边挺腰一边奇道:“被扔下的是你,为什么哭的反而是他呢?”

  “谁知道呢。”我顺着天成一下一下向上的节奏摇摆着身姿,仿佛能将那男人的面容从我的脑海中摇出去似的。

  借用一下我们近来新听说的一个词语,应该是叫“鳄鱼的眼泪吧。”

  与我同周名扬的故事里满布的痛苦与悲伤不同,我同表弟付天成的故事里只有爱与快乐。

  这当然不是我的功劳,事实上平心而论我的性格有些拧巴,在很多事物上都有着较为强烈的占有欲,从最早的那个所谓木雕爸爸,到后来周名扬的那根鸡巴都是如此。若是让我跟别的同龄人相处如此之久的话,总归是要闹出些许摩擦的。

  但表弟的性格却与我大不相同,甚至说要跟绝大多数人都不相同。

  包括他的父母在内,我们至今仍认为他患有某些我们未曾了解、未被现代医学所查明的病症。

  其具体表现为天生的少言寡语:这倒不是说他像很多有心理疾病的孩子那样说不出话,事实上他学会说话的时间很早,早到被他爷爷认定为是可以光耀他们老付家的一个天才,天成的这个名字便是那时候老人家执意给他改的。

  但渐渐的,大家发现改了名的表弟并未继续展现出天才该有的聪慧,反而说话照着同龄人少了许多。

  随后就是他的注意力总是无法集中,这个并非从小就有的症状,而是青春发育之后的才出现的,且年岁越长现象越重,我也是到了后来才弄明白原因。

  最奇特的一个症状是他看待很多事物的逻辑与常人并不相同,大事也好小情也罢,在他看来似乎都只有一个态度,都行。

  都行代表着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全部无所谓(但事实往往并非如此),都行代表着他不愿意去思考这些事情其后面的含义,这也是我会因他主动了解我与周名扬的关系而欣喜的原因。

  在他小时候姑父和姑姑曾经带着他东奔西跑,去了好几个大城市做检查、搞化验,但医生们给出的结论都出奇的一致:天成本身并未检查有大人们所忧虑的自闭症、抑郁症等问题,但他所展现出来的情况又确实与常人殊异。

  医生们对这种奇异的案例搞的头疼,到最后只能将他的情况归咎为父母教育的问题,至于少言寡语,大概是他天生不爱说话吧。

  万幸的是这些年除了因为学习较差而有过一次留级之外,这些症状对天成并未造成多大的麻烦,只是在我到来之前将他的父母折磨了良久。

  正如周名扬所说的那样,姑姑其实很渴望有一个同龄人能够陪伴在表弟的身边,去帮助他完成改变,像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样成长、生活。

  事实证明我也确实对他造成了很多的改变,只是这些改变里有一部分是正向的,另一部分吗……

  姑父在大道旁的一排杨树底下接到了我和姑姑,即使他早前已经在电话里听说过了大致的内容,但看到我就这样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爬上了车后,还是引得了他阵阵感叹。

  不同于我那总是喜怒形于色的姑姑,姑父是一个很有内涵且极为冷静的人物,即使他比周名扬要小上三岁,但多数情况下都要看着比那个男人老。

  诚然他的外貌算不上有多么出色,但在为人处世上很有见解,我后来在他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周名扬没有教过的、小舅舅自己也不会的东西,比如遭遇此等大事之时并不轻信自己妻子的一面之辞,而是挑了一个周名扬可能冷静了下来的时机跟他通了个电话。

  他跟大舅子的这番通话耗时良久,但大体也沟通明白了往后的出路,最终他回到了车内,轻声提醒我系好安全带:“跟我们去镇里吧,你表弟也很想你呢。”

  我们村子隶属的镇子其实是一个非常大的地方,在过去某些地方体制比较混乱的时候,此地一度能以县级城市自居,只是近年来才被规范了等级而已。

  姑姑家住在镇子里偏东方的地段,一个不算老也不算新的小区,环境本身是还不错的,屋子也不算小,三室两厅的楼房在当时我的亲戚之中已经算是远超平均线上的条件了,要知道我之前可刚从草房里面搬出来没有两年呢。

  表弟在第一时间就坦然接受了我的到来,虽然以他长久以来对世事都无所谓的态度来说,接受我本来也不算难事,但姑姑还是对重逢第一天的哥俩已经能搭着肩膀一起看电视而惊喜,因而笑着给我们讲了一个哥俩小时候的故事。

