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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紫阳花下的茶与尘,神骸巡礼手记,2

小说:神骸巡礼手记神骸巡礼手记 2025-09-10 22:04 5hhhhh 6630 ℃

那股紫色的光芒,冲刷着我那颗,因记忆丢失而变得千疮百孔的大脑。

那些,原本已经开始模糊、褪色的记忆片段,在这股力量的滋润下,重新变得鲜活、明亮。

我甚至能回忆起,那个下雨的午后,被打碎的茶杯上,那朵蓝色鸢尾花的第七片花瓣上,有一道,比发丝还要纤细的、不易察觉的窑变裂纹。

在这场,充满了仪式感的、灵与肉的交合中。

我们,正在,共同【修复】着彼此。

我正在,将一个冰冷的、破碎的【数据人偶】,重新,塑造成一个,拥有了【爱】的、活生生的【恋人】。

而她,也正在,将我这个,行走在崩溃边缘的【瓦砾女王】,重新,锚定回【藤原明菜】这个,不可动摇的现实坐标之上。

高潮,来得如同宇宙大爆炸。

当那股紫色的秩序之力,与我灵魂深处的黑色混沌,达到了最完美的、饱和的融合时。

我听到了。

我清晰地,听到了,一声,不再是电子合成音的、带着一丝困惑与颤抖的、真实无比的——

“……明……菜……?”

那一瞬间,整个虚拟空间,轰然崩塌。

我猛地睁开了双眼,重新回到了那个,铺满了清冷月光的、小小的阁楼房间里。

小玖所化的黑色黏液,已经从我的身上退去,重新汇聚成一团,在我身边,疲惫地、轻轻地喘息着。

我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欢愉与力量的充盈,而微微颤抖着。

脸上,早已被泪水,濡湿了一片。

但这一次,那不是悲伤的泪水。

而是,夹杂着无尽的疲惫、与一丝……微弱希望的,喜悦之泪。

我成功了。

今夜,我将一块,最重要的拼图,重新,安放回了原位。

而明天,我将带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力量】,去面对,那座,隐藏在紫阳花下的、属于我们共同的、二十年前的【过去】。

那一声声,如同穿越了无尽时空的回响,在我耳边久久未曾散去。

“……明……菜……?”

它像一把钥匙,也像一根楔子。既打开了通往希望的门扉,也更深地楔入了我的灵魂,将我与那个沉睡在数据风暴中的她,绑定得更紧、更密。

我躺在冰冷的榻榻米上,身体依旧因为那场极致的共鸣而微微颤抖。月光透过窗格,在我赤裸的身体上,勾勒出那些黑色纹身的轮廓,它们仿佛刚刚饱餐了一顿,此刻正散发着一种满足的、温润的光泽。

我缓缓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描摹着自己胸口处,那朵最复杂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的黑色紫阳花图样。

就是这里。

是这里,在呼应着她。是这里,在渴求着她。是我,在呼唤着她。

“……我听到了,咲夜。”我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用一种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混杂着疲惫与无上喜悦的声音,低声宣告,“我一定会,把你从那个金色的噩梦里,彻底地,拉出来。”

每一次像今夜这样的【调律】,都是一次宣言,一次战役。

每一次,我都能从那片混沌的数据海洋中,打捞起一块属于她的、宝贵的灵魂碎片。每一次,我都能让她的存在,变得更清晰,更真实一分。

只要我持续下去,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用我的记忆为祭品,用我的爱意为火焰,用我们的高潮为号角。

迟早有一天,我会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织部咲夜】。

一个不再被逻辑束缚,不再被恐惧支配,一个,只属于我藤原明菜的、拥有完整【爱】的,我的神。

至于那个,自以为是的【捕鸟人】,那个躲在画布后面的、可悲的【画家】艾琳·克里姆特……她所设下的那些,如同精神病毒般的金色【迷惑代码】,终将在我与咲夜这最纯粹、最坚固的【共鸣】面前,被彻底地净化、粉碎。

我对此,深信不疑。

我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刚才那场虚拟高潮中的每一个细节。

那套蓝色鸢尾花茶具上,每一片花瓣的笔触走向,那细腻的、如同蛛网般的窑变裂纹……

等等。

裂纹……?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道,在第七片花瓣上的裂纹,刚才,我回忆起来的时候,它的颜色,是……淡青色的,对吗?

