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WHITE,問世間情為何物,3

小说:問世間情為何物問世間情為何物 2025-09-10 22:03 5hhhhh 3530 ℃

  

  「你有事情瞞著我嗎?承太郎?」承太郎剛一進門就被拉進吸血鬼的懷抱裡,迪奧柔軟的髮絲掃過他臉側,黏人的磨蹭他。

  「沒有。」承太郎面不改色,拖著迪奧一起進廚房準備晚餐。

  「定居在美國還有家室的你,為什麼要堅持在這個地方完成你的論文?更何況你在日本的時候從沒來過這裡吧?」迪奧冰冷的手掌覆蓋住承太郎握著菜刀的手。

  「因為接到報告,你不是去回收了嗎?那把箭。」儘管多了一隻手的重量,承太郎俐落的動作也沒有絲毫停頓。「那時候傳來報告,杜王町替身使者的密度是平均以上,太多了。所以我們懷疑在日本也有一把,而且還正被高頻率的使用著。」他想伸手去拿調味罐,卻被迪奧壓在他肩頭上的腦袋給卡住,手抬不起來,只能回手去扯他頭髮。

  「這種事需要你出馬?」迪奧對他的辯解嗤之以鼻,手上乖乖幫他把鹽從櫥櫃上拿下來。

  「吉良吉影。而在他之前還有一個通緝犯,片桐安十郎。你覺得人類警察真的能夠奈何替身使者嗎?」承太郎從他手上接過調味料,再次抖抖肩膀試圖擺脫這個沉甸甸的負擔。吸血鬼的體重比他多了將近二十公斤,儘管承太郎平時有在自我鍛鍊,但迪奧整個重量壓在他身上太久他也是會受不了。

  「好吧,確實是無可奈何。」迪奧輕哼一聲放開承太郎,逕自晃到沙發上去坐。

  很奇妙,他們在準備食物的時候都是兩份,承太郎一份迪奧一份。作為人類的一方無數次想過問吸血鬼吃人類的食物做什麼,卻總沒問出口。

  承太郎看著迪奧切割盤子裡的肉排,喬斯達家的養子有著得體的貴族禮儀及用餐習慣,東西一定要切至適當大小再送入口中、咀嚼時不發出聲音、在餐桌前腰桿要挺直、醬汁不能沾的到處都是……這些都是小時候迪奧教他的,連荷莉管他吃飯都沒那麼嚴格,偏偏迪奧講究這種事講究的幾乎是喪心病狂,只要他哪裡做錯就免不了挨打。當時的承太郎簡直恨透了吃飯,但不吃也會被打,還是只能擦乾眼淚乖乖坐在桌前拿起碗筷一邊練習一邊進食。

  「在想什麼?承太郎?」迪奧停下動作看向他,優雅地拿起餐巾擦擦嘴角。

  「你真的需要吃飯嗎?」有點可笑,這個問題他憋了十一年才問出來。吸血鬼看起來僵硬了兩秒,一臉古怪的放下刀叉。

  「……這是習慣,承太郎。」就算是吸血鬼也會懷念人類食物的滋味。迪奧這麼說,拿起桌邊的紅酒輕抿一口。「就像我喜歡喝酒,這不是因為紅酒像人血的味道什麼的屁話。你應該知道兩者的差別。」高腳杯輕輕放回桌面上,迪奧微微皺著眉間像是在苦惱。

  「我當然知道不一樣。」承太郎嘟嚷著,低頭用叉子撥弄著食物,迪奧似乎很尷尬,他也很尷尬;究其原因的話,大概這是第一次承太郎主動問起迪奧的事,他自身的,而不是那些與煙硝鮮血纏繞的嚴肅事件。

  「而且只喝你的血我不會飽,我又不能把你抽乾……」吸血鬼像是為了緩解自己微妙的情緒而咬著叉子尖端,金屬跟牙齒敲擊發出脆響,變成斷斷續續縈繞在兩人之間的噪音。「……我啊,不喝血的話會比較脆弱,人類的食物多少能補充一些能量,所以我都會吃飯。」迪奧終於放下那支可憐的叉子,認真的對承太郎解說起算是弱點的一部份。