  那时周名扬已经去了城里面打工,但我的小家还没有破裂的时候,一日里姑姑带着表弟回家探亲,帮我母亲照顾患病的爷爷。大人们在一旁聊着家常,旁边的两个小孩则被塞了一把糖到旁边玩。

  那是一大把糖果,我和天成一人一个分着吃,吃到最后的时候为了最后一颗糖的归属犯了难,按照平常人家里的哥哥来说,此刻应当是我展示风度,把最后一块让给弟弟的。

  但小气的我显然没有这个觉悟,反而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一个主意,便是由我先吃下糖果,咬成两块之后再用嘴巴喂给弟弟。

  天知道我是怎样想出这样的鬼主意,但这事确实被我想到而且实施了出来,听姑姑说,那时候就见我把着天成的肩膀同他亲了又亲,等姑姑跑过来的时候,我那可怜表弟的初吻早被我给拿到手了。

  多年之后再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三人里只有姑姑一人喜笑开颜,我坐在旁边只显露出了一脸的尴尬,心想人都说三岁看小,瞧来我确实该算一个天生淫荡的人物,以至于这么小就开始对身边人下手了。

  看着我们两个一个笑开了了花一个羞红了脸,故事里的受害者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自顾自的看着电视里面的西甲比赛,当时我和姑姑都只道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见过表弟后姑姑与姑父又带着我去见了姑父家中的老人与兄弟,另给我办了一个简短的欢迎仪式,

  没有什么繁琐的礼节,没有什么夸张的情感,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向众人宣告了我的到来,让我明白在被周名扬再一次抛弃之后,又有了一个新的能够称之为家的庇护所。

  我至今仍很感谢他们。

  现在想来,那段小镇的中学岁月,无疑成了我丧母之后的人生里最为正常的一段时光。

  在这段人生中,没有欲求不满的外甥、没有被动乱伦的舅舅、没有村子里面的那些淫行乱事,也没有对着亲生父亲的鸡巴发情这样的煎熬故事。

  我像个正常的中学生一样跟着表弟每日上学,汲取着知识与成长的养分,我学会了上网,但在姑父的监护下养成了适度游戏的习惯;我会在天成放学在操场上踢球的时候留在学校自习,去弥补我早前在村子小学里知识上的不足;我会在那个名为马宁远的同学路过我面前的时候制造出些许奇异的举动,以吸引这个有着俊俏脸蛋的男生的注意。

  但在初三开学前的一个假日里,这样正常的生活被打破了。

  事情的起因大概是一对中学生情侣跑到学校旁边一个不太正规的小旅馆开房。因为女方是学校里面一个老师家的女儿,很快就被熟人发现并且告知了双方家长。

  这本是那个年代里面司空见惯的事情,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事情的男主角是我的表弟付天成。

  若是没有见过他的人真的很难想象我和姑姑得知这件事情时的惊讶。

  对我来说实在难以将表弟这样一个顶着一张娃娃脸的白白壮壮的可爱少年与那个跟女同学开房的好几次的人不良少年联系起来。

  后面传来的内幕更加令人无语,原来表弟跟这姑娘做爱是连套子都不带的,幸亏那爱干净的女生每每被内射后都会及时清理下体,仅以表弟结婚后射靶的水平来看,当年他们两个小孩没有搞出人命真算他被老天爷给保佑了。

  发展到如此情景,女孩的家长自然是不干的,当即把这件事情捅到了校长的面前,所幸的是表弟的爷爷退休前曾在镇上的公安局任职,于当地颇有威望,加之两人最终并未搞出人命,此事终于不了了之,只做记过处分。

  那日回家之后,姑父罕见的同天成发了火,另一旁的姑姑也因这件烦心事而一筹莫展,一方面她无法接受自己那个从小放到心尖上宠爱的宝贝儿子突然成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另一方面她作为一个过来人知道这件事上向来都是堵不如疏的,但如何疏导确实让她这个好妈妈犯了难。

  无可奈何之下,她提出让我和他一起住上一段时间,不仅在学校里紧紧盯着他,闲暇的时间也用兄弟间的陪伴冲散这些青春期里的欲念。

  我不晓得若是她知道了我和表弟后面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对当初的这个决定感到深深懊悔,但我可以问心无愧的说,至少在答应姑姑的那一刻,我确实是在心里没有对天成产生半点情欲的。