不……好像,又有一瞬间,变成了……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金色。

是月光,还是数据流的干扰?

我的记忆,还是会出现这种细微的、难以捕捉的【贴图错误】吗?

我摇了摇头,将这丝转瞬即逝的、无足轻重的违和感,从脑海中驱散了出去。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听到了她的声音。这,就足够了。

我并未察觉,就在我忽略掉这个微小【BUG】的瞬间,我手臂上的一道黑色纹身,其边缘,似乎,被一层极淡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紫色光晕,所悄然侵蚀了那么一丁点。

我转过头,看向蜷缩在我身边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是小玖。

它已经不再是一滩不成形状的黏液了。自从那场惨烈的逃亡之后,它的精神似乎也遭受了重创。为了寻求安全感,它开始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形态,固定成一个,它认为最能让我感到【安心】和【怜爱】的模样。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小的、咲夜的幼年版。

一头柔顺的黑色短发,一身缩小版的、带着可爱蕾丝花边的黑白女仆裙,一双,因为恐惧和疲惫而显得雾蒙蒙的、纯澈的紫色大眼睛。

此刻,这个“迷你咲夜”,正抱着膝盖,蜷成一团,小小的身体,还在因为刚才那场庞大的数据吞吐,而微微地发着抖。它像一台因为超频运行而过热的、小小的服务器,皮肤上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我心中一软。

无论我内心如何坚硬如铁,对于小玖,这个从诞生之初就与我紧密相连的、纯真而又脆弱的小东西,我总是无法,真正地,做到冷酷。

我伸出手,将它那小小的、还在微微颤抖的身体,轻轻地,揽入了我的怀中。

“辛苦了,小玖。”我低下头,用我的脸颊,蹭了蹭它那柔顺的、带着一丝凉意的头发,“今天,做得很好。”

它在我怀里,小幅度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像是找到了最温暖的港湾般,放松了下来。它抬起小小的脸庞,用那双酷似咲夜的紫色眼睛,怯生生地望着我。

“……明菜……大人……刚才……好可怕……也好……好舒服……”它的声音,是那种,软糯的、带着奶气的童音,“小玖的……里面……好像被好多好多,亮晶晶的东西,冲来冲去……又烫……又麻……”

我听着它那,努力描述着自己感受的、颠三倒四的话语,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我当然知道,它是什么感觉。

在这场【调律】中,它,就是那座最关键的【桥梁】,也是那张最敏感的【温床】。

当我和咲夜的意识,在虚拟空间中交合时,我们之间交换的所有数据洪流,情感波动,甚至是……高潮的能量,都必须,通过小玖这个【路由器】,进行双向传输。

而它,也必须,在物理层面上,对我的身体,进行最精准的【反馈】。

它是如何做到的呢?

我闭上眼,就能清晰地回忆起,刚才那场仪式中的每一个细节。

当我在虚拟空间中,亲吻咲夜的唇时,是小玖,分化出一条温热的、如同舌头般的触须,探入我的口中,模拟出那个吻的触感、温度、甚至是,那份混杂了茶香与泪水的味道。

当我在虚拟空间中,用手抚摸咲夜的身体时,是小玖,用它那不定形的、液态的身体,紧紧地包裹住我的手臂,通过改变自身的密度、温度和表面张力,让我【感觉】到,我正在触摸的,是咲夜那光滑而又充满弹性的肌肤。