  「為什麼要跟我講這些?」承太郎這次真的有點錯愕,迪奧竟然會坦然對他解釋自己的身體狀況,畢竟讓他知道越多,他能致吸血鬼於死地的機會就越大。

  迪奧沒有回答他,承太郎也只能低頭默默把食物吃完,而迪奧把碗盤收去洗。

  一整個晚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半句話,迪奧躺在大床的右側、承太郎躺在左側,空氣裡只有迪奧翻動書頁的聲音格外清晰。

  「晚安,承太郎。」直到迪奧的聲音低低的響起時,承太郎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墜入夢鄉的邊界。

  「……晚安。」

  

Thirty

  去過杜王町再回到美國以後,承太郎跟迪奧的關係又比以前更加親近。當然之前的肉體關係已經是負距離,而如今是連心的感覺都靠近了一些;他們坐在一起吃飯的時間多了,晚回家時會看到吸血鬼在廚房裡忙活,在研究室加班的時候迪奧會給他送夜宵,來送宵以後就會自己找一張椅子坐下,從餐袋裡拿出還沒看完的書,整個人靜靜坐在那邊像幅畫。

  承太郎不太懂那是怎麼樣的情緒,像一團棉花在心口慢慢的膨脹,而隨著這些,他心中的堅冰正在慢慢融化。他不確定究竟是什麼情況,但直覺在拉響警報,就好像……他離迪奧太近了,過於危險一般。

  『啪——』像是要引起他的注意力,紙質柔軟的外文小說在闔上時硬是被迪奧弄出厚重的聲響。

  「承太郎,你這次的項目再一週就結束了對吧?」吸血鬼問這問題時顯得十分嚴肅,連帶著承太郎也認真思考起來。

  「對,接下來就是數據處理,我不在現場他們也可以做好。」承太郎點點頭。「有什麼事情嗎?」碧瞳裡有著疑惑,他微微歪過頭,心裡尋思著有什麼事需要在他有空事做的。

  「義大利,你可以跟我去一趟義大利嗎?」迪奧反而在這時有些閃躲,語氣稱得上是小心翼翼,還有點……討好?

  「可以是可以,你做了什麼嗎?」承太郎忍不住好奇,沒辦法,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迪奧。吸血鬼哪一次不是理直氣壯的要求他做這做那,這次竟然會問他意見。

  「我有個兒子在義大利。」迪奧很緊張,承太郎甚至看到他在流汗。

  「所以呢?」老實說承太郎並不在意這件事,知道喬魯諾也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有點高興,只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來。

  「那是個意外……我這次沒打算要生的,都避開了就唯獨那一個還是被生下來。」迪奧真的很緊張,承太郎驚奇的發現吸血鬼竟然會臉紅,雖然顏色不太好看,但真的是血氣上衝的模樣。

  「迪奧。」儘管有趣,承太郎還是決定打斷他越來越往奇怪方向發展的解釋。「你生小孩跟我沒關係吧?」承太郎越聽越覺得迪奧像是什麼在為自己辯解的渣男一樣。

  「我還是要告訴你,這是應該要讓你知道的事。」赤紅的瞳第一次不是癲狂、不是冷酷、不是五味雜陳。

  承太郎直到被投了直球那一刻才想起來,他那時候就不該答應他的。

  

  那不勒斯是一個風光明媚,很適合旅遊的地方。承太郎是聽康一說的,深夜抵達的飛機顯然不能讓他享受好景致,想看點什麼只能等明天。

  來接機的是一個黑髮黑瞳的年輕人,頭上戴著頂奇怪的網格帽。青年二話不說接過他們的行李,帶著他們上了接送的車。

  「不好意思,空條承太郎先生以及迪奧布蘭度先生。今天我們boss有點事要處理,沒辦法來給您們接機,我會先送你們到住宿地,明天boss會親自接見你們。」米斯達是第一次接手這種工作,平常幹部們是不會來做這種基層事務的,但喬魯諾這次早上才把他喊進辦公室,神神秘秘的要他去接深夜才會抵達的客人。Boss的命令是絕對的,儘管不甘願又不自在,米斯達還是必須盡全力做到好。