  直到这天夜里,他忽得将手伸进了我的内裤。

  并非偷摸、也不是装作不小心的触碰,而是实打实的将一整个手掌伸了进来,肆无忌惮且理直气壮。

  我很不争气的立时就硬了,但身为兄长的责任感让我清醒了一瞬间,让我抓住了他那只作案的大手。

  “做什么?”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慌张。

  “帮你撸”这话说的那么自然,就像是表弟现在握着的不是我那硬得发涨的鸡巴而是一根脆皮巧克力雪糕似的。

  “你都是从哪里学过来的?”

  “不用学啊,你鸡巴不会痒吗?撸出来就好了。”

  看着他把我当成处男一副跃跃欲试想要教我撸管的架势,我心中满是不屑,心想哥哥我当年手拿把掐在亲舅舅那里干掉了那么多表弟表妹的时候你的鸡巴皮都没翻过来呢,现在翻了天了来教我这档子事。

  但转念又想到了他在外面和那个女孩开的那些房,好奇道:“你鸡巴一直很痒吗?”

  “嗯,每天都是。”

  于是我征得他的同意,轻轻的褪下了他的内裤,一股浓郁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那根直径惊人且还在冒着新鲜热气的肉棍子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忍住了将那还在流着水的龟头一口吞下的欲望,轻轻翻看起他的烦恼袋来,只一眼我就惊讶抬起了脑袋:“你是属驴的吗?”

  那确实是我见过最大的一对卵蛋,由一张年轻的充满着弹性的薄薄皮肤包裹着,天成的肤色很浅,这样终日不见阳光的私密处更是呈现出一种新鲜的粉白色,让人一眼就能看到里面脉动着的生命与能量。

  那能量是如此的纯净、诱人,让我不自觉的伸出了舌头,褶皱处轻微的一舔,引来了天成身上一阵颤抖。

  “舒服吗?”

  “舒服。”

  于是我决定帮助他,就像小时候我突发奇想咬碎糖果喂给他吃那样,我这次决定榨干他的卵蛋、吸干他的精水、消散他的欲望,让他以后能够心无杂念的走进课堂。

  后面来看这样的妄想无疑是我精虫上脑时刻的自我安慰,但起码那天我骑在他的身上奋战的时候,他显然也是快乐且纵情的。

  等到第二日顶着一个黑眼圈起床的我有些难以启齿的准备就昨晚的荒唐事向他道歉时。他却说:“今晚再来吗?”

  那还是我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上有双性恋的存在,就像天成性格里面诸多无所谓的因素一样,性爱对象的性别于他似乎也没有卡的太死,我一方面庆幸于得到了这样一个完美的床上伴侣,另一方面又对他以后挑选上床对象的门槛有了些许担忧。

  若是他对上床对象的条件也无所谓的话,那他岂不是会变成刘路那样人尽可夫的骚狗?

  当晚上我带着这个忧虑小声试探他的时候,却见天成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我一眼:“哥,我只是不太愿意计较而已,但不代表我的二弟不会计较。”

  有一日里我操他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他的名字叫成了马宁远,于是我对那个同学的爱慕之情就这样暴露在了表弟面前,我相信绝大多数人在床伴说出另外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都会有不悦之情,但天成却只歪了歪头:“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去告白?”就像他会在我的面前肆无忌惮的亲吻那个唐昕一样,此事对他从来不算负担,也许有一天我在高潮的时候喊出周名扬的名字时他也不会惊讶,反而会一本正经的询问我能不能也让他操一操大舅吧。

  总之到了开学后,我确实圆满完成了姑姑交给我的冲散表弟多余欲望的任务,只是可能用的方法会令她稍稍不满罢了。

  但那一年姑姑家里的事端还远未结束,临近我们开学的当口里,姑父作为单位里面的一个骨干被派到了外面驻场厂,另一头表弟的奶奶突然患了重病,需要有人贴身侍候,姑父跟他兄弟的意思是花钱请一个保姆,但姑姑却不同意,那时候她听闻了许多老人遭到保姆虐待的事例,坚持要自己去伺候老人家。

