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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母逢春】第二章 第一回(乱伦、复仇、剧情、历史、暗黑),2

小说: 2025-09-10 22:11 5hhhhh 7750 ℃

  那被称为玉观音的窑姐儿,浑然不理会周遭不干不净的话头,扭着那水蛇腰,径直就走到了黄白手跟前,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道:「黄朝奉,妹妹今儿个陪的这位爷,手气壮得很,想来您这儿耍几把松快松快,您可得给个体面不是?」

  黄白手眯缝着眼打量了那公子哥一番,脸上堆起笑来:「玉观音姑娘说笑了,开门做生意,哪有把财神爷往外推的道理?来人,给这位爷看座!」

  那玉观音「咯咯」一笑,那丰满的身子,便似无意般朝黄白手的胳膊上又蹭了。

  就在她弯下腰,凑到黄白手耳边不知说了句甚么骚话的当儿,她那宽大的桃红袖袍,便严严实实地盖过了赌桌上的牌堆。

  侯三的心,在那一瞬间猛地一跳!正是天助我也!

  他方才输得双眼发直,假意要去够桌上的茶碗,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风骚的玉观音吸引过去的刹那,他那藏在袖中的右手,小指如灵蛇出洞,快如闪电地一勾一换!袖中那张关键的「武松」牌,已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了他手中那张无用的「阮小五」!

  这一下,当真是行云流水!

  「老子还没开牌呢!」侯三猛地将牌拍在桌上,嘶吼一声,那声音都变了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桌上瞬间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的铁钉,死死地钉在侯三面前的牌上。

  一套「天地和」,正正经经,齐了!

  「他娘的!」李南村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杯盘乱响,「这瘦猴儿,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黄白手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那双眯缝着的小眼睛里,射出两道寒光,死死地盯着侯三,像是要在他脸上盯出两个血窟窿来。

  他干这行十几年,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可像侯三这般,前一刻还输得像条死狗,下一刻就时来运转,这里头要说没鬼,打死他都不信。

  侯三却不管这些,他哆哆嗦嗦地将桌上的银子全都扒拉到自己怀里,沉甸甸的,压得他心里一阵狂跳。

  他不敢多留,胡乱将银子塞进怀里,推开椅子,转身便要走。

  「慢着!」黄白手的声音不高,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侯三的心口上。

  侯三的身子一僵,两只脚好似生了根,顿时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李南村那堵墙也似的身子,已经不声不响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就走了?」

  黄白手也不看他:「猴儿三,手气这么好,不多玩几把,是觉得我们通四海输不起?」

  「不……不了……」

  侯三结结巴巴地说道,牙齿都在打颤,「今儿个……今儿个手气用完了,改日……改日再来……」

  黄白手脸上的肥肉抽动了一下,将手里那两颗铁胆收进袖里,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

  他肥硕的身子像一座肉山,投下的影子将侯三整个罩住。

  「猴儿三,你也是咱们快活林的老人了,咱们也不是不讲道理。这银子,你赢了,就是你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声音里透出一股子阴冷,「咱们通四海有咱们的规矩。赢了钱想走,可以,得让哥哥们验验身,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藏着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没问题,你立马就走,我们开门送客,绝不拦你。」

  侯三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冰窖里。

  那张换下来的废牌不该留在袖子里的,可是,这也没人嘱咐他呀…

  他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透了,那黏腻的感觉,像有无数条冰冷的虫子在爬。

  他下意识地夹紧了胳膊,只觉得那几块银子,此刻重若千斤,烙铁似的烫着他的皮肉。

  「黄……黄爷……」

  侯三的嗓子眼像是被沙子堵住了,干涩得厉害,「您……您这是什么话?小人我……我就是走了狗屎运,哪……哪敢在您这儿使花样……」

  「是不是耍花样,验一验不就晓得了?」

  李南村早就看侯三不顺眼,此刻更是幸灾乐祸,他摩拳擦掌地走上前来,一双铜铃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侯三:「猴儿三,你磨蹭个甚?莫不是心里有鬼,不敢让爷们儿搜?」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那蒲扇也似的大手,就要往侯三的怀里抓。

  侯三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一屁股撞在身后的赌桌上,震得桌上的牌九骨牌哗啦啦响成一片。

  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那位爷只教了他如何设局,如何出千,却没教他要是被人抓了现行,该如何脱身!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想事情还是太简单了些,要是王大哥在这儿……

  对!王班头!