  後座的兩個人都沒有回答他的話,顯然是還在爭吵……也不是爭吵,那個有著跟喬魯諾相同髮色的男人單方面不斷對黑髮男人搭話。其實米斯達看一眼就知道,這兩個人可能是喬魯諾的親戚,畢竟黑髮男人的綠瞳真的跟少年太像了,金髮男人散發出來的氣勢也是,跟喬魯諾生氣的時候一模一樣。

  「承太郎,我真的沒打算要生的,是那個女人擅自……」金髮男人說著的話聽起來像是搞外遇的渣男在試圖挽回女友,只是試圖挽回的對象是一個冷冰冰鐵錚錚的男人,畫面看起來到是有幾分滑稽。

  「我說過,你跟誰做過、跟誰生了小孩,那都跟我沒關係,你可以閉嘴嗎?」黑髮男人明顯不耐煩了,一掌直接抓住金髮男人叨叨絮絮的嘴,冰冷的眼神跟刀一樣扎在對方身上。

  金髮男人只能乖乖住嘴。他們鬧的嚴肅,前面的米斯達是憋笑到肚子疼,心裡想著回去一定要跟喬魯諾分享這個笑話才行。

  

  隔天入夜米斯達就去接兩個客人去見boss,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還是跟昨天一樣,但他覺得黑髮男人的情緒似乎變得更加無力,腦袋靠著窗邊閉目養神;金髮男人不敢去吵他,只能看著自己一側的窗外。

  車輛煞停時承太郎才睜開眼睛,要下車時看著伸到自己面前那隻蒼白的手,他還是放上去任由男人牽著自己。

  迪奧有生小孩這件事他知道,照原本的世界線可能會有將近十個,就算他這世處處留情承太郎應該也是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是迪奧為什麼這麼急切的想像他解釋這是個意外?搞得像他真的在乎一樣……

  「你們好,空條承太郎先生以及……父親。」敞開的木製門後是教父寬敞的辦公室,喬魯諾就坐在華貴的辦公桌後頭,漂亮的金髮梳成長辮落在背後,臉龐還有著些許稚嫩但氣勢上已經不輸他人,銳利的祖母綠雙眼傳達出他不同於外表的成熟。

  「你好,喬魯諾。」承太郎走上前依照黑手黨的規則要給他一個吻手禮,但喬魯諾搖頭拒絕。

  「你們不需要遵守那麼多禮儀。」少年起身帶他們進到另一間房,讓他們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則拿起桌上的咖啡壺倒咖啡。「這是我跟您第一次見面吧,父親?」少年的舉止跟迪奧一樣優雅,坐落在面對他們的沙發上,疊起雙腿雙手交握。

  「確實如此。我聽說你是最優秀的那一個。」迪奧現在又沒有先前面對承太郎那副慫樣,毫不掩飾自己的帝王風範。「不過這次只有你。」他在講這句的時候瞥了旁邊的承太郎一眼。

  「我確實是一直很想見見生父沒錯,但更讓我疑惑的是,為什麼您會跟承太郎先生同進同出?」少年的眼神銳利如鷹,直勾勾盯著迪奧看。

  「這……」

  「他是我的伴侶。」

  兩人不約而同開口,承太郎卻給迪奧這句話嗆了一下。

  「收回你那句該死的胡鬧,迪奧。」承太郎低吼著,白金之星隨著他情緒的波動浮現出來,顯然是非常樂意給說胡話的吸血鬼一個教訓。

  跟對坐緊繃的氣氛不同,喬魯諾悠閒地享受著他的咖啡,完全是看戲的心態。

  面對蓄勢待發的白金之星,暫時不想為了這種事跟承太郎打一架的迪奧適時閉上嘴,把談話的主導權交還給喬魯諾。

  「其實這次聯繫你們過來不為別的,就是這把箭的事。」喬魯諾彎身從地板的暗格取出一個包裹,打開來就是燦金的替身之箭。「我想把他交給你們。」嘴上是這麼說,但喬魯諾只有看著承太郎而已。