  在我被遗弃时,姑父会因为对姑姑的情感而毫不犹豫的收留我,那时除了感激之外我因为他如此的大方还有过一些不解;如今看到姑姑会因为担心婆婆的生活质量而自告奋勇去照看老人,我大概终于了解了一点点爱情的含义。

  老人家虽然因此得到了照顾,可这样一来我跟表弟就没人照看了,思虑再三之下,姑姑将他们在学校附近的一个电器店的阁楼收拾了出来,让我们暂时住在此地,平日里吃饭就由下面的伙计们帮我们带一些家常菜。

  其实在离学校更近一点的地方,姑姑家是另有一个超市能供我们居住的,那里的阁楼更加宽敞,不至于像电器店上面那样逼仄,但姑姑考虑超市里面人多吵闹,不利于我跟天成的休息和学习,加上电器店里的店员跟他们相识多年了,于他们来说都是可以将孩子托付过来的靠谱人物。

  就这样,我与天成就在洪叔与小武哥的头顶上建立起了自己的淫乐小窝,原本以为就是在这里暂住一两个月,没想到最后住满了一整个学期,拜表弟那对天生的大卵子所赐,有那么一阵我天天打嗝都是一股子精液味。

  不得不说的是天成是一个总是拥有很强烈的性欲的人,更是一个天生就能享受两种性事的幸运儿,因此我从未妄想过能够独占他的所有性生活,但起码我的存在让他有了些许规律,而不似先前那样混乱且危险。

  我弄清楚了他早前不爱使用避孕套的原因,乃是因为他的鸡巴尺寸与市场上的常规型号不甚匹配,穿戴时经常因为套的太紧而草草早泄。

  为此我学会了贿赂他人,请他们帮我去正规的成人商店购买符合他尺寸的套子,并三令五申的要求天成在所有的性事之中做好自我保护,当然为了起到表率作用,在他与我的性事里也是如此。

  另一方面,我默许了他在学校内跟一些女孩的出格举动,答应自己尽量满足他的做爱需求,以换取他不在外面和别人开房这样的承诺。

  原本我以为凭天成这样一棍子下去打不出半个屁的性格根本也就讨不了多少女孩的欢心,因而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用肉体换来的承诺便如同昔日舅舅对我做的那样无私。

  直到多年之后表弟在大学里那盘根错节的情事网络暴露于天日之下时,我才意识到当年他为了能挂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在外面放弃了一片怎样的森林。

  但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这日晚上我一边在表弟身上摇曳一边跟他讲完了我先前的故事。摸着他的奶子睡觉的时候,不自觉的想象起了明天即将到来的周名扬。

  我想不通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这个男人如何还能这样腆着脸再来见我,但随即又觉得自己将自己看的太重了些,这里又不止我这一个,他也可能只是来见见许久没有见过的妹妹以及外甥罢了,至于当初那个被他踢到一旁的小儿子?或许只是活着便满足了吧。

  不知是不是这一年里姑姑一家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这一年的中秋姑姑倒没似往常那样自己张罗一桌好菜,想来也是今年来家中吃饭的人多的缘故吧,便直接从外面的饭店里订了桌菜。

  如此我和表弟倒也落得清闲,省去了往年给她打下手的活计,但这持家的女人向来是不愿让家里的男丁闲着的,很快便给我们新找了一个卖月饼的差事。

  之前说过表弟的爷爷曾经做过官儿,而且听说直到现在还颇有些影响力,每逢年节的时候来他儿子家里送礼的自然也是络绎不绝了,姑父在他的三个儿子里面排行老幺,收到的礼物虽说最少,但也到了寻常人家根本吃不完的境地了,每到这时姑姑都会差我们去门口的小卖铺卖掉。

  天成那边原本只是嗯了一声就准备穿衣服下楼了,我对他使了个眼色后,这呆子才记起我早上刚教他说的话。

  “卖掉的钱该怎么处理呢?”

  “拿回来啊。“姑姑似乎很少遇到过宝贝儿子找她要钱的情况,还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钱不够了?”