  这三个字像一道霹雳,猛地劈开了他脑中的混沌。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顾不得许多,好似个娘们儿一般尖声叫嚷起来:「我是给县衙快班的王班头办事的!身上有他要的东西!你们不敢乱动!」

  他这一嗓子,把个李南村的手还真给喊停在了半空。

  「王班头?」李南村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狐疑地看向黄白手。

  黄白手也皱了皱眉。

  县衙快班的王合,他自然是晓得的。

  这王合本人不过是个未入流的公人头儿,平日里收孝敬时倒是手脚麻利,真遇上事体,缩得比那王八还快,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怂蛋。

  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娘舅,在县里当着典史!

  典史官儿虽不大,管的却是全县的治安刑狱,他们这些在地面上混的,哪个敢轻易去捋虎须?

  黄白手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为这几两银子,得罪了典史大人,不划算。

  可这瘦猴儿今天赢得实在蹊跷,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就这么让他走了,他「通四海」的脸面往哪儿搁?往后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他这儿撒野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脸上又堆起了笑,只是那笑意比哭还难看:「原来是给王班头办事,那倒是我们不晓事了。不过么,这公是公,私是私。你侯三既然在我们通四海的场子里耍钱,就得守我们这儿的规矩。验身,是少不了的。这样罢,」

  他伸出两根肥硕的手指,「你把这赢的银子,分一半出来,就当是兄弟们的茶水钱。我们呢,也卖王班头一个面子,这验身的事,就免了。你看如何?」

  这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既给了王合面子,又没坠了自家威风,还能把输的钱捞回一半。

  侯三一听,只恨不得黄白手这一身肥肉都撕了!这银子是那位爷的,他一个子儿都不敢私吞。

  可眼下这光景,若是不给,只怕是甭想囫囵着走出这个门了。

  他正左右为难,急得满头大汗,却听得那方才进来的玉观音,又发出一声又浪又脆的娇笑。

  「哎呦!我说黄朝奉,您可真是会说笑。我这位公子,是头回来您这儿,图个乐呵,您怎么放着财神爷不管,倒跟个穷瘪三较上真了?」

  那玉观音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一把挽住黄白手的胳膊,胸前那两团丰腴的软肉,有意无意地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再说了,王班头那是什么人物?他差人办的事,能是小事?您这要是耽搁了,回头王班头怪罪下来,咱们哪里担待得起呢。」

  她这话,明着是劝,暗里头却是在拱火。

  黄白手看走了眼,本就有些不忿,听她这么一说,话里话外竟好似王合能压自己一头,心里那点火气,「腾」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上。

  「玉观音,」

  黄白手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我劝你少管闲事。这快活林,还轮不到那个不入流的皂隶来压上一头!」

  「哎呦,黄朝奉好大的『官』威啊!」

  玉观音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欢了,她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快贴到了黄白手身上,「爷,您消消气。妹妹也是为您好不是?您瞧瞧妹妹给您带来的是什么人,」

  她指了指身边那个脸色苍白的富家公子,「家里做的可是海上的大买卖。今儿个头回来江都,就是想见识见识咱们这儿的风土人情,妹妹我第一个想到就是咱通四海的场子。您要是把他给晾久了冷了心,往后这财神爷,再不登咱通四海的门,妹妹我这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黄白手闻言,心里一动,下意识地朝那海商公子看去。

  只见那公子虽是脸色不佳,可他身上穿的是那件月白色的素纱襕衫,料子真是薄如蝉翼,隐隐能瞧见里头细密的暗纹,想必是南边蜀中出的贡品,寻常富户便是有钱也未必能买着。

  更惹眼的,是他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

  那玉佩非是寻常的环佩,而是一块和田羊脂白玉雕成的「无事牌」,玉质细糯油润,入手即温。

  对着灯火细看,能瞧见玉里头有絮状的云纹,行话叫「饭糁」,乃是真玉的凭证。

  牌子上以极精细的刀工,阳刻着一尾鲤鱼,正奋力跃过一道龙门,那鱼鳞、鱼须,乃至溅起的水花,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分明是苏州专诸巷里头老师傅的手艺,单这工钱,就够寻常人家嚼用一年了。

  这等物事,莫说是在江都县,便是在扬州府里,也是少见的。

  黄白手在赌场里迎来送往,一双招子毒辣得很,一眼就瞧出这小白脸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主儿。

  他心里那杆秤,又开始摇摆起来。

  这当口,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公子哥,忽然身子一晃,「哇」地一声,喷出一口秽物,不偏不倚,正好吐在了李南村的脚面上!