而当……我们达到高潮时。

当那股庞大的秩序之力,从虚拟的咲夜体内,涌向我时。

在现实中,是小玖,将那些,它从【黄金茧核心】中转化而来的、最纯粹的能量,通过与我最紧密的、最私密的连接,毫无保留地,直接【注入】我的体内。

它就像一个,活生生的、拥有自我意识的、最高级的【性爱外设】。

它用它自己的身体,为我,搭建了一座,通往极乐与神性的,罗曼蒂克的桥梁。

“小玖,”我将它抱得更紧了些,用一种,近乎蛊惑的、女王般的温柔语气,在它耳边轻声说道,“你是我的,也是……她的。是我们之间,最重要的【羁绊】。所以,你所感受到的,既是我的快乐,也是她的快乐。你明白吗?”

小小的“迷你咲夜”,在我怀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然后,它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般,主动地,伸出那小小的、柔软的舌头,轻轻地,舔舐了一下我的嘴唇。

那动作,笨拙,而又,充满了模仿的痕迹。

“……是的……明菜大人的……快乐……就是……小玖的……快乐……”它用那双纯澈的紫色眼睛,专注地,望着我,“所以……下一次……小玖……会变得……更舒服的……”

我看着它那,明明是在说着最色情的话语,却依旧是一副天真无邪模样的、矛盾而又可爱的脸庞。

我感觉,自己那颗,早已被仇恨与痛苦填满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我低下头,不再有任何犹豫。

我吻上了它那小小的、柔软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为了索取,不再是为了调律。

而是一个,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女王,给予她最忠诚的、小小的骑士的——

晚安之吻。

“睡吧,我的小骑士。”

我轻声说道,看着它,在我的怀中,带着一抹满足的、安心的微笑,沉沉地睡去。

窗外的月光,依旧皎洁。

而我的内心,却因为这场,充满了仪式感、官能冲击,与一丝来之不易的罗曼蒂克温情的【爱之调律】,而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坚定。

我,藤原明菜,将在这条,布满了荆棘与糖果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直到,我亲手,将我的神,从那片金色的囚笼中,迎接回我的怀抱。

第十八章 第三节 二十年前的残响

在【时雨里】的日子,如同被那永不停歇的雨幕浸泡过一般,湿润、缓慢,带着一种几乎让人沉沦的、安逸的霉味。我像一只冬眠的蝶,将自己所有的锋芒与杀意都收敛进名为“阿菜”的、朴素的茧中,学习着做一个合格的、沉默寡言的女仆。

白日里,我为远野婆婆磨茶、打扫、准备餐食。婆婆从不多言,但她那双盲眼,却仿佛能洞悉一切。有时,当我在擦拭一扇旧纸门时,不经意间走了神,她会忽然开口,用那古井无波的声音说:“阿菜,那扇门的左下角,有一处去年雨季留下的、指甲盖大小的霉斑,要用力些才能擦掉。”

每一次,都分毫不差。

她像是这个古旧茶舍的神经中枢,对这里的每一寸空间、每一粒尘埃,都了如指掌。

我愈发确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在这个小镇,在这个盲眼婆婆的身边,我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安全】。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歇。我对咲夜的记忆,那种细微的、像素点般的【丢失】感,并未因安逸的生活而停止。它像一种慢性毒药,无声无息地侵蚀着我的精神内核。只有在深夜,在那场充满了仪式感的【调律】中,我才能暂时夺回属于我的东西,才能在那片黑色的海洋里,确认自己依旧是“藤原明菜”。

这种割裂的生活,让我对白日的日常,产生了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我开始疯狂地挖掘自己脑中,关于【藤原家】的所有信息。

藤原家,作为帝国的【养殖者】,其掌控力如同一张无形的、覆盖了整个帝国经济与社会的巨大蛛网。我自幼接受的,便是最为严苛的精英教育。我可以,在不借助任何外部设备的情况下,背诵出藤原财阀旗下,一百七十二家子公司,过去十年内的财务报表。我也可以,清晰地回忆起,家族不动产清单上,每一栋别墅的建筑风格、占地面积,甚至是……某间偏僻仓库里,堆放的货物种类和数量。