  确实不够了,那二瘸子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在我们买的避孕套上抽成了,我虽然恼火于这个家伙的两面三刀,但起码找到靠谱的人之前还要用得上他。

  一旁表弟点了点头:“最近晚上总饿。”他这倒也不算说谎。

  要是放到往常,姑姑没准儿还会因为儿子在外面有了花销而开心,但经历了假期里面的那件事之后,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她的心里也没有底了,于是只道:“买回来的钱给你哥。”

  一边又转过头来嘱咐我:“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也多买点。”

  于是我笑盈盈的答应了下来,心想你儿子的牛奶实在是量大管饱,已经让我每晚吃的够饱的了。

  今年送东西的人似乎没有往年多,但地上那一堆月饼已经够我们搬两趟的了。第一趟结束之后,表弟留我在超市里讲价,自己回去把剩下的搬回来。

  由于这次的收益全部会流进我们的腰包,因而今年我讲价讲的格外卖力,除了攀了半天关系把那个胖老板娘夸出了花之外,另答应了春节还来她这里销货,这才拿到了一个让我满意的价格。但谈完之后左等右等,仍没见到表弟把剩下的那几盒月饼搬下来。

  八成是这个小子磨蹭病又犯了,有时候不怪我将他比作小狗,实在是表弟的性格有时过于浪荡了些,相处日久便觉得他就像一只哈士奇,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的思维发散到外太空的某一个角落,除去一些耳提面命要他必须遵守的时间之外,不守时似乎才算是这人的常态。

  正犹豫着要不要先结了账回去找他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了起来。

  “请问xx小区在这里吗?”

  姑姑家的这个小区是一个蛮开放的环境,开放到我住了两年多仍不知道他们的大门在哪里?镇子里毕竟没有城市中那样规矩多,大家也早都习惯了这里四通八达的通路,只有外地来的人会有此疑问。

  即便带着墨镜我仍能察觉出这女人不算年轻,虽是如此,她身上的首饰还是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瞧着她这身认不出品牌的衣服和与衣服明显有着搭配的小包,我知道这大概是一个外地来的富婆。

  姑姑在去公公家里的时候,往往也会穿上这种名为有钱女子的打扮,毕竟她的公公总是自诩带着全家跨进了更高的阶层,总是希望儿媳妇也能给他挣点脸来。

  做儿媳妇的不愿拧着老人行事,便专门买了一套衣服应付了事,只是在每次回家的时候立刻甩掉那双折磨人的高跟鞋。

  按照她的话说,农村人的脚可穿不惯这玩意儿。

  “是。”从小到大我向来都同这样的女子没有多少交集,此刻也只是给出了一个简短的答复之后就收回了目光,站在路边继续着等待。

  但对方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我察觉到她在我身后又站了一会儿,便回过头来道:“你没有找错地方。”

  那女人此刻正轻皱着眉头注视着我,听到我这话反应过来道了声谢,随后轻声问道:“你是周离吗?”

  这下我终于想起这人的身份,倒不是说我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但毕竟只在周名扬车上那种小小的全家福里见过这人的样貌,而且那照片里她是坐着的。

  如今这女人活生生的站在了我的眼前,我才发觉她比我想象的要更高一些,也更加瘦一些。

  虽然没见我的回话,但凭借这样的反应这女人还是确定了我的身份,一手扶住挎包上的束带,另一只手则向我伸了过来。

  这是一只白皙、纤细且保养良好的女人手臂,夹带着一阵若有似无的清香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是周崇的母亲,你可以叫我江阿姨。”

  凭心而来她在同说的第一句话里是带有请求交好的心态的,只说明了是我兄长的母亲,而没有提及自己跟那个男人的关系。

  可惜我并非什么心胸宽广之人,既然某些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无论眼前这个女人会对我说什么,似乎都不会改变她在我心中已经固化了的形象。

  于是我没有答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神逐渐开始变得清冷、锐利。

  如此僵持的局面被一个大手的加入而产生了些许的缓和,周名扬自他爱人的身后走来,轻轻将她的手掌握在了手中,一边冲我露出了些许微笑。

  “小宝,你最近又高了些吧。”他们兄妹俩见到我的第一句话还真是出奇的相似。

  周名扬的脸似乎比两年前又瘦了一些,但身上反而更壮了一些,现在这身衬衫似乎已经开始兜不住他胳膊上的肌肉了,像他这样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通常体重会随着年岁而不停的增长的,要是想像眼前这个男子这样维持如此精壮的体型是要花费很多精力的,他显然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