  「哎哟!驴毬攮的畜生,敢污俺新鞋!」平白受了这场晦气,李南村登时怒发冲冠。

  看那公子面色煞白脚步虚浮,分明是吃多了黄汤,把个腥秽吐在自己新上脚的云头靴上。

  这靴子乃是他前日花了三钱银子央皮匠老张赶制的,今日头回穿上,就遭了这等劫难。

  他哪里受过这等鸟气,瞪着一双牛眼,指着那商人就骂:「你个通番的鸟贼,存心找死不是!」

  那公子却像是醉得不省人事,软绵绵地靠在玉观音肩上,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姐儿俏……好酒……」

  「李爷,李爷,息怒,息怒!」

  玉观音赶忙赔笑,一边手忙脚乱地给那公子哥顺气,一边对着李南村陪笑,「这位爷第一次来,喝多了……」

  坊里头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有看热闹的,有躲闪的,有趁乱起哄的。

  黄白手作为看场子的,见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恶狠狠地瞪了李南村一眼,忙使眼色叫几个打手拦住。

  这一闹腾,满堂赌客的眼睛都跟钩子似的扎过来,倒把个侯三晾在角落。

  那瘦猴儿暗叫侥幸,袖中手腕一翻,那张要命的「阮小五」便似秋叶飘落,悄没声儿地混进了满地果壳瓜子中。

  李南村兀自不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黄白手一个眼色给瞪了回去。

  待到场面好不容易安生下来,黄白手才想起侯三这茬儿。

  他转过头,见侯三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怂样,缩在角落里,心里那股子疑心又冒了上来,再加上玉观音煽风点火,话里话外好像王合压自己一头,烦躁得紧,这会儿非要当那个嚼钉橛的,任你好话说尽,只不回头。

  「猴儿三,过来。」他招了招手。

  侯三哆嗦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伸手。」黄白手冷冷地说道。

  侯三不敢不从,战战兢兢地伸出了双手。

  黄白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又让他脱了外衫,连裤腿都没放过。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他娘的,真是见了鬼了……」黄白手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找不到证据,又被那醉鬼搅了局,再纠缠下去也无甚意思,反倒落个输不起的名声。

  「滚罢。」他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侯三得了这话,好似那三伏天里吃了碗冰镇的酸梅汤,从头到脚都舒坦了。

  他连滚带爬地把个压在赌桌上的衣裳抓起来,胡乱往怀里一塞,又从袖子里摸出二两多碎银,「当」地一声拍在桌上,拱了拱手,道了声:「黄爷,今儿个手气好,这二两银子,有幸立时就还与您老人家,若有剩余的,便请列位吃茶。」说罢,也不等众人回应,一头便扎进人堆里,三挤两挤地出去了。

  他只觉着背后头有无数道眼光,似那针扎,似那火燎,教他浑身都不自在。

  他哪里敢回头,只顾着把个脑袋埋在胸前,脚底下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头冲,恨不得一步就跨出这「快活林」。

  他三步并作两步,蹿出那「通四海」的乌木大门,连那宽敞的官道也不敢走,专挑那些个犄角旮旯、耗子都嫌窄的黑巷子钻。

  脚底下铺的青石板,让那经年的雨水苔藓浸得滑溜,一不留神便要跌个仰八叉。

  巷子两边,人家后门口堆的尽是些破烂家什,混着那陈年的尿骚味、阴沟里的腐臭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侯三却像只惯熟了这地界的耗子,贴着墙根儿,缩着脖子,一步三回头,生怕那赌坊里输红了眼的浑人跟了出来。