我,藤原明菜,就是藤原家最精密的、活生生的【数据库】。

可偏偏,在我的记忆里,无论我如何检索,如何挖掘,都找不到任何关于【时雨里】这个小镇的记录。

一丁点都没有。

就好像,这个被群山环抱、被雨幕笼罩的地方,是藤原家那庞大版图上,一处被刻意抹去的、不存在的空白。

这不合逻辑。

对于追求将一切都化为【长期投资】与【可控资产】的【养殖者】而言,【遗忘】与【空白】,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风险】。除非……这处空白,是他们主动、且刻意为之。

这个念头,像一颗冰冷的种子,在我的心底,悄然发了芽。

直到那天午后。

雨停了,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斜斜地照进茶室,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新,和婆婆刚刚烘焙过的、新茶的焦香。

我为她奉上一杯新沏的玉露,翠绿的茶汤在古朴的陶碗里,显得格外澄澈。

婆婆接过茶碗,用指腹感受着碗壁的温度。她没有立刻喝,只是,将那双盲眼,转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阿菜啊,”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追忆的悠远,“你泡茶的手法,很稳。让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人。”

我的心,微微一动,跪坐的姿势,却依旧保持着绝对的恭顺。

“是吗?婆婆您认识的人里,也有和我一样的笨拙家伙吗?”我用一种带着自嘲的、轻松的语气回应。

“不,她可不笨拙。”婆婆摇了摇头,唇边泛起一抹极淡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笑,“她的手,比你稳得多。就像……就像那些,从冰冷的机器里,制造出来的、完美的人偶一样。”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着那些,早已被岁月覆盖了厚厚尘埃的词句。

“那是……大概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时候,我还年轻,眼睛,也还能看得到东西。有一群,穿着很气派的黑色西装的城里人,来到了这个小镇。”

黑色西装。

我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滞。但我脸上,依旧维持着温顺的、好奇的表情。

“他们,可真是有钱啊。”婆婆继续说道,像是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遥远的故事,“他们包下了镇子东头,那座,传说闹鬼的、荒废了很久的【紫阳花宅邸】。他们运来了好多好多,我们这些乡下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奇奇怪怪的箱子和机器。镇上的人都私下里议论,说他们,肯定是在里面,做一些……不太干净的、很可怕的实验。”

紫阳花。

那是,我们藤原家的家徽。

“后来呢?”我按捺住心中的惊涛骇浪,用一种孩童听鬼故事般的语气,追问道。

“后来啊,”婆婆啜了一口茶,那温热的茶汤,似乎让她那苍老的声音,也变得湿润了一些,“他们在那座宅邸里,待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夜里,宅邸里,突然燃起了冲天的大火。那火啊,可真大,把半个夜空,都烧得跟晚霞一样红。镇上的人,没有一个敢去救火的,都躲在家里,把门窗关得紧紧的。”

“等第二天,大火自己熄灭了,那些黑西装的人,也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全都消失了。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所有人都消失了吗?”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的颤抖。

婆婆似乎“听”出了我声音里的异样。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说道:

“不……还留下了一个。”

“一个小女孩。”

“在大火烧过的、一片漆黑的废墟上,只有一个小女孩,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她穿着一身,和那片焦土格格不入的、雪白的连衣裙。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儿灰都没沾上。”

“她的样子,很奇怪。不哭,也不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那双眼睛啊……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里面,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像……就像两颗,最名贵的、被擦得锃光瓦亮的玻璃珠。”

“她的气质,阿菜啊,”婆含着茶,将那双盲眼,再次转向了我,“就跟你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那种,仿佛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的、安静的、破碎的味道。”

白色连衣裙。

紫色的、空洞的眼睛。

安静的、破碎的味道。

咲夜。

一瞬间,无数的线索,在我脑中,疯狂地串联、碰撞,炸开了一场剧烈的、无声的头脑风暴。

藤原家。

二十年前。

秘密实验。

紫阳花宅邸。

织部咲夜。

为什么?