  承太郎瞬間就意會到這不是給他們,而是只給他的,礙於迪奧在場的關係,喬魯諾只能說是要請求兩人帶回保管。迪奧看著箭顯然心情不錯,也沒有發現喬魯諾的小動作。

  兩方尷尬地喝了一會兒咖啡,承太郎就說時差調不上想回去休息,卻被喬魯諾欄住。

  「幾分鐘而已,可以讓我跟承太郎先生單獨說話嗎?父親?」喬魯諾輕輕拉住承太郎的手腕,仰頭看著比自己高上許多的兩人。

  「……」迪奧瞇起血色的雙瞳,不太高興地盯著眼神無辜的少年看。

  「迪奧。」承太郎輕碰一下他的肩膀。「可以吧?」承太郎偶爾的徵求意見還是讓迪奧很受用,吸血鬼這才點頭同意。

  

  保險起見,喬魯諾把門給關緊,拉著承太郎又來到另一間暗房裡頭,才敢開口。

  「您對於現在的SPW財團了解多少?」時間有限,儘管他想問更多的問題,但當務之急是讓承太郎了解具體的狀況,不是他一直以來生活的、由迪奧掌握著的世界,而是轉為地下組織的,原本屬於承太郎毫下的勢力。

  「現在的SPW已經被迪奧徹底掌控,我所能取得的資源並不多。」承太郎誤以為少年在組織的經營上遇到困難需要他出手,但如今的SPW財團已經淪為迪奧的傀儡組織,承太郎並不握有主權。

  「對,但那是您看到的『表面』。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我們擁有前一個世界的記憶,這點我想您應該很清楚。」喬魯諾開始向他講解,在財團的內部還有著一群試圖拯救承太郎的人存在。

  剛開始的時候,喬魯諾只是想說連絡上財團能夠更快幫他鞏固勢力,但當他請求要見空條承太郎的時候,電話那一端的回應卻是沒有那個人。喬魯諾起初還以為是自己表達的不夠清楚,但三番兩次的聯絡中,那邊所說的老闆都是迪奧.布蘭度,那個他早該死去的生父。

  最後幫他擺脫混亂的是一封同樣來自財團內部的信;信裡提到他們財團目前被掌握的狀況,還有他們這群潛伏在裡面的人是怎麼樣的人,以及他們接下來的目的。這群由『記憶覺醒者』所組成的內部組織,最主要的宗旨就是推翻迪奧征服世界的計畫,以及找出普奇神父並加以拘束,更重要的則是重新將承太郎迎回,繼續為喬斯達家效力,守護世界和平。

  「而這個計畫的關鍵,就是讓您的替身進化。」喬魯諾又拿出一支箭,跟剛剛完整的那支不同,這支只有裸露的箭頭層層包裹在布料裡頭。「這是我自己蒐集來的另一支箭,雖然給父親假箭也行,但我怕被他拆穿,所以另外又找了一支。效果完全是一樣的,您可以放心使用,但請務必注意安全。」少年把布包塞進承太郎懷裡。「接下來請耐心等待,他們會從內部先瓦解父親的勢力,您不用急著先把他殺掉。」

  「我知道了。」承太郎把箭頭小心翼翼收進包包深處。「……謝謝你們。」

  

  喬魯諾安排他們在義大利住上兩個禮拜,在那不勒斯所有的開銷都由年輕的教父買單,他們只需要煩惱如何放鬆即可。於是迪奧拉著承太郎把當地的高檔餐館都給吃過一遍,甚至讓喬魯諾幫承太郎租一艘遊艇。

  把興趣當工作真的是一門學問。就迪奧所知,就連喬納森在讀考古那時也會因為成天盯著那些東西而感到枯燥乏味;承太郎卻不一樣,年輕的海洋學家可以一整天在海邊,從日出到日落,他可以一整天就這樣看著海面或沙灘,在家也是無聊就盯著水族箱一整天,什麼地方都不去。每次承太郎這樣迪奧都會以為他有點心理變態,沒辦法,承太郎總是面無表情地盯著水族箱、幽藍的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有時候午睡起來猛然一看是挺恐怖的。

  「承太郎,為什麼你會喜歡海?」迪奧總是不解,對他而言海洋是牢籠,囚禁他近百年的牢籠;諷刺的是這竟然是承太郎最愛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死去的地方。迪奧以為他應該要有陰影,畢竟他就是在這樣風光明媚的海岸失去一切的。