  风从巷子口灌进来,呜呜咽咽的,好似那没了爹娘的孤儿在哭。

  也不知跑了多久,转了多少个弯,眼前的巷子是愈发地窄了,两边的房檐几乎要碰到一块儿,把个天都挤化了的雪水混着那烂菜叶子、人畜的粪便,冻了又化,化了又冻,成了一滩滩又黑又黏的污泥,一脚踩下去,能陷进去半个脚脖子。

  侯三对这味儿倒是习以为常。

  他轻车熟路地绕过一个豁了口的泔水桶,七拐八绕,最后在一扇破得快要散架的木门前停了下来。

  这门板让风雨侵蚀得起了毛,上头的木纹都一道道地裂开了。

  他左右又张望了一番,听了听动静,确信后头没人跟着,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把锈得发红的铜钥匙,哆哆嗦嗦地捅进了锁眼里。

  「吱呀」一声,门开了。

  屋里一股子更浓重的霉味混着饭菜馊了的酸气扑面而来,侯三却觉得亲切无比。

  他闪身进屋,反手就把门闩插上,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那颗悬一个晌午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安安稳稳地待着了。

  「哥,你回来啦!」一个清脆得像黄鹂鸟儿似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几分没睡醒的黏糊劲儿,软软糯糯的。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草堆里骨碌一下爬起来,顶着一脑袋草屑,一双赤脚丫子在冰凉的泥地上踩得「啪嗒啪嗒」响,一阵风似的就飞了过来。

  这小丫头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身上套着件改小的男子短褐,腰间胡乱系着根草绳,紧紧抱住他的腿。

  是他的妹子,阿荪。

  侯三那颗在赌坊里被油煎火燎、七上八下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投进了一汪温水里,瞬间就泡开了,熨帖了。

  阿荪生得一双大眼睛,黑亮亮的,像两颗刚从藤上摘下来的黑葡萄,脸蛋儿圆圆的,透着一股子不晓得人间疾苦的憨气,瞧着便是个没心没肺的。

  她这个年纪,正是黏人得紧的时候。

  「阿荪,肚子叫唤了没?哥给你带好嚼谷来咧。」侯三从那打了补丁的破烂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用一张油乎乎的纸包着的两块桂花糕。

  这是他方才揣着那要命的银子,用特意绕到街口老王记糕点铺买的,那铺子的桂花糕,又香又糯,里头的桂花干儿都是拿蜜渍过的,平日里他自个儿从那铺子门口过,闻闻味儿都舍不得。

  「呀!是香香的甜糕!」

  阿荪欢呼一声,乐得直蹦,像只得了食的猫儿,可接过那油纸包,却不急着往嘴里塞,反是踮起脚,将一块糕举到侯三嘴边:「哥,你先吃,你嘴大,吃这块大的。」

  「哥不饿,你吃吧,吃完了好长高高。」侯三心里一酸,摸了摸妹妹那有些枯黄的头发,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疲惫。

  他将怀里那包沉甸甸的银子掏出来,往那张缺了一条腿、拿砖头垫着的破木桌上一放,「哗啦」一声脆响,在这死寂的破屋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阿荪好奇地凑过去,小鼻子在银子上嗅了嗅,一股子人汗的味儿。

  又伸出黄兮兮的手指头,小心地拨弄着那些在日头下亮闪闪的碎银子,仰着头,满眼都是不解:「哥,你今天又去跟人耍那个丢牌牌的营生了?可你以前用咱们家那块破门板,换不回来这许多亮晶晶的石头片片呀。」

  在她眼里,这世上万物,大约都是可以拿来换东西的。

  「嗯,」侯三心不在焉地应着,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里屋那张用几块木板搭起来的简易床铺上。

  床上,静静地坐着一个妇人。

  那女人就那么坐着,背对着门口,身上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裳,上面还打着好几个颜色不一的补丁,瞧着比他侯三身上的这件还寒酸。