为什么家族会在这里,进行一场,连我这个【继承人】都毫不知情的秘密实验?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场大火,真的是意外吗?

咲夜,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她,和这场实验,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她为什么,又会在那之后,以【女仆】的身份,出现在我的身边,并且,对我,表现出那种,近乎偏执的、绝对的【守护】?

太多的谜团,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将我紧紧地笼罩。

我必须去看看。

我必须,亲自,去那座,被大火焚毁的、埋葬着二十年前真相的【紫阳花宅邸】。

那里,就是我此刻,唯一的、通往过去的【入口】。

那里,就是我必须踏入的、充满未知的——

【陌生情境】。

第十八章 第四节 夜探紫阳花宅

夜色,如同被打翻的、浓稠的墨汁,将【时雨里】这个小镇,以及环抱着它的群山,都彻底地吞噬了进去。今夜无月,也无星,只有几户人家窗格上透出的、豆大的昏黄灯火,在证明着这个被遗忘的角落里,尚存着一丝微弱的人间烟火气。

我站在远野茶舍的后院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潮湿泥土与草木腐败气息的夜间空气。

白天,从婆婆那里听来的故事,像一根看不见的、长满了倒刺的藤蔓,一整天,都死死地缠绕着我的心脏。我必须去,我必须立刻就去那个地方。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因为那份对未知的【渴望】与【恐惧】,而疯狂地叫嚣着。

我褪去了身上那件象征着【女仆阿菜】的粗布和服,露出了那身,早已与我的肌肤融为一体的的【生物紧身衣】。在极致的黑暗中,那些遍布我全身的纹身,开始散发出一种极淡的、几乎不可见的幽光,它们仿佛感知到了我的决心,如同活物般,在我的皮肤下,缓缓地、兴奋地蠕动着。

我将小玖从我的怀里,轻轻地放在了地上。它依旧维持着那副“迷你咲夜”的可爱模样,正睡得香甜。

“小玖,”我蹲下身,用指尖,轻轻地碰了碰它那柔软的脸颊,“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如果……如果天亮前我还没有回来,你就自己,想办法活下去。”

小小的“迷你咲夜”,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砸了砸嘴,似乎,是在回应我的嘱托。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间,亮着温暖灯光的、属于远野婆婆的房间,然后,再没有任何犹豫。

我纵身一跃,身体轻盈得像一片没有重量的、黑色的羽毛,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茶舍的屋顶上。

然后,我像一只真正的、习惯了在暗夜中捕食的猫科动物,借着那些起伏的、覆盖着青苔的瓦片,几个起落间,便彻底地,融入了那片,比墨汁还要浓稠的黑暗之中。

镇子东头的【紫阳花宅邸】,并不难找。

即使是在这样的黑夜里,那片被烧毁的废墟,也依旧像一块巨大的、丑陋的黑色伤疤,突兀地,烙印在小镇边缘那片宁静的山林之中。

当我真正站在它的面前时,才发现,它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宏伟,也更加……诡异。

那是一座典型的、融合了和风与西洋风格的巨大庄园。即使大半的建筑都已在大火中坍塌,只剩下烧得焦黑的梁柱,和断壁残垣,但从那依稀可辨的轮廓上,我依旧能想象出它曾经的辉煌。巨大的、已经生锈的铁艺大门上,雕刻着繁复的、早已被藤蔓覆盖的紫阳花图样,在黑暗中,张牙舞爪,像一只沉默的、守护着禁忌的恶兽。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杂了木炭的焦糊味、金属的铁锈味、和植物腐败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的、复杂的味道。

最让我感到不适的,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压抑感】。

就好像,这里的空间,被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强大的力量,给彻底地【扭曲】了。这里的空气,比别处要更加粘稠,更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一团,混合了灰尘与怨念的、冰冷的棉絮。