  「很安靜,不需要跟人類打交道。」承太郎拿起瑪芬咬一口,另一手的紅筆在學生的論文上頭圈出一個拼寫錯誤。

  「我以為你該不喜歡,畢竟你是死在海裡的。」迪奧攪拌著手中的咖啡,在裡面倒上牛奶。

  「……就跟我不喜歡你一樣嗎?因為我死在你手裡。」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承太郎只是隨口說說,聽在迪奧耳裡倒不是那麼無足輕重的意思,但他難得沒有發難。

  「喝了這個,去睡吧。」迪奧把調好的拿鐵放在承太郎面前,伸手抽走他的報告。「晚上要出門,以防你會在路上睡著。」說是拿鐵,加咖啡的原因是這樣承太郎比較會喝,基本上只有一點點,整杯都是牛奶香甜的氣味。

  「為什麼?」承太郎皺起眉。他真的沒有很想配合迪奧的夜間活動,吸血鬼有一陣子總想勉強他配合自己的作息跟性慾,害他天天去上課都頂個黑眼圈在課堂上睡覺。

  「不會拉著你做愛的,要出門一趟。」迪奧伸手拿下承太郎的帽子。「去埃及。」

  「開什麼玩笑?」承太郎猛然搶過自己的帽子。

  「不要發脾氣,承太郎。」迪奧稍稍後退,以防對方出拳。「當作陪我回去一趟就好,好嗎?」吸血鬼難得會這樣認真的向他請求,但他的態度放越軟,承太郎就越感到不安、不想答應他;但就算他不答應,也只是被迪奧用其他的手段帶去而已。就根本而言,徵求他的同意這件事本身的答案,都只能是同意而已。

  

  赤道國家的白天都比較長,他們花了足足五天才到達迪奧當初居住的公館,沿途迪奧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夜晚前進時拖延時間,一下熱心的介紹起巷尾的占卜師、一下拉著他去逛夜間市集、偶爾在酒吧暢飲一夜,醉倒的承太郎根本無法上路,只能乖乖被迪奧抱著去開房。質問迪奧是不是在拖延時間也會被滑頭的帶過,接著又被拉進路邊的市集。

  「你到底想做什麼?」承太郎不解,逛市集也就算了,最喜歡拉著他去逛飾品店,拿著鍍金鍍銀的鍊子在他脖子上比劃,還喜歡往他手上套戒指。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越接近公館迪奧的態度就越嚴肅,剛開始時還會因為挑到合適的飾品而哼起小調,現在連上揚的嘴角都微微下撇。

  無論吸血鬼再怎麼拖延,那座曾經是旅途終點的公館還是出現在兩人視線盡頭。在經過他們兩個開始決戰的那條街道時,迪奧還是忍不住偷瞄一眼走在身側的承太郎;男人雙手都插在兜裡,昂首闊步的模樣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但是只要注意觀察緊繃的肌肉,就可以發現他插在口袋裡的雙手拳頭握的死緊。

  迪奧沒有再試圖向承太郎搭話,在他的計畫完成之前,他不能做任何讓承太郎的心情更進一步變差的舉動。

  承太郎毫不猶豫地踏進公館大門,在經過阿布德爾的雙手被發現的地點前頓了一下;一股怒氣心底緩緩浮上,他很想質問迪奧為什麼要帶他來這裡,看著對方毫不猶豫上樓的背影,到嘴邊的話還是給吞回去沒有說出來,只能用阿布德爾還活著這件事來說服自己冷靜。

  剛到開羅的時候,迪奧有帶他去見阿布德爾。男人依舊做著占卜師,深受周圍居民的愛戴,對他也是同樣言詞犀利,只是沒有認出他是誰而已;承太郎有點小失望,同時也慶幸對方不記得自己,不然迪奧極有可能把人給滅口或植入肉芽,不管是哪一種他都不想讓其發生。

  伊奇是在二樓被發現的,因為瓦尼拉的亞空瘴氣開出的洞,聽說那時候SPW人員在上樓時整個二樓差點坍塌,最後還要帶替身使者來回收屍體。承太郎看著那個角落,耳邊是迪奧皮鞋底敲出的清脆聲響,想著伊奇那條狗不知道在哪個街頭流浪著,不斷要求自己冷靜下來。