  可即便如此,那身破衣烂衫也遮不住她那副要人命的身段。

  她只是端端地坐着,腰肢瞧着不粗,可那胯骨却宽,连着的屁股浑圆挺翘,肉头得紧,把那浆洗得发硬的裤子撑得鼓囊囊、紧绷绷的,好似里头塞了两条大冬瓜。

  那裤子的中缝,从后腰一路往下,被那两瓣丰腴饱满的臀肉挤得死死的,深深地陷进那道肉缝里去,勒出一条又深又长的沟壑,瞧着就让人心里头发燥。

  再往上看,她那胸前更是了不得。

  那不是两团肉,简直是两只沉甸甸的、装满了米粮的布袋,被那件浆洗得发硬的粗布衣裳死死地压着、捆着。

  衣裳的布料绷得紧紧的,勒出了两个浑圆饱满的轮廓,那布料下的两点凸起,更是顽强地将衣裳顶出两个小小的尖儿,好似两颗熟透了的红枣,隔着布料都能瞧出那股子硬邦邦的劲儿来。

  侯三每回看到她,心里就忍不住地发毛。

  这妇人,生得实在太过惹眼,那眉眼,那身段,那通身的皮肉,便是快活林里生意最多的姑娘,脱光了站她跟前,也像个没长开的黄毛丫头。

  可她却从来不说话,一双眼睛总是空洞洞的,里头像是蒙了一层雾,动作也僵硬得很,整日里不是坐着便是站着,若不是那位爷吩咐,她便能一动不动地像尊庙里的泥菩萨似的,待上一整天。

  「那个白脸的姨姨,今天又在院子里站了好久,」

  阿荪一边小口地小口地啃着桂花糕,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糕点的碎屑沾了满嘴,「我拿小石子丢她,她也不躲。哥,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呀?她身上有股怪味儿,像是……像是下雨天,墙角烂掉的草根子。」

  「闭嘴!」

  侯三一听这话,吓得魂儿都快飞了,急掩她嘴,「不要命了?」

  小丫头却不依,掰开他的手指,嘴里还振振有词:「她眼皮都不会眨哩!我还拿草茎戳她脚心…」

  「作死么!」

  侯三扬手作势要打,可见妹妹梗着脖子一副浑然不怕的样子,又叹着气放下,压低了声音呵斥道,「这位…这位姨姨碰不得,莫要再招惹她,知道么?」

  「哦。」阿荪委屈地低下头,像只做错了事的狗崽子,不敢再吭声。

  侯三趁着晌午头日光还足,又壮着胆子打量了那妇人几眼,妇人有一张白得瘆人的脸,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却又透着一股子死气,没有半分活人的血色。

  她的眼睛很大,眼珠子黑白分明,可就是没有焦点,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嘴唇微微张着,露出一排细碎洁白的贝齿。

  按照那位爷的吩咐,侯三走到墙角,从一个豁了口的破瓦罐里舀了半碗水。

  他端着碗,走到床边,脚步放得极轻,小心翼翼地倾斜碗沿,将清水缓缓地喂进那妇人的嘴里。

  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一些,滑过她有些许细纹的下巴,滴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

  那水珠像有了性命,沿着脖颈优美的曲线一路向下,滚入那深邃的锁骨窝,最后隐没在胸前那两座山丘之间的阴影里。

  粗布衣裳被浸湿后紧贴皮肉上,透出两圈茶壶口大的深晕子,顶头两颗茱萸硬撅撅顶着衣襟侯三只觉着喉咙里一阵发干,像是吞了一把沙子。

  他匆匆喂完水,便像被火烫了似的,慌忙移开了视线,连滚带爬地回到外屋的桌边。

  他就着那从窗棂子里漏进来的、亮堂堂的天光,开始清点那些用命换来的银子。

  他将那包银子在桌上铺开,一块一块地用牙咬,听那声音脆不脆;又用手掂量,看那分量足不足。

  他一遍又一遍地数着,生怕行里头的哪个老鬼使了假银子,或是少给了他一点斤两。

  阿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外屋的草堆里睡着了,小嘴儿微微张着,还发出嘟嘟囔囔的梦呓,不知是梦见了桂花糕,还是梦见了别的什么。

  侯三看着眼前这堆白花花的银子,又回头看了看沉睡的妹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念头。

  或许,跟着那位爷,也未必是条死路。

  至少,阿荪吃上了桂花糕。版主提醒:阅文后请用你的认真回复支持作者!点击右边的小手同样可以给作者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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