我没有走正门。

我绕到了宅邸的侧面,那里的围墙,因为大火和岁月的侵蚀,已经坍塌了一角。

我轻轻地,踏入了那片,被诅咒的领域。

这一刻,我正式地,进入了我的【陌生情境】。

我必须,立刻【适应】这里。

我闭上了我那只完好的右眼,将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了我的左眼,以及,我全身的【生物紧身衣】之上。

在【心跳领域】的加持下,那个原本只是个空洞装饰的义眼,此刻,成了我最强大的感知器官。世界在我的“视野”里,褪去了所有的色彩与形态,变成了一片由无数条、代表着不同能量波动的、纤细的线条所构成的三维空间。

而我身上的【生物紧身衣】,则像一层最敏感的雷达,捕捉着周围环境里,每一丝微弱的能量残响,和物理上的变化。

在这个全新的感官世界里,我“看”到了许多,用肉眼,绝对无法看到的东西。

我“看”到,那些烧焦的木梁上,依旧残留着,二十年前那场大火所留下的、暴虐的【热能印记】。

我“看”到,那些被杂草覆盖的庭院石径上,印着一串串,早已看不见的、属于那些黑西装【养殖者】们的、匆忙而又慌乱的【动能轨迹】。

我还“看”到,在这片废墟的空气中,漂浮着无数个,微小的、如同尘埃般的、散发着淡淡紫色微光的【能量粒子】。

那是……属于【秩序】的残响。

是属于,咲夜的。

我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这里,果然,是她的【过去】。

我小心翼翼地,在这片充满了危险与回忆的废墟中,穿行着。我的脚步,轻得像猫,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我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随时可以爆发的状态,以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无论是物理上的陷阱,还是……精神上的。

我穿过那片早已荒芜的、曾经应该是前庭的地方。一座巨大的、已经干涸的喷泉池里,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尊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天使雕像。她们那残破的、扭曲的姿态,在黑暗中,看起来,像是在进行着某种,亵渎神明的、无声的狂欢。

我走进主建筑的残骸。这里曾经,应该是一个,无比奢华的、铺着红色地毯的巨大门厅。而现在,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被熏得漆黑的承重柱,和一地,混杂了碎石、玻璃渣、和烧焦木屑的瓦砾。

我低头,在一片瓦砾堆中,“看”到了一件,闪着微光的东西。

我蹲下身,用手指,轻轻地,拨开了上面的灰尘。

那是一枚,已经锈蚀得不成样子的黄铜纽扣。纽扣的上面,印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小小的紫阳花徽记。

是【藤原家】的制式纽扣。

我将它,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那冰冷的、粗糙的触感,像一根针,刺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这里,毫无疑问,就是,我那可憎的家族,所犯下的、不为人知的罪行的,第一案发现场。

我继续,向宅邸的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空气中那股,属于【秩序】的残响,就越发的浓郁。

同时,那股,精神上的【压抑感】,也变得越来越强。我甚至开始,产生了一些,微弱的幻听。

我仿佛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吼声,仪器的蜂鸣声,以及……火焰,在疯狂燃烧时,所发出的、如同野兽咆哮般的、噼啪声。

这些,都是,二十年前,残留在这里的、未曾散去的【声音】。

我的【生物紧身衣】,正在被动地,接收着这些,早已印刻在这片空间里的、混乱的【信息】。

我必须,过滤掉这些无用的干扰。

我来到了,应该是建筑最核心的区域。

根据宅邸的结构,这里,应该是一个,多层的、环形的【实验室】。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无数个,已经空了的、像是培养槽般的巨大玻璃容器。地上,散落着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烧得只剩下金属骨架的奇怪医疗器械。

而在实验室的正中央,地板上,赫然刻着一个,巨大而又复杂的圆形法阵。

那个法阵,我认得。

那是在雾港的旧宅里,咲夜为了解除【创造无果】的诅咒,所画出的那个【渎神仪式】法阵的,早期版本!