  这两年在姑姑家里,我也耳濡目染的被动获知了一些这个男人的信息,知道了他的财富来源是一个自己这些年辛苦打造出来的工程公司,那是一个规模不小,各类资质以及能力都非常不错的企业,依靠承建各类政府项目而赚取利润,而非早前我所认定的那样靠靠傍富婆卖屁股来挣钱。

  我也知道了他一次性给了姑姑一笔巨款,用作我这些年在镇里的所有花销。

  我还知道了他会时不时的跟姑姑询问我的近况,请她帮忙拍摄我日渐长大的照片。

  但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曾经给过这男人重来一次的机会,在那个破屋的夜晚里我曾经背叛了自己那苦命的母亲、投降于内心中的欲望,张开了怀抱期待着他的爱意……

  如今我的年岁更长、心智更坚,终于不再会因为情欲而丧失本心,我知道我今生都难以原谅他了,我会在百年之后仍记得此事,会在墓碑之上刻下印记,告诉匆匆来往的行人:此处长眠着的,是那个深爱着周名扬却又被他无情抛弃了的小儿子。

  即便那时已经不会有人在意我们姓甚名谁。

  于是我只对眼前这对璧人点了点头,无视了他们眼中各异的神色,转身就要离去,一旁的老板娘拦住了我:“小周,你的钱还没有拿呢。”

  哦,险些忘记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我低着头接过略微数了一下,歪着头不满道:“怎么少了二十?”

  “呀,瞧我这记性,刚刚拿出来忘记加进去了。”看着那胖女人干脆利落的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早就备好的纸钞,我在心头骂了一句多少便宜都要占。她分明是瞧见我跟这俩人关系复杂,想趁我心烦之际浑水摸鱼呢。

  周名扬则趁着这个时间踱到了我的面前,弄清楚了我在此的目的,笑道:“看来我家小宝还挺持家的,知道跟人家讲价格呢。”

  “没法子。”我轻轻回了他一句:“毕竟家长死得早,挨过饿。”

  不出意外的,这句话又成了一个毒刺,径直戳向了男人的心房、戳皱了他的眉头。

  不知何时起,我明白了如何去找寻他人内心深处的弱点用言语刺痛他人的伤疤,并且一度精于此道。姑姑不止一次提醒过我嘴上太不饶人,我在夜深人静时也经常会自我反思是否白日里对某个人的某句话说的有些过了,但到了周名扬这里又有了不同。

  正因为他的良心太过于珍贵,所以我很爱看到他愧疚的样子。

  换了个心情的我扔下两人走回了小区,迎面撞上了正在往外搬箱子的表弟。磨蹭了半天的天成见到我之后非但没有半点愧疚,还毫无眼力见的跟周名扬他们打起了招呼。

  “哥,你……”在我灼灼目光的注视之下,后面的那个词语终究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把月饼放过去就立刻追上我。”我走到他面前摆着个脸的命令道:“你今天跟他多说一句话,我憋你一周。”

  天成到最后也没敢再跟周名扬多说一句话。

  周名扬很快就搬了一大堆东西上了楼,而每一件都有要赠送的目标,给表弟爷爷赠送的是一个南方来的茶叶饼,看着跟一盘紫菜似的,后面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玩意贵的吓人;给带给表弟奶奶的礼物种类最多,大多都是一些进口营养品之类的,可惜最后这些都没能派的上用场;随后我又听见他特地点出给姑姑的礼物是江俪挑选的,那是一件价值不菲的镯子,不得不说与姑姑的肤色很搭配,现在想来那一日的周名扬恐怕不仅是想要与我缓和一下关系,更是想带着江俪与我姑姑交好的,而且一度靠着这些重礼起了一些效果。

  至于最后会闹成那般田地,倒也真是拜我所赐了。

  最后的最后,他走到沙发前,在我和天成面前拍了拍衣兜,故意将里面的东西弄出了点声响来,表弟斜着眼睛偷瞄了我几眼,还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只有我看上了他的眼睛,用目光告诉他我不会再像小狗一样被你哄弄着说出那句词语了。

  既然今天是中秋,那么就不要在姑姑面前跟他们闹得不愉快了吧,我如此想着。

  周名扬很快也就放弃了再讨好我的打算,公布了给我们礼物的谜底,是一人一个学习机,具体的牌子我现在记不住了,但在那时的电视频道里总能看到他们的广告,说是学习机,但更像是一个掺杂了各种手机功能的、用作给孩子娱乐的游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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