  「承太郎。」迪奧像是終於發現承太郎落後沒有上樓,也可能是自覺在對方回想這些事時不能打擾,已經踏上階梯的一半才回頭喊他。

  雪白的衣襬在身側劃出圓弧,承太郎猶豫片刻還是跟著迪奧上樓。他們沒有走進當初存放那口棺材的房間,迪奧帶著他直接走上公館的天台;天台的四周都點上白色的蠟燭,橘紅的火光在永暗中作為唯一的光源而跳動著。

  吸血鬼向前跨出兩步走到中間,回過身來朝著承太郎伸出右手。

  「跟我跳支舞吧,承太郎。」迪奧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沒有扎進白色西褲裡的黑襯衫被風微微掀起一角。

  承太郎不想伸出手,但是迪奧像是在懷疑他怎麼會拒絕一般,伸出的那隻手又往他的身前湊了湊。承太郎遲疑的抬起手,迪奧就伸手把他給跩到身前,另一手自然的摟住他的腰、跨出步伐。

  吸血鬼跳的男舞,作為舞伴的承太郎只能跳起女舞,雪白的衣襬隨著迴身盪起,倒是有舞裙的模樣,美麗不可方物。兩人都沒有因為第一次一起跳舞而有生疏感,迪奧跨出步伐的同時承太郎就會默契的向後,連轉圈跟托身都無比熟練,他們就在天台上跳了一段又一段,最後是承太郎的體力跟不上夜晚精力充沛的吸血鬼,已經轉不起漂亮的圈子,只能被迪奧摟在懷裡輕輕晃盪。

  「……承太郎。」迪奧放開他,拉著他在身前站好,從胸前的口袋裡取出一條金色的細鍊,吊墜是跟他雙眼同色的紅寶石。

  承太郎猛然瞪大雙眼,想掙脫吸血鬼的懷抱卻無果,迪奧甚至動用世界幫他禁錮住承太郎的雙手,接著伸手繞到他頸後給他戴上鍊墜。沉甸甸的寶石隔著衣服撞上胸口發出一聲悶響,迪奧收回的手撥弄起承太郎戴在右耳上的星星吊墜,另一手又在口袋裏掏摸些什麼。

  『啪——』

  白金之星掙脫出世界的禁錮,拍開了迪奧還摸著吊墜的手。吸血鬼轉轉手腕把被打脫臼的關節給安回去,向後退一大步,屈膝就要跪。

  這到底是什麼八點檔肥皂劇?這個念頭剛從承太郎的腦子裡蹦出來,他的雙腿就自己撒開要轉身就跑,吸血鬼眼明手快的拉住承太郎,世界阻擋下要幫助承太郎逃脫的白金之星。

  紅絲絨外層的盒子就靜靜躺在迪奧掌心。

  「……放手。」承太郎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怎麼會不清楚,他只是一直在欺瞞自己,不斷的對迪奧的態度採取無視、盡可能避開對方眼神裡偶爾的認真、提醒自己對方是敵人、催眠自己他不過是在玩弄他而已。

  他,空條承太郎,之所以沒在滅門那天被殺掉,只是吸血鬼試圖以這些手段玩弄他來解氣而已。

  「你知道不可能。」迪奧拉著他的手湊到唇邊,尖銳的牙齒輕輕嚙咬著皮膚,另一手啪地打開手上的盒子。

  裡面是一枚銀戒,承太郎敢用自己的靈魂打賭,上頭還有刻上繁複的花體字。

  「幸福取決於一些多麼微不足道的東西啊!我讀了所有智者寫的書,掌握了所有哲學的秘密,可就是因為缺一朵紅玫瑰,生活就變得痛苦不堪。」

  「真正的愛人多是痛苦的、沉默的。」

  「我向你索取的報酬,僅是要你做一個忠實的情人。」

  他抓緊了承太郎不安掙動的手。

  「每個聖人都有過去 每個罪人都有未來。」

  「承太郎,我知道你視我為罪人,我即是最黑暗的惡;而你,是拯救世界的聖人,是光明的指標以及機會,是人們為維持安逸生活而渴求的救世主。」

  「你知道嗎?黑暗總是追逐著光明,無法自拔,它是那麼的渴望,在即便自己將身處於暴露及死亡的威脅下,依舊義無反顧地跟隨。」

  「我花了千萬個日夜、甚至是第二世的輪迴,才了解到你對我究竟是什麼存在。」

  「……閉嘴、放手。」承太郎另一隻手也伸過來掰著吸血鬼攢住他手腕的手指,他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反抗有多麼無力,也不想聽進迪奧那一連串的話語,他甚至想扯下剛剛被掛到胸前的鍊墜往樓下丟。