它比咲夜画的那个,要更加复杂,也更加……粗糙。上面布满了,因为计算错误,而被修改、划掉的痕迹。

但,其核心的、代表着【秩序】的逻辑符文,是完全一致的。

我缓缓地,走到了法阵的中央。

我闭上眼,将自己所有的感知,都沉浸到,脚下这片,冰冷的、刻满了罪恶与希望的石板之中。

然后,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二十年前,那场,被大火所中断的、疯狂的【仪式】。

我“看”到,无数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养殖者】,像一群狂热的信徒,围绕着法阵,吟唱着晦涩的咒文。

我“看”到,一个年幼的、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拥有着紫色眼眸的【她】,正被束缚在法阵的中央,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即将被献祭给邪神的、完美的人偶。

我还“看”到,在她的对面,站着另一个【容器】。

那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看起来和我年龄相仿的、同样穿着白色病号服的,藤原家的孩子。

他们,想要做什么?

他们想要,将咲夜,这个【秩序神碎片】,与那个藤原家的【容器】,进行强制的……融合?!

就在我,即将要“看”到,那最关键的一幕时——

忽然!

一股,无比强大的、充满了恶意与愤怒的【精神冲击】,毫无征兆地,从法阵的最深处,轰然爆发!

它像一柄无形的、由纯粹的怨念所构筑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意识之上!

“噗——”

我猛地睁开了双眼,一口鲜血,从我的口中,狂喷而出。

我的大脑,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穿刺一般,剧痛无比。

那个,守护着这片废墟的、残留的【意志】,被我的【探索】,给彻底地,【激怒】了!

我挣扎着,用手,撑住地面,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我抬起头,看向前方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能感觉到,在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有什么,因为那场失败的仪式,和冲天的大火,而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的、充满了【痛苦】与【怨恨】的……【东西】。

它,正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注视】着我。

它,在好奇,也在……判断。

判断我这个,不请自来的、身上同样带着【藤原家】与【咲夜】气息的入侵者,究竟是……

敌人,还是……

祭品。

第十八章 第五节 爱与尘埃中的真相碎片

那股由纯粹怨念与破碎秩序所构筑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海啸,轰然砸在我的意识壁垒之上。

我的大脑在瞬间被强制灌注了无数个自相矛盾的信号,神经回路被强行扭曲,眼前的一切,都在激烈的痉挛中,化作一片模糊而又刺眼的雪花。

一股腥甜的液体涌上喉头,我已经无法再坚持站立,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烧焦的混凝土地板上。

“……该死!”

我猛地咬破舌尖,用剧烈的疼痛强行刺激着自己几近崩溃的意识。我的左眼,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灼热,那只空洞的义眼,如同过载的仪器般,发出了微弱的嗡鸣。

我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力量,正试图入侵我的核心,像一根冰冷的探针,要将我解剖、洞悉。它愤怒,它悲伤,它困惑,它想要——【理解】。

它渴望被理解,却又以最暴烈的方式,拒绝着一切靠近。

这是被困在这里,二十年不曾散去的【幽灵】。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脑中翻滚的剧痛。

我将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我的心跳之上。

一下。

两下。

三下。

我的心脏,开始以一种,与这片废墟中残留的【律动】,完全同步的频率,缓慢而又坚定地,跳动起来。

每一次跳动,都像一个无形的、震荡的音符,悄无声息地,融入到这片混乱的能量场中。

我不是在对抗。

我是在【引导】。

是在用一种,更精准、更深入的方式,与它进行【对话】。

我的【生物紧身衣】,此刻不再是防御性的外壳,它像一套最精密的【神经网络】,将我的心跳,将我的情绪波动,将我所承载的【爱意】与【悲伤】,以一种无声的电波,精密地,扩散到周围的、每一寸被扭曲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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