  「我愛你啊,承太郎。」吸血鬼終究殘忍地為他的一切行為正名。

  告白的語句如同一波波的浪潮,漸漸淹過脆弱的口鼻,強制灌注進拒絕一切的軀殼,堵住他的呼吸、充滿他的胃和肺、化成蟲蠱蠶食血肉與神經,隨著話語傾洩而出的感情幾乎要將他吞食入腹,把他逼進絕路。

  「閉嘴!!!」承太郎怒號著,瞪著迪奧的雙眼毫無焦距——他已經憤怒到失去理智了。

  「閉嘴、閉嘴!你他媽……你敢……你殺了他們!就在這裡、在這個地方!」記憶翻騰著在腦海中絞成一團,黑暗的天空跟眼前狂熱的吸血鬼讓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還被囚禁在這裡,還是真的經歷了第二次人生。「阿布德爾、伊奇、花京院!我的母親、外公……徐倫、徐倫他們也是被你害死的!你究竟有什麼資格跟我談這些!」他失控的對迪奧咆哮,甚至沒發現迪奧已經放開他的手,承太郎雙手掩著臉,滾燙的淚液從眼眶裡不斷落下砸在地面散出水花。

  「為什麼不閉嘴啊……你不是搞不懂嗎?為什麼要搞懂……為什麼……」蒼白無力的質問飄散在清晨的空氣中。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空條承太郎是個聰明的男人,儘管情商不是很高,但基本懂得辨識其他人對自己的感情;他只是不斷地假裝遲鈍,通常這樣可以躲過許多無形的示好,但躲不過直球。

  迪奧對他的感情其實從前世就可以看出端倪:囚禁他的吸血鬼變態般的佔有欲、幼稚的否定他的死亡、面對一次次的質問只會逃避跟回應不知道。

  一直以來最清楚又最清醒的都是承太郎,他有意誤導讓迪奧認為他對自己的偏執僅僅是因為征服慾,而不是所謂的情愛,但吸血鬼在漫長的摸索後還是摸清了自己的心態,甚至精心設計告白橋段。不得不說優雅的吸血鬼說起情話確實高竿,只是如果聽的人不是他承太郎,那效果會更加完美。

  糟糕的地點、滿分的情話,也確實擊中承太郎心裡最柔軟的那一塊,徬徨的心情以及長期壓抑的憤怒都在一瞬間找到宣洩口噴發出來。

  「承……」

  「閉嘴!」咆哮依舊有力,聲音裡夾雜著哭腔。他只想轉身就跑,但是世界依舊固執的抓著白金之星。

  迪奧真的聽話的不再接話,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動作,雙手捧著小巧的盒子面對他。

  「每個罪人都有未來。」等到承太郎的身體不再顫抖,迪奧才又開口。

  「背負著過去的你,能不能許我一個未來?」吸血鬼堅持不懈的把戒指遞到承太郎面前。

  「我不會強迫你戴上,但我希望你收下,只要收起來就好。」迪奧把盒子蓋上,再次放到承太郎面前,這次男人終於伸手接過,握著戒盒的手指指節泛白。

  吸血鬼站起身把依然低著頭的承太郎摟進懷裡,感受著激動過後高溫的軀體,低頭親吻他的髮梢。

  「Te amo. Jotaro.」迪奧說的深情,細密的吻著承太郎的耳側。

  「……」言語的對象卻放空了自我,不對任何深情的告白做出回應。

  

*迪奧所講的話是取自《夜鶯與玫瑰》中一些節錄的句子,看一看覺得很合適就用了。基本上在這邊的迪奧是自比奉獻的夜鶯以及求愛不得的男人,其實他早就發現承太郎知道他的感情,所以也帶著控訴的意味。

小说相关章节:問世間情為何物問世間情為